第一章 最后一次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素白的床褥上端坐着一女子,女子的眼上蒙着一块白布,整个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被人牵制的人偶般没有神采。 直到听见门外传来淡淡的脚步声,她才稍稍抬了抬头,头轻微朝门口的方向转了些许,尽管看不出与先前有丝毫分别。 门外 此时属于清晨的阳光照在白衣男子身上,他步伐从容的踏进木屋内,带着药草的清香,望着面前毫无生机的女子皱了皱眉。 可惜这番景象女子是看不到的,毕竟在她的世界里确乎只剩黑暗了。 “姑娘,今日里是最后一次了。” 男子仿佛有些惋惜,又似乎有些不甘心,想着是否再这最后关头劝诫女子一番,让她有个后悔的退路,毕竟还有一次才真正成功。 “姑娘,你却要如此吗?”男子盯着面前的女子道,仿佛只要她面上有丝毫的变换,他便是冒着失去医誉也不会做这最后一步了。 可这女子依旧波澜不惊,仿佛未听见般道了声:“开始吧。” 男子在心里淡淡叹了口气,有些惋惜的目光看向这身着素衣青衫的女子。 十天前,这位盲眼的女子独自一人来到他的医馆,一句话未说,手中拿着一根随地可见的梨木枝,就算眼前蒙着白布也依旧步态从容,脸上丝毫没有多余的表情。 素手从怀里递给他一张白纸,上面赫然写着数种药材,字迹浑然天成,自成一派风骨。 “这些,我全部都要。”女子淡淡道。 “还有,之后十日我辰时都会来此,你将这些药材熬制成药汤,然后每次取我三滴心头血与之融合。” “剩下的便与你无关了。”女子此话说得极其凉薄,丝毫没有温度,犹如寒冬烈风般刺骨。 “姑娘,可能有所不知,在下是一位医者,如若姑娘需要药材可以到药房去取。” “我这里只医人,不卖药。”徐若之皱了皱眉,有些奇怪的望着面前的女子。 她虽只着平常素衣青衫,但那周身却透着寒意和隐藏不住的华贵之气。 “南江徐氏,南江有名的望族,二房嫡子徐若之,隐世七年之久。”似是低喃般,女子头朝着徐若之薄唇轻启。 徐若之的眼里陡然一震,宛若惊涛骇浪般望着面前语气依旧的女子。 她......到底是谁? “如果公子任希望活得隐世,便听了我这番要求,报酬自然可观。” 女子取下手中玉镯,成色不俗的暖玉在阳光下更显剔透,一眼望去便是价值千金。 “姑娘,可要知晓人的心头血是有量的,以姑娘这般取,怕是会有性命之忧,这样姑娘也不悔么?” 徐若之的眼神闪了闪,他只一眼便知晓面前玉镯的价值不菲,更为让他不解的这女子不凡的身份,年纪轻轻却做这般不要命的事。 “你便自管取,若是上天非要取我的命,我便也认了。”女子语气难得的带着些许听天由命,和难以言语的寒意。 “既然姑娘有备而来,打得便是在下为你拿药的主意,那我就......如你所愿。”徐若之思虑了片刻便道。 “多谢。”女子说完便离开了,只剩梨木枝打在地上的声音,直至消失。 而医馆里案桌上还赫然放着玉镯,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添光辉。 第二章 寒气逼人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徐若之的思绪归回,望了望面前依旧端坐床榻的女子,较之前一次更没生机,脸色愈发白皙得没了颜色,不由叹了口气。 如此本处于芳华正茂女子,瞧着这年龄也不过十八,便成了这般实是可惜。 不过即是自身所选,他也不过一名普通医者,自是没有办法阻扰这般自寻死路之人。 于是当下,他也只能默默将一旁的医箱打开,取出几根金针,迅速扎在她心脉四周,免得取心头血时伤了其他五脏六腑。 然后熟练的将一根略粗的针安上软管,一头连接银针,另一头接着琉璃瓶。 不过片刻,心头血便顺着软管细细流向琉璃瓶,一滴一滴的流,直至装够三滴,徐若之这才取了银针。 抬头,下意识的望了望面前连眉头都未皱都女子,心下有些佩服,可那愈发苍白的脸色,却让徐若之心下有些担心。 她还撑得住吗? 似是验证徐若之的猜测般,下一瞬间女子便直直的倒在了床榻,再没了动作。 徐若之一脸如他所料的脸色,伸手第一次做了一个医者该做的事——把脉。 可当他把上这女子的脉时,淡淡的寒意从她的手腕传来,这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这明显是寒气入体的迹象,还不是普通的寒气。 随着时间一滴一滴过去,徐若之的脸色变得严肃,眉头也死死皱了起来,仿佛不死心般他又换了女子的另一只手把起了脉。 可那一如既往的脉象让他忍不住心惊。 五脏六腑具损,心脉不护,身中数毒,寒毒已达各路经脉。 “这家伙,竟是......” “怪不得这般不要命了。”徐若之深深的叹了口气,似是为这姑娘的病情所叹。 “如此,便是大罗神仙怕也是救不了。” “眼盲了,可却还有感知世界的能力,这般活着怕也是折磨,时时被这些痛处缠身,这便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话落,徐若之也不由佩服起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子来。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落到如此地步。 即是如此局面,他现在也只好先护住她的心脉了,再多他也没了能力,毕竟这也是他学识的极限了,他本也只是为了逃离本家才隐世当的一位大夫。 医人,这般已是极限。 待到傍晚,花辞才悠悠转醒。 她摸了摸一旁陌生的床沿,有些警惕的冷声道:“是谁?” 依旧如故的黑暗,让她分不清如今是黑夜还是白天。 “姑娘,你醒了。”徐若之温声道。 “徐若之?”花辞的声音依旧寒冷。 “我见你昏了过去,便自作主张为姑娘探了探脉象。” 徐若之后又多看了花辞一眼,顿了顿道:“姑娘还是当心些自己的身子,如此便也不负来这世间一遭。” 花辞被白布蒙住的眼睛闪了闪,道:“都说这徐家二房公子生性清冷,却没想到是个热心肠,竟也喜欢做一些无聊之事。” 徐若之听此言不由苦笑,他这番劝阻她好好珍惜性命的话,竟被她当作无聊之事,真不知道这面前的人,到底是看透了她自己,还是看透了她的天命。 “姑娘说笑了,我不过是医者仁心罢了。” “我说过了,我不需要你来为我治病,帮我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便可,剩下的与你无关。” 花辞这番话堵得徐若之竟也无法反驳,便只好闭上嘴,没再说话。 “我要的东西可筹齐了?”花辞摸了摸怀里的两个玉瓷瓶。 第三章 花家秘阵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前九天的是筹齐了,不过今日的心头血还未与药材融合完毕,姑娘还可再等一盏茶的时间。” “嗯,那我便再等等。”闻言,花辞微微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了。 约摸是感受到空气中凝固的气流,徐若之有些坐如针毡,第一次觉得一盏茶的时间过得如此漫长。 一盏茶时间过后 徐若之将储在冰室里冷冻的剩余的心头血,一同放在匣子里呈给了花辞。 “姑娘,给。” 花辞接过匣子后,迅速立起身子,在徐若之转身之时,趁着不注意,便一个精准的手刀将他后劲处挥去。 只听那徐若之闷哼一声,缓缓倒了下去。 那手刀虽看似寻常,可那速度和力度可非一般人所能拥有。 而那徐若之,还没弄清什么便直直倒在了床褥的一侧,没了动静。 花辞听此,拿起立在床沿的梨木枝和刚刚收到的木匣,向后院走去,在后院连绕了几圈才停下脚步,寻觅了一处最为宽敞的位置坐了下来。 总算是让她寻到了一处,可以用来布阵的地方了。 花辞摸了摸手中的木匣,嘴角微不可察的上扬了半分,可那笑容中此时却多了分凉意。 花暮,你觉得这一次 是我赢还是你赢...... 只见她素手将头上的桃木簪取下,如绸缎般的青丝便散落在肩,几枚被风吹起的青叶落在其间,颇有一番美人如玉的情景。 紧接着她将匣子打开,将那十瓶心头血全部倾倒在地,顿时满地血红之色,血腥味带着浓浓的药气随着风飘得到处都是,似要将天空也染浸成鲜红。 此时的花辞已缓缓起身,强大的内息自手中发出,桃木簪顷刻间已被她化为粉末,被随意的撒在了那些融了血的地里。 “界首为印,冉阳而立,朝朝辉月,桃木引风。” “风吟阵,开!” “封离在地,湮灰不止,苍穹归东,花岁绕尘。” “花乾阵,开!” “元魂为心,破云为形,三千镜像,塑盘未世。” “云盘阵,开” 此时狂风大作,四周景象风云变幻,花瓣被风卷积,乌云密布,而那花辞却立于中心,衣袂丝毫未动。 可那脸色却一片苍白,随着时间的推移似有鲜血从她嘴角溢出。 直至一盏茶的时间后,花辞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坐着调息起来。 而随着花辞的调息,周遭的情景一下恢复了原先的景象,不再满天落花齐飞,乌云也缓缓消失。 “按理来说,这清水蛊闻到如此大量的心头血,必定会被引来。” “这一次,怎么如此慢。” 似是听见花辞的话般,一只呈青色的蛊虫从内室里某个暗格里缓缓睁开眼睛,一双黑色的眼睛此时透着光芒。 而那花辞依旧正盘膝而坐,脸色苍白如初,眼眸被白布遮着看不清神色,嘴角处的鲜血已然干涸,青丝微披。 难道她的情报有误?那清水蛊并不在徐若之这。 花辞的眉头皱了皱,她的时间已经明显不多了,这副身子顶多再有半个月时日,到那时候她还如何送他一个大礼。 不对,这消息是她还是花家族长时得知的,按理来说不会有误才对。 似是印证她的猜想般,后方传来一丝极微的声响,虽极轻但她还是感觉到了,只见她转过头,蒙着眼对上那隐藏在树影里的青色蛊虫。 “终于来了,也不负我这花力气布下这花家秘阵。”花辞薄唇轻启。 第四章 入蛊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那只清水蛊似是许久没见过如此香甜的心头血,眼里冒着光,缓缓朝着花辞爬来。 待那清水蛊完全落入花辞布下的花家秘阵中央时,花辞动了,只见花辞薄唇轻咬手指,一滴血便落在她的正前方。 “既然落在了我手上,便好生听话吧。” 花辞话落,便将那滴血滴落在地,又从脖颈处取下一块玉环,玉环表面放在手上瞬息便化作了玉粉,漏出其中包裹住的两滴血,一同放在了阵眼。 刹那间,四周狂风四起,乌云密布,而花辞也立在空中,无数花瓣从天而降撒在她的身上。 素白的布帛被风吹落,一瞬间那眼眸便裸露在空气中,披散的青丝和衣裳依旧未有所波动,花辞却始终立在空中并未因布帛从眼前散落而有所动作,反而闭上了眼眸。 那清水蛊起先还挣扎了一番,但随着花瓣一刻不停的融入它的体内,越发使得它的身体愈发透明,青色的血液越来越淡。 它始终也不会明白,一场原本以为的盛宴会变成害死它的秘阵,清水蛊本就性情冷淡,如若不是刻骨的诱惑不会轻易离开冷木炎匣。 这只活了百年的蛊终究是成为了这世间的一粒灰尘,不再复有生命。 只见那清水蛊慢慢化为青水,朝着花辞的眼睛处源源不断流去,形成一道水环包裹着她的眼睛,犹如一道蒙眼布帛。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才慢慢化为透明,直至消失,却在不知不觉中隐入了花辞手臂上,化为了青色三瓣叶印记。 花辞的眼睛随着青水消失,便缓缓睁开了双眼,微卷的睫毛有些微颤,似是刚刚适应这般充满光亮的世界。 那是一双银眸,如今倒影着这世界的一角,里头仿佛充斥着无数的纠葛和让人看不透的寒意。 “终归是让我,成功了。”花辞摸了摸眼角,淡淡笑了笑,只是那笑却未达眼底。 花辞抬手,微卷衣袖露出一截手臂,上面清晰的印着青色三瓣叶印记,缓缓摸了摸。 “果然如同记载般。”花辞了然道。 只见花辞径直走向里屋,坐在原本的床榻上等着这位徐家二公子醒来。 毕竟她还有一件事要这人处理。 大约半个时辰过后 徐若之缓缓睁开双眼,便见着面前已然恢复黑眸的花辞正端坐床榻上,盯着自己。 “你的眼睛......恢复了。”徐若之起身吃惊的对着花辞道。 “不对,我怎么倒在这里了?”徐若之顿了顿又道。 过了一会,徐若之仿佛想通什么般又对着花辞道:“是你。” 而待徐若之此话刚落,便见着花辞的眼睛发生了些变化,虽然也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总觉着有些诡异。 只见花辞那原本恢复漆黑的眼瞳,陡生变化,银色染上她的眸,如同一根根银丝将他包裹,不过瞬间他便仿佛入了秘境般,虚幻而又不知何方。 “记住,三个月后送我去北方的竹杏堂,等着我会与你相见。” “还有,忘了我们之间的事,你我并不相识。” “记住了么,徐若之。” “明,白。”徐若之此时的眼睛里一片雾气,没有感情道。 “行了,回去躺着,记住你从未见过我。”花辞望着面前已然仿佛没了灵魂的徐若之道。 “是。”说完,徐若之便倒在一旁的床褥,睡着了。 而那花辞恢复了黑眸,从里屋出了这医堂。 第五章 竹杏堂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三个月后·竹杏堂 身着鹅黄色镶金流苏袍子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把玄扇,嘴里含着一抹笑,犹如桃花盛开的眉角如玉,身上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华贵气质。 骨节分明的手指推开了内室。 “我说竹染小师叔,她都昏迷了三天了还没醒。” “恐怕已经不是棘手那么简单了吧。”男子带着笑道。 里堂里躺着一位青衣女子,略带病态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整个人仿佛是一块冷玉,让人敬而远之。 而屋内还有一位被他称作竹染的白衣男子,不似方才说话的男子般嘴角含笑,反而眉目中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最令人称奇的是那一头白发,却丝毫不显突兀。 那男子一袭月白色长袍,浅金色的流苏在袖口边勾勒出一朵半绽的紫荆花,略有些单薄的嘴唇比常人少了分血色,眼底有着浓浓的青影,有些疲惫之色。 “多管闲事。”竹染眉头都没抬,依旧仔细的为花辞把脉。 “不是我说你,我看花辞还没怎么着,你倒是会先一步去了。” “好一个有情郎为爱猝死,独留姑娘徒伤悲。”落无伤此话说得三转六折,一脸心酸。 “落无伤,你若是无聊。” “我不介意立刻着人送你回洛城。”竹染依旧未抬头,修长白皙的手伸向面前女子的被褥,伸手为她细心盖好被褥,此时淡淡的语气带着一丝冷意。 而那落无伤听见洛城,脸色明显有些变换,嘴角的笑容也收了回来。 他倒也不是怎么怕洛城,毕竟他如今可是副城主,可关键是若回了洛城,那个疯女人还不得压榨死他,他都能想象那惨无人道的情景。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他却不那么认为,自己那一身完美的“皮相”可不能破坏了,如果那疯女人非要他做事,他作为区区副城主也不能不做,到时候可真真成为了“骨”美人。 “行吧,但小师叔,我有件事还是要提醒你一下。”落无伤恢复正经的脸色严肃道。 “这个女人,你可要藏好了,否则再被那个人抢走了,就真的没机会了。”落无伤收了收手中的玄扇,不再说话。 之后落无伤眼带深意的望着竹染了好一番,才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个鹅黄色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竹染眼前。 而此时的竹染眉头紧蹙,似是被落无伤刚刚莫名其妙的话所扰,又似是被花这难解的脉象所困。 他再次望向面前的素衣女子,眉头又加深了几分,轻声叹了口气。 “终究还是躲不过你。” “还知道有了危险找我,也算是有点长进。总归让我知晓你从未将我当做过外人。” “如此,便可。” 话落,竹染便吩咐了一位侍从看顾花辞,自己转身离开了内屋。 这是他这三天来第一次出内屋,当初花辞被一辆马车送入竹杏堂,浑身上下满是血痕,有她自己的也有别人的,整个人仿佛都泡在了血里,触目惊心。 他连着一天一夜不吃不喝,总算是将人从鬼门关里救了回来,但无论他如何施针喂药,都没能让她醒来,每天只能用参汤吊着命。 这家伙明显是自己不想醒来,无法再次面对现实和世界,躲避着自己,醒来只能靠她自己本身求生的欲望。 一个人若是从灵魂到骨子里都不想活着,再有什么珍惜药材都无法将人救活。 “我不过就是不在你身边一年零三个月,就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果真是不要命了。” 而在竹染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原本躺在床褥上一动不动的花辞的手指动了,纤细的手指有些泛白,食指上的玉环随着她的动作泛着暖光。 可这也不过一瞬间的事,不过片刻便重新恢复沉寂,仿佛从未动过。 直到晚膳时,竹染才提着一盒新鲜的饭菜来到内室。 第六章 醒来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只见那小侍昏倒在地,一副入了魔怔的样子,靠在香炉旁。 而那花辞正端坐在床榻上,青色的对襟苏绣蝶纹衫无风自起,眼神迷离,眼瞳时而变银眸时而恢复成黑眸,没有血色的薄唇微抿,仿若没了灵魂。 门外的竹染,见此眼光一凝,将饭食随意的放置在地上,素手一挥,内室的门便被稳稳关上。 “任何人没我的命令都不许进来。”竹染高声道。 紧接着只见他闭上眼睛,依照着记忆朝花辞走去。 东离国,有着三大世家 花家,君颜家,沈家 据说花家世代族长皆为国师,为这东离天下占卜国运,受皇家重视礼待,三百年出一位天生银瞳之人,而这一代的花家天生银瞳之人便是花辞。 生有此异瞳之人,天生便会幻术,只要盯着这银瞳超过五秒,便会产生幻觉使人致入幻镜。 而当花辞注意到竹染时,眼眸里的银光一下子如同潮水般迅速退下,黑色将眼瞳包裹,眼神不再迷离反而透着光亮,里面似有繁星闪烁,对着竹染歪着头,嘴角咧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染染,你来了。” 喊完,她便直直倒下了。 而那藏于手臂上的青色三瓣叶印记,陡然亮起,后又随着花辞的倒下隐入皮肤,仿佛从未有过。 在不远处的竹染,听着这熟悉的称呼忍不住睁开了双眼,便见到了如此一幕。 “辞儿!” 竹染极步向花辞走去,伸手为她把脉,眉头一皱,似是不相信般又把了右手。 “这么会......完全好了,除了脉象有些虚弱外再无其他。” 竹染缓缓收回把脉的手,转身将刚刚放在一旁的饭食拿起,坐在一旁的梨木椅子上静待花辞醒来。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过后 花辞缓缓睁开眼睛,微卷的睫毛下一双杏眼似有水雾缭绕,披散的青丝有些凌乱的散在肩上。 “怎么样,身体可有什么不舒服的。”竹染温声道。 而那花辞面带迷茫,歪了歪头并没有回话,一副没听懂的样子,眼神有些飘忽。 “怎么不回话。”竹染见花辞这番有些傻楞的模样皱了皱眉。 “算了,这些天你也没能好生吃一次饭,不想说便不说了。” “吃点东西。” 话落,竹染便将手里的饭盒打开,顿时整个屋子都溢满了饭香,让人不由食欲大开。 随后便见到那花辞的眼睛一亮,伸手将饭盒拿在自己手上,一碟一碟的菜被她放置在塌上的案台。 盯了半晌后,才将盒子里的筷子拿起,似是想了一会儿,才不太熟练的夹起面前的菜肴,开始还有些生疏,后来是越来越快,塞入嘴里的越来越多,嘴角处也被沾上了些许酱汁。 “脏了。”竹染无奈道,随手将压在饭盒底部的手帕拿起,熟捻的朝花辞的嘴角处擦掉了残渣。 而那花辞一动不动的望着竹染,似是不解却满眼的光亮,然后歪着头学着竹染的话一字一句道:“脏,了。” 这时竹染才发现为何觉得面前的花辞有些不太寻常,似是全然忘记了一切,记忆被尘封了。 记忆......尘封。 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吧。 第七章 准备入学堂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一年后 “我说臭老头,今年我的生辰礼物呢。” 秋千上,女子清脆的声音一时从空中传来,一时又从地面传来,食指上的玉环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温暖。 而不远处的竹染脸色黑了黑,虽然与平常的样子不差分毫,但跟着他的落无伤,却分明感受到了空气的温度下降了几分。 落无伤不明白,明明这竹染也不过是二十年华,却总被这花辞喊作老头, 还时不时加上“臭”,也许是那一头的白发? 不过这样到却有意思了些,比起原先的竹染,这般样子可有趣多了。 “我说姑娘,这样称呼你的救命恩人,是不是不太道义啊。”落无伤将手中的玄扇一收,敲在手心,带着笑意道。 “你是谁,我怎么没在这镇上见过你。”小花(花辞)将脚落定,从秋千上缓缓下来,朝着落无伤道。 “我,落无伤,今日来送你生辰礼物。”落无伤继续道。 闻言,小花的眼睛一亮,微弯的嘴角含笑盈盈。 “生辰礼物么,虽然不知道你与臭老头有什么关系,但谢谢啦。” “我叫花朝,以后可以喊我小花。”小花微笑道。 “花朝?”落无伤闻言,眼带深意的望了望一旁的竹染。 他可不记得鼎鼎有名的花家前族长花辞,还有一个别的名字花朝,这个竹染竟然连名字都让人给改了。 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好不容易将人骗到手,又被拐跑了。 “姑娘的名字不错。”落无伤转过头来,语气不明道。 “嗯,那我的生辰礼物呢?”小花伸出手对着落无伤道。 “这礼物嘛,是我和你的救命恩人一同送给你的。” “可废了我们老大的口舌才得到的。”落无伤有些神秘的眨眨眼。 而此时一直被晾在一旁的竹染,脸色愈加不好看。 “行了,落无伤。”竹染出声道。 “你家救命恩人不让我说呢。”落无伤皱眉笑道。 顿时,小花略带仇视的眼神便朝向一旁被冷落了的竹染。 “小花,你今年过完这个生辰也十九了。” “我今天帮你报了镇上的学堂,就当做你今年的生辰礼物。”竹染丝毫不为小花的眼神所动,反而语气平常道。 “我已说好,明天便可直接进学堂了。”竹染继续道。 “什么!” “学堂?” “臭老头,你都明明知道我都十九了十九了,还去学堂,给别人当笑话吗!”小花怒视着竹染道。 “李夫子的课。”竹染又道。 “管他什么李夫子还是张夫子,我告诉你臭老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去的,你少来这套。” “镇西李夫子的课。”竹染继续道。 “都说了不去,你少来.......等等你说的是镇西李夫子?”小花的脸色陡然一转,眼睛放出光芒。 “就是那个西镇上新来的李夫子?”小花不相信道。 “嗯”竹染轻声点头,脸上似乎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 “是那个说书的李先生!”小花的脸上带着欣喜。 “没错。”竹染点了点头。 其实她小花是时常会偷偷溜出去的,就在三个月前她就去过镇西,听过那位李夫子说的书,顿时那是一个茶饭不思,时时想念,因此被那老头不知抓过多少次,至今还没再听过李夫子说的书。 “好吧,这个生辰礼物还勉强算可以了。”小花一脸,行吧朕就勉强收下了的表情。 第八章 自己守护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想着马上就可以见到李夫子了,小花的心里有些激动,吃过一顿丰盛的晚膳后就回到了自己房间。 “不知道这学堂长什么样子,应该是很好玩的吧。”小花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添了一杯茶水,憧憬道。 而在另一房间内 “小师叔,那花辞你打算如何。”落无伤此时的话,有些严肃。 “不如何。”竹染的脸色冷冷的。 “那你打算一直龟缩在这里一辈子是吗?”落无伤有些恨铁不成钢,他是一直都不太明白自己的这位小师叔。 “就为了花辞,你当真要抛弃你的一切。”落无伤皱了皱眉。 “与你无关。”竹染淡淡道。 “小师叔,你觉得我这一次来是听你说这废话的么。” “苍澜国的那些人可等的急了,你这一次做好准备了吗。” “他们那些人可不会对太妃手软,还是趁早做些有意义的事,总拖在这里,后果是什么,也不用我多说了。” “我自有安排,不用你来提醒我。”竹染冷声道,隐在袖口处的手紧握成拳。 “叶青,送客。”竹染一甩袖子道。 只见原本隐藏在屋内某个暗角处的黑衣人,陡然出现在房间内,那人整个人都被黑衣笼罩,看不清面目。 “落公子,请。”略带质感的声音从哪黑衣人身上传出。 “行吧,既然小师叔不待见我,那我走就是了。”落无伤抚了抚衣袖,一摆手中的玄扇,离开了屋内。 而待半盏茶过后 “公子,人已送回。”叶青的声音恭敬依旧。 “嗯,明日开始暗中保护花辞,不用在跟在我的身边了。” “那公子的安危。”叶青此时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解。 “我的安危,自然由我自己来守护。” “难不成,你觉得我连自己都护不住,还是认为你的武功比得过我。”竹染的眼神陡然一厉,强大的气场压得叶青喘不过气。 “公子,叶青不是这个意思。”叶青听完连忙道。 “那便做好我吩咐你的事。” “从明日里,我要开始着手准备一些事,顾不上花辞,只能送她去学堂。” “记住,这些日子里定要护她周全。”竹染此时的表情带着严肃。 “明白,公子。” 叶青话落便迅速离去,化作黑夜的一部分,隐藏在花辞院落旁的一颗树旁,身在阴影内。 第二天早上 “我不起......不起,再让我睡一会,就一会。” 小花死死护住被褥,一头扎尽被褥里头吐词不清道。 “你今日要上学堂的,不记得了么。”竹染颇为无奈的望着面前已然裹成一个棉球的某人。 “哦” 只见小花似是不情愿般悠悠起身,眼睛却丝毫没有睁开,顺手一把将竹染的腰带一拉,连人带衣往床上扯去。 而当竹染正想起身时,小花的魔爪便朝竹染的腰身袭来,一把抱住他的腰,头也自然靠在他的胸口,如一个小猫般蹭了蹭。 “染哥哥,你好暖和。”小花低喃道。 “我们再多睡一会,就一会。” 而此时的竹染,低头望着面前老实的如小猫般的某人,带着淡淡的女子独有的清香让他的眼里深深一暗,但下一瞬间又隐入眼中,化为浓浓的无奈。 这个家伙,果真是偷懒耍滑惯了。 只见这竹染顺势将她抱入怀中,朝门外的马车走去。 第九章 小相公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马车就停在竹杏堂门外,身着灰色小衫的陈伯坐在马车前,手上握着缰绳,望着门前两颗年代老久的柳树,等着二人。 竹染一身月白色长袍,领口处用银丝绣着一几片墨竹,双手抱着穿着单衣的花辞,眼里尽是柔情。 此时些许秋风吹过,柳树也开始轻微晃动,一些柳絮自然飘落在地,顿时让竹染皱了皱眉。 “管家,拿件披风。”竹染稍稍抱紧了小花道。 不过片刻,穿着青衫的荣管家便急急将一套碧色苏绣披风拿来。 “公子,拿来了。”荣管家恭敬道。 “披上。”竹染的语气带着毋庸置疑。 “你就这样带我出来了?”似是感受到不一样的地方,小花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刚刚睡醒的沙哑。 “是你自己懒得起来,若我不这样做,你如何能赶得上第一天的学堂?”竹染的语气平常。 而在二人对话的过程中,荣管家已经将披风披在二人身上,退下了。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小花坚持道。 “嗯。”竹染缓缓将小花放下,将碧色披风为她披好,细心的抚了抚披风的褶皱才看向她。 “我不冷。”小花望着已然被裹着严严实实的自己,皱了皱眉。 “如今这天已经将近秋季,秋风寒冷,你身子畏寒,自然要多穿点。” “免得到时候得了风寒,有你好受的。”竹染阻止了她准备脱掉披风的手,正声道。 “可如今还处在夏季,暖和得紧,你弄这么一个披风,我很热的。”小花反驳道,依旧不太死心。 “你觉得......” 话还没说完,一位刚刚买完菜正往这经过的胖大婶便对向前来。 “不知这位小相公可否婚娶,我如今有一位女儿,不知可否与你见上一面。”这位胖大婶练练打量了面前的男子一番,最后满意的笑了笑,对着他道。 只见这竹染仿佛没听见般,无视着这位大婶,一把拉住小花的手朝马车走去。 “哎,这位小相公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我家的女儿长相不错,性格温润,真的不考虑考虑吗。”那大婶提着菜连忙道。 就在那大婶准备继续说时,被一旁经过的老者拦下,道:“他们是竹杏堂里的人,你招惹不起。” “竹杏堂?”听到这名字后,那大婶立刻闭着嘴不再说话了,转身带着菜离开了此地。 而另一边 竹染小花已经上了马车。 “陈伯,走吧。”竹染将小花拉上了马车后,便淡淡道。 “好的,公子。”陈伯应声道。 只听着一声麻绳拍打马背的声音,二人便随着马车离开了竹杏堂。 “老头,那个胖胖的胖婶说的小相公是什么意思?”小花的语气带着强烈的求知欲望。 她很好奇,为什么当那个胖大婶喊他小相公,这老头的脸色便变了。 “你觉得我小吗?”竹染反而勾嘴笑问道。 “不小。”小花肯定道。 毕竟这家伙,如今也有二十岁了,如何能称得上小。 “那小花觉得我大吗?”竹染闻言笑意扩散。 “也不算大。”小花老实道。 “那你觉得按她那个说法,真正应该喊我什么?”竹染继续笑意诱导道。 “是相公?”小花一脸原来答案是这的表情。 这个老头,难道是觉得别人不该喊错才变了脸色的?果然还是自己比较聪明。 “嗯。”竹染此时的笑意已然布满眼底。 “小花,果然比较聪明。”竹染摸了摸她的头道。 小花闻言一下打落了竹染摸她头的手,道:“那是自然。” “那你再喊一句。”竹染笑道。 “相公。”小花骄傲道。 而闻言竹染的笑意更深,拿起了一旁准备好的衣裳递给了小花。 “这是给你准备好的衣裳,换上吧,我把帘子关上,到马车外面等你。” “哦。”小花接过衣裳点头道。 第十章 初入学堂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大概坐了半个时辰。 小花坐在马车上昏昏欲睡,头发也乱糟糟的散在肩头,慢慢的头一点一点的往竹染身边靠。 竹染见此不由有些笑意,拿起车厢上早就准备好的木梳和发饰,推了推她的肩,把她摆正。 “坐好,看看你这乱糟糟的头发,我来为你束发。” “嗯。”小花闭着眼睛随口应付道。 然后就见竹染十分熟稔的拿起小花的一缕青丝,温柔而又快速将发丝分股,结鬟为顶,手法娴熟的梳成朝云鬟。 “公子,学堂到了。”陈伯恭声道。 “嗯。”竹染应声。 然后转头,骨节分明的手指微蜷,对着小花的头顶轻轻一弹。 道:“醒醒,学堂到了。” 小花顿时柳眉一瞪,猛的睁开双眼,面部扭曲道:“痛啊。” “还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竹染严肃道。 “第一天去学堂。”小花顿时扁了扁嘴,不情愿道。 “还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很好。”竹染的表情依旧不变。 可小花却能做在其中感受到,那臭老头对自己的容忍度已到达了极限,她还是乖一点好了。 “现在自己下马车,去学堂,我早先已经跟李夫子说过你的事。” “你直接上课就行了。”竹染的话不容置疑。 “你不送我一同进学堂吗。”小花此时的声音有些小,像是在低喃。 而竹染闻言并没有回答,只是神色一缓,严肃的表情慢慢柔和起来。 不过如今......剩余的时间并不多了。 有些事情必须要他亲自去处理,他能保证的也不过只有她的安危了,就算他最终失败了,也起码要护她周全才是。 “行了,赶紧进去,你快迟到了。”竹染催道。 “哦,好吧。” 小花不情愿的跳下马车,朝学堂里头走去。 可当她刚入学堂后,她猛的记起自己还没问老头,是哪一个班。 小花头疼的望着面前被分为五个单独教室的学堂,里面的读书声阵阵传来,浓厚的学习气氛扑鼻而来。 “完蛋,紧赶慢赶好不容易到了这学堂,还是迟到了。” 更倒霉的是自己还不认识在那个班,这下可糟糕了,刚进学堂就迟到,那李夫子对她的印象还不糟透了。 就在这时,一块树枝砸落在她的肩头,当她痛呼准备蹲下揉揉肩时,发现一片阴影照在她的头顶。 她下意识朝头顶望去,就见着如此一副场景。 古朴的大树枝繁叶茂,时不时随着轻风落下几片青叶,而树的旁支上正躺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玄色的长袍被风吹的飘了起来,腰间还系着一块刻着字的玉佩,但显然玉质不怎么样,但这对普通人家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喂,你砸着我了。”小花皱着眉对那少年说到。 没有回应 依旧没有回应 那躺着的少年连眼睛都没睁,继续靠在树枝旁,旁若无人。 “你!” 小花有些怒了,她自从有记忆开始,从来没有人如此这般无视她。 “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小花此时的脸上带着一丝跃跃欲试。 只见她单脚着地轻轻一点,青色的衣裳被风吹起一角,整个人如同青燕般稳稳跃上大树的另一个旁支。 而这时这位少年才睁开了双眼,琉璃般的双眼充满震惊,似是奇怪于她的身手。 只瞧着那小花提起裙角,微微笑了笑,此时阳光正好,树叶斑驳的影子落在她的身上,仿佛刚刚入尘的仙子,让那少年不由有些呆了。 而接下来,小花毫不迟疑的抬脚对着那少年就是一下,在那少年震惊的目光里,将他踢了下去。 就在少年以为这一次定会摔个半死的时候,一道青色的丽影在他视野里现出,纤细的手环上了他的腰间,紧接着便被稳稳的带到了地上。 第十一章 萧淑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那青衣女子自然是小花本人,其实她也不过就是报复这家伙一下,让他好好感受一次受到惊吓的感觉。 否则怎么出气呢 “怎么样,你没被吓破胆吧。”小花松开环住少年腰间的手,笑道。 她见着面前明显眼带震惊的少年,有些好笑,其实当她发现自己轻轻踮脚就能一跃而起,飞上数米高不在话下时,她也有些不知所措,但更多的是高兴。 毕竟这样,她还能利用这点偷偷溜出竹杏堂。 少年依旧没有说话,旁若无人的转身离开了此地,只剩小花一人在风中萧瑟。 啊咧 这家伙是个哑巴么 “算了,还是找到李夫子比较好。”小花摇了摇头道。 她转头望着面前五个教室,心道:蒙一个得了,反正如果猜错了,问里面的夫子就好了。 于是,那块挂着金色牌子的教室吸引了她的注意。 走至门口 朗朗的读书声传来,整齐的声音回响,小花轻轻推开门,温声道:“请问是李夫子吗?” 顿时整个教室陷入一片安静,没人朗读,反而眼带八卦的望着面前的不速之客——花朝。 里面的堂生整整齐齐的穿着金色长袍,上好的面料上用银丝绣着他们各自的名字,现在都一个个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你是竹杏堂的花朝?”那穿着紫袍的老者,放下手中的卷簿道。 小花偷偷打量面前的夫子,心道:难道这就是原先听过说书的李夫子? 她确实没有真正见过那李夫子的真容,毕竟他都是隔着帘子说的书,她自然没这福气见到真人。 “嗯。”小花点了点头。 “第一天来学堂就迟到,你可算是第一人。”李夫子摸着虚白的胡子道。 小花“......” 如果她说,其实她不是故意睡懒觉的,是床先动的手,夫子会相信吗? “行了,原谅你是初入学堂不知规矩,今日便不处罚你了。”李夫子淡笑道。 “向这些同生介绍一下你自己吧。”那紫衣老者转头望向下面的学生道。 小花闻言眨了眨眼,有些不相信的望了望李夫子。 怎么好说话的吗? “我是花朝,今日是我第一次上学堂。” “有什么做的不好的,请各位同生多多包涵。”小花面对这些同生道。 “嗯,你就到后面那个位置上坐,哪里已经放好了你学习的书籍。”李夫子随手指着后面道。 “多谢夫子。”小花点头老实道。 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解决了,她小花果然还是天定幸运之人。 于是她快步走向那个位置,立马拿起卷簿与其他人般开始朗读。 而在她刚坐下没多久后,坐在她前排的萧淑便转头好奇的看着她道:“你好花朝,我是萧淑。” “嗯,你好。” 小花见着这有些熟悉的脸一下子陷入了冥想,她好像见过这个人。 而且不止一次...... 对了,是北街豆腐坊的女儿。 “我见过你,你是北街豆腐坊的。”小花一点恍然大悟道。 “嗯,我们家是做豆腐的。”萧淑摸了摸鼻子道。 “不过你要小心点,听说最近这里不太安全,已经失踪了两个堂生了。”萧淑小声道。 “嗯,知道了。”小花点了点头道。 “不过为什么你的旁边没有人坐啊,我可以和你坐在一起吗?”小花抬眼望着面前的缺着的一个空位道。 “哦,你说这个啊。”萧淑指了指旁边的座位道。 “这有人了,不过他经常不会来上课。” 刚说到此处,一道踹门声便传进教室,顿时那穿着玄衣的少年便被所有人注目。 阳光随着洒在此少年身上,周身带着淡漠的气质,一双细长眉称着杏眼,略薄的嘴唇微抿。 第十二章 找茬的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只见那少年旁若无人的走进教室,往萧淑的位置径直走来。 而那李夫子只不过扶了抚胡子,眯了眯眼,没有多说什么,任那少年无礼的动作。 所有人都仿佛宛如平常般,只有个别人多望了那少年几眼,没人说什么,仿佛已经习惯。 “这家伙怎么回事,迟到了还可以这么嚣张?”小花皱了皱眉道。 “你刚刚来还不知道,就那个家伙是学堂里请来的夫子。” 在小花震惊的目光下,萧淑又道:“不过他教学的要求就是在这学堂的金字班当同生。” “没人会去招惹他的。”萧淑继续道。 “为什么?”小花有些奇怪。 “他教的是琴艺,在我们这些同生看来不过是取悦人的一门技艺。” “我们私下都十分瞧不起他,自然没人去招惹这位夫子。”萧淑理所当然道。 “这样啊。” 教琴的? 原来这家伙会的还挺多的,没想到还是一位夫子,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家伙。 就在这样枯燥的教室下,小花度过了半天无趣的日子。 直到下午 小花撑着头昏昏欲睡,一边将卷薄竖起,一边朝萧淑的后背戳了戳。 直到萧淑微微侧过身低声道:“怎么了?” “我好无聊啊,你们每天这样上学堂不会觉得无趣吗?”小花同样低声道。 “当然觉得啊,但爹爹非要我来,我也没有办法啊。”萧淑扁了扁嘴道。 “我也是那臭老头非要我来,我迫于他的淫威才答应的。” “哎~”二人同时叹气,垂下了头。 猛的萧淑抬起了头,眼睛亮了亮,神色神秘的从带来的包裹里拿出了一本话本。 “花朝,这是我偷偷在市集上买的,如果你现在无聊的话可以看看。” “但千万不要被夫子收了,我还没看完呢。”萧淑的表情有些舍不得,但依旧将话本递给了花朝。 “话本?”小花的脸上带着疑惑。 “那是什么?” 话还没说完,一大群穿着橙色衣袍的人便从外面涌来,气势汹汹的朝里面喊到。 “你们这些金字班的人,记得三天前立下的赌约么。” 闻言,萧淑的脸色一变,连同着所有同生,当然除了花朝和哪位玄衣少年。 “你们这些同生,还不快些去自己的教室,不要让我同你们的夫子好好说道说道。”教礼学的老者,一身夫子专用紫衣长袍,拿着卷薄对着门外聚集的橙字班同生道。 不过一会,那些橙字班的同生便一哄而散,但众人并未因那些人的离去而恢复自然,个个脸色都不怎么好。 “萧淑,你们怎么了,怎么脸色在见到那些人后就都变了。”小花疑惑道。 “他们,是橙字班的同生。” “而且其实我原先就是橙字班的。” 金字班的同生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每三个月学堂会出一次考核,取前二十六位堂生为金字班的同生,但这规则并不包括那位玄衣少年夫子。 “刚刚那个喊话的人叫江易无,他原本是金字班的第一名,这一次却被无缘无故降班入了橙字班。 “而在三天前,他就在我们金字班前立下战约,我们奈于压力就应下了,这件事所有夫子都是知情的。” 怪不得刚刚的夫子只是将人赶了出去,没有说其他的什么,小花心道。 “学堂的夫子能认同这种事?”小花有些奇怪。 “这些在我们学堂里都是可以的,所以没人阻拦。” “现在所有人都等着看我们金字班的笑话。”萧淑低了低头黯然道。 第十三章 打她先过我这关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不过为什么我什么都不会,也能分到金字班啊?”小花不由问出心中的疑问。 “你是竹杏堂的人好么,谁还会用学堂的规则放在你身上。”萧淑翻了翻白眼道。 “?” 原来她家老头那么厉害么,还能无视学堂规则。 “不过,你们都是金字班的人,堂堂正正选进来的,为何要怕那橙字班的人呢。”小花抠了抠手指随意道。 “明明按理来说,赢不是妥妥的吗?” “本来是这样的,可你不知道江易无是什么人,年年金字班的第一啊。”萧淑闻言抬眼又对着小花翻了个白眼。 “文学武学样样精通,更何况这是一对一,如果没人赢得了他,便只会落得一个他一人单挑金字班全员的名号。” “这样啊,那还挺难办的。”小花继续抠着她的手指道。 萧淑见着如此悠闲的花朝不由道:“您老倒是清闲得很。” “我文不成武不就的,只有扯后腿的份,自然只能清闲之人喽。”小花低声笑道。 萧淑见此也不由一笑,但随之又深深皱了皱眉。 到了学堂放学之时 小花欢脱的朝大门跑去,只盼着能早些回竹杏堂,再顺便见见老头。 “陈伯!这里这里。”小花对着数米外的陈伯招了招手,大声喊道。 之后,她跑了许久才成功上了马车,然后下意识用眼光搜寻了片刻,没找到那个牵念之人的身影,不由情绪低迷。 “陈伯,那臭老头怎么今日没来接我。” “公子近日事务繁忙,特意嘱咐我每日接送姑娘。”陈伯一边牵着马绳控制着马,一边回道。 “他今日不在竹杏堂吗?”小花再次问道。 “嗯,公子大概要外出些日子,竹杏堂里的事物暂时由管家处理。” “哦,好吧我知道了。”小花情绪更加低迷了。 而落置一旁的书籍却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萧淑借给她的,听说是叫话本的一种东西。 “白面书生的小狐狸?” 好生奇怪的书名啊,这就是话本吗? 之后的小花便沉浸在话本里无法自拔,除了吃饭时将它放置一边,其余时间都捧着话本,细细的看着。 第二天清晨 小花顶着一双熊猫眼,眼睛里有些血丝,似是睡眠不足所致。 “花朝,你这是怎么了?昨夜没有睡好么。”萧淑看着面前脸上仿佛写着“困”的花朝道。 “嗯”小花点了点头,继续趴着桌上续命中。 休息了片刻,教习夫子便走进教室开始了第一堂课学。 直到下课,小花才忍不住趴倒在桌子上呼呼睡起来。 这么一睡就是小半个时辰 而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却发现四周无人,整个金字班的人全不见了。 小花见此揉了揉眼,以为还是在做梦,但......是真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奇怪,这些人呢,都跑哪去了。”小花伸了伸懒腰,起身去了门外。 外面灰尘四起,小花忍不住挥了挥衣袖,才勉强见到两个人影在灰尘中央,这些都是他们两人制造的。 “怎么回事,真不知道有什么好打的。”小花皱了皱眉。 打架现场 “我劝你还是认输吧,萧淑。” 江易无一身白衣,站在萧淑面前一脸的狂妄。 “你,江易无。”萧淑话还没说完便忍不住咳嗽起来。 “你又怎知一定能赢得了我。”萧淑挺直了背,重新道。 “既然如此,也不能怪我不手下留情了。”江易无冷声道。 就在江易无要靠近萧淑的时候,一道青色的丽影猛的出现,一把环住萧淑,一手对上江易无的掌劲。 两相触碰,江易无退后数米,而小花纹丝不动,连衣裙也未落一丝灰尘。 灰尘落定,小花笑意盈盈。 “打她先过我这关。” 江易无脸色苍白,似是被那强劲的掌力所伤。 萧淑头发散乱,神色却带着震惊。 第十四章 所谓文不成武不就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你是何人?”江易无调整了下,冷声道,眸子里是深深的忌惮。 他在这个学堂里三年,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同生,何况他没看她穿学堂的衣裳,自然也不知是何方神圣。 “这是我们学堂自己的事,外人是不得插手的。”江易无几乎下意识的觉得面前这位姑娘,不是学堂中人。 “外人?” “萧淑,他说我是外人。”小花转头望着萧淑笑道。 “她是我们金字班新来的同生,自然算不上外人。”萧淑挺直腰板,一脸骄傲道。 “新生......你是花朝?”江易无脸色一变,满脸震惊。 “原来是花朝师妹,不过昔时我们立下赌约,师妹还不是金字班的人。” “花朝师妹,应是不算的。”江易无一下子便找好了说辞。 “哦,这样啊。”小花叹了口气。 “本来我也不想参与你们这些。”小花两手一摊。 “只不过。”小花的话语一转。 “你们若是要伤萧淑,我可就不会不管了。” 话落,小花对着萧淑眨了眨眼。 好吧,她怎么讨好萧淑是有原因的,因着她昨夜的辛苦奋斗,将那半部话本已然看完,她可还等着下半部的。 “况且我才刚刚入学两天,文不成武不就的,你莫不是觉得连我都赢不了呢。”小花歪了歪头似是不太相信道。 “我记得师兄可是当初的金字班第一名呢。”小花望着江易无笑道。 “花朝师妹过谦了,既然如此我便换一个人挑战。”江易无拱手道。 “此战,我认输。” 此话一落,众人一阵唏嘘,没想到江易无竟然认输了。 小花见此也有些惊讶,她自认自己没那么厉害,刚刚虽看起来自己略胜一筹,但实则不然,对上他,她自认赢不了。 毕竟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掌力”有这么惊人,这种莫名其妙与轻功同出一辙的奇怪力量到底还是跟她的过去有关。 花辞 小花的脑子忽现出这个人的名字。 你到底是何人? 不过这面前的江易无,该是因为她是竹杏堂的人,才这样做的吧。 这个臭老头,让人奇怪的地方仿佛也更多了。 “这样啊,那萧淑我就先到处去逛逛喽,你们先打着哈。” 小花一下跳出战圈,顿时就见着外围的同生和夫子盯着她,目不转睛。 怎么这样看着她,她会害羞的好么。 不过,小花环绕一周,却没见到那位玄衣少年。 真是奇怪的人。 不过她自认为自己也是奇怪的人,既然这样的话,不如找找他帮帮自己好了。 毕竟那个臭老头,管她可管得严极了,如今他走了,自己也算可以好好查查那些......尘封的老东西了。 不过,还挺想那个臭老头的。 小花收了收心思,随便朝一个方向碰碰运气,看老天是否会再给她一个奇迹。 转了许久,小花已然气喘吁吁。 如今整个学堂空空荡荡的,所有同生和夫子都前往金字班门前,看热闹去了,虽然有她这么个插曲,但还是战况还是依旧热烈。 “好吧,果然听天由命还是挺讨厌的。” “毕竟如她这种命里带衰的人,能够幸运一次便已是极限。”小花一边叹气,一边踢着路边的小石子道。 第十五章 死皮赖脸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就在小花灰心丧气的时候,一道极细的声响让她的脸上带着惊喜。 她如果没听错的话,这声音绝对是那个玄衣少年的,毕竟从她有记忆的这一年来,耳力可比常人敏捷了数倍。 不过这声音怎么有些不太对劲? 她闻声寻去,大概半盏茶时间后她便见到如此一幕。 “就你这狗杂种,还好意思会回我们府里来。”一个奴仆装扮的小厮正朝着玄衣少年吐着口水。 转身,将府里的大门关上。 他眼睛无神,浑身仿佛沁在血水中,就那样认命般躺在地上,身上泥渍和着血,玄衣长袍也被划开几道口子,露出里头骇人的伤痕。 小花见此也不由有些沉思,这府邸她以前偷偷跑出来时也见过,好像是一个丝绸商的。 “行了,躺了这么久,是不是也该起来看看我了?”小花待在一旁看了他许久,才道。 “怎么,不理我?”小花蹲下凑近,将那少年的脸摆正,对着自己道。 “衡府。”小花又起身低喃。 “你姓衡,那你的名字又是什么呢?”小花凑近少年的耳边轻呼道。 只见那少年,似是恼怒般坐起身来眼含愤怒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仿佛刚刚剧烈的动作,扯到了他的伤口,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我来帮你啊。”小花真诚的耸了耸肩道。 “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少年的语气带着疏离。 “我需要。”小花连忙道。 “我有件事要你帮忙,你可以帮我吗?”小花眨了眨眼,讨好道。 “你!”似是被小花气到了般,那少年终归是忍不住倒下身去。 见此,小花耸了耸肩 道:“终于倒了,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坚持这么久,也算有点毅力。” “等了这么久才送你去医馆,可不要怪我,要不是见你如此倔强。” “如果不等你自己受伤过重导致昏迷,怕你是不会让我救你的。”小花的神色有些无奈。 这个倔强的家伙,还真......对她的胃口。 既然这样,就让我朝姐带你出了这束缚你的困境,毕竟作为她第一个选择的手下,这点小忙还是要帮的。 ——医馆 “大夫,我的弟弟怎么样了?”小花“急切”道。 “你这弟弟,受的不过都是些皮外伤,伤得厉害些罢了,养些时日就好了。”大夫把完脉道。 “这里是一些伤药,每日撒些在伤口上,安心修养个半个月便能恢复依旧了。” 那大夫将三瓶伤药放置桌上,便转身离去为下一个病人诊治了。 “这也到了午时了,不知那学堂里是否还如她所见那般。”小花低喃。 不过,到了这时候她也该走了,否则学堂的人该发现她不见了。 于是,小花将伤药摆好,留下一张字条后便离开了医馆。 而在那小花离去后没过多久,那少年便醒来了,目露复杂的看着摆在一旁的伤药和字条。 上面洋洋洒洒的写着: 记得每日撒些伤药在你的伤口处,最近不要招惹那些打你的人。 等伤好了,我们再一起打他们个落花流水就好了。 你的老大——花朝 第十六章 厚颜无耻和口是心非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小花急匆匆的回了学堂,发现原本声势浩大的比试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 毫无疑问的,金字班全员除了花朝,萧淑和那教琴的夫子,全部落败,全然是被一人吊打,胜负毫无悬念。 “花朝,你到哪里去了?”小花刚一到金字班门前,萧淑便走过来问道。 “没什么,就是找了处安静的地方睡了会儿觉。”小花胡诌道。 “哦,这样啊。” “不过,你还有你昨日借我的话本的下一册吗?”小花望着萧淑眼带放光道。 “话本?”萧淑一脸疑惑,后又恍然大悟。 “我说你怎么今天一天精神都不太好呢,原来竟是昨夜看了话本去了。”萧淑取笑道。 “不过,这话本嘛自然是......有的。”萧淑特意停顿了一下,卖足了关子才道。 “那多些小萧淑啦。” “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花朝。” “刚刚真的多谢了。”萧淑认真道。 “嗯,没事的。”小花拍了拍萧淑的肩头,难得认真道。 这些小插曲便告一段落,毕竟只有每三个月的学堂考核才被学堂真正认可,这种类似的战贴,学堂虽没禁止,却也不能改变什么。 第二天 小花今日早的就来了学堂,看着四下无人才偷摸的将她小弟(玄衣少年)的书卷全部移到了自己旁边的桌上。 只见她拍了拍手,满意的望着自己忙活半天的成果,道:“这样才对嘛,我的小弟理应同我挨得最近才是。” 而巧的事,过了早读时间那玄衣少年还真的来了。 只见小花使劲挥动着自己的手,嘴型无声且夸张道:“快到我这里来。” 而那少年见此丝毫不为所动,但看见那小花夸张的样子,还是不由扯了扯嘴角,径直朝萧淑旁走去。 而刚坐下身去时,他才猛的意识到自己的书卷已然人去楼空,于是他转过身直直盯着小花道:“你拿了我的书卷?” “我都给你暗示了,让你来我旁边,是你自己不干的。”小花用书挡着,一脸明明是你自己的错,还好意思质问我的表情。 “你!”少年气结,不再说话。 “你什么你,我说小弟啊,跟我坐在一起不是更好交流感情,好一起做大事啊。”小花挑了挑眉,一脸相信我没错的表情。 “我认识你吗?” 落下这一句话,那少年便转头不再看她了。 好撒,好家伙,好一句我认识你吗,好气啊,果真是不识好歹。 小花连连深呼吸了三次,才不再动气。 算了不同这个注定孤寡一生的家伙计较,毕竟是她小弟嘛,还是要对他有点耐心才对。 于是...... “小弟啊,今日这鸡腿不错哈,要不给你老大分享分享。” 小花一屁股坐在少年的旁边,笑得一脸贼样,无耻的用筷子朝他的饭盒伸去。 而被他毫不留情的一下敲掉了筷子。 ...... “小弟啊,昨日的伤药有没有好好擦啊,要不要老大同你再买些?” 小花一脸“关心”的望着某人,一副讨好的嘴脸。 “离我远些。”某人冷冷的话,顿时打破了原本她自认为不错的气氛。 ...... “小弟,你喜欢话本吗?” ...... “小弟,你瞧瞧礼学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 “小弟,今日北街上新开了一家煎饼店,我特意给你带了份,尝尝?… “小弟......” “小弟......” “小弟......” 这天,那少年终是受不住道:“我不是你小弟,拜托你今后别这样喊我。” “那我喊你什么,我又不知道你的名字。”小花一脸无辜道。 第十七章 花灯节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那少年盯了她良久才道:“衡庭清。” “衡庭清,很不错的名字。”小花点了点头真诚道。 “庭清呐,可否帮我一个忙呢。”小花嘴角咧出一个自认为非常迷人的笑容道。 她纤细的手一把拉住衡庭清的袖子,眨了眨眼。 衡庭清见此,一把将手抽走。 “你既是出自竹杏堂,就应该知道,若是连竹杏堂都不能做到的事。” “我又如何能帮你。”衡庭清并没有直接回绝,反直直望着花朝道。 “还有,多谢你当时的相救之恩,至于其他的,恕我无能为力。”衡庭清拱了拱手道。 好家伙,推脱的倒是快。 “衡庭清,你真的觉得我如此费尽心思救你,讨好你,只是为了请你帮我一个忙么。” “呵”小花轻笑一声。 可惜那略带冷意的神情还没坚持一会,她就恢复了原本带着“傻气”的样子。 “好吧,马上花灯节了,其实我就是想请你同我一起出去逛逛的。”小花扁了扁嘴,无奈道。 “你别想着我会有什么阴谋啥的,想多了,衡庭清。”小花翻了个白眼道。 “我就是因为我那自有记忆时就在的老头,这几天一直没回来。” “而萧淑自己也有她的生活,现在你和我都算孤家寡人,不如一同逛逛花灯节?” “反正也没人能管得到我们,不是么。” 小花话落就一直看着衡庭清,真挚的目光让衡庭清想要逃避。 也不是不想同人亲近,他就是有些害怕,怕自己到头来也落得一个任人嘲笑的结果,若是没付出真心还好。 若是付出了真心,结果还是同小时候一样,他到那时会怎样,他不想细想,也不敢细想。 就在他准备拒绝的时候,小花已经离他三米远了。 “衡庭清,到了午膳时间了,我要去吃饭了。” “说好一同逛花灯节的,那时我在北镇西浦池等你,记得要穿好点来见我哦。”小花一边回头,一边朝远方跑去。 闻言,衡庭清嘴角不觉微微上扬,抚了抚玄衣,也离开了。 花灯节当天 小花在竹杏堂的院子里挑选着衣裙,柜子里清一色的青衣,让她不由有些眼花缭乱。 只见她托着脸颊,看着面前的衣裙有些苦恼。 “以前一直穿的都是青色,要不今日换换颜色?” “可这些青衣都很好看啊。”小花有些颇为不舍得道。 “算了,今日里是花灯节,还是穿些喜庆的衣裳吧。”小花纠结了许久道。 “反正青色以后还可以穿,这别的颜色还是要尝试一下的。”小花似是下定决心道。 只见,小花将房间里的另一个的柜子打开,顿时各式各样的衣裙全部展现在她眼前。 烟霞红罗花霓裳? 这是老头当初送她的,记得她当时还穿过,样式和料子都还可以。 “那就这件吧。”小花满意的笑道。 大概半个时辰过后,她一身烟霞红罗花霓裳轻靠在西浦池的木栏上,青丝被蝴蝶步摇绾起,手指上的玉环在灯笼下发出淡淡的暖光。 “这家伙,都这么久了,这么还不到。”小花不耐烦的玩起手指上的玉环。 “完蛋,他好像从始至终都没说过答应我来啊。”小花似是想起什么,一脸懊恼。 “要是他不来怎么办。” 而待小花话刚落,一道红衣身影自她的视线出现。 第十八章 古怪的牢狱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衡庭清这一次换上一袭红衣,原本挡在他脸上的碎发也被他挽起,眉目如画,长身玉立,眸子里如同一道清潭,看着花朝那些小动作不由嘴角轻扬,朝着她走来。 “你来啦。” 小花也朝着他走去,目光打量着面前与他日不同的衡庭清,眼带惊奇。 “你今日倒是与我穿了同色系的衣裳。” “果然是我的小弟,连心意都相通。” 小花不客气的想拍上衡庭清的肩,却发现有些困难,不由踮起脚努力朝他拍去。 可正当她就要挨近衡庭清拍上时,一旁道上驶来一辆马车,险些要撞上衡庭清。 “小心!” 见此危急情景,小花毫不犹豫一把将人往自己这边一带,二人依着惯性紧密贴近。 衡庭清的脸色一变,望着离他不过分毫的花朝,耳尖有些泛红,一股淡淡的果香缭绕着他的全身。 待马车走后,小花就放开了他,然后心有余悸道:“还好刚刚将你拉来了,否则你可就要成为肉饼了。” 小花一离去,那淡淡的果香也消失在衡庭清身边。 衡庭清不由呆了一会。 “我说衡庭清,你发什么呆,吓傻了?”小花望着面前已然仿佛失了神的衡庭清,在他面前挥了挥手道。 “这一次,还是谢谢你了。”衡庭清闻言,恢复正常道。 “没事,你是我最重要的小弟嘛。”小花摆了摆手,豪气道。 “那我们去看花灯会。”小花指了指不远处道。 “好。”衡庭清望着面前笑意盈盈的花朝,点了点头道。 可是在下一秒 二人双双倒下了身去,还保持着原先的表情,连一丝不敢置信都没显露,就倒下了。 而不远处跟着花朝的叶青此时匆匆而来,冷声道:“是何人在此故弄玄虚。” “敢动我们竹杏堂的人,阁下可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若此时将解药放下。” “我们竹杏堂就不会追究你们,劝你们好好考虑考虑。” 叶青一把将人抱起,冷声道:“给你们三天时间。” 可下一秒,叶青也倒下了,连同被抱住的小花一起,而叶青的脸上却带着不可置信。 “竟然受了我离魂散,还坚持如此之久。” “果然这竹杏堂的暗卫与其他货色不一样。” 一个矮小并且浑身都包裹着黑袍的人,陡然出现在此地,满意的看着已然收入囊中的三人。 “可惜只落网了三人,本来见着花灯节应该人更多些才对。”黑袍人忍不住叹息道。 而这一切都悄然无声,没人看到如此情景,众人都前去参加花灯会的节目,会上此时正热闹得紧。 某处地牢 小花最先醒来,望着面前阴暗潮湿的地牢皱了皱眉,她记得自己明明是在花灯节才对。 她扫视周围,墙上被安了一排台子,上面整齐的摆着一些样式古怪的刀和匕首,墙的西角还挂着一幅古画。 古画中描绘的是一座寺庙,背后画着嶙峋的山,还有一座孤零零的塔格格不入的悬在空中。 小花见此画被护着很好,但那质地却很新,似是临摹之作。 “不对,衡庭清到哪里去了。” 难道也被关在某处牢狱里? 那她现在怎么办,老实待着等那老头回来寻她? 可那臭老头,有事离开了竹杏堂啊,盼着来救自己实在是天方夜谭。 小花苦笑两声:“看来我就要命绝在这个破地方了。” 第十九章 另一个人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此时从墙的另一边传来一道男声。 “花朝姑娘,你没事吧。” 声音是从她的左边墙传过来的。 不过这里为何会有人喊叫,难道是一同被抓来的人?但最让小花奇怪的,是那人竟知晓她的名字。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小花走向左边的墙,靠近道。 “我是竹杏堂的暗卫,公子让我暗中护姑娘周全。”声音再次透过墙传来。 原来是那老头派他来的,不过如今也一同被抓来了,那也还是没希望了,不过...... “那个,你们做暗卫的不是应该武艺高强的吗,直接破开这牢门,直接出去就好了。” “花朝姑娘,我也被下了药,如今没法使用内力了。” 闻言,小花不由缓缓蹲了下来,自暴自弃中,毕竟就这一个高手再此,却失了内力,那不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那声音回响在整个地牢,小花细细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不由屏气凝神。 心道到底是个什么货色抓的她,还有衡庭清到哪里去了,难不成还没醒? 而正如小花所料般,在她右手边的那堵墙后的牢中,衡庭清正在昏睡,还没醒来。 “你们几个,这一夜在我这地牢中过得可还不错。”黑袍人嘶哑的声音在整个地牢中悠悠回响。 声音伴随着吹来的凉风让小花不由脸色有些发白。 这家伙莫不是什么变态吧。 这是一位全身裹着黑袍的人,脸上被面具遮着半边脸,另一半被黑袍挡的严严实实,丝毫没能让二人看清面目。 “你们牢中都有一副古画,是我留给你们的解谜游戏。”黑袍随意的指了指牢里的墙角道。 “三天时间过后。”黑袍顿了顿又道。 “若没人回答出来,我就挖了你们的眼睛,为我制药。” “那么,预祝你们好运。” 说完,那人便戚笑了起来,伴着凉风让人毛骨悚然。 而这时,一位矮小的黑袍人朝那说话的黑袍人跑来,气喘吁吁道:“前天夜里抓来的那个人,说他解出来了。” “什么,解出来了?”闻言,那黑袍人声音竟然有些颤抖,言语中带着不可置信。 外面狂风大作,乌云密布,闪电一下在空中发出炫目的光彩,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一下一下的击打着屋檐发出声音,不时有闪电闪现在牢里。 闪电将牢房一瞬间照亮,而那带着面具的黑袍人恐怖的伤痕一下露出来,整个牢房都诡异的静了下来。 小花仿佛一下子脸色苍白,似是受不住般一下倒在了地上,脸上冷汗淋淋,嘴唇也变得苍白。 她眼神迷离,以往的梦境再次重现。 红色,到处是红色的血 她就那样躺在血泊中,身旁都是死去人的尸体,残肢断臂混着血肉,一副地狱枯牢之像。 雨滴打在她的脸上,血从她的腹部,肩头,脸上慢慢流入地上,慢慢和其他人的血渍混合到一起,成了一方壮观的血池。 “血,都是血。”小花此时躺在地上,嘴唇颤抖道。 此时隐于她手臂上的青色三瓣叶痕迹若隐若现。 而那叶青看着如今已然越下越大的暴雨,眉头紧蹙,急声隔着墙道:“花朝姑娘,你醒醒。” 看着明显没有反应的花朝,叶青有些急迫,他怕这一次会叫不醒她,毕竟他身上现在没有公子配的药。 花朝只要到了下雨天,就会开始梦魇,有时候严重时还会吐血,更有的还会变成另一个人,因此竹染为她专门研制出一种药,可以减缓梦魇,但却还是不能根治。 而那带着面具的黑袍人就淡淡瞥了瞥小花,便转头对着另一黑袍人道:“行了,让人押过来。” “就带到这里?”那人似是有些惊讶。 “怎么,我做事还需要你来问。”黑袍冷声道。 他望着面前的小花,露出极大的兴趣,他可是分明看出她的眼瞳在变换,一时是黑瞳,一时又成了银眸。 这种眼睛,想来可以供他用得久些。 第二十章 谜底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满天飘雪,寒风凛凛 青衣女子,赤足朝山顶方向走去。 一步一步的在雪地上,踏出了一个个脚印,她裹了裹身上单薄的披风。 而在此不远处一条雪狼正用寒眸盯着她,蛰伏在某个地方观察自己的猎物。 女子顿了顿,仿佛感受到危险般,谨慎的朝四周望去。 可她似是太累了,缓缓闭上了眼睛。 好冷,她真的很冷。 小花又不由哆嗦起来,嘴里呢喃道:“冷。” “花辞,你醒醒。”叶青忍不住喊到那个名字。 “花辞,赶紧醒醒啊。” “那些不是你,不要沉迷其中了。”叶青又不死心道。 可那小花却依旧没有反应,她仿佛已经沉迷幻境里无法自拔。 而此时一道脚步声传来 那人一袭墨青色衣衫,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肤质如同千年的暖玉,深藏在温柔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疏离,单薄的嘴唇微微上扬,仿佛无论处于何地都是一副如此温润如玉。 “主人,人带到了。”矮小的黑袍人道。 “就是你解了我的题?”带着面具的黑袍人,上下打量了来人一番道。 “没错。”男子颔首道。 “那便说出你的答案吧。”黑袍人抬了抬手,示意将人带到他面前。 突然,小花一声闷哼,痛苦不堪的吐了一口鲜血,眉头紧蹙,神志不清。 而此景却刚好被走过来的墨衣男子看到,顿时他的眼里充满震惊,连原本带着温笑的嘴角也收了回去。 “花辞?”男子低喃。 他忍不住停住脚步,走到关押着花辞的牢外,透着铁栏深深凝视着她。 “辞儿,我是花暮。” “是不是该醒醒看看你的......旧友呢。” 而似是听到的这话般,小花的手指微不可察的动了动,却在下一瞬间恢复如初。 还是依旧的满天飞雪 女子青衣上的披风此时已然落满了白雪,嘴角处的鲜血已经干涸,她就这样静静躺在雪地里。 冻得无法动作的手,满布着一些雪霜,左手食指处一块玉环在雪地上泛着光。 一把白鹤纸伞出现在女子的上方,为她挡住了寒雪,一双玉纹白云靴在她面前,上面似也落了寒雪。 “弄得如此地步,可满意。” ...... 红色,满天的血色 浓厚的血腥味将整个战场弥漫,落在一旁的断剑布满裂痕,也同样沾满血迹。 女子一身战袍,单膝跪在这早已成为修罗地狱之场的土地上,猛的吐出一口鲜血,倒在一旁昏迷不醒。 此时天空中开始布满乌云,雨水开始冲刷着整个土地,就这样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身上,衣袍上。 一把白鹤伞出现在她的上方,为她挡住了雨滴,一双玉纹白云靴在她的面前,上面似也沾上了血迹。 “你这般模样,倒也不后悔。” ...... 地牢 “这位公子,我不是让你到我跟前来说你解出的答案的么?” “你这是做什么。”那黑袍人似是有些怒气,却还是留了一番余地。 那花暮闻言,转头望着那黑袍人,嘴角重新带着微笑,只是那笑却不达眼底。 无论这人做了什么导致辞儿变成如今的模样,但肯定的是,过了今晚,他会让他这个人彻底消失在这人间,连同这些杂碎一起。 “你无非就是要个结果,今日我将这谜底已经猜出。” “但听与不听,现在是你能选择的,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不要知道的好。”花暮继续笑道,但那言语却怎么听怎么奇怪。 “我劝你还是收回你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将答案告知与我,自然会放你一条生路。”黑袍人冷声道。 “生路?”花暮嗤笑一声。 “那我就不妨告知你谜底。” “谜底便是......”花暮顿了顿,神秘的笑了笑。 “死路” 第二十一章 凭你也配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死路? 闻言,那黑袍人震怒,一道掌劲十足的烈火掌朝花暮袭来。 “没人能如此戏弄与我!” 只见他化掌为刃,狠厉的招式朝花暮心脉袭来,手段狠毒,一股强劲的掌风席卷而来,带着浓厚的内力。 就当那掌就离花暮一寸之隔时,只见花辞素手一挥,一道冷如寒冰的内力带着强劲风朝那黑袍人袭来,黑袍人一个不防便被轰得倒退数步,直撞至一道石墙上,才被稳住了身形。 “伤他,凭你也配。”花辞收回了手,冷然道。 那声音如同自九天玄外而来的,带着空灵和冷寂,让花暮闻之一怔。 真是熟悉的一幕啊 果然无论多久你都是如此 花辞,你究竟看清过自己的心了么 而那黑袍人猛的吐出一大口血,一下倒在地上,只见他擦拭了嘴角的血迹,目带忌惮的望着面前的红衣女子。 是他大意了,还是面前的这个家伙太过强,他不知道,但唯一确定的是。 这家伙不简单,从那双银眸就能看出来。 那小花不知何时已然从牢里出来,烟霞红罗霓裳无风自动,银色的眼瞳似有银丝转动。 而她手臂上的青色三瓣叶印记陡然现出,其中一瓣正发着红光。 花暮收了收已经凝聚内力的手掌,他本来是准备待那人靠近,再出手一招致命的。 可惜已经不需要了。 “你到底是谁?”那黑袍人凝声道。 花辞没有回话,反而一步一步朝他走来,面上带着一丝奇怪。 “盯着我瞧了这么久,竟也没事。” “是个瞎子么。”虽是疑问句,但花辞却说得肯定。 “我柳逄鸣,活了这么久还未被人称作瞎子。” “小丫头,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柳逢鸣似是一夕间陡然变了气势,身上内力变得很深厚而又强大,只见他脱下身上的黑袍,露出整个面目。 狰狞的伤痕从他的右脸开始蔓延,左边脸被面具挡着看不清面容,但那双眼睛却赫然显示出幽绿色,那并非常人所有。 “绿色的眼瞳?你是神域谷的前谷主。” 花暮见着此人的真正面容,不由惊讶出声道。 神域谷,势力遍布四国,在各国都有着超越百年的历史,是所有势力无法撼动的神秘组织。 “小丫头,我无论你是何人,你的眼睛我要定了。”柳逢鸣冷声道。 “那你大可试试看。”花辞闻言抚了抚散落在肩头的青丝,随意道。 “不过老家伙,我还是第一次见过能不受我银瞳影响的人。” “你,很不错。”花辞笑了,那笑意带着真诚和敬佩。 “但,你在打我的主意,我可并不会因此对你手下留情。”花辞的神情变得严肃。 突然,她眉头一皱,转头对着花暮道:“我的古元呢。” 古元是一把墨玉笛,是她这些年来的贴身兵器。 如今她没了古元,还怎么同那老者打架,肉搏么。 花暮,自从见到那柳逢鸣是绿瞳后,便一直在思索什么,这时乍一听到花辞的话,顿时头大了一圈,道:“那是你的东西,问我做甚。” 只见他对着那柳逢鸣拱手道:“抱歉,这位姑娘是小生的内人,自小脑子不太好,请阁下海涵。” 此时外面的雨渐停,阳光似要重新破云而出,整个大地一片复苏之象。 而那花辞也在最后一道阳光破出,晕了过去,眼中的银瞳也已然恢复成正常的黑瞳。 花暮见此瞬间就来到她的身边,一把抱住了正往后倒去的花辞,眼里带着担忧。 第二十二章 化解危急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你觉得我会信你这明显胡诌的言语么。” “今日我柳逢鸣,誓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柳逢鸣运气于两个手掌之间,顿时整个地牢都升腾起热气,而那柳逢鸣的脸色也有些发白。 “烈火掌,第三式” “焚离” 只见他直直朝着二人袭来,而那花暮见此眼睛闪了闪,将花辞轻柔的放置一旁的地上,然后也对着柳逢鸣出了一掌。 二掌相碰 两人都倒退了数步,却见那花暮明显退得更远些,嘴角还渗出血迹。 花暮一抹嘴角的血迹,笑道:“阁下 ,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我如今有个交易要同阁下商量,可否能让我有机会说一下。” 柳逢鸣眸子里带着一丝惊讶,没想到如此一个温润如书生的人,竟也有着不俗的实力。 而且他可以确定的是,无论是面前的这个人还是刚刚的红衣姑娘,都中了自己的迷魂散,按理来说是一分内力都用不了才对。 可这两人都不仅用了,还仿佛丝毫不为所扰。 只能说明一点,这两个人都非常人,若他今日动了他们,那他们背后的势力难保不会借此寻到他的踪迹,那些神域谷的老家伙,也会因此找到他。 如此,情况便糟糕透了。 柳逢鸣并未言语,似是默认了般望着他,仿佛在等着他的后话。 只见花暮并未直接说话,反而走到了关押叶青和衡庭清的牢前,素手一挥,牢门便随之而开。 花暮一把将叶青打晕,在他的嘴里放了一个药丸,也给衡庭清同样喂了颗药丸。 “你,是要我亲自给你喂下药,还是你自己来。”花暮做完这一切后,目光冷冽的对着一旁躲在某个墙角的矮小黑袍人道。 “小的,自己来,自己来。”那矮小的黑袍人屁颠屁颠朝花暮走来。 他拿了那颗药丸,毫不犹豫的吃下肚子里,然后直直昏迷了过去。 “好了,如今没了这些打扰的人,我们也可好好谈谈我们的事了。”花暮朝柳逢鸣走来,脸上含笑道。 “你莫不是忘了个人,那位姑娘可还没有被喂药。”柳逢鸣也笑了笑,指着躺在地上没了意识的花辞道。 “她,都说了是我娘子,无论如何的情景,我都不会瞒她。”花暮也随着望了望花辞,目带柔光道。 “好了,我能彻底医治好你的眼疾,而且我会用我背后的势力助你,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可以成为你的盟友。” “竟然如此大的口气,你究竟是何人。”柳逢鸣的眼神带着审视。 “花家族长,花暮。” “怎么,这样的身份可与阁下相谈。”花暮一挥身上的衣袖,目光如炬。 “你是花家的人?”柳逢鸣的眉头皱了皱。 “那,你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又是想在我身上得到些什么。” “我如今已经不是神域谷的谷主了,不过是一个丧家之犬,又有什么价值值得你花家利用。”柳逢鸣有些疑惑,继续道 “我只要你告诉我,所有有关神域谷的事情。”花暮直直的看着柳逢鸣,神情不似作假。 “你,到底要做什么?” 柳逢鸣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人,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早些时候,我娘子被那神域谷暗算,受了很重的伤,我如今是要来讨这份账的。”花暮又转头看向花辞,眼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至于我要做什么。”花暮顿了顿。 “呵” “不过让他神域谷覆灭罢了。” 第二十三章 醒来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待小花再次醒来时,便发现四周已经发生变化了,她此时处于一个布置精致的房间。 难道有人救了她? 此时敲门声响起,一身墨青色长衫的花暮正站立在房门前,小花将鞋子穿好后,整理好了衣裳才缓缓走向门口,将门推开。 门没锁,是那种轻轻一推就能开的。 “你是?”小花望着面前的男子,疑惑道。 “你,醒了。” 花暮终归是,没将不认识他了吗的这种话说出口。 “是你救了我吗?” “那叶青和衡庭清呢,他们也被救了吗。”小花急急道,脸上担忧之色尽显。 “姑娘放心,我已经将他们二人救下,此时正在这间客栈的另两个房间。”花暮听到那两人的名字后,神色暗了暗,但还是依旧保持着温柔的面容。 “多谢公子相救。”小花闻言松了口气道。 “不知公子是何姓名,到时候我必然带上厚礼去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小花似是想起什么,又道。 “那姑娘,可要记好了。” “我,是花暮。”花暮目光如炬的望着小花道,眼里透着很多不知名的情绪。 “另外,我不需要你的厚礼,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花暮顿了顿。 千万,不要再消失了。 “洛城会举行四年一度的幽怜会,我要你到时跟我一组。” “好的花公子,到时我定会前去。”小花点了点头答应道。 听到小花的承诺,花暮便转身离开了客栈,而那小花见人走了后,一头又栽在了被褥里,美美的睡回笼觉去了。至于那两个家伙,反正也没死,晚些时候再去寻他们就好了。 而远在苍澜国的竹染 威严又带着苍澜皇室风格的府邸,无论是行走的小道还是各院的院落,都布置得精致又带着皇室气度。 “公子,看来是今日他们设好了陷阱,这一次我们怕是很难脱身了。”一位紫衣女子担忧的对着竹染道。 “紫烟,如今是什么时候了。”竹染望着这王府的花园低声道。 似是明白竹染此话的意思般,紫烟难得变换了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道:“公子,我们身处囹圄,如何还能顾得上竹杏堂里的花辞姑娘。” “紫烟,你如今是越发不像话了,我让你说这些了么。”竹染虽是责怪之话,却没有半分责怪之气。 “公子,算上今日已经七天了。”紫烟撇了撇嘴,道。 “都已经这么久了。”竹染低喃。 “紫烟,如果我此次彻底消失了踪影,你就快马加鞭回到我师姐身边去,让我师姐接上她,照顾她。”竹染似是想到什么般,对着紫烟严肃道。 “公子所说的失踪是什么意思。”紫烟皱了皱眉道,她总觉得这并没有听起来那么简单。 “你不必多想,反正真正到了那时,你只要按着去的话去做就好了。”竹染望着远方,神色不明道。 此时此刻的客栈 “叶青呐,你说老头怎么还不回来,你知道他去做什么了吗?”小花一边讨好般笑嘻嘻的为叶青夹菜,一边乘机问到。 “叶青不知。” 一句话,让小花的嘴扁了扁。 行吧,不说算了 那个臭老头,最好走远些,这样她自己还能好好潇洒一番。 “我说衡庭清,你记得自己怎么到这里来的吗?”小花转头,对着这个从始至终都昏迷过去的某人道。 “我只记得自己明明在与你一同在花灯节的西浦池旁。” “然后再醒来,就到了客栈。”衡庭清迷惑道,仿佛并不知晓自己这两天都遭遇。 第二十四章 恢复平常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听着这衡庭清这般疑惑的话,小花忍不住心道:好家伙,自己迷迷糊糊就从那危机中转危为安,还完全不知晓自己的遭遇。 这还真是千古第一人,如此简单就度过一次危机的人,非他莫属了。 “衡庭清,同生如果没请假就擅自不去学堂,会怎么样。”小花猛的想起一件事,对着他急声道。 “这件事,按照堂规的话。”衡庭清似是仔细回想了一番。 “应是要被罚的,一般是抄写堂规和打扫学堂厕所三天。”衡庭清淡淡道。 而小花见他那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不由道:“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你不怕被受罚吗?” “我是夫子。”衡庭清又道。 夫子? 完蛋她差点忘了这一茬,怪不得这家伙可以经常不去学堂,而且还没见过他被受罚。 她说他怎么这么淡定呢。 原来搁这等着她呢。 仿佛是感受到了小花“怨毒”的眼神,衡庭清道:“你不会被处罚的。” ??? “他们管不着你,也不敢管你的。” “只要你没有做什么让整个学堂所有人都容不下你的事情,你都不会怎样。” 是这样的么,她后台这么强? 衡庭清见她那沾沾自喜的模样,有些好笑,又道:“不过,还是建议你赶紧回学堂。” “不然,我猜他们会与竹杏堂的人一同报官。”衡庭清思索了一番道。 “这会儿,估计已经在满镇子里寻你了。”衡庭清笃定道。 闻言,小花才猛的想起什么,她好像都已经“失踪”两天了,连跟着一同的叶青也与竹杏堂断了消息。 似是看出小花的想法般,叶青淡淡道:“我已经送了消息给竹杏堂,姑娘可以好生吃饭了。” “这样啊。”小花放心的吃起面前的膳食,毕竟他们被关着的时候,可没吃过饭的。 到了隔天一早,她照常的去上了学堂。 “早啊,萧淑。”小花拍了拍正昏昏欲睡的萧淑,在她震惊的眼神里坐到她自己的位置上。 只见萧淑转头好奇的望着小花道:“你这两天到哪里去了?” “大家可都传你被抓走了,而且跟前几天的失踪案有关。” “那些人可都再没了音讯,据说都死了。”萧淑夸张道。 “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哪有那么夸张。”小花笑了笑道。 “那你是怎么从那里逃出来的?”萧淑的眼睛泛着光有些好奇道。 “我也不知道具体的细节,反正这一次是别人救的我。”小花撑着头,望着萧淑道。 “不过小萧淑,你最近还是小心些,免得一不小心就同我一样被抓了,到那时后,可没有好心人救你。”小花取笑道。 “有人救了你?” “男的女的,模样长得好看吗?”萧淑一下子凑过身来,八卦道。 “是位公子,样子......”小花特意顿了顿,仔细想了想道:“给我有些熟悉的感觉,但又非常陌生。” “这种感觉有些奇怪。”小花皱了皱眉,道。 她如今真正仔细想了想哪位叫花暮的公子样貌,可以肯定的是:她自有记忆以来,根本就没见过这人。 但,为什么 她有种很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她第一次睁眼看到老头一样。 虽然从未见过,但 却又莫名熟悉。 第二十五章 休沐日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此时的小花,正托着脑袋没精打采的听着夫子的课。 今天并没有见到衡庭清,也不知道那个家伙跑哪里去了?而且学堂她已经上了有七八日了,怎么连他的琴乐课,半节也没上到。 于是她戳了戳萧淑的后背,用书卷挡着脸低声道:“我都上了这么久课了,怎么一节琴音课都没上过。” “是不是学堂里压根都没有琴音课啊?” “哎呦,我的花朝大小姐,你麻烦看看清楚。” “现在是李夫子的课,你还敢明目张胆的寻我说话,什么事下课再说哈。”萧淑小心翼翼回了这两句便转头认真听课去了。 于是小花只能拿起放置在抽屉里已有几天的话本下册,旁若无人的看起了课外书。 话说这白面书生,原来是仙界的众神之一的白曦,在一次下界时救了正在渡劫的白狐。 而之后仙魔大战中,白曦战亡,那白狐拿着他的一丝神魂,跑到了忘川。 之后,陪了那白曦千年,轮回了几世,在这一世中寻得机缘重铸仙身。 昆仑仙山 “千年了,小狐狸。” “你还是如此模样。” 白曦身上透着仙气,素白的仙袍上几只仙鹤在上面点缀,一头青丝用一枝雕花木簪绾起,眼眸中带着柔光。 “白曦。” “你记得我了。” ...... 小花看此,终于露出笑容,她虽不解这白狐的千年等待的原因,但这结果倒是让她松了口气。 毕竟如此深情的女子,也该有个好结果。 她继续往后翻 大婚 霞光万丈,火红的天空中停着一辆歩撵,无数白鹤自空中盘旋,白曦一身红衣婚服坐在歩撵外,素手随意的拉着缰绳,脸上带着淡淡微笑。 “小狐狸,我来了。” 白曦轻手一挥,便穿着大红吉服稳稳落在地上,只见他一把拉住新娘的手,朝天上的歩撵飞去。 “白曦,你怎么......” 白狐头上的红纱也随着被风吹掉了,露出精致的面容,原本就美若明玉的脸此时更显美艳。 白曦闻言脸色变了变,一把将那白狐抱在怀里,二人一下便到了那歩撵的凤座上。 “你喊我什么?”白曦凑近,对着白狐的耳边道。 “你。”此时的白狐脸色微红。 顿了顿,似是受不了那白曦的目光般,白狐如蜻蜓点水般朝着白曦的脸上亲了一口,也凑近着白曦的耳边笑道:“相公” ...... 见此,小花突然内心有些崩溃。 什什么?相公! 相公是这样喊的?那她原先还喊过那臭老头相公。 果然是晴天霹雳,一道雷劈死她算了。 而在她愣神的时候 李夫子在课上的最后一段时间里道:“明后两天是我们学堂的休沐日。” “上完这节课后,你们自己可以回去了。” “谢谢夫子。”所有同生一同道。 而小花一脸不知发生何事的表情,也混入其中感谢道。 课后 “花朝,你明后两天准备到哪里去玩啊。”一下了课,萧淑便转过身来朝着小花道。 “什么到哪里去玩,我们不是还要上学堂吗?”小花一脸疑惑。 毕竟她刚刚可是一整节课都在跑神看话本的,至于那李夫子说了些什么,她还真没怎么注意。 “夫子刚刚说了,明后两天是学堂的休沐日,我们上完这节课就可以回家了。”萧淑一脸无奈。 看来这妮子,这节课定然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当初还说是为了李夫子才来上学堂的,这下看来又是幌子。 第二十六章 古琴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小花在竹杏堂里踱步,从西院一直走到东院,将整个竹杏堂都逛遍了还是没事干。 “唉,好不容易到了假日也没见到老头一眼。” 此时小花正靠在假山上,微眯着眼,无聊的叹气。 要不,去花月楼找月华姐姐玩玩? 反正这老头这些天也不在,也管不着她不是,而且她让查的那件事,不知道有消息没。 小花一挥衣袖,从假山上一跃,稳稳的落在地上,朝着竹杏堂门外走去。 此时正值午时 街道上无数小摊,都散发着各类小吃的气味,各种香气混合起来,反而让人不由食味大开。 于是,小花抱着一堆小吃蜜饯,一边走一边吃着,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光明正大的到街上,可真是舒服极了。”小花感叹道。 不过 这没有人管的滋味 好像也没她想象的那般 小花的神色暗了暗,望着手中的糖果蜜饯若有所思,一步一步没有意识的朝远方走去。 ...... “小花,过来。” 竹染手上提着精致的彩云阁糖果盒,对着正荡着秋千的她挥了挥手。 他满脸都洋溢在阳光里,平静若水的眸子里此时此刻带着温柔,似是天上的悬云,让她看着也欢喜。 “我瞧着别人都喜欢这彩云阁的糖果,想着你定会喜欢,便买来送你。” 她歪着头,似是不明白他所说的话都意思,依旧荡着秋千。 只见那白衣男子,见此不过无奈笑笑,朝着女子走来。 “来,尝尝。” 他素手轻捻一颗青色糖果,塞在她的嘴里,顿时满口香甜,糖果里还带着属于水果特别的清香,她瞪着大大的眼睛就这样望着他。 那时,她便觉得这便是人间最美味的东西了。 不知不觉,小花已然走到一条巷子口,离她原本要去的花月楼越来越远。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让小花一下清醒过来,而那声音源头正是她身旁的小巷子里,这里人迹罕至,仿佛没有人烟。 “衡庭清的声音?他在这巷子里干嘛。”小花有些奇怪。 于是她也小心翼翼的朝巷口处走去。 只见衡庭清背着古琴,被逼到了墙角,衣裳发间都带着灰尘,似是风尘仆仆而来。 “我从未与你有过交集,为何却要纠缠与我。”衡庭清死死护着身后的古琴,奇怪道。 “这位公子,你身上的古琴我们主子瞧上了。” “所以主子特意吩咐在下来寻公子,望公子舍爱一借。” 说话的是一位穿着黑衣少年,但她看不清那人的相貌,但单看他腰间挂着的青叶玄刀,便就不会说一般人。 就小花她自己而言,对上他必然毫无胜算,而且此人杀气有些重,身上若有若无散发着一股血腥味。 衡庭清此时一袭蓝衣,外面披着玄色斗篷,脸色凝重。 “抱歉,这古琴是我娘亲离开前所托之物,恕我不能如你所愿。” 而待衡庭清话刚落,那黑衣少年便将腰间的青叶玄刀拿起,对着衡庭清冷声道:“既然这样,那我便让这古琴成为无主之物。” 小花见此着急的正准备朝他们那冲来,可当跑到了半途就当场呆住了。 只见,衡庭清迅速将背后的古琴放在膝前,神色变得冷了起来,道:“你大可试试。” 第二十七章 无字琴谱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他抚过琴,修长的手指拨动琴弦,浅蓝色的衣袖与古朴的古琴相映,似小桥流水般的声音引人入胜,仿佛之间,进入庄周梦蝶般的幻境陷阱,不多之时琴音一转,数十只带着火的箭矢从天而降,将整个大地炙烤得炎热。 那黑衣少年就此立住身子,脸上时而带笑时而发白,仿佛陷入了幻境当中。 小花听着这般熟悉的音律,呆了呆。 这声音好熟悉,好像她以前听过。 她甩了甩脑中奇怪的感受,朝着衡庭清走来,只见他脸色发白,似是刚刚弹琴所致。 “你没事吧。”小花将他扶起,然后将古琴重新包好,关心道。 “你刚刚听了这琴音?”被扶起的衡庭清一脸的奇怪。 “嗯,你弹得果然不错。”小花认真回想了一番,点了点头道。 “那,你怎么什么事都没有。”衡庭清更加奇怪了。 “你觉得我像是个有事的样子么,不就是听了你弹奏的曲子吗,难道我要感动得泪流满面吗?”小花翻了个白眼道。 衡庭清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若有所思。 他原本一年前捡到了一本无字琴谱,里面的谱子皆是引人入幻的,但这谱子晦涩难懂,他到如今才参透半首,却也能让数十人听着入幻了。 这个花朝,到底是什么人? 竟不惧他的谱子。 这时一本青皮书,自那包着布的古琴旁落下,正好落入小花眼中。 “这是什么?”小花顺手将书捡起,随手翻了几页。 “琴谱?” 小花见着这本陌生的书,却生出一种熟悉感,不由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 “这是我一年前捡的一本琴谱,这可当真算得上是本奇书。”衡庭清脸上带着崇拜。 他不知这书的作者为何人,但能作出此等奇谱的人必然是位奇人,让这温和的琴弦也可当做武器,倘若运用得当,便可只身一人抵挡数千。 “这样啊,那既然是你之物,我便帮你放置好吧。” 小花话落,便将这琴谱小心归置包着古琴的包袱里,与古琴一同。 “刚刚那个家伙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你的古琴啊。”小花又转头问道。 “我也不知,但照现在看来,我已经被人盯着了。”衡庭清闻言,眉头紧蹙。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来我竹杏堂同我一起住就好了。” “这样就没人敢找你麻烦了。”小花似是非常满意她自己的建议般,点了点头道。 “不行,那里并非是我能去就去的。”衡庭清闻言立刻道。 “那你非要这么说的话,我就让叶青来将你打晕,抗到我竹杏堂去,到时候看你又如何。” “不要想着再用你的古琴,就你现在的身体恐怕是不能让你再来一次。” “所以不要想着不去,反正我有的是办法。”小花眨了眨眼道。 “而且又不是让你白住的,我还有事要你帮我做呢。” “还记得我说过我有事找你帮忙么。”小花神色恢复正经,脸上带着浓浓的严肃。 “你现在喊我花朝,但你可知,花朝是我,我却不是花朝。” “这是我这一年来的名字,但我要的却是以往十八年的自己。” “我是我,又并非完整的我。” “现在的我,明明只活了两年,但却生生消失了过去。” “衡庭清,你可知我只想同任何人一样,而不是如今这个样子。”小花眼底带着浓浓的孤寂和落寞。 第二十八章 花月楼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让衡庭清有些震惊,他能明白,这些看起来只有短短数语的话,里面深藏着很多。 她原来自己都不清楚自己 做的一切 只是寻回自己罢了 “花朝,既然是这样。” “我便帮你这个忙。” “但最后结果怎么样,我不知晓,毕竟我的能力有限。”衡庭清认真道。 他本就是一个人,如今更是自身难保,他不知自己还有什么能力。 “衡庭清,你要明白。”小花看着面前的衡庭清,有些无奈。 “我找你帮忙,不是因为我需要找人帮忙,而是你值得我信任,值得让我寻你帮忙。” 衡庭清听此,眼神闪了闪。 信任 她是把他当做能够信任的人了 “反正你现在也答应我了,那我们现在一同去花月楼吧。”小花的眼睛透着光亮,对着衡庭清道。 “花,月楼?”衡庭清猛的听到这个名字,差点连话都说不清楚。 “嗯。”小花神秘的点了点头道。 看着面前一脸就是这个表情的小花,衡庭清有些后悔了。 他大概不该答应面前这个家伙的。 那花月楼,可是个风月之地 他可,从未去过 于是,半个时辰过后 衡庭清认命般看着眼前已然是一身男人装扮的花朝,墨衣玉冠,连那脸上略带女气的柳眉也被她用炭笔描成了剑眉。 “怎么样小弟,哥哥我这造型咋样,是否能迷死万千少女啊。”小花挑衅般挑了挑眉道。 “咳,你还是收着点。”衡庭清忍不住道。 “没事,反正是去逛花月楼的,我们穿成什么样都可以。”小花眨了眨眼道。 “好了,我们走吧,弟弟。”小花走在前面,对着衡庭清道。 于是在衡庭清摇头无奈的表情下,二人一同踏入了花月楼。 花月楼不同于其他花楼,此楼不只在夜间开,平日里也有许多客人来此品茶喝酒听曲,时常能听得此楼传出琴音和谈笑声。 “哎呦,我说朝公子可是好久没来我们花月楼了。” 桃夭一身粉衣,额间描着花钿,微圆的脸上尽是笑容,语气还有一丝抱怨,此时正一把将小花的手挽住。 “那不是近日来有些忙撒,桃儿姐姐,可是越发富态了。”小花任由桃夭挽着,反而上下打趣道。 “行了,果真是不讨趣,你又是来见月华妹子的吧。”桃夭翻了个白眼道。 “还是姐姐知晓。”小花笑了笑,素手揉了揉桃夭的脸颊。 而此时被二人完全忽略的某人,正嘴角抽搐的看着面前二人。 只见桃夭一把打落了小花蹂躏她脸的手,微微泛红的脸上显得更加可爱。 “去去去,老娘的脸你可别碰。” “来人,过来将这二位公子带到月华姑娘房间。”桃夭挥了挥手,对着一旁正忙着倒茶的伙计道。 “好的,桃姐。”那伙计立马点了点头,朝着二人面前走来。 “人呢,待会让他带你们去见,现在老娘还有事做,就不招呼你们了。”桃夭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桃儿姐姐,果然还是如此......可爱啊。”小花看着那离去的粉影,笑道。 “那,庭清弟,我们走吧。”小花又望着衡庭清道。 “嗯。” 于是,那伙计便识趣的带二人到了月华所居住的房间。 第二十九章 月华的消息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到了房间,小花便坐在贵妃榻上舒服的躺着,还顺手拿着一旁摆在桌上的葡萄,吃的漫不经心。 “站着作甚,你也来尝尝啊。”小花吃着也不忘衡庭清,对着他道。 “我就不了,这毕竟是人家姑娘的房间。”衡庭清立在房间一角不自在道。 “好吧,我也不强求你。” “不过,月华什么时候来啊。”小花转头对着立在门口的小厮道。 “月华姑娘听说公子要来,特意到后院去取葡萄酿了,估计还有一会就能来见公子了。”小厮回道。 “哦,这样啊。”小花一口一个葡萄,口齿不清道。 “怎么,刚来就吃上我的葡萄了?”一道女声从门外传来。 月华一袭蓝色水裙及地,外披一件白色蜀锦广袖外套,鹅蛋脸上花着淡雅的梅花妆,怀里抱着一坛酒,脸上带着笑。 “月华妹妹,你来了。” 小花见此一下站起身子,朝她笑道。 “行了,你们先下去,我要与朝公子单独相处。”月华走进房间,对着门外的小厮道。 “好的,月华姑娘。”小厮回道,并退了出去。 而待人一走,小花便朝月华扑了过去,欲给她一个拥抱。 那月华见此无奈一笑,闪身往一旁躲去,道:“我这手上还抱着坛葡萄酿,你是要将它撞坏么。” “朝儿,你今日来找我,可是又有什么事。”月华将酒坛放置案台,对着花朝道。 “我没事就不能来瞧瞧你么。”花朝笑眯着眼,狡猾道。 “我可没觉得你花朝有这么好心。”月华翻了个白眼道。 “对了,不介绍介绍那站在墙角的公子么?”月华望向那已然靠在墙角,一脸当他不存在就好了的衡庭清道。 “哦,对了,这是衡庭清。”小花将衡庭清拉来,面对月华道。 “衡庭清,这是月华。”小花指着月华,对着衡庭清道。 “这位公子倒是生得很是俊朗。”月华由衷道。 “月华姑娘才是天资不凡。”衡庭清回道。 “对了,月华妹妹,我今日来寻你还真是想问你个事。”小花又道。 “什么事,说吧。”月华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坐在了椅子上。 “你们也坐吧,刚好我带了坛酒酿,一同品尝下味道。”月华将酒酿倒在了三个琉璃杯中,对着二人道。 “嗯,月华妹妹酿的酒可是一绝。”小花对着衡庭清道。 待二人坐好 小花便对着月华道:“我当初拜托你查的事,有眉目了吗?” “倒不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但朝儿你要知道也只有只言片语。” “我从王城来的表叔姑,我向她打听过,她只知道是位大人物,但细问下来也没有多少有用的消息。” “是王城的人?”小花皱了皱眉道。 “大抵是的,表叔姑说她也只是在前些年听过这个名号,如今倒是没了消息,所以她自己也记不清楚。” “王城。”小花低喃。 是王城之人么 花辞,你到底是何人 “对了,衡庭清,我只知道我原来的名字叫花辞。” “之前特意找月华帮我留意这个名字,但她在花月楼没有那么方便,所以今日特意将你带来,是一同想办法的。” 第三十章 不妙的消息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朝儿,我如今怕是帮不了你什么了,毕竟我们这里仅仅是个小镇。” “如果你真的想查清楚,就必须亲自到王城自己查才行。”月华由衷道。 “这,我自然也清楚。”小花掩下眼眸道。 但,她舍不得那臭老头 又不敢亲自问他关于自己的一切,她有些怕,万一他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她小花,而是那个叫花辞的自己。 那她会难过的吧 “如果找到时机,我会离开的。”小花似是纠结了一番,又道。 “衡庭清,你愿意以后同我一起去王城寻觅我的记忆吗?”小花又转头对着衡庭清道,微亮的眸子里充满期待。 “王城,那个地方么。”衡庭清似是陷入了回忆般,低喃道。 那是她娘亲所待之处,也不知她走了数年过得怎么样。 “刚好我有位故人在那,也是时候去见见面了。”衡庭清一口饮下面前的酒酿,对着小花道。 “那你是答应了。”小花一把拉住衡庭清的袖子,眉眼带着笑意。 “嗯。”衡庭清点了点头。 他确实也该去寻寻他的娘亲了,都这么久了,不知她如今是何模样。 “那说定了,可不要食言。”小花拍了拍衡庭清的肩道。 之后他们便一同回了竹杏堂,小花亲自为他安排了个厢房居住。 “以后,我们就一同上学堂了。” 饭桌上,小花殷勤的为衡庭清步菜,自己嘴里却放着紫色的葡萄。 “如今正当午膳时间,你不吃饭反而只吃那些葡萄作什么。”衡庭清皱了皱眉,似是对小花这般作息不规律,很是不喜。 “葡萄,可比那些菜好吃多了。”小花又摘一颗紫色葡萄放入嘴中,想也没想就直接道。 “葡萄本是水果,不是正餐,你应当吃这些饭食才对。”衡庭清放下筷子,教训小花道。 “你怎么跟那老管着我的臭老头一样,你是没瞧见他,跟你现在的语气简直一模一样。”小花打量了衡庭清一番,惊奇道。 “臭老头?”衡庭清有些疑惑。 他确实没在这竹杏堂见到其他什么人,这里仿佛除了扫地的小厮,管事的管家,和这花朝就没见到别人了。 “哦,那是竹杏堂的主人,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 “那,他是位老者?” “当然不是,他如今也就二十左右吧。” “也就我喜欢喊他老头,其他人都喊他公子的。”似是解释着她为何要喊他老头,小花又道。 “原来是如此。”衡庭清了然道。 “今日便是休沐的最后一天了,明天我们就要去学堂了。”小花再一次提到这个话题。 “我们一同去吧,这里离学堂还是有些远的,刚好我们一起坐马车前去。”小花建议道。 “嗯。”衡庭清点了点头,同意了小花的提议。 而此时管家匆匆到了小花面前,脸色有些不好的望着小花。 “姑娘,公子失踪了,据说受了重伤,只有紫烟姑娘一人回来。” “紫烟姑娘说,公子嘱咐她送你离开竹杏堂,前往韵竹苑。” “学堂,我已派人为姑娘请了长假,请姑娘现在迅速前往前厅。” “紫烟姑娘,正在门外等着姑娘。” 管家一口气说了许多,脸色也有些缓和。 闻言,小花似是呆了。 老头,失踪了 缓了许久,她的眼中才恢复正常,只见她转身对着同样有些惊讶的衡庭清道:“抱歉了,衡庭清。” “可能这些天我陪不了你去学堂了,我如今还有别的事要做,待我处理好后。” “我们王城相见。” “管家,以后这位公子,我希望他可以住在这,除非他自己要走,否则永不赶他离开。”小花又对着管家道。 “明白了,姑娘。”管家点了点头道。 小花说完便离开了。 第三十一章 韵竹苑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在竹杏堂的外面,一辆紫色的马车正停着,一只素手,掀开马车的帘子,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身紫衣的紫烟姑娘。 只见紫烟跳下马车,站立一旁似是在等人。 小花刚出院口,便见到如此景象,心道想来那位女子便是管家口中的紫烟。 “姑娘便是紫烟吧。”小花朝着那女子走去,对着她道。 那紫烟仿若没听见般,没有理小花,反而转身上了马车。 就在小花正犹豫要不要一同上马车时,马车窗户的帘子开了,露出紫烟没有表情的脸,只听得她淡淡道:“上来。” 而小花忍不住摸了摸脸,心道:自己长得很讨人嫌? 这紫烟,怎么感觉对她有些仇视呢,还是我自己大题小做了,兴许人家生来本就是这种性子。 不过,如今也不是计较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老头的事才是要紧的。 小花甩了甩心中的疑虑,上了马车,坐在了紫烟的对面。 ——韵竹苑 舞月缓缓拉起衣袖,将手里的竹枝插在案台上的流玉瓶上,此时窗外飘飘落下些许红枫,她素净白皙的手将其中一片拿起,然后将它放在案台的宣纸上,拿起一旁的毛笔作起了图。 只见她抬了抬头,看了窗外四处飘落的红枫,若有所思道:“她也是时候来了。” 话落她便专心作画,仿若无人般专心致志,提笔便是人间。 大约到了夕阳刚落,天色也有些泛黑,舞月才放下笔,此时刚好传来一阵马蹄声,让她缓缓露出笑容。 只见她不紧不慢的将画抖了抖,然后平整的放在案台,用砚台压住,望着窗外低喃:“看来该来的都来了。” 小花,在马车上昏昏欲睡,此时马车刚停,让她揉了揉疲乏的眼睛,对着紫烟道:“是到了吗?” 紫烟照样没有理她,反而自己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 小花见此,摸了摸鼻子 果然还是这个德行 待紫烟离开马车,小花也直觉的跳下了马车,追随那紫烟的脚步。 而那韵竹苑里,一位白衣女子也朝她们行来,紫烟见此竟脚步加快,似是有些激动。 “苑主。”紫烟急匆匆的朝着白衣女子跑去,脸带笑容,完全不似刚刚面对小花那班。 “小烟,许久没见到你了。”舞月脸上也带着笑意。 “苑主怎么还是老样子。”紫烟上下打量了舞月,开怀道。 “行了,这天色也尽黑了,你们路途劳累,我为你们准备好了厢房和饭菜,去里屋瞧瞧吧。”舞月看了眼天色,然后对着紫烟道。 “苑主还是那么善解人意,小烟都不好意思了。”紫烟听着准备好了饭菜,眼光放亮,假意客气了一番,便径直朝苑内走去。 而被晾在一旁的小花,此时有些尴尬的望着面前的白衣女子,笑了笑。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小花想了想还是上前,对着白衣女子道。 “我是竹染的师姐,你可以唤我舞月,也可以同他们一般喊我苑主。”舞月温柔道。 “那这些日子叨扰了,多谢苑主的收留。”小花懂事理的对着舞月客气道。 “无碍,既然竹染让我照顾你,便好生在我这住下吧。” “而且,紫烟这个丫头,心里有坎自己过不去,对你可能带着敌意,你不要在意。”舞月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对着小花道。 第三十二章 再见落无伤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没事,我知晓紫烟姑娘是个性情中人,我自然是不会怪她的。”小花见此连连摆手道。 “还有,进了韵竹苑,此间就不要轻易下山了。”舞月又提醒道。 “嗯,我知晓了。”小花表面点了点头,乖巧道,心里却有些奇怪。 不能下山? 这是什么道理 “想来路途劳累,你也饿了,我们一同去用膳。” “跟我来吧。”舞月挥了挥手道。 “好的。”小花点了点头道。 小花跟随着舞月朝韵竹苑里面走去,顿时大片的红枫林让小花见之眼前一亮,虽近黑夜,但那些枫树依旧能看出来美丽的样子。 刚入院子里时,小花便见到那桌上不仅有刚刚来的紫烟,还有一位熟人。 嗯,准确的来说是老头的熟人。 只见落无伤一袭鹅黄色镶金流苏袍子,手里拿着筷子,犹如桃花盛开的眉角如玉,脸上带着笑意望着小花。 “是你?”小花一下子想起面前这位男子,她不久前见过。 在这没一人认识的韵竹苑,她看到落无伤的第一眼还是有些兴奋的。 “嗯,难得花朝姑娘还记得在下。”落无伤依旧笑道。 “我记得你的名字。” “好像是,落无伤。”小花顿了顿,仔细想了想便道。 “你为什么会在这?”小花有些疑惑,她好像记得这韵竹苑是老头的师姐的,为什么这家伙会在这里。 “哦~”落无伤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并未回答。 “不如苑主来回答一下,如何。”落无伤又转头对着舞月笑道。 “行了,无伤。”舞月打断了落无伤接下来的话。 只见她径直来到饭桌,一摆素白衣裙,坐在紫烟旁边的椅子上。 “姑娘,你来坐这儿坐吧。”舞月指着旁边的椅子对着小花道。 “就你面前这个家伙,按辈分来说得唤我一声小师伯。”此时舞月的脸上带着些许无奈,和亲近之意。 “至于竹染,他也要被他唤作小师叔的。”舞月细心的边为小花夹菜,边出声道。 “这家伙自小野惯了,很少到我这韵竹苑里来看我。”舞月颇有些无奈道。 “哦,是这样的啊。”小花明白道。 一场晚膳吃得小花是满身的不自在,待所有人散去了过后,她便独自伴着夜光在小道里散步。 “就将我随意丢下了是吧。”小花低喃。 “我又不是隔壁家的小黄,可以随意被人拿去寄养。” 小花望着空中的明月,微凉的秋风吹得她有些凉意,地上还有些红枫叶,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悲凉。 果然如同你当初说的那般 秋风果然寒凉 而你这时又在哪里呢 此时天空中飘着些细雨,小花忍不住伸手触碰。 所触之处,皆是寒凉 只见她似是入了什么梦境般,倒在了一旁的草地上,细雨打在她单薄的身上,隐入衣间。 ...... “我不知我对你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女子一袭红衣婚服,独立在亭子外,脸上身上都被雨水所浸湿,脸上原本精致的妆容也尽毁。 “但如今,你记好了”女子的眼中带着倔强和水雾。 “是我不要你了。” “无论今后你我如何,都形同陌路吧。” “我真的累了。”红衣女子无力的蹲在地上,小声的抽泣。 “所以,再见了” “花暮,我最亲爱的哥哥。” 雨水中,她渐渐离开,从街头一直走到街尾。 婚服拖着渐渐污秽的泥水,仿佛一路带着天意的诅咒。 她到底是真的,命不好。 第三十三章 醒来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她如何了?”落无伤担心道。 毕竟这家伙,可是他小师叔心爱的小花姑娘,如果到时候被他看到如今这个场面,怕是不太好。 “她应该是失忆了吧。”舞月把完脉,对着落无伤道。 “这次相见,她一脸初见的表情,想来必然是失忆了。”舞月皱了皱眉又道 “她自己体内有股奇怪的力量,盘旋体内各处经脉,似是在温养她的经脉,但我看着却有些不妥。” “即是温养经脉,小师伯为何要说不妥。”落无伤有些奇怪道。 “这股力量不太稳定,特别是在她刚刚送过来的时候,那样子明显是伤及了肺腑。” “怪不得,我在草边寻到她时,嘴角带着血。”落无伤了然道。 “如果要弄清病因,还是要多观察些时日。” “如今师弟不在,也不知他是否知晓病因,但按现在看来,只能为她配制养肺益血之物。”舞月又细细把了脉,下出此定论道。 只见她又提笔写下一些药材名,对着屋内的紫烟道:“小烟,按方子为我煎副药。” “哦。”紫烟不情不愿的拿了舞月递过来的纸道。 “小烟,你是师弟自小时候便伺候他的侍女,自然也知晓这花辞虽对他没情意,但他自己却珍视得紧。”舞月见着紫烟不情愿的样子,不由道。 “他如今身负重伤,你这个样子对她,他怕是知道后也会罚你。” “知道你该做些什么了么。”舞月教训道。 “紫烟明白,但我还是为公子不值,为了这样的女子,受的苦还不多么,还要如此甘之如饴。”紫烟垂下眼帘,为竹染不值道。 “他是如何的性子,你怕是最为清楚。”舞月也叹了口。 “即是这样,又何必过不去。” “小烟,知道了。”紫烟点了点头道。 话落,紫烟便拿着纸转身去熬制药材了,至于这话有没有听进去,只有她自己一人清楚。 大概到了下午,小花才悠悠醒来 小花一睁眼便见到紫烟守在她的榻前,盯着她。 “你身体可有什么不适。”紫烟见她醒来道。 “无碍,多谢姑娘的照料。”小花感谢道。 她一到下雨天就昏迷的症状,是在她有记忆时就一直存在的,以前还有老头的药能让她缓解一些。 但如今老头已经失踪数天,这病也只能等着自然醒来。 每次她都能看到一些人一些事,但醒来后又只剩一些影子,最后没了映象。 紫烟依旧像往日般没有说话,见她说自己无碍后,便走了。 这个紫烟姑娘对她的态度依旧不好啊,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惹过如此一号人物。 不过既然都醒了,就出去透透气吧。 不知为何,每次待她醒来,心间总会有一股郁气难消,让她沉重的喘不过气,那种难受的感觉非常不好。 于是她随意的披上一件披风,穿着鞋便出了屋子。 一到外面就见到了练剑的落无伤,于是她打招呼道:“落公子好兴致。” “你以后直接喊我落无伤就可以了。”落无伤似是刚见到小花,放下手中的剑对着她笑道。 “那你也可以就唤我小花。”小花有些泛白的脸上带着笑。 “往日都只见你拿着一把玄扇,今日怎么拿上剑了?”小花有些好奇的问道。 第三十四章 花倾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这玄扇是我心爱之物,岂能做这些刀剑之事。”落无伤回道。 “看来你对这心爱之物和其他东西有自己的衡量。”小花一手抓住飘过来的红枫叶,对着落无伤道。 “我心爱之物自然是与其他东西不同。”落无伤的神色正经道。 “那你知道我是花辞么。”小花忽的话题一转,对着落无伤道。 落无伤听此,没有回话,只是面带复杂的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女子。 “你也不用否认,我也只是问问。” 小花淡淡道。 “姑娘看着脸色不太好,不如在下带你入洛城调整一下如何。”落无伤不置可否道。 小花是知晓洛城的,她原先住的那个小镇是东离国边境外的,而那洛城才是真正属于东离的边境城,是这一带最为繁华的地界。 四国都有这么一座城,作为守护国家的第一道防线,往往都配制着一位单独的城主,和强大的抵御体制。 “那就麻烦你了。”小花也不推辞。 不过这舞月明明都说过不让人下山,既然他有办法就随他好了,反正她现在正想好好出去散散心。 “现在已是秋季,秋风寒冷,你还是去换件厚实的衣裳再同我前去。”落无伤见着穿着单薄的小花提醒道。 “嗯”小花点了点头。 洛城 “你可有什么想吃的?”落无伤指着那些卖小吃的摊子,转头对着小花道。 小花摇了摇头,正准备拒绝时,大街上驶来一辆华贵马车正向他们靠近,马车带起的灰尘让她忍不住连连咳嗽几声。 而那落无伤见到那辆马车,眼睛忍不住闪了闪,有些逃避的眼神在其间闪烁。 马车停在二人面前不再行走 一只素手掀开车帘,那是位女子,一身官二品橙黄色官服,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窈窕的身姿,白皙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怒气。 只见她从马车跳了下来 “我瞧着这是谁呢,原来是我们潇洒的副城主大人。”花倾讥讽道。 “花倾,这是大街上,你最好收敛一些。”落无伤皱了皱眉。 “怎么,你觉得自己能管得上我。” “别忘了我是城主,你是副的,见到我你还得行上大礼。”花倾的眼神带着蔑视和让人不可忽略的怒气。 “吾忱,将他给我绑回洛城。”花倾素手指着落无伤,霸气道。 听此,马车上又下来一位男子。 那是位身着蓝衣的少年,他犹如昆仑山上雪景般清冷的皮肤,微抿的薄唇映衬着微翘的睫毛,脖子处还系着一根冰蓝色的玉梅吊坠,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 “属下明白。”吾忱手持冷剑,淡淡道。 于是,二人当街开始打了起来,顿时街上一顿灰尘之气蔓延。 “你这个疯婆娘,本公子的丰仪俊貌都被你弄得成了什么样子。”灰尘中,落无伤怒道。 “赶紧给我回洛城城主府,我可是还有一大推事物等着你副城主呢。” 花倾笑意盈盈,对那落无伤喊的“疯婆娘”似乎并未有什么生气的。 “做梦!” 落无伤向空中撒落一些粉末,然后捂着鼻子一把拉着小花的手,用轻功一下离此老远。 而那花倾和吾忱在迷烟中缓缓倒了过去,仿佛没了意识。 韵竹苑 “你与刚才那个城主?”小花忍不住问道。 “哦,那就是个疯子,不用管她。”落无伤随意道,眼里还带着劫后余生的后怕。 第三十七章 密室中人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漆黑的西院在黑夜里透着阴冷的寒气,一路走去,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响,落叶飘得满院皆是,一片荒凉景象。 “这西院是不住人的吧,怎么这么凄凉。”小花不由搓了搓手,低声喃喃。 “这也太乱了点吧。” 她轻手轻脚的将面前挡住视线的破旧椅子拿走,然后朝着记忆的方向里去往密室。 “奇怪,怎么这西院比旁的院落要冷上那么多,明明不应该这么冷的。”小花忍不住拢了拢身上的衣裳。 可她越往里走,就越感寒冷,此时她不由有些想念院子里的软毯。 小花摸了摸已经被冻僵的脸蛋,有些后悔没有带斗篷来这里。 心道:下次来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斗篷。 在荒芜的西院里穿行了良久 一块刻有神秘符文符文石碑出现在她眼前,青紫色的符文在黑夜里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仿佛一瞬间到了腊月寒冬。 她看着这些明明从未见过的符文,脑海里竟感受到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它们在她的脑海里自由重组,排列,最后分离。 只见小花不自觉将手靠向那充满符文的石碑,上下推开了一道暗格。 她细长纤细的手指在暗格里左右扭动几下,又将暗格四角同时按进石板,最后只见一道圆形的古盘升起。 古盘上有两道如鱼形的小环 她就那么轻轻一拉,石碑就开了。 然后就见小花似是魔怔般脸色冰冷,缓步走进密室后,大手一挥,石碑便重新关了回去。 ...... 当小花缓过神来后,就见她已经到了密室里面了,望回一望,却见那石碑依旧发出冰冷的气息,只不过现在看起来,那些青紫的符文却好像比原先暗了些许。 “竟然就这么进来了。”小花摸了摸鼻子,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毫无记忆。 “不过,这里面竟然比外面还冷,难倒这密室是专门储存冰的冰室么。” 小花一边搓着被冻乌的手,一边好奇的朝深处走去。 这里到底是会通向外面的通道么? 突然一点光亮出现在不远处,看那光的样子想来应是来自一盏油灯,见此,小花不由加快脚步,想要离近些看个清楚。 大概走了没一会,那亮光离小花越来越近,而四周的景象也开始在油灯的照耀下清晰起来。 “好像有个人?” 小花皱了皱眉,看着不远处冰床上的白色人影,有些奇怪,怎么会有人待在这种地方,难倒是舞月不为人知的囚犯? 等等,她不会没找到通往外面的路,却跑到人家关囚犯之地了吧。 被锁在这种地方,那也有够厉害的,还躺在冰床上,不冷么,远远看去好像只穿了一层单衣?不会被冻死么。 小花摇了摇头,对此人的处境有些感慨,不过这么大的一个密室,就关着这一个囚犯? “还是去看看吧。” 她加快步伐,向那在微弱灯光下发出冷冷寒意的冰床走去。 于是她便见到如此一幕 一袭白衣,剑眉凤目,清冷的容貌在冰床的微弱寒气映照下更显白皙病态,眉头微皱,嘴角处却异常鲜艳,仿佛此时正陷入某种梦魇里,无法自拔。 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容貌,小花此时竟脑袋一片空白,就算她怎么想也没有料到这里躺着的会是老头。 他,怎么会在这 第三十七章 密室中人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漆黑的西院在黑夜里透着阴冷的寒气,一路走去,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响,落叶飘得满院皆是,一片荒凉景象。 “这西院是不住人的吧,怎么这么凄凉。”小花不由搓了搓手,低声喃喃。 “这也太乱了点吧。” 她轻手轻脚的将面前挡住视线的破旧椅子拿走,然后朝着记忆的方向里去往密室。 “奇怪,怎么这西院比旁的院落要冷上那么多,明明不应该这么冷的。”小花忍不住拢了拢身上的衣裳。 可她越往里走,就越感寒冷,此时她不由有些想念院子里的软毯。 小花摸了摸已经被冻僵的脸蛋,有些后悔没有带斗篷来这里。 心道:下次来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斗篷。 在荒芜的西院里穿行了良久 一块刻有神秘符文符文石碑出现在她眼前,青紫色的符文在黑夜里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仿佛一瞬间到了腊月寒冬。 她看着这些明明从未见过的符文,脑海里竟感受到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它们在她的脑海里自由重组,排列,最后分离。 只见小花不自觉将手靠向那充满符文的石碑,上下推开了一道暗格。 她细长纤细的手指在暗格里左右扭动几下,又将暗格四角同时按进石板,最后只见一道圆形的古盘升起。 古盘上有两道如鱼形的小环 她就那么轻轻一拉,石碑就开了。 然后就见小花似是魔怔般脸色冰冷,缓步走进密室后,大手一挥,石碑便重新关了回去。 ...... 当小花缓过神来后,就见她已经到了密室里面了,望回一望,却见那石碑依旧发出冰冷的气息,只不过现在看起来,那些青紫的符文却好像比原先暗了些许。 “竟然就这么进来了。”小花摸了摸鼻子,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毫无记忆。 “不过,这里面竟然比外面还冷,难倒这密室是专门储存冰的冰室么。” 小花一边搓着被冻乌的手,一边好奇的朝深处走去。 这里到底是会通向外面的通道么? 突然一点光亮出现在不远处,看那光的样子想来应是来自一盏油灯,见此,小花不由加快脚步,想要离近些看个清楚。 大概走了没一会,那亮光离小花越来越近,而四周的景象也开始在油灯的照耀下清晰起来。 “好像有个人?” 小花皱了皱眉,看着不远处冰床上的白色人影,有些奇怪,怎么会有人待在这种地方,难倒是舞月不为人知的囚犯? 等等,她不会没找到通往外面的路,却跑到人家关囚犯之地了吧。 被锁在这种地方,那也有够厉害的,还躺在冰床上,不冷么,远远看去好像只穿了一层单衣?不会被冻死么。 小花摇了摇头,对此人的处境有些感慨,不过这么大的一个密室,就关着这一个囚犯? “还是去看看吧。” 她加快步伐,向那在微弱灯光下发出冷冷寒意的冰床走去。 于是她便见到如此一幕 一袭白衣,剑眉凤目,清冷的容貌在冰床的微弱寒气映照下更显白皙病态,眉头微皱,嘴角处却异常鲜艳,仿佛此时正陷入某种梦魇里,无法自拔。 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容貌,小花此时竟脑袋一片空白,就算她怎么想也没有料到这里躺着的会是老头。 他,怎么会在这 第三十五章 舞月的离开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时间过得异常快,转眼间一个月便过去了。 而小花与那落无伤也一直待在韵竹苑一月之久,期间他们逃过数次,却依旧没有一次成功过,也是因着这共同逃跑的友谊,二人的关系也迅速推进。 一个月后·红枫林 “小花花,你今日寻我有何贵干?”落无伤侧躺在红枫树上,单手撑着脑袋,嘴角含着笑意道。 “我要你帮我跟着舞月,看她这些天在做什么。” 落无伤纵身一跳,稳稳落在地上,有些奇怪的望着小花,不解道:“你要我跟着我小师伯作甚。” “也没什么,就是奇怪她最近的行为。”小花似是无所谓道。 从很久之前,她就一直观察舞月了,但导致她观察的原因并不是舞月奇怪的行为和不许人出山的命令。 而是那日 “花姑娘,今日怎么起的如此早。”舞月提着篮子,从枫林外经过。 而她正靠着枫树下,赏着日出,就瞧着舞月从外面回来。 “没有苑主起的早,这太阳也才刚刚升起,您这就提着篮子回来了。”她有些困倦的睁不开眼,迷糊道。 “也没什么,那我先回院子里了。” “还有这天气寒凉,花姑娘记得下次出来时多穿些衣裳。”舞月瞧了瞧 而就在那舞月往前走时,一下子绊到了路边的石块,正值倾倒之际,她快速过来伸手接住了。 顿时一股熟悉的味道从舞月的身上传来,让她神色不由清醒过来,随之而来的是满眼的震惊。 这味道,是属于老头身上的味道 这舞月身上为何会有他的味道,而且到了现在还没散去。 难道,她知道老头在哪? 但为什么不告诉别人,还要偷偷去见老头呢。 自从那时,小花心中便盘旋了很多疑问,但奈何无法从舞月身上得知,如今只能借助外界之力了。 “那你又为何认为我会同意呢。”落无伤看着小花笑得更欢了。 “小落儿自己不是也很好奇嘛,如果到时被你小师伯发现,就将责任推到我的头上来不就行了。” “这样,可行?”小花眨了眨眼道。 “小花花算计得可真不错,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消息,可这样对我来说可没什么好处。”落无伤狡猾道。 “你不是在找可以出韵竹苑的路吗,我前些日里发现一个密室,我猜那里可能通着外面。”小花似是也有些觉得落无伤不会白白帮她忙。 从半个月前,这韵竹苑就被舞月严封了,无论什么人都不得下山,连一只虫子都不能飞出去,整个山只能进不能出。 这落无伤虽是一个甩手掌柜,但他毕竟身为副城主,每三天城主府都会飞鸽传书送给他消息。 早先时还能收到消息,但大概十几天前,他便收不到传书了,可他自己又出不了韵竹苑,所以他如今最是想出去。 “近来,我就会前去探探,如果找到出口,我定然会让你同我一起出去。”小花答应道。 “既然是这样,那小花花,我这一次便帮你这个忙。”落无伤的眼底发出光芒,似是有些复杂的目光望着远方。 花倾,你最好能护好你自己 别让我从别人手上发现你 否则,我会笑话你 “那,这跟着舞月这个重大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小花满意的拍了拍落无伤的肩头。 可不要让我失望哦,小落儿 第三十六章 西院密室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青衣女子静静的躺在厢房外面晒着太阳,软榻旁的檀木小桌上放着精致的小食,在阳光下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只见一道淡黄色的人影缓缓走来,看那身影潇洒的走路姿势,不用想也能知道来人的身份。 小花的眼睛亮了亮,希望这一次落无伤能带来什么有用的情报。 “小花花,据我最近的观察,发现小师伯最近要外出一趟,看起来很神秘的样子,不知道要去见谁。”落无伤将脸凑到女子的耳边,小声神秘道。 舞月要走?是去见老头么 可......为什么舞月最近的脸色那么憔悴呢,是有事,还是她本来就旧疾复发。看来这件事还是有些麻烦,但也绝对不会是像表面那般简单。 这舞月到底对她隐瞒了什么,是什么不能要她知道么。 “你最近跟着她,有没有发现她每天清晨在做什么。”小花问道。 “清晨的事情,我并不知道。”落无伤一摆手,将玄扇打开装模作样的扇了扇。 小花听着这理直气壮的声音,有些气笑了,道:“我不是让你跟着她么?你怎么会不知道她清晨在做些什么。” “这你可太高估我了。” “我本就是因那洛城城主让我早起晚睡,天天做事,我才避之不及的。”落无伤一脸的理所当然。 “如今你要我起早贪黑的去帮你跟着小师伯,那也是不可能的。” “这样,已然是我的底线。”落无伤正经道。 小花听完整个理由,不由翻了个白眼,心道:果真是落无伤,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简直是对希望的侮辱。 “好吧,那你现在继续跟着吧。”小花无奈道。 “我准备准备,到时候去一趟密室探探是否真的有其他通往外面的路。” “没问题,我马上就继续去跟着小师伯,你这边的行动小心点哈。”落无伤一收手中的玄扇,朝门外走去。 而整个房间里又只剩小花一人。 还是靠自己比较靠谱,这年头什么事情都得有个计划才行。 “也不知那老头如今怎么样了,安全与否。”小花望着窗外,低喃。 ...... 深夜里的韵竹苑寂静异常,小花悄悄地在其中各个院落里穿梭。 下午舞月便走了。 对着院里所有人嘱咐了几声,特别关注了小花和落无伤道:“不要想着趁我不在苑内,就偷偷溜下山。” “小心提醒一下你们,山下布守着我重金雇来的高手,若是不小心伤了你们,可不要喊疼。” 说完舞月这才带着小烟一同离开了韵竹苑,只留两个背影在二人的视线里,慢慢变长,直至消失。 因着舞月的离开,小花这才肆无忌惮起来,以前总怕会被她发现,老是小心翼翼的,如今总算肆无忌惮了一回。 “记得上回发现西院有个密室,今天终于有机会可以去探查探查了。”小花望着四周漆黑的院落,低声喃喃。 西院密室,她来了。 然后只见一个偷偷摸摸,猥琐的黑色身影在其间穿梭。 那便是本人无疑了。 第三十七章 密室中人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漆黑的西院在黑夜里透着阴冷的寒气,一路走去,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响,落叶飘得满院皆是,一片荒凉景象。 “这西院是不住人的吧,怎么这么凄凉。”小花不由搓了搓手,低声喃喃。 “这也太乱了点吧。” 她轻手轻脚的将面前挡住视线的破旧椅子拿走,然后朝着记忆的方向里去往密室。 “奇怪,怎么这西院比旁的院落要冷上那么多,明明不应该这么冷的。”小花忍不住拢了拢身上的衣裳。 可她越往里走,就越感寒冷,此时她不由有些想念院子里的软毯。 小花摸了摸已经被冻僵的脸蛋,有些后悔没有带斗篷来这里。 心道:下次来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斗篷。 在荒芜的西院里穿行了良久 一块刻有神秘符文符文石碑出现在她眼前,青紫色的符文在黑夜里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仿佛一瞬间到了腊月寒冬。 她看着这些明明从未见过的符文,脑海里竟感受到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它们在她的脑海里自由重组,排列,最后分离。 只见小花不自觉将手靠向那充满符文的石碑,上下推开了一道暗格。 她细长纤细的手指在暗格里左右扭动几下,又将暗格四角同时按进石板,最后只见一道圆形的古盘升起。 古盘上有两道如鱼形的小环 她就那么轻轻一拉,石碑就开了。 然后就见小花似是魔怔般脸色冰冷,缓步走进密室后,大手一挥,石碑便重新关了回去。 ...... 当小花缓过神来后,就见她已经到了密室里面了,望回一望,却见那石碑依旧发出冰冷的气息,只不过现在看起来,那些青紫的符文却好像比原先暗了些许。 “竟然就这么进来了。”小花摸了摸鼻子,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毫无记忆。 “不过,这里面竟然比外面还冷,难倒这密室是专门储存冰的冰室么。” 小花一边搓着被冻乌的手,一边好奇的朝深处走去。 这里到底是会通向外面的通道么? 突然一点光亮出现在不远处,看那光的样子想来应是来自一盏油灯,见此,小花不由加快脚步,想要离近些看个清楚。 大概走了没一会,那亮光离小花越来越近,而四周的景象也开始在油灯的照耀下清晰起来。 “好像有个人?” 小花皱了皱眉,看着不远处冰床上的白色人影,有些奇怪,怎么会有人待在这种地方,难倒是舞月不为人知的囚犯? 等等,她不会没找到通往外面的路,却跑到人家关囚犯之地了吧。 被锁在这种地方,那也有够厉害的,还躺在冰床上,不冷么,远远看去好像只穿了一层单衣?不会被冻死么。 小花摇了摇头,对此人的处境有些感慨,不过这么大的一个密室,就关着这一个囚犯? “还是去看看吧。” 她加快步伐,向那在微弱灯光下发出冷冷寒意的冰床走去。 于是她便见到如此一幕 一袭白衣,剑眉凤目,清冷的容貌在冰床的微弱寒气映照下更显白皙病态,眉头微皱,嘴角处却异常鲜艳,仿佛此时正陷入某种梦魇里,无法自拔。 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容貌,小花此时竟脑袋一片空白,就算她怎么想也没有料到这里躺着的会是老头。 他,怎么会在这 第三十八章 皇宫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而此时的小烟和舞月正在前往皇宫的路上。 大概两天后,皇城城门口 一位带着斗笠的白衣女子和紫衣女子一同站在城门口,众多侍卫将她们团团围住,看起来是一个难得的热闹场面。 “我们要面见你们的陛下。”紫衣女子的声音响起。 “陛下?陛下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么,快走开,要不是见你们是女子,我们早就懒得跟你们废话了。”一个长相魁梧的守卫将长矛拦着城门,不耐烦道。 “我们有信物,将此物递给你们的陛下后,他自然会来见一面的。”紫烟急急道。 只见她将身上的包裹解下,拿出了一个云形玉佩欲递给那个说话的男子。 “信物,你说让我们递给陛下,我们就递给,如果是什么剧毒之物呢。”那位长相魁梧的守卫又皱了皱眉,没有接着这所谓的“信物”。 “我们虽是一介武夫,但还是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的,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我们是不会收的。”那守卫摇了摇头继续道。 “还望姑娘能早点醒悟,不要想着欺骗我们的当今圣上,这可是会掉脑袋的大事,希望姑娘三思。”守卫最后还是提醒道。 毕竟面前的两位都是女子,他自然也不好多为难她们。 “就不能帮忙递进去么,我们真的有急事求见陛下。”紫烟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些焦急道。 “我说小姑娘,我好说歹说说了那么多,我希望你能听进去。”那守卫听此也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道。 “而且,我说过了,你的这件事是不可能的。”守卫坚定道。 “就.......不能” 就在紫烟正准备再劝说一番的时候,舞月微冷的声音在整个皇城门口响起。 “是不是说什么你们也不会递了。” “那是自然。”士兵依旧强硬道。 “好,那么......” 只见舞月将斗笠往空中一扔,眉头轻皱,薄唇轻启:“我自己来。” 然后舞月素手一挥,顷刻间漫天洒满了紫色的粉末,微风里所有吸入粉末的人随即倒地,没有了意识。 只见舞月迅速的将一粒清芝丸塞入紫烟的嘴里,轻声温柔道:“吞了” 之后...... 她们二人便大摇大摆的进了皇城,而在她们身后却清清楚楚的躺下了数十个魁梧的大汉。 “苑主,您认识这皇宫的路?”紫烟见着如此霸气的舞月,不由有些钦佩。 但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到?而且怎么路上没有一个人影,她有些慌了。 “我也是第一次来。”舞月依旧温柔的话在紫烟的耳朵响起。 “哦,第一次啊......等等第一次?”紫烟的脸色变了,变的很难看。 她觉得这一次可能完了,再看看舞月依旧温柔的笑容,她有些不想想下去了。 “怎么了?小烟,脸色有些不好。”舞月温柔的看向紫烟,此时的眼神相当无辜。 “没什么,苑主,就是觉得这路有点长,风有些大。” “风大?那我将斗笠借与你挡挡。”说完,舞月便耐心的将斗笠带在了紫烟头上。 而另一边 一个全程在暗处冷眼相看的玄色男子,悄然无声的到了太和殿内。 金色的殿宇显现出皇室的气派,一位身着龙纹紫金暗袍的男子正侧坐在案机上,提笔练字。 “陛下,舞月姑娘来皇宫了。” 淡淡的一句话,让案机上专心练字的男子身子僵了僵,手中紫毫笔在空中悬着。 一滴墨水滴在了白皙的宣纸上,慢慢沁染开来,留下一团淡淡的墨迹。 第三十九章 苏镜清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她来了。” 苏镜清手中的紫毫笔不觉已经掉落,几滴墨水随着紫毫笔的下坠,沁染在他的龙纹紫金暗袍上,却也浑然不知。 只见他原本威严的声音,此时却有些颤抖:“在哪。” “将她带到我身边来。” 作为一个皇帝,却在此时此刻,并非是“朕”而是用“我”,想来此人定然对他而言是不一样的。 “好的,陛下。”皇家专用暗影“连”低声恭敬道。 随即消失在大殿上。 ...... “小烟,你看看这明明是皇宫,怎么没见着什么人。”舞月有些疑惑道。 “苑主,小烟也是第一次来,不太明白路线。”紫烟扶了扶额道。 但是她心里清楚,皇宫里的侍从是出了名的繁多,此时若是没有一个人,只能说明她与苑主......到了人家皇宫里的禁区了。 紫烟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对着舞月又道:“苑主,我们既然也不知道路线,不如就原地找个亭子休息一下吧。” “小烟有些累了么。” “但我必须赶紧找到苏镜清,有些东西,得要我亲自去讨。” 舞月的“讨”字刚落,一个同样玄色男子突然出现在二人面前。 “你们是谁,胆敢闯皇室禁地。”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从他身上发出。 此时的紫烟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心塞,但又有些侥幸,毕竟现在是看到人了,可以问路了,但......她怎么见这人的模样,好像是想杀掉她们。 “我们是......” 只见那玄衣男子还没等紫烟说下去,就已经拿起手中的玄铁剑,刹那间便如魅影般来到二人身边。 “无论你们是何人,进了这禁地,便只有死路一条。”冷冷的声音依旧。 剑锋直指二人咽喉。 “你这人......”紫烟有些气恼道。 “若是你偏要找死,那我便成全你,小烟闪开,不要误伤了你。”舞月此时眉目一凝,眼神里尽是杀气。 舞月将绾着青丝的银蝶步摇从头上取下,一瞬间那青丝便散落其肩,只见她无所谓般随便折来一枝柳条,随意的将青丝一绑。 然后将银蝶步摇轻轻一拔,一根细长软剑便安静的躺在她的手心。 “行了,开始吧。”舞月轻蔑道。 刹那间,无数树叶落地,二人在其间争的不相上下,难舍难分,顷刻间狂风肆虐,一旁的柳树的柳絮在天空中肆无忌惮的飘落,却奇异的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舞月的软剑能守能攻,对上玄衣男子的玄铁剑也丝毫不落下风,慢慢的二人的脸色开始凝重起来,那皆是对对方能力的吃惊。 舞月从未想过会有人在她的软剑的锋芒下坚持如此之久。 玄衣男子(皇家暗影“影”)也没有想过也会有人能在他的玄铁剑下却毫发无损。 他虽不是皇家暗影首席“暗”,但也担是第二的“影”,如今这般成绩,到有些可笑了,而且对方还是个女子。 只见一人横空出现,将一石子击在二人纠缠的兵器上,刹那间二人的身影便往后退了几步,最后堪堪分开。 见那穿着却是那在城门口冷眼旁观的皇家暗影“连” “舞月姑娘,我家圣上要我寻你过去。”淡淡的语气从这位暗影口中说出,仔细听来竟有一丝恭敬在其中。 第四十章 拿到荆炎草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太和殿 舞月看着面前已然浑身上下充满着威严的王室之气的苏镜清,有些感慨。 这龙袍加身,给了他无尽的权利与荣耀,连这万里江山都是他的,他又有什么不满意的。 那些年的权谋阴险,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成为胜利者的过程。 可当初也不过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皇室里的纷争与权谋,不是常人能够明白的,既然不走一个道路,又何必纠缠在意。 良久 苏镜清说了第一句话。 “你如今来我这有何事,不是说过永不踏入我这阴冷如蛇般的皇宫的么。” “舞月神医。”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 苏镜清的声音依旧如故,只不过如今的舞月,已然没了当初的感觉。 “那现在的我是该叫你陛下还是镜清,其实很多事情都改变了,无论是过去的我说过的话,还是过往的一切。” “都过去了。”舞月薄唇轻启。 苏镜清听着舞月那轻飘飘的话,眼神有些暗淡,后又仿佛想到什么,眼眸重新亮了起来,那样毫不掩饰的神情,对一个君王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都过去了......” “如果我们的过往都过去了,那我们又算什么,朋友?过客?还是......陌生人。”苏镜清的眼眸暗了暗。 “如果是陌生人,那当年你明明说过再也不会踏入皇宫,这次来是为了什么。”苏镜清的脸上带着些许期许,眼睛直直看向舞月。 舞月,你这一次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陛下,您失言了。”舞月的眉头皱了皱,淡淡道。 “您是高高在上的天下之主,草民和您从始至终只是君主与子民的关系,以前您对我来说便是遥望而不可及,现在......也更是的。” “你......”苏镜清的手指着舞月眉头紧蹙,后又淡淡叹了口气,缓缓放下了手。 “既然如此,那你今日来作什么。”苏镜清有些无奈,转身坐到身后的紫檀木案机后的椅子上,大手一挥,紫色衣袖在空中飘了起来,缓缓坐下道。 紧接着 只见舞月将自己白色云纹锦绣裙轻轻一掀,对着那坐在高处的苏镜清径直跪了下来,神情郑重而严肃。 “陛下,草民有一事相求,望陛下看在往日里草民曾救过陛下一命的恩情下,将荆炎草赐予草民。” “荆炎草?”苏镜清的眉头一皱,直直望着舞月,神色不明。 “你要这个作什么。” 荆炎草生于东离皇室秘山,自古以来只有皇室中人,才能有幸见之一面。 此草每三年都只产一两,所以也算得上是东离的至宝之物。 “愿陛下成全。”舞月并没有说什么,反而继续淡淡道。 “望陛下成全。”舞月此时低着头,完全不看苏镜清的脸,又道。 “舞月!” “你这样好玩么,给我在这弄这么一套。” 良久 二人依旧沉默 苏镜清缓缓起身,向舞月走来。 一步一句话慢慢道。 “我们两个......如今也要这样说话,我原以为你会不一样的。” ...... “果然还是变了,我是陛下,你是神医。” ...... “我们回不去了,对吧,舞月。” 可舞月,怎么办,我真的好想你。 苏镜清缓缓走到舞月面前,一把将舞月拉起来,然后将她顺势拥入怀中,紧紧抱住了舞月。 温声道:“如果你还想要荆炎草,就让我抱一下。” 舞月震惊的脸上,一丝心疼闪过。 “不要动......月儿,真的就一会儿而已。” 第四十一章 归来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殿外 紫烟独自在外面等待。 微风轻轻吹起,将她紫锦罗绣纹裙的一角吹得微微浮动,白皙的面上有些担忧,望着里面若有所思。 有些时候,她真的有些不太明白苑主的行为,到底是为了什么,值得么。 大概等了小半时辰。 一个白衣女子便从大殿里缓缓而来,见那纤细而单薄的样子,便知道是舞月无疑了。 舞月从小患有心症,对于常人来说,身量是格外纤细的,时常脸上带着淡淡的苍白,却始终面带一种温婉的笑容。 “小烟,可以回去了。” “嗯的,苑主。” 紫烟将紧皱的眉头松了松,看着舞月道。 身后 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金碧辉煌的宫殿离她们远去。 而一暗紫色人影却站立宫殿外,好似望着二人远去。 “月儿,好不容易才再次见到你。” “这就走了么,果真没有一丝留恋。” “但......总有一天,月儿,你会再次来到这儿的,并且重新回到我身边来。”苏镜清望着远方的云彩,低喃道。 ——韵竹苑 三天了 自从小花发现西院里的密室,她便一直在院门口等舞月。 她是真的想知道: 为什么,老头会出现在韵竹苑 而且看老头的样子,好像是中了很深的毒,这个样子也确实同管家说的一样。 但失踪?可当真算是个笑话 “舞月,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小花低喃。 再等你三天,若如还未回,我便亲自出山寻你。 小花独坐石头上,望着远方暗暗发誓,只见她那浅青色长裙被微风轻轻吹起一角,脸上带着不知名的神情。 “怎么?小花花。” 此时落无伤取笑的声音响起。 “要当望夫石?”落无伤将手中的玄扇一合,随手一下就敲了小花一下。 只见小花一下子站立起来,脸上带着怒气望着落无伤道:“打我?” “打的就是你,你瞧瞧你自己的模样。”落无伤指着小花的脸,稍显嫌弃道。 “我什么模样,与你何关。”小花似是也感觉自己的样子可能有些邋遢,但还是依旧无所谓道。 “啧啧,小花花。”落无伤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里透着浓浓的嫌弃。 “你要明白,就算你一直待在这门口,小师伯也不会因为这而能早几天回来。” “更何况,她又瞧不见你这般模样。”落无伤嘲笑道。 “你今日到底有何事?”小花不耐烦道。 这家伙明显是有备而来,也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整日里什么正事都不做,你可还记得答应过我去探查密室,你找到出山的路么。”落无伤这才说出他来此的真正目的。 “我说呢,小落儿怎么会有心思来瞧我,原是在这等着。”小花一脸了然道。 “出路是什么也没发现。”小花摆了摆手,无辜道。 “但,却见到了老头。”小花又淡淡道。 落无伤听此,眼神闪烁,似是没有对此有何惊讶。 “你,大抵是早就知晓了吧。”小花没有对落无伤此时的表情感到疑惑,反而更多的是了然。 “小花花,人呢,还是要过的糊涂些比较好。”落无伤此时重新恢复神情,脸上带着笑道。 “那小落儿,在这点上你倒是与我不谋而合。”小花同样回之一笑。 但那笑却包含了许多 ...... 第三天清晨,两个人影从远方远远走来,一白一紫,和着晨曦的阳光,像是镀了一层光辉,一步一步向韵竹苑走来。 见那身影像极了小烟和舞月。 小花忍不住揉了揉犯困的眼睛,仔细看了看,再次确认了一下,果然是她们。 她们回来了。 舞月,等了这么久,我们也该好好谈谈了。 第四十二章 花辞重现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此时的阳光刚刚普照大地,微微的暖暖的,照着她们一步一步来到小花的身边。 “回来了。”小花直直看向舞月,那一眼里包含着很多,但最终只留下淡淡的一瞥。 “嗯。”依旧温柔的面容不变。 “小烟,你先回去。”舞月转头对着紫烟道。 “好的,苑主。”紫烟点了点头,神色不明的望了小花一眼,转身离开了此地。 直到小烟离去后,舞月才转身对着小花道:“你去了密室了吧。” “你是如何知晓的。”小花有些诧异。 “先前是我故意引你去的西院,说来这件事还多亏了无伤。”舞月的话淡淡的,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听此,小花的眉头一皱 故意引她入西院?这又是何故? “在我看来,竹染所需的不仅是药草还有心药。” 舞月顿了顿又道:“我这些天将治愈他病的紫荆草带来了,但这需要他自己有着强烈的求生意识。” “否则,再多的珍稀药草也救不了他。”舞月的眼神似不是在开玩笑。 “所以,这病还是要看他的造化和冲破幻境的毅力。”舞月继续道。 小花,闻言眼带复杂 她听了许久,明白了一件事 老头估计中的是幻象一类的毒,但此毒最是攻心,就算拿了治愈的药草,如果自己不情愿出了幻境,还是死路一条。 所以,他到底是需要小花 还是失了记忆的花辞? 她若仅仅是小花,是不是根本就唤不醒他。 小花此时有些愣神,更多的却是彷徨和失落无奈。 小花的眼神闪了闪,有些东西仿佛要破壳而出,一瞬间四周仿佛都冷了起来,而那些寒冷而强势的气息,竟是从她的身边传出的。 她能确定,那不是自己的眼神。 那种强大而又冷淡的气息并不属于她。 此时的她仿佛坠入了一片海洋,渐渐的没了意识,手上的新月的痕迹缓缓加重。 此时狂风四作,舞月见着这已然变了样子的小花,忍不住脸色变了。 只见她眼里也没有了那种平时的温婉,而是凌厉,一瞬间一股强大的气息流露出来。 ...... 而此时 “舞儿师姐,你最好将你的气息放回去,不要让我伤了你,到时候染染还会生气。”花辞的眉毛微微一挑,语气有些冰冷。 “花辞,是你。” “自然是我。”花辞依旧冷淡道。 “染染到底怎么了。” “说来,你应该也看到了他的情况,现如今不太乐观,只能用冰床暂时压住毒性。” “我这次外出,也是为了给他寻药材。” “果然......”花辞缓缓抬起头,望着舞月道。 “他到底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花辞将垂下的一缕发丝绕指,神情随意道。 “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我刚刚拿了紫荆草,得马上为他医治才行。” “紫荆草?舞儿师姐,你还是......去找他了。”花辞的眼睛亮了亮,有些看戏的念头。 “与你无关,我们的阵前大将军。”舞月皱了皱眉道。 “别忘了,我可曾是你的师弟媳。” ...... 第四十三章 原因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当小花再次清醒的时候,已是黑夜降临,而她正躺在厢房的软榻上,看起来是多日的休息不够,才导致的一时昏迷。 小花抚了抚有些胀痛的脑袋,将软榻旁的衣裳外披拿起,披在身上,随意的踏上了锦云绣鞋,起身向外面走去。 黑夜里的冷风缓缓吹来,将她昏胀的脑袋吹得清醒了片刻。 她该去寻舞月了。 老头还病着,得让她尽快医治才行,小花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向韵竹苑的主院走去。 今夜的繁星璀璨,映着天空的明月,照着院里十分朦胧,此刻,仿佛为女子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光辉。 ——韵竹苑主院 小花急匆匆的来到这韵竹苑主院,刚进来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油灯下,舞月纤细的手轻轻为老头掖好被子,然后调了些安神的香点燃了,顿时屋子里满是安神香的味道,等听到他那稳稳的呼吸声后,才缓缓转身,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而老头的紧皱的眉毛也缓缓收了起来,呼吸开始变得均匀,仿佛正睡得香甜。 小花识趣的闭上了嘴巴,用手指了指外面,告诉舞月:我在外面等你。 没过一会,舞月便悄然而至。 月色下,她的身上仿佛被镀了一层神秘的银辉,白色的衣裙衬着舞月的肤色更显白皙有气质,温婉儿脸上仿佛时常带着微笑。 “他怎么样了。”小花担心的问道。 “我已经为他服下了紫荆草,大概两三天后,师弟的意识就会苏醒。” “那他到底中的什么毒?怎么连他都会变成这样。”小花有些不解道。 “他中的是紫藤。” “紫藤?” “这种东西能让服下的人失去记忆,是一种神奇的药材。”说到这时,舞月的神色有些奇怪的望着小花。 “但这种药材本是枯物,需要人用血供给生命,才能让它苏醒。”舞月又道。 “竹染就是心太急了,才会中了紫藤的毒。” “心急,他要紫藤作什么?”小花皱了皱眉,按理说他也不需要失去记忆才对,要紫藤作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已经将我知道的告知与姑娘你。” “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早先回去休息吧。”舞月下了逐客令。 见此,小花不由道:“好的,希望苑主能好好照顾老头,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嗯。”舞月点了点头,没再说些什么。 之后,小花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清晨的阳光从窗子里透入,将屋子照的明亮,充满崭新的意味。 微卷的睫毛在阳光下微微颤动,一双带着水雾的双眼缓缓睁开,小花揉了揉凌乱的青丝,走向门口,缓缓伸了个懒腰,深吸了一口清晨里的气息。 随着胸口的微微起伏,她再一次感受到了自然的清香,心情好了很多。 “真是一个好天气。” 紧接着,她便转身回到梳妆台。 对着铜镜里的自己,微微笑了笑。 半披着的青丝散在肩头,眼里还有着刚起床的水雾,一袭藕粉色单衣此时还被揉得乱七八糟,小花不由抚了抚额。 等到她差不多将自己收拾的像个样子,准备到舞月那去看看老头的情况时,落无伤便突然造访了。 第四十四章 红色信封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小花花,我来了。”落无伤此时的表情同往常一样,只是手上却不见原本一直拿着的玄扇。 “何事?”小花看着铜镜,并未转头看向落无伤。 “小师伯要你过去一趟,有事跟你相谈。” 听到小师伯后,小花不由回头看向落无伤,这时她才发现,落无伤的脸色有些苍白,单薄的嘴角似乎也沾着淡淡的血迹。 “你怎么了?”小花略带担忧的望着他道。 “没什么,就是昨天贪玩,下山了一趟,刚刚才被小师叔拎回来。”落无伤说着这话,听着无所谓。 但,她却觉得不尽然,事情到底是怎样,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她没有那个闲工夫去猜忌什么,不说就不说吧,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秘密,看破不说破,才是对他的尊重。 “那你成功下山了么。”小花看戏般说道。 毕竟她可是很好奇,这个洛城副城主的实力的,到底有没有成功打败舞月布置的高手呢。 “其实......并没有。”落无伤嘴角抽了抽,如实道。 “没事的,小伤伤,一次不行,我们下次一定行的,不要灰心。”小花见此不由笑了笑,假意安慰道。 就差拉着落无伤,上下其手 “去去去,走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还想让我去挨打么,果然还是最毒妇人心啊,小花花。”落无伤似是挥苍蝇般,嫌弃的摆了摆手道。 “没想到你竟......”落无伤一脸怨妇样,看得小花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行了,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竟然认识你这么个人。”小花翻了个白眼,对着落无伤道。 “现在我要去舞月那里了,你......就哪来的回哪去,恕不奉陪。” 只见小花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了此地,徒留他独自一人在风中萧瑟。 ——韵竹苑主院 枫树的叶子随着风飘落在院内,一眼望去皆是红色,那般热烈,那般洒脱,那般落寞。 小花匆匆而来,见着这路旁的红枫只一夜便落得满地皆是,有些恍惚。 只见一只手从屋内缓缓伸出,白皙细嫩的手指将门打开,舞月的面容便显露出来,一头如丝绸般的青丝此时正随意的披在肩头,素色的斗篷自身而下。 “进来吧。”舞月将身上的斗篷拢了拢,对着小花低声凝重道。 小花随着她径直到了屋内。 屋内的陈设依旧,白檀木制的桌子上摆着两杯热茶,此时正冒着热气,不时有些花香传来,想来这茶泡的该是紫英花花茶。 但同时,她也闻到了一种异样的味道,那味道不同于花茶那般清香,好像是一种血腥味,虽然很细微,但她还是感受到了。 小花不由皱了皱眉,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你得去洛城一趟,跟无伤一起。”舞月将白檀木桌子上的花茶拿起,轻轻抿了抿,对着小花突然道。 然后只见她将一封红色信封放在桌上,缄默不语。 红色信封上明明白白的写下了五个大字:“花姑娘亲启” 让她顿时感觉阴谋横生。 第四十五章 启程回洛城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小花缓缓将面前的信封打开,见那字体苍劲有力,执笔间行云流水,笔势洒脱悠然,不得不说,那字是写得极好的。 心道:看来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内容如下: 许久未见,花姑娘可还安好。 姑娘可曾记得答应在下的事? 洛城幽怜会已到结尾之局。 望姑娘见此信速来洛城。 万不要做了个背信弃义之人。 ——花暮 花暮?是花暮写的信,他怎么这个时候写信给她? 合上信封,小花看着舞月有些疑惑,看她以前的架势,是不可能因这般小事就答应她下山,而且如今竟还要带上落无伤。 这不是舞月的作风,想来定还是有些别的原因才对。 许是看出了小花的疑惑,舞月又拿出一张白纸,递到她的面前,神色有些肃穆。 “看看吧。” 小花忍不住看了舞月一眼,然后将白纸展开,一些语句便映入眼帘。 原来这是个挑战信 那人闯入韵竹苑,将竹染带走后还留下书信。 “老头他......被劫走了?” 小花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白纸上的字,有些怀疑自己的理解能力。 韵竹苑不是安排了很多高手了么,明明连落无伤都没有办法出去,怎么那个人能自由到韵竹苑抢人? “没错。”舞月的声音有些沙哑。 “韵竹苑不是有很多高手呢,他们没有阻止那个人么?”小花奇怪道。 “昨晚我请的大多数人都在阻挡落无伤,而那个人就趁机潜了进来,虽然也被那些高手所缠,但人数明显不够。” “是落无伤拖走了大部分高手?怪不得他今日的脸色有些不好。”小花忽的想起刚刚的落无伤的样子,了然道。 “这事也不能怪他,那人确实也厉害。”舞月的脸色有些严肃。 “不夸张的说,对于那些高手来说,他打过并不算什么。” “但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劫走人......就并非是什么简单的角色了。”舞月脸色变得凌厉,寒冷的气息四溢。 小花托着腮,看着舞月有些迷惑。 明明是一个温柔到骨子里人,可为什么她会觉得有些危险呢。 算了,还是去洛城找老头要紧。 这一次,就让我来拯救你。 ——厢房 小花得到消息后,就迅速回到厢房找落无伤去了,毕竟她们得快些赶到洛城。 厢房门口 “落无伤,落无伤” “落——无——伤”小花扯着喉咙大喊着。 “行了行了,来了姑奶奶。”落无伤抠了抠耳朵,嫌弃道。 只见他一身略带褶皱的鹅黄色镶金流苏袍子,脸色带着疲惫,将门打开。 “你大白天的睡什么觉,快些起来收拾行李,准备去洛城。”小花不客气的走进屋子,指着落无伤身上的衣裳道。 “姑奶奶,我昨天一晚没睡好么,不要在这种时候来吵我。”落无伤翻了个白眼,转身欲躺回软榻。 似是还没意识到自己能出山了。 “你确定不起来?”小花眨了眨眼道。 “那我......只好一个人去洛城了,你好好睡吧,我就不打扰了。” 小花坐在檀木桌上,纤细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语气漫不经心。 说完,她作势起身出门。 第四十六章 城主易位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等等,洛城?” “小师伯同意我们下山了?”听到下山,落无伤噌的一下从软榻上跳了下来,一把拉着小花惊喜道。 “嗯?”小花的露出疑惑。 “某人不是说自己要休息?” “那没有办法了,那我只好自己一个人去了。”小花皱了皱眉头装作为难道。 “你也不用担心,舞月神医那,我会跟她说明原因的,你是因为身体过劳所以不能去了,对吧。”小花拍了拍落无伤的肩膀,点了点头义正言辞道。 呵,小样,瞧你刚刚那爱搭不理的样子,如今看你还怎么神气。 “小花花,你看我像是要休息的样子么。” “不用你向小师伯说,我自然是要跟你一起去洛城的。”落无伤拍了拍身上的衣裳,对着小花狗腿道。 “哦~是么。”小花挑了挑眉,眼神示意了一旁的茶杯。 “可,我现在有些小渴,不知......” 小花还未说完话。 就见,落无伤小心将她拉入座位,然后亲手为她倒了一杯花茶,递入她的面前,神情动作狗腿至极。 “嗯,好茶。”小花满意的抿了抿手上的花茶,不由道。 “不过,落无伤你要记得,这一次我们是要去洛城做正事的,可不要拖我后腿。”小花认真的对着他道。 其实有落无伤在,凭他的副城主的身份,她也许才能更好的将老头找出来,但她总觉得......这家伙并不靠谱。 许是接触的多了,对她而言,他并没有自己所认为的那般厉害。 “到底是什么事,小师伯竟然会同意我们下山?”落无伤恢复正经道。 “我们这一次的主要任务,就是救老头出来。”小花正事道。 “小师叔?他不是早就失踪了么,如今已经知晓他的所在了?”落无伤的眉头皱了起来,疑惑道。 “他......被人劫走了。”小花神色复杂道。 “具体的我并不知道,但那人要我们两个一同前往洛城。” “到时候,依情况动作吧。”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她和他各自在房间里收拾东西了。 等到了苑门口,她才发现这厮竟然换了一身黑色,黑色的里衬上绣着一些鸢尾花,外加一套暗黑色的斗篷,整个人都气势都变了。 “你怎么这身打扮。” “既然是去抢人的,自然要打扮得气派一些,这种黑色的衣裳正好配足了我的气势。” 小花不由翻了个白眼,有些腹诽。 于是一青一黑在暖阳的照耀下,向远方离去。 ——洛城 城内光景依旧,各个小贩在街头叫卖,热闹异常,不时还能闻到些许小吃的味道,市井气息极重。 小花深吸一口气,感受了一下久违的气息,有些感慨。 “听说了么,城主大人又重开了幽怜会。” “切切,这谁不知道啊,榜上都贴了大半日了。” “哎呦,豆嫂子哦,您这算什么消息啊。” “我还没说完呢,急什么嘛,听说这城主大人是为了一位姑娘,才重开了这幽怜会的。” “什么?难倒是城主大人发下来画卷上的女子么。” “还真有你的,这都被你猜对了。”豆嫂说那叫一个的神采奕奕。 “自从新的城主大人即位,就派人发了这个女子的画像,现在全城里没一个不认识她的人了不是。” “我有一个当侍卫的小侄子亲口告诉我,城主大人准备娶那女子为妻呢。” ...... 某位小花听着这些话,一瞬间有些蒙。 但有一件事她却听了个明白: 花暮成为了新城主。 那花倾......到哪里去了。 第四十七章 竹染梦境1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竹染梦境 “染染,你看看这繁华世界,喜欢么” “染染,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么。” “染染,你的眼睛好美,就像那满天繁星,璀璨夺目。” ...... “竹染,我要你记住,我花辞此生只爱过一个人,但那个人不是你。” “竹染,你无故纠缠我可以,但请你不要入戏太深。” “竹染,我......真的只当你是朋友。” ...... 满天的雪花飘散 一个身着白色衣裳的女子赤着脚在雪地里,一步一步,毫不停留的在雪地里踏上一个一个脚印。 女子的双脚被冻得通红,却依旧如故行走。 “花间清月何须留,朝有暮辞终再散。”女子嘴里嘟囔着。 从开始的愤恨到后来的绝望,直至倒地还依然说着这句话。 雪地上,只有这一个人影,再无其他。 她就这样一直躺着,毫无动静。 ...... 我的名字是竹染。 这名字还是刚刚醒来时,小烟告诉我的,小烟是一直陪着我的小侍女。 我摸了摸自己从记忆里就有的白色发丝,独自走在冰凤山的雪地里,不时吹来的寒冷疾风,让我不由拢了拢身上的御寒短袄。 “那儿怎么好像有个人?” 我看着远方躺在雪地里的白衣女子,有些不确定,毕竟那女子穿的是白色衣裳,若不是仔细瞧了瞧,还真不容易发现。 想着相见即是缘分,便将此女子带回了我的帐篷里医治。 大约是她的命硬,没过多久,就见她醒了过来,但也许是我医术高明的原因也不一定。 只见她本来紧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起先还因着亮光有些不适应,眼睛扑闪几下,调整了视线才将眼睛全然睁开。 那是一双清澈得带着水波的双眼,微卷的睫毛在阳光下泛着水雾,灵动而又清冷。眼波流转间,我竟有种莫名的感觉在心尖微微荡漾,一圈一圈的泛起涟漪。 “是你?” “又是先生救了我。” 那女子有些诧异而又惊讶的语气,让我有些莫名。 我从未见过此人,怎么就称呼我为先生了?我们好像并不是很熟吧。 仿佛是明白了我的神情,她又补上一句:“先生,我是花辞,你不记得了么。” 花辞?这名字怎么那么耳熟。 我望着这天空的白雪,有些恍惚,想起了一桩奇事。 当年,我刚刚醒来。 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小烟。 那时我就在一个深谷里,身旁只有一个紫衣姑娘。 “公子,小烟终于等到公子醒来的一天了。”那紫衣姑娘见我醒来激动的抓住了我的手。 “小烟,你是小烟?但我......认识你么。”我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现脑袋里是一片空白,只有一些关于医术的记忆。 接下来,便发生了一桩奇事。 不过一瞬间,我的一头青丝便刹那间变为了白发,那些白发就那样自然垂落在我的肩旁,让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就算我不明白为什么,但也绝对不会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紧接着,我的手臂开始发热,慢慢的八个金字在我的皮肤上突现,最后又快速隐去。 “寻之花辞,帮她入境” 尽管只出现了一瞬间,但我还是记住了那个名字——花辞 我虽不明白为什么我的青丝会变成白发,但更让我感到奇怪的确是那个人名,到底是有什么意义么。 ...... 思绪回到现在。 我看着这普通的白衣女子,有些疑惑,她叫花辞,是巧合么。 “我并未见过你。”我淡淡道。 “那先生方便告诉我您的名字么,到时候好找日子答谢先生。”女子诚恳道。 “落无伤” 我素来不喜这种被陌生人打扰的感觉,所以只要被别人问及姓名,都会报上我那白捡的小师侄的名字。 毕竟,他可喜欢热闹。 “原来,先生姓落。” ...... 这便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 第四十八章 竹染梦境2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那天,十里红妆,枫叶红的灼伤了眼,满城落花失了颜色,她一身嫁衣如火,凤冠霞娉,周围传来声声鸣乐。 她要嫁与我了。 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我期待着与她一起生活的日子,期待着日日相见的生活。 就算她心有所属,我也无甚在意,只要能远远看着她,我便已心满意足。 而且今日过后。 她便是我的妻,我的夫人,我要用一生守护的人。 ...... 我喜欢称她为夫人。 她喜欢称我为染染。 我们时常在月光下赏星星,在晨起时看日出,在日落时看夕阳。 她的嘴角时常挂着微笑,那样静静的看着天空,而我也时常静静的看着她。 “染染,你的眼睛好美,就像那满天繁星,璀璨夺目。” 她看着天空呢喃,却始终没有看过我的眼眸,我知她其实就是在敷衍我,但听到这些话,我却总觉心中无甚喜悦。 有时候,总觉得自己魔障了,但再看看她微微带笑的面容,竟又忽觉没什么。 其实这样,也就够了。 我并不奢求太多,只要能安安稳稳跟她过完这一生,便也是心满意足。 那年花灯节 我就那样牵着她微凉的手,走在街上,像寻常夫妻般自然而又熟稔。 她好像从来都不喜欢带簪子,每次绾发用的都是一根雕着花的小叶紫檀,腰间挂着的也是万年不变的青色花形吊坠。 我其实认识那个青色花形吊坠,早先年的时候,我也曾见过花暮,他的腰间就有一个红色花形吊坠。 想来这,定是她们二人的信物。 我虽说并不在意,但也总是想着能送她一样物品,让她也一直带在身上,好像这样就能说明些什么。 尽管这也只是我一人所念。 “夫人,今年的花灯节还真是热闹。” “嗯,确实,往年好像并没有那么多的人。” “夫人,那我们上前面的亭子里瞧瞧。” “嗯。”她往前面望了望,点了点头淡淡道。 夜晚的亭子上点了花灯,让原本普通的亭子看起来有些美轮美奂,一眼望去,还能看到河边的花灯全貌。 不少人,争先恐后。 我与她相视一眼,同时牵住对方,着地轻轻一掂,一脚越过了平地,飞向了亭子屋檐。 一青一白,在空中展现出傲然的风姿。 此时风景正好,微风不燥。 “还是屋檐的风景最好,是吧染染。”她笑颜逐开,看着我,眼里是璀璨的星光。 “嗯,确实漂亮。”我直直盯着她的容颜,真挚道。 也许她明白我的心思,所以才来到这里与我成亲,为的是......让那个人后悔,又许是她觉得往日的生活里充满着权衡阴谋,尔你我诈,厌烦了,来到我的身边享受一下世外无忧生活。 但无论是怎样的缘由,也不可能是因为爱我才跟我成亲,毕竟她看我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我的踪影,在这一点上我是知晓的。 “夫人,这块紫玉竹笛是我亲自为你雕刻的,知你喜欢音律,所以特意送与你。” “可喜欢。”我紧紧看着她,有些怕她不接受。 “嗯,染染竟还记得我喜爱音律。”她的眼眸亮了亮,看起来格外喜欢这紫玉竹笛。 “当然,即是夫人所喜,我心中自然谨记。” ...... 这些时日便是我此生最幸福的时刻。 第四十九章 竹染梦境3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最近,总能见到她偷偷的躲在角落里哭,想来定是十分想念那个人,相思成疾。 其实跟她在一起的日子里我就时常会担心:总有一天,她会离我而去。 最近......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恐怕,这一天也离我不远了。 很难想象,若是某天她亲自拿着和离书向我呈来,到时候,我怕是......会更难过,毕竟她真的很爱那个人,就算不想承认,却奈何事实如此。 这半年的时日,对她来说不过就是镜花水月,虚无缥缈罢了。 可我当真了,怎么办。 “辞儿,你果真那么爱他么。” “但,能否最后再让我陪你听一次戏。” 就最后这一次,仅此而已。 ——清竹楼 “夫人,茶楼里新来了一个说书先生,我们一同去瞧瞧?” 我缓缓推开清竹楼的门,朝里面走去。 房间里漆黑异常,各个窗户上都被拉上了帘子,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 “夫人,你在么。”我小声道。 半响,只听得笛声幽幽,传入整个清竹楼。 “染染,我有些累了,你可以先出去么,我要一个人待会。”屋檐上方传来淡淡声响。 “那你好好休息,记得不要待在上面过久,会生病的。”我嘱咐道。 “嗯,知道了染染,我会注意的。” “那我就......先走了。” 我踌躇了半天,还是决定先离开。 “嗯。” ...... 傍晚时分,月色正好。 我独自静静的坐在离清竹楼不远的亭子旁,望着天空上的圆月,思绪万千。 “你在这里坐着作甚,怎么不进来。” 熟悉的声音从我耳边响起,和着这不时吹来的徐徐微风,让我有些不真切之感。 “夫人,你来了。” “你喝酒了?”只见她凑过身来,皱了皱眉道。 “那小林今日非要与我小酌几杯,我着实不好总是拒绝他的好意,其实也没喝多少。”我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不自然道。 “也没见过你喝过什么酒,今天怎么喝起酒来了。” “就是觉得月色很美,想着应配上一杯美酒罢了。”我继续望着月色道。 “你是有什么事吧。”她了然的看了我一眼。 说完,她便坐在另一个石凳上看着我,再没有说话。 半响,我说了第一句话。 “夫人,你觉得这些年过得怎样?” “你是喝酒喝糊涂了么,问我这个问题。”她像看孩子般望着我,仿佛我在说什么胡话。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明天夫人能否陪我去茶楼瞧瞧。” “那个新来的说书先生?你很想去那么。” “嗯” “既然染染想去,那便去,我陪着就是了。” “好” 借着月色,我悄悄落下一滴清泪。 无论怎样,辞儿,我都会站在你那一边,就算不是身边,身后也够了。 但是,若是他不能给你幸福,我竹染定也会将你抢来。 ...... “染染,今日那说书先生也是没劲,都是些说烂了的话本,倒也好意思拿来显摆。” “没趣极了。” “夫人,说得是。”我微微笑了笑,附和道。 “染染也觉得是吧,亏我当时还以为是有多大本事,没想到竟如此无趣。”她生气着又道。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指着前面的小摊,分散她的注意道。 “夫人,前面有你最喜欢的藕粉圆子,不如去瞧瞧?” “藕粉圆子?那快去瞧瞧。”她的眼神里闪出光芒,瞬间被那小摊吸引。 “好,这就去。”我笑了笑,应道。 午后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仿佛带着金光,耀眼而又温暖。 真希望往后皆能如此,可好像并没有以后了,可惜...... 第五十章 被发现了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她和落无伤完蛋了。 毕竟这么快就被发现,也能是一个奇迹,要说这件事情还是要归到落无伤那个笨蛋的头上。 事情是这样的...... 当时她正听着那些人说得正起劲,一转身就发现,落无伤不见了。 毕竟刚刚听到一个重大消息的自己,急需找一个分享一下。 “落无伤呢,去那儿了?” 小花在街上到处寻落无伤的身影,却毫无踪影。 到底到那儿去了? 突然远方传来一阵混乱的声音,她一眼望去灰尘满地人潮汹涌,看样子还挺轰动的,毕竟有好些士兵都出动了。 “前面怎么了?好像还挺热闹的。” 小花忍不住向前凑了凑,只见灰尘漫天,人影缭乱,看不清情势。 可当她继续向里望去时,一道人影朝她冲来,带着满天的灰尘,直直向她伸出胳膊,就这样将她的腰际一环。 小花和这莫名其妙出现的男子便飞在了天上,直到落到一个屋檐上,她才能看清来人的容貌。 只见那人满脸灰尘,身上的黑衣也有些凌乱,少年眼里的光芒四溢,那欠揍的眉眼依旧。 “落——无——伤,是你。”小花忍住恐高的情绪,对着他道。 “大姐,你小点声,他们在追捕我们。” “???” 难倒不是他自己惹来的麻烦么,这么还好意思说我们。 “落无伤,洛城的城主变了。”小花认真道。 “知道,不是花暮么。” 原本以为他会漏出吃惊的表情,没想到竟然早就知道了。 “你这么知道的?” “从你说小师伯同意我们下山时,就知道了。” “我拜托你用用你的脑子好么,原本小师叔将韵竹苑封山,我就猜到肯定是洛城出了什么事,以往她根本就没这个规矩。” “而且,以她的性子,若不是出了什么事,她不会这么严格的。” 落无伤此时的眼神,简直是看傻子的样子,让对面的那位同样灰头土脸的小花不爽极了。 “就算你猜到洛城有事发生,你又怎会知道是花暮当上洛城城主。” “还是那句话,你动动你的脑子好么,小花花。”落无伤欠揍的又道。 “花倾姓花,花暮也姓花,你会觉得他们两没什么关系?” “更何况,我还知道花倾是花家旁系。” “那我原先还叫花辞,难不成也跟这花家有关。”小花忍不住有道。 但当落无伤那种眼神看着自己,还不说话,就那么一直盯着她时。 她突然有个大胆的念头。 “我不会真是花家的人吧。” “嗯......在这件事情上,你还算有些脑子。”落无伤欣慰道。 “再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你是花家的上任族长,而且他花暮有今日还是你亲自赋予的。”落无伤托着下巴,风凉道。 “再有就是,坊间证实......你和他有一腿。” “......”这下,小花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徒留她在风中萧瑟。 虽然她也觉得她跟花暮,可能也许会有那么一点点关系,但她跟他有一腿这件事,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只见,不过一小会儿,一大片的侍卫将二人所站立的屋檐围了个水泄不通。 满眼望去 小花的第一感觉就是:人挺多哈 第二感觉:啧啧,为什么她竟然有种傲视群雄的感觉 第三感觉:完了,她完了 “参见夫人。”所有侍卫整齐划一的跪下,正对着她恭敬的行礼。 浩荡的声音将她的小心脏弄得有些受不了,她什么时候成了夫人? 紧接着,她和落无伤就被这些侍卫“请”到了洛城的牢里。 第五十一章 入狱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落无伤,我说你怎么那么没用,现在好了,我可是第一次不明不白到牢里。”小花抠着自己的手指,在牢里的地上画着圈。 “你还好意思说我,那么多人,您老指着我还能以一挡百啊。” “那您也好歹也要象征性打个几个人啊,直接投降,也......太没面子了吧。”某青衣女子控诉道。 “没面子?大姐那你觉得是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呢。”落无伤翻了个白眼,彻底对我无语道。 ...... ——洛城城主府 “银月,人接到了么。” 花暮坐在象征着城主身份大殿的椅子上,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在扶手旁,神情看起来不错。 “不负主上所托,夫人现在正在牢里。” “嗯”花暮满意的点了点头。 “让她在牢里待上一天,明天再接她回府邸。”花暮的眼底里带着莫名的情绪。 “是。”银月服从道。 “行了,退下吧。”花暮挥了挥手,拿起一旁的花家卷宗继续看了起来。 “是。” 待到银月离开时,花暮才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拿着手中的卷宗,皱了皱眉头。 “三叶清水蛊” “辞儿,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花暮眼里带着浓浓的落寞。 “到底还是我错了。” 就是不知,如果再次重来一次,我们是否还是这个结局。 ...... ——大牢 好饿,怎么没个人来送饭? 怎么回事,就算是在牢里也要吃饭的吧,不然怎么活下去啊,不吃饭怎么能行。 “落无伤,你饿不饿。”小花一步一步凑向落无伤道。 “是您老饿了吧,记住在这牢里一天只有一餐,你就别想了。” “什么!这么惨绝人寰的规矩是那个王八蛋定的,等姑奶奶我出去了,非要让他给个说法不可。”小花皱着眉,恶狠狠的道。 “那您现在就可以动手了。”落无伤冷冷道。 “???” “是我定的。”落无伤幽幽道。 “什么!是你?落无伤,果然像您的作风啊。” 只见落无伤满脸写着:你来你来,我怕你的表情,顿时让某位原本义愤填膺的小花泄了气。 毕竟她连吓唬别人的资格都没有。 “我说落无伤,你从哪里听到的小道消息,不是说我和花暮有一腿的么。” “那他怎么会把我也关在这牢里?”她疑惑道。 “花暮这个人,心思深沉,城府极深,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落无伤此时的脸上有些阴沉,好像一瞬间变了个人,变得有些可怕。 “大概花倾也在洛城的某个牢里吧,就是不知道具体在哪。”小花托着下巴深思道。 “不过......说句真话啊,落无伤,牢里就没有你的人么。”小花认真的看向落无伤,眼里有着深深的怀疑。 “你问这作什么?”落无伤的语气有些奇怪。 “让他们一起集合劫狱啊。”小花的眼神亮了亮,有些迫不及待。 毕竟这种情节,以往都是在话本里看到的,如今想想还有些小激动。 只见,一只邪恶的手伸向了她聪慧的脑袋,毫不留情的敲打了一下。 而那罪人就是落无伤。 “你!”小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脑袋,有些气愤。 “你干嘛打我。” “大姐,拜托你不要在这里害我好么,知不知道有句话叫隔墙有耳啊。” 第五十二章 原来是你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隔墙有耳......”小花托着腮,仔细想了想其中的厉害关系,有个念头突生。 “那最后问你个问题,花辞是个什么样的人,跟我仔细说说。”小花凑向他的耳边,小声道。 “怎么样的人?反正不是你这样的。”落无伤将小花的头一推,嫌弃道。 “不过,全身上下也就脸相同罢了。”他上上下下扫视了一圈,托着下巴认真道。 小花:“......” “等等,脸相同也够了,要不你找个机会去来个美人计。”落无伤凝视了面前女子好一会,忽然眼睛一亮,对着她出声道。 “你......”小花手指着他有些愤慨。 “你怎么跟我想得一样。”她猛地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有些激动。 “英雄所见略同啊,我刚刚就是这个打算。”小花的神情有些欣慰,第一次发现这落无伤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大概是表情转换太快,导致落无伤的神情凝固了一会儿。 “你......果然不是常人。” 半响,落无伤回过神来对着她道,眼神都不一样了。 “承让,其实也没什么的。”小花摸了摸自己的秀发,谦虚道。 “不过说正经的,花辞在你眼中是一个怎样的人,这样我才好演这出戏。”小花的眼里第一次出现了算计的光芒。 不管怎样,老头的被绑肯定与花暮有关,就算前路再过艰险,那又能奈她何。 而且再不济我在花家也算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他花暮不敢动我。 演戏又怎样,他不会也不敢拆穿我。 “你想好了么?” “那当然。” 大约半个时辰后 “大姐,我让你眼神里有杀气,不是傻气啊,你这样我怎么教。” ...... “冰冷,冰冷的气场,气场开起来啊,像我家小师叔那样的你没见过么。” ...... “大姐,你能不能嘴不抽畜,很像得了失心疯的好么。” ...... 良久,落无伤躺在角落里,只低声无奈的给本来已经嘴角抽搐的某人来了句:“行了,你没救了。” “你住嘴,我有那么差么。”小花扯着已经僵硬的脸,对着他道。 “其实你不差。” “只是没那个天分。”落无伤幽幽道。 时间慢慢过去,太阳重新升起。 小花瘫在角落里,肚子被饿得说不出话。 只见一阵一阵的脚步声,从牢房外面传来,一步一步慢慢的清晰起来。 她忍着饥饿,向外面望去。 一个熟悉的面容在她的眼帘里逐渐清晰起来,那枚冰梅的吊坠依然带在他的脖子上,散发着淡淡寒气。 是他,吾忱? “吾忱,你怎么在这里,花倾怎么样了。”落无伤缓缓走向牢狱门的铁栏杆上,急声道。 吾忱乃是城主花倾的属下 他经常在她的身边瞧见他的身影,就连每次花倾来抓他回去时,用的都是这位身手和样貌都不俗的人。 但那吾忱并未抬眼看落无伤一眼,反而望着小花道:“夫人,城主大人让我来接你去府邸。” 吾忱的眼睛被牢里的暗光挡住,小花有些看不清此时他的神情,他的语气依旧如故,只不过言语却让小花深觉寒冷异常。 原来是他...... “将门打开。”吾忱退向一旁,对着后面身穿银纹黑衣的众人吩咐道。 当门开的刹那,只见雾气缭绕,将整个牢房缭绕,而源头竟是那从落无伤身上散发出来的。 好家伙,看来是算准了花暮会放她出来吧。 小花被这雾气熏得缓缓倒下身去。 不过,早知道会这样,怎么不带她一起跑呢,真是太不够义气了。 竟然连她也一起迷晕。 第五十三章 欠你一个人情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某处大殿 小花揉了揉发昏的头,慢慢从软榻上起身。 “真是够了。”小花有些气愤的拍了拍身下的锦云薄羽绒毯,环顾了四周,这样奢华气派的大殿,定是那城主府里的府邸。 想来她这一次已然到了龙潭虎穴。 “竟然不带我一起走,不讲义气。”小花的撇了撇嘴道。 忽的一道脚步身传来,声音由远及近,一下一下的发出哒哒的声音,声音很是规律,也很轻,要不是她的听力并非常人,也无法感觉道。 小花的视线不由转向了大殿的门口。 什么人?难倒是花暮。 不过片刻,一位熟悉的面容再次在眼前出现。 是他,被落无伤唤作吾忱的人 她好像在花倾身边见过他,但如今竟然在城主府。 难不成他从头到尾都是花暮安排下的一颗棋子?怪不得这洛城如此轻易的就换了个新城主。 这花暮,着实厉害了些。 “夫人,城主大人邀您在午时一同前往前厅用膳”吾忱恭敬道。 “我只是一个过路人,并不是你所谓的夫人。”小花看着一旁冒着热气的茶,内心平静道。 “夫人,到时候会有人为您梳妆,引您来到大殿的。” “我就先行告退,夫人好生休息。”吾忱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般,转身自顾自将门关上,离开了。 小花叹息了一番,看着一旁的铜镜,练习着属于花辞的神情。 “真不知道,这花辞到底是怎么惹上那个花暮的,不过说真的,花家应该很厉害吧。” 她仔细想了想,综合了几点,得到了一个结论:花家很逆天。 先不说一个小小旁系族人花倾,就能当上洛城城主。 人家起码在洛城里当上了好几年的城主大人,势力已经完全渗透,他花暮竟还能以一己之力,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迅速篡位,当上新城主。 这花家的势力该有多大,才能做到这点。 她不由拍了拍自己的脸,有些肉疼,想到原本的花家族长是她,就觉得可惜。 怎么就让位了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要不去篡个位?忽悠花暮将族长位置再还给自己,那她以后不就可以横着走了么。 然后直接命令手下的人去寻老头,如果对方不知好歹,就打,打到他们交出老头为止。 某位小花还在继续幻想中...... 另一边。 落无伤悄悄藏在洛城牢狱里某个密道里,正想办法如何去寻花倾的所在。 他躺在黑暗的密道里,无奈的阖上眼,双手捏紧。 “这牢中的防守太紧,根本连出去的办法都没有,更何况是找人。”他低声呢喃。 一串细声的脚步声响起,落无伤的眼神亮了亮,希望在他的眸子里闪现。 “你来了,吾忱。”他感激的望着这个时常待在花倾身边的手下。 要不是吾忱在昨夜里偷偷将药粉递给他,为他争取到了时间,他这一次还真逃不出来。 “多谢了。”落无伤真诚道。 “副城主不必客气,我也不是想救你。” “若不是主上大人让我留下跟你照应,我也不会做这些无意义的事。”吾忱冷淡道,但说到自家大人却又格外认真。 “反正不管怎样,吾忱,我欠你一个人情。”落无伤认真道。 “今后若是有事相求,只要我能做到的事,我必然会帮你。”落无伤又道。 “是么,那请少城主大人记好了,某一天我吾忱定会让你还的,时机到了的话,还请大人信守承诺。”吾忱这话说得莫名,却认真异常。 “明白,这个情我定会还的。” 第五十四章 宴会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然而,没过多久。 一群身着白衣银纹的侍女便来到了此殿,眼神“不善”的看着面前的小花。 在她们手中,小花就像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小鱼崽。 不过片刻。 小花便被穿上了一身华贵不凡的青色蝶绣对襟翼怀裙,一层一层的如同云层里的晚霞,然后几个侍女一同拿起一些步摇,在她的青丝上一顿摆弄。 结果就是她顶着满头琳琅满目的发簪,华丽的发饰和一脸精致的妆容。 到最后被逼着在铜镜前转了个身,之后她们便满意的笑了笑,带着小花前往了宴席。 从始至终,她都没敢看自己的样子,第一次有些嫌弃自己。 ——宴席 所有人都已经在席上坐好。 却没有一人敢动筷子,只因那个尊贵的城主大人在等人。 当小花出场的时候,她清晰的听到了许多抽气的声音,她忍不住看向天空,只希望他们能忽略自己。 怕是吓到他们了吧。 “夫人来了,过来坐吧。”花暮温柔的声音让我忍不住抖了抖。 她一眼就望见了这个自带不凡气场的人物,与她初见不同的是,现在的这位花暮少了几分温润,多了几分属于上位者的凌厉。 见小花没有动静,一旁白衣银纹的侍女便牵着她走到了花暮面前。 然后...... 花暮见人走近,便一把拉着了面前穿成“刺猬”的小花,向他怀里一带,顺势便倒在了他的怀里。 小花的脸一刹那绿了。 这家伙胆子果然大啊,她们明明连几面都没见过,竟然就这么公然占她便宜。 可怎奈他环住自己的力道太大,她竟没有办法脱身。 小花不死心的掐了掐他的腰际。 但花暮的脸上却没有分毫动摇,反而凑过头来对着她的耳朵,温声吐气道:“夫人最好不要再动了,否则为夫可不能保证不做些什么。” 小花被吓得脸色一白。 不敢再动什么了,毕竟这是他的地盘,还是谨慎点比较好。 “明白。”小花整理了一下神情,微笑道。 她还是要识相点的。 之后便是花暮他们谈笑风声,而某位小花微笑不语。 桌上的人个个出自高门大户,身着华服,脸上带着笑的吃着饭席。 “夫人,怎么不吃些东西。”一位高官夫人,对着小花道。 小花:“......”继续微笑。 你被人抱着,吃一个试一试。 她可是怕惊动了这个疯子城主的,吃东西这样高难度的动作,她是万万不敢的。 而且若是将那人的衣裳弄脏了,她可赔不起,到时候还真的只能把自己卖了,才能还清银两。 “我到忘了,这样夫人怕是夹不到菜。”花暮的神情有些懊恼。 就当某位小花以为他会放我回一旁的位置上,自己夹菜的时候。 他幽幽道:“那我亲自喂给夫人。” 小花:“......”继续微笑。 而这些在旁人的眼里看来就是:城主与夫人夫妻情深,恩爱至极。 “来,夫人张嘴。”花暮此时的脸上极具温柔,仿佛她就是他心爱的夫人。 小花苦笑般张了张嘴,一口充满爱意的膳食便已然入了喉。 不过......话说。 这城主府里的膳食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入口的全部都是她爱吃的菜。 小花满意的吞下了花暮送来的每一口菜,相当满足。 其实换个角度来看,这样吃饭完全是她以前梦想的,完全不用动,什么菜饭都到了嘴里。 还算是一个很完美的宴会了。 反正她自己吃得很满足。 花暮喂得也很满意。 皆大欢喜。 第五十五章 悠闲的生活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最近她才发现,自己住的殿宇原来叫迟慕台,听说是花暮当上城主时令人修缮的,原先是叫华沐台。 “夫人,大人让我来带您前往大殿。”银纹白袍的女子悄然来至迟暮台,对着面前正望着窗外发呆的女子恭敬道。 “你叫什么名字?”小花没有着急的跟着女子出去,反而道。 “夫人,奴婢的名字是银音。”银音虽自称奴婢,面上却丝毫没有卑躬屈膝之意 “嗯,银音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了。”小花细细打量了银音一番,感谢道。 “带路吧。”小花又道。 “夫人,请。” 到了城主大殿 小花的眸子闪了闪,仔细回想了最近的日子,倒还算过得滋润。不是陪着花暮听听小曲,就是出去茶楼里喝茶赏花,有时也会到洛云轩里买些首饰,布匹,最后都送到她的迟慕台。 “不知道,花暮这一次又要我陪着他到哪里去。”小花低声呢喃。 不过,她不会忘了自己的目的的,虽然这花暮是她的救命恩人,但老头于她而言却意义非凡。 只要能找到老头,救出花倾,她便也不会如何怎么捣乱,毕竟这花暮也是救了她一命的恩人。 “夫人来了。”花暮抬眼望着已经到了面前的小花,温和道。 “过来。”花暮朝小花招了招手。 “我觉得城主大人,我们还是就这样的距离比较好。”小花拒绝道。 “还有,城主大人,我们既没有拜过堂也没有行过礼。” “你却直呼我为夫人,会被不知情的人所误会的。”小花顿了顿,认真道。 听此,只见那坐在案台前提笔的花暮,缓缓落下笔,朝着小花一步一步走来。 而小花见此,也下意识往后退。 “你我原本就承了皇室赐婚,称你一句夫人也合乎礼。” 花暮一步一步靠近。 直到小花退无可退,就要撞向后面的石壁时,花暮一手将人的腰际一环,朝自己身边拉去。 “夫人,还是小心些。”花暮温声细语道。 他的脸离小花仅查分毫,她不由瞪大了眼睛,一股熟悉的香气环绕在她的身边。 仿佛是一下感受到自己的失态,小花猛的一推,缓声道:“你我本就不认识,何来什么其他。” 而那被推开的花暮,听罢此话,眉间似是透着什么,化不开也解不掉。 那种神情让她一瞬间心一抽,顿时一种莫名的伤感在她心尖泛滥,不知为何,她看着如此的花暮,竟有些心疼,和心酸。 “你......”小花收了收那些复杂的表情,深深的望了他一眼。 花暮就这样直直的看着面前与他所认识的花辞完全不同的女子,没再说话,但那眸子深处的感伤却让小花有些感慨。 从开始见他时,他的眼眸就如一汪海洋,深邃得让人捉摸不透,时不时透露出丝丝的寒气和假意的温柔。 若不是经历了很多,也不会拥有这般的眼眸,毕竟不是谁都能有这般能力的,他可是花家的族长大人。 “真是希望你能一直这样,有些事情还是没想起来记忆才会发生。”他低声呢喃。 “若是你以前可不会这么心慈手软,怕是连看我都懒得看一眼。”花暮忽然笑道,眼神恢复了原样。 仿佛先前看到的是幻觉般。 小花看着他,也笑道:“其实我还挺想找回我以前的记忆的,毕竟我很想知道我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竟然傻到将花家族长之位让给你。” “夫人觉得花家很好。”花暮依旧笑道。 “当然,我的本家自然是不错的。”小花也望着他笑着,只不过那笑意并不达眼底。 “若是有机会,我可以带夫人回去瞧瞧。”花暮挑了挑眉道。 “是么,那我期待着。” 期待着重新坐上花家族长之位。 第五十六章 观察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天色微亮,朝日刚刚露出一角。 小花拢了拢身上的月白色斗篷,独自从迟慕台里出来。 “天色还挺早。”小花望着这还未升起的朝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这清晨的空气。 小花缓缓伸展了一下身子,将斗篷挂在一旁的枝杈上,便开始绕着不同的地方小跑起来。 跑了这么多天,还是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有时候她都有些怀疑自己的感觉,难不成老头这件事真的跟花暮无关。 她摇了摇头,将思绪甩掉,继续绕着城主府里小跑。 ...... 直到再次跑回迟慕台,已经是大汗淋漓,朝日也完全升起,黎明照耀在这青衣女子身上,仿佛为她镀了一层淡淡白色光辉。 而一个人也会在迟慕台门外等着她,拿着一块丝绢和她挂在枝杈上的斗篷。 微笑着等着自己向他走来。 他便是花暮,洛城城主大人。 “你来了。”小花慢慢走向他,喘着气缓缓道。 “嗯。”他将手中的丝绢拿起,轻柔的为女子擦了擦脸上的汗。 然后把斗篷甩了甩,径直盖在女子的身上,熟捻的为她系好了细绳。 温声道:“小心着凉。” 然后,他就离开了。 他好像一直很忙,最近只有午饭的时候才会见她一面,陪同她一起用膳。 一起听戏的时间也少了很多。 虽然这花暮着实让人有些奇怪,但不得不说这人对她那是真真没话说。 小花往迟慕台里面走去,径直走向软榻,将鞋子一脱,就躺在软榻上睡了个回笼觉。 今天也是没有收获的一天。 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老头,不过她记得舞月好像已经喂给了他紫荆草,就算没来得及全部熬给老头,也能将他的毒解个小半。 那说明,有可能老头现在可能已经醒了,以他的本事,估计也正在想办法出来。 这样的话,事情就会有转机。 但前提是他自愿醒来,就如同舞月说过,此草药只能化解毒素,但真正能化解的却只有靠他自己。 “不过落无伤那个家伙,这些时日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偷偷过来一趟。” “就让我一个人在这龙潭虎穴般的花暮眼皮子底下。” “这一天天的,只能无所事事,看看风景啥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小花抠了抠手指,无奈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大概睡到了午时,那银音又过来了。 “夫人,城主大人要夫人前去大殿用膳。”银月出声道。 小花揉了揉眼睛,翻了个身迷糊道:“嗯好的,我待会就去。” 然而,还没等她继续睡个一小会。 “夫人,还在睡?” 花暮的声音便突然在她耳边响起,带着熟悉的温柔声线,让小花忍不住抖了抖,一瞬间跳了起来。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这被子有些与旁日不同,刚刚重新躺下试了试。”小花慌忙道。 “嗯......现在试了试,发现也没有什么不同,可能是我的错觉吧。”小花摸了摸鼻子,尴尬道。 ——某处密室 竹染的睫毛动了动,手指也有些颤动,好像有着醒来的迹象。 四周一片黑暗,没有一丝声响。 只有不时滴落的水滴发出的细微声响。 竹染此时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好像再次陷入了某种梦境。 第五十七章 黑夜里的熟人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是么。”花暮嘴角带着笑。 “银音,帮夫人收拾一下,带她过来用膳。”花暮转头对着立在一旁的银音吩咐道。 “属下明白。” 之后花暮便先行离开了。 而银音没说什么,径直朝小花走来,手里拿着从衣柜里挑选好的衣裳,为她更衣。 大概收拾了半盏茶的时间,二人才一同来到大殿。 饭桌上 “我能问一下,城主大人到底为何要让人将我绑来这洛城么。” 小花狗腿的夹了菜放在花暮碗里,面带笑容的看向他。 “为了......”花暮顿了顿又道: “护着你。”他的脸色没有一丝变化,但那眼底却带着毋庸置疑。 毕竟,那些神域谷的人,如今还没得到想要的东西,而花辞现在已然被他们发现。 那么这一次,他必定护她周全。 “哦,是这样。”小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道:呸,还护着她,她看明明一直将她处于危险境地的就是他本人好么。 话倒是说得好听,亏她还认为能让他说出什么来,简直是想多了。 晚膳过后,小花回了迟慕台。 青衣女子托着腮,望着窗外的明月,将一小撮青丝绕指在指尖,想着最近发生的事。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打破这个僵局呢。”小花叹息道。 这落无伤定然是靠不住了,都过这么久了还没有来寻她,估计不是嫌她累赘就是把她忘了。 可她自己身处敌营,却也没有丝毫进展,至于接下来的动作,她到是真的没有头绪,毕竟这里对她来说太过于陌生。 更何况这花暮还时常盯着她 ...... 大概是寅时三刻,小花因着口渴伸手将摆在一旁小塌上茶杯拿起,可当她摸到一只细腻并且带着丝丝凉意的手掌时,她是崩溃的。 小花:“......” 正当她准备大喊刺客时,一道细微而又熟悉的声音从她的手那边传来。 “小花花,是我。” 落无伤? “你还好意思过来,你当初丢下我丢得那么爽快,现在来这做什么。”小花在黑夜里翻了个白眼,拍了拍下自己受惊的心脏。 “我不能久留,这是洛云令,给我收好了,很多事情我不能出面。” “你明天找借口出来,我再跟你谈细节。” “现在,我得走了,你小心点。” 还没等小花说个一句话,那家伙便溜了,只留下一块玉质小牌,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洛云二字。 真是够可以的,好不容易见一次,还没说几句话就溜了。 “不过这洛云二字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呢。”小花喝了两口水,有些疑问。 等等,洛云?洛云轩 这洛云轩是东离最大的商铺,在东离各地都有分店,经营各种商品,实是东离除了沈家以外最为富有的店铺。 或许这落无伤是要她明日前往洛云轩。 似是想明白其中缘由,小花有些困意来袭,随后便继续倒下睡觉去了。 反正,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说 清晨的第一抹阳光照进窗内,小花缓缓睁开双眼,起身伸了个懒腰,简单梳洗后,像往常那般绕着小跑了几圈,然后回到了迟慕台。 但今天花暮并没有在门前等候。 她独自将挂在枝杈上的斗篷拿起,往身上随意一披,就朝里屋走去。 今天,她可是有一件大事要干。 第五十八章 原来是自己人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因着昨日落无伤的话,小花第一次主动去了花暮那里。 案台上,身着青色对襟苏绣衫的花暮侧坐着,正提笔批阅文书,仿佛刚刚才看到她般,他缓缓抬起了头,看了面前的女子一眼,眼睛微亮。 温声道:“今日怎么舍得来我这枯燥乏味的大殿之上,夫人是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就是想要出去走走,今日怕是不能陪大人一同用膳了。” “无碍,夫人多出去走走也行,好生去玩玩吧。”花暮无所谓道。 后又顿了顿,道: “不过还是让人陪着夫人比较稳妥,最近世道有些不安全。” 只见他隔空吩咐道:“银月,派个稳妥的人跟夫人一起出府,再暗中安排几个侍卫保护。” 还安排侍卫暗中保护她?不就是怕她跑路了嘛,还冠冕堂皇道世道不安全,明明对她来说这洛城城主府才最危险好么。 他这样一弄,落无伤能拐走自己才怪。 还出来跟她细谈,她看这事是不靠谱了,落无伤说话不带脑子的么,谁给他的自信。 除非他活的不耐烦了,想傻傻的因为这件事情就暴露自己,这家伙明明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我自己去就行了。”小花的眼角抽搐道。 “还是得要让个人跟着你的,若是你看中了什么东西,可以让他帮忙提着,这样轻松不少不是么。”花暮还在批阅文书,头也没抬的继续说道。 “那,那些侍卫就不用跟着了吧,有些夸张了。”小花继续挣扎着。 “那些侍卫不会在明面上跟着你的,放心他们不会妨碍你的,我会让他们离得远些,这样也安全些。” 小花:“......” 反正该说的都说了,她已经尽力了。 落无伤这一次就看你的了,虽然对你也没有很大的期望。 ——迟慕台 回来没过多久,小花就看到了那位陪她一同出去的侍从,那熟悉的脸最近我已看了好几回。 “吾忱,你是来?” 其实大概已然猜出了他来的目的,但她还是想要确认一下。 “大人吩咐在下陪同夫人。” ...... ——洛城小街 街头不时飘来阵阵香味,几种小吃相互融合的味道并没有想象的那般不好闻,汇合起来反而让人不觉胃口大开,细细闻着还能感受到不同小吃的独特味道,实在让人不由肚子泛空,引人欲品尝一番。 “吾忱,这洛城里有什么特别的小吃么。”小花闻着这街道的香味,有些怀念老头做的水煮肉片。 “皂儿糕,粉羹,馓子,义粥,豆子粥,重阳糕,春卷,丁香馄饨,炒鳝面,油酥饼儿。”吾忱一连串的报出小吃名,眼神里是难得的温柔。 “这些都是不错的。” 小花:“......” 她就是象征性的问问罢了,说得那么多,她听着也吃不消啊。 不过他对洛城还是很了解的嘛,本以为以他的性子是不可能尝这些街边摊子上的小吃,没想到竟这么了解。 “花姑娘,先请到茶馆里去坐会儿,到时候会有人来跟姑娘互换。” “副城主等着你。”说完这些,吾忱便没再说话了,表情依旧。 小花直直的望着这时常带着冰梅吊坠的冷淡男子,有些迟疑。 这家伙难道是自己人? 第五十九章 交换身份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茶楼里人满为患,二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地方落座,不时有些喝彩声传来。 原来近日茶楼里新来了一个说书先生,茶楼主人为了打响此人的名声,整整三天都茶水全免。 本来众人是冲着这免费的茶水,但凡是听过此位先生说书的人,无不惊叹此人的才华和能力,一折扇,一醒木,一身青衣。 便能听得万千世界。 那些民间趣事,坊间传奇,战时故事,在他口中栩栩如生。 然后此间茶楼一夜间名声大噪,引得不少人慕名而来,场场爆满。 “姑娘,上一壶普洱和蜜饯果盘。”吾忱拉住一旁忙碌上茶的女子,轻声道。 “好的,请稍等。” 尽管这女子的步伐有些匆忙,但她依然面带微笑,丝毫看不出来她已经忙得不可开交。 “小叶,这里上茶了。”她唤着附近跟她同样装扮的女子道。 “你们的茶马上就会来了,我去取蜜饯果盘。”那女子对着二人点了点头道。 然后她就转身忙去了。 “你不是说有人等着我,怎么现在看不到人。”小花托着腮,眼睛看向那位格外年轻的说书先生道。 “花姑娘稍等,还需要某些契机才行。” 契机?小花忍不住望了望四周,这里明明跟普通茶楼也没什么区别,就是人多一点罢了。 等了一小会,那位名叫小叶的姑娘已然来到了他们的位置,放上了一壶普洱茶,对着我们客套道:“慢用。” 然后就离开了,继续忙碌的为各桌上的人送去茶水。 明明怎么看都没什么他口中的契机,与其这样到处寻找,还不如好好听听这最近名声大噪的说书先生说书。 正当小花看得起劲时,一个姑娘不小心撞在了她身上,桌上的普洱也随着动作洒了下来,身上的衣裳也被彻底浸湿。 小花拍走了身上的茶叶,抬头望向那个罪魁祸首,发现竟是那位正帮我们拿蜜饯果盘的女子。 “抱歉了姑娘,弄脏了你的衣裳,若是姑娘不嫌弃,可以跟我来后堂里换上我的衣裳。”那女子神情有些愧疚道,然后对着小花伸出了纤细的手。 “那,就麻烦了。”小花拉着她伸来的手,缓缓起身。 随着她一同到了茶楼后堂。 ——后堂 一进后堂,便有些奇怪的气氛洋溢,虽然这时候大部分人都会在前堂忙活,但也不至于一个人影也没有。 只见那女子顿时变了一个神情,将门反锁后,单膝跪地对着面前的小花恭敬道:“族长大人,羽儿终于等到你回来的那天了。” 她的眼眶竟然湿了。 小花看着面前有些失控的女子有些不知所措,这是怎么回事?她明明不认得这个女子。 而且族长大人,这是在说她? “你是落无伤派来的么。”小花缓了缓神,才憋出了这么句话。 “族长大人,我是云羽。”那女子慢慢抬起头,对小花介绍道。 “初次见面,大人请多指教。”她起身对着小花微笑道。 “嗯?”小花有些懵。 “大人果然失忆了,但没关系,今天开始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云羽。”那个叫云羽的眸子亮了亮,神采飘扬。 “你好......我是花朝。”小花被她的神情弄得有些恍惚,卡顿道。 闻言,云羽的眼神有些兴奋。 她终于见到了族长,也不负多年的等待。 “大人,现在将你的衣裳换上我的,再贴上我的容貌。”云羽正经道。 只见一张面皮安静的躺在她的手上,那样子看起来跟她竟然十分相像。 这是......要跟自己互换身份? 她还是跟落无伤有关吧。 第六十章 钱这个万恶之源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就这样,小花便成功逃脱了。 换上云羽的面皮,穿上属于她的衣裳,她小花便成为了另一个人。 她大方走出茶楼,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神情带着惬意。 而此时在小花的背后,一个黑影临近。 当小花感到不对劲准备转身时,那黑影便一挥衣袖,瞬间一道白烟铺面而来。 于是,小花晕了过去 这一刻,小花不知道到底是那叫云羽的女子在害她,还是她自己单纯的倒霉。 ...... 再次醒来时,已然到了另一个地方。 看起来,好像是一个厢房。 她摸了摸还有些疼痛的后脑勺,扫视了四周,入目皆是不俗的摆件,看来对绑自己的人来说,钱他定是不缺。 小花紧紧握住拳头,心道:若是落无伤干的,我一定给他点颜色看看,竟然敢光天化日强抢民女。 若不是的话,那......就就吓唬吓唬他,她可是花辞,背后有一堆大树的。 但小花却忘了,此时的自己还顶着云羽的面容,并非是什么花辞。 一阵脚步声响起,哒哒的声音越来越近,想来是有人要来了,小花全神贯注的望着厢房里紧闭着的檀木雕花木门,很是紧张。 声音停止了。 她的心脏仿佛也随着停止,然后一些零碎的声音传来。 想来该是在找钥匙开门。 只听咔嚓一声,门开了,一个身着黑衣,脸上带着伤疤的消瘦男子走了进来。 “没想到,姑娘还有些本事,竟然这么快就醒了。”那消瘦男子带着赞赏的表情瞧着小花。 他说他叫古波,一个做丝绸商的卢老爷身边的护卫,今日来是跟她商量个事的。 他的面色很温和,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但她深知:若事情真是如表面那般样子,也不可能会将自己绑了来。 其实这事还真跟她小花无关,他好像要绑的是原主云羽,自己只不过是机缘巧合下被顶包了,可见现下这局势,她是不可能说实话的,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 她总要听话不是。 “云掌柜,话就不用我多说了,那批货对我们老爷子来说,很重要。” 他说了很多,她大概听了个七七八八,归根结底,这件事还是钱的问题。 这卢老爷常年做着丝绸生意,发展的那叫一个迅速,自然就看上了洛城这一块独产的月白纱。 可这月白纱是洛云轩里的独有的,只有这一家有,他们卢家也想着分一杯羹,可这价格多少有些贵。 他们自然就将主意打在掌柜上面了。 而洛云轩在洛城分家的掌柜,自然就是这个自称是她左堂主的云羽姑娘了。 果然钱这个万恶之源,碰上大的,自然人身安全就有些难保证了,她说那些老爷富商怎么都喜欢在自家院里弄好些护卫,原来都是些经验之谈。 “我说这位小哥,我也就是洛云轩的一个分家掌柜,您这要求已经超过我的范围之内了,我现在也没法给你承诺。”小花打着腔调敷衍道。 这种东西她也没法做主好么,她又不是云羽,平白里无端摊上这些事,也是够倒霉的。 尽管是这样想着,小花的脸上还是挂着从容不迫的微笑。 “云掌柜,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说什么这个要手续,那个你决定不来。” “不过就是些托辞,我们卢老爷的性子你也知道,有些急,很多事情他要的是结果,至于过程。” “当然由我来。” 那个叫古波的家伙的脸上变了,淡淡的弑杀之气从他身上传来,跟刚刚那个温柔的样子完全不同。 这一刻小花明白,他并不是普通人。 那种气息,也不是常人能有的。 第六十一章 洛云轩掌柜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这个,我要在考虑考虑才行。”小花打着马虎眼道。 “云掌柜应该知道现在您的处境,既然要考虑,那可就要考虑清楚些才对。”古波挑了挑眉,神情有些不耐。 说实话,对于那个卢老爷,她有点好奇,既然已经经商多年,头脑自然是有的,如此明显的局势他不可能看不清。 这云羽就是一个分家掌柜,很多事情她明明就不可能做主,根本就不需要再她的身上浪费如此心力。 除非......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可到底要的东西是什么,她自然不知道,这是云羽的事情,跟自己无关。 现下她的当务之急是如何脱身。 不过这古波......有点意思,若是有机会,定要他来我这,护卫对他来说,实在屈才了。 而且要尽快找到落无伤才行。 想到此处,小花思索了片刻,装作为难的再次对古波道:“你们这件事,是真的有些为难我了。” “而且这样,我也讨不到什么好处,还会有亏损,到时候跟总院不好交代。” 小花顿了顿,眨了眨眼睛道: “要不这样,我以后多收一些月白纱,跟总院虚报些数量,然后转手卖与你们如何。” “云掌柜,果然是女中豪杰,算起账来还是挺懂行的,我们老爷就喜欢跟敞亮的人交朋友。” 只见那个古波伸出手来,对着小花再次温和道:“那么云掌柜,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她也伸出手,微笑道。 “不过,这厢房不会还上了锁吧。”小花望着那扇檀木雕花门,玩笑道。 “怎么会呢,云掌柜说笑了,这门不是一直都是云掌柜想开,就会开的么,都在于云掌柜自己罢了。” “一拉,就开了。”那古波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 “那是自然。”小花摸了摸桌子桌子的边沿,依旧笑道。 “有时间来来我洛云轩,这里欢迎古波先生大驾光临。” “是么,有时间会去叨扰的。” 说完,他便走了。 而小花则拿着一旁碟子里精致的小食,慢慢吃了起来,思索着那古波的举动。 “算了,还是先去找找落无伤要紧,毕竟原本他也是要绑我来着,可惜被截胡了,想来该是气的跳脚吧。”小花不由笑道。 “精心策划的一切,被截胡,可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于是小花放下点心,起身潇洒出去了。 当然,她的目的地是洛云轩。 落无伤该等久了。 ——洛云轩 她刚刚进去,就被这里的摆件所震惊,明明原先也来过这里,虽也算是精致,却也没有如今的奢华。 无数字画和摆件首饰增加了不少,原先只能在二楼看到的珍品,在这一楼也看到了不少,而且种类也多了些,不同风格的字画瓷器琳琅满目。 “掌柜,你终于回来了,公子在三楼厢房等你。”一位绿衣女子,白皙的脸上带着一丝焦急,一头如丝绸般的青丝被碧玉瓒凤钗挽起,品质和样式都是上品。 “嗯的,我这就上去。”小花轻声应道。 如果猜的没错的话,这绿衣女子口中的公子,应该是落无伤无疑了。 第六十二章 出人意料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小花看着眼前这个风姿绰约的男子,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这不是花暮么。 明明是谁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花暮。 如果是花暮的话,这件事就复杂了,首先要考虑的就是他到底知不知道她就是花辞。 也许吾忱,云羽都是他的人,一切都是他给她的陷阱,就算他没认出自己,也可能是他知道却在跟自己演戏,为的就是用她找到落无伤。 这件事水有些深。 可能稍有不慎就会掉入深渊。 第一种: 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在他眼里她就是云羽,可现在的我完全不知道作为云羽会说些什么,刚才只因那叫古波的没跟云羽有过接触,所以才没露出马脚。 可对上这个心思细腻,城府极深的花家族长来说,根本就是自找死路。 第二种: 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什么吾忱,云羽,卢老爷都是他抛出的饵,为的就是算到了她以为这洛城里还有属于落无伤的势力,让自己上钩。 然后暴露落无伤的踪迹,一举抓住他。 这样就太可怕了。 于是小花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云羽,你站在那做什么。”花暮带着些许威严的话响起。 若是现在不过去,那就真的是直接露出马脚了,于是她慢慢走了进去,脸上是一片平静的样子,可隐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有些颤抖。 “嗯,来了公子。” 听着那绿衣女子就是叫的他公子,估计她也该这样叫他。 “云羽,卢家那边有人来找你了么。”花暮坐在上堂,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正一下一下是敲着桌子。 花暮眼睛随意的瞥向面前的“云羽”,眼里是了然的算计。 看着他没什么变化的神情,小花在心中微呼了一口气,心道侥幸。 “公子,这卢家来了个护卫,身手不错,刚刚将我绑了去,正好说了这件事。”小花实话实说道。 毕竟也没有必要瞒着,这件事很好查的。 “那谈的怎么样了。”花暮语气依旧不变。 “他要我们偷偷将月白纱卖给他一些。” “哦~这卢家算盘打得不错。”花暮挑了挑眉,继续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 不知为何,他的神情虽然没变,但她还是在其中感受到一丝凉意。 “行了,我还有事要处理,就先走了。” 话落,花暮起身向门口走去,但经过“云羽”的时候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让小花浑身上下都紧张起来。 他顿了一会,然后继续离开了。 就当小花松了一口气时,他在门口背着她淡淡说了一句话。 顿时让她冷汗直流。 “你今天对我客气了许多,还有我可记得你从来不叫我公子的。” 小花深深呼了口气,才缓过神来,这花暮果真是心思缜密。 看来必须要赶紧找到云羽了,得要她快些将身份换回来才行。 还有落无伤这个不靠谱的家伙,不是说好来见她的,很多事情她还挺好奇的,现在看来无论是吾忱还是云羽,都是她们这边的人。 既然有了些势力,就必须赶紧商量着制定一下计划了,现在救老头和花倾才是最要紧的。 不过,现在这些人还是少了,必须要想个办法才行。 第六十三章 终于见面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云掌柜,今天你们竟然没有吵架?”那绿衣女子在厢房外,探头探脑的八卦道。 小花微笑着望着那女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像看样子,这云羽的脾气挺暴躁的,都敢跟花暮吵架。 “话说,掌柜大人您今天脾气挺好的,竟然看到我这样,也没说我。”绿衣女子摸了摸脸,笑道。 “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了么?” 某位小花:“......” 好事谈不上,倒是锻炼了一下心脏,毕竟这样的机会不多,今日算是体会到了。 还是安安心心的在这洛云轩里待着,等落无伤算了。 于是她缓缓将厢房的门关上,挡住了绿衣女子的八卦言语。 大概等到了下午,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在厢房响起,还附带着熟悉的女声:“云掌柜,有人闹事,吵着嚷着要见您。” 听此小花快步将鞋子一踏,随便拿了一件云羽衣柜里的衣裳一披,就开了门。 “他们多少人。”小花冷声道。 就当她以为小绿(那绿衣女子)会说出个什么惊人数字的时候,只见她急声道了句......一个。 于是小花穿衣的动作慢了下来,有些觉得好笑,一个人?这一个人能做些什么,是吵吵闹闹,还是能指着弄出什么动静来。 “哦,这样啊。” “带我去瞧瞧。” 直到下了楼,看见了原本热闹的一楼,此时竟然一个人也没有,这一点确实有些奇怪,而且那位吵着见她的客人也不见了。 人呢。 就当小花到了楼下这才发现,原来那位客人正倚在楼道旁,等着她下来。 那是位女子,妆容有些艳丽,怎么说呢,整个人给她的感觉就像是那满春楼里的老鸨,只是她更年轻罢了,一靠近她就满鼻的胭脂水粉味。 只有那一双眼睛还算得上清澈。 “姑娘找我作甚,是这洛云轩有什么招待不周的么。” “啊云呐,我可找到你了,来,快到姐姐怀里抱一个。”只见那女子说完就冲着小花伸出了双臂,欲给她一个充满爱意的抱抱。 小花快速一闪,心道:说好的闹事的呢,我都准备好了,现在是怎么回事。 认亲?这样的老姐她可消受不了。 可没想到那人的功夫倒是不错,一个转身如同鬼魅般又到了小花的身边,直接不容拒绝的给小花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某位小花:“......” 之后她便同那女子一起到上面的厢房里“叙旧”了。 好吧,其实是那人趁着抱她的时候偷偷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刹那间她的脸色都变了。 她说: 他是......落无伤。 天知道,他说完后她的心情,那种想笑又只能生生憋住的感觉。 不得不说,落无伤女人的样子还......挺让人意想不到的,怪不得她会觉得胭脂水粉味很重。 就他那张脸,要涂多少胭脂水粉才能够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反正现在除了眼睛是他的,其他的她一概认不出。 ——三楼厢房 二人对视了良久,没有一个人先说话,就这样一直看着对方。 天知道,现在他们两个的样子都变不一样了,总要先习惯习惯不是。 于是......小花先笑了出来。 先只是小声笑,后来慢慢变得大声,最后直接肆无忌惮的笑弯了腰,得扶着一旁的桌子才能保持身形的那种。 “你的样子......挺别致的。”小花半响憋出了这么一句。 然后继续笑。 第六十四章 去见一人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笑够了么,啊云。” 他那有些冷的声音让小花不由一哆嗦,想到了先前跟花暮的对话,有些寒颤。 “我说,阿姐你来就来,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啊云差点没认出来,别在意啊。” 其实就是在说,要不是他自己打扮成这个样子,她也不会笑成这样。 “行了,若是觉得这里不好,啊云带你去别处吃酒如何。” 言下之意无非就是暗暗告知他一声,这里的隔音效果不太好,若是不想有隔墙有耳的事情发生,就出去。 “啊云呐,还是你懂事,知道啊姐的喜欢那些美酒,我们今日一定不醉不归啊。”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这就走。” 于是,她推开门,带着落无伤招摇的出了街,亲密极了。 “啊姐,你说我们到哪里比较合适呢。”小花挽着落无伤的手臂,亲切道。 “喝酒这事不急,我们先去看看前面的卖艺人,好像很热闹的样子。”他指着前面对着小花道。 后来又扯着小花的耳朵轻声道:“有烦人的影子跟着,小心点,我们先到人多的地方,混淆一下视线。” 两人继续有说有笑。 小花心里却暗暗有些着急,她现在有落无伤帮忙,云羽这个角色是可以堪堪适合了,可那云羽扮演的是她自己,不知她那怎么样。 不过,她好像也有吾忱帮忙,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会发生。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各位乡亲父老,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远远传来的吆喝,围着不少人。 二人凑上前去,成功挤出了两个身位,看着两个卖艺人耍杂技。 一个铜盒摆在正前方。 三米高的两个木架放在正中间,中间还有一块极细的木条,一个身着灰色带着几块补丁的女孩正站在最顶端。 她微笑着看着众人,手上是一个彩球,在身上转来转去,灵活十分。 一边将彩球在身上旋转,一边从容的走向了那跟极细的木条,一步一步吸人眼球。 四周不时发出喝彩的声音。 小花和落无伤就趁着人多,拉着手腕,穿梭在众人之间,很快便不见了身影。 直到远离了街道,到了一个小巷,二人才气喘呼呼的停了下来。 “这下,总算消停了会了。”小花望着落无伤气喘道。 “小花,待会你得先跟我去见个人,我们就去她的地方详谈。” “见人?谁啊,你认识的人么。” “不,她可是您老的闺中密友,跟我可是八竿子打不到的。” “她是君颜家的唯一孙字辈的,君颜家可宝贵的紧。” “所以呢。”小花看着如此谄媚的某人,觉得事实可能并非如此简单。 “君颜家是大族,虽说跟花家比起来,花家要更胜一筹,但人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说来,花家和君颜家还是世交。”落无伤的眼里充满着向往。 看来这个家伙很不满意他的家族嘛。 “然后呢。” 半天了,还是没说到重点,几句话里光去吹嘘君颜家去了,愣是没告诉她他的真实目的。 “好吧,其实是我们现在需要君颜家的支持,这件事想来想去也只能靠你来了。” “哦~原来如此,落副城主算盘打得挺响的。” “什么都是靠我以前花辞的旧关系,像什么云羽就是的,现在又想着君颜至,打着花辞的名号给我坑蒙拐骗是吧。” “你堂堂一个副城主,一个忠心的旧部也没有么,还好意思靠我。” 第六十五章 古元回归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这件事情,也不能怪我。” “要不是花暮这个阴险小人,心思手段都是上等,我的人.......” “行了,说实话,再拿这些理由糊弄我,就不去了。”小花打断他那冗长的长篇大论,威胁道。 只见落无伤瞥了花辞一眼,心虚道:“这其实吧......” “我才刚刚从祈天国回来,这洛城里的事情我还没有接手很多,大部分事宜都是花倾亲自做主的。” “好了我懂了,你这话的意思是......你就是个空壳副城主对吧。”小花翻了个白眼,无语道。 原来这家伙就是个空壳,刚刚回来,还一点势力根基都没有。 “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空壳还谈不上,只是很多人只是见过我一面,知道这洛城还有个副城主罢了。”落无伤的语气淡淡的,似是没将这个副城主放在眼里。 “当初我跟花倾将洛城拿下后,就有事回了趟祈天国,也就是最近刚刚回来,很多事我没有参与,但也不代表我只是一个空壳名号。” “可现在你也帮不上什么忙不是。” 小花暗暗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毕竟她先前还想着指望一下落无伤的,可现在,怕是难了。 “小花啊,你也不用太小看我。” “毕竟当初将洛城拿下也有我一份,只是我现在不能确定,这件事是否需要动用我的力量。” 他说的是需要。 这确实让她有些吃惊,而且他不一般,她是能感觉到的,至于有多么不一般,她其实也不想知道,好好将她们在意的人救下来才是现在我们首要任务。 也许他确实有很大的势力吧。 “其实我一直就想说了。”小花顿了顿。 又道:“在我看来,你好像对这洛城副城主并不在意,甚至来说还有些不情愿。” “特别是对那洛城城主花倾。” 小花细细想了想,她见到花倾的第一面,便能感觉到她对他的不同。 可这落无伤,她不知晓,但他们的关系必定不似她所见那般。 “但你又为何一定要过来救她?”小花直直望着落无伤道。 “她,与我而言,是个不可辜负的人。”落无伤望着天空,低沉道。 “更是个无法割舍的人,若是有人定要动她。”落无伤顿了顿又道。 “无论是何人,我也会让他付出代价。”落无伤冷声道。 ...... ——竹林 一案台,一墨笛,一美人。 小花刚进林子,就感觉丝丝凉风吹拂,十分宜人,带着淡淡的竹子清香。 那红衣女子立在案台旁,不时吹来的微风将她的裙角吹起,她正拿着那根墨玉笛擦拭着,眼里是倨傲肆意。 听着声响,抬头望向了她。 那一眼,有着很多东西,这一刻而小花竟也觉得熟悉和感伤。 自己认识她,很久了吧。 “辞儿,来了。” 小花竟瞬间脱口而出:“嗯。” 这是第一次,别人把她认作花辞,她还自然应答的。 “过来坐,落公子也来坐。” 她淡淡的语气,让小花总觉得不对,也许在她心里面前的女子不该这样说话的。 “你们的目的,我也知道。”她将墨玉笛放回案台,也坐在了一旁的石椅上。 “这是我君颜家的象火令,拿去吧。” 只见她将挂在腰上的一块红色腰牌取出,放在了案台上。 “我能帮的也就只有这些了,还有......” 她转头看向我轻柔道:“辞儿,这古元是你的东西,我帮你讨回来了。” 她手上正躺着一根墨玉笛 第六十六章 象火令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君颜家有五块令牌,华金令,凌木令,沐水令,象火令,风土令。 这五令皆可调用君颜家的人,代表着君颜家尊贵的象征,拥有着五令的人,无一不是君颜家最有权利的人。 而君颜至就是其中一个。 “这是我的玉笛?”小花面带复杂的望着手上的玉笛。 这玉笛通体呈墨黑色,浑然天成的花纹在其间缭绕,尾部刻着古朴的字迹,似是有些年代了。 “如今也算物归原主了。”君颜至微微颔首,脸上带着怀念的意味。 “辞儿,你可知晓我寻了你多年,如今一见你虽已经不识我,但还是我认真的劝诫你。”君颜至脸上带着一丝肃穆。 “既然你已忘了过往,就不要触碰你的过往了,毕竟你好不容易才远离了那些,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辙。” “而且辞儿,请记住,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如果你需要我。” “我永远都会在你身后。”君颜至直直望着小花,神色不似作假。 “我不知你与我的关系如何,但这象火令是你君颜家的珍贵之物,我是定不会要的。”小花拒绝道。 这象火令,她不会要 “但这玉笛,我可以收下。”小花望着手中的古元,神色感激。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该收下这只玉笛,而且她对这玉笛真的很是喜欢。 那只墨玉笛让她觉得很舒服 “多谢姑娘将这玉笛送还与我。”小花真诚道。 “有机会,我定会还这人情。”小花望着君颜至道。 只见小花对着君颜至拱了拱手,然后转身对上落无伤。 “落无伤,我们该走了。”她转头对着身后一直没说话的落无伤道。 “哈?”落无伤的脸色带着一丝懵,还有一丝恨铁不成钢。 象火令不要了?就直接走? 二人回去的路上 “我们就这样走了?”落无伤瞪大眼睛对着小花,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他本来的打算就是借助君颜家的势力,重新将洛城夺回,然后救出花倾和他小师叔。 可如今,他好像功亏一篑了? 只见小花拍了拍落无伤的肩头,安抚道:“不要这么消极,我们还是可以靠自己的不是么。” “靠自己。”落无伤猛的咳嗽了一声。 “就凭我们两个人,你还想翻了天不成?”落无伤翻了个白眼道。 小花在心中暗自腹诽:她当然也觉得不可能,但那象火令,凭她的直觉来看,是不能拿的。 毕竟她总觉得这君颜家已经乱了,如果君颜至再将保护她的象火令给了她,估计局势会大乱。 原先她在镇上住的那段时间,就听了些关于君颜家的传言,这君颜家已经开始分各自阵营了。 她不能给君颜至添乱 “你原先给我的洛云令,是要做什么?”小花忽的想起衣裳里的洛云令,对着落无伤道。 “这洛云令一共有两枚,一枚在花家手上,另一枚在我手上。” 闻言,小花的眼睛放出光芒。 原来,这落无伤和花暮都有一枚洛云令。 “这两令都可以调动洛云轩,但这洛云轩只是商行,对我们的计划来说只能起到小部分作用。”似是明白小花心中所想,落无伤继续道。 “对了。” 小花仿佛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那个云羽怎么样了,现在时间可能不早了,我若是不回去,花暮会有所察觉的。” 不过还有一件事,却让她提到云羽后想了起来,简直细思极恐。 云羽! 于是小花急声对着落无伤道了句:“下次我们不要见面了,如果你还想要命的话。” 第六十七章 谈判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当说到云羽时,她意识到了一件事。 她现在的容貌是云羽的,在外人面前完全看不出一丝原先的花辞的样子。 可那君颜至见到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喊了自己辞儿,如果是熟悉到了骨子里的人面前,完全可以认出她来。 可刚刚的花暮,并未认出她,不知是自己的演技太好,还是本来因着太久没见,他不认识了她的身形。 怕就怕在......如果他的演技更好呢。 自己和云羽的身形是有区别的。 那落无伤就危险了,她虽然确信他不会伤了自己,但到了落无伤这就不一样了。 到了如今,她已经害怕了,无论这是一场赌局还是一场交换,都不想有任何人任何事,因她而再生变化。 这一切的变数,不得不承认全部都跟她有关。 老头的被绑,洛城的换天,花倾的失踪还有成千的洛城护卫,全部都跟她有关。 倒也不是她矫情,而是她彻底发现了一件事情,那花暮是一个痴情人,从他过生辰那日的神情里,她便明白了。 对她,他是誓不罢休。 这一场能够看见结局的戏才刚刚开始,小花却已然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中心在她,其他人都会变成牺牲品。 可她不想这样的。 ...... 小花重新回到了茶楼,迅速跟云羽换回了身份,之后便跟着吾忱回到了城主府。 ——迟慕台 小花顺手拿了把椅子放在殿堂的中心,手中端着一杯热茶,漫步走向椅子坐了上去,望着大开的殿门。 等着某个人的来临。 她就这么一直坐着,从晚膳过后就这样坐着,手里的茶也没喝。 看着它从冒着热气到渐渐没了温度,一直这么端着,望着殿外。 大概到了深夜。 身着紫色双襟锦纹衫的花暮缓缓向这里走来,身上的红玉小穗随着他的动作,慢慢摇摆起来。 终于来了。 小花缓缓起身,端着已经凉透的茶杯,对着他远远笑了起来。 道了句:“来了。” “夫人深夜不睡,是在等人么。” 花暮踩着平稳的脚步向女子走来,眼神的温柔依旧,嘴角也轻轻上扬了微微的弧度,不平淡也不现得轻浮。 在这一点上,他一直处理的很好。 “嗯。” “不过,人我已经等来了。”小花将手中的杯子一递,对着他道。 “这茶都凉了,夫人看样子是等了很久。” “也不久,不过既然人已经等到了,也不用计较别的了。”小花回道。 “看样子,夫人这是要跟我谈谈。”花暮的神情闪了闪。 “我以为是大人您有事要跟我谈谈,所以特地在这迟慕台里等着大驾光临。” “哦~夫人觉得我要跟你谈些什么呢。” “那就要看大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了,我可不是大人心里的蛔虫。”小花轻笑道。 “夫人这话,我可听不明白。” “大人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无所谓什么听不听得明白,只要大人心里都有个数就行。” “夫人这是,在提醒我么。”花暮的脸上变得危险起来,后又慢慢恢复到温和的样子,仿佛刚刚是一个错觉般。 “只是想告诉一下大人你,很多东西,我得不到你却拥有,可有世上也有些东西是我拥有你却没有的。” “希望大人能做到井水不犯河水,不然我可是也要像你一样了。” 第六十八章 误入秘地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就当小花准备转身离开时,花暮忽然开口道: “等等。” “夫人,可还记得当初答应过我的事么。”花暮略微沉吟,脸上带着平静的情绪道。 于是小花顿了顿,细细想了想才恍然明白他所说的事情是什么。 幽怜会 当初他救下她后,她答应的事 便是与他一同参加幽怜会 “大人之恩,我自是不敢相忘,既然是答应过大人的事。”小花轻轻对上其深邃的双眸,语气带着一丝了然。 “我自会赴约。”小花应道,然后径直朝外面走去。 而那独自在殿中的花暮,眼里透着光亮,眼神一直望着小花,直至她远去不见身影。 只见他微微紧握拳头,眼里带着莫名的情绪,深不见底。 “无论如何,这一次” “我定会陪在你身边,不让别人伤你分毫。” 大概走了一盏茶的时间 小花猛然发现了一点,让她一下子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在一颗柳树旁站立,脸上带着疑惑和恍然大悟。 刚刚那个房间,好像是她的吧 要走也应该是花暮走才对啊,她走个啥劲? 要流落街头? 冲动了冲动了 小花似是有些懊恼的拍了拍一旁的柳树,顺势坐了下来,靠着柳树等着那花暮离开。 此时天空落下些细雨 雨滴落在小花身上,似是融入衣裳其中,连同她的梦境一起融合。 小花此时单薄的嘴唇微抿,眉头紧蹙,脸上有些泛白,整个身子在黑夜里颤抖。 柳树被风吹得摇曳起来,雨水落入泥地,月色被乌云遮蔽。 小花不知何时已然朝柳树的另一边倾倒,素手下意识望草地上的某个暗格拍打而去。 然后就见此地忽的显出一个大洞,那小花毫无征兆直接落入洞内,而在她进去后,那洞口便自动闭合,仿佛从未出现。 漆黑的柳树底下有一块单独的空间,墙壁上挂满画像,还有些被锁锁上的柜子,看起来似是一处私密的收藏之所。 当小花再次睁眼时,便是如此光景。 密室的顶上挂着夜明珠,微亮的光线照着整个房间。 小花摸了摸鼻子,有些奇怪的回想起自己的遭遇,细细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何时跑到了这个地方。 “难道,我梦游了?” 小花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脸上的苍白之色未退。 她一眼扫去,发现墙上的画像大多画的是落无伤,但也有几张她没见过的人像,每一幅画像都画得栩栩如生,如见其人。 这么多的落无伤,难道这里是某个倾慕他的人所布置的密室? 小花揉了揉有些昏胀的头,在一旁的软榻上坐了下来,一眼望着那些柜子有些奇怪。 不过那些上了锁的柜子里放着什么呢? ...... 大殿上 银月单膝跪地,低着头对着正坐在主位的花暮道: “主上,夫人还没找到。” 只见花暮整个人都仿佛沐浴在黑暗中,冷声道:“通知所有人,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人找出来。” “是,主上。”银月的声音带着执行任务时的冷漠。 “她定然还在城主府,在这府里给我仔细寻。”花暮似是想到什么,拳头紧握,对着银月又道。 城主府的大门,被他的人紧密看守,这人定不会在他的眼皮底下离开,至于那些神域谷的人,更是不可能有本事来他这里带她走。 所以,她如今定然还是在城主府内,可这人为何一直寻不到? 花暮不由皱了皱眉。 “主上,有件事,属下有些不明白。”银月似是有些忍不住道。 第六十九章 浅青木盒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我不明白,主上为何不惜得罪神域谷,也要如此做。”银月不解道。 神域谷,存在于四国多年,一直以来是个神秘组织,实力不容小觑。 当初神域谷下了神炎令,要取了花辞的眼睛,他们主上为了护住她,动用了他几乎所有的势力,但依然让神域谷将她的眼睛毁了。 虽然眼睛没取,但那双银眸已然被毁,花辞失踪,他们神域谷见此自然是不再花费心思。 但现如今,花辞重现 神域谷重新调查,他们主上为了这个女子,又不惜动用势力坐上洛城城主之位,只为花辞来这洛城过后,以洛城之力将她保护于洛城之内。 “银月,你跟着我也有多年了,你可知我做这些的目的是为何?”花暮望着面前的银月道。 “主上,往日里我只知道主上要花家,但如今花家已然在您之手。” “属下实在不知为何主上要冒着如此险境,也要走这一步棋。” “恕属下愚昧。”银月望着花暮不解道。 “银月,很多事情不是因为得到目的而去做的。”花暮望着银月说道。 “何况这一次,我本就是冲着神域谷来的,无论结果如何,我也要他们付出代价。” “银月明白了。”银月深深望了花暮一眼,朝外面走去。 花暮此时坐在主位,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击一旁的把手,深深的皱了皱眉。 据他调查所知 这神域谷将竹染从韵竹苑劫走,为的是引花辞到洛城,如今他已经先一步将她护在城主府,就凭他们神域谷这次来的几个人,定然是带走不了她。 那么,这辞儿一定还在府里 毕竟她也出不去 “辞儿,你可不要再乱跑了,我寻你可是寻得很辛苦的。” ...... 柳树下密室 “奇怪,这些被锁封住的柜子里放着什么?”小花疑惑道。 她已经在这里呆了有好一会了,她如今能确认的是,这密室的主人必定是哪位叫花倾的前城主大人。 而且,这花倾和那落无伤必定有纠葛,而且还不是一般都纠葛。 她伸手将摆在案台上的白桃糖拿起,随手放入嘴中,面带满足的继续寻找有用的出路。 一个浅青色的盒子落在角落里,被她缓缓捡起,灰尘满布。 她用袖子擦了擦,一行刻字出现在盒子上。 山河故,君自离 木盒上面还有一个环形凹陷,没有锁眼,仿佛需要一块环形东西才能开锁。 “这锁,好生奇怪。”小花见此有些好奇。 她又细细瞧了瞧这凹陷 这怎么看,怎么像她手指上的那块玉环? 于是她将手上的玉环取下,将它放置在那木盒的凹槽上,完整的安在上面,仿佛那玉环本就是在那木盒上般。 只见她等了一会 “这也没什么变化嘛,亏我还以为能开这木盒,果然还是异想天开。”小花低声嘟囔。 于是小花伸手去抠自己的玉环,发现那玉环已然被扣在哪里,动不了了。 “不会这样对我吧,我的玉环难不成要折在这里了?”小花见此苦了苦脸。 好撒 她宝贝的玉环,竟然拿不出来了。 不行,她必须好好试试,于是小花换了一种方法,准备将玉环扭出来。 玉环在凹槽中被小花快速旋转起来,却依旧没有出来的意向。 怎么回事?扭不出来了? 那她不赔大发了,这可是自她有记忆时,就一直戴在她手上的玉环。 只听得一声响动 小花的眉头一皱,看向那浅青木盒 第七十章 里面的记忆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那声音自木盒发出 小花不由拿起木盒,仔细端详了一番。 浅青木盒原本密封的的上下部分出现了一道缝隙,小花带着好奇的目光透过缝隙望去,里面是一片漆黑,沁人的香气自其传入她的鼻尖。 这时小花才发现那木盒四边刻着古朴的花纹,看起来是一种造型奇特的花纹。 于是,小花试探般将盒子的上部分打开,只听得一声轻微的响动,盒子开了。 里面放置着一卷旧书帛和带着香气的玉环,书帛的样式有些老旧,而反观那玉环的成色材质却属上乘,在夜明珠的光照下更显暖意。 “这玉环好像跟我手指上的那枚是一样的。” 小花有些惊讶的望着手心中的玉环,熟悉的材质和光泽,让她一眼就看出来这玉环与她自有记忆起就戴着的玉环相似。 连同内壁上刻着的紫荆花纹都是一样的。 不过这个,好像大了些。 小花将它套入食指,发现整整大了一圈,于是她将玉环放置在一边,开始研究起盒子里的卷帛。 翻开卷帛 一股淡淡的香气便铺面而来,让小花竟然倍感熟悉。 ——四月初三(按时间顺序排列) 父亲死了,我不知道凶手是谁 陛下命我回朝堂任职 花家就只好交给你了 虽然很多人说是你做的 但我相信你,你不会骗我的 对么 ——二月二十 最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许是幻觉又或是太忙了。 再过一个月就是初春,陛下已经为我赐了圣旨,到了那时,我便真正可以将你从牢狱救出来。 等着我 ——二月二十七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当初下了战场后总是会忘记某些事情,记性越来越差了。 但,我应该不会忘了你 马上就到三月了,我就要见到你了对么 ——四月二十 不知为何 这一次见面,我总觉得你很陌生 也许是很久没见了吧 但只要你还在我身边 便可 ——九月初三 很忙,没时间见你 现在倒是很想念至儿,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 君颜家应该不会对她做什么 ——十二月十七 今年的大雪可真美 我并不后悔我的选择 但有时候,真心觉得累了 你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成功了 许是我从头到尾 都没看透你 合上卷帛 小花的眼角竟不知不觉落下一滴清泪,她不由用手拭了拭,奇怪的看向放置一旁的卷帛。 她的喉咙一甜,整个内脏仿佛一瞬间翻滚云涌,她不由一口鲜血吐在地上,瘫软在地,苍白又纤细的手指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裳。 仿佛天旋地转般,眼前尽是一片迷雾,让她不由昏了过去。 而此时外面的侍卫正严查各个地方,却始终没能找到小花的踪迹。 “西边院落,仔细搜查。”银月指着西边的院落,声音带着威严。 “是。”数位暗影位同时应道。 之后消失在此地,仿佛从未出现。 而此时银月的旁边正站立着一位白衣银纹的女子,她正目不转睛的望着他的身影,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银音,你知晓昨日夫人去了何地么。”银月对着一旁若无其事的银音道。 “我昨日我听了主上的吩咐后,便离开了迟暮台。”银月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淡淡道。 ...... 而倒在密室之中的小花,白皙的手臂上的青色三瓣叶印记,有两瓣开始变红,中间那瓣红了小瓣,左侧的一瓣红得更多些。 窗外的明月在夜空中悬挂,照得树下一清影,整个人落在阴影中。 花辞靠着柳树,脸上带着疲惫之色,青丝微披,身上也着着浅色单衣,只见她望着天空的明月若有所思。 纵是命运使然,也要搏上一次 我就赌这次,我不会输 而你也会回来的,对么 第七十一章 早朝风波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族长大人,这夜里寒凉。” 一位侍女打扮的女子悄然而至,手中拿着一件红色披风。 “嗯”花辞微微颔首,任由亦水将披风披在她的身上。 亦水为花辞披好披风后便退至一旁,却没有离开,一直陪着花辞站立了许久。 良久,花辞淡淡道: “走吧,亦水。” “好的,族长大人。”亦水跟着她的身后,一同回了院子。 素雅的院子里,摆置大多都是花草,鹅卵石铺制的小道旁安着一座凉亭,凉亭里面摆着玉桌,上面还摆置着一副未完成的棋局。 亦水同花辞踩着鹅卵石小道,回了院子里的里屋。 “族长,您应好生休息一下。”亦水轻声劝道。 她伸手将桌上的茶壶拿起,为花辞倒了一杯暖茶。 “嗯,你先下去吧,我自有分寸。”花辞接过那杯暖茶,对着亦水道。 “亦水知晓了。” 闻言,就见亦水福了福身,朝门外离去。 而在亦水离去过后,花辞便吹了油灯,换上单衣盖着被褥而睡。 第二日清晨 “亦水。”花辞缓缓坐起身朝门外喊道。 只见不过片刻,亦水便进了屋内,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女,她们二人手中拿着洗漱用品。 “族长大人,您醒了。”亦水恭声道。 只见两位侍女上前,为花辞洗漱。 而那亦水手中拿着紫金色朝服,待花辞洗漱完毕后,亲手为她换上朝服,朝冠。 “好了。”亦水拍了拍朝服的褶皱,对着花辞道。 “嗯。”花辞放下伸展的双手道。 大概一盏茶时间过后,花辞便梳洗打扮完成,此时又有侍女进来,手中拿着精致的膳食。 “族长大人,这是早膳。”一位侍女福了福身道。 那侍女将膳食一碟一碟摆置在桌上,又新添上一壶热茶,然后便全部离去。 只剩亦水一人留在房间里。 “亦水,今日花家有什么动静么。”花辞素手拿着筷子夹着一块水晶蒸饺放入口中,对着亦水问道。 “族长大人,如今的花家已经没人对您当上族长有任何异议。” “但对花暮公子,花家还是没有任何人相信他不是杀害前族长的凶手,几乎全部隶属花家的官员都上奏请求陛下严惩。”亦水回道。 “当然,除了族长您以外。”亦水顿了顿又道。 “是这样么。”花辞一只手敲击着桌面,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那可有些麻烦 不过既然她已经准备赌上自己,那么便什么也不怕了。 哥,你可要在我回来之前撑住 否则这一切,都没了意义 “上朝时间到了吧。”忽的,花辞抬眉对着亦水道。 “族长大人还可以再多吃一盏茶时间,现在离早朝时间还差半个时辰。”亦水如实道。 “嗯。”花辞点了点头,认真的吃起面前的早膳。 也该吃饱些,才好打好这场战役 王朝奏事殿 身着青色朝服的吏部尚书孙乾上前一步,眉目肃然,对着上这东离最为尊贵的男子道:“陛下,如今西梁人入我东离,行为猖狂之极。” “去年我国送去的和亲公主,也在今年死在了西梁,这件事并不像那表面看来那么简单。” “西梁的狼子野心已经藏不住,望陛下能够派兵前往西梁,为我国讨个说法。” 苏迟心中勾起一抹冷笑,面上却依旧如常。 他是这东离的陛下,但也是他妹妹的哥哥,当初将她送至西梁和亲,本是让两国结秦晋之好,做那友谊之邦。 可惜这西梁如此不知好歹,竟然敢让他的妹妹惨死,到如今也不知晓缘由。 “孙尚书,如今我们东离的库银有限,不可能支撑这场大战。”户部尚书也上前一步,对着孙乾反驳道。 “陛下,我认为我们现如今应当退一步,待我们国库充盈再谈战事。” 第七十二章 暗潮云涌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这样会显现得我们东离无人,只会息事宁人。”孙乾明显不认可户部尚书的话。 “望陛下三思。”孙乾凝眉严肃道。 “陛下,如今我们东离属于弱势,还需要休养生息啊。”另一位老臣上前出声劝道,他的脸上带着真诚。 座上的苏迟蹙眉,眼神淡淡的望着这些面色各异的大臣,一眼望去,一道紫金色身影在这些大臣中显得格格不入。 她的眼神始终带着淡漠和风轻云淡 这个国师,倒是位有趣之人 不过那丞相,今日对于整个事情都未发一言,没有站位,倒也是一件奇事。 苏迟脸上带着探究,并未说什么言语。 只见孙乾依旧坚持,脸上带着浓浓的担忧,继续道: “这仗不打,也会陷我们东离于危境当中。” “西梁之心人尽皆知,我们就算不动手,他们也会挑起战事。” “到时候我们便被动了。” 只见孙乾直直望着苏迟,脸上带着肃穆道:“望陛下能对得住我们东离江山子民。” 大殿上顿时划分为三方,以孙乾为主的一方主战,另一方以户部尚书为主的主和,剩下的都在观望。 丞相冷眼旁观,似是将自己放在了局外之人,并未掺和这此辩论。 如今主和的大臣较多,那主战的只有孙乾和寥寥几个老臣,而所有人瞩目的苏迟却没有丝毫动容,反而朝花辞望去,目光如炬道: “国师认为此事应当如何?” 而被点名的花辞,眼神依旧带着浅浅的疏离,脸色平静的上前道: “回陛下的话,臣认为” “应当战。”花辞仿佛随意般,眼神里却深以为然,缓缓道。 而那苏迟听此,眼里透过一丝惊讶,却在一瞬间恢复自然,然而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好奇之色。 “是何缘由。”苏迟饶有兴趣的望着面前的花辞道。 “以如今西梁的做法,无论陛下是主战还是主和。” “最后的结果都是覆灭。”花辞笃定道,眼里没有一丝玩笑。 而听此,所有大臣都脸色为之一变,而身处主位的苏迟眼睛微眯,望着花辞身上的目光,多了一丝探究。 “国师大人,你这是诅咒国运。”孙乾一下脸色变得激动起来指着花辞,怒视道。 所有大臣也一致认同,脸上大多带着怒意。 “国师大人,蔑视朝堂,应当被打入大牢。”户部尚书也上前附议道。 “国师大人,你到底意欲何为。”苏迟也直直望着花辞,冷声道。 “陛下,臣只是回答了您的问题而已。”花辞不卑不亢道。 “臣主战,是因为这东离若是主战,覆灭起来不会那么惨。”花辞又正色道,仿佛说的都是真的般。 “你,国师大人,简直是胡言乱语。”孙乾听此又怒道。 “陛下,老臣请求将国师大人关入大牢,让她冷静冷静,否则这朝堂都要被她扰乱了。”孙乾再次道。 那苏迟见此深深望了花辞一眼,收回视线后对着花辞道:“来人,将国师送入大牢,好生清醒清醒自己。” 她,究竟要做些什么 果真是个猜不透的人 “是。” 只见两个侍卫自大殿上来,走到花辞身边,语气淡淡:“请吧,国师大人。” “那便多谢二位了。”花辞轻笑道,脸上第一次带上这么明朗的笑容,似是对入牢这件事无所谓。 “还有,陛下” 花辞转过头,对上苏迟略显探究的眼神,轻声道:“臣是文臣,离不开纸墨,希望陛下能定时送上些宣纸笔墨。” “作为回报,臣会每日为陛下解决一道难题。” “那么,臣就在此多谢陛下的赏赐了。” 话落,花辞便在众臣的惊愕中转头跟着侍卫离开了大殿。 所有人都认为这国师已经有些癫狂了,都被打入大牢了,还心心念念纸墨,甚至还自视甚高的要帮陛下解决难题。 第七十三章 等着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大牢中 花辞并未被换上囚服,而是依旧是一身紫金色官服,身上未落一丝灰尘,脸上也带着风轻云淡,仿佛并不是身处牢狱。 这整间牢房里只有一个用草席制成的简易床榻,旁边还摆置着破旧落灰的桌子,墙面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只有大片污垢。 花辞独自立在牢房中,望着牢里狭窄的小窗,眼里闪烁着许多。 无论怎样,依照这东离陛下的做事行为,他定会主战。 所以这东离和西梁必然有一战,至于前往战场的大臣,无非只有孙乾的小儿子孙将军一人敢出战,其他大臣自然是能躲就躲。 但孙家这位将军,只是一位有勇无谋的将士,却并非是一位能统领万千将士的智者,所以他们的陛下虽想主战,但却奈何没有合适的人选。 那么,他们的这位陛下到底会如何选择呢...... “吃饭了!”粗鲁的守卫声传至整个牢房。 这声音让花辞刚刚的思绪被打断,于是她悄然回到床榻上安坐。 那守卫两手提着不同的饭盒,将左手那盒一份一份将牢饭递至每个牢房,神色带着不耐烦。 快到花辞所待的牢房时,只见他将将右手那份较为精致而又显得更好些的饭盒递了进去。 “国师,这是你的。”守卫的脸上没有对其他囚犯的不耐烦,但也没有过多的讨好,只是稍显恭敬道。 “多谢了。”花辞微微颔首道。 “我的职责而已。”守卫将饭食送进去后,便离开了。 那花辞将饭食打开,拿出其中干净的手绢,细细擦了擦那个破旧的桌子表面,然后将饭盒里的菜一碟一碟整个放置在上面。 两菜一汤,一荤一素,虽然样式比较简单,但在这牢房中有这种饭食已是难得。 花辞慢条斯理的吃完,就再次将碟子放回饭盒里。 她没想到,在这牢房里还能吃上如此饭菜,看来这陛下倒是有几分意思。 没过多久,就又有守卫来了 “国师大人,这是陛下答应与你的纸墨。”那守卫手中拿着另一个木盒,对着花辞道。 只见守卫将食盒收回后,又将他手上的另一个木盒送了进来。 木盒中放着些宣纸笔墨,样式都属于上品,闻起来都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太和殿 苏迟正端坐案台面前,手上拿着一份奏折,处理着公务。 只见一位太监从外面进来,恭敬的对着他行了礼,道:“皇上万安。” “嗯。”苏迟的头都没抬,手中继续拿着毛笔处理奏折。 “陛下,您让老奴暗中送的东西已经安全送至关押国师的牢中了。”赵于禀告道。 “嗯。”苏迟点了点头,仿佛对这件事没多大兴趣。 “那接下来,陛下要老奴如何。”赵于疑惑道。 “等着。”苏迟淡淡道,眼里却带着浓浓的兴趣。 “还有,如果她有东西要送过来,就收着。”苏迟顿了顿又道。 “是,陛下。”赵于点了点头道。 “行了,你先下去吧。”苏迟又开始看向案台那些奏折,吩咐道。 而此时的大牢里 花辞正端坐在草席铺制的床榻上,素手拿着毛笔,沾了沾刚刚研过的墨,开始在宣纸上做画。 她神色自若,脸上带着一丝惬意,仿佛在这牢中做画,是一件让她觉得非常不错的事。 大概一个时辰过去,花辞的画才彻底完成,只见她悠闲的将宣纸拿起,放在空气中晾了晾,待那墨汁干透,才将画作放置一边。 那画,画的是一座阁楼,阁楼的一角被一窝燕子筑巢,里面还有三个燕子蛋和一只雏鸟。 画面有些温馨,但也时时透着清冷,只因这整副画作中没有一个人,只有这一窝燕子窝,明明是一座住人的阁楼,却不见人。 只见花辞看完这副画,似是不满意般又拿上毛笔,添上了一行字。 第七十四章 严肃的朝局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孤寒冷楼清,屋檐萧瑟风 暖阳照谷巢,燕落三月天 就当花辞正准备落笔时,她眼尖的发现那木盒里还有一道空的卷帛。 于是,她将卷帛拿起,又提笔写到: 臣愿请旨,带兵前往 若臣凯旋归来 便是我东离之幸 随后,花辞便将写好的卷帛和那副画作一同装入木盒中,等着下次守卫来时,交还给陛下。 而此时的王朝奏事殿上 众人冷汗淋漓,都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深怕这王朝的陛下迁怒与他们。 苏迟的脸上带着罕见的震怒,脸上带着冷意,只见他一把将奏折丢在地上,砸在了某个官员身上。 “放肆。” 苏迟站立起来,眼睛扫视着众人。 “这西梁已经打入我国边境,整个朝堂竟然没有人将此事上报。” “是等着西梁人亲自打到王朝皇宫么!”苏迟的脸色非常不好。 “陛下,我们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如今这仗我们东离必须战。”孙乾的脸上对比别人还是多了些镇定,但更多的还是愤怒。 他原本也只是认为那些西梁之人,在他们送去的和亲公主死了后会安分一些,最多只会小打小闹一番,但没想到他们如今竟如此嚣张,完全不将东离放在眼里。 “都这样了,我们东离也必须给他们西梁一点颜色瞧瞧,否则叫人如何看我们东离。”那些原本主和的人如今也纷纷改口道。 “孙大人说的对。”一些大臣附议道。 “那以各位爱卿来看,哪些人可以胜任。”苏迟坐回了主位上,脸色依旧不好。 “君颜家世代为将,臣建议在君颜家选出一位出征。”一位大臣道。 “但如今君颜将军已经年迈,君颜家的其他小辈都没有上战场的经验。”另一位大臣皱了皱眉出声道。 “那孙将军少年英勇,他应该能胜任。”又一位大臣说道。 “孙将军虽然英勇,但也非上战场的最适之人。”此时一直未说话的丞相大人冷言反驳道。 于是众人的眉头紧蹙,一时之间仿佛心中没了人选,一个个都没再说话。 连处在主位的苏迟也皱了皱眉。 这朝堂上能用之人少之又少,东离已经太平了多年,能人都是些老辈前朝大臣,但如今这些人老的老,伤的伤。 不像西梁之人,他们这些年四处征战,将原本四分五裂的大族生生统一收复,成了一方大国。 就在众人低眉不说话,一位已经年迈的老臣忽然出声道:“陛下,臣君颜戎卓愿意自请出征。” 那声音虽带着沧桑沙哑之感,但其中还有着浓浓的威严之感,那是常年征战沙场才会有的独特声音。 “君颜将军,您为东离已经付出很多了,如今您已年迈,再让您实是不妥。”苏迟略带敬意的对着这位从前朝就跟着先帝的将军道。 “陛下,我君颜戎卓既然受了这东离这么多年的俸禄,我君颜家自然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君颜戎卓依旧没有改口认真道。 苏迟看着这君颜戎卓,又望了望其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大臣,有些感慨,他是万万不能让这样一位忠臣白白送死。 更何况是已经年迈了的忠臣 于是苏迟望了望外面,道:“如今天色过晚,这件事明日再商议。” “你们先回去。” 听此,那些跪在地上的大臣如释重负般,匆匆离开了王朝奏事殿,脸上还带着丝丝冷汗。 而那君颜戎卓和丞相却依旧在大殿上,并没有离开的意向,仿佛还要对这陛下说些什么。 第七十五章 她或许可以一试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只见二人相视一笑,那眼神里都带着敬意。 “丞相和君颜将军,你们留在此做什么。”苏迟依旧坐在主位上,望着面前并未离开的二人问道。 “陛下,臣留在这里,是因为有一人推荐。”丞相对着苏迟道。 “哦~丞相大人在刚刚可是什么话都没怎么说,怎么现在有了推荐之意?”苏迟带着探究的眼神望向丞相。 “说来听听,是何人要我们丞相大人亲自开这个口。” 苏迟一挥衣袍,将摆置在一旁的茶拿起,缓缓喝了起来。 “陛下,这人便是您刚刚关入大牢的国师。” 闻言,苏迟放下茶杯,好正视这丞相到底打得什么盘算。 而且,就在他刚刚知晓西梁冒犯国家边境前,他拿到了国师递给他的画卷,当然同时被拿到手里的还有那份“奏章” 所以,不仅只有她认为应当自己前往战场,还有面前的丞相大人也同意。 “丞相,何出此言。”苏迟挑了挑眉,眼里带着一丝疑惑道。 “陛下,臣也附议。”而一旁本没有出声的君颜将军也道,似是非常同意丞相说的建议。 “陛下,她是花家这几百年来唯一一位天生银瞳之人,这与当年花家第一任家主花未相同。”君颜戎卓缓缓道。 “当年的先祖若不是借助了花未的力量,也不会有我们东离如今这番盛世,陛下您也该知晓当初对于花未的传闻。” “全部都来自他的银瞳。”君颜戎卓正视道。 “而国师有一双相同的眼瞳,就算当初都是流言,但她自小与我们君颜家走得很近,兵法和领兵之道都属上乘。” “不得不说,老臣很是欣赏这位花家小辈,若非她并不是我君颜家人,我必定会将我这将军之位让她接位。”君颜戎卓的眉目间都是赞赏。 “老臣纵观全朝,除了她便是老臣最为胜任。” 苏迟闻言,表面并没有什么别的感觉,但内心的震惊却丝毫没有减退。 他的这个国师,还真是小瞧她了 不过这君颜将军为她说话,他能理解,但这位丞相又是何原因才为她推荐,他不知晓。 毕竟这丞相是出了名的冷淡,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能让他肯说情的。 “那丞相又为何推荐国师。”苏迟直直望着丞相,似是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什么。 “无他,就是前些日子里国师找过臣,臣同意帮她说话。”丞相的眼神极为坦诚,仿佛并未说假话。 “就说因为这,丞相就答应了?”就连君颜戎卓的脸上也带着不可置信。 毕竟在他眼里,这位丞相可是一位性情稍微古怪的大臣,不过整个朝堂中他的能力还是无可挑剔的。 他做的都是实事,既不争权夺势,也攀附权贵。 可以说是全朝中最为“干净”的大臣,当然也是生活最为拮据的大臣。 “臣心悦国师,既然是她想要臣做的,只要不会为祸朝廷,臣都会帮她。”丞相淡淡说道,但那眼里却透着难得的认真。 闻言,君颜戎卓的脸上带着震惊,然后便是深深的了然。 原来这丞相,竟也是个痴情之人 不过喜欢的却是那花辞丫头 怕是情路坎坷,注定不会有结果 而那苏迟也被这直白的话,弄得有些惊讶,但也被他收回眼底。 既然这国师乃是众望所归,便也没有其他方法了。 “既然两位爱卿都如此认为。”苏迟的手重新拿起茶杯,喝了口清茶。 又道:“或许,她可以一试。” 第七十六章 令人吃惊的旨意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第二日早朝 一道圣旨颁布 命国师花辞为阵前大将军,带领大军前往东离边境讨伐西梁。 闻言全朝众人喧哗,脸上都十分惊讶,当然除了那丞相和君颜将军。 “陛下,三思啊,这国师乃是女子,女子如何带兵?”孙乾上前一步,对着苏迟劝道。 “是啊陛下,让女子出征,岂不是让西梁看了笑话。” 众多大臣脸上都带着深深的不赞同。 “怎么,这花家公认的族长,朕亲自受封的国师大人,在你们看来” “就是一个笑话么。”苏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周身弥漫着上位者的威严,让人不由浑身紧张起来。 “还是说,你们认为朕是个笑话?”苏迟一变原本的表情,脸上带着轻佻,但那眼底却带着浓浓的肃穆。 只见众臣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就变了,一一惶恐跪下,顿时整个朝堂除了丞相和君颜将军,跪了一片。 “陛下,臣等不是这个意思。” 苏迟看着这满朝的官员,脸里带着不容拒绝,冷声道:“如今这旨意已下,众大臣不必多说。” 只见那些大臣面面相觑,似是看出苏迟的坚决,脸上都带着一丝不认同,但又无一人再上前劝说。 “若是无本上奏,便退朝。”苏迟又道,脸上带着不耐烦。 于是,接下来有几位大臣上了一些关于其他的奏折后,便退朝了。 从始至终,丞相和君颜将军都未发一言,只是旁观。 而在天牢的某个牢房里 原本理应身处牢房的花暮,已然出了大牢,悠然的在街道逛游。 而他的身后隐隐有个黑影跟着,直到他特意停在一个小巷中,那黑影才现了身。 只见黑影单膝跪地,对着花暮恭声道:“主上,银月来迟了。” “无碍。”花暮摆了摆手,似是没有放在心上。 “在我被关住的这半个月来,花家怎么样了?”花暮问道。 他想知道,他的辞儿 怎么样了 “主上,在您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花家所有族人已经全部认可花辞小姐,没有一人有异议。” “如今这花家的掌权者便是花辞小姐。”银月如实道。 “嗯,倒是如我所料。” “朝堂之上,近来有什么事发生么。”花暮似是想到什么,又道。 “大概是七天前,我们去年送去和亲的公主在西梁无故死亡,朝野上下震怒。” “但西梁始终并未查出缘由也没给东离一个交代,还任由西梁人在我国边界闹事。” “就在昨日,西梁彻底发兵向东离发起战争,原本守在边境的洛城被突袭,人员大量死亡。” “以这趋势,洛城恐怕撑不过七日。”银月分析道。 而就在银月准备继续说时,一道道嘈杂的声音从巷口外传来,似是一些民众在喧哗。 于是两人相看一眼 银月便消失在巷口处,隐于黑暗,而花暮便独步朝那热闹处行去。 只见众人围着皇榜上喋喋不休,似是对这皇榜上的内容有些争议。 “啧啧啧,没想到我们东离竟然到了靠女人出征上战场的地步了。”一位小摊摊主唏嘘道。 “行了,你还是小心着点说话,也不用你的眼睛好好瞧瞧这人是谁?也敢这样说。”提着菜篮的妇人上前添了一句。 “不就是花家族长么,好好的一位女子,偏生要去做什么朝廷官员,年纪不大,心却很野。”那小摊摊主似是并不同意那妇人的话,硬声反驳道。 “欧呦,我说李老赖,你怕这不是酸了吧。” “我们东离创国自初便有女子做官,你莫不是觉得自己不如女子,心里不平衡了?”另一位手持团扇,说话刻薄的隔壁开胭脂水粉的掌柜讥讽道。 “你胡说什么!”李老赖似是一瞬间脸变红了起来。 第七十七章 新的身份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而在人群最后的花暮,拍了拍他前面那人肩膀的好奇的询问道:“他们这是瞧什么呢?” 而那人下意识回过身,望着此时的花暮,不由呆了呆,眼里带着惊艳。 他可是第一次见过如此俊美的男子,整个人给人一种仙人落于俗世,既温暖又隔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公子?” 花暮在那书生模样的男子面前挥了挥手,似是想要再次询问道。 “他们到底是在瞧些什么?” 书生回过神来,对着花暮道:“是这样的这位公子,前面发布了一道圣旨。” “就是关于西梁讨伐之事,皇上派国师大人为阵前大将军,前往边境出征。”书生缓缓解释道。 “国师?公子说的可是最近才上任的国师。”花暮的脸上带着一丝惊诧,但随后又被他掩入眼底。 “嗯,就是那位继承先国师之位的花辞大人。”书生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丝尊敬。 “不过,这陛下竟然让国师大人出征,倒是让小生有些担忧朝局。”那书生的眉目中带着些许忧虑。 “阁下有何高见?”花暮似是对他有了些许兴趣。 “东离太平了许久,所谓乱世出枭雄,我朝朝臣都被这浮华世间所迷。” “几乎只有几个前朝老臣有真正的能力,但又苦于年龄和身体,所以这东离如今真正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想来,这一次的东离是遇上了危机。”书生感叹道。 “公子倒是透彻,不知在下能否知晓公子名字。” 他能看出来,这面前书生打扮的男子,并非池中之物,能在这内容有限的圣旨中看出这么多,绝非是普通人。 “小生不才,多谢公子谬赞。”那书生眼里透着谦虚和一丝淡淡的傲意。 “至于名字,小生名叫落无伤。”书生淡笑着回答。 “想来,往后落公子将来会是前途无量,令人羡煞。”花暮回之一笑。 “那就乘公子吉言了。”落无伤听此显然眉间带着笑意,但那眼底却始终透着什么,让人捉摸不透。 之后,花暮便离开了 毕竟他还有一件事要处理 而待那花暮走后,那位名叫落无伤的书生才将背在左手后的玄扇拿出,轻轻用扇把敲了敲右手,眼里带着一丝探究。 他如果没看错的话,刚刚那个人 是花家的花暮 王城·花月楼 就算是白天,这花月楼也是一番热闹景象,许多文人墨客都在此处赏景,作画,听琴,惬意之极。 王城的花月楼是整个东离里的最大的一处,这一处的花月楼是总楼,一共十一层,其他分家的花月楼都没有这一处的大。 而且每一处花月楼,都会将最上面一层空置,从不对人开放。 十一层 整个十一层一共有十几间房间,雅致而又不失华贵的装横,没隔几米都会有新鲜的花草摆放,那种淡淡的馨香让人十分舒适。 某一个房间中 “梨花,命人为我准备一个新的身份。”花暮吩咐道。 花暮坐在主位上,案台前放置着新鲜的苏果蜜饯,还有一壶正散着淡淡茶香的清茶。 “是。”梨花稍稍点头,应道。 “主上,需要梨花向您汇报近来花月楼的事情么。”梨花问道。 “不必,这花月楼的事情交给你,我很放心。”花暮的语气带着认可。 “而且,最近我将会外出一段时间,花月楼的事情还是要交于你。” “放心主上,梨花定不会辜负您的一番培养。”梨花点了点头,回道。 “那梨花便先下去为主上准备东西了。” “嗯。”花暮微微颔首。 第七十八章 洛城风云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此时的洛城·城主营帐 “城主大人,王城那边派来五万大军正在路上,我们只要再坚持几天,等他们救援就好了。” 胡军师一身灰布衫,上面破了几个洞,一头发丝乱七八糟的没有打理,甚至还夹杂着几根杂草,整个人看起来同逃荒之人一般,但那眼睛里带着喜色。 “胡军师,你这几日也辛苦了,还是好生休息一下吧,起码也要将自己好好拾掇拾掇。” 城主见着面前有些狼狈军师,听了朝廷的人要到的消息,也松了口气。 不过,他往日里倒不觉什么,今日才发现他的军师竟也成了这般个模样,明明原本也算风骨潇洒,衣不落灰的军师。 如今竟是一袭白衣成了灰衫。 “如今朝廷的人还未来,这洛城还是时时处于危境之中,我自然是不敢懈怠。” “我们这几日更得加强镇守这洛城,万不能在这最后几日功亏一篑。”胡军师的脸上带着肃穆。 “军师所言极是。”城主同意的点了点头。 而在他们相视对望的时候,一个守卫突然冲向帐篷,脸色慌张道:“城主大人,西梁的士兵已经到了城下。” “慌什么!”城主严肃道。 “他们有多少人?” 那胡军师也眼带肃穆,望着面前的守卫。 “大概一万左右。”守卫收了收原本慌张的表情,对着城主说道。 “行了,你先下去。”城主挥了挥手,眼里却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一万 他们加上那些已经刚刚上过战场还没恢复的士兵,也就堪堪三千人而已。 于是,他一掀营帐 道:“所有人听着,你们现在分为三队。” “一队跟着我前往城门,二队由军师带领将我们前几日做好的陷阱布好。” “剩下的三队全部前往洛城各处,埋好炸药,如果前两队全军覆没,你们就炸了洛城。” “就算这一次我们败了,也要让他们尝些苦头,让他们明白我们东离将士不是吃素的。”城主的眉头一竖,魁梧壮硕的身上第一次现出了些与以往不同的气势。 一口气说完,他便带着一队前往城门口,没有丝毫犹豫,也没给这些将士反驳的机会。 待他们反应过来时,才明白这城主大人,是要做这洛城覆灭之前的第一批将士。 他仿佛早已经做好了与洛城一同战死的准备。 只见胡军师深深的望了望城主的背影,然后冷声对着剩下的将士道:“城主是报了必死之心,但我胡某不这么认为。” “如果有机会能改变这局面,改变洛城必亡之局,大家愿意听我胡某一言么。” “胡军师,是让我们违背军令吗?”一位比较年轻的士兵问道。 ...... 此时的城主已经上了城门,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西梁将士兵临城下。 “怎么,今日竟然是毕城主亲自迎接我们西梁男儿。” 城门下,一位西梁主将打扮的人,身下踏着汗血宝马,眼里带着讥讽。 “那今日就有劳毕城主亲自开城门,让我这西梁男儿进去瞧瞧了。”沙撒的脸上带着一丝蔑视。 “做梦,想进我洛城,怕是你们没有那本事。”毕城主的眉头一挑,眼里带着一丝怒意。 “是么,毕城主既然这么不识抬举,那就休怪我们西梁不客气了。”沙撒的脸一下子便变得有些凶狠。 只见数位西梁士兵开始有序排阵,前面有序排了一大批箭弩车,瞬间数箭齐放,朝着那些守在城门上的士兵射去。 那些士兵连同毕城主一起,开始持剑躲开那些似是永无止境的箭矢。 第七十九章 你来了,老姜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这些守城的士兵本就因着连夜的守夜,精神都没有那么充沛,所以不少人都没能坚持很久。 不过一刻钟,就有数人已经被箭矢射中,而那些被射到的士兵没过一会便浑身青紫,最后身死,死像都是中毒所致。 于是毕城主对着剩下还在努力对抗的将士命令道:“都撤退,这箭矢有毒。” 而就在他转身吩咐命令的那一刹那,一道箭矢便朝他这边飞驰而来,他本人却丝毫没觉着危险将至。 “小心。”一旁的士兵一声惊呼,但因距离太远并且自顾不暇,始终没能阻止箭矢。 就在这惊心动魄的这一刹那,只听那身处城下的姜军师眼睛一震,大喊道:“毕申武,左边!” 于是毕城主下意识听那军师的话,身子不由朝左倾斜,堪堪躲过那一道致命的箭矢。 而那毕申武,仿佛并没有意识到刚刚到惊心动魄,反而对着湖军师道:“你来了,老姜。” 又在下一瞬间,毕城主恍然明白了什么,对着姜军师冷声道:“你竟然违抗我的军令。” 待这些士兵全部从城门上下来后,便见到了如此一幕。 “姜萧衣,我不是让你们在城中安排陷阱去了么,怎么现在出现在城门。”毕城主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意。 “毕申武,你想身死魂归西,我倒是管不着,但这并不是必死之局。”姜军师似是也有些生气,连名带姓的朝毕申武道。 而此时撞击城门的声音,一下一下的越发大了起来。 “现在不是您城主大人争吵的时刻。”姜军师眉间带着一丝焦急。 “来人,将这城主大人送至后方营帐,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来。”他吩咐命令道。 “是。”只见那被吩咐的士兵拿出一块手帕,将人迷晕带走了。 于是,那姜军师重新上了城门 眼带讥讽道:“我道你们西梁人有何本事,打了这么天,还不是没有攻入我们洛城分毫。” “瞧瞧你们这些西梁人愚蠢的样子,我真为你们感到可耻。”姜军师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道。 只见那些听了此话的西梁人,个个脸色泛青,眼里都带着深深的怒气。 “怎么?生气了。” “我看只有你们西梁人,才会如此没有脑子,门就在这里,打了这么多天还是没有丝毫进展。” 此时撞击城门的声音仿佛愈加大声起来,好像众位西梁人都被激起了愤恨。 “行了,我这就把城门打开。”姜军师似是无奈道。 “不过,就是不知你们敢不敢与我洛城所有将士一战。” “毕竟,你们西梁人的胆子,据我了解可是小极了。” 于是,当姜军师话刚落,城门便自己开了。 所有西梁人都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这城门,有些奇怪和诧异。 奇怪的是,他们没有见到一位士兵,连门是怎么开的,他们都不知晓,按理来说,这城门大开是需要里面的士兵拉开才对,但他们一个人都没见到。 诧异的是,那位姜军师说开城门城门就真的开了,他们可是知晓城门的重要性的,如此简单的就自己城门打开。 事出有异,必有妖 而那位喊话的姜军师也消失不见 仿佛从未出现 只见那些在最前面的西梁士兵犹豫的对着沙撒道:“将军,是否要进去?” 那沙撒也有些不解,他也没想过这洛城城门真的会自己开,而且里面还没有一个人,连刚刚见到的那位嚣张的胡军师也不见了。 “自然是进去。” 第八十章 晚来的救援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当花辞赶来洛城时,便是这样一幕。 满城的尸体,浓郁的鲜血气味弥漫在整座城池,而那些东离仅限的几名士兵在见到救援来后,一个个昏倒在了一旁,仿佛已然体力不支。 而西梁将领沙撒在见到远方的无数将士带起的尘土,和愈见大声的马蹄声后,便同西梁将士一起撤回了几里外驻扎的营帐。 所以当花辞她们来后,就只见到了那些死伤惨重的东离将士,和满城的血色。 主将营帐内 主位上,花辞手上正拿着卷帛,查看着这洛城这些年的情报,而她的侧面立着一位男子,正向她汇报洛城剩余人员。 “将军,整个洛城的民众在数日前便全部安置在后山密道,现如今都是安全的。”君颜峰对着花辞汇报道。 “还有,我清点了一下洛城的将士,活下来的一共有十九人,其中十八人重伤未愈,一人中了迷药。” “迷药?”花辞的脸上带着疑惑。 “那人看穿着应当是洛城城主,他身上没有一丝伤,只是身体过于疲劳,加上迷药的效果,至今未醒。”君颜峰如实回禀道。 君颜峰,君颜将军的小儿子,二十五岁,是这一次十万将士的一员,手下带有八千士兵。 “城主?带我前去瞧瞧。”闻言,花辞起身有些感兴趣道。 这洛城以三千将士抵挡西梁一万将士,却能守住三天,还懂得及时将民众疏散至安全的密室,看来是一位难得的人才。 另一个营帐中 毕申武的眉头紧蹙,似是入了梦魇之中。 “你不是说你有办法的么,老姜。” 他刚刚醒来,便见到他多年的挚友浑身是血的站在他的面前,这一刻他仿佛明白了什么,但又很是无奈。 “毕申武,这么多年了,我都没骗过你一次不是么。”胡萧衣扯了扯嘴角,勉强的朝他笑道。 “相信我。”胡萧衣眼睛里透着认真。 这种熟悉的眼神让他差点就信了 可惜,老姜 这种事情该是我做才对啊 “老姜,我们只有三千人,根本就抵挡不住一万的,你不用骗我了。” “将解药给我,老子杀一个算一个,这样死了也不亏。”他不由激动道。 之后他就只见到了老姜的笑容 那种誓死的绝烈笑容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又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他听到了一句低喃,那声音小得仿佛蚊子哼般,却让他听了个仔仔细细。 他说:“总该有个人活着的。” 于是,他毕申武第一次落下了一滴浊泪,伴随着云雾般的迷药昏了过去。 “老姜!” 只见那毕申武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嘴里大声喊着。 于是,当他缓过神来时,没有见到那位胡军师,反而见到的是花辞和君颜峰。 “你们是谁?”毕申武警惕的眼神扫向二人。 “朝廷来的人。”就当花辞准备说出身份时,毕申武又仿佛自问自答道。 “刚刚是毕某莽撞了,希望花将军不要放在心上。”毕申武拱手道。 “嗯,这倒是不要紧。” “不过,毕城主刚刚嘴里念的老姜是?”花辞转而问道。 “老姜是我的军师,你所看到的一切大部分都是靠他的主意所安排的。”毕申武答道。 “他,如何了?”似是想到什么,毕申武忽然问道。 “整个洛城的将士,加上你总共有十九人还活着。” “若是城主的身子恢复好了,也可以自己亲自去确认看看。” “十九人?”毕申武的眼眸中顿时现出一丝悲意。 三千,只剩十九 他到底该说是幸运还是悲哀 “嗯,还请城主节哀。”花辞的眼里带着一丝愧意。 她若是来得再快些,是否就不会只剩十九人了,哪怕多一个两个,都是人命。 “你们以三千兵力阻挡西梁一万兵力,本就不易,还生生挡了三日。” “这种情况下,你们做的已经非常不错了。”花辞安慰道。 作者有话说: 是这样,这些回忆故事将会重新在后期完整开启,现在的故事只会稍稍介绍一下,未免和后期真正开始讲述花辞的故事重合。 第八十一章 回朝受封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现实 花暮将小花从密室里抱起,朝房间走去。 而那正安然躺在花暮怀里的小花,脸色苍白,嘴角的血渍早已干涸成了黑色的痕迹。 “她如何了?”花暮的眼睛里带着滔天的怒意,但面上却未表露丝毫。 他很恼火,但又不知道为什么恼火 好像看到她如此的模样 他就很生气 “城主大人,这位姑娘的气血不足,只要喝些微补的补药调养几日便可以恢复。” 那位被急匆匆喊来的医者不由擦了擦额间的虚汗,对着花暮恭敬道。 他原本还以为是什么人有性命之忧,被急匆匆喊来,没想到就是个气血不足,还是轻微的。 “那她什么时候会醒?”花暮似是了然,又接着问道。 “大概半日左右,这位姑娘便能醒来,她现在的昏迷,只是身体的下意识自我保护。” “最近多休息调养便可以痊愈。”那医者不由又道。 之后他便收拾起自己的行医箱,准备回自己的医馆了。 毕竟这里也用不着他了 回忆·梦境 整整半年 花辞与这些将士最终胜利,这一日正是他们班师回朝的时候。 满街的人,围在街道的两边,有的正提着新鲜的菜篮,有的凑着脑袋踮起脚也要看一眼,整个场景热闹非凡。 他们与西梁一共打了七次,三败五胜 最后一战打得西梁人最终主和 那花辞一袭战袍骑着黑马在前方,后面跟着两位副将,还有准备入朝受封的胡萧衣和毕申武。 只听着那毕申武脸上虽有疲色,但那双眼睛却放着异彩,对着一旁同骑着马的胡萧衣开怀道:“老姜,这下我们有清福享了。” 不过让他可惜的就是白公子,他没能一起来王朝受封实在太可惜了。 毕竟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见过有人比老姜还要聪明,想出的计谋简直天衣无缝。 “看好路,小心摔下马去,到时候还给将军丢人。”胡萧衣的脸上也带着笑,但对着毕申武还是照样的不客气。 “我毕申武骑马多年,不似老姜你才刚刚学会骑马。” “还是好生看紧你自己的缰绳吧,免得出糗。”毕申武嘲笑道。 “用不着您城主大人操心。”胡萧衣出声反驳道。 “瞧瞧老姜你说话的语气,我不知这东离竟有女子能瞧得上你。”毕申武翻了个白眼不由道。 “毕申武,注意你说话的度,我是有妻室的人。” “莫不是城主大人,二十多岁还没个妻室,对我胡某酸了?”胡萧衣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嘲笑道。 “胡萧衣!你不就是这张脸长得白嫩书生气了些么,是个男人就该长成我这样才对。” “像你那样,完全没有一丝男子气概。”毕申武傲然道,但那眼里还是透着一丝艳羡。 毕竟这个胡萧衣还是有一副好皮囊的,所以早些年就娶了妻子。 而他至今还没有 “行了,你们别吵了,现在正回朝受封的时候,你们可别闹出什么幺蛾子。” “到时候,我定让花将军治你们个罪。”走在前面的副将似是看不过去,对着二人教训道。 闻言,二人顿时不再争吵 毕竟这今日可是大日子 王朝奏事殿 苏迟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坐在主位上心情也格外好了些。 “花将军此番大胜而归,带着东离的荣耀,朕心甚慰。” “封花辞为大将军,赐黄金万两,银丝锦帛五匹,将军府邸一座......”一旁的太监缓缓念道。 而花辞与刚刚归来的将臣同时跪在朝堂上,受着封赏。 “不知花将军还有何想要的,今日说给朕听,只要是这天下有的,朕必定赏赐与你。”苏迟含笑望着花辞道。 “不怕陛下笑话,其实我的满身荣耀”花辞听此,脸上带着淡淡笑意。 “仅仅是为了得到陛下的一个赏赐” “赏赐?”苏迟顿了顿道。 “什么赏赐让我们的大将军如此魂牵梦萦。”苏迟的脸上带着一丝探究和好奇。 “我要以我花家满族荣耀为聘,邀天下人为证” “我花辞要嫁与花暮,一生不悔不弃” “望陛下赐婚给我二人” 花辞又顿了顿,道:“还请陛下放了花暮,让他从天牢出来。” ...... 第八十二章 梦醒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当小花再次睁开眼睛时,脑海里那些回忆还在她的脑袋里盘旋,那种感觉十分真切。 “醒了?”花暮放下手中的卷帛,从案台前出来,走向小花那边。 小花睁眼望着这熟悉的身影,脑子里一下闪现了出一些莫名的影象,但大多模糊不清。 那是......暮哥哥 于是小花却先一步,连鞋都没穿就跑向花暮,两手环住他的腰。 只见她抬头望着花暮甜甜一笑,娇俏道:“哥,你来了。” 哥? 花暮的脸上原本因为小花的“投怀送抱”勾起的嘴角,顿时凝固了起来。 而小花看见他奇怪的反应,仔细回想了方才在梦境里看见的一切。 她没说错,她在梦境看到自己为了救她的哥哥——花暮出狱,还带兵前往战场,最后获胜归来。 她提出要与花暮成婚,以此不仅让花暮名正言顺出牢狱,并且还会让花家的人不敢对他做什么。 虽然她的记忆在回朝受封后就没了,但让她确认的是,这位现在的花家族长花暮,是她心里认为的哥哥。 “怎么哥,你的脸色不太好。” 于是小花松开环住花暮的手,上下打量着这位刚刚认亲的哥哥。 而至今没再说一句话的花暮,眼里带着一丝无奈,将原本已经放开他的小花又反手一带,重新搂回他的身边。 只见他微微俯身,对着小花耳边低喃道:“我可从未说过,当你作妹妹。” 而此时被搂住的小花,脸上带着一丝崩溃,和一阵迷茫。 对了,她忘了 她原先还请旨赐婚来着,说明......面前这个家伙明显不是她的亲哥哥。 于是,她一下推开花暮 “我刚刚做梦,有一些记忆在我脑海里重现,在记忆里面我本来就只是当你作哥哥。” “无论是否有亲缘关系,你花暮在我眼里,都是哥哥。”小花正经道。 “还有,我大抵是失忆了。”小花破罐破摔。 “我不记得你跟我的一切,现在在我仅有的记忆中,你都是我的哥哥。” “所以,你再对我有什么超出哥哥妹妹的行为,我可不知道我会做些什么。”小花一步一步往后走,眼里带着浓浓的警惕。 只见那花暮闻言,眼中带着笑意 看着面前谨小慎微,深怕自己会怎么样的花辞,这种样子让他不由想起小时候的他们。 于是他忍不住一步一步向前,朝小花的位置走去。 “你没记忆,可我有。” “那你要我怎么办呢?”花暮眉心微动,很快抿嘴一笑。 小花顿时慌了,又朝身后走去,直至最后无路可退,就当要撞上墙壁时。 花暮伸手挡在了她与墙壁之间,又将她向自己这边一拉,二人靠得更近了。 “我是有喜欢的人的,你不要太过分!”小花害怕得闭着眼,硬着头皮对着花暮大喊道。 闻言,花暮的眼睛一眯,危险的气息刹那间将整个房间曼延,而正处中心的小花此时真切的感受到一丝窒息感。 “竹染?”仿佛感受到小花的皱眉,花暮收了气息,冷下声来问道。 小花窒息感一松,脸上一股劫后余生的表情,乍一听花暮的话忽的笑了笑道:“谁?竹染。” “你想多了,那老头除了脸长得好看了些,其他的我是根本不能苟同。”小花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浓浓的不认同。 而在小花没注意的一瞬间,花暮松了口气,脸上重新恢复正常。 既然不是竹染 那人又会是谁? “对了哥,我这一次是为了竹染而来的,他对我而言是一位重要的人。”小花似是想起什么,对着花暮又道。 “你如果将他抓了,能否放了?”小花讨好般的对着花暮道。 第八十三章 请你将他放了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他是我从有记忆以来,一直照顾我的人,对我而言”小花顿了顿,似是在想该怎么说。 “他虽不是我的亲人,但也是我如今心里重要的人。” “所以哥,我还请你将他放了。”小花的眼里带着真诚不似作假。 只见花暮悄然回到案台,悠然坐下身去,将案台上的茶壶拿起,为自己倒上一杯茶,一边喝一边脸上带着莫名道:“我可从未说过,竹染被我抓走了。 啊嘞 “那你在我刚入洛城的时候,就派人抓我?”小花明显不相信。 在她看来,这家伙在她刚入城就抓她,根本就是心虚。 而且,到底为什么要抓她,她一直都有所疑问,如果花暮真的是那个记忆中的花暮,那么就绝不会伤害她。 这倒不是她自信,而是一种刻在灵魂的直觉与信任。 她虽在记忆里没有见过花暮的模样,但那种对他的感觉却在记忆里深深的让她感受到了。 对他们彼此而言,都是各自心中非常重要的人 “不管你信不信,我抓你,只是为了护着你不被伤害。”花暮又道。 “只有你待在这洛城城主府,待在我身边,才能算安全。” “至于那个竹染,我猜大概是被神域谷的人抓去了。” 闻言,小花皱了皱眉 神域谷?她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这名字太熟悉了。 “但你大可放心,他绝对不会死,因为” “他们真正的目的可不是他。”此时花暮的眼里带着冷意,小花再一次的感受道一股寒意自花暮身边扩散。 忽然,小花似是想起了什么,对着花暮急声问道:“你是在柳树下的密室找到我的吧?” “嗯,你问这做什么。”花暮点了点头道。 “当时我身边是不是有个浅青木盒?”小花走向花暮身边,脸上带着一丝焦急。 “嗯,那盒子是开着的,我让银月收着了。” “那哥,你能否将那盒子给我,里面有我的东西。”小花听此顿时两眼放光。 她可是清楚的记得,那盒子里的卷帛让她恢复了一些记忆,如果她能再研究研究,说不定还能恢复更多的记忆。 “想要?”花暮双眸微抬,望着小花嘴角含了抹若有似无的笑。 “嗯。”小花如实道。 “那就跟我回王朝,作我的国师夫人。”花暮仿佛无意般,神色间却是深以为然,缓缓道。 “不可能!”小花下意识斩荆截铁道。 “夫人,你要记住”花暮挑了挑眉 “我们可是陛下亲自赐的婚,无论你是否愿意,我都有权带你回去。” “而且夫人,你在外面玩的时间够久了,也是时候该跟我回家了。” ??? 小花闻言差点就一口气闷过去,照她的记忆来看,这花暮的每一句话都没说错。 她好像大概真的成婚了 而且看样子已经有些年头了 难道,她真的要同这位忽然冒出来的“夫君”回家? 不,这简直就是灾难现场 于是她岔开话题问道:“你方才说的神域谷是什么意思。” “他们为什么要抓竹染?” 仿佛已经知晓小花意图的花暮,也没有急着揭穿什么,反而眼神示意小花坐下,然后缓缓道出了他坐上洛城城主背后的原因。 “有件事你大概不知晓。” “洛城的城主花倾是我花家旁系,如果我愿意,是可以名正言顺的代替她的任何职位,包括城主。” “这是花家族规,我如今既是花家族长,自然可以行驶我的权利。” “要说我真的关了人,也仅仅只有花倾和她的一些死忠属下。” 第八十四章 真正的危机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神域谷是一方神秘势力,在四国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但没人知晓他们是做什么的。 但前些年,他们却找上花家,目的是那双能致人入幻的银眸。 银瞳的主人就是花辞,在一年前消失了,但最近又在洛城外的小镇出现,神域谷的人听闻便绑了竹染,为的是引她出现,然后抓回神域谷。 所以,按照花暮所言 如果要找到竹染,就必须找到神域谷在洛城的藏身之地。 “那,我难道就要一直待在这里,坐以待毙么。”小花的脸上带着不认同。 “我之后会重启幽怜会,那时候神域谷的人必然会潜伏其中。” “所以,在哪之前你必须好好在这里好好待着。” 小花见这花暮的样子不似做假,若是能将那些人一网打尽,对她而言倒是可以省事许多。 “那,你不抓落无伤了?” 小花还是有些疑问,毕竟在她看来这花暮虽是为了她坐上了城主之位,但依旧对花倾和落无伤有些敌意,毕竟这落无伤原先是洛城少城主。 对他如今的城主之位来说,落无伤还是有一点危险性的 。 “他,只要不来招惹我,我便不会派人抓他。” 洛城某处暗牢 一滴水滴落在竹染的脸上,他睫毛微颤,白皙的手指蜷曲,一副即将醒来之像。 脚步声缓缓传来,一步一步极为从容,不过片刻,一道身着红衣的男子便出现在这暗牢外。 那男子的脸上带着一副面具,只露出一双带着戏谑的眼睛,手上还戴着一块形制华贵的金手镯,镯子上刻着三片花瓣。 竹染仿佛有所查般,缓缓坐起身子,望着这位近来的常客没有说话,但那眼神带着一丝警惕。 “苍梧国十皇子苍染”红衣男子缓缓念出。 他的声音没含一点感情,仿佛嘴里念出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株草。 “你觉得一直当个哑巴,会阻止我接下来计划么。”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就是不知,如果花辞见到你如今的模样,会不会独自前来营救你呢。” 话落,红衣男子从腰际取出钥匙,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里落着一把钥匙,只见他熟稔的将钥匙对准铁牢的锁上。 这动作牵动了红衣男子的衣袖,露出一小截手腕,那手腕处有一赤红印记,样式同手腕上的金镯一般,印有三瓣花。 竹染在红衣男子说到花辞时,便变了脸色,现在对这近来频频出现的红衣男子更显警惕和狐疑。 他以为抓他的是那些人,可如今看起来这一次似乎跟花辞有关。 他从很早以前就知道花辞身份不简单了,但也只是心中有数罢了,毕竟对于她闭口不谈的事情,他也不会强求。 还有这红衣男子手上的三瓣花印记代表着什么?为什么他总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相同样式的印记。 他可不觉得这是一件巧合,花辞背后牵扯的势力又是什么? 就在竹染愣神的片刻,红衣男子便打开了牢门,钥匙随意的放在他的手上,也没有反手将门带上。 毕竟眼前这个家伙,这一段时间是绝对跑不出的,在这一点上红衣男子十分确信,毕竟是没有人能在他特制的药下还能有所动作的。 红衣男子将提着的饭盒打开,没有香气四溢,反而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第八十五章 太丑了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各种动物内脏和一些眼球暴露在空气中,顿时满暗牢中都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让人闻着有些作呕。 竹染的脸上却没有惊诧的神情,毕竟在这几天里,他已经见腻了。 那红衣男子,伸手拿起一颗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眼球,顿时一些血液便沾染了他的手。 他将这放在竹染的面前,转了几圈,最后停在竹染的眼角,然后又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眼睛,后又望了望手中的眼球,似是在作比较。 “你说,我要不要将你的眼睛挖了。”他的语气带着商量,但眼神中却带着兴奋。 “你的眼睛好像比这颗......要美。”红衣男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赞赏。 竹染虽不能看清红衣男子的神情,但也在他那这面具外的那双眼睛看出些什么。 为什么,他竟觉得那双眼睛 有些可怕,却异常清澈 ...... 洛城·幽怜会 满街的人摩肩接踵,在这洛城齐聚,其中甚至还有不少些慕名而来的外来人,整个洛城主街热闹至极。 “果然传闻说的没错,城主大人还是因为他那传说中的夫人重启了幽怜会。”一位小厮打扮的人八卦道。 “夫人?你哪里听来的,我记得城主大人明明没有夫人啊。”一位芳华正茂的女子揪着帕子,似是有些不相信道。 原本这洛城的城主是一位女子,在前些时候她的哥哥来了洛城,不久后前城主便下了让位的布告。 距传闻而言,那位前城主的哥哥,长得可是惊为天人,才气与容貌都属上佳。 然后这位新上任的城主大人,便成为了整个洛城女子的香饽饽,毕竟如此这般既拥有惊人的才貌也拥有洛城最大的权利的男子,是这世间所有女子心中的佳人所愿。 而那芳华女子便有幸见过那传闻中的城主大人,就那一眼,便将一颗心系在了他的身上。 “哎呦,这你都不晓得撒。” 在那姑娘旁一位妇人闻言神情有些八卦,又有些小骄傲,眉飞色舞道: “我的一位侄子在那洛城城主府做小厮,亲眼见到大人与一位女子举止亲密。” “恍恍惚惚中听到城主喊那女子换作夫人,这事是可做不得假。”那妇人怕别人不信,还信誓旦旦担保道。 “唉~可惜这洛城还正值芳华的女子喽。”那妇人话毕还有些感叹道。 顿时周遭的一些女子眼里暗淡了几分。 如此才华横溢的男子,倒也是可惜。 但也有眼神里带着不死心的,毕竟这也只是传闻而已,而且就算事实如此,委身作二房也不是不可。 此次幽怜会安排在花月楼,一共安置有四楼,一楼大堂作为主场,二楼作为各大贵族观赏台,拥有最好的观赏视野也不显拥挤,三楼作为客栈供客人休息,四楼依旧不对外人开放。 花月楼·四楼 “哥,你确定要我穿成......这样?”小花此时的嘴角明显抽搐了。 只见,小花一身旧布衫,披头散发,脸上也被刻意点上满脸的雀斑,最让她不可置信的是,就这样了,她那哥哥还不满意的在她脸上花了一道横跨整张脸的恐怖伤疤。 好撒 本来她只是一个乞讨者模样,现在硬生生便成了一个绝世丑女。 结果呢,当她“可怜兮兮”的准备劝她那哥哥能不能换个模样,不要这么夸张时。 花暮却默默转过了头,良久 他淡淡的说了一句话:“别看我,太丑了。” 什么? 小花乍一听,还没有明白这家伙说的什么,但当她细细品的时候猛然明白了什么。 他嫌她丑——? 第八十六章 幽怜会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啊哈 请你扪心自问 弄成这个模样是她愿意的么,还嫌她丑,不记得她原本的绝色容颜吗? 小花当场翻了个白眼,虽然她很不认同,但她也不敢真的对花暮怎么着,毕竟人家现在可是花家正宗族长大人,而她往大了说也不过就是个前族长而已。 “我说,你真的非要我穿成这样?”小花不死心的对着花暮的背影道。 “嗯。” 花暮这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回答,让小花的嘴角不由再次抽搐了一番。 “你让我穿成这个样子去参加幽怜会,到时候这花月楼都不会让我进。”小花说得信誓旦旦。 毕竟谁会让这样一个乞丐模样的人参加如此盛大的幽怜会,让人看笑话呢? 听到此处,花暮缓缓转回身,眉眼之中带着一丝认真:“我带的人,他们没有说不的资格。” “而且”花暮顿了顿 “这整个花月楼都在我名下,以后所有花月楼的顶层,你都可以随意进出。” “听明白了么。” 嗯...... 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到这话后,总觉得有些危险,听着毛骨悚然的。 “走吧。”花暮自然的牵起小花的手,朝外面走去。 等等,她猛然想起一个事 于是,小花停了下来,连带着花暮也被拉着停住了脚步。 “我记得那花月楼的楼主,不是叫什么玉娘吗?” “难道,你.......”小花上下打量花暮,眼里带着浓浓的八卦。 “我有嫂子了!”小花仿佛意识到什么,脸上带着兴奋。 而那花暮闻言,脸色黑了黑。 这个辞儿,失忆一次将他忘了就算了,这脑子怕也同记忆一起被泥糊了。 “虽说你的记忆没了。” “但我的记忆还在,有些事情是如何都不会烟消云散的,你也不用刻意回避。” “我欠你的,还有你欠我的。” “都真真切切的存在。” 这是小花第一次真正的看清花暮脸上的神情,认真,无奈,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 这种神情,她再熟悉不过 在她的记忆中,自己大多时候便是这样的神情。 她没有骗花暮,她是真的,有一个喜欢到骨子里的人,她不喜欢那种情绪,却又克制不住。 可惜,他从未与她说过名字 对他而言,自己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之人罢了。 她这段时间其实很难过,她总是时不时想起那个人,从清晨到夜里,无时无刻,每时每刻都能看见他。 她又该如何,又能如何 花月楼一楼 所有梁柱上都被挂着彩色的丝绸,所有花月楼的姑娘都化为上茶点的侍女,穿着蓝色的长裙。 一些有幸订到位置的客人,能在晚间入这席间,观赏最后的决赛,并拥有投票的权利。 而前三场都在户外举行,到时候全城的人都能一赏幽怜会各个佳人才子。 报名处自三天前便爆满,许多才子携带着佳人一同报名,当然也有一些老人家前来参加。 幽怜会有一个特别的规定,参赛人必须满足伴侣关系,不限年龄。 初赛开始 华丽而又精致的台上,一位身着紫衣的女子步态从容的朝中心走去,脸上带着精致的妆容,额见描着红色花钿。 “各位,四年一度的幽怜会即将开始。” “让我们先欣赏一场由我们花月楼组织的一场开场舞曲。” 众人闻言,顿时全场雷鸣般的掌声,所有人都目带期待的望着台上。 一时间,一些拿着乐器的女子缓缓上场,个个容颜都属上佳,一举一动之间都尽显风华。 第八十七章 初赛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一位拿着琵琶的女子素手微拨琴弦,琴声如同微波流水般,弦音到了初期,然后一转,所有背着古筝的女子席地而坐,筝音同琵琶声同时响起,琴音相互融合,又各有韵味。 这时,台上缓缓上场一些身着红色舞衣的女子,她们个个舞姿曼妙,额间都描有梅花钿。 待琴声落毕,众人还沉浸其中,仿佛那些绝色舞姬还依旧挥动衣袖,纤细的腰肢如同春水般恍若无骨。 不知是谁先行鼓了掌,然后众人如梦初醒,都纷纷鼓起掌,顿时场面一度十分热闹而又有序。 “好了,幽怜会初赛正式开始。” 紫衣女子重新上来,望着台下的众人微微一笑,顿时不知又有多少才子沦陷。 就算那些舞姬的容貌都属绝美,但面前的女子身上却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不由自主都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请第一组上台。” “他们是初雪姑娘和宣梁公子。” 这第组来头可谓不小,一个是洛城富商独女,另一个是洛城四大才子之一。 洛城四大才子分别是:曹飞,宣梁,仲兮,陶元。 全场顿时掌声雷动,所有人都目带期待着这幽怜会的第一组,毕竟这二位可是人人称赞艳羡的一对璧人。 郎才女貌,让人不由心生羡慕 二人携手共同上了台,脸上都带恰到好处的微笑,让底下的众人心道:如此才子佳人,哪不让心生羡慕。 二人分别被带到台上的两边,各自落坐,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 “二位,请在一盏茶之内,答完你们面前所摆放的试题。” 约摸半盏茶功夫过后,二人同时答完,交递给一旁等候的侍女。 当纸最后交递给紫衣女子手上时,紫衣女子扫视几眼纸张,便开始对二人道: “好了,东西二位既然已经写完了。” “那么,西柚便与大家说一下规则,每年幽怜会的初试都不相同。” “这一次初试,考的便是默契。” “我将问你们二人各十个问题,答对一题得一分,最终二位的分数相加少于十分,将视为初赛淘汰。” “而且,这些问题的答案就在你们刚刚写的纸上。”西柚又神秘道。 顿时底下的人议论纷纷,似是 话毕,西柚便转身走到宣梁对面,道:“公子准者好了么。” 宣梁点了点头,道:“嗯,请姑娘出题吧。” 听此,西柚将手上收集的纸张拿起,微微瞟了一眼,便道: “那好,公子请听第一题。” “初雪姑娘最喜欢的水果是什么?” “青梅。”宣梁毫不犹豫道,整个人泰然自若。 “回答正确,第一组记一分。” 而在底下记分数的小厮闻言,在第一组下画了一笔。 西柚之后便朝初雪那边转去 “初雪姑娘,请听题。” “宣梁公子平时最喜什么颜色?” 初雪似是思考了一会,不过片刻也缓缓道:“素白。” 众人好奇的望着西柚,不知答案是否正确,毕竟他们瞧着这宣梁今日穿着的可不是素白衣裳,而是青衣。 “初雪姑娘的答案是否正确呢?”西柚神秘的顿了顿。 众人也不由屏住呼吸,好奇的望着西柚。 “姑娘,不好意思,你的答案回答错误。”西柚面带可惜缓缓道。 于是众人的眼睛里带着迷惑,似是有些不解,毕竟在他们看来这种问题对着他们这种堪称完美的伴侣面前,简直是不值一提。 难道传言都是假的? 就在这时,宣梁忽的说了一句话。 第八十八章 令人吃惊的一组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雪儿,我心悦你,所以你的一切我都喜欢。”宣梁直直望着初雪深情道。 “现在,雪儿你明白我的喜好了么。” 顿时底下的人群顿时沸腾起来。 这是什么神仙眷侣? 这时,初雪回了一句:“梁君,你填的是青色么。” “嗯。”宣梁点了点头,他的目光一直在初雪身上,脸上还带着暖暖的笑容。 之后,两人的问题顺序虽然不同,但答案却惊人的一样,一切都如同宣梁说的一样。 顿时,二人在众人的心中又多了几分羡慕。 最终,第一组得分十九。 时间匆匆过去,初赛已经上了五组,这五组中第一名依旧是第一组,而且比第二名多了五分。 “请第六组上台。” “他们是城主大人和花朝姑娘。” 西柚话落,顿时底下一片沸腾,毕竟有最近茶余饭后的谈资便是这二位,而且据说这一次的幽怜会就是城主大人为了这位姑娘才重开的。 “完了完了,我要见到城主大人本人了,好激动。”底下一些女子不由兴奋道。 “谁说不是呢,据说凡是见过城主大人的容貌的都说是绝色呢。”一些女子也回道。 可在众人瞩目下,还是没见到二人的一丝人影,于是台下的人纷纷窃窃私语,似是都在讨论这强大的一组不来的原因。 而躲在台后的二人,正处于僵持不下的局面,小花紧紧攥着花暮的手,硬是不肯让花暮上台。 “哥,我们别去了吧。” “为什么不去?” “丢人现眼啊。”小花低头看着自己的服饰有些气恼道。 “不行。”花暮拒绝道。 但也没有放开小花的手,任由她紧握。 这时,西柚似是感受到台下人的吵闹,于是又重新唤了一遍。 “请第六组上台。” 那小花听完也依旧没有上台的趋势,反而一脸:我就是不去,你拿我怎么办。 于是,花暮悄然笑了笑。 “夫人,你确定不去。”花暮凑向小花的耳边低声道。 “没错。”小花坚定的点了点头。 在小花说完后,花暮便将她横打抱起,朝台上走去。 小花呆了 她从未想过,这家伙会来这一招 于是当她想挣扎着下去时,她们已经到了台上,在众人瞩目下,她依旧被花暮抱着。 她就稍稍瞟了一眼,然后就将眼睛紧紧闭上,下意识将头埋在花暮的怀里。 太......太丢人了 而这一幕在台下人看来,便是一个长相极丑的女子不要脸的凑在他们伟大的城主大人身上。 “城主大人还是依旧那么英俊啊。”一些女子感叹道。 但更多的人脸上都带着义愤填膺和不可置信,毕竟如此美好的城主大人竟然跟这样一个女子一起,这让他们有些接受不了。 本以为这城主大人怎么着看上的女子,定然是惊才绝艳,看来这传言必定有假,也不知这流言是从何人传的。 “怎么,夫人是不舍得为夫的怀抱。” 听到此话,小花下意识松开花暮的脖子,凑到他的耳边道:“快放我下来。” 看到二人如此亲密的行为,众人都面露不可置信。 难道,这城主大人真的喜欢这位长得......如此的女子么? “请城主大人上座,也请这位花朝姑娘上座。”西柚客气道。 于是小花便被花暮放了下来,然后二人走向了自己的位置开始答题。 约摸一盏茶后,二人依次缓缓落笔,答完的纸都被一旁的侍女收走。 西柚将侍女的手中递来的纸拿着,便朝花暮恭敬道:“城主大人,请听题。” 第八十九章 是或否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而不待西柚说出题目,花暮便先行道::“西柚姑娘,你将问我的十个问题先一起问我可以么。” 西柚闻言点了点头,似是同意了这个做法。 “那么请问城主大人,花朝姑娘最喜欢的水果是什么?” “葡萄。”花暮想都没想便道。 “正确。”西柚望着手中收集的答纸,点了点头。 “花朝姑娘最喜欢的花是什么?”西柚再问道。 “没有。” 听到此话,小花顿时有些惊讶的望着花暮,她这题的答案确实写的是没有,因为她不能碰这些美丽的花朵。 早先的时候她有幸碰过一枝花,当时她便当场浑身起了红点点,然后晕厥过去,自那时起,她便再没有碰过那些花了,更不谈喜欢。 “正确。”西柚的眼里也带着一丝惊讶。 “花朝姑娘最喜欢的颜色是......” 西柚话还没说完,花暮便直接道:“青色。” “正确。” “花朝姑娘最喜欢的香是?” “薄荷香。” “花朝姑娘喜欢的睡觉姿势是?” 众人听到这问题,不由心道:这样的问题谁又能回答得上来呢。 “抱着枕头侧着身睡。”花暮这次的回答依旧快速。 而那小花的脸上已经开始变了,难道这家伙是天天派人监视她了么,不然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 “正确。” “花朝姑娘最喜欢的什么样的天气?” 这个问题,花暮明显顿了顿,然后朝小花那望了过去,而这时的小花见花暮望着她,她立刻就回了恶狠狠的白眼。 呵,答不出来了吧。 “雨天。” 小花听闻有些懵了,这花暮竟然也知晓。 她虽然每到下雨天会晕过去,有时她甚至会严重到吐血,然后做一场很长很长梦,但到现在她也从来没记起过那些梦境。 可,她一直向往雨天,她真的很想要真正的观雨,而不是永无止境的晕厥。 “正确” “花朝姑娘最喜欢哪一家的胭脂?”西柚继续问道。 “洛云轩的桃红胭脂。” 台下的众人从开始的目瞪口呆已经变得麻木起来,从这些细节可以看出,这位他们面前的城主大人,是真的喜欢那位咳......其貌不扬的女子。 “正确。” “花朝姑娘最喜欢的小吃是?” “糕点是芙蓉糕,点心是油酥和蝴蝶酥,小吃是馄饨和米粉。” 当花暮念完一串名字后,西柚的眼睛也抽搐了,因为花暮没说错,这位花朝姑娘并不是只写了一种,而是写了一大串。 “正确。” “最后两个问题将会有两个选项,你们选出其中一项正确的答案。” “城主大人,请听题。” “第一个问题是:若花朝姑娘被人追杀,她将会选择在以下哪个地方躲着。” “草垛或山洞。” 花暮思索一番,然后缓缓道:“山洞。” “回答......正确。”西柚如今都有些配服这位城主大人了。 “最后一个问题是:你觉得花朝姑娘是否心悦你。” “是或否。” 这最后一个问题都是用来送分的,是为了防止有些伴侣初赛最后一分为得而有失自己的和气。 花暮听到这问题,顿时楞了楞。 他再次望向小花,第一次思考了很长的时间。 而那被望着的小花却有些心虚,毕竟她是真的按照自己的心填的所有答案,如果这样不小心会让花暮难堪怎么办? 她现在才发现,这最后一个问题对他来说,是否会伤了他的面子,毕竟这都是当着大庭广众的。 她有些后悔了。 就在她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花暮缓缓说出了答案:“否。” 顿时,全场鸦雀无声,每个人都不可置信的望着台上的花暮和小花。 “回答正确。”西柚的声音传到全场,让所有人的心一颤,包括小花本人。 第九十章 凄凄惨惨戚戚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没有人能想到,这位城主大人能十题全对,在他们看来这简直是难以置信,虽然第一组的宣梁也得了十分,但他们那一对是真正多年的陪伴和默契,都答对他们虽然惊讶但不得不说也是意料之中。 于是,他们用期待的眼神望向小花,毕竟举办了多年的幽怜会还没有一对能成功将二十题全部答对。 而台上的小花,见着这些一瞬间对她从厌恶眼神到期待眼神的转变,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番。 好的 现在有花暮的满分作对比,她要是得个一两分,那岂不是丢人丢到家了。 可讲真的,她又着实啥都不知道 要不跑路算了? 就在小花准备怎么逃跑能最低调的时候,西柚缓缓问出了第一道题。 “请问花朝姑娘,城主大人最喜欢的颜色是?” 猛的被喊到名字的小花下意识浑身一抖,然后缓和了一下表情,用了个她认为最善良的笑容对着西柚说道:“那个,西柚姑娘,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我,没听清......” 小花说完再次扯了扯嘴角对着西柚笑了笑,顿时那道横跨整张脸的伤疤变得狰狞起来。 可仿佛......那本人似乎并没有发觉什么,反而笑得更“灿烂”了。 西柚的眉头忍不住一跳,但随后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再次柔声道:“请问花朝姑娘,城主大人最喜欢的颜色是?” 这一次小花思虑了许久,但可惜的是她现在的满脑子里只有赶紧逃跑,她不想待在这。 于是,小花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偷偷瞄向花暮,微微扫了一眼他的穿着。 啊咧 小花不由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这家伙一身上下总共加起来有四五个颜色,这让她怎么猜。 “白色。”小花最终回道。 她期待的望着西柚,希望自己能蒙对。 “回答错误。” 顿时台下一片唏嘘,一些女子脸上不由带着蔑视,窃窃私语道:“这都能答错,我都知道城主大人最喜墨青色。” “是啊是啊,这女子简直配不上我们的城主大人。” 这姑娘话语顿时获得了一片赞同之声,都觉得说得不错。 “城主大人最喜欢的吃食是?”西柚继续问道。 小花这次丝毫都没考虑,不过一瞬间她便答道:“蝴蝶酥。” 而众人见着小花如此快速就回答出来,脸上都带着一丝疑惑,难道她真的知道? 就在这时西柚也缓缓说出结果:“回答错误。” 众人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城主大人最喜欢的水果是?” “苹果。” “回答错误。” “城主大人最喜欢哪一家的砚台?” 这一题,小花直接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城主大人最喜欢的季节是?” “冬日。” “回答正确。”西柚脸上带着一丝惊讶,但又将脑子里的想法排除,她差点以为这位姑娘是真的知道,不过如今看来应该是蒙的。 台下人的表情各异,毕竟这位姑娘刚刚可是已经答对一题,但是所有人都认为是运气所然。 可其实这还真是冤枉她了,在她屈指可数刚刚恢复的一段记忆中,她就能感受到她的这位哥哥。 是真的,很喜欢冬日,特别是冬日里的初雪。 最后她一口气答了九题,结果是一共得了一分。 最后一题 西柚的脸色依旧,台下的人经过前几题的气氛,脸色都有些麻木,毕竟都能猜到结果。 “你觉得城主大人是否心悦你?” “是还是否。” 小花缓缓吐出一口气,她这一次没有看花暮,缓缓道:“是” 而坐在对面的花暮的手微握,虽然他明知道如今他面前的花辞已经没了记忆,但他依旧心存着一丝侥幸。 可现在的她确实是不了解他。 一丝一毫都没有 第九十一章 魅和魂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最终这对令人瞩目的一组以十二分的得分结尾,勉勉强强成功晋入下一环节。 台上依旧热闹,而小花和花暮此时已经上了花月楼四楼。 只见小花似是累坏了,一下子倒头就往床榻躺上,脏兮兮的衣裳也没换就那样随意的躺着,两条腿还在半空中踢蹬。 “哥,我能不能不参加接下来的幽怜会?”小花用手撑着头,望着花暮可怜巴巴道。 “夫人,你不去倒也可以。”花暮见状点了点头。 小花顿时嘴角上扬,可还没等小花高兴一会儿,花暮便又接着淡淡道:“反正夫人可以一直待在我的身边,这样有我护着你,倒也不惧他们。” “只不过......”花暮顿了顿。 “恐怕你要救的竹染,到时候可谓是生死不明,死在哪里你都不知晓埋的地方。” 顿时小花猛的坐起身来,脸上的笑容僵在原地,后似想到什么,对着花暮道:“我被你化成这个样子,怎么吸引他们的注意,你又怎么那么确定他们会来?” “如果你以正常的面貌上场,太过打草惊蛇,到时候他们必然有所防范。” “但现在如此装扮的你,反而会混淆他们的试听,这样对我们是有利的。” 虽说他这做的这些有一部分的原因确实如他所说那般,但大部分原因还是:他不愿让那么多人带着各种心思的去看她。 洛城某处暗室 红衣男子从腰间取下一把匕首,朝竹染的眼角处对比了一下,似是在找适合的角度。 “取下一颗留着珍藏,另一颗......”红衣男子顿了顿,头朝竹染的耳朵缓缓吐气道:“就送给花辞。” “你说如何?” 匕首顿时划破竹染的眼角,一道血痕缓缓出现,鲜血慢慢从皮肤处渗透出来。 就在红衣男子即将再往里划时,一道略显清冷的声音笃的出现,紧接着听着铁门锁链打开的声音。 “魅,主子让我们前往洛城的幽怜会。” 进来的是一位女子,她一袭玄色的长袍,头上系这一根浅色长丝带,脸上同样带着面具,手腕处戴着与红衣男子款式相同的金手镯。 “魂,我不是说过讨厌有人打扰我的好事么。” 魅的身形如同鬼魅般一瞬间就到了魂的身边,此时他的声音带着冷意,而那原本沾有竹染血的匕首此时被魅放在魂白皙的脖颈处。 而那魂似乎并没有被魅的“匕首”所威胁,反而依旧语气不变道:“你若是不去,我便自己前去。” “到时候主子的怒火由你自己承担。” “还有,你原就不是我的对手,以后这种自找死路的挑衅就别做了,否则......”魂淡淡瞟了魅一眼。 而下一瞬间那把抵着她的匕首便被她用来抵住魅的喉咙处,只见她缓缓凑向魅的耳际道:“你会死。” 之后二人便离开了,只留竹染一人依旧待在暗牢里,他的眼角还在慢慢渗着血,旁边也都是些动物内脏,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 洛城·幽怜会 初赛结果出来了,第一名毫不意外的还是那宣梁和初雪一组,同时也晋级的还有十六组。 而今年有趣的是,这十六组中出现了一组老者,他们在初赛中得了十八分,与第一名的那组只差了一分。 如今最热的夺冠组便是这第一组和第二组,当然也有不少人支持花暮那一组的,毕竟人家城主大人的身份摆在那里。 花暮与小花那组排在十五组,属于初赛中的倒数第二名。 第九十二章 十六进五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第二日 “经过昨日精彩的角逐,继选入围了十六对佳人才子们。” 西柚立在台上,讲述着继选的规则 初选靠的是默契,然而继选靠的确是实力,继选共分为四大场:舞,文,曲,武。 每一场都要两人配合同时进行,评定分数的人是花月楼特意请来的瞩目的林学士,闻名天下玉琴师,花月楼楼主玉娘以及三年前便归隐深山的元丰大师。 此次继选按分数排名,最终以十六进五的规则留下分数靠前的前五名。 舞试 第一组上场依旧是宣梁和初雪 初雪一袭白衣,宣梁一袭玄衣,轻风带着衣袂飘飞,二人随着舞曲渐进,女子的娇柔曼妙被初雪表现得淋漓尽致,而那宣梁的舞姿虽不如初雪,却别有一副侠气风范,两人搭配成一副绝美画卷。 最终一曲舞毕,顿时台下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玉娘带着浅色面纱,看不清她的神色,随后她缓缓道:“你们这一组,虽然整体舞蹈有些混乱,但在配合上还算上佳。” “六分。”玉娘淡淡道。 顿时台下一片议论纷纷,他们觉得这舞蹈已经相当不错了,竟然只得了六分,看来这此的继选评分甚为严格。 “好了,我们第一组的两位佳人才子已经表演完了,大家觉得如何?”西柚重新走上台上,面带笑容道。 “好!” “好!” 全场的人都大声叫好,脸上带着期待和兴奋之意,毕竟如此盛会只有四年一度的幽怜会有。 “那么,现在有请第二组。” 随着众人的鼓掌声,第二组入场了,那是一对老人,花白的头发却依旧没能挡住他们神采奕奕的精神。 老婆婆一身红色长裙,素白的发丝被蝴蝶步摇挽起,二人携手开始了他们的舞蹈。 没有精彩绝伦的高难度舞姿,他们选了一支如今孩童都会跳的“雨花”,二人默契十足,一举一动间尽是美好,将雨花的美丽和温暖展现的淋漓尽致。 一曲舞毕,二人脸上都带着微汗,只见那老者旁若无人般熟稔的拿出帕子为老婆婆擦汗,那稍显年迈的脸上依旧带着温暖的笑容。 众人见此,心中都不由心生温暖 这两位老者,真正算的上一对璧人,无论世间如何怕都拆不散彼此。 玉娘也没有立刻点评,反而等着那老者为老婆婆擦完汗后才道:“你们这一组,虽说舞技没有算得上绝世,但也足够让人感同身受。” “八分。” 台下几乎没有人议论,反而当玉娘说完评分后,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掌声一直持续到两位老者下台。 舞试仍在继续,而处于花月楼四楼的小花和花暮此时此刻正异常认真的......吃着葡萄。 “哥,待会的舞试怎么办。”小花四仰八叉的躺在贵妃榻上,手边放置着一盏玉琉璃,上面放着一串已经被吃了大半的葡萄。 而花暮正闭目养神,手枕着脑袋没有说话。 小花见此不由狗腿的从手边摘了一颗圆滚滚的葡萄,然后仔细剥了皮,对着花暮道:“来,啊~” 花暮听此缓缓张开嘴,满足的吃了颗剥好并且送入嘴边的葡萄。 待他吃完,他才缓缓道:“不急。” 然后他便再没说话了。 然后呢?半天了,她就等着这么一句话? 于是小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老实的再去剥了颗葡萄,再次送入花暮嘴边。 果然,当花暮吃完这颗,他才说出了下一句话:“我已经派人伪装成我们二人去参加舞试。” 第九十三章 没那么简单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听完这话,小花又重新躺回贵妃榻,神情带着悠闲自在,一手拿着话本,一手拿着葡萄,边看着话本边吃着葡萄。 这就是所谓:任它世事展如何,我自悠闲落庭院。 大约是过得太悠闲了,小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那嘴角还带着葡萄的汁水。 话本已然掉落在地,小花的头也歪在一边,脸上还带着微微的笑容,想来是做了个好梦。 花暮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双眼,悄然起身,朝小花那走去,然后便见到如此一幕,于是他将怀里帕子拿出,他缓缓将小花的嘴角处的汁水擦拭掉,然后轻轻将她抱起,朝床榻那走去。 只见他缓缓将她放在床上,又细心的将被褥给她盖上,似是怕她翻身将被褥踢掉,他又将被角按好,然后再转身出门,将门掩好。 立在门外的侍女见他出来,俯身低声道:“城主大人。” “接下来走路小声一点,别吵醒了里面的姑娘。” “是。”侍女点了点头,低声道。 “还有,命人准备些新鲜的葡萄送进去。” 花暮吩咐完这些,便离开了花月楼,径直朝幽怜会的举办地走去。 台上台下依旧热闹,现在已经到了十二组,此时正在台上跳着舞。 他悄然走向哪位穿着和容貌都与小花昨日相同的女子旁,那女子见到花暮后脸上似是要说些什么,只见花暮似是明白了的点了点头。 然后,那位“小花”的眼睛忽然一亮,惊呼道:“暮暮,你来了。” 她熟稔的挽着花暮的手,然后“甜蜜”的继续观看着台上的表演。 于是这里的动作顿时引起一阵喧闹,一些人望着这二位眼睛不由自主的抽了抽,但大部分女子都对此咬牙切齿。 之后,人们又重新关注起台上的舞蹈表演去了,不得不说这接下来的组要么就是男子跟不上女子的步伐,要么就是两个人根本都不会跳。 最终都以惨淡的分数收场,毕竟连第一组的宣梁和初雪那般默契,都堪堪只得了六分,更不用说其他人。 时间很快过去,台上已经表演了十四对。 “那么,现在有请第十五组上台。”西柚在第十四组下台后,重新登台道。 花暮听此望了望不远处的花月楼,眼睛盯着四楼的某个房间,不知在想什么。 辞儿,好生待着 这一次,我必然不会让你犯陷 至于那个竹染,只要你好好待在我身边,我必然倾尽全力也会帮你救他出来。 你们的事,我不在意了 我只要你能陪我......在我活着的时候,认真的陪着我。 直到“小花”悄然拉了拉他的袖子,他才恍然回过神来,然后收了收自己的神情,微微带着温柔的笑容牵着“小花”上台。 而身在花月楼四楼的小花猛的睁开双眼,那双眼睛里没有刚刚睡醒的朦胧,反而异常清醒。 没错,她从始至终都没睡 如今这种局面她又如何能睡得着,她打一开始就觉得那神域谷没那么简单。 如果以花暮所计划的那样,在幽怜会上将他们一网打尽,但倘若那神域谷的人比他的人厉害,他们是否会......她不敢想。 所以从开始她便想尽办法不参与,这样是否能保住她呢?她不知晓。 她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后朝窗户望去,便见到花暮安排的两人已经上场。 不过说实在的,这个扮演她的女子也太不像她了吧,倘若落无伤在此定然能一眼望出其中不同之处。 不过,说实在的 那位花暮倒是演得出神入化 如若不是早就知道这些人是扮演的,她也许也会相信他就是花暮,虽然仅仅是遥遥一望。 那气质也是很像他的。 第九十四章 不是花辞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小花有些奇怪的再次望向那台上的假花暮,为什么,她竟然有一种那个人就是花暮的感觉,还很强烈。 更让她不安的是,她总觉得这一次:她逃不掉。 台上 花暮一袭青衣独立台中央,一直没有动作,只见那“小花”缓缓现出,一身同色系的青衣长袖,素手柔荑如同水一般跟着舞曲律动变换着。 突然场面陡生变化,舞曲变换得有些激昂,沙场的沙沙声,人们的呐喊,还有那飘扬在整片战场的战歌,让人不由心生肃穆。 同样变化的还有“小花”的舞蹈,她的手上不知何时拿了把剑,剑锋随着她潇洒的动作不停的动作着,众人看得目不转睛,不知不觉间仿佛自己已然身处战场,成为了那位挥剑抗敌的将士,国土的守卫者。 一曲舞毕,众人还沉浸在刚才的意境中,好一会才缓缓回过神来,顿时掌声雷动,众人的脸上都带着惊艳和意犹未尽。 而就在此时,两道身影踏风而来,一红一黑,二人踏着四周的房屋屋顶,最后径直落到了幽怜会台上。 花暮见此,缓缓从台中央走到那两位“不速之客”的面前,眼睛里没有一丝惊讶,仿佛此情此景都如他所料,而那小花也走向了花暮的身旁,眼神中却带着不善。 “你们,终于来了。”花暮语气看似平淡,但若细细听来却带着一丝冷意。 “传我城主令,所有人给我退后一里,没我允许不准靠近这里。” “幽怜会,就此暂停。” 众人闻言,脸上虽都带着不解,但还是依旧听从花暮的话一个个离场,不再停留在此地。 不过一盏茶时间过后,全场便只剩下花暮,“小花”和那两位不速之客。 魅将系着腰上的红色衣带解开,顿时外面的红色长袍便敞开而来,露出里面绯红色 的单衣。 只见他一拉手上的衣带,往空中一甩,顿时四周响起一声闷声,他满意的望着手中的衣带,眼里带着一丝蔑视。 “就对付这一个丑丫头,主子还让我们两个玄字级出任务。” “主子莫不是太过杞人忧天了。”魅扫视了一眼那位“小花”,不由道。 可正当他准备动手时,花暮面前忽的出现了数十位暗卫,个个手持长剑面色冷凝。 花暮上前一步对着她道:“阁下来我洛城有何贵干?” “我接到的任务只有花辞一人。”魂冷声道。 言下之意便是:闲杂人等最好离她远些。 花暮的脸色变了 “若你们非要挡我的路,也别怪我。”魂说完,将身上的弯刃直指花暮等人。 顿时,狂风四作,只见一黑一红穿梭在人群中,顿时无数花家暗影同时出手,但那二人无论是速度还是狠厉手段都在他们之上,最后不过一盏茶功夫,那些花家暗影全部倒地不起,身上伤痕都属致命伤。 二人的视线相对,同时朝“小花”方向走去。 “魅,记住主子要活的。”魂朝魅的方向淡淡提醒道。 “主子何时如此心慈手软了。”魂似是吐槽道。 花暮见此一下挡在“小花”面前,没有说话,但那浑身的气场似是在说:你们谁敢动她一下试试。 “呵。”魅一阵冷笑,化带为刃朝花暮袭去。 魅仅仅用一条腰带,而那花暮却是赤手无物,二人纠缠起来,打得是一个不分上下,魅的眼神从开始的蔑视渐渐变得冷凝。 这个人,比他想象中的要厉害 甚至于,他竟然打不过他 而那魂早在先一步将“小花”擒拿,但只一眼,她便发现了不对劲。 “这人不是花辞。”魂对着着正打得难舍难分的魅冷声道。 第九十五章 你这个混蛋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魂一掌打向“小花”,顿时“小花”往后退了数步直至撞着台上的柱子,嘴角猛的吐出一口鲜血,一下昏了过去。 魂见此朝花暮那边走去,她手中的弯刃刀还滴着血,脸上的面具看不清她的神色。 “你该明白,让我白来一趟的后果是如何。” 于是当魂加入魅那边,局势开始往一面倒,不过片刻花暮的肩膀处便生挨了魂一刀,伤口处仿佛见到了森森白骨。 魂将弯刀直指花暮心脏,而那一旁的魅此时将腰带绑住他,他已然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弯刃离他的心脏慢慢接近。 那一刻,他什么都没想 只是觉得......可惜 “你这个混蛋!”小花不知何时朝花暮旁走来,似是看到如此危急场景,大声喊道。 然后...... 她一个没站稳,摔倒了 而那把弯刃仅仅停顿了一瞬,又重新朝花暮的胸膛刺去,只听得那弯刃刺穿皮肤的声音,顿时血渐渐溢出来。 花暮的嘴角也溢出鲜血,他单膝跪地,用最后一丝力量支撑着身子,缓缓道:“抱歉,辞儿” “我......失了......” “对你......的......承诺” 他终究还是倒在了她的面前 然后他便昏倒在地,缓缓闭上了眼睛。 小花刚抬头便见到如此情景,那鲜红的颜色刺痛了她的眼,她的手不由紧握,眼睛里带着一丝血红,脑子里无数飘影在其中盘旋。 为什么,她很害怕 明明她早就预料过这个结局,她该期待才对 ...... “放手!” 花辞的脸上带着稚嫩,模样看起来像是十一二岁,一身藕粉色长裙,头上插着一根玉簪,她微微皱起眉头,小小的脸上带着微怒的神情。 她的手被一位明显比她高半个头的男孩牵着,男孩的神情带着倨傲,骨子里透出华贵之气。 “你,到底是什么人?”男孩稍显稚嫩的声线此时带着浓浓的敌意。 “我不知道!”花辞显然有些不耐烦。 她觉得面前这个人不是脑子不清楚,就是有毛病,追着她好几天了,不停的问这个问题。 她难道看起来像个坏人? 一道长箭飞驰而来,径直朝花暮射来,那道箭矢恰好落入花辞眼里,顿时她的瞳孔放大,脑海里响起那位大人的声音。 “记住,你的责任是护好花暮。” 于是下意识的,花辞挡在了花暮面前,挡住了那道足以致命的箭矢,箭矢狠狠刺入她的肩头。 小小的她,顿时鲜血淋漓 花暮一把将她接住,眼睛里尽是慌张和一丝诧异,面前这人到底为什么每次都在护着他,他真的不知晓。 花辞微睁着双眼,对着花暮勉强道:“快带我去大夫那。” 花暮闻言,一把抱住这弱小的身躯,朝府医居住处跑去,一边跑还一边道:“记住,今日你保住了我的命。” “我定然会报答你。” “以后也要如此保护我,千万别让我死在你面前,明白么。” 千万别让我死在你面前...... 千万别让我死在你面前...... 这句话在小花的脑子里拼命盘旋 “你们,过分了——”她缓缓起身,眼瞳一时间变银一时间变黑,顿时她的周身缓缓旋着一股气流。 她一步,一步走向那二人 而那魂和魅瞬间便到了小花身边,一左一右,他们相互对视一眼,魅便了然的拿着手中的腰带朝小花袭来。 而那魂拿起还带着花暮血的弯刃也朝她的腹部挥去。 毕竟主子说了,得要活着的。 “就凭你们,也配碰我。” 小花的眼瞳不知何时已经完全变成银瞳,身上透着一股强大的气势,周身气场与方才判若云泥之别。 ...... 第九十六章 救赎(插叙)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有些人,活着已是奢求 凭你之力,成不了那道救赎 ——花辞 国师府 亭台阁上,花辞身着藕粉色单衣独立望向远方,夜里的凉风吹气她肩上散落的青丝,她那稍显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凉意。 她已经在这国师府待了半月有余,左肩上的伤现在已经开始慢慢恢复,就像意料之中的,她得到了这花暮的信任。 她一直记得那位大人当初的模样,虽然这半个月里没见过,许是那位太忙了,忙到她连个感激的机会都没有。 她如今只能尽她所能的,护好那位大人的大公子花暮,这样便可以了吧,她不知道。 “喂,那个.......”花暮有些踌躇,似是在想该如何称呼面前的人。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花辞不由转过身,顿时便见到那位名叫花暮,也是她将付出一生来守护的人正站在亭外,似是在想些什么。 “你来是?”花辞疑惑道。 闻言,二人相视而望,然后花暮便见到她那苍白的脸色和单薄的身影,他不由解下身上的外衣,朝花辞走去。 在她不解的眼神里,花暮将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还细心的为她系好了衣带,抚了抚皱了的衣角。 道:“我是来表达感谢的。” “前些日子多亏了你为我挡了一箭,我已经报备了父亲。” “你如今可以同我一起住在我的院落,陪我一起上学堂。” 其实他一直不知晓,面前这位比他还小的女孩到底是抱着什么想法去为他挡箭的,明明那模样都看起来比他还稚嫩。 所以在她提出要同他住一起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比起被她守护,他更愿意守护她 可这年少的花暮并没想到,无论他如何努力逃脱命运,最后还是只能害得她更惨。 其实从始至终,他都是被守护的那位,这一点竟从未改变。 “多谢。”花辞拢了拢快要拖在地上的外衣,感谢道。 七日后·王城 某处暗巷子口 “哎呦,这不是叶子嘛?”一位乞丐打扮的男孩阴阳怪气道。 那人的腿上包着带血的绷带,脸上也抹着泥,是那种现在如若有人经过,都恨不得塞钱给他的那种可怜模样,如果他现在的眼睛里带着的不是恶毒的话。 只见他将腿上碍事的绷带解开,活动了活动了脚,然后对着他身后“缺胳膊少腿”的一众乞丐道:“兄弟们,今天,可以搞个大的玩玩了。” 于是那些乞丐脸上都带着一丝兴奋和跃跃欲试,纷纷将那些隐藏的胳膊,腿重新收了回来。 “叶子,我们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可是听说你混了个好人家的。” “这怎么着也要拿出些孝敬孝敬我们这些旧友吧。”那人咧出一口黄牙,脸上的横肉都挤在一起。 “滚”花辞冷冷道。 听到此话,那些人的脸色陡变 只见那领头的男孩冷哼道:“怎么,要翻脸不认人。” “那么,就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大勇,带着我们的人给她点教训教训。”男孩挑挑眉,对着一旁跃跃欲试的魁梧大汉道。 于是,众位手持棍子的乞丐,纷纷朝花辞走去,那些棍子大多沾有血迹,都是这些人伪装瘸子和残疾人士的道具,有时候也能当做抢地盘的工具。 而她花辞也曾是这些人的一员 那魁梧的大汉手持长棍,率先朝花辞的头部打去,那棍子带着浓浓的汗味和肮脏的臭水味。 第九十七章 影子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你可知我拼尽全力 也只能在你身后追逐泡影 ——花暮 花辞见此,灵活的朝左边闪去,堪堪躲过那根足以打晕她的棍子,可惜她刚一闪躲,另一个瘦小的矮子就朝她背打去。 顿时,她的身子忍不住向前倾斜,生生挨了这一下,于是她狠狠的望着那位打她的乞丐,拿起地上的断枝,朝那位乞丐走去。 起先花辞还能抵挡,毕竟她原先为了不被人抢地盘也练过不少,可渐渐的的她越发体力不支,那已经结痂的伤口也被撕裂,肩头的鲜血慢慢渗透出来。 而原本用来防御的断枝也断落在地,成了几截。 到了最后,她只能用手护住自己,衣裳也被撕得破碎,身上,腿上,脸上都是鞋印和棍棒留下的青痕。 那些人满意的拿着从她身上获得的战利品,待要走时,那领头的人又顿了顿,对着花辞的身上就吐了口口水。 “呸,臭婊子。” “给富人家做童养媳还这么不知好歹,不要脸。” 于是,所有人都对着她吐了口水 一句一句的脏话,从这些人口中说出,他们肮脏的脸上还带着浓浓的厌恶。 这一切,都让花辞感觉恶心 她靠在墙角,双手护膝,脸上面无表情。 影子倒影在地上,在她脚下 直到马蹄声缓缓朝远方传来,她的脸色还是依旧麻木,她到底还是身陷泥泞,她以为会不一样的。 一辆马车停在她的面前,紫色帷帘内伸出一双修长的手,露出一截暗紫色的官服,马车两侧的铃铛也随之晃动。 车夫手脚麻利的将一旁放置的短凳安放,然后退置一旁,神色恭敬。 只见短凳上的白裘此时已然被一双黑色玄纹长靴踏出淡淡痕迹,抬眼望去,暗紫色官服及膝而下,缕金的玉带上吊着一块墨玉,玉上隐隐显出淡淡的“树”。 花辞缓缓抬头,眼睛里隐隐透着光亮,心道:是那位大人,但随后眼睛又暗淡下去。 在花树下来后,紧接着出现的便是花暮,花暮的脸上带着焦急,但在见到她后,原本焦急的神色变得有些惊喜,随之又在看清花辞的模样后瞬间变得愤怒起来。 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对她 花树的眼睛里也带着一丝不赞同,然后眼神示意车夫,那车夫了然的从车上拿来一件花暮的外衣,细心的裹在花辞身上。 他一把将小小的花辞抱上车厢,对着花树恭敬道:“国师大人,我们该走了。” “嗯。”花树点了点头。 而那花辞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脸上也没能看出些什么,只是很安静。 安静到,仿佛不存在般 花暮的眉头紧蹙,眼睛一直看着花辞,似是有些想不通,她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被欺负的那么惨,眼睛却里没有一丝委屈和难受。 而相反的,他在这双眼睛里看到是冷漠和麻木,这种神情不该是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该有的。 国师府·子暮院 花辞站在房间中央,伤口已经简单处理了,但她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我也就今日不在你身边,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花暮的表情有些严肃,话里却带着一丝关心的意味。 “暮公子息怒,是叶子今日自作主张了。”花辞低着头,语气带着恭敬。 听到此话,花暮顿时愤怒的一拍桌子,上面摆着的茶杯连着一震。 “我让你坐着与我说话!” 花辞闻言并未有所动作反而道:“这不符规矩。” “规矩?”花暮气笑了,“你是我国师府的丫鬟还是管家?这家的规矩用得着你来遵守?” 第九十八章 承诺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我也曾想过 你会站在我身边,哪怕一次 ——花辞 花辞依旧没有所动作,脸色也愈发苍白,直到在花暮惊慌的脸色下晕倒过去。 花暮见此,脸上不由带着浓浓的懊悔,他本意也不是如此,只是眼前的这位太过倔强也太过卑微。 “叶子,你到底是何人。” “为什么,看到你这样,我竟觉得心慌得紧。” 花暮随手拿起一件斗篷将她盖好,然后一把将她抱起,朝府医处奔去。 当二人到达府医处时,府医已经不在院子里,里面只有一位和尚打扮的僧人,正独坐院落的亭子内。 他左手执黑棋,右手执白棋 正自己与自己下棋下得不亦乐乎,仿佛并没有发现这院落里来了两位孩子。 花暮将花辞放置在房间后,便径直朝那僧人走去。 “请问这位僧人,李府医如今在何地?”花暮虽然眼睛里带着焦急,但却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反而是温文尔雅礼貌的样子。 闻言,那僧人放下手中的棋子,淡然的望着花暮道:“这位小公子,你可知你扰了贫僧的棋局。” 花暮上下打量了面前的僧人,一身金色梵文僧袍,手上戴着一串玛瑙,额间还点有一颗朱砂。 顿时花暮便知晓这人的身份了,于是他的眼里带着一丝疑惑,这华云寺的主持无言,何时到了这国师府。 不过此时最让他在意的是,他听闻这无言主持的医术可是上绝,与那神医舞玉林齐名。〔在此介绍一下,舞玉林是舞月的父亲也是师傅,竹染唤舞月为师姐〕 “无言大师,抱歉。” “但希望僧人能出手救治一下屋子里的姑娘,如今府医不在,只能依靠您了。”花暮真诚道。 “贫道又为何要帮你,这世间万物皆有其所道,她自有自己的路。”无言缓缓收了棋局,淡淡道。 “还有,她与佛道有缘。”无言顿了顿又道。 “如若他日她愿入我佛门,了却尘世,便能保她一生无忧。” “否则,她这一生,将是一场劫难。”无言说完,便收好了棋盘。 此时府医也从外面刚刚回来,二人打了个照面,然后无言便拿着收拾好的棋盘离开了。 直到走至门口,他顿了顿 道:“告诉国师大人,以后为这位姑娘改个名字吧。” “就唤她,花辞。” 说完,无言便继续朝门外走去,神色带着一丝忧虑。 那位大人,最后会如何 他不知晓 这场轮回了数世的劫难,到底在今生还是逃不过么? 第二日 花辞缓缓睁开双眼,便见到了熟悉的房间布景,和那正躺在一旁的贵妃榻上熟睡的花暮。 她拉开了盖在她身上的被褥,缓缓起身,在柜子里拿了一件大的披风,轻柔的盖在花暮身上。 然后她朝外面走去,伸手摸了摸那触手可及的新鲜空气,深深的吸了口气。 就在她准备朝外面走时,身上忽的落了一件披风,随后便听到那道略带沙哑的声音:“你的伤还未痊愈,这凉风你吹不得。” 闻言,花辞显然一怔 良久,花辞说了第一句话 “暮公子可是守了叶子一晚上?” “嗯。”花暮望着这刚刚泛白的天空,点了点头温声道。 “还有,你要记住。” “父亲将你带入府里,既不是让你来作下人的,也不是让你卑躬屈膝的。” “你不是府里的下人明白么。”花暮认真道,“虽然我说过你是保护我的人,但你若受了欺负,我也能让那些欺负你的人付出代价的。” 花辞闻言,并未说话,只是极为小声呢喃道:“有些人活着已是奢求。” “凭你之力,成不了那道救赎。” 第九十九章 重启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小花黑色眼瞳被银丝缠绕,慢慢直至全然变成银瞳,只见她薄唇轻启,冷声道:“就凭你们,也配碰我。” 她素手一挥,魅和魂便猝不及防的倒退了数步,二人相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一丝惊异和浓浓的忌惮。 这难道就是花家这一辈中最强大的力量么。 二人望向花辞,就在他们准备同时对她出手时,二人立定在了原地,眼里带着迷茫,不过片刻便同时入了一场花辞编制的幻境。 花辞将挂在腰间的古元拿起,凑近唇边,缓缓奏出一段音曲,音曲传入魅和魂的耳里,让他们不由动作起来。 如若衡庭清在此,便会发现这曲子与他上次弹的谱子相似,只是这一曲更为深奥。 幻境·魅 山谷中,天空飘着花絮 花辞站立在山谷之巅,一身红艳莲花衣裳,脸上没有表情。 她手中忽的燃起一道冷灵焰,那诡异的光芒照得她的脸显得格外妖冶。 “邺火之刃。” 那声音如同自地狱而来,不过一瞬漫山遍野都燃烧起来,天一下子暗了起来,赤色的焰刃在空气中切割着。 魅挥动着红衣,试图躲过那些焰火刃,但最后依旧满身伤痕,那被伤的伤处一时冷一时热,一时瘙痒难耐一时疼痛难忍。 他不由蹲下身子,将自己埋进泥土里 幻境·魂 场景一下子变换成一处汪洋的大海边,海水咆哮着,浪花激打着岸边,仿佛随时会扑向她的身上。 花辞踏空而立,身上披着一件深蓝色的神位袍,四身飘散着淡淡的蓝色薄雾。 “冰凝” 随着她的话刚落,所有的海水一瞬间冰封起来,直至为她搭建起一道道阶梯,自天而下。 她一步一步向魂走来 “聚”她淡淡道。 顿时一道道冰刃自她四周凝聚,随后同时朝魂的方向飞去。 在她不可置信的脸色下,无数冰刃径直朝她袭来,仿佛毫无止境般她无力抵挡。 ...... 当小花如梦初醒般再次睁开双眼时,便见到四周一片狼藉,她的手上沾有大量鲜血,而那花暮正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她不知那两位戴面具的一男一女为何会消失,也不知她那手中的鲜血从何而来,但最后这些疑问都在她看到花暮的那一瞬间全部消失。 她一步一步朝他走去,她的步子很轻,好像似怕吵醒他那般小心翼翼。 其实,她很害怕 怕面前这位与她过去相关的人在眼前消失了,也怕自己从现在开始,会前往一条她从有记忆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最厌恶的一条路。 她躲不过了,她明白 她深深的吸口气,轻手放在花暮的鼻下探他的鼻息,微弱的呼吸声让她松了口气。 这时,落无伤出现了,他的眼睛里带着惊讶,拿在手上的一把玄扇也掉落在地。 “你们,发生了什么?”落无伤没有捡起地上的玄扇,反而带着担忧的语气对着小花道。 小花没有理他,一把将花暮缓缓拉起,费力朝自己背上背去,然后一步一步朝花月楼走去。 而落无伤捡起那把玄扇,跟在小花身后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跟着。 他原本不该出现在这的,只是听说幽怜会中途出了问题,怕那没有任何武功的小花受伤,这样,他就辜负了小师叔的嘱托。 不过如今看来,他没来错 花月楼 西柚正端坐大堂,四周围坐着那些花月楼的舞娘,她们的神情都带着严肃。 第一百章 三天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当小花她们一踏入花月楼时,西柚一眼就看到了小花背上的花暮,顿时起身朝小花走来:“夫人,主上如何了?” “带我去最近的房间,然后将洛城里最好的大夫请来,快。”小花虽然着急但神情丝毫不显慌乱,有序的吩咐道。 “好。” 西柚闻言迅速派两个舞女将花暮抬到房间,然后亲自请大夫去了。 约摸一盏茶时间后 一位抹着汗的老者提着药箱匆匆而来,他的两只鞋子穿反了,显然是慌张急忙而来。 那老者放下药箱,细细为花暮诊起脉,他诊的时间有些长,眉头也随着时间缓缓皱起,到了后来他的眉头简直皱成了一个麻花,众人都屏息望着他。 老者放下诊脉的手,叹了口气缓缓道:“城主大人这一次怕是凶多吉少。” “大人的心脏与他人不同,他的生在了右心室,这一点倒是不幸中的万幸。” “弯刃刺穿了整个左心室,虽没能受到致命伤,但弯刃在抽出来时刺到了右心室,所以大人如今陷入了昏迷。” “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兆,加上心脉受损。” “如今只能拿上了年份的人参吊着命,但再怎么坚持也只能支撑大人三天的性命。”老者沉重的说出事实。 三天 小花沉默了,她其实也想过最差的结果,可当她真正面对的时候,她又觉得很不真实,不真实到她难以接受。 “当真没了办法么?”西柚似是不死心道。 老者没有说话,但那表情仿佛说明了一切。 忽的,那老者似是想起什么,对着众人又道:“老夫虽对此束手无策,但若请到神医竹先生,想必会有几分希望。” 听此,小花原本暗淡的眸子忽的亮了起来,虽然微弱,但起码还是有希望的。 “竹先生是?”小花转头对着老者问道。 于是落无伤的脸上出现了了然的表情,于是他解释道:“你也许不知晓,我的小师叔也就是你口中的老头,便是竹先生,这四国闻名的神医。” 原来,这老头 便是神医竹先生 小花顿时唤道:“西柚” “吩咐下去,让楼里所有的护卫同我一起去个地方。” 小花此时的眼神望向外面,阴影撒在她的身上,让人看不清面上的神情。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在她如同身处迷雾的梦境当中,她好像听到那两个戴面具的人说过关押老头的地方。 这一切,都得感谢那个叫花辞的人 她虽然不知晓在她是花辞时发生的事情,但她也一直知道她的存在,有时也隐约能感受到那属于花辞是情绪和记忆。 “夫人要做什么?” 除了那老者,其他的人都带着疑问望着小花。 “救竹先生。”小花说完这话,便径直出去了。 紧接着,落无伤略微迟疑了一会儿便跟随着一同出去了。 “等等我啊~”落无伤的脸上带一丝狗腿。 小花闻言,停住了脚步 转头望着那带着微笑的落无伤,深深吸了口气缓缓道:“多谢。” 她的声音带着真挚,还有一种无法忽视的悲伤。 落无伤顿时收了笑容,神情难得认真的走向小花,将手中的玄扇敲向她的头,那声音很响却异常轻柔。 “记住,等着你的人虽然很多。” “但,你若是不想触碰那些,你也可以有自己的选择。” 小花听完,神色变得迷茫起来。到了如今,她难道还有选择的余地么。 这场专门为她而设的算计,最后真的能如他们所愿么,她不知晓。 第一百零一章 暗牢救人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从她刚有记忆开始,自己便成了那个人的影子,仿佛所有人一直期待着,盼望着,等待着,她身体里的自己苏醒。 其实她明白,如今她得到的一切不过是一个虚影,有时候她甚至分不清到底自己是不是自己。 难道那个叫花辞的女子真是她么 为什么,她竟有些嫉妒 无论是竹染还是花暮,都一直等待着那个女子,从始至终都未曾有过一丝改变。 洛城某暗牢 竹染眼角的血迹已干,身子随意的靠在墙上,眼睛微微睁开一丝细缝,仿佛正注视着这满地的血腥。 原本素白的衣裳已经脏得看不清,血迹和锈斑混合着灰尘,头发也披散在肩,浑然一个逃犯模样。 忽的,他的眼睛猛的睁大,只见他挣扎着似是要起身朝铁门那走去,可惜他实在是太虚弱了,如今竟连支撑他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他仿佛认命般重新靠回了墙角,微微张嘴低喃道:“听错了吧。” 就在方才,他隐隐听到辞儿的声音,那种熟悉的感觉让他一下子睁大了双眼,就像是在一片无际的宁静黑暗中闪现的一道光芒般。 小花刚进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一幕,原本一袭白衣傲然的老头此时正闭着眼,浑身脏兮兮的靠在墙角,眼角干涸的血液已经凝成黑褐色。 于是,她悄然走至竹染身边 “老头,我来接你了。” 她似是低喃的声音此时却带着一丝哭腔,只见她一把将他抱住,她眼泪如同涓细水般,一滴一滴落在竹染的肩头,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竹染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双眼,此时看着小花有些无措,但也有些心疼,他缓缓伸出手,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也没有说话。 眼前的小人,这些天 恐怕也经历了不少 算着,她如今也不过只算得上平常人一两岁的年纪,接触这个世界不过一年多。 渐渐的,门外那些护卫也紧赶慢赶来了,于是所有人见到的便是如此一幕。 他们的主上夫人正如同一个孩子一样,被那传闻中的竹先生一下一下的拍着背,而她紧紧抱着他没有放手。 而那落无伤自然也瞧见了这场景,他的眼中带着无奈和笑意。 她到底还是个孩子 最后这奇怪的场景以竹染的昏迷结束,两个护卫将他抬回了花月楼,当然随同一起的还有落无伤和小花等人。 花月楼 那老者脸色激动的为竹染把脉,不时还发出一声感叹。 “竹先生只是身体过度透支,身子虚弱,养一段时间便能完全恢复。” 众人听闻顿时神色一松,这竹先生如若没事,那她们的城主大人就有救了。 可还没等她们开心一会,老者顿了顿又重新把了脉,眉头一皱,缓缓道:“不对劲。” 所有人的心听闻猛的一揪,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老者,生怕他说出些什么不好的病情。 良久,老者才语气带着沉重道:“竹先生体内有一股奇怪的气息,正在慢慢一点一点将他的血蚕食,这才导致他的脉象虚弱。” “如果不将这股气息清除,竹先生的身子将会越来越虚弱,直至消耗完整个身子而去。”老者的面色带着凝重。 他这一生最为崇拜的医者便是这位竹先生,没想到如今竟然有幸见到这位传说中的神医,他既是激动又是感慨。 但,如今他只剩下了感伤。 如此一位圣者也会逝世,他诊医多年,也算看破了这人世间的生死离别,分分合合,但亲自见此也不由感伤。 第一百零二章 那又如何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小花站在一旁一句一句听着,脸上的表情被阴影挡住,不知何时她悄然来到竹染面前,对着那老者直接道:“他还有多久可以活。” 老者显然是有些吃惊与小花直白的话,但随后又思索了一番,缓缓道:“按竹先生的医术,大概还有三年时间。” 所有人听此都暗暗吸了口气,而那小花听完那老者说的话后似是愣了愣,然后就听她缓缓道:“都出去吧。” 于是渐渐是,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小花和那躺在床榻上的竹染。 她随手拉来一把椅子,坐在竹染的床榻边沿,托着脑袋守着他。 不知不觉中,时间缓缓过去 于是,当竹染再次睁开双眼时,见到的便是如此一幕:小花的头正靠着床沿,单薄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两只眼睛下有着浓浓的青黛。 他缓缓将身上的薄毯盖在她的身上,然后轻手轻脚的慢慢起身,赤脚朝地面上走去。 当他走过小花身边时,一只手牵住了他的衣角,这使得他不由转身而望,顿时二人的视线相望,竹染便见到小花那带有血丝的双眼。 “醒了?”竹染柔声道。 “走了这么久,竹先生可真真是逍遥。”小花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但其中却带着一丝冷意。 此时一丝凉风从窗外吹来,吹得竹染竟然有些凉意,他不知晓是他赤足的还是那冷风原因,又或是.......那小花的神情。 而且,她唤他竹先生 这个丫头,竟知晓了他的身份 “你守了我很久了,先还是好生休息一下。”竹染上下打量了小花,那单薄纤细的身影让他看着有些难受。 “你没有什么要同我说的么?”小花的声音带着严肃。 “没”竹染下意识道。 小花闻言眉头一皱,一步一步朝竹染走来,直到离他不过一寸,只见她在竹染不解的表情下缓缓踮起脚,素手抚上他那受了伤的眼角。 “你的伤......”小花话说到一半没再说话,只是一直望着竹染的双眼,仿佛似是想要在其中看出些什么。 “我的伤没事,只是外伤罢了。”竹染的脸色一下子恢复到平常样子,那种淡然而又带着傲然的神情。 “呵” 小花闻言,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只见她缓缓坐上床榻,将鞋子随意脱下,然后径直躺着被褥里,没有管竹染。 竹染不解这小花此番动作的含义,于是赤脚朝门外走去,就在他快到门口时,一道极为细微的声音从那被褥发出。 “门给我带上。” 那声音虽然细微,但竹染还是听见了 他停住向前走的步子,朝身后的那个已经裹成了一个球的小花望了望。 然后默默为她带上了门,就在门只剩一丝缝隙时,小花不知何时站起身子,大声喊道:“进来,穿鞋!” 那声音让竹染怔了怔,然后当他再次进去房间时,那床榻上还是依旧有个裹着的球,但与之不用的是:房间正中间摆着一双新的鞋。 他将鞋子默默穿好,再次轻手轻脚的出了门,这次房间再没有声音发出。 而此时的小花缓缓打开裹着自己的被褥,将脸露了出来,那脸上正满是泪痕。 她不知为何 看着那老头眼角的伤痕 总是忍不住 到底是什么时候,她不知 不得不说,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从未真正看清过老头,就算她时时陪在他身边,也一样。 可,那又如何 第一百零三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竹染刚刚出房门几步,便见到西柚正站在不远处等着。 “竹先生。”西柚恭声道。 竹染走向那位穿着紫衣的女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疏离。 “姑娘,是你派人救的我。” 竹染这话虽是疑问,但说的肯定,毕竟他可不认为凭小花一个人能做到这一切,那么,眼前这个女子便是真正救他的背后之人。 西柚没有否认也没有立刻点头,反而道:“竹先生,我们主上还需要你亲自医治。” “你们主上。”竹染的眉间露出一丝兴致。 他扫视了整个花月楼,原本淡漠的脸上顿时带着冰霜,周遭一下子冷了下来,只见他微薄的嘴唇轻启:“花月楼。” 他低喃:“是那个人的地盘啊。” “知道我医人的规矩么。”竹染转头对着西柚微笑道。 西柚第一次见到这竹先生的笑,但不知为何,她总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尤其是在面前这个人笑的时候。 “先生请说。”西柚恭声道。 “我竹染,这辈子不会给两个人医治。” “很不巧,你家主子。”竹染顿了顿又道:“刚好占一位。” 话刚说完,竹染便径直离开了,经过西柚时,一道淡淡的墨竹香气铺面而来。 西柚闻言,脸色猛的一变,呆在原地没有动作,明明她从未说过主子的姓名,为何这竹先生那么笃定,她不知晓。 但,如今若没了竹先生的医治,主子怕是真的没了希望,可,眼下这竹先生明显摆明了不会医治。 到底,她该如何 就在她正苦恼点时候,抬头便见到一位青衣女子站在房间门口正望着她。 二人相视而望 西柚先开口道:“夫人。” 小花点了点头,没有否决西柚的称呼,然后径直朝她走来,方才的情景她看到了,所以她一直等在门口,等待竹染离开。 “怎么,他不愿意?” “夫人,竹先生已经回绝,他说这是他的规矩。”西柚的脸上第一次表现出无能为力的表情。 毕竟那竹先生是响誉四国的神医,她没那个能力去破坏他立下的规矩,至于现如今该如何,她也有些无力,这时若是派人到王城请府医来,时间上最少也要三天,到那时主上早就魂归天外了。 但如今她也无法袖手旁观,只能寄希望于面前的这位夫人,她瞧着她与竹先生关系不错,兴许能改变一下竹先生的想法。 “行了,你先下去吧。”小花见着这西柚明显焦灼的表情不由道。 “至于你家主上。”小花顿了顿又道:“我不会让他死的。” 毕竟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她不是么,跟他花暮又有何关系,明明那些人针对的是她才对。 而此时花月楼某个房间内 花暮此时正静静的躺在床榻上,脸色宁静又带着病态的苍白,不时有人送来新鲜参汤。 门外还立着两个守卫,不远处的竹染悄然而至,此时正望着那两位守卫,眼里带着一丝冷意。 只见他素手轻挥,两根银针便径直朝那两位守卫的眉心飞去,不过片刻二人便倒下了,一切都发生的悄无声息。 竹染一步一步朝房间走去,那正准备喂花暮汤药的侍女见此不由大惊失色,就在她准备喊出来的时候,竹染一个迅速流利的手刀便将这侍女一下打晕了过去。 他缓缓从旁边拉来椅子,随意的坐下,眼睛一直望着花暮。 如果面前这个人消失,辞儿就会恢复原先的生活,不会想起以往的记忆,也不会有危险。 竹染手中的银针正泛着冷芒,就在离花暮皮肤只差一寸的时候,熟悉的声音顿时让竹染的手僵在原地。 “我要你救他。” 第一百零四章 拜托,好生活着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竹染听着那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眼睛里带着一丝惊讶,顿时那拿着银针的手僵在原地。 一步两步,那脚步声直到在他附近停止,他没有回头,反而收回拿着银针的手,没有看来人,也没说话。 “我要你救他。”那熟悉的声音便是小花的,此时她再次重复了一遍。 竹染的眼神闪了闪,里面一下子涌入了很多情绪,最终都化为一片平静。 “我说过,我有自己的规矩。”竹染第一次用带着冷意的声音对着小花道。 那声音漠然而又带着一丝冷意,这种陌生的声音让小花的心脏不由一颤,全身上下弥漫着一股寒意。 过了这么久了,他早就已经不在意了,他如今不为别的,他只愿他面前这个人不再受到丝毫的伤害,好好的犹如普通人一般的活着,哪怕被她记恨也无所谓。 所以今天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救这个人 良久,小花说了第一句话 “对你而言,花辞和我是一个人吧。” 竹染闻言,略带深意的眼眸望向小花,他缓缓整理整理了脸上的表情,对着小花道:“你就是你,无论如何改变,你都是自己。” “呵。”小花冷笑一声。 她的声音带着讥讽:“老头,你听好了。” “我爱他,如果他死了,我也会毫不犹豫的随他而去。” “救与不救都在你,但老头。”小花顿了顿,又认真道:“你该明白,我说的话从来都是真的。” 竹染听完后,银针从袖子里掉落,脸上没有丝毫变化,但那双眼睛里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果然,无论如何 你,还是会爱上他么 ...... 此时某个破庙内 魅和魂的脸色苍白,二人全身上下皆是可怖的血痕,他们正靠着一尊断臂佛像假寐,身上大部分都被红色衣条粗略的包扎了。 忽的,魅睁开了双眼,他艰难的抬了抬手,手指触碰了魂的肩头,声音沙哑道:“魂,醒醒。” 可无论他如何碰她,她都没有醒来的迹象,顿时魅的脸上带上了一丝慌乱。 他们是同一批进神域谷的,那一批最后只剩他们二人,虽然他们从未表现过什么,但对他们彼此来说,他们各自都是自己一份不容丢弃的珍贵。 魅慢慢爬起来,仔细检查了一下魂的伤口,那些用他衣裳撕下来的布条如今已经全部被鲜血侵湿。 他们是如何脱险的,他不知晓 反正当他如梦初醒时,见到的便是这个破庙和身负重伤的她,而他自己也受了很重的伤。 他微微颤抖着手,向魂的鼻下探去,微弱的气息让魅不由松了口气。 还好,还活着 于是,他缓缓坐下身来,检查了一番自己的伤势,发现情况同样不太乐观,如今若是没有止血的药草,他和魂都活不了多久。 “如今,倒是真正靠我了。”魅转头直直望着魂低喃道。 可魂那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色,让魅不由心中一滞,怎么办,他好像心里堵着一块石头,这种感觉让他喘不过气。 “拜托,好生活着。”魅低喃。 ...... 此时的花月楼 竹染已经待在房间整整半个下午,门外站着小花,西柚还有一众花月楼护卫舞姬,除了小花脸色带着平静,剩下的众人都面带忧愁的望着门,望眼欲穿。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 竹染面色疲惫的出来了,只见他径直奏到小花面前,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话是:“人,死不了了。” 而在说第二句话的同时,他在众人吃惊的脸色中一下将小花从人群拉到他的怀里,顺势将她抱起。 缓缓道:“你,得跟我来。” 第一百零五章 玩够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此时被抱着的小花,脸色已经不能用简单的黑来形容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某个小树林 竹染将小花放下,眼底还带着一丝疲惫之色,面色有些发白,显然是方才的治疗耗费了他过多的心神。 “你要说什么。”小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神情,淡淡道。 竹染的手往旁边的树一撑,刚好将小花一环,那在女子来说身高算高的小花顿时如同一颗小草般弱小。 隐隐的,小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墨竹香自竹染身上传来。 “玩够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不知为何,小花听着这话总是带着一股别的意味,但她又说不出来是为何。 不过,她来洛城本就是救竹染 如今,竹染已然得救,好像也没有什么缘由让她继续留下来,但她,必须得跟竹染回去么,显然她是不愿的。 忽的,她的脑海里突然显现出花暮的名字。 “我还得救花倾,原先我就同落无伤说好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便是花倾和......”小花顿了顿。 似是不情愿般又道:“你” 竹染自他开始说话时就一直盯着小花,他其实知道她一定会留下,但,他还是忍不住想问,不知是否庆幸,她说留下的原因不是为了花暮。 竹染缓缓将撑着树的手放下,对着小花道:“待在洛城的日子,过得还好么。” 小花闻言一怔,脸上带着平静 于是,二人最后便靠在树下,一人说,一人听,从申时一直到丑时,从白天一直到黑夜,两人就这么靠着,听着。 林子里不时飞些鸟虫,夜里还飞着些萤火虫,在这宁静的夜里泛着点点光辉。 渐渐的,小花睡着了,微卷的睫毛还带着林间薄雾带上的雾水,竹染见此,嘴角不知何时弯起弧度,只见他将身上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 第二天 小花再次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已然在重新回到了花月楼的房间,房间内空无一人,只有她。 她揉了揉眼睛,在衣柜里随便找了一件外衣披上,眼睛一瞟就望见了那贵妃榻上属于竹染的外衣。 看来,她在这里还多亏了老头。 不过如今首要的任务还是花倾,老头已经成功得救,但很显然,花倾还被花暮关在这洛城的某个角落。 毕竟他自己可是亲自承认过了 此时某个破庙 魂眼睛刚刚睁开一丝缝隙,便见到某个赤着上身的男子正躺在她身边,她下意识的一掌劈了过去,强劲的掌风呼啸而过。 那魅猛的一下就睁开双眼,堪堪躲过这一掌,他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丝凌厉,眉头微皱,但在看清对方是谁后顿时收了刚刚准备掌劲。 他们二人都受过训练,这种程度的警惕对他们来说不过家常便饭。 就在魂再次准备出手时,魅一把拉着她的手腕,道:“你看清楚了,我是谁。” 仿佛感受到熟悉的声音,魂没再有所动作,只见她冷声道:“放手。” 魅缓缓放手,然后对着魂叮嘱道:“你身上受的伤过重,如今不宜过多运动。” “还有,我的衣裳都用来为你和我包扎伤势了。” 魅自己都不知他为何要如此说,仿佛是为了解释什么,又仿佛只是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通知: 各位书友(好吧,可能是我的错觉,也许我一个读者都没有。) 本霜很无奈,准备任性的弃文三个小时。 拜拜 我的书友们,明天见 ...... 第一百零六章 打算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激动吗?兄弟姐妹们 我又滚回来更新了,抱歉,本霜刚刚遭遇了社会暴力事件,发现还是网文的世界适合我,微笑。 果然,我活着的世界的尘与土,都是屁,为了祝贺自己重生,本霜决定一口气码一万字的文。(当然,对于你们来说,更新时间还是同往常一样,不要想多了哈。) 开心吗,宝贝子们。 ---------------分界线 正文: 兴许是太了解她了吧,他一下就感受到了魂的情绪。 “我们为何会在这。”魅问出自己的疑问。 他甚至不知晓他们为何会身负重伤,他分明记得他们方才还同主子吩咐抓的花辞身边,怎么又会变成这个模样。 此时魅的脑子忽的莫名出现两个字:幻术。 没错,定是幻术,花家最擅长的也最出名的便是幻术,是他小瞧了这位花家这一代中最有天赋的女子,他可从未听说过任何一位花家之人能不靠乐器施展幻术的。 此时魂缓缓撑起身子坐起身来,对着魅道:“我们中了幻术。” “我醒了后,叫醒你花费了些时间。” 寥寥数语,魂便将这凶险异常的事情交代完毕,仿佛很轻易般,但魅却知晓事实是 他们二人是真正的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幻术,不是简简单单的招式 它攻的是心,而非身 魂说完后,魅也没接着说什么,约摸过了许久,魅才起身对着魂道:“我去寻些吃食,你好生待在这里。” 于是,整个破庙内只剩魂一人 她缓缓抬起从开始就握紧的手,那手正自上而下滴着鲜血,一道自胳膊到手腕的伤痕显露出来。 原本包扎伤口的红衣布条此时被她揭开,布条混着血肉被她生生撕下,顿时她的脸色变得愈加苍白起来。 只见她轻声呢喃道:“连伤都不会包扎,果真是个笨蛋。” ...... 此时的花月楼 除了竹染,剩下所有人都到了花暮所在的房间,每个人的面色都带着担忧,当然除了落无伤外。 “你来作什么?”小花问出了这几天一直萦绕在她脑海里的问题,毕竟她是真的很好奇,这个家伙的动机在哪。 “我自然有自己的打算。”落无伤抛下这一句话便没再说话了。 如今他还不知晓花倾被关的所在地,若花暮现在死了,那他便永远都不会知道她的所在地,但若花暮不死,对他如今要做的事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阻力。 综合利弊,还是让他活着才行,况且这生死也不是他能左右的,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人不会就这么轻易死去。 房间内除了花暮躺着,剩下的便只有老者和一些侍女,如今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只要熬过今夜,他便算是真正脱离了危险,之后只需好生休养,身体就会慢慢恢复。 老者此时急得脑门都在冒冷汗,原因在于这花暮开始发热了,这可不算好兆头,原先还好好的人顿时浑身滚烫,脸上红润得异常。 “窗户打开,让屋子内通风。” “你们两个,去端些凉水来,快,越多越好。”老者一边抹着头上的汗,一边对着众侍女吩咐道。 只见他将随身带的药箱打开,拿出一块精致的布帛,布帛里面包裹着数根大小不一的银针,与寻常银针不同的是,这些银针最上端刻有梅花图案。 老者又紧接着拿出药箱里的黑罐子,他迅速将其打开,用方才拿出来的银针沾了些药水,准确的朝头上各穴位扎去。 第一百零七章 也该开始了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待老者将花暮扎得差不多时,那端冷水的侍女急匆匆的回来了。 老者余光望去,吩咐道:“你们将一盆冷水撒在地上。” “剩下的用布巾打湿为城主大人擦拭足底。” ...... 这边忙得不亦乐乎,门外的众人只能站着干着急,大约到了傍晚,小花依旧睁着眼睛望着房间,其他人倒得倒,躺得躺,个个都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时,落无伤悄然而至 “你不去休息一下么。” 听此,小花微微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望着。 就在落无伤以为小花不会有所动作时,小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拉住了他的衣袖,轻轻扯了扯。 “跟我来。” 话刚落,小花便自顾自走了,而落无伤稍微犹豫了一瞬便也跟着一同走了。 某颗大树下,小花停住了脚步。 “也该开始了。”小花低喃道。 “什么?”落无伤面带疑惑的问道。 他明明看到了小花的嘴在动,许是隔得太远,又或是风太大,导致他什么都没听到。 “没什么,你听错了。”小花无所谓道。 “我们接下来要开始商量救花倾的计划了。” “计划?”落无伤在听到这话时,眼睛一闪,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划过。 “嗯。”小花点了点头。 “如今我们也算是阴差阳错的将老头救了出来,那么我们此行的最后一个目的,便是花倾。” “我们可以趁花暮这一段虚弱的时间,将洛城重新夺回来。”小花继续道。 “我以为......” 落无伤没有将剩下的话说出口,他原本也以为这人已经成了真正的“城主夫人”,不会再对花暮不利。 似是看出来落无伤想说的是什么,小花轻笑一声道:“对我而言” “最近的一切,不过是我扮演的一个假象罢了,扮演失去记忆的花辞的形象。” “我说过,要上演美人计的不是么。”小花再次笑道,只是那笑不达眼底。 落无伤睁大了眼睛,眼里尽是不可置信,但也有一丝佩服在其间。 有时候,他完全看不懂她 此时一些萤火虫从远方飞来,带着荧荧之光,小花不由朝那些点点光芒望去。 其实,她真的找回了一些属于那个女子的记忆,零零碎碎的,她能感受到那种悲伤的感情,就算她看到的是开心的记忆,但她任旧感受到的是悲伤,那种沁入骨髓般的寒冷让她喘不过气来。 所以,她自找回那些零零碎碎的记忆后,便在心中规划了一个计划,从那时开始她才算是真正的在扮演,在演戏,在算计。 她在用自己的办法保护自己,很显然的是,她成功了。 可好像很可笑的是,除了她之外,剩下的人都因此受了重伤,无一例外。 “落无伤,我知晓你有自己的计划,兴许你所图的不仅是这小小的洛城。” “如果在这洛城你需要我的帮助,我会尽我之力帮你,这是我当初对你的承诺,我自不会食言。” “但,也仅限洛城。”小花直直望着落无伤严肃道。 这人绝对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她从最开始见他便看出来了,那种神情,虽然初看一片散漫,但那隐藏在眼底里的野心却让她不可小看。 她看人一向很准,仿佛她天生就能看透别人的神情,她把这一点归结于那位藏在记忆深处的女子带来的。 就像是明明她从未学过内力,却能随意使用轻功,打架斗殴都不在话下。 “现在,我们可以讨论如何救花倾了。” ...... 第一百零八章 江湖规矩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花暮果然是吉人天相,到了第二天清晨已经完全退热,危险期也有惊无险的安全度过了。 此时的大街上 小花一手拿着热腾腾的包子,一手拿着油酥饼,左啃一口右啃一口,时不时露出满足的笑容。 而一旁的落无伤提着满手的零食零嘴,正苦着脸对着小花道:“大姐,你够了吧。” 正享受食物的美味的某位小花,转头对着落无伤露出安慰的笑容,一边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吐词不清道:“不着急不着急,我们去别人家做客,当然是要带些礼物才对。” 落无伤闻言不由在心底暗自腹诽:你确定这些不是你自己想要。 自昨日的协商,加上今天早晨花暮的病情已经稳定,他们已经决定开始计划。 当然,这第一步还是找人,毕竟她小花根本没有人在她名下,更别谈能打入洛城,将洛城一举拿下了,找人更需要的是银两,他们今天就是去寻银两的。 不知不觉,二人已然走到一个暗巷子口,只见小花将外衣一脱,里面的黑色长袍顿时显露出来,她缓缓将黑袍的斗篷带上,顿时便看不清里面她的容貌了。 “你,也脱了。”脱完,小花还低声对着落无伤道。 落无伤无奈的将满手的零嘴一样一样全部放在地上,然后才不紧不慢的将外衣脱掉,露出里面同小花样式一样的黑袍。 “话说,你真的要我把这些一同带去?”落无伤一脸“你一定是骗我的”表情。 “当然,江湖规矩” “以物换物,最是公平。”小花一本正经道。 所以,您老准备用这些零嘴换人家的千两银票?还公平? 落无伤的嘴角不由抽搐了,好吧其实无论她要怎样,他都管不着,但......这些零嘴让他拿是什么逻辑。 难道不怕他边走边掉么 小花似是看出了落无伤的顾虑,解释道:“你在想什么呢,我不过就是让你拿些我方才买的糖果,每家送上三颗就好了。” “这又不麻烦,别总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搞得我蛮慌的。” 三颗?落无伤有些惊讶 “那,剩下的这些?”落无伤指了指已经堆成小山的零嘴,疑惑道。 “这些啊。”小花难得摸了摸脸,后又理直气壮道:“是我买给自己的。” 于是,落无伤悄然望了望那身处角落的糖果,突然有些可怜起那些洛城的富商,被这个家伙看上,怕是只能自求多福了。 “行了,别墨迹了。” “我们可以开始了。”小花眼睛放光的望着那不远处一座府邸。 而那落无伤将那些零嘴放置好后,拿了三颗糖果放入怀内衣兜,然后随着小花来到了这第一个目标的府邸处。 牌匾上用赤金提字,繁复而又细致的花纹在梨花木上显得格外雅致,从这个牌匾就能看出这户人家虽华贵却不庸俗。 二人从后墙翻墙而进,顿时便见到这样一副画面,让小花不由暗自吃惊。 院内红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 而当落无伤看到整个布局时,他的眼里顿时闪过一丝诧异和不可置信。 这种格式布局,四国内只有那个人会用,不过按理来说,以那个人的处事风格是不会待在这小小洛城的,许是他的错觉吧,毕竟他也只是年少时进去过那人的府邸,如今也有些模糊了。 但,不知为何 他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兴许这一次他们会有什么事发生。 第一百零九章 你可别说笑了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你怎么一脸没见识的样子。”小花戳了戳正愣神的落无伤,脸上带着戏谑的表情。 她虽然也很震惊这家的富贵程度,但她也只是楞了一小会,那像这落无伤完全呆住的样子。 当然,这二人并非是光明正大的站在路中间,而是“隐蔽”在某颗大树上,偷窥着这整个府邸。 此时府邸正堂 一个黑衣人进入正堂,恭敬的对着正端坐执笔练字的男子道:“大人,辞姑娘来了。” 那男子的手一顿,顿时那笔尖的墨滴落在面前的奏折上,慢慢晕开来,将那印有丞相刻印的部分也染黑了。 似是注意到面前的奏折已经被染黑,汤舟缓缓将笔放下,眼里还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寻了多年的那个人,真的会是她么。 他汤舟两朝为相,最难忘的还是同她一起上朝的那段时间,他自上回见她已经过了整整两年八个月零七天。 “她在哪?” “辞姑娘西墙的杏树上,跟她一同的还有一位男子。”黑衣人依旧恭敬道。 “不用管她,给我查清楚与她一起的男子是谁。” “是。” 汤舟的眉头一皱,左尤跟了他八年,有过目不忘之能,只要他见过一面的人都会记得一清二楚。 如果她身边的男子连他都不识得,基本上说明她的身边多了另一个人,不是花暮也不是竹染,那他到底是谁。 ...... “你觉得,他们府邸的金库在哪?” 小花已经待在这府里大约半个时辰了,但,但就是找不到金库的所在位置,这让她有些苦恼。所以,她就应该先调查清楚再开始行动的,这一次是她鲁莽了。 “你觉得我若是知道在哪,会跟着你在这整个府邸绕这么久么。”落无伤不由道。 落无伤这话......说得很是在理,竟让她无法反驳。 但,不知为何 她在这府邸里感受到了几股强大的气息,但若是细细感受,又什么都感受不到,这种感觉让小花觉得很是不安。 也许,有事会发生 “走吧,我们先离开,等回去调查清楚了,我们再开始。”良久,小花无奈道。 落无伤点了点头,准备离开此地 “不过,为什么我们在这里晃了这么久,一个人也没看到?”小花问出了心中一直疑惑的问题。 落无伤闻言皱起了眉头,然后仔细看了看周遭的情景,得出了结论。 “我们,中了迷阵。” 或许他们忙活了许久,也只是在原地打圈罢了。 “我说怎么一个人都没瞧见,原是我们中了阵法,快,破了它。”小花颇有些激动道。 “你说得倒是轻巧,你说破就能破。” “况且这阵法是需要天赋的,无论是做阵还是破阵,而不巧的是,本人自小时后测过这种天赋。”落无伤说到此话时还顿了顿,道:“我,没有。” 听此,小花顿时垮了脸 好家伙,她财没敛到,还把人给整阵法去了,果真是出师不利,哦不,大概若是她在三天内出不去,就真正当场去了。 究其原因,是被饿死的 “花姐。”落无伤忽然眼底放光的望向小花。 顿时,小花感觉背后一凉,总觉得这落无伤的眼神里包含着些什么,让她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喊我作什么?” “据我所知,这花家这一辈中最具天赋的便是你。” “阵法对你来说,自然是不在话下。” “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就在落无伤话刚落的那一刹那,小花便接道。 “让我来?你可别说笑了。” 第一百一十章 走不动了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落无伤没说话,就那么一直望着小花,那种眼神看得小花毛骨悚然的。 “你看我干什么?”小花忍无可忍道。 落无伤继续微笑,似是看出她有些不耐烦,他才缓缓道:“相信你自己。” 呵呸 相信自己,亏他说得出口 她连他们是中了阵法都不知晓,还指望她能破阵,真是个笑话。 不过,若是她破不了,落无伤也破不了,最后的结果就是双双归西而去。 于是小花迟疑道:“你确定,我会这玩意?” “没错,阵法究其本源是由你们花家传入而来,所以这也算是你们花家的本领。” “这一次,只能靠你自己了。”落无伤严肃道。 小花顿时脑子里轰鸣一声,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糟糕,明明她连阵法是什么都不知晓,她又该如何去破这个阵法。 ...... 良久 “这,你要我怎么做。” 小花精疲力尽的躺在地上,脸上带着生无可恋的表情。 她已经尽力了,她试图找过阵眼,但可惜的是她觉得四周的情景都出奇的一致,根本就没有什么与其他不同的。 这让她十分挫败 “我都听你说的去寻找阵里与其他不同的地方了,你说的阵眼我根本就找不到。” “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出现才对。”落无伤上下打量了一下小花,眼里带着疑惑。 难道这个花家前族长只是徒有虚名,外界的传闻都是假的么。 他不由缓缓起身准备自己去寻找,顿时他屁股底下的石头显现出来。 等等,这块石头好像有些不对劲 这一发现让小花的眼睛陡然一亮,然后不过一瞬间,她那眼神从惊喜转变成恼怒,于是...... “老娘找了半天的阵眼,合着在你屁股下面坐着。” “好家伙!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完蛋玩意。” 小花一脚就朝落无伤踹过去,而那被踹的某人一脸无辜的侧身一闪便躲了过去。 “?” 紧接着那小花又是朝落无伤抬脚就是一踹,这一脚可谓是快准狠,可惜那落无伤躲得依旧迅速,然后悲剧发生了。 小花不仅摔了个屁股蹲儿,还不幸的扭到了腰。 而那罪魁祸首还毫不留情的笑出了声,那声音穿过小花的耳朵,让她不由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大约二人又闹腾了好一会,小花这才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对着落无伤道:“阵眼找到了,然后做什么?” “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了,你好生休息一下吧。” 只见落无伤取下挂在腰间的玄扇,然后在将玄扇扇叶一片片拆开,全部夹在手指处,用内力朝那石头飞去。 最后一片片落入地上,被他捡起 那石头顿时变换了位置,整个布局依旧与他们方才待的地方相似,但又完全不同。 “行了,现在你可以起来了。”落无伤一边将扇叶一片一片安好,一边对着正躺在地上没有动弹的小花道。 小花闻言,缓缓爬了起来,心道:看来,这户人家不是那么简单的富商,在自家大院内还做阵法。 “这里不简单呐。”小花缓缓出声。 “看来,我们这一次怕是要落空了,糖送不不去咯。”落无伤往身后的大树靠,神情惬意,仿佛很期待似的。 “说什么丧气话,你不救花倾了?” “走吧走吧。”小花扶着屁股,一步一步朝落无伤那走去。 “你走过来干嘛?” 落无伤猛的睁大双眼,看着这离他越来越近的小花,有些惊恐。 “背我,快。” “我走不动了” 小花在离落无伤只有一指距离时,作势一倒,顿时全部靠在了他的身上。 第一百一十一章 怎么,想要?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有人,别动。 ”落无伤一下拉住小花的手,只见他运用轻功借力一踩,二人便双双落定在他背后的那颗大树上。 小花当然也立刻发现了不对劲,她隐隐听到了脚步声,那声音离他们不远。 声音越来越近 “公子今日对我笑了哎,那笑容好温暖。”一位提着水果的侍女脸色微红的对着一旁的侍女说道。 “公子对你笑了啊。”另一个侍女顿时艳羡的望着那拿着水果的女子。 “不会吧,公子平时都冷冰冰的,竟然也会有笑的那一天。”身后稍微年纪小些的侍女听此不由上前八卦道,那双眼睛亮晶晶的。 “我也想不到呢。”提着水果的侍女明显带着有些炫耀道。 而那正在树上的二人此时正目不转睛的望着那三位侍女,待那三位离开后,小花和落无伤才落到地上。 不远处的三位侍女陡然脸色一转,原本活泼的模样顿时变得冰冷,仿佛与方才不是一个人般,她们目光朝那颗杏树望去。 “姐姐们,刚刚有人在望着我们呢。”那稍微矮些的女子娇慎道,但那眼底却透着彻骨的冰冷。 “行了,大人说过不管。”提着水果的侍女冷声回道。 “好吧,人家本来还想跟他们玩玩游戏呢。”女子略带可惜道。 “行了小妹,我们有我们的事要做。”另一位侍女也插话道。 “好吧好吧。”那被称作小妹的侍女似是无奈回道,在临走时还深深的望了那杏树一眼。 那个女子,便是大人的心上人么 姿色也不过如此嘛 此时的小花二人已经悄然离开杏树,真正开始探金库之路。 “你瞧,那里的守卫好多,是不是有财宝。”小花眼睛放光的盯着那守卫森严的房间,低声对着一旁的落无伤道。 “这里的守卫确实有些不对劲。”落无伤赞同的回道。 “那,我们悄悄进去?”此时得到肯定的小花不由转头对着落无伤激动道。 “呵”落无伤轻笑一声 “如果你想找死的话,我劝你就悄悄进去,但请别拉上我。”落无伤大概扫视了一下那守卫的人数,顿时风凉道。 “而且。”落无伤顿了顿又道:“我们该走才对,这户人家不是我们能找事的。” 小花顿时不知用什么话来反驳,毕竟这落无伤说的全是对的。 而且,这户人家或许是真的不是她如今能惹的对象,她该识趣点才对。 于是,小花纠结了好一会儿,才抉择道:“算了,还是保住我的小命要紧。” “不过,我要去那个房间。”小花随意一指,继续道:“用糖果换些东西回来,不然总不能什么都没得到,白来一趟。” 这已经是她最后的倔强了,毕竟她可是因为这该死的府邸而中了阵法,导致她现在腰也扭了,屁股还隐隐作痛。 可,小花不知道的是,只因她这随意一指,重新遇见了属于花辞的缘分,不知是天意作祟还是其他缘由,命运再次相遇了。 落无伤点了点头,作同意状 “快来快来。” 小花对着不远处的落无伤做出口型,告知这房间没有危险。 之后只见她身手矫健的慢慢从窗户爬进屋子,顿时富丽堂皇的房间配置让小花的眼顿时放出光芒。 好家伙 流苏寒玉瓶,紫玉珊瑚挂件,榻弦丝雕花架,雕花细木柜,就连地上铺着的也是上好的金丝锦织珊瑚毯,桌子上还摆着一对明玉白虎。 不知不觉小花的手已经伸向了那对明玉白虎,脸上可以说是很明显的激动和贪婪。 就在她快要碰到那对白虎时,一只白净却又略显粗糙的手将她的手腕一下握住,顿时小花的身子一僵。 那带着淡淡花香的味道传入她的鼻尖,当然同时传入她耳边的还有一句略带戏谑的话。 “怎么,想要?” 第一百一十二章 旧日好友汤舟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好的,她完蛋了 当场被抓,这可真是好样的 小花顿时转头对向那位身穿蓝衣的男子,略微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朝他挥了挥手道:“嘿,老兄。” “好久不见,你还是那样英俊,威风不减当年哈。” “嗯,那”小花顿了顿又继续道:“我先走了,回见撒。” 于是小花作势开溜,那腿还没跨出一步,手腕便再一次被那人拉住了,顿时,小花的脸一下子垮了。 “我说这位老兄,常言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我很为难啊。”小花露出为难的表情,企图再次逃跑。 “你,这是要跑么。”那蓝衣男子半响回道。 小花顿时露出人畜无害的表情 我说不是,你信么 “来人。”蓝衣男子朝外面唤道,那声音不似方才同小花的那般带着一丝温润,反而带着威严,还有那浓浓的属于长期处于上位者的气场,这一切都让小花有些......惊慌失措。 于是,她作势往地上一坐,像握着救命稻草般的死死抱住那蓝衣男子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哦不,是抽搐着。 “大哥,大哥。” “我错了,我今日就是脑子突然出现了问题,它带着我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您的府邸。”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家中还有位脑子烧坏了的弟弟要养,您千万别报官啊。” 小花态度极其诚恳,语气说得让人潸然泪下,恍然一位迫不得已的良善小女子模样。 而此时离他们不远处的落无伤的嘴角不由抽搐了几下,这家伙,可真行啊,他因着角度问题,只见到了小花和那个身穿蓝衣男子的背影。 不知为何,他瞧着这人 总有那么一丝熟悉 从始至终汤舟的脸上都没显出什么,期间只说了一句话,他看着这与他记忆里略显不同的女子,心间竟然有一丝陌生感。 兴许,他这面前的女子,只是那些人为他准备的一颗棋子。 想到此处,汤舟的眼神暗了暗。 “告诉你背后的主子,有些事情不要做过了。”汤舟的语气带着冷淡和一丝凌厉。 于是在某个小花疑惑的表情下,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进来,毫不客气的将她丢出府邸。 至于落无伤,在那汤舟说第二句话时,就直觉出了府,他原本还不确定,第一句话因为声音较小,他没怎么听清,但那第二句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那声音......明显是他二叔的声音,这他不跑才有怪。 他明明记得他二叔在这东离国当丞相啊,这么会来洛城。 于是,他眼睁睁的看着小花被丢出来的全过程。 小花慢慢爬了起来,眼睛里带着恼火,一瞬不瞬盯着那牌匾,狠声道:“行,可以。” “把我丢出来是吧,等着,下次我定要给你些颜色瞧瞧。”她缓缓抡起袖子朝那门虚挥了挥拳,神情带着愤恨。 这时,她猛的瞧见了那离她不远的落无伤,顿时气从中来,道:“你怎么回事,房间有人你怎么不提醒我。” “我提醒你?你自己不知道你一见到那些宝贝就像饿鬼一般,你觉得我叫得住你?”落无伤不由道。 在二人争执的同时,府邸里某个房间也正在交谈。 “大人,你为何不直接解决那个女子,反而只是将她丢出去,这样是为了给那些人面子么。”那黑衣人不由道,他实是不解大人的所作所为。 “呵,那些人的面子?”汤舟似是冷笑了几声。 “我与他们早就撕破了脸皮。” “只是因为太像了,我不忍罢了。”汤舟低喃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 给你个理由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那大人,方才的男子还查么。”黑衣人继续道。 “查,竟然都敢来我府邸里撒野,若是不查明了身份,我又如何能辜负他们准备的这一番好意。” “连同那位女子一起,都给我把身份查清了。”汤舟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道。 此时他的脑海里不知不觉浮现出方才那位女子的身影,于是他下意识朝那被小花抱住的腿,有些奇怪的感觉萦绕在他心间。 为什么,他这一次会心软 小花二人再次回到那个巷子口,取走了放置一旁的零嘴,然后重新回到了花月楼,于是这计划中的第一天,他们便灰头土脸的丝毫无所得。 “哎呦,我的腰。” 刚回到房间的小花一下便躺回了床榻,脸上带着一丝痛苦,也不怪她抱怨,这一天天的,尽让她不是受伤就是受累。 不过这一次还是让她长了个记性 下次她再行动时一定先探清楚情况,制定好计划再开始。想到此处,小花便起身走向案台拿了纸墨,和一份她在小摊贩买来的洛城细图。 只见她盘腿而坐,身子靠在墙上,神情认真而又带着严肃制定着计划。 不知不觉中,小花也缓缓睡了过去。 那纸被她捏着,虽然已经睡着但她那神情还没有放松,仿佛在梦里还在研究。 天空悄悄落下小雨,雨水一滴一滴打在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而随着天气的变化,小花也缓缓开始发生变化。 她的眉头紧蹙,嘴角泛白,又重新陷入了梦境,那属于花辞的梦境。 风轻轻吹动山间的青草,整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花辞一袭青衣独立在这一片草地上。 她的眼睛里仿佛一瞬间闪过许多复杂的感情,有羡慕,有骄傲,有怀恋,还有那带着浓浓的伤感。 只见她缓缓蹲下身子,轻轻用手抚摸了地上的青草,然后躺了下来,躺在这满地都是青草香气的草地,她看着湛蓝的天空缓缓吸了口气。 “你说我到底该相信你么,哥。”她轻声低喃,望着那蓝天有些出神。 画面陡然一变 依旧是这片草地,只不过此时多了许多小孩,还有那靠在一旁大树的唯一一位青年男子。 那青年男子身上似乎有一股气质,能让看向他的人顿时对他升起一股尊敬之意,就连孩子们也无一例外。 这时,一个孩子悄悄的朝那青年走去,那模样与花辞的极为相似,只是现在的五官还稍显稚嫩。 “大人,辞儿有事想问您。”女孩的声音带着一丝敬意。 “嗯。”花树没有看她,反而望着面前的草地出神。 “暮公子身处花府,身边有无数人保护他,大人又为何要让我贴身保护他。”花辞小小的脸上带着疑惑。 “要听实话么。”花树良久才回道。 花辞的脸上顿时一怔,她总觉得这位大人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只不过是给你一个理由赖着我罢了。”花数淡淡道。 闻言,小花的眼里第一次露出复杂的神情,她从未想过,会是这个原因。 这时花树悄然看向花辞,脸上带着一丝怀念。 长得可真像她呢 花月楼 花暮依旧昏迷不醒,但由老者的日日照料面色已经渐渐恢复红润,不似以往那般苍白。 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得跟着我练武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还有,以后每日晚间来这里。”花树接着道。 似是看出花辞的疑惑,花树又接着道:“我会教你内力和我花家独有的幻术,希望你能不负我亲自教你的心思。” “大人我很严苛,既然我将作为你的师傅,你就要心里有所准备。” “对我而言,只有你的能力超过了我,才是真正的对我的感谢。”花树的话说得很平淡。 听此,花辞顿时收回原本准备说出口的感谢,她不知这位尊贵的大人到底为何要对她如此好,但无论如何她也会学好他教的那些,然后护好花暮,这样也算不负所托。 就在这时,花暮见二人在此也来到这里,只见他先对着花树唤了声:“父亲。” 他一身华服锦衣,整一个富家子弟装扮,他的眼睛里带着笑意,脸上也因为方才与其他孩子玩耍而脸上红扑扑的。 “嗯。” 花树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对着二人说道:“你们不必在这,这里有我一人便好。” “那父亲,我们就先不打扰了。” 于是在花树的注视下,花辞便同花暮一同离开了。 “父亲方才同你说了些什么?”花暮凑向花辞好奇道。 “大人没说什么。”花辞回道。 “行吧,父亲没同你说什么,是我眼拙了不是。”花暮玩笑道。 “不过,你为什么不同我们一起玩耍,非要一个人躺在草地上?”花暮一下拉住花辞行走的脚步,直直的望着花辞的眼睛问道。 顿时二人相视而望,良久,花辞最先移开目光,然后下意识朝那草地上正嘻嘻打闹的孩子们望了望。 她的眼里顿时闪过一丝羡慕,但又很快消失殆尽,仿佛从未露出那种眼神,然后她才略带冷淡道:“你,管不着。” 这话一下子让花暮有些恼怒,但随后他又想到她一人孤独的模样,在心中稍稍叹了口气,一下拉住花辞的手腕径直朝人群走去,道:“你这人,真是有够麻烦的。” 想他堂堂丞相府暮公子,也有今天这般模样,可真是太丢面了,往日里那些富家子弟,贵族皇家公子哪个不是都上赶着同他一起读书习字,结果这家伙呢,简直是不知好歹。 “你这是做什么!”花辞简直算是被那他拽着走的,而那花暮仿佛还什么都不知般越走越快。 花暮后知后觉,才发现他将花辞的手都拽红了大片,于是他略带歉意的对着花辞道:“不好意思,刚刚想事情入了神,没有注意。” 花辞闻言翻了个白眼,她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泛红的手腕,花暮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行为。 于是他下意识将她的手腕拿起,身子微微蹲,用嘴轻轻吹了吹那已经红透的手腕,然后他站直身子,用他白皙而又嫩滑的手揉了揉。 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妥,只见他对着花辞又道:“真的不好意思,你喜欢吃什么零嘴,我帮你买。” 而那花辞已经完全僵在了原地,她从没有像如今这般惊慌失措过,这是她是以往被欺负和打架时从未过的感觉。 明明就算流血了,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为什么仅仅只是手腕红了,也会得到如此照顾。 她第一次觉得有些羡慕这些与她不同的孩子们了,原来被人关心是这种感觉。 直到花暮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如梦初醒般望着他。 “一看你就没听我说话,我说你想要什么零嘴,作为补偿,我都会买给你。”花暮再次重复道。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过来为我更衣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当小花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而且在她睁眼的瞬间,一张大脸便在她眼前缓缓放大。 只见她一掌拍去,然后坐起身来。 大喊道:“谁!” “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地道。”落无伤迅速一闪,待到达安全地带后不由道。 小花顿时便看清了面前的人的模样,原来是那落无伤,她原以为是什么奇怪的东西跑到她床上了。 “我还没说你的不是,你倒是好意思说我不地道。” “没事凑我那么近作什么。” 落无伤闻言顿时再次凑过身来,上上下下细细的打量了小花,欲言又止。 “有事说事,你这一脸是什么表情。”小花见此不由道。 “你还记得你这几天做了什么吗?” ??? 小花听着这有些奇怪的问题皱了皱眉,她是知晓自己的病的,她每到下雨天会昏迷,而且一昏便是三四天,可她从未听说过她会在昏迷的时候做一些事情。 她唯一知晓的是,有时候她会莫名其妙的昏迷,而且醒来的时候脸色会苍白,嘴角也会有干涸的血迹。 听老头说,一到下雨时她便会昏迷,而且期间还会不停的吐血,想来这就是她莫名其妙昏迷的原因。 落无伤见小花如此疑惑的眼神,便明白这家伙是真的啥都不记得了。 但,那些情景却依旧历历在目 让他甚至觉得她变成了另一个人,具体来说是变回了花辞,成了真正的自己。 “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 “看样子你是什么都不知晓啊。”落无伤无奈的叹了口气。 只见他指了指那房间角落堆积成了小山的金银财宝,然后缓缓道:“这些,都是您的战绩。” ??? 好家伙,这些是她的战绩?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顿时,小花脑海里猛然显现出一个场景。 夜黑风高,一位身着黑衣的女子夜袭各富商巨贾,微风吹起她的斗篷,露出她那惊为天人的容颜,只见她对着富商嘴角微勾,邪魅一笑,三下五除二将富商收拾了,最后抱着满怀的金银财宝轻功奔走于各家屋檐。 于是她犹豫道:“这些,是我抢来的?” 落无伤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事情是这样的...... 大约是前天的时候,那天好像下着小雨,他原本正在同小师叔谈事情,然后他那小师叔看了天后脸色陡然一变,没说一句话就跑了。 这......他当然得追啊,毕竟他们的事情还未谈拢,总要再商议的。 于是他跟着跟着就到了花月楼,随后就进了小花的房间。 当他进到房间后,见到的便是他的小师叔正在为小花的把脉,他的眉头随着时间的流逝眉头越皱越深,只见他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细心的扎在她身上的各个部位。 他就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看了整个过程。 不知不觉中,他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正靠在墙角。 竹染早就不见了,整个房间除了躺在床榻上的小花就只有他自己了。 之后,他就亲眼目睹了“小花”从睁眼到坐起身的全过程,她就那样起身望着他,顿时落无伤的背脊一凉,仿佛浑身正浸泡在寒潭般,这种感觉让他不由自觉警惕起来。 那双眼睛虽然与平常所见的相同,但也仿佛完全不同。 “你醒了?”落无伤先试探着问道。 花辞抬了抬手,随意的朝落无伤挥了挥手 ,示意他向前来,她的动作慵懒而又带着贵族的优雅,还有那举手投足间无意流露出的上位者的气场。 “新来的,过来为我更衣。” 第一百一十六章 左尤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落无伤有些怀疑自己理解错了,这“小花”的意思是要他过去为她更衣? 还叫他新来的,难道在她眼里自己是一个小厮不成。 “怎么,还不过来。”花辞的眼神变了,变得有些凌厉,整个人的气场陡然变了。 落无伤见着这与往日不同的小花,眼里也顿时从原本的玩世不恭变得冷穆,只见他一展手中的玄扇,道:“你是花辞。” 他这话说得肯定,没带一丝疑问。 “我说让你过来为我更衣,不要让我再说一遍。”花辞没有惊讶面前这位陡然变脸的某人,反而淡淡道。 窗外的细雨绵绵,一眼望去显得外面雾蒙蒙的,原本的景色似乎都蒙上了白雾,此时竟有种雾里看花的美感。 “姑娘身为女子却让我一介男子为你更衣,这怕是有些不妥。” “是么。”花辞闻言竟然一改周身的凌厉,眉眼弯弯带着笑意。 “确实不妥呢。” 她缓缓起身,随意的将挂在墙上的斗篷往身上一披,然后赤着足朝落无伤缓缓走来。 “那么,你是否应该.......” 在她说话的同时,她的黑眸瞬间被数根银丝缠绕,最后彻底化为了银瞳。 而那落无伤也在下一瞬入了花辞的幻术,整个人定格在屋内,眼睛变得无神而又迷茫。 这时花辞薄唇轻启:“睡吧。” 花辞话刚落,那原本睁着眼的落无伤仿佛收到讯息般,直接闭上眼睛倒在地上睡着了。 她摸了摸挂在腰间熟悉的玉笛,然后稍稍瞥了一眼这房间的格局,了然的轻声道:“花月楼么,这是他的地方。” 突然间花辞的眼神一凝,只见她随手在桌上拿了一块点心,朝着某个地方快速飞去,却扑了个空。 “怎么,是需要我亲自请你出来么。” “左尤”花辞缓缓念出那个人的名字。 而那被唤出名字的左尤身子一僵,既是惊讶于这女子竟然还记得他,又惊讶于明明他在这里盯了她三日,为何今日才揭穿他。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是花辞 他的记性向来很好,更何况是怎么一位让他印象深刻的女子,可为何她现在给他的感觉与三日前见到的模样完全不同,当然这只是他一种感觉。 于是他缓缓进房间,刚进屋子他便见到一位男子正躺在地上仿佛正入睡,他调查过这个人,但什么也没查出来,这让左尤不由多看了几眼落无伤,眼里带着探究。 这个人,不简单 “汤舟来这洛城作什么?”花辞先问道。 “大人是来寻辞姑娘你的。”左尤如实道。 “大人已经寻了您三年多,自上次您不辞而别开始。”左尤补充道。 花辞闻言,面上虽没有丝毫改变,但那心底多少还是起了些许波澜,她从做这件事从一开始便是针对那个人设下的局,可惜的是,她忘了,在她是花家那位天资聪慧的族长大人的同时,也是某些人的挚友,知己。 对于汤舟,她是有些愧疚的,因为她给他最后一面的印象可不是很好,甚至是说可以算决裂了。 但,他竟然还是如此坚持不懈 果然,无论在怎样的情景,那家伙对她还是格外宽容啊。 “他现在在哪,我要同他见一面。” 左尤闻言,便点了点头道了声:“好。” 可当他刚跨出第一步时,花辞又道:“不用了,你先回去跟汤舟禀告一声,我自会前去。” “只是,不需要你来带路。” 花辞的眼睛转向望着落无伤,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让他来。”花辞随意的指了指正躺在地上的落无伤。 第一百一十七章 见面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当落无伤缓过神来时,竟然已经跟着小花来到了他那二叔的府邸,顿时他的神情带着些许慌乱。 他怎么到他二叔的府邸这来了? 他下意识望向旁边的“小花”,看着那与往日完全不同的气场,他仿佛明白了什么。 天空中依旧下着小雨,雨水打在屋檐,落在地上,发出独特的声响。 “你,去敲门。”花辞一手撑着纸伞,另一只手随意的朝府门那一指,吩咐道。 落无伤闻言,自觉的将手中的玄扇挂回腰际,腾出一只手扣门,另一只手拿着正滴着水的纸伞。 话说,他还是得听话些的 否则下一秒他被这个恐怖的女人催眠到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自己还不知晓,那可就糟糕了。 约摸两三声过后,一位管家装扮的老者便开了门,落无伤刚好离他最近,自然就切身的感受到了那老者身上不凡的气质。 这个人,竟给他一种压迫感 “请二位进来吧。”管家虽对着他说话,但那眼睛却一直望着花辞。 而且更让落无伤疑惑的是:他竟然在那眼神里看到了一丝尊敬,为什么这位管家要如此客气的对待他们,不,准确来说是对小花,他不知晓。 随后,他们就大摇大摆的就怎么从正门堂而皇之的进去了,亏他昨日还偷偷摸摸的做贼般爬墙,不小心进了人家的护院阵法,最后虽然出来了却一无所获。 果然目的不同,这出场方式也有所不同,好吧其实更重要的一点是:无论做什么事,跟对人才是王道。 他旁边的这位,可是厉害着 不过,他真的要在如此情景下与他那二叔见面么,这可真是令他有些头疼。 “这位公子请留步,我们公子只想见这位小姐,公子可以先随我到前厅等候。”管家微笑道。 这个消息让这个从一进府邸,便开始盘算该以如何面貌见他二叔的落无伤一喜,只瞧得他连忙点头道:“那,我们走吧。” 管家似是没想到他会应得如此迅速,没有一丝犹豫,只见他朝着过往的侍女一挥手,一位提着花篮的姑娘便走向前来。 恭声道:“管家,有什么吩咐。” “你将这位公子带到前厅,莫要怠慢了,茶水点心都上好。” “好的,管家。” “那,这位公子请随我这边来。”那侍女顿时对着落无伤客气道。 “嗯。”落无伤点了点头,然后跟着那侍女离开了此地。 “辞姑娘,大人等你很久了。”那管家老者转头对着花辞说了这句带着双重含义的话,眼里带着一丝笑意。 “虚老,能被您唤作大人,看来这汤舟在我不在的这些年里......”花辞扫视了四周,良久道:“倒是变了许多。” 她从没想过,那位在她印象中一直过得苦寒甚至说是贫穷的汤舟也会有今天的模样,如此华贵的陈设可见其富贵程度。 她缓缓推开那道檀木门 那位往日里穿着朴素的丞相大人,此时正喝着热茶,一身浅紫华服端坐案台。 二人相望,皆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自己。 被花辞称作虚老的老者悄然离开,房间内此时出奇的静,只听得外面雨滴打在窗台的声音。 良久,花辞先开口 “没看出来,丞相大人也有如此家产,真是深藏不露。” “我说过,你若想要,我的一切都可以属于你。” “但,你知道前提是什么。”汤舟的表情出奇的认真,并不似作假。 第一百一十八章 玩笑话罢了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花辞怔了怔,她实在没想过她当时随口说的,他能记得那么清楚,明明她都说了是玩笑话罢了。 “我说过了,那只是个玩笑。”花辞缓缓道,她的语气虽平淡却带着一丝无奈,但熟悉她的人便能看出其中的认真。 恰巧,他汤舟看懂了。 当初她还是国师时,曾经找过在当时他正处于丞相之位的他。 “国师大人今日怎么有雅兴来我这寒舍做客。” 用寒舍形容他的屋子可以说是给他脸上贴金了,花辞第一次见到这堂堂丞相府里的景观也着实吓了一跳。 要说这整个屋子里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那满墙的书籍了,当然还有那两身朝服。 “没想到丞相大人果真如同传言般......”花辞似乎在想该用怎样的话来形容,想了半响才缓缓道出:“清廉。” “客套话国师还是不用说了,来找我作什么。” “我可不认为你只是单纯的来做客的,而且还是亲自来我这寒舍。”汤舟将寒舍两字咬得格外清晰,似是特意强调般。 “想来你也是清楚,西梁人扰我边境,东离势必会派人前往西梁。” “今日我来找你,是希望你能为我向陛下推荐。” “我花辞想当那前往西梁的主将。” 汤舟闻言愣了愣,上下打量这语言大胆的女子,她竟然想去西梁境地,而且还是当主将,那西梁境地是连男子都受不住的地方,她一介女子竟也想前往。 虽说这人不是普通的女子,以她一身的才华和能力无论身处何地,势必也不会落入什么险境,但这次她要去的是战场。 “理由。”汤舟的声音顿时变得严肃。 他明白,无论他说什么也不会阻拦到她的决定,所以他只能听听理由,而不是说出劝阻。 “给我个理由。”汤舟见她迟迟没有说话,又重复一遍。 “你就跟陛下说你爱慕我,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花辞语出惊人道。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所以你最好不要对我扯这些,否则我便不会如你所愿。”汤舟眉头一皱,严肃道。 二人此时的气氛有些僵持。 良久,花辞似是先服了软,只见她缓缓道:“我要救他出来。” “这便是我的目的,也是你要的理由。” 汤舟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他着实没想到她能为那个家伙做怎么多。 似是感受到气氛更加凝重了,花辞在屋子里随意走动起来,不过片刻便走至那面满是书籍的墙,她摸着那些已经泛黄的书籍不由道:“话说,你这里最值钱的便是这满墙的书了吧。” 据传闻言,这丞相最爱的便是书,可谓是好书如命,甚至于到了各地巡视时最关注的还是当地著名的书籍,耗尽家产倾尽所有只为了一本心仪的书。 花辞不由上下打量了汤舟一番 所以......这家伙本来也不是这般模样,毕竟靠着朝廷的俸禄,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落入这般破屋居住。 “怎么,国师大人想要?” “那我可承受不起,毕竟您老还得留着娶媳妇不是,大人我还是要这个脸面的。”花辞含笑道。 似是想到什么,花辞又笑着道:“不过,若是你非要娶大人我,这些莫不是不太够。” 听此,汤舟竟然认真的望着花辞道:“你若想要,我的一切都可以属于你。” 花辞闻言轻轻笑了声,道:“你的一切,你指的那满墙的旧书和这个破屋子?” “而且,大人听不出我在同你说笑么,果然像大人这般的性格......”花辞顿了顿,道:“难怪没有人敢嫁给你。” 虽然这汤舟模样长得不错,身份地位也有,但架不住人家败家啊,还整天看他那宝贝古书,这谁受得住。 第一百一十九章 对么,念念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府邸某房间内 “这些年,过得还好么。”花辞接着道。 “不好,没有你的日子我一点都不好。”汤舟的声音带着一丝孩子气,但你若是仔细看来,他的神情却格外认真。 ...... 落无伤在前堂等了许久才等着那撑着伞的某人缓缓而来,她的身子远远看来竟有些单薄,但那由内而外散发的一股强大气场却让人忽略了她单薄的身影。 一位侍女见此连忙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手中的伞接下,亲自为她撑伞,而另一位同时为她倒好一杯热茶。 “姑娘,请用茶。” 花辞刚落坐时,侍女便将热茶递给她。 她并没有接那杯热茶,反而看向屋外仍旧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脸上带着一丝忧虑,只见她摆了摆手,拒绝了那杯热茶。 “我们该走了。” 落无伤听此立马站起身来,道:“嗯,走吧。” 快走,快走,他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就在这时,一道浅紫色的身影朝这边走来,远远的看来他的手中好像提着东西,那样子似是有些重,这个人给他一股熟悉的感觉,只是隔着太远,他没法看清。 没过一会,落无伤彻底看清了那人长得的模样,但与此同时那人也看清了他的模样。 那提着东西的人自然是汤舟,这时他楞在原地,似是有些错愕也有些不确定,他下意识的喊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念念” 顿时就连花辞也不由望向落无伤,又朝着汤舟身上望了望,这时她才发现仔细看这两人的模样,竟有几分相似。 “怎么,这是你儿子?”花辞淡淡道。 落无伤也在看他这位二叔,眼睛里同样也有着错愕,但更多的却是心虚和慌乱得想要逃跑的感受。 在花辞话刚落,二人的眸间同时恢复清明,只见汤舟淡淡一笑,回道:“儿子谈不上,这位跟我可是有着莫大的缘分。” 落无伤没时间想他二叔何时与小花如此熟稔,他现在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赶紧离开他这二叔的地方。 于是,他连忙对着花辞道:“不是要走么,我先出去等你。” “慢着,公子莫不是有些着急了,我只是要交给这位姑娘一些东西。”汤舟见此对着落无伤道。 “还是说,公子在这里遇见了什么洪水猛兽,要这么快远离。” “对么,念念。”汤舟这话说得奇怪,但又带着深深的威胁,至少在落无伤看来是这样的。 于是他就站在雨下,看着汤舟将那不知包裹着什么东西的布帛给她。 “东西也送了,我就先走了。”这句话是花辞说的。 汤舟闻言脸上带着笑容,然后点了点头道:“嗯,那你先走。” 他用的先字,而非直接用的走 “外面雨下得正大,记得撑好伞,不要淋湿了自己。”汤舟嘱咐道。 而那正淋着雨,眼巴巴的瞅着二位的某个人,在心里不由对此翻了个白眼,果然人与人是不一样的。 就像他,只能在雨中“漫步”,而某些人明明在屋子里,却依旧被嘱咐不要淋到雨了。 花辞从侍女手上拿回纸伞,一手拿着汤舟送来的包裹一手撑着伞朝落无伤走来,待走至他身边时,花辞扫了他几眼,然后淡淡道:“过来,帮我撑着伞。” 这话虽然听起来是在吩咐他,但落无伤心里清楚,她如此做只不过是看他没伞,免得他被淋着罢了。 就在二人还没走几步时,汤舟忽的开口道:“慢着,我让你走了么。” “念念。” 第一百二十章 你姑奶奶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那一声念念,让落无伤的身子一僵,仿佛一瞬间寒风卷袭而来,让他忍不住有些凉意刺骨,但在极度寒冷的背后他竟也感受到那一丝别的含义。 “送把伞过去,他已经淋得够久了。”汤舟对着一旁的侍女吩咐道。 “是。” 侍女闻言拿了把纸伞朝落无伤走去,而那花辞此时已经远去,连背影都望不见。 花辞在雨中撑着伞,一步一步在街道散着步,她的眼睛不时被那些依旧忙活着的小摊小贩吸引,有时也会望向那些琳琅满目又带着香气的小吃零嘴。 “真是热闹呢。”花辞的嘴角微动,似是呢喃道。 “这位漂亮姑娘,来碗馄饨么。”一位老者一边用自己略带苍老的双手包着馄饨,一边含笑对着花辞笑道。 “不必了。”花辞的话虽然依旧淡淡的,但熟悉的她的人必定能看出其中语气的温柔。 馄饨的香气飘了一路,不时有些小姑娘结伴而来,也有外地人因着天气不得不停下脚步,然后被这馄饨的香气吸引的。 随后又来了许多不同的客人,那老者也就渐渐忘了那位说不必了的姑娘,他又开始忙活起来。 花辞依旧在街道走着,撑着伞一个人走着。 最后她的脚步停在了一家富商府邸门外,只见她将包裹打开,拿出里面放置的黑色的斗篷,然后随意的朝身上一披,还戴上了一块银色面具,将自己的脸挡的严严实实。 因着雨天,这家富商的大门紧闭,守门的人也在院内,只见她单脚轻点,身姿轻盈的用轻功飞上这家的墙头,毫不费力的就进了这家院落。 她悄然躲在一颗能完好的挡住她身形的大树旁,从怀里拿出那份“小花”整理的地图和计划。 见着那些歪歪扭扭却又无比详细的地图,花辞忽的嘴角上扬,虽说丑了些,但该有的还是做的很详细。 那么,就在我有限的时间内 送你份礼物 她迅速的朝这家放置的宝库走去,鬼魅般的身影让整个府邸的人都没有察觉,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到了那个守卫较其他多的屋子后的一颗树旁。 她凝神仔细望了四周,眉头渐渐皱起一定的幅度,这里有暗卫,数目虽不算多,但这总给她一种不对劲的感觉。 这区区洛城,竟也有人养暗卫。 于是她将古元微握藏在袖子处,然后径直直接走向那些守卫面前。 “谁,胆敢私闯这里。”那些守卫警惕的望着花辞道。 “你姑奶奶。”花辞冷冷的话顿时在那些守卫耳边响起。 此时雨水混着风将她的身上渐渐淋湿,纸伞早就被她放置一边,不时狂风呼啸,只见她缓缓将袖中的墨玉笛拿出,素手拔出墨玉笛的尾端,一把长剑便呼啸而出。 那把剑通体呈现冰蓝色,剑身上隐隐刻有浅浅的古语,当然最令人瞩目的是那布满剑身的银荆纹样。 若是有识货的人便能看出,这把剑便是闻名四国的五大古剑之一的古元剑,她修长白皙的手指拿着剑柄,顿时只见得剑招残影,那黑色长袍随着她的动作一时飞起,一时间竟然看不清她招式。 她的一招一式看似随意,但招招皆带着令人无法抵挡的力量,这种紧密的剑力,让人不由产生窒息感和恐惧感。 不过片刻,所有的守卫身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伤口,虽然不是致命伤,但也足以让他们不躺上半个月起不来。 花辞扫视了四周,心下有些疑惑 这些人,未免有些太弱了,而且她分明在这府邸里感受到了暗卫的存在,为何他们没有出现。 而那些守卫就眼睁睁的瞧着这神秘的黑衣女子径直朝屋内走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洗劫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入目而来的便是一些字画玉器,更多的还是摆在房间的木箱,她打开那些木箱,里面是一些银两银票,整个规格看起来就如同普通富商一样。 “也没什么值钱的。”花辞看完后不由露出嫌弃的表情,这些对于她堂堂花家族长来说,还是太过不值一提了。 虽然确实没什么值钱的,但她还是没能放过这些金子和一些勉强能入她眼的字画,玉器和银票。 只见她随意的抽取了一匹锦缎,粗鲁的将她收刮而来的金子字画玉器包裹起来,然后在那些守卫面前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几乎所有的富商都发出一声声惊嚎,然后府衙里一下子集齐了洛城所有富商,他们一个个气愤填膺,一一道出了他们的噩耗。 短短一天,洛城所有富商的家产都被盗,大多的只剩下一些银两,有的甚至传家宝都被偷了去,银票和上等玉器字画全部不翼而飞。 这个震惊全城的事件,让洛城府衙不由心下冷汗直冒,事情传到花月楼时还无人知晓,那令全城人恐慌的罪魁祸首正躺在花月楼的某个房间呼呼大睡。 而唯一知晓这一事实的落无伤也一脸惊慌。 昨夜 他好不容易被他的二叔放回来后,他就满城的找那小花,毕竟这家伙额......可不是省油的灯,万一做出什么事来,还没有人会是她的对手。 在找寻了半天都无果时,他准备回花月楼等着,可还没等他回到房间,一把匕首便悄然架在他的脖子旁。 那冰冷的触感让落无伤下意识感受到生命的威胁,这是他自出生到如今都没感受过的一种感觉,他在这一刻竟莫名有些恐惧。 “转过头来。” 那声音异常冰冷,其中散发出的杀气让落无伤有些压迫感,无可否认的是这个人无论是内力还是武功都在他之上,他缓缓转过身来,见到一位便是戴着银色面具的黑袍人,他完全看不清这人的容貌。 “是你。”那黑袍人的语气虽然依旧冰冷却没了那股让他有压迫感的杀气。 落无伤闻言有些疑惑,虽然心间那压迫感消失了,但他依旧还是没有放下警惕心来,他自认自己身边没有内力武功都如此高的人。 “把这些拿回房......”那黑袍人话还未说完,就在落无伤眼前直直晕倒了过去。 哦不,简单的来说其实算是迎面向落无伤扑来,而下意识的,落无伤将这黑袍人的腰环住,算是堪堪接住了那副身躯,但那人手中的包裹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只听得它掉入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金银珠宝散了一地,无数的银票和字画就这么乱七八糟的摆在他的面前。 而这几乎下了一整天的雨,就这么停了。 落无伤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如此糟糕的情景了,这黑袍人已然是晕倒了没了行动能力,可倒在他身上算个什么事。 无奈的,落无伤只好将人拖回房间,连带着的还有那个巨大而又沉重的包裹,可当他进入到房间的那一刹那他还是震惊了,只见那角落里正堆着小山般的金银珠宝,此刻跟那小山一比,这包裹里的东西可真谓是大巫见小巫。 落无伤将人往床榻一丢,然后捶了捶已经发酸的肩膀,而正因为他这一丢,从那黑袍人身上掉下了一个东西,东西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那声响让落无伤不由再次向那人注目。 只见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墨玉笛滚在了地上,最后靠在了床榻的一角。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一样又不一样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小花 落无伤顿时脑子里出现了这两个字,这把笛子是他们之前见君颜至时,君颜至送还给小花的东西,她当时还说过这把墨玉笛的名字叫作古元。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他分明见着自那天之后,她便日日随身携带从未离身。 难道...... 落无伤的脑子里下意识出现了一个想法,兴许这位黑袍人就是小花,而且这人在见到他后的反应明显不似陌生人般。 他轻手轻脚的走向那黑袍人,试探般的戳了戳这人的腰际,然后迅速跑到一边躲起来,毕竟他还是要以防万一的,万一这人突然醒了,那他不就槽糕了。 等了许久,那人还是依旧没有反应。 “醒醒!”落无伤大声喊叫,而那人依旧没有反应,他又加大声量再次喊了一声。 没有反应...... 在他使用十八般武艺下那人依旧没有反应的情况下,落无伤这才放下心来,大胆的径直朝那人走去,揭下来那个神秘的银色面具。 面具下,是位女子的容貌 此时月光隐约照在她的脸上,给人一种月中精灵的感觉,虽然精致却带着一丝不真实感,最让人注目的是她那苍白的脸色和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就连那眉头也是一直紧皱,仿佛入了梦魇。 落无伤在见完这面具下的容貌后,默默将她的鞋子脱下,然后细心的为她盖好了被褥。 这人是小花 ...... “所以,这些都是我做的?”小花听完这整件事情,脸上带着迷茫。 好家伙,现在她不仅会昏迷还会梦游了,而且还是自己完全不知情的那种。 她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排除,虽然很迷惑,但有一点还是很好的,于是她眼睛发光的望着那小山般的金银珠宝。 无论怎样,她可是平白无故得到了很多财宝,且不论其他,在这一点上她就非常满意。 她不由心道:为什么以往昏迷的时候没有梦游,不然她如今最起码也算是一个财主,养活自己简直绰绰有余,怎么会到如今还只能依靠那老头。 “那现在我们也算有了钱财,可以进入下一步了。”小花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那眼睛里带着光芒。 “走吧。”小花迫不及待准备起身,可在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浑身软绵绵的,无力感充斥着她整个身体。 落无伤嗤的一下笑出声来,道:“就你这样?你好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 “昏迷了两天,滴米未进,只在期间服用过一些参汤,还想着起身。”落无伤虽然语气带着嘲讽,但那语句中多少带着些关心之意。 而那小花本来只是觉得有些无力感,在听完落无伤的话后浑身不对劲起来,其中最让她感受到热切的,便是饿意。 “那你还不给我弄些吃的,快。” “我要饿死了。”小花有气无力道,她柔弱的朝空中挥了挥手。 落无伤见此嘴角咧出一丝幅度,看着那小花生动而又真实的表情,不知为何忽的想起了花辞。 明明是一个模样,但又完全不一样 比起那强大到令人发指的天才族长花辞,他觉得如今的小花更令人羡慕,也许这种生活才是花辞想要的,没有了那些让她束缚的身份和牵制她的荣耀。 毕竟她身上所背负的东西太多了,所承受的也非常人所能想象,他虽只是听了些花辞的传闻,但仅仅是这些传闻,也能看出这人的身上装了太多太多责任和那些不该她承受的东西。 第一百二十三章 彩云阁的白桃糖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而他又何尝不是如此,所以他明白对于花辞来说,这小花是如何的珍贵而又难得。 这是他们这一生中最羡慕的生活,尽管这在其他人眼里看起来尤其可笑。 “发什么楞啊,我要饿死了。”她见这人似是入了魔障般,不由出声道。 落无伤这才从方才的愣神中回过神来,只瞧得这人的眼睛里一下子褪去了许多情绪,恢复了平常。 就在这时,一位侍女进了屋内,只见她熟练的将一旁的案台架在床上,紧接着屋子里进来了数位侍女,她们手中都拿着一道道菜肴,一个接着一个呈在案台上面。 顿时整个屋子都充满菜香。 可让小花在眼睛放亮的同时她也有些疑惑,虽然她的面前摆满了精致而又带着美味香气的菜肴,可并没有瞧见供使她夹菜的筷子和碗。 于是在她下意识准备问这件事的时候,屋子里又进来一位男子。 那男子一袭白衣,只瞧得他的手上也端着一个碗,可惜因着距离的原因,她没能看清楚这人手里端着的是什么。 但有一点她却看得格外分明,这个男子分明就是老头,那么他来作什么呢? 那些侍女在放置好菜品后,便有序离开了房间,而那最后一位侍女却在经过老头时停下了脚步,对着他说了句话。 “竹先生,我们已经按您的吩咐做了。” “嗯,很好。” 她虽然离得较远,但却听得分明,连同那老头回的话也听得一清二楚。 吩咐? 她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往日的记忆涌入脑海,几乎在下一瞬,她就知晓了那老头手中端着的是什么东西。 如果她没有猜错,哦不,她绝对不会猜错,这老头一定是端着一碗白粥,或者一碗药粥。 她的脸一下就苦了下来 因为,凭着她往日的经验,这些精致而又散发着迷人香气的菜肴就是这家伙用来给她看看的,还美名其曰为通感,闻着这些香味能让她喝着粥想象成吃这些美食,能更让她喝得更香??? 这简直是笑话,放着那些美食在眼前,却只能生生忍住然后吃那......白粥? 于是小花准备先下手为强,可在她即将碰到那些菜肴时,一只素净的手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她下意识抬头而望 那竹染也同样注视着她,虽然那表情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但小花在那眼神里分明看出了别的意味,而在那众多的意味中最为明显的便是威胁。 于是,小花怂了 只瞧着她对着竹染扯了扯嘴角,僵硬的咧开一个笑容,尽管那笑容很牵强,但她还是在竹染面前依旧保持着这个表情。 良久,小花嘴都咧得都僵了,竹染才缓缓道:“张嘴。” 小花下意识张开嘴,一口不凉不烫温度刚刚好的药粥就送入了她的口里,顿时满口的药味和苦味让小花的眉头一皱。 此时满屋的菜香依旧,落无伤也不知在何时就离开了屋子,整间屋子里就只剩她们二人。 竹染拿着汤匙一口一口喂小花药粥,直至那整碗药粥见了底,他这才将瓷碗放在桌上的案台。 “你刚刚醒,不易吃这些油腻的食物,我知晓你定是馋了这些许久。”竹染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变戏法般拿出一盒白桃糖。 “所以路过彩云阁时为你随手带了一盒。” 竹染说完便将案台收拾回原处,又吩咐了一些侍女进来将这些已经冷了的菜肴一道道带走。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便一直在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小花愣了愣,但在看到那些侍女一道一道将菜肴端出去时,她忽然恍然大悟,这个老头为了防止她偷吃也是下足了功夫。 不过虽然没吃到这些,但能吃到彩云阁的白桃糖也还算不错,毕竟那彩云阁的糖果在整个王朝都很是著名,排上几个时辰都不一定能吃上它家最正宗的白桃糖。 “我这病到底如何了?”待人收拾的差不多后,小花忽然对竹染问道。 她知晓昏迷的这几天他定前来为她诊过脉,虽然只是猜想,但她总觉得自己的病开始有些不对劲了。 “你如今不用担心这些,好生将我给你调理身子的药吃了,便可。” “不要总是让我见着你如此模样。” 这样,他会心疼。 后面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见到她最多的样子便是受伤的模样。 “我什么模样了,若不是你的医术不精,如今我会是这个模样吗?”小花顿时柳眉一横,回道。 这话虽然有些不讲理,但却被竹染听进去了几分,他已经被世人称作神医多年,却依旧对这花辞身上的毒束手无策,研究了两三年也只能减少毒发时对她造成的伤害。 竹染虽面上不表分毫,但心下的担忧却更甚,他若是无法在三年内将这毒解了,到那时他若是不在她的身边,那她又该如何,又会如何,他不知晓。 当初为了帮她解毒,他自己已经引了一部分毒在自己身上,但与花辞不同的是,这毒在他身上很温和,却也暗含致命的毒素,这两年里他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他知晓他如今最多也不过只有三年的时间。 三年后,他便会油尽灯枯虚弱而死。 “还有,我中的毒到底是什么,这世间还有如此不讲道理的毒吗?” 小花的话虽然听起来是玩笑话,但只有她心中知晓,她的身体如今真的已经开始不对劲了。 竹染闻言眼睛闪了闪,他查遍了古籍古卷,也不知晓这毒的来源,但只要花辞毒发时,她的手臂处便会显出红色三瓣叶,而多数时候是两瓣。 而且他最近发现她已经不是只有在毒发的时候会有那个印记了,她的手臂上多了两个红点,那位置正好是三瓣叶中的两瓣的位置。 对于这个发现,他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况且她如今毒发已经不是昏迷吐血了,而是变成真正花辞的状态。 “以你如今的情况,最好还是尽快跟我回一趟竹杏堂。”竹染斟酌道。 “如今你也知晓自己的身体,有些事情也不是以你之力能解决的。” “这一次我不会逼你,若你愿意跟我回去,我便一直在。” 竹染将最后一句话说完,就离开了这个房间,只留小花一人深思着他的这一番话。 她究竟中了怎样的毒,她其实没有什么概念,但既然是毒,就会有毒发身亡的时候,这两年里她一直都只是气血虚弱,尤其是在她梦醒来后,那种无力感最为严重。 她怕吗? 在这一点上,她真的研究过 但无论如何计算得失,她就算没毒发活着过了一年,两年,三年还是千年百年,这样的日子对她来说,没有一丝一毫意义。 兴许,她会在死的那一瞬间后悔,但在这一刻,下一刻,她都觉得活着的是她,是她花朝这个人,而不是一个人什么都没有的活着,那样岂不是太没意思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覆灭算了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在经过这一小段插曲后,小花然后重新燃起斗志,开始了她的“征途”。 毕竟她如今可是什么都没做,就把最重要的东西搞定了,现只差找人这一步,征讨计划就可以直接启动。 她仿佛一瞬间看见了那闪闪发光的洛城城主宝座对着她微笑,哦不,是对着落无伤微笑,毕竟她仅仅只是想救花倾而已。 这时,小花正端坐梳妆台面前,对着一旁一早就被叫来的侍女吩咐道:“为我梳一个霸气侧漏又带着贵族气息的头。” “哦不等等,还要带着几分知性优雅和气质冷艳。”小花又补充道。 “不行不行,要那种一眼惊艳又很耐看的,最好是细看又带着一点活泼温暖的。” 那一旁的侍女原本带着微笑的脸渐渐变得僵硬,那勉强的微笑最后也分崩离析。 “知晓了吧。”小花特意转头看向那位侍女,脸上还带着和蔼的笑容。 于是在小花的注视下,那侍女勉强的点了点头,最后还嘴角扯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 “嗯,那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小花她听到她想得到的答案后满意的笑了笑。 约摸半个时辰过后 落无伤忍无可忍的进了屋子,他原本早就来了,催了也不止一次,但那小花就是磨蹭了半天却依旧不见人出来。 他刚刚一脚踏入屋内,那侍女便刚好收了手,只瞧她对着小花缓缓道:“好了。” 于是他停住了自己的脚步,有些愣神的看着此时已然有些不一样了的小花。 他知晓她的容貌本属上等,现在的她虽然还是他认识的那张脸,但那身上气质却与往常浑然不同。 她就像是那月中精灵出尘而又脱俗,但那身上也有着不容忽视的华贵气质,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她身上毫不冲突,反而更让人移不开目光和惊艳。 “催什么催,不是让你等一等么。”小花见着这落无伤不知何时已经她的屋子,不由道。 “这不是好了么。”小花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褶皱,对着落无伤又道:“走吧。” 这熟悉的语气一下子将落无伤拉回现实,只瞧他上下打量了小花一番,然后道似是满意道:“不错,像这么一捯饬倒也算绝美。” “可惜的是。”落无伤顿了顿,道:“好好的一位绝美女子,偏生长了张嘴。” 小花一听原本嘴角已经上扬,但在听完落无伤下一句话后,瞬间又收了回去。她就知道,这家伙不可能真正夸她。 “行了,我们还是先去做正事。”小花一改往日的作风没有跟落无伤争辩反而道。 据落无伤的调查,这洛城也有地下组织,不隶属任何一方,这些势力都是单独存在的势力,所以今天他们要拜访的便是这些不属于任何一方的势力组织。 马车颠簸了许久 “不是我说,这些人怎么都喜欢跑到深山老林来。”小花刚刚跳下马车,便踩了一脚泥,只见她皱着眉似是吐槽般道。 “这里真的会住着人么?” 她有些怀疑这落无伤是故意将她拐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然后把她卖了。 于是她上下打量着落无伤,直至落无伤被她看得发毛,她才缓缓道:“小伤伤,你要记住,就算我再怎么样没用。” “我背后也可是有很多厉害的人。” “如果你把我拐卖了,那你就等着你的势力覆灭算了。” 小花这话说的三分随意,七分骄傲,仿佛对自己的背后“势力”十分自信。 落无伤对此不置可否,但他感觉更多的笑意,他在她身边许久,还是没看清这个小花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每每总让他哭笑不得。 第一百二十六章 熟悉的古波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拐走你?”落无伤的眼皮一抽。 “你觉得自己身上有哪一点有被值得拐走的。”落无伤两眼一翻,极其嫌弃的表情生动如斯。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癖好。” “比如见不得有人比你长得好看,然后划花人脸的。” “说不定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副城主大人。”小花此话说得阴阳怪气,看向落无伤的眼神里也透露着一丝八卦。 虽说她不知晓这位副城主大人背后到底有什么秘密,但她觉得这人也许比她想象中的更要神秘而且......强大,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花倾与他恐怕有另一层关系,而不仅限于普通的城主与副城主的关系。 “行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你也不要忘了。” 落无伤的语气变得谨慎而又带着一丝警告,似是有意提醒小花。 “整日里脑子装的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低声呢喃。 “别以为我听不到啊。”小花走到落无伤的面前,眯着眼看着他道。 她虽不会武功,但听力和轻功都异于常人,当然这一切都归功于这愿主花辞的功劳。 “而且你也不想想这一次要不是因为我,我们能怎么快筹集到这么多钱么。” “计划到了现在都是我的功劳,你自己好生想想自己有出什么力么,思来想去也就是让你找了找那些势力的窝点。” 小花一边说一边随着落无伤走,可惜那人却一脸的无动于衷。 “还把我带到如此的深山老林,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靠谱。”说到此处,小花还适时的叹了口气,神情模样皆是嫌弃。 就在小花准备继续她的长篇大论时,落无伤一把把她的嘴捂住,然后朝一旁拖去。 但她没有大声喊叫,只是用那眼神横了他一眼,毕竟其实她也听到了那些脚步声,所以她倒是不怪落无伤的行为,只是觉得那个家伙拖着她的感觉给她一种提着一个猪一样,这种感觉让她怪不爽的。 只听得三五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那些说话也越来越清晰。 “刀哥,你说我们呆着这破山上都有好几个月了,老大也不让我们好好活动一下,搞得我们这些弟兄一个一个都闲出屁来了。”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老大自己有自己的想法。”那被称作刀哥的人出声道。 “不过也就是几个月,这就忍不住了。” 紧接着一道闷响自另一个人身上发出,只听得那人用略带委屈的声音道:“刀哥,我又没说话,你咋又打我。” 这个声音明显更显得傻气,不过这种声音却让小花有种熟悉的感觉,她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三狗,你怎么又在咬自己的手指,都多少年来,还改不过来。”第一个说话的男子也忍不住道,但那声音多少带着一丝宠溺和关心。 “二哥,三狗知道了,下次一定不会在二哥面前咬手指了。”那三狗明显很是在意那位被他称作二哥的男子。 “你们两个,最近不要给我动什么偷偷溜出去的歪主意,若是被我抓到,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好的,刀哥。”两人齐声道。 而小花不知道的是,那个让她感觉熟悉感声音的男子,便是当初绑架她,不,是绑架她那个自称左堂主云羽的古波。 那位被她欣赏的护卫 第一百二十七章 错综复杂的势力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待那些声音远去后,二人才缓缓从树后出来。 “我们为什么要躲起来?”她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毕竟他们这次来又不是做贼的,反而是过来“谈生意”的,根本用不着如此偷偷摸摸才对。 “我们也需要暗自摸一下这些势力的底,直接谈可不是最好的方式。” “摸底。”她闻言悄然看了他一眼。 确实,对待这些地下的势力也应该做一些调查,这样既是保障也是条件,毕竟没有一个人会跟傻子谈条件,更何况是这些人。 “不过我一直有一个疑惑。” “你既然也知道要将这些势力摸个底,为何没见你摸那花暮背后势力的底。” “毕竟若你不知敌人的底细,又何谈去颠覆。” 她说的是实话,就算她什么也不懂,也能看出那花暮不是什么好惹的,他的背后定然有着繁杂而庞大的势力,毕竟他可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声迅速坐上了洛城城主之位。 最让她吃惊不是他能快速坐上城主之位,而是那些洛城的人丝毫没有发觉他们的前城主大人已经被囚禁,而且没有一丝风声传出,值得注意的是这洛城城主花倾不是刚上任几个月,而是已经做了数年的城主,是一个已经完全将洛城所有势力融合并互相错根交杂的城主。 所以,她的这位哥哥,定然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最起码是他落无伤绝对无法撼动的角色,在这点上,她自认为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如今她的这位哥哥显然已经昏迷,这看起来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时机,救花倾的时机,一个重新夺回城主之位的时机,可她依旧觉得这将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 “小花,很多事情都是无法预知的,你若是不去试试,又怎知做不到。” 落无伤深深的望了她一眼,他做这件事最大的保障便是他面前这位花辞,只因他知晓无论如何那花暮都不会伤她一分一毫,他知晓自己的行为已经算得上卑劣,可那花暮也触碰到了他的底线,若是他没动那个女人他兴许不会做出如此事情。 可惜他碰了他不该碰的人,就算他是花家族长也一样,他该祈祷那个女人会没事,否则就算倾尽他背后的所有,他也会让他付出代价。 “走吧,我们去看看这所谓的地下势力究竟有何能耐,毕竟我们的钱可不是用来养闲人的。”小花的眼睛亮了亮,望着落无伤有些兴奋道。 她一般对这些情景都是在话本里才能瞧见,如今可以亲自观看一番,她自然比落无伤显得更加兴奋和激动。 不过她还是更加期待那一场救人的戏码,到底他们是否能成功呢,她不知晓,但却也乐享其成,毕竟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不是么,就连当初答应落无伤一同去救花倾,也不过是她想远离韵竹苑的一个借口,而如今也不过是她想逃离老头和花暮的一个借口。 她现在不想见到老头,也不想再跟花暮有任何瓜葛。 她知道这位落无伤背后也有一定的势力,这个势力定然与花暮和老头都无关,甚至于独立于这整个东离国。 既然如此她何不卖个人情给这位从始至终都表现得甚是神秘的家伙,她似乎能预感到,以后她会跟他有很多接触,这些接触可再也不限与这样雾中看花,而是确确实实的真真切切的利益上的接触。 “你倒是很兴奋。” “那是自然,毕竟这未来的路谁都瞧不见不是么。” 第一百二十八章 神秘的树林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落无伤听着这略显不同的话语,脸色变了变,但随后又恢复自然。 是他小看了面前这个女子,就算记忆丢失,这个人骨子里怕还是跟那些人不同,照他看来这个人往后会变得很不一样,但也不会是以前的模样。 二人走了良久 一些树枝挡住了前行的出路,往四周看去,除了一望无际的树林便是不时出现的灌木林,四下无人,就连一丝人影也没瞧见。 “我们不会迷路了吧。” 走了许久,小花皱着眉拉住了还在往前走的落无伤,眼神里带着疑惑,脸上还因为树林里不时吹来的冷风变得有些红。 “早知如此,我们应该跟着方才那些说话人一起走才对。”落无伤没有回答小花的那个问题反而道。 听到此话,小花的脸一下黑了 这个家伙的话,她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他也默认了他们迷路的事实。 “你这话的意思是你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了?”她瞪大了眼睛。 “我原本也只是知道他们的大致位置。”落无伤这话说得很是无辜。 “你.......” “那你有没有告知过他们今日你要来同他们谈判。” “你问这作什么?”落无伤的语气带着疑惑。 “行了,我知晓了。”小花见这家伙一脸疑惑的脸就知晓他并没有了。 本来她还指望着那些人知道他们今天要来谈事情,会有人在这林子里招待并带路让他们进去,现在大概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小花,你仔细看看四周,有没有觉得我们一直在这林子里打转。”落无伤此时的话带着严肃,仿佛不似假话。 “打转?” 落无伤见此拿出自己的玄扇,指着不远处的一颗大树。 小花闻言朝那颗树望去,但说实话她并没有看出什么,她甚至于不清楚落无伤指的是哪颗树,毕竟在她的眼里这里所有树都长一个样子。 于是她说话了,“大哥,我虽然不知道我们是否一直在打转,但我们迷路了是确实的,你说一下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吧。” “反正我现在是走不动了。”她停下脚步径直走向一块小树桩,然后直接坐了下来。“你自己看着办吧。” 只见他随手找了颗树杈,将小花的位置连带着那颗树桩一起圈了起来,然后对着小花嘱咐道:“记住,一直待在这里,千万不要动,我要验证一下。” 落无伤说完这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后,便直接离开了,只留下小花一个人独自坐在那颗被画上圈的树桩。 “反正我是不会再动了,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吧。”她见那落无伤毫无留恋的背影,不由小声呢喃。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转眼间这天已经快黑了,而那落无伤却依旧没回。 “话说这个落无伤怎么回事,这么久了也没回来,难道是自己找到路跑路了?” 小花越想越觉得是如此,只瞧得她手渐渐握拳,“还说什么是在打转,到现在人也不见一个,倒是跑得挺快。” “等下次见到你,你就给我等着,竟然直接跑路,还不带上我。” “已经是第二次了啊,落无伤,上次还没有找你算账呢,好家伙直接又给我搞这一套。” 小花一边嘟囔着,一边不情不愿的从树桩上下来,毕竟落无伤已经靠不住了,这下不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这时的树林里漆黑一片,四周都出奇的安静,一路上小花似乎都没有感受到一丝生物存活的气息,就连一只虫子都没见过,周围只有一颗一颗的树,数不清的大树和藤曼。 奇怪,这个地方给她一种莫名的压抑。 第一百二十九章 迷障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而在小花离开不久后,落无伤气喘呼呼的出现了,可惜这时的他只看见了那颗被他圈出来的树桩,而那原本应该坐在上面的小花早已消失不见。 “该死的,哪去了。” “都说了要她好生在这里呆着,这下……她要倒大霉了。” “这个林子里晚上有东西,这一次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落无伤靠着树桩坐下,将袖子慢慢拉下来,他的动作格外轻柔,但就算是如此轻的动作,他的脸上还是因为疼痛而扭曲着。 那被拉开的袖子下露出可怕的伤口,血肉模糊,有些地方甚至还能看到暴露出的骨头与一旁的肉粘连,他的脸上冷汗淋漓,眉头也皱到了一起,而那随身携带平常十分爱惜的玄扇如今竟然变得破烂,还有几片缺了。 此时正不知去了何处的小花 “这里怎么有些阴森啊。”她瞧着这黑得无比寂静的林子,小声嘟囔。 她白日分明瞧着没那么恐怖的,怎么到了晚上,不仅黑得异常,就连气氛也与白日大有不同,给她一种压迫感。 但让她觉得恐怖的可不仅仅是这一点,最重要的是,现在的她,莫名奇妙的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布满了整个林子,白日里还不觉,黑夜里这种感觉尤为清晰。 为什么,她会觉得熟悉? 她明白现在倒也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这林子着实古怪。 兀的,自她的后背传来滋滋声,那声音清晰到她都能感受到四周树枝轻声断裂的细微声响,连同着那不知是何物发出的奇怪声响,在这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而又刺耳。 好的,托那落无伤的福,她或许今天该完蛋了。 “要不要转身去瞧瞧那怪物的虚实呢。”这个想法只在小花的脑子里存在过一瞬,然后瞬间被她否决,毕竟她可没那个胆子。 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小花一直僵在原地没有移动。 半响,一丝动静都没有,连那滋滋声也仿佛一瞬间消失,小花心中也不由有些奇怪,她明明感觉到她的背后有东西来着。 她又仔细观察了四周一番,这周围除了黑漆漆的一片,还能隐约的瞧见一些树木,看了许久,她才恍然明白自己为何会有一种压迫感,这林子里竟然一丝月色都没有,月光仿佛被这林子吞了似的,不见光亮。 落无伤那个杀千刀的,这一次是把她带到什么鬼地方了,这里完全跟她白日见到的不一样。 就在小花小声嘟囔着什么时,那道滋滋声重新在她的背后响起,这一次仿佛更加清晰了,也离她更近了,那熟悉的气息还是满布在这林子间。 这一次她转身了,因为她深知在如此环境下,就算她见到的是什么恶心的怪物,也会因着漆黑而看不清,反正都看不清了,那又何惧其他。 “小样,想打姑奶奶的主意,再等个几百年吧。“她紧闭着双眼,一只手握着那把玉笛,拼命的挥舞着。 挥了许久,她手都酸了,却没见四周有一丝动静。 她缓缓睁开双眼,仔仔细细的观察周身了一番,可惜这林子过于黑暗,致使她就算用尽全力也依旧没能看出什么。 在她松了口气的同时,整个林子却奇异的放出光芒来 一刹那间,小花仿佛身处在另一个界面,她身上不知何时换成了金色的僧袍,而那双眼睛竟然也成了金瞳,额间还描有莲花花钿。 那满堂的金光照得小花睁不开眼,一时间还不知是入了幻境,还是做了梦。 此时正处理自己伤口的落无伤也在不觉中晕了过去,他的手指还在打结布料,玄扇就那样随着他的晕倒而掉落。 “哥哥,你来了!” 一声软糯的声音自一位身着藕粉色小褂的小女孩传来,她脸上红扑扑的,两条小短腿跑得很快,迫不及待的想要到那个比她高大得不止一倍的男子身边。 “公主殿下,您跑慢些。”一旁的嬷嬷也慢慢出现,脸上带着无奈。 仿佛刚刚才看到了那位身穿鹅黄色描金流苏袍子的男子,那微微有些胖的嬷嬷神色也带着喜悦,她露出温暖的微笑,道:“十四殿下,您来了。” “怪不得公主殿下如此高兴呢。”那嬷嬷又似是取笑般道。 ....... 整个林子依旧出奇的寂静,四周也没有光亮。 很明显的,二人都被这林子间的某种介质或者说是一种毒素,带到了不同的幻境当中,而且就现在看来,这林子确实与白日里不是一个。 花家最擅长致幻和布阵,倘若此时那副身体的正主花辞,睁眼看到如此情景,怕是也要眉头一皱,因为无论是这林子还是那不见光亮的黑夜都是假象。 他们从刚踏入这林子深处,便中了这林子主人亲自布下的阵法,倘若心志不坚者入了这阵法,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便会彻底困在这幻境中,再也出不去。 幻境并无实体也不是现实,但若入阵者心中坚信所见便是所实,便会受到真的伤害,方才落无伤所受的伤便是此原理。 他们二人受到未预料的灾难,如何解决尚且未所知。 而在另一个地方,也有一场劫难开始慢慢伸出了那充满阴谋的手。 王朝朝堂 一脸疲惫之色的苏镜清正皱着眉看着堆积成山的奏折,只见他的身形消瘦了许多,而一旁跪在地上的小李子脸上不停冒着冷汗。 他微微抬眼,看着正瑟瑟发抖的小李子,语气冷冷:“国师和丞相一起身体不适。” “怎么,当朕的朝庭是小孩子过家家。” “想来就来,不想来就走!” 苏镜清是真的恼怒了,原本他念着这二人好歹也确实是为朝多年,那丞相更是历经两朝,从未说过身体不适,更没有一次为什么事而告过假,一直以来都是勤勤恳恳的。 他自然也没什么好推脱的,直接同意了,可时间慢慢长了起来,那两人竟没有一丝要归朝的意思,他这些天独自接受满朝朝臣的唠唠叨叨,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全部堆积在他的案台上。 这仿佛永远都处理不完的奏折简直让他恼怒异常,再想到那两人如今指不定在哪里潇洒,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于是他随手拿了一本砸在了那小李身上,将怒火直白的表达出来:“三天,三天内给朕把他们给叫回来,否则提头来见。” 这位天子这几日似乎经常将提头来见这几个字放在嘴边,而且有日渐暴躁的势头,这让这些下人都不由谨慎起来,深怕自己的头会与身子分离,于是那领了圣旨的小李子惶恐的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而在那小李子走后,那位王朝的天子依旧没有松了紧皱的眉头,反而一脸担忧之像,目光朝方才丢在小李子的奏折望去。 那些人,依旧是不肯收手啊 远在洛城的汤舟和花暮同时收到了这封八百里加急的信件。 一个眯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另一个却依旧身处昏迷中,完全不知这件事。 此时的花月楼 梨花正倚着栏杆,望着远处的风景,一个慌慌张张的侍女匆忙来到她的身边。 “掌柜的,那边送来了急件。” 第一百三十章 三年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梨花只是稍稍一瞥,便知那信件是朝堂下发的急件,但如今主上昏迷不醒,她也不能擅自越举,只好亲自写封书信。 书信的内容也不过是些她家主上卧病在床,心系朝堂却无法动身云云,反正即表达了他家主上如今确实是重病在床,无法看信的无奈,又将他家主上忠于政事的爱国之名说得令人潸然泪下。 不过,梨花如今倒是十分担心,毕竟已经过了许多天,主上却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她总觉得近来会发生什么事,尽管这只是她的猜测。 ...... 小花是被满林子的鸟叫声所吵醒的,她揉了揉自己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这里的树木大多直冲云霄,遮云蔽日,五六个青年壮士围在一起都无法将那一颗围住,满林子的草香和花香,不时还有许多鸟叫声在这林间响起,就这么一眼,小花便知:像这样的林子,没个数百年绝不会形成。 值得注意的是,她发现这林子并没有昨夜她见到的虚假的感觉,也许这里才是这个林子真正的模样。 他们误打误撞间,进了这个林子的深处,也进了这林子真正的中心地方。 不过,落无伤去了哪? 而在小花思索的下一瞬间,她就在一旁的矮树丛里瞧见了那位昨夜抛下她的“罪魁祸首”。 落无伤的脸色十分苍白,看起来似乎还未睡醒,眼睛紧紧闭着,身上衣物没有一丝损坏和灰尘,仿佛只是在静静的安睡,只是那脸色却十分异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几乎是下意识的,小花皱起了眉头,对着落无伤喊道:“起来了,这天都亮了。” “醒醒。”小花见他没有丝毫的反应,不由摇晃了他的身子。 可当她接触到他的身子时,却莫名感受到那身体里散发着一股寒气,而且触碰的感觉不似人般温软,而是......在触碰尸体。 她被她脑子中的想法吓了一跳 这时,一道劲风吹过她的脸颊,准确的来说是一条粉色的丝帕朝着她的脸径直驶来,连带着的还有那来势汹汹的劲风和一股淡淡香草气息。 小花下意识的侧了侧身子,仿佛早知她会如此行动般,另一条粉色的丝帕准确的朝她袭来,她被那猝不及防出现的另一条丝帕盖住了整个头。 “可恶,到底是哪个混蛋。”小花心道。 几乎在她被那粉色丝绸裹着头同时,一位身着长衫的中年男子凭空出现,令人惊讶的是,他拥有一双浅紫的眼睛,那双眼睛在这张不算惊艳的脸上反而给人一种别样的魅惑。 在那位男子上下打量她的同时,小花也慢慢将头上的丝帕取下。 当小花露出她的完整面貌时,那位长衫男子明显眼里有些波动,里面还透着别的什么情绪,随后又迅速隐入眼底,仿佛方才的是一种错觉。 “你是什么人。“小花的语气有些不善。 听着熟悉的声音从那位一身青色长裙的女子身上传来,男子身子颤了颤,只是这个细微的动作只存在了一瞬。 紫缘心道:那个疯子竟然来了? “这句话本该由本君来说,擅闯本君的地方,你这小辈是否太过轻狂了些。“ 听见这略带着威严的话,小花好看的眉毛顿时皱了起来,她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对他的第一映像便是美人,还是那种风韵犹存的“美人“。 虽然他已经步入中年,但那皮肤依旧细嫩得能掐出水来,五官眉眼并无一处令人惊艳,但一起组合起来,再配上那一双淡紫色的眼睛,什么形容词都不如一句美人来得形象。 ...... 三年后时间飞逝,转眼间三年已过,在这期间她从未出过深林,落无伤也在一年前重新苏醒,而她在三年前认的师傅却仍旧与初见一般无二,容貌半分没有显出老态。 参差不齐的石岩上,一位青衣女子正赤足立在上面,浅青色的身影如同雏燕般的轻盈,玉手抻出那把挂在腰间的墨玉笛,手腕轻轻旋转按出剑刃,原本普通的笛子便成了短剑,剑光闪闪,却与女子那抹青色柔弱的身影相融合。 墨色的剑光在空中画成一弧,她那轻盈的身子竟随着她赤足轻踮在空中飞起来,步伐若云间飞蝶。 紫缘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面前,用一根随手捡起的柳枝条朝她扔了过去,那看似柔软而又没有攻击力的柳条顿时成了杀人利器,直取她的咽喉,只瞧得她的眉头一挑,借着岩石向上一跳,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堪堪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余光瞟见她那不靠谱师傅含笑的眼睛,这才知晓,这人分明只是在逗她。 “怎么今日有此雅兴,竟舍得来瞧我这白捡的徒弟一眼了?” 紫缘笑了,他数十年都不见岁月变化的脸上竟有了奶膘,一边一坨显得格外年轻可爱,半分没有他这年纪该有的老态。 “这时间不早了,无伤让我喊你吃饭。” 若说几年前的紫缘是不近凡尘的世外高人,那如今的他便是流连俗物的好吃鬼,尤其是在半年前落无伤醒来后最为明显,要不说这人间的烟火气最为难得,更何况这落无伤的厨艺可是当真不错,也不知是何人所教。 “我说紫缘大人,你也该少吃些了,瞧瞧你这日渐圆润的身子,没有那个女子会喜欢一个球一样的人的。”小花的眼神真挚,仿佛真心相劝。 哪知这人丝毫不领情,语气带着冷嘲:“你若是不想吃,也可以同我直接说,也不过是说一嘴的功夫,我自然会效劳,就是有劳无伤辛苦做的吃食,倒是只能让我来解决了,毕竟总不能暴殄天物。” 她何时说过不吃了?这人到底是有一个什么样的脑子,她明明一句没提吃食,怎么就绕到不吃去了。 “我可半句没提不吃啊,走了走了,免得再耗下去菜都要凉了。”小花难得的赞同的点了点头。 忽地,紫缘停下了脚步,似是想起什么,带着责备之意的看向小花,严肃道:“下次,记得穿鞋。” 小花一时还没明白她这师傅的意思,就见紫缘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双青色的绣花鞋,样式虽不华丽,却也算得上符合她的气质。 “这是我在林子里捡的,你凑合着用,虽是春季,但林间湿气太重,下次你再弄丢鞋子,有你好果子吃的。” 小花提着紫缘送过来的鞋子,心道:这白捡的师傅对她还是不错的。 ...... 简易的木桌上,三人正吃着午膳,吃像却各不相同。 落无伤如同贵公子般慢条斯理的吃着菜,每道菜只取那么一小筷,紫缘虽然大快朵颐,风卷残云般“清扫”这面前的菜肴,但整体看来竟有一种孩子般的可爱,反观这小花,因着刚刚练剑归来,正是饿得发慌的时候,她一顿下来,吃得满嘴流油,一点形象也无。 落无伤环顾二人,正经道:“我有件事情要同你们商量一下。” 第一百三十一章 回去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听完,那吃的正欢的二人齐齐抬头看向落无伤,嘴里还嚼着刚刚送入口中的菜。 “我与小花也在这待了三年了,这期间多有叨扰,如今也该回去了。” 小花听完,依旧吃着她的菜,只是狼吞虎咽的速度明显变慢了,虽然她面上显得漫不经心,但其实她早就竖起耳朵,毕竟她也着实想知道那紫缘会说些什么,生怕遗漏了什么。 紫缘是她的师傅,却是落无伤的恩人,有些事情她不能直接说,而且这种事情她也暗戳戳的暗示过几回,但总被他拿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搪塞过去,这一次落无伤亲自开口,想来这个问题不会像之前那般不了了之。 而且还有一点极为重要,无论是落无伤还是她本人,在这林子里也用了很多方法,但就是出不去,便只能靠这个林子里唯一的活人紫缘了。 场面变得十分安静,小花见此阵仗也不得不放轻自己的声音,生怕自己打扰到这二人的气氛。 良久,紫缘停下夹菜的筷子,说了第一句话 “你们有你们自己的人生,本君也知晓你们不会陪我太久。” 这家伙连本君这话都说出来了,看来不简单啊,要开始了,要开始了吗。 小花有些激动,连夹菜的速度也变得更慢了,难道这一次她真的可以出去了? “我这条命多亏紫老搭救,若紫老今后有什么所求之物,无论天涯海角,我落无伤必定得之,再亲自送到您手上。” 落无伤这话说得极为诚恳,弄得正吃着菜的小花顿时有些无地自容起来,毕竟不管怎么说,这紫缘也是她的师傅加恩人,她都没什么表示,甚至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说过,这样不是显得她很像一个不肖孽徒。 于是她作势咳嗽了一声,顿时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先生授我剑术,乃再造之恩,若有朝一日用得上我这没用徒弟时,我必助先生。” “行了,你们一个个说话说得冠冕堂皇,倒显得本君很小气似的。” “既然,你们已生了离开此地的念头,我便也不挽留什么,毕竟年轻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但是......”紫缘顿了顿,眼睛看向小花:“我特意为你算过一卦,你的命不好,此生沾不得半点权谋,若你好死不死非要沾那些,我只有一句话送你。” “花间清月何须留,朝有暮辞终再散。” 照理说以小花的脑子是听不懂这话的意思的,但奇怪的是,她刚听完这句诗,脑子里就显现了一片荒凉景色。 可荒凉的不是脑海里的景色,而是她隐藏在内心的担忧和悲伤。 “吃饭吧。” 这话是紫缘说的,他依旧拿着筷子夹着菜,只是现在的速度远远较之前慢了许多,他竟然在慢悠悠的品尝菜品,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嗯。” 小花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她一边吃着饭,一边抬头观察师傅和落无伤的表情,但观察得越久,她就越觉得这两人没有良心,他们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丝悲伤的表情,反而如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般。 “若是你们不着急的话,我可以送你们离开。”紫缘忽然放下筷子,出声。 小花立马就回了话表了态:“有师傅相送,小花自然很乐意。” “多谢。”落无伤却显得有些疏离。 小花听着落无伤略显冷淡的声音,不由转头看向了那位没有良心的某人,眼睛里带着批判,似乎对他说话的语气十分不满。 午膳过后,小花把落无伤拉到老远的林子里。 落无伤:“你将我拉到这里作什么?” 小花:“你还问我,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到底是为什么。” 落无伤:“我若是知道还会问么。” 小花:“所以我让你好好想想。” 落无伤:“什么好好想想,想不出来,你到底要说什么,直接点。” 小花:“你什么态度。” 落无伤:“这得问你。” 小花:“还问我,是我让你这样的态度的?” 落无伤:“这还真得问你,是你让我来的,不问你问谁。” ...... 争论了很久,他们什么都没吵出什么来,反而一直在聊其他无关之事。 “你到底让我过来是要说什么。” 他有些口干,吵了那么久,他还是没有知晓这个小花让他来是做什么 “师傅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们今日如此直接就说要离开,是不是有些不好。” “我们已经待在这里够久了,难不成你还想要陪他一辈子?” “话也不能这么说吧,只是我们这样太突然了,怎么着也该准备一些东西送给师傅以报他的这三年的照顾吧。” “那些东西,我们早就给他了。” “什么?” 小花突然有些听不懂落无伤的话了。 “恩人他一直都生活在这杳无人烟的深林里,这些年里既没人同他说话,也没有人陪伴。” “我们的出现,对他来说已经是难得可贵的了。” “不要说什么别的,也不要问他为什么不出深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他既然选择了,就明白等待他的是什么。” 小花听完,虽然没有完全明白落无伤话的意思,却也隐隐知晓了些什么。 她其实也很好奇,为什么师傅选择在这个没有人烟的深林里居住,而且还在这里布下了很多狠毒的大阵。 也许正如同落无伤说的那般吧。 ...... 此时已经是他们离开的第三天,此时二人正在一个客栈里。 “你说我们也是够倒霉的,原本是去一个什么什么地下势力的据点谈事情,没想到,这么一弄,倒是一晃三年过去了。”落无伤低声呢喃:“三年了。” “什么,你说什么?” “算了,声音跟蚊子似的,当初还不是你把我们带到那里去的,让我稀里糊涂在深山老林里过了三年。” “三年,三年呐,一个人的一生有几个三年。” 此处省略三万字吐槽...... 不过让她捡了个便宜师傅,而且她如今确实是有了一技之长,不再是那个谁都可以欺负的软包子了。 关于这一点,她还是觉得很幸运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先生是不想要庭清了么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似是听得有些厌烦了,落无伤道了一声:“聒噪。” 话说,原本小花也没怎么注意过落无伤,毕竟三年中他有两年半的时间都在昏睡,剩下的半年时光里她自己又忙的紧,只有在吃饭时才会与之交流一二,现在她忽然发现眼前的落无伤似乎与三年前有很大不同,尤其是嫌弃她话多时的语气和脸上的表情,都像极了老头。 难道,这人在她不知不觉中得了什么心病,然后郁气入体,转了性子。 这时,客栈的老板脸上也带着不耐烦了:“你们若是想住便住,不想住拉倒,我这平日里可忙得紧,听你们在这里废话作甚。” 原来二人刚刚入了客栈,便打算要两间房间入住的,哪知落无伤不过是顺势说了句话,这小花竟开始喋喋不休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位客栈老板越来越不耐烦的眼神。 小花满脸堆笑:“住,住,住,自然是要住的。” 客栈老板见着是位姑娘,而且她的态度很好,也不由缓下语气道:“几间?” “两间。” “两间。”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男一女,以小花对落无伤的了解,这声音定不是他发出的,小花不由朝着她身后的出声源望去。 “是你!” “是你。” 同样的两道声音又响起,只是一个明显带着惊讶,另一个却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此时一旁的落无伤心道:这姑奶奶终于把注意力转到别人身上了,如此他终于也能好好休息一番了。 只瞧着落无伤麻利的将钱付清,然后悠哉游哉的回房间美滋滋的睡觉去了。 他才懒得管这个既麻烦又聒噪的疯子。 临了,落无伤似乎想起了什么,道:“你房间的钥匙我给你挂在门上,到时候你自己去取。” 小花敷衍道:“嗯” 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面前的这个人吸引了。 他,如同三年前初见般穿着一身玄衣,只是当年略带稚嫩的脸上如今已经棱角分明,少年气息已经被时间磨平,转而变成儒雅随和,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清雅温柔的气质。 而衡庭清在看到这位往日的故人,却没有露出惊讶的情绪,仿佛一切在他的计划内 。 他,今日是有任务在身的。 “衡公子~多年不见,过得可还好。” “没想到花姑娘还记得在下,你可是让我等了好久,今日在此相见,倒是缘分。” 小花顿时觉得理亏,有些不在意道:“哎呀,不过是年少时随口一说随口一说,衡公子不必在意。” 毕竟当初也是她说要同他在王朝相遇,倒没曾想会出如此意外不是。 “随口一说?姑娘这一句随口一说,倒是让小生等了你许久。” 这话怎么越听越有一种委屈小媳妇的感觉。 只瞧她眨了眨眼睛:“这不是相见了嘛,都是缘分,缘分使我们相遇不是么。” “缘分,确实是缘分。” 衡庭清笑了,但笑得小花毛骨悚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竟生出了想要逃跑的冲动。 而下一秒,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只因衡庭清说了一句话。 “来人,将这朝廷命犯给本官抓住,抓好了,抓住了,别让人跑了,否则......”衡庭清顿了顿,又道:“全部罚一个月俸禄!” 小花:??? 她,她,她竟说不出什么话来。 客栈的门被数位大汉齐齐堵住,显然已经没有了可以出去的路,小花在内心不由叹了口气,这些人分明是不给她出去的余地。 不过也别当她这三年是吃素的。 只瞧得她素手拿起腰间的墨玉笛,绯色的嘴唇靠近玉笛,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那些大汉,灵动的双指在玉笛上的笛孔跳着舞。 那声音缓缓传来,时而似小溪流水,时而似软软绵绵霞云间,时而似车马声声战令响,时而激烈时而缠绵时而温情,那些大汉听着不知不觉身处音里之境。 一曲毕,小花眼里带着笑,众人却已经在她制的幻境里,她满意的看着倒下一片的人们,准备上楼叫上落无伤一同逃跑,却眼尖的发现有一人丝毫不为所动。 那人便是衡庭清。 她说实话,她其实很惊讶于竟有人能不受她音境影响,但她将此隐于眼底,面上不显一分,心道:这人不简单。 “你这人,倒是很有趣。” 这话是衡庭清说的,只瞧他在小花震惊的脸里拿出塞在耳朵里的耳塞,然后他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小花惊了,亏她还以为这人有什么过人之处,竟能不受她的影响,原不过是戴了耳塞。 衡庭清继续道:“三年了,没想到你竟真是那个人。” 那个人是什么人?她是什么人,她怎么不知道。 “你若是非要抓我,也不用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们直接打就好了。” 小花已经对这个以前的“小弟”没了耐心,原本她还只是想好好叙旧,没想到竟弄了这么一出,弄得她的心情都不好了。 小花严肃道:“真正打起来,你可不是我的对手。” 衡庭清脸上带着平淡:“我没打算跟你动手。” 小花轻笑一声:“呵,没打算动手?” 她指了指不远处已经瘫在地上的数位大汉,意味不明道:“那这些人,只是你找来跟我玩游戏的么,衡大人。” 衡庭清似乎没有在意小花阴阳怪气的声音,反而双手合于胸前,掌面向前,掌心向自己,身子微屈,恭声道:“弟子衡庭清,见过先生。” 此时整个客栈几乎所有人全部倒地不起,场地里除了小花和衡庭清之外,再无人能站立在此地。 青衣独立,玄衣微屈,众人皆躺,这便是二人三年后再次重聚时的场景。 ??? 她能说什么,她要说什么,为什么她突然就多了个弟子,怎么怎么,怎么就成了他先生了?她还没那么老吧。 “先生?你认错了,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一个教书育人的先生么。” “庭清不会认错,先生云游天下,总归是让我寻到了,我虽从未行过拜师礼,但先生一直在我心中。” 在他心中?她怎么有些害怕。 小花皱了皱眉,不耐烦道:“我懒得管你,你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衡庭清幽幽道:“先生是不想要庭清了么。” 第一百三十三章 那还能如何,躲着吧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他如此哀怨的声音是这么回事,顿时小花满脑子里都是:她不认识这个人,她不认识,不认识。 于是她径直朝自己的房间快步走去,准备自己清净一下,未免再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子吓到。 “先生,庭清作为您的弟子,所以在此提醒您,国师大人马上就会来此地,若您不想直接被他领走,我那里倒是有一个佳地。” 小花顿了顿,下意识停下脚步问道:“国师?” 以她的直觉来看,这个国师也不简单。 “国师乃是当朝三大家族花家族长,花暮。” 小花的脑子里顿时闪过当初她在洛城时被抓的场景,但同时她的脑子里闪过一个疑问,那花暮为什么如此阴魂不散,而且她明明是和落无伤刚刚出来,怎么会遇到。 落无伤! 不用想了,既然不可能是她自己弄的,那就是落无伤了,这人可真是能玩,还直接将她们的行踪告诉花暮,整这一出,是要作什么妖。 “先生还是尽快决定,若是国师大人来了,就不会是像我这般小打小闹了。而且......”衡庭清顿了顿:“如今先生乃朝廷罪犯,若是您踏出这一客栈,到了街头,恐生事端。” “那还能如何,躲着吧。” 这该死的落无伤,若非是他,她估计也不会到如此地步。 而此时被小花念叨的落无伤本人,正在房间里睡得正香,丝毫不知外面的情况,也不知晓待他醒来后, “那,先生请随我走这边。” 衡庭清一路上都很激动,嘴里念个不停,二十几岁的人了,现如今看起来倒像是个孩子,幼稚且啰嗦。 “庭清当年没有见过先生原貌,如今能确认先生在此,真是有幸。” “原本庭清心里只想着此生若能再见到先生,便无憾于身,但如今见到先生,心中只叹年少时没能认出先生,否则便能与先生感受一路风景......” 衡庭清突然低下头插话道:“先生小心些,这段路口泥泞,不要弄脏了衣裙。”他继续继续喋喋不休,“先生不知,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研究您留下的谱。” “如今才知,庭清这数年自以为的才华在先生面前简直犹如小孩过家家,先生的音竟真能使人进入幻境......” “自从当年无心捡到您的琴谱,我日夜研究,就连少时隔壁的牛婶都经常夸庭清有天分......” ...... 此处省略数万字。 原本小花还能凑着耳朵听一听这少年官人的成才经历,但她越听脑袋越大,越听越想现场把人丢出去。 但没有办法,小花心里清楚,她还需要这个唠叨的傻徒弟带路,毕竟比起那捉摸不定,一心只想抓她回去的花暮来说,这人起码还是安全的。 小花突然插嘴道:“哦对了,你现在的什么官呐。” 毕竟她还是要适当的把话聊到正题上的,不然难道让她听一路的牛婶,马叔? “庭清没有官职,若硬说的话,算是国师府里的一名幕僚。” 国师府里的幕僚,那不就是花暮的狗腿子吗? 合着她被花暮的狗腿子拐跑了,她忽然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还越发强烈,她总觉得自己是被拐着弯带上了贼船。 “那你既作为他的幕僚,为何又要帮我,他可是你直属的上级。” “先生小瞧了您在我心中的地位,跟国师大人比起来,我自然与您更亲切。” “原是这样,但不管如何,我还是要感谢你,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出来,只要我能做到。” 衡庭清忽地停下脚步,转头认真看着小花:“我帮先生不是贪图先生什么。” 就在小花快受不住衡庭清那炙热的眼神准备侧过头时,他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不过是想让先生能多陪陪庭清。” 这一句话,竟让小花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就这么硬生生僵住了。 半响,小花才缓缓说了句:“咳......那是自然。” 大约走了十分钟后,二人来到一处阁楼,四周人烟罕至,竟没有一户人家,除了这唯一一处房屋。因数年没人居住,整个阁楼都被藤曼缠住,远远望去犹如荒野中的一个怪物,整个房子都显得格外诡异小花停下前进的脚步,拉住前面带路的衡庭清,有些不确定道:“你不会,要我一个人住这里吧?” 其实小花心中知晓,她这句话完全是废话,毕竟在这荒野里唯一的房屋便是眼前这个诡异的阁楼,那么他要带她去的地方十有八九便是这间阁楼。 他是国师府的幕僚,自然不会住这样偏僻的房子,那么,她难道真的是要一个人待在这个鸟不拉屎还诡异的地方。 “我已安排了小西照顾先生的起居,平时我忙完公务也会来此陪先生,委屈先生这些日子先在这安居。” 小花故作镇定道:“嗯,知晓了。” 不过起码不是她一个人住在这里,还有那个叫小西的。 经过一些日子的相处,小花发现小西其实是一个胆子很小的女孩子,所以当她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她们就非常非常投机,不过经过一个时辰这两个便仿佛是相处了多年的好友。 她也说过她的身世,她是衡庭清捡来的一个小乞丐,与她相同的还有三位,分别名字唤作:小东,小南,小北。 小花第一次听的时候,心中还笑话那衡庭清看着一脸满腹经纶的样子,竟然在起名字上造诣如此“高深”。 正想着,那原主便悄然来到她们的身边。 小西一见到衡庭清,连忙起身恭声道:“小西见过公子。” 而同时的,衡庭清也恭声道:“庭清见过先生。” 这时候,小花便会高深莫测的点点头,道一声:“嗯。” 其实她原本觉得这位国师府的幕僚会很忙,起码不是这样一天来四五次,她可记得这里离国师府可是很远的。他不嫌麻烦,她还觉得麻烦,而且他确定这样频繁的外出,不会被花暮察觉到,然后直接给她一窝端了? 衡庭清自然的坐到小花的身边,对着小花笑得灿烂,嘴上却对着小西说着话:“小西,今日吃什么午膳?” 小西:“油发豆莛,玉带虾仁,芹黄鱼丝和白汁圆菜。” 衡庭清虽是跟小西说话,眼睛却一直看着小花,他摆了摆手,道:“嗯,你先去准备吧。” 他只差没把“闲杂人等速离”写在脑门上。 “小西这就去。” 小西欢快的离去,毕竟对于这个丫头来说,能为这位公子做菜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屋子里顿时只有小花和衡庭清二人。小花:“今日朝中有什么趣事发生么,来得如此快。” 衡庭清:“还有三天便是百花节,各部都忙着,连国师也要准备祈福的事情。”小花有些疑惑:“百花节,那是什么日子。” 第一百三十四章 衡庭清的故事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百花节是东离国难得的盛典,传闻东离国初代国师是位绝色佳人,她酷爱人间百花,而当时的东离国国君深爱此人,奈何佳人不愿成为他后宫百花之一,即使是一国之君誓言在耳,也未动心,一心研究国运。 许是天妒红颜,这位国师最后在一片花田离开人世,东离国国君为了纪念此段缘分,所以特意在国师的生辰当天立下此节日,意在佳人在旁,百花皆无光。 到了今时今日渐渐演变成东离国国君祈福祭天的节日,在这一天所有百姓可携带自己喜欢的花相送,百花铺在祈福之人的必经之路,旨在一国之君受万民喜爱,古往今来一般是国君携爱妻,当然也有国君携嫡子,在这一天所有百姓都会见到王朝中最为尊贵的两人。 “原来竟是如此有趣的节日。” “不过每次到了这天,朝廷都会分外繁忙。” 忙?小花见着这分明精神百倍的某位闲人,竟然有种想要叹息的冲动,还忙,她看他闲的很。 衡庭清似乎想起什么:“先生想在百花节时逛逛花夜么。” “花夜?” 也别怪她没有见识,她原先只待在洛城,什么东西都没见过,如今好不容易来了趟王朝,自然是什么也不知晓,更何况知道什么节日习俗了。 花夜,顾名思义是百花节的夜晚,白天是属于国君的祈福时辰,但夜里却是属于百姓的节日时光,在这天夜里,女子会随身携带绣有自己最爱的花朵的香囊,男子也会带着一把描有花朵花纹的扇子,若是投缘,女子会将香囊送与心爱的男子,用作定情信物,男子也会将扇子相赠。 小花听着竟来了兴趣:“原来这百花节竟是如此热闹,不过百花节是什么时候。” 衡庭清思索了一番,缓缓道:“算算日子,也就在三天后了。” “先生对此感兴趣么。” “嗯,有些意思,不过以我现在的处境,能外出么。” 小花有些担心,她一方面挺想凑热闹的,但要是因此被花暮抓了去,她又觉得得不偿失。 正在她纠结的时候,衡庭清却道:“若是先生真心想去,我便让小西为你伪装一番,定然不会让你被外人认出来。” “真的?” 小花有些不可置信,她一直觉得这衡庭清会阻止她来着,毕竟现在出去有些危险。不过,三天后便是她的生辰了,而刚好当天便是百花节,想来这一次生辰会很有意思。 不过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没有在老头身边过生辰了,不知不觉,竟然过去了三年,现在她莫名有些思念那个满头白发的老头了。 也不知道他过得如何。 还有那个一心想要抓她的花暮,也不知道为何过了三年,还没有放弃这个念头,如今的她明明已经不是那个叫作花辞的女子了,为何还要如此锲而不舍。 就在小花愣神的时候,衡庭清拍了拍她的肩膀,之后她便见到了一脸关心的衡庭清:“先生,你怎么了?” 小花没有解释什么:“没什么,只是在想百花节。” 她忽然想起什么,对着衡庭清认真道:“我记得你当初与我约定一同来着王朝是为了寻你的母亲。” “这三年,你寻到什么消息了么。” 衡庭清半响都没有说话,而在他身旁的小花却能明显的感受到他的变化,就像是原本晴朗的天气忽地一下乌云蔽日了起来,这种气氛倒不是悲伤,也不是难过,倒更像是愤怒,类似于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知晓自己也许说错了话,她不该这时候提起他的母亲。 就在小花准备尝试换个话题搪塞过去时,衡庭清倒是缓缓说了起来,那语气似无奈又带着一丝不知是恨意还是自嘲:“你也见过我原先在洛城那个被称作家的地方。” “自我出生后,那个女人就离开了,将我丢给六叔一家......” 衡庭清的母亲与父亲乃是因缘结亲,双方都是脱离了本家的,他们各自不知晓对方的家世,相识相知相恋仅仅用了一个月,后来,衡庭清的父亲因病故去,但那时候他的母亲已经身怀六甲,于是她不知动用了什么人脉查清楚了衡家的来历,并在生下衡庭清三年后将人直接丢在衡家门口,只在孩子脖子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写了孩子父亲的名字,和衡庭清三字。 之后他的母亲便再也没有出现,也从来没有踏入过衡府一步。 而在衡庭清的童年里,既没有父亲的陪伴也没有母亲的关爱,甚至于在衡府没有一个人真正的人相信他是衡家的血脉,上至家主下至仆人都以欺负他为乐。 没有将人赶出府还是因为衡倾画,也就是他的六叔,整个衡府除了这个六叔便再没有对他有善意的人了,只可惜在他来衡府的第二年,衡倾画便作为四征将军的军师上了战场,至今都未回洛城。 年少时他喜欢弹琴,日思夜想,却奈何身上没有银两,于是他拼命做小工,受了无数白眼,挨打更是不计其数。 好不容易最后存了一笔对于当时的他来说算是巨额的银两,到了琴行却发现竟只能买一根琴弦,还是品质最差的马尾。 他最后只能灰头土脸的出了琴行,好在开那家琴行的姑娘倒也没有冷眼嘲笑他的没见识,反而让他试了试店里的其他古琴,更是对这少年一番夸赞,直说她很欣赏他的琴音。 那是他第一次露出羞赧的表情,同时也在他的心里种下一颗种子,对琴音的种子。 但现实是,他一出了琴行便被一群大汉围住,然后他辛辛苦苦挣的银两,全被那些地痞流氓抢了去。 那时的他灰头土脸回了府,看到那些穿着华服享受着糕点甜食的兄弟姐妹们嘲笑的嘴脸,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不公平,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是这样的人生。 可不知是上天垂怜还是他的幸运,他早上醒来后,身旁便出现了一把七弦古琴,就算他不懂古琴,也能看出这把古琴的不凡。 古琴身上被刻上了一个“清”字,看起来分明是刚刻下不久,仿佛是有感应的似的,他下意识看向四周,嘴里低喃:“是我想到的那样么,母亲。” “是你么,母亲。” 第一百三十五章 哥哥会难过的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从那以后,衡庭清坚信那把古琴是他母亲留给他的,想明白这一点让衡庭清高兴了许久,他觉得自己的母亲只是因为某些不能说的原因不能来见他,但她一直看着他,她还是爱他的。 但一年,两年,三年,他再也没有收到任何东西,慢慢的他失望了,也不再期待什么。 “我虽心中没了期待,但我还是想问个明白,当初那把古琴是不是她送的。” 小花不由插嘴道:“那你来王朝这些年,找到人了么。” “我不知她的名字,到了现在她的模样也在我脑海里慢慢消失了,我又能如何找到她。” 这也许就是一场没有尽头的寻找之路,虽然他对他娘的怒气很大,但其实他的心中还是报有一丝希望的,因为没有尽头,所以他只需要不停找就好了。 这时,小西的声音适时传来 “公子,花姑娘,饭菜已经好了。” “哎,来了来了。” 小花面上带着笑容,一把拉住衡庭清的袖子,道:“别想这些了,活在当下就好了。” “你看,有这么美的小西给你做饭,还有知识渊博的先生陪你吃饭,岂不是羡煞旁人。” 衡庭清的脸上顿时出现苦笑不得的表情,他从来都不觉得生活苦,只是觉得这些磨难造就了他,他到底还是坦然了。 “是先生觉得饿了吧。” “你这家伙,要知晓尊师重道,竟然还敢如此戏谑先生。” 而在这二人说话的功夫,小西已经将菜品端上了桌,并且朝他们走来。 小西再次强调:“公子,饭菜已经好了。” 她就差没有直接把她的公子拖到饭桌上了,而且这丫头一眼也没看小花,只因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已经完全知晓这位花姑娘的品行,这人对吃食可是积极的很,不像她的公子,整日里慢吞吞的,让她一阵着急。 饭桌上 小西经过多年的耳濡目染,也知晓了很多礼仪,所以她深知食不言寝不语,可惜这位花姑娘却是个闲不住嘴的性子,只瞧得她一边吃着菜,一边说着话。 “小西,我听你家公子说你的易容术很是高超呐。” 原本一直低头吃着饭的小西,闻言不得不抬起头,她其实一点也不想说话的,毕竟她可是一个遵守礼仪懂礼貌的小西,但看得出来这位话姑娘对她家公子还蛮重要的,所以她还是回答了:“差不多,我对这易容术还有些研究。” 她倒是没说大话,她的易容术可是自小同她爹爹学的,虽然她一直不知晓她的爹爹到底是何人物,但这一手上好的易容术却被她学得有模有样,若非极为亲近之人,定然认不出来。 “那我们百花节的时候一起出街玩,如何。” 小西一听,下意识眼睛亮了起来,不过她还是转头看向了衡庭清,寻求同意。衡庭清点了点头,继续吃着面前的午膳,没有说话。 小西见此,明白公子是同意了,于是她的面上掩饰不住欢快,对着小花道:“当然可以。” “那太好了,刚巧百花节那天是我生辰,我们可以好好玩玩了。” ...... 皇宫 苏镜清正头疼的听着这些突然殷勤的后宫妃子们的声音,因他至今没立皇后,自然也没有所谓的嫡子,唯一的孩子还是去世的敬妃所生的女儿,往年的百花节都是他一个人去的,每当这时就会有很多妃子蠢蠢欲动,希望自己能同天子一同走花路。 “陛下,妾亲手熬制了桂花羮,尝尝。” “妾去年在梨树下酿的酒已经着人挖出来了,不如同妾回去共饮一杯。” “妾带来......” 数位貌美似花的妃子在门外唤着,她们穿着华丽而又美艳的服饰,脸上画着精细的妆容,声音如同莺歌一般,养眼得紧,一旁开得娇嫩的花朵也没有这些美人来得漂亮,想来这便是所谓“人比花娇”。 可那紧闭的门依旧丝毫没有回应,但这些妃子却丝毫没有觉得不耐烦,依旧唤着。 朱红的门被缓缓推开,众人的眼睛里的惊喜掩饰不住,但当那太监打扮的人走出来后,这些妃子明显面上带着失望,但好在她们知晓这陛下不是如此轻易便能唤出来的人物,所以也没有太失仪。 “各位娘娘,陛下正处理政事呢,你们可小点声吧。” “我们次次来,次次都是这般敷衍之词,你当我们是什么人,当真是你能随意敷衍摆布的?” 这先说话的是整个后宫最为泼辣的玉妃,她是大将军之女,说话不顾后果,却也是整个后宫谁都不敢惹的人物。 虽然这话说得咄咄逼人,但那高公公乃是宫中老人了,在苏镜清身边待了数十年,算资历也算得上整个皇宫中地位最高的仆从,只瞧他的脸上丝毫不见慌乱,反而如同司空见惯似的打着腔调:“娘娘息怒,陛下近来为了百花节实在是心力交瘁,此时正处理政事,还是希望各位娘娘能够见谅。” “你们可以将你们要送的东西放置在奴这,若陛下处理完政务,奴定会一一向陛下诉说娘娘们的心意。” 见着时间已经不早了,她们也站了许久,既然这么久都见不着陛下的面,想来今日是见不着了。 于是陆陆续续的,所有的嫔妃渐渐都将东西交给了高公公,一一回了自己的宫殿。 此时的苏镜清正吃着江南新贡的杨梅,悠闲的翘着脚看着话本。 果然没有了聒噪的声音,他日子过得美极了。 反观正站在一旁,面上已经没了表情的花暮,简直是一个世界的两面。 他今日一大早就被这位朝政繁忙的皇帝一个诏书,诏来了皇宫,然后从上午一直到现在听着外面无数姑娘的聒噪,而且这人还一直不说让他来干嘛,也没让他坐,就连桌上的杨梅也不给他尝一颗,这任谁都不想给他好脸色看。 许是烦了,花暮先说了第一句话:“不知陛下诏臣来作什么,臣已经陪陛下听了一上午的......” 花暮顿了顿,似乎是没找到什么形容词,但显然他已经非常不耐烦了:“你到底要臣来作什么!” “我说十三弟,不要用这种语气同哥哥说话,哥哥会难过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易容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苏镜清用的不是“朕”而是我,很显然,这位花暮对于他来说是特殊的。 花暮装了装傻,面上一脸无辜:“臣不知陛下在说什么,十三弟是何人?” 苏镜清明白这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况且他方才的行为作为兄长来说确实有点缺德了些,但谁让这位十三弟迟迟不肯正式让天下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反而当着国师乐不思蜀了起来。 “关于今年的百花节爱卿有什么看法?” “百花节臣能有什么看法,自然是同老祖宗立下的规矩来办就是了,以臣的职位定然会安排好祈天的准备事宜。” 花暮一脸诚恳:“陛下放心就是了。” “朕倒是有一个想法。” “陛下请说。” 花暮的脸上带着不情愿,他其实一点都不想听这位脑子不太正常的某位皇帝想说什么,但奈何为人臣子,自然是要恭敬对待自己的君主的。 “朕觉得自己今年该带个人一起走花路。” 花暮的语气极其敷衍:“嗯,陛下想得实在周到。” 苏镜清顺水推舟:“那国师可有什么推荐的人选。” “臣愚笨,实在不知。” 他本以为这人大清早的叫他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结果听了半天叽叽喳喳的废话便算了,他如今还要一直耐着性子敷衍,当真是活得没有脸面。 “朕觉得十三弟就不错,按祖宗礼法来说,一同走花路的不是妻便是正宫嫡子,朕既没有正宫皇后,膝下也只有一女。” “思来想去,朕身边便只有十三弟这个皇室正统血脉来陪同朕走花路了。” “陛下,这不符合礼法,臣只是国师......” 就在花暮正准备说出一大堆的礼法国制来劝说他的不可时,只听着那苏镜清突然语气强势。 “朕说过的话,不会再更改。” “记住,百花节那天记得盛装出席,朕要全天下人都知晓你的尊贵。” 苏镜清话刚落,便让高公公送客了,连一丝说话反驳的机会也没让给花暮。而此时一脸吃了屎模样的花暮被客气的请上了马车,颠簸的路上,他的脸色一直非常难看。 日日指使他和汤舟为他批奏折,写公文便算了,既然已经压榨他到如此地步,竟然还不想做个人? 就算想找个人陪他走花路,随便在他后宫里封个皇后,然后直接携妻走花路,这样不好么,让他陪,这人脑子里装的什么浆糊,抽风也不带这么抽风的。 还让全天下人都知晓你的尊贵他一听着这话,都快要吐了。 奈何自己为臣子啊,否则他真怕自己某天忍不住一下把人给掐死,然后直接丢到粪池里。 不过,他明明收到了紫缘那个老家伙的书信,得到了辞儿与落无伤那个小子出林的消息,为什么只抓获了落无伤。 他的辞儿,究竟身在何处。 ...... 三天后 百花节当天·某个荒郊野岭 “小西,你醒醒。” “醒醒!” 小花一边摇着面前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小西,一边呐喊着。 好在,在小花念了几遍以后,小西被吵醒了。 她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迷糊不清道:“嗯~知晓~了~” 约莫半刻钟过后,小西已经将准备好的早餐放置在桌上,而衡庭清因百花节的缘故,早早的便上国师府安排事宜去了。 “小西~” “小西~” “小西小西小西~” 小西一边嚼着酱肉包子,一边吐词不清道:“在呢,什么事待会再说,我们先吃早餐。” 小花听着她的回应,连忙点了点头道:“嗯,现在还早,也不着急。” 大概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左右,小西眯着眼睛,嘴角还带着油渍,摸着肚子满足的笑的欢快。 “等我收拾完这些,我就来帮你易容好不好。” 小西指着面前已经一片狼藉的桌子,她不带杂质的笑容在她肉肉的脸上,让小花见了也觉得这位小西甚是惹人心生爱意,憨态可掬。 “好呐。” 当小西拿出许多瓶瓶罐罐和一整套工具刮刀时,她才知晓确实是她小看了这位平常只喜欢煮饭的女孩,这比她想象的还要专业。 “闭上眼。” 小花老实道:“嗯” 她拿起了那个红色的陶罐,白嫩的手指从里面沾了许多暗白色的膏体,然后朝小花的脸上涂去,直至全脸都被这种膏体糊满,她才缓缓收手。 之后她柔声道:“你先不要睁眼,也不要动,好好坐着。” “嗯。” 听着小花的答应,小西开始拿起刮刀在她的脸上划弄着,准确来说是雕刻着,她将小花的脸型从鹅蛋脸改成了国字脸,鼻子也改成了塌鼻子,嘴唇加厚了两倍,只有眼睛她没有改。 她的易容术学自她的爹爹,但眼睛这步她却始终没有学会,这一步需要极细的耐心和功夫,没个数十年的功夫是不可能做到的。 大概又过了半刻钟后,小西轻轻推了推已经快睡着的小花:“醒醒,已经弄好了。” “嗯~” 小花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好奇的走向铜镜面前,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自己现在被改变后的模样。 鼻子,脸颊,耳朵,嘴唇,这完全如同陌生的五官,让小花乍一看着实吓了一跳,若不是她清楚的知晓自己是小花本尊,怕也要怀疑这个镜子前的人是否是她自己。 倒也不是说这副模样有多丑陋,只能说这个模样很普通,是属于放入人堆里找也找不到的那种,作为伪装的对象再好不过,不会引人注目。 “小西,我真的不得不夸你一句了。” “你这技术简直算得上是神技了,想不到你还有这般本事。” 小花是真的很佩服她,若是她也有这个本领,那她以后出去玩就可以随便撒丫子欢,完全不需要担惊受怕。 “这倒不算什么,只是雕虫小技罢了。” 小西虽然话说得风轻云淡,仿佛不觉得有何骄傲的,但她那掩饰不住上扬的嘴角,和那亮晶晶的眼睛出卖了她。 ...... 街道上此时显得很是热闹,很多摊位上不仅摆置小吃配饰还有各种各样大团的花朵,整个街道都飘散着鲜花的香气。 “姑娘喜欢什么花呢。” 第一百三十七章 被调戏了?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小西话刚说完,就听见小花的声音变得急促。 “小西,我......闻不得花香,怎么办我现在一闻到这味道,就......好难受。” 小西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她知晓小花此时的脸上肯定已经起了许多红点,只是被她易容的东西遮住了。 小西指着前方三十米处的台阶,道:“那你先到前面没有花的地方等着我,我去帮你买条面纱。” “嗯,我等着你。” 小花说完就向她指着的地方走去,但现在她的脑袋已经有些昏了,眼睛还有些看不清路了。 只瞧得她的脚步虚浮,生生走出了蛇形走位。 “哎呦。” 小花一下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而此时的她明显已经有些不稳了,跟何况被这突然的力度一撞,她径直往她身后的大地倒去。 眼看着她将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一只手将她的腰一搂,顿时她整个人被带进了那人的怀里。 尽管她现在确定脑子有些不清楚,但她还是知晓以现在这种情况,她应该道一声谢的。 “谢谢。”她的声音因为脑子昏的原因有些迷糊。 “嗯。”那人轻轻哼了声,然后把人带离了自己的怀里。 就这一句嗯,让小花的精神猛地一震。 她如果没有听错的话,这人好像是那个花暮,也就是东离的国师大人。 于是她连滚带爬的逃离了现场,不过一秒她的脑袋瞬间清晰了起来,脚步也不虚浮了,身子也麻利了,眼睛看得比平常清楚多了。 这时她才发现,小西让她去的台阶不是别的,正是人家国师府正门前的台阶。 不过好在以她现在的模样,就算是她亲生父母也认不出来。 小西这时已经买好了面纱,她快步走向小花,脸上带着担忧:“你怎么样,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面纱被递了过来,同时拿过来的还有一包药草。 “因我不知晓你的过敏是什么类型,就让抓药的大夫拿了些缓和的药。” 小西继续道:“若是你还不舒服,我们便找个客栈,让后厨伙计帮你煎了这副草药喝了。” 小花连忙摇头拒绝:“不用不用,我戴着这面纱就好了。” 她能说她被一个熟人的声音治好了吗?哦不,也许是一个熟人的拥抱。 小花竟然在思考其中缘由,这一点让她想不通。 而此时,花暮坐上了去宫里的轿子,只瞧他脸上带着些疑惑,他到底为什么会接住一个陌生女人,他好像也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到底为什么呢。 他再次掀起车帘,似乎是想找寻那个人的身影。 明明,那人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女人,为什么他会下意识接住。 不过她倒是生了一双漂亮的眼睛。 之后的小花便一直戴着面纱,跟着小西去了花朵少的摊子吃喝玩乐去了。 一位打扮得美艳的中年妇人看见小西,满脸笑意的搭讪。 “这位漂亮姑娘买花吗?” “我们这里可是有着整个王朝最新鲜漂亮的花卉的,不来瞧瞧有心仪的花么。” “可以送往百花街道,这可是有着祝福的意头的。” 原本小西正准备头也不回的离开这处摆满花卉的摊子的,但那束火红的天竺葵漂亮得让她移不开眼睛。 小花见了这个样子的小西,心中了然,这丫头八成是看上那束天竺葵了。 于是她识趣道:“小西,我突然肚子饿了,我先去那边馄饨摊子里吃一碗馄饨啊。” “嗯,姑娘去吧,我正好也去看看花。” “那你选好后记得来我这边啊。” “嗯,知晓了。” 几乎在小西说话的瞬间,她便美滋滋的走向那满摊子的花朵。 小花见此不由摇了摇头,鲜花这么易枯,只不过能短暂的漂亮一会儿罢了,也不知晓为什么那么多女孩子喜欢。 可小花怕是忘了,自己其实也是喜欢花的,只不过因自己闻不得花粉气味,所以强制性给自己灌输了这些能让她不喜欢这些漂亮花朵的理由。 ...... 热乎的馄饨被送到小花的桌前,她先闻了闻这诱人的香气,然后摘下面纱,准备吃掉这面前的美味。 但她的耳朵天生灵敏,能听见很远地方传来的声音,顿时隔壁的说话声一一传入了她的耳边。 “我刚刚还以为这为带面纱女子的会是什么绝色呢。” “结果,切,也不过是什么乡下丫头。” “你看她那肥肥的嘴,真是让人倒胃口。” 这时一个尖嘴男人说:“哎呦,也不知道是被多少人亲过,都把嘴巴亲成这个样子。” 说完,整个桌子上的人都笑了起来,然后所有人都直勾勾的上下打量小花,眼神里带着猥琐。 小花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她也算是个脾气温柔的小家碧玉,但听了这些满嘴腌臜之话的男人们,她还是深觉忍不了。 可惜如今是在大街上,她还不想这么引人注目,毕竟她刚刚才看见那个花暮,好不容易没让他发现自己,难道要因为这些人之败类暴露自己,她可没有无聊到这种地步。 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小花原本都想饶过这些脑子不清楚的败类,可偏巧他们却非要往前凑。 只见那个尖嘴男人率先走到她的面前,熟络的坐在她桌子的对面,举止轻浮且脸上带着令人作呕的笑。 “让哥哥看看,没想到妹妹的手这么白。不如今夜陪哥哥一晚,让哥哥好好疼疼你。” 话刚说完,顿时四周响起一阵吹哨声,而那尖嘴男人仿佛受到鼓舞似的,油腻且贩黄的手忽然伸向小花,试图摸她的手。 此时卖馄饨的老婆婆似乎有些看不过去,她走向那些男人面前,严肃道:“小伙子,大庭广众的这样欺负一个女孩子,有些说不过去吧。” 她走向小花,温声道:“姑娘,你这碗馄饨婆婆不收你的钱了,去找你的同伴吧,别理会这些人。” 小花原本都准备大打出手了,但因为不好辜负这位善良婆婆的好意,她正准备息事宁人算了,等找个机会再好好收拾这些一天天正事不干,满脑子腌臜之物的混混。 “你这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死老太婆,多事。” 那尖嘴男人的同伴说完,一脚就准备踹向那位婆婆。 第一百三十八章 神秘的婆婆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小花见此情景,一下子恼怒了。 “你们若是不想活,我可以送你们去见阎王。” 她几乎是一瞬间到了她身边,稳稳的接住被踢了一脚,此时正向后躺的卖馄饨的婆婆。 她轻柔的将人扶住,然后用脚灵活的拖了一把椅子,稳稳的将人安置在椅子上。 “婆婆坐好,这些人交给我。” 她缓缓拿出腰间挂着的墨玉笛,同时素手一转,那笛子竟然在她的指间旋转起来,露出那锋利的剑刃,原来这笛子里竟然暗藏玄机。 “你们今日记住,我的脾气从来都是上好的,只是你们今日非要那么不长眼睛。” 只见小花如同一朵飞雪霜花,快得让人看不清踪迹,那白色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划出残影,似白蝶卷起风浪,一叠一叠让人看花了眼,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小花便收了手,虽说她一身白衣,却未染一丝灰尘,这么乍一看竟有一种绝世高人的派头。 那些人的脸上被整整齐齐划了个乌龟,那伤口不深也不浅,恰好属于那种伤好了也会留下疤痕的类型。 此时他们的表情还有些呆滞,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可在下一瞬间,脸上的疼痛和流淌的血液告诉他们,他们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毁了容,受了伤。 他们愤怒了,男人的自尊告诉他们,他们此时若是不做些什么,实在有违他们伟岸的形象,他们中甚至没有一个人觉得自己根本打不过这面前的臭丫头,只是觉得这一切是她钻了空子,不过是趁他们不注意偷袭的下三流功夫。 小花见着这些臭虫竟然试图跟她打架时,她收了手中的墨玉笛,素手一转,剑刃收回了剑鞘。 她缓缓叹了口气,用极细的声音无奈道:“你们这些狗东西,真是欠收拾呢。” 她绯色的嘴唇靠近玉笛,眼睛没有看向任何地方,只是那眼底里的寒意汹涌,她灵动的双指在玉笛上的笛孔跳着舞。 声音缓缓传来,不似普通的曲谱那般缠绵,它是激昂的,也是悲壮的,更是尖锐的,让人更神奇的那听了曲子后那些地痞流氓的样子,他们脸色在听到曲音后一瞬间变得煞白,仿佛中了邪般一个个倒在地上。 小花仿佛想起什么似的,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她竟然忘了那个婆婆还在,她弹这样的曲音会让老人家受不住的。 于是她面带愧疚的转头,本以为会看见昏迷的她,却看见那卖馄饨婆婆带笑的脸,她竟然在笑? 小花震惊了,她自认为若是耳朵没带耳塞的人,听了她的曲音必然会进入她谱写的幻境。 除非...... 是内力武功远远在她之上的世外高人,可在这世间真的还存在这样的人么,小花有些疑惑,因为就算是她师傅紫缘这等高人,她也能让他晃神一刻钟之久,而且破了她的幻境,也会身体虚弱三天。 就在小花纠结的时候,那婆婆忽然坐直了身子,眼神认真至极:“你跟我以前见过的一位小丫头很像。” “特别是那双眼睛。” 而当小花准备说话时,那位婆婆反而先出声道:“罢了,也都是过去了的事情了。” “你这小丫头,小小年纪倒是有一身本事。” “你这手上拿着的可是上古绝剑古元?没想到这小玩意竟到了你的手里。” “倒是有缘。” 小花听完只觉得满脸疑问,但她忽然觉得这位摆摊做馄饨的婆婆并非看起来那般弱不禁风,她竟然有一种碰见了绝世不出尘的高手的感觉。 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婆婆你没什么事吧。” 婆婆没有回答,却缓缓起身,走向小花,她的脸上带着笑容:“你能陪老太婆我去看看祈福大典么。” 小花下意识准备同意,但她转念一想便知晓自己怕是不能去这盛大的百花节祈福大典,谁让她天生闻不得花香呢。 所以她摇了摇头:“婆婆,我可能不能陪你去了。” 她又指了指桌上的面纱,无奈解释道:“我天生闻不得花香,所以我大抵今天一整天都要戴着这面纱度日了。” “婆婆年老了,自然也不能跟那些年轻人一样挤在百花街道,所以婆婆邀请你跟我一起去的地方是婆婆私人的地方。” “在那个地方,你可以完美观看祈福大典,也闻不到满街的花香。” “这样,丫头也不去吗?” 小花听着这话,心道如此她还非去不可了,毕竟今日也是她生辰,能观看一国盛典,四舍五入也算为自己庆祝了。 “去,自然去,那婆婆我们可算是说定了。” “但,我能再带一个同伴一起去吗?” “小丫头既然想带,那便带上吧。” 皇宫明和殿 花暮与苏镜清正沐浴焚香,未时祈福大典便会开始,此时他与花暮正处于准备阶段。 一国之君一言九鼎,他既然说过要同他的十三弟一同走花路,便不仅是说说而已,而为了防止某人金蝉脱壳,他还特意让人诏他到宫里,让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准备,沐浴吃食焚香都同他一起。 这时,宫女们一件一件送来祈福用的吉服,因今年国君一早便吩咐了做两套,连尺寸也一同报给了尚衣局,所以宫女们端上来的是两套吉服,两套颜色完全不同,一套是祥云鎏金月纹对襟长袍,一套却是正紫色的帝王衮冕。 仿佛历代国师都是仙气飘飘并且神秘的,当花暮穿上这为他定制的吉服时,身上确实少了人间红尘气,多了一分脱离世俗的仙人之气。 苏镜清乍一看也有些惊叹于花暮身上多出来的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只见他摆了摆手对着底下所有宫女太监吩咐道:“你们先退下,朕有话要对国师说。” 待所有人一走,苏镜清便借机使劲捏了那位花暮的脸,当感受到真实的人皮感,他这才松了口气,他竟然以为这面前的人儿不是他都十三弟。 花暮眉头一皱,显然对这不礼貌的动作感到有些不舒服:“你要是不想我现在直接在这里跟你动手,就最好安分点。” 第一百三十九章 十君之一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怎么,朕身为一国之君,还不能捏你脸了?” 花暮的声音逐渐变得严肃:“臣倒是无所谓,只是不知晓陛下是否真的想清楚了。” 听着此话,苏镜清倒是真的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可不想自己的十三弟又随便在朝中递个归隐的折子,那不是要被这些繁琐的事情弄得一个头两个大,这种日子还是少点比较好。 苏镜清其实一直没有想明白一件事,为什么他的十三弟如此抵触当个王爷,恢复身份明明对他来说只有益处没有坏处,而且他膝下无子,自然不存在皇子相害的情况,更不会存在威胁他地位的情况。 他这个弟弟,早年受了不少苦,后来被送入花家,改了名,换了身份,如今他们好不容易团聚,他竟然丝毫不在意这个皇家身份,反而对那花家身份格外爱惜,甚至于一心只想当个花家人。 他们苏家,怎么会出了这么个人物。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苏家又给了他什么呢,既没有尽到抚养他的义务,也没有给他所谓的亲情,更没有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站在他身边的。 当他在花家什么都拥有了的时候,反而是苏家给了他当头一棒,只因他知晓了自小待的地方不属于他。 苏家利用了他在花家的地位,也利用了他的才能。 正因为如此种种,苏镜清才对这个十三弟有了深深的愧疚感,而且当初若非他的相让和帮助,也许今日坐在东离国君主之位的皇子便是他,他亏欠他许多,苏家也亏欠他许多。 他一直想找个机会补偿他,但是这人要银两有银两,要地有地,就连仆从他也从不缺,而且据他所知,这人的势力也不仅仅只有花家那么简单。 原本他想着为这个弟弟寻一门亲事,但仿佛整个东离能让他动心的只有那个叫花辞的女子,所以在花暮提出全国通缉这位倒霉蛋时,他也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当天就下了这通缉令。 未时 轿子早就停在宫内,花暮与苏镜清一同坐上了这辆奢华又铺满了新鲜花朵的轿子。 整个队伍浩浩荡荡,一众东离才子才女跟在这承载着东离国最尊贵人物的轿子后,一个个脸上都是荣耀,因为这代表着国君对他们的认可。 当然,衡庭清也在这一众人中,他倒是没有很大的兴致,他现在只想溜出队伍,然后给他的先生过生辰,他的身上还有他这几天为先生精心准备的礼物,希望来得及。 而此时的小花带着小西一同跟着那位卖馄饨的婆婆,去向了未知的路。 而且为了能防止未知的“危险”,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喝了那罐苦死了的草药,一滴不剩,而且她还带上了加厚的面纱。 她就不信,这样还不能万无一失。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她们来到了一个装横素雅,但是若是仔细看来每一处细节都是匠人耗费数年打造的观景塔。 小花拉了拉走在前面领路的老婆婆:“婆婆,你确定是这里?” 而同时的,小西也出口问道:“这里看起来像是皇室的建筑,婆婆你是不是带错路了?” 那卖馄饨的婆婆,转头好奇的看向小西:“你这丫头,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眼识。” 这时一个侍卫打扮的人似乎是看见了来人,只见他匆匆而来。 他的神态恭敬:“见过魂老。” 老婆婆见到来人似乎一下变了人般,脸上没有了慈祥的笑容,周身带着常年身处上位者的气息,还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自她身上散出。 就在这一瞬间,小花便知晓她面前这位婆婆,在武功内力上远远超过她,这是一位真正的高手。 在这种高手面前,她无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 “本君今日带了两个小丫头来观望台,告知下面的人,没事便不要打扰本君。” “是,魂老。” 说完,那个侍卫便知趣的离开了,并且迅速让塔下众人撤离,留下了一片清净之地。 小花听着这熟悉的“本君”称呼,她几乎是下意识的便想起了她家师傅,她记得他也是这样称呼自己的。 本君本君的,小花第一次听的时候还觉得这话有些夸张,但今日一见这位魂婆婆,她竟然觉得这种称呼再也合适不过。 小西忽然吃惊道:“你是魂老?” 也不怪她大惊小怪,四国中一共只有十位超出这个世界武学巅峰的武者,他们经常在四国之中游历,不会一直待在一个国家。 而也只有这十位武者,才能有资格自称本君,世人一般称呼他们便会在他们的姓氏后加个老字,以示尊重。 魂婆婆在那些人走后,脸上重新恢复那慈祥的笑容,温声道:“我只是一个摆摊的老太婆罢了。” 之后她们便光明正大的走上了那皇室观望台。 虽然这座观望台外观看起来很朴素,但一进去,才发现一切都别有洞天,它里面的地板全部铺有极北白狐制的毛毯,赤脚走上去,软软的,痒痒的,小花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奢靡的地方。 而最让小花震惊的还是上面的椅子,它是一整个玉石打造的,它很大且能清晰的看清那玉石的纹路,就算小花不懂这些,也深知它的贵重。 似乎是看到小花一直盯着那座位,魂婆婆解释道:“我平时只喜欢坐硬的位置,太软坐的不舒服。” “若是你觉得坐着硬,我便拿条软毯给你垫着。” 小花闻言,连忙摆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婆婆,我只是觉得这玉好漂亮。” 魂婆婆听了这话,不由也认真的看了看她坐了好多年的玉椅子,然后道:“一直也没怎么注意,今日一看,他们倒是有心了。” 没注意?小花心下有些发笑,原来这个婆婆真的只是把这个当成了一个椅子。 这里的视角很好,一眼望去,便能看见整个百花街街道,甚至连皇宫整个景观都能完整俯瞰。 她远远的就看见整个百花街上摆置的各类花朵,各种各样的花朵此时一同在她的眼前争奇斗艳,竟然没有一丝违和感。 此时一辆马车出现在她的视线,同样的,还有那车辆后面浩浩荡荡的人群。 小花明白,百花节祈福大典要开始了,她将亲眼见到这一年一次的盛况。 第一百四十章 逃跑见先生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那是两侧只有珠帘的轿子,只要一望便能看出里面坐着人的相貌,轿子上被摆置了许多花卉,而在众多花卉中间坐了两位东离最尊贵的两个人。 小花远远看去,只能看到两个穿着不同颜色的男子,其他的她完全看不清。 似乎是想到这层,魂婆婆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个新奇的小玩意递给了小花:“丫头,你用这个试试。” “这个是什么?” 小花有些疑惑的看向手中这个奇怪形状的“玩具”,它是一个筒状的物品,上面还有琉璃制的圆片,身上还刻有一些古怪的花纹。 她一时之间竟不知这个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 一旁的小西见状,解释道:“这个是观远镜,能够看到很远的地方。” “你将这观远镜的琉璃镜面对着眼睛,然后看向你想看的地方,在一定距离范围内,它都能让你看到。” 小西的话说得很细,几乎就差直接演示给她看了,所以她照着她的话使用起了这个观远镜。 好巧不巧,视野被她转向了轿子处,顿时她满眼都是那白衣国师和紫衣君主,那感觉就像她现在正贴着他们坐着,连那紫衣君主眉角的一颗痣她都瞧着十分清晰。 她是第一次看见这个模样的花暮,此时的他身上带着一股清冷不入凡尘的气息,白衣胜雪,陌上公子世无双,竟然让她有些看呆了。 绝美,真是惊艳到她了。 她其实一直很羡慕话本里描绘的男主,此时她只能说自己见到真人了,不,更准确的是,花暮比上那些话本描绘的更让人倾慕,只因他身上不仅有这种美强惨的气质,还有一股隐藏在皮囊下的热烈。 这种极致的冷里透着热烈的火,才是最吸引人的地方。 轿子一路在铺满花卉的百花街道行驶着,因为后面跟着一众学者,所以这轿子走的很慢,慢到能让全街上的百姓完全看清这轿子上的两人。 顿时赞美声不绝于耳,也有许多讨论的声音。 虽然这幅画面很美,但大家似乎更热衷于八卦,毕竟自他们这位国君即位后的每次百花节,他都是一个人走的花路,这让他们更加好奇与他们国君同坐的人物。 毕竟既是陪同走花路的人,自然身份高贵。 一位书生打扮的人,一边使劲挤到前方,一边好奇的问道:“你说那位白衣的男子是何人啊,竟然能与君主同坐,走花路。” “哎呦,我也不知道啊,但是那位公子生得真好,比我们国君都要俊朗三分呢。” 这说话的是位世家小姐,她的脸上带着红润,似乎对那轿子上的白衣国师一见钟情,心里估计已经盘算如何回去让爹爹说亲。 这时有位在朝中见过国师的男子,出声解释道:“那位啊~”他故意停顿了一会,吊足了众人的胃口才缓缓道:“是我们东离的国师大人。” “国师啊”顿时四周人都下意识说了起来。 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几乎整个王朝的百姓,无一不知晓这位俊朗的白衣男子是他们的国师大人。 在游街走花路的途中,苏镜清忽然出声道:“觉得怎么样?” 花暮斜靠着背后的软榻,微微眯着眼:“什么怎么样?” 苏镜清知晓这人是装傻,但他还是解释了一番:“陪着朕走花路的感觉怎么样。” “臣不过是俗人一个,这百花圣洁,现下臣除了觉得有些困,并无其他感觉。” 苏镜清的声音加大了些:“朕没说百花如何。” “愿陛下见谅,臣年纪已大,加上今日早晨吃不惯宫里的膳食,现在又饿又困,自然会听错陛下的话。” ??? 合着还是他堂堂东离国君的错了? 苏镜清有些气恼的看向其他地方,但以他的地位,自然是不能朝下看的,所以他恰好看向了那座观望台。 而这一看,让他倒是有些诧异了。 那座观望台是东离皇室专门为十君之一的魂老打造的,但他在这几个月都没有见到魂老,没想到今年的百花节竟然引得她亲自来了这观望台。 但让他最诧异的还是那观望台上竟然不止一个人,虽然他自己看到的不过是三个移动的点。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竟然有人能入这位魂君的眼。 他们皇室可是软磨硬泡,既送了房子又送了人,甚至专门为她建了一座观望台,什么珍惜贵物都事先送过去,才让这位闲散的十君之一魂君,成了他们皇室的座上宾。 而此时的衡庭清正在思考如何才能溜走,他如今一心只想与先生相遇。 他往四周望去,发现都是生面孔,他第一次那么庆幸自己平日里是个不喜说话,也不参加各类文人举办的诗会赏花会的人物,在场的各位几乎没人识得他,自然就不会察觉他的离开。 这时,一位打扮华丽的少女,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向他们走来。 衡庭清知晓这是抽签选送花人选的环节,每个人都会抽到属于自己的一个数字,虽然这些纸上的数字暂时看不出来是那个被选中的幸运儿,但以他去年参加百花节的经验,这些纸条有一张是特殊的。 那张特殊纸会散发一股让皇室金蝶喜欢的味道,待送花环节一到,司仪便会着人放这种金蝶,到那时候若是谁的纸条吸引了这种金蝶,便要拿着百姓亲手扎的花束送给国君与同走花路的尊贵之人。 她是按照顺序,一个一个走向他们身边,亲眼看着他们抽的,很快她便走到了衡庭清身边。 衡庭清没有像之前的那些人一样还寒暄几句,反而直接抽了纸条后,什么话也没说,也没有表示谢意。 抽签的速度很快,几乎所有人都拿上了属于自己的专属数字,他们开始激烈讨论了起来,也互相看起数字,似乎在研究什么不同。 衡庭清见此时间正是混乱之时,便随便拉了一个人,他的表情有些急切,活像个憋了很久很想上茅房的书生:“这位兄台,在下有些内急,若是有人问起来,帮我打个掩护可好,我马上回来。” 那人此时正与自己的同伴聊得畅快,连说话人的样貌什么样都没看清,甚至连男女都不知晓,只瞧得他表情敷衍,道:“去吧去吧。” 第一百四十一章 禁术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就这样,衡庭清光明正大的离开了这只庞大的才子队伍。 他径直朝一个不起眼的当铺走去。 里面的陈设很旧,也很破,里面只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此时他看着有人光临,正眼也没有瞧来人一下,更没有理会这位匆匆而来的年轻人。 衡庭清也没有说废话,直接伸手将脖子上挂着的吊坠取出,放在老者面前的柜台上。 老者只是余光一瞥,神情马上就改变了,只瞧他恭敬的对着面前这个年轻人道:“公子。” “你将小西养的鸽子给我一只。” “是”那老者听完,点了点头,直接朝后面的院子走去。 很快,那老者便将一只样貌与普通鸽子并无两样,只是额间有一小撮红色的杂毛的鸽子带了出来。 那鸽子格外温顺,就这样用爪子抓着老者的胳膊,见到生人也没有立刻飞走。 “公子,给。” “嗯。” 衡庭清接住了那只鸽子,又向老者借了纸笔,匆匆写了几句便将信挂在鸽子的脚边。 他走出当铺门外,将鸽子朝空中抛去,只见原本温顺的鸽子一下子似乎是有了力气般,翅膀一振一振,速度是平常鸽子的三倍,它快速的朝自己的主人身边飞去。 而此时的小花和小西依旧待在观望台,原本在小花手中的观远镜,已经落在小西的手上,只瞧她眼睛一直望着人群中的衡庭清,只是就在刚才,她忽然发现她的公子似乎一下子不见了。 她没有多想,只觉得是他换了个位置,只要她认真的寻找,总会再次见到她家公子的容颜的。 但,远处一只飞速而来的鸽子让小西的脸色一变。 她的公子有事找她。 于是她将观远镜放下,等着她的鸽子飞来传递公子的讯息。 “你不看了?” 小花站着有些累了,此时正与魂婆婆聊着天,聊着聊着她就发现那小西不知何时放下了观远镜,眼睛不知盯着什么,看起来有些着急。 “嗯,没什么好看的。” 小花听着这话,心下有些失笑,还说没什么好看的,也不知道是谁一拿到观远镜便一直不知道在看谁,甚至于有时候小花叫她,她都没听到。 就在她们说话的当头,一只鸽子飞速飞来,准确无遗的飞落在小西的胳膊上,还亲昵的用头蹭了蹭她的胳膊,只瞧小西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反而熟练的摸了摸鸽子身上的绒毛,看样子与这只鸽子十分熟悉。 她取下鸽子腿处绑着的信件,打开看了起来。 小花这时识趣的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多问一句。毕竟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她可不是那种喜欢窥探人家秘密的那种人。 虽然关于小西的身份,她很好奇,也知晓这人必然不仅仅是一个做饭的厨娘。 但若不是本人亲自诉说,她自然也不会多问什么。 就在小花拼命压住心中的好奇心之时,小西将那信件递给了她。 因为纸张大小有限,上面只写了五个字 第一饭庄见 似乎看出小花的疑惑,小西紧接解释道:“公子让我们去第一饭庄。” 原来这是衡庭清写的书信,不过她记得这人不是一大早就跟着花车后面去了么,这祈福大典还未结束,他怎么会在第一饭庄? “你确定是衡庭清写的?” 没想到小西斩钉截铁道:“我认识公子的笔迹,这书信定是他亲手写的。” 既然是这样,她就没有问题了,于是她便跟卖馄饨的魂婆婆告了别,重新戴上那加厚款的面纱,朝那第一饭庄走去。 一路上,小花想起自己与魂婆婆聊起的事,她第一次对自己的身体起了担心之意。 “花丫头,你是不是一到下雨天便会莫名其妙昏迷。” 她的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而且当小花震惊的看向她时,她也只是温和的笑了笑,只是眼底的认真让小花一时间有些担忧。 “我听说花家有一本禁书,里面有很多失传很久的阵法。” 魂婆婆自顾自继续道:“有一个阵法,名叫黄泉聚灵阵,此阵由风吟阵,花乾阵,云盘阵三阵组成。” “此阵很是神秘,也最奇怪,只因这阵法不是用在别人身上,而是用在布阵之人身上,它能在一段时间内人一夕之间恢复全盛期,只是当时间一过,便会生命垂危,立与生与死的边界。” “若是死,那好说,就是一道黄泉魂魄,但若是有幸被医术高强的神医所救,得了生这条路,那么此人便会忘记所有前尘,可若是好死不死,遇见了前尘之人,恢复了记忆,那这人将随着记忆的恢复,最后耗尽心脉而死。” “而布下此阵之人,手臂上会有一道青色三瓣叶印记,这印记遇热便会现出原型,当三瓣青色叶子全部变红,那就是记忆恢复,耗尽心脉死去的时刻。” 说完,魂婆婆便盯着小花的手臂,继续说了一句惊天动地的话:“中了此阵的人最特别的一点便是下雨天会昏迷。” 小花的脑子一下蒙了,这已经完全就是直接在说她了。 她每次沐浴时,确实能看到自己左手手臂上的那处青色三瓣叶印记,她当时只觉得很漂亮,没曾想竟然还有这样的一层缘故。 想来自己便是那个中了黄泉聚灵阵的布阵之人。 “丫头,记住婆婆的劝告,人活一世,有些东西是不能碰的,若是你一意孤行,后果只能由你自己承担。” ...... 在小花胡思乱想的当头,她们已经走到了第一饭庄。 一到这饭庄的门口,她就被这装潢惊讶了,她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大的饭庄,饭庄足足有六层,每一层都有专门的人负责接待客人,这里的小厮身上都穿着锦衣华服,谈吐也不是普通饭庄所能比的。 她们一进饭庄,便有一位绿衣女子走过来:“两位是一起还是有预定。” 小西熟络道:“有预定,玉公子的预定。” “原来是玉公子的贵宾,二位请这边随我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生辰之礼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包厢中,衡庭清手中拿着准备了三天的礼物,眼睛一直望着门口,似乎是在等着那位青衣女子的到临。 其实他从来没有见过先生,年少时捡到琴谱的时候,也仅仅是见过她的背影,剩下的都是他在梦里想象的,是他一厢情愿的将她当作了自己的先生,这一当便是数年。 当时他正因为饥饿在大街上晃荡,一步一步,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巷子,因着太过饥饿,他昏昏沉沉的靠在了一个角落,小小的身子与黑暗相融。 迷迷糊糊的,他听到了打斗的声音,不知是不是天意使然,他竟然有力气朝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 然后,他便见到一堆强壮的男人围攻一位女子,因为角度问题,他只能看到那人的背影,却清清楚楚的看见了这些样貌凶恶,且看起来便不好惹的男子,他下意识就准备喊那位女子快跑。 可是那女子的声音冰冷,且带着轻狂:“他以为就凭你们这些臭虫,就能伤到我了么。” “奉劝你们一句,我虽从不欺负比我弱小的人,但若是你们非要送上门来,我也是来者不拒的。” “呸,就凭你这个臭娘们,也敢这么与我们说话。” 说这话的是一位光头,他的耳朵只有一只半,另一只似乎被人割了一半,留着半截。 另一个高大壮实得如同野猪一般的人,眼睛一直盯着她,猥琐的回道:“不过这个娘们长得还算娇嫩,刚好兄弟们最近没有尝到什么好货色了,这一次让他们好好爽快爽快。” 顿时四周响起一片猥琐的笑声,他们看向青衣女子的眼神变得如同动物看猎物。 这些腌臜不堪的话,衡庭清听着也不由气愤上头,但更多的是无奈,他不是圣人,没有势力,更没有实力,这种情况下,他只能躲着这角落里什么也做不了,他甚至不能让那些人发现自己,不然连他自己也会落得被打的下场。 此时黑暗将他笼罩,没有人能发现这个角落藏有一少年。 也没有人在意此时少年的纠结和苦恼。 青衣女子冷笑道:“娇嫩?那种形容小女子的词,我平日里还是第一次听到。” “不过,你们的话多了些。” 她将腰间的墨玉拿在手中把玩,语气轻佻:“吵到我了。” 她绯红的嘴唇靠近笛子,白皙修长的手指如同精灵一般,在笛子上欢快的跳着舞,一个接着一个音被吹出来,听起来竟然没有一处是连续的,就如同初学者不懂琴音瞎弹一通,魔音贯耳。 但渐渐的,笛音变得缓和起来,不似方才的没有一个音在谱子上,反而听得人仿佛进入了温柔乡,身边忽然出现了郁郁葱葱的草地,温润少年少女们轻声说着话,天边忽地下着棉棉细雨,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却没有一个人打伞,都在欣赏这春风细雨。 当衡庭清再次醒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方才竟然是在做梦。 此时光照到他的身边,让他看清了前方的情景,那些大汉全部都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似乎都忽然睡着了。 他的脚边还放置了一个被锦布包着的包裹,他打开一看,俨然看到了一个尚留着余温的白面馒头,和一本手写的琴谱。 他一边吃着手里的馒头,一边带着好奇的翻开了那本琴谱,那琴谱没有署名,也没有名字。 封面上只写了一句话:送给有缘的你。 他粗略的翻看了,才知晓世界上真的有致幻之音,而他方才做的梦便是弹琴之人为他编制的梦境。 那一刻,这个青衣女子的背影便刻在了他的记忆里,那是他第二个刻在记忆的人,第一个是他的娘亲,可见这人对他往后的影响之大。 他在那一天知晓了这世间还有如此高手存在,也知晓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不惧世间万恶。 自此以后,衡庭清心中,那位青衣女子便是自己的恩师。 门被缓缓打开,先入眼帘的是一身绿衣的侍女,她一脚踏进包厢内,将门完全打开后,对他恭敬道:“玉公子,您的客人已到。” 之后当两位姑娘进了包厢,她便识趣的离开了这里,并轻轻将门带上,并未发出什么声响。 “先生来了。” “嗯”小花点了点头,将脸上的面纱取下,并径直坐在了衡庭清的对面。 虽然她现在的脸是陌生的,但这丝毫不影响衡庭清的发挥,只瞧他将椅子拖到了小花的旁边,一屁股坐到她身边道“今日是您的生辰,所以庭清特意准备了一份礼物送给您。” 小花虽然很好奇衡庭清送给了她什么礼物,但她还是要装作一个高人的矜持:“你有心了。” “想来先生今日逛得有些饿了,不如我们先吃菜,吃完再看。” 小花虽然也想现在就看是什么礼物,但她对美食也没有抵抗力,更何况她今天来的这个饭庄,看起来如此豪华,想来这里的东西也会很好吃。 大约过了半刻钟后,所有的菜品全部上了桌,那满包厢的香气让小花不由咽了咽口水。 三人正吃得开心时,那位绿衣女子忽然进了包厢,对着三人微笑道:“玉公子,今日我们饭庄做活动,送每位老顾客一人一瓶饭庄特有的梅花果酒。” 小西听了后,回道:“你把东西放在这里就可以了。” “嗯,好的。” 紧接着,随着绿衣女子的话落,另一位手中拿着果酒的小厮便进了包厢,并按照吩咐,将酒放在了小西指定的地方。 “那么,祝各位吃得愉快。” 东西放完,二人便离开了包厢,并将门顺手关好了。 待人一走,小花便好奇的看向那一小坛果酒,她好像已经三年没喝过酒了,此情此景她自然是要喝一杯庆祝自己二十二岁生辰快乐的。 秉持着美食配美酒是绝配的小花,亲自为她们三人一人倒上了一杯酒。 “好酒配好菜,在这个好日子里我们自然能是要喝一杯的。” 小花话刚说完,就将刚刚倒的酒分给了衡庭清和小西。 “来来,我们一起小酌几杯。” 而此时小西的脸上却出现了为难的表情。 倒不是她自己喝不了酒,更何况这仅仅是果酒,可是公子却是滴酒不沾的性子。 就在小西纠结的时间里,她眼睁睁的看见她家从不沾酒的公子,竟然将面前的果酒一饮而尽。 她目瞪口呆,他双眼迷离,她笑得开心。 第一百四十三章 136号纸条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嗯~好苦~的酒~” 衡庭清的脸一下变得通红,眼神迷离,一副完全喝醉了样子。 他的声音带着孩子的软音,只瞧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小花:“先生~先生~” “先生~” 他一遍一遍的重复的喊着先生,而原本因为喝到好酒笑得开心的小花,见此情景,也有些招架不住。 衡庭清似乎大有不听到回应,就一直念叨的不罢休的地步:“先生~” “先生~” 小花知晓她若是不回一句,她一定会被烦死过去:“嗯,我在。” 她眼神示意小西,然后轻声问道:“他这个样子,是......醉了?” 小西一脸无辜:“我不知道啊,我没见过公子喝酒。” 小花说这话的时候,嘴巴都在哆嗦:“他,一杯倒?” 小西认真看了看此时正抱着椅子喊先生的某人,得出了沉重的结论:“看来是的。” 所以,这整件事情还是小花自己的错了,她果然不应该在没有弄清楚的情况下随便让人喝酒啊。 她试图将某人唤醒,只见她一下看到桌上写着136号的字条。 于是她借势道:“庭清呐,这个写着136的纸条是什么呐?” 衡庭清眼睛依旧迷离,听了此话,手缓缓松开了抱着椅子的手,只见他把头凑向椅子,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那是我百花节抽的签,136号代表着庭清。” 临了,衡庭清还拍了拍椅子,道:“谢谢先生关心庭清。” 小花见着衡庭清的这一系列动作,恨不得直接将这个傻子丢了。 明明说话说得那么正经,丝毫不像一个醉酒的人,但前提是忽略这人傻里傻气的动作。 而此时的百花节祈福大典已经几乎近了尾声 现在进行到司仪将皇室金蝶放出,让才子佳人里的幸运之人送花的环节,但在送花之前,还有个东离国君说一段祝福国运的演说时间。 花暮看着台下并无衡庭清的踪影,他好看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今日特意着人将涂有特殊香料的纸内定给了他,要的就是让他在全天下有个露脸的机会,也是在苏镜清面前混个眼熟。 这样以后朝廷的事也能分点在他的身上,自己也能借此轻松一下,毕竟以他看人的经验,这位衡庭清非池中之物,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但是,他已经多时没有见到他了。 司仪将皇室金蝶放出,没想到这些金蝶一路飞驰,翅膀忽闪忽闪的,却没有朝那堆才子佳人飞去。 一旁维持秩序的林猛见此,一下追了出去,一路跟着那些金蝶。 那些金蝶一路飞,林猛一路追,最后一群金蝶和一个大汉进了第一饭庄。 当一群金蝶飞进包厢时,小花是蒙的,此时她的手中正拿着那张写着136号的纸条,而那些金蝶似乎很是喜欢这张纸条,全部飞向了小花的身边,大部分都挤在了那张纸条身边。 而下一秒,一个大汉也闯进了厢房。 大汉一见眼前这情景,眼睛都开始放光的望着眼前的小花。 他原本以为是这金蝶出了问题,原来不是金蝶出了问题,而是这个幸运才女逃出来吃饭了。 只见林猛有些急迫道:“大家都在百花节上享受荣誉,你竟然跑出来吃饭。” 然后不等小花解释什么,那林猛便将人往肩上一扛,风风火火的朝百花节大典跑去。 “哎不是,大哥你扛错人了!” 但那人仿佛一心只想赶紧回到百花节大典,丝毫没有听小花说的话。 “不是,你真的认错人了。”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小花的脸都快被飞驰而来的风吹走了,她现在说话都说不利索。 当小花缓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扛到了百花节大典上,还被不由分说的塞了两大束花,然后直接被推向了祈福的台上。 花,无数的花,漫天的花 这些花让她的身子一下子有些发软,虽然已经喝过缓解的草药,但一下闻到如此多的花香,她还是受不住。 好晕,好晕。 她强行稳住心神,看向台上的两个东离最尊贵的人物,脚步虚浮。 如果她没有看错,那个白衣男子便是花暮,她这时不能露出什么马脚,既然都到了这份上了,只要若无其事的送完花,她就能解放了。 想到此处,她拿着花朵的手没有再抖,脚步也被她强制性的压制正常。 而花暮见着送花的不是衡庭情而是这个普通女子,心下有些疑惑,他明明都把事情安排好了,他的人做事不会出错。 到底是那一步出了错呢 而且他看着这女子分明就是自己在去皇宫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病秧子,他那时还扶过她。 现在看起来,这人绝对还病着,脚步虚浮,拿着花的手还在抖,他可不觉得这会是因为激动导致的。 明明是很近的距离,但对于小花来说,简直是漫长的折磨,她一步一步朝两人走去。 花束先被送至苏镜清的手中,他回之一笑,道了声榭。 她这时还哪管什么谢不谢,她现在只想着赶紧结束,于是她转头将另一束花送到了花暮的手中。 然后她便像逃也似的离开,但可惜的是,她的身体已经受不住这么长时间闻到这满街的花香了,于是在她转身的时候,她晕了,还倒了,她的身子如同落花般径直朝花暮身上倒去。 这么一倒,倒是整个人倒进了那个白衣国师的怀里。 此时天上下起了小雨,雨滴打在了她的脸上,一滴一滴,渐渐露出她那满是红点的脸。 这时的花暮脸上竟然露出欣喜的表情,但在下一刻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甚至于到了最后变成了滔天的愤怒。 “给我拿把伞来!” 他的声音带着愤怒,然后只见这位国师大人大庭广众的将这位满脸红点的女子抱了起来,那模样竟给众人一种他在抱着绝世珍宝,是那样小心翼翼又带着温柔。 百花大典原来便是以送花结尾,此时花已经送完,整个百花大典也算完美结束了,只是可惜了这原本晴朗的天气,竟然说下雨就下雨。 不一会,撑伞的小厮便匆匆来到台上,为国君与国师细心撑伞。 花暮低声呢喃:“没曾想,你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来到我身边。” 第一百四十四章 终于抓到了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花暮坐上属于他国师府里的专属马车,带着小花回了国师府。 而此时的衡庭清还在第一饭庄里醉得人事不省,完全不知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马车里,花暮一直铁青着脸,只见他第三十一次催着车夫:“快点!” “好的,主上放心,属下已经在以最快的速度的赶往国师府。” 很快的,花暮带着小花迅速进了国师府。 只瞧得他温柔的将小花放置在软榻上,然后迅速朝那个房间走去。 西苑偏房 房间门被一只脚粗暴的踹开了,竹染看向门口迎着光的花暮,冷嘲:“怎么,今日怒气这么大,想来是被狗咬了。” “给我滚出来救人!” 竹染不紧不慢的拿起桌上的茶,一边品尝,一边风凉道:“你就是这么求人的?” “我找到她了,若是你不能把她给我从鬼门关救回来,我拿你是问。” “谁,小花吗?你找到她了。 要说他为什么会住在花暮的府里,那说来就话长了,此时的他脸上带着惊喜,却在仔细的捕捉到了“鬼门关”这种敏感的词,他的脸色一霎那变得很难看。 他提着药箱迅速的跟着花暮来到了她身处的房间,然后丢下一句:“闲人勿扰。”就将门一关,谁也不让进。 所以,当小花再次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三年前的两位旧人直勾勾的盯着她。 她还以为自己是做梦,于是再次闭上了眼睛,可当她再次睁开时,还是同样的两个人,同样的两双眼睛。 这样睁开闭上了三次,她终于认清了现实,现实就是她真的在这两人身边,而且还被他们这样盯着。 她缓缓扯出了一个尴尬的微笑,道:“好巧呐,你们都在哈。” 小花坐起身子,继续道:“真是好久不见了对吧。” 见着这两人没有一个说话,小花准备溜之大吉:“那么,我就先不打扰了,你们忙你们的去吧,不用管我,我自己能回家的。” “真的,我自己能回去的。” 为了显示自己的乖巧,小花还自己穿起了鞋子,准备朝门外的世界走去。 小西,衡庭清,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 可是两只胳膊,同时挡住了她的去路,然后花暮又不由分说的将人重新扛回了床上。 竹染看着小花,语气带着严肃:“你现在的身体虚弱,还需要好生休息。” 她记得这两人不是死对头的吗?不是每次见面都恨不得掐死对方的吗?为什么,为什么在对付她的事情上如此统一。 她其实在听完魂婆婆的话后都准备不再接触这些前尘人物了,她都准备开始新的生活了啊,为什么这时候要让她遇见这个花暮,都怪衡庭情,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被人扛到花暮面前。 想到若是没有被花暮逮住,她的生活不知会有多快活潇洒,她就觉得难受,毕竟小西的易容术简直是一个神物。 她只是想跟小西和衡庭清好好的一起啊,不是跟着这两个脑子里全部都是阴谋权谋论的人在一起,而且据她的观察,他们两个对这个花辞可是存有什么不当想法的。 她可不想不知不觉被人拐走当小媳妇,无论是老头还是花暮,就算他们两个都长得丰神俊朗,美若冠玉也不行。 想到此后的生活,她总得想个办法逃走才行。 “哎呀,头好晕~” 小花做作的扶起额头,声音变得虚弱,好看的眉头也随之皱了起来。 后来她直接作势往床上一躺,装作昏迷的样子,同时的,她努力的用耳朵仔细听着这两人接下来的动作。 “她怎么会又晕倒了,你究竟是怎么治的。” 果然,花暮在她昏迷后,开始指责竹染的医术不精。 “你跟我出来一趟。” 竹染倒是没作什么解释,反而丢下一句话,径直朝门外走去。 之后她就听见脚步渐渐远去直至消失,最后由一道关门声阻隔了他们的声音。 阳光犹如圣雪照在竹染身上,原本暖暖的阳光仿佛成了冰霜,让他显得像个易碎的陶瓷娃娃,那异常白皙的手随意的放在了走廊栏杆处,他此时的脸上带着愁云,眉毛皱在一起,薄唇微抿。 花暮一见这样的情景,眉头也不由皱了起来,他倒不是因为竹染医术不精而皱眉,而是因为现在竹染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皱眉。 那白得吓死人的脸,一看就像一个命不久矣的人。 “你不必同情我。” “你也知晓我在同情你,但我还是想说一句。”花暮顿了顿:“命是你自己的,不必这么糟蹋。” “你以为是我想的么。”他的声音多少带着无奈。 “三年已过,我的时日不多了。” 花暮没有回话,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说我自年少时,便与你争花辞,算到现在也有六七年了。” “你知晓在我心中你是一个怎样卑鄙无耻的人么。” 竹染继续说着,他看着天上飘着的云朵,认真的诉说。 “可惜就是你这样的人,辞儿还是选择了你,我当时很难受,真的。” “我等了她很久,当时的我竟然傻到觉得总有一天她会看清你的真面目,然后狠狠将你抛弃,来到我的身边。” 他笑了,笑得肆意:“可后来她真的来找我了,你知晓我当时有多开心,有多心慌吗?” “当她远在你身边的时候,我只奢求她能在闲暇的时候想起我,哪怕只有一会。” “人呢,总是这样......” 花暮一下打断了竹染的话:“竹染!” “你到底想过辞儿没有,若是你死了,辞儿会怎样,你不清楚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竹染迟迟没有再说话。 “无论世间有什么奇毒异术,都会有它的破解之术,没有什么东西是无敌的,更何况你是神医。” “我不希望,你接下来的话是跟我交代后事的废话。” “记住,我并不想管你的死活,死了也刚好给我和辞儿让路。” 花暮将最后一句话说完,就离开了。 ...... 疏影摇曳,月华浮动,皎皎如水,落于被暮色所拢的大地。 有暗香浮动,幽园小径,穿树而过,搅着一番月色花眠,静谧之下,只闻急促脚步声和行走时名贵衣料的簌簌摩挲声。 下一刻,有人便从游廊尽头鬼祟而出。 定睛一看,这人分明就是白天里装虚弱的小花,她正趁着夜色逃亡。 第一百四十五章 请再给她一次机会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没错,她确实是在逃跑,尽管她既没有研究过国师府的地势,也没有逃跑的具体计划,但她逃跑的心确是绝对强烈的。 毕竟她深知机会难得,得趁热。 幽静的小道上忽然响起一阵一阵的脚步声,小花听着动静,便随便躲在一颗矮树丛后,警惕的看向那发出声音的地方。 那人浑身脏兮兮的,在黑夜里的动作显得像个夜闯府邸的小毛贼,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一道树枝折断的声音自她脚底传来,这声音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大声。 小花顿住了,这一刻她忽然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吃那么多,不然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尴尬的一刻了。 于是那人转头向这边望了过来,借着月光,小花看清了那人的容貌,他白嫩若无暇温玉的脸上,黑了一大块,看起来似乎是煤炭的杰作,鹅黄色的描金锦服也不知被什么挂了个拳头大小的洞,往下看去,那人竟然光着脚,此时的脚沾满了泥土,整个人显得狼狈至极。 那熟悉的眉眼,和腰间挂着那把破扇子,让小花一时之间不知是该幸灾乐祸,还是该感叹他们之间的孽缘。 她缓缓走向那个如今已经跟乞丐没两样的落无伤,认真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像在战场见到战友一般:“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你,你受苦了。” 没曾想,这人看见小花,不仅没有欣慰,反而将他邪恶的手伸向了她的秀发,一把薅住小花大部分头发,歇斯底里道:“就是你这个狗粑粑坨,竟然把我丢下自己跑,害得我成了这个样子。” 狗就算了,竟然还说她是粑粑。 被扯着的头发的小花,顿时疼得嘴角抽搐,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这个落无伤是真的下了死手,她都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头皮快被扯得升了西天。 “你,你,你骂谁呢!” 她也不甘示弱的顺势掐住了落无伤的腰,并且用尽她毕生的力气将那块肉使劲拧了起来。 “啊——” “啊——” 于是不出意外的,云霄上传来了两位叫唤的回音,整个国师府的所有人一夜之间听了两道世间最惨烈的声音。 这样的结果就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成功逃出国师府,反而两人都负了伤。 一个被重新送回了柴房,柴房外还另增了一道锁和三个看守的人,另一个虽然待遇比之前一个好太多,但自此以后,她的身上多了好几双眼睛,而那些眼睛里还包括着花暮和竹染的两双。 其实事后,小花就后悔了,早知最后会是这样的场景,她就,她就......不只掐一个地方才对,应该掐得更狠些,而且还要回骂一句。 她现在十分堵心,因为她发现她竟然没有在落无伤骂她的时候,回骂回去,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定然骂得这个混蛋要回家找娘。 想到此处,小花的头皮又开始疼了起来,这该死的落无伤,下手这么重。 活该他找不到媳妇,就这样式的,哪个姑娘嫁给他简直是倒了血霉了,亏他还长了张这么漂亮的脸,白瞎了。 不过,他昨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而且他又为何会被花暮抓了去,不是他告的密,才被人知晓他们行踪的吗?难道是她推测有误?但知道他们行踪的除了他便是自己了,难道会是她自己汇报给花暮的吗? 这不是说屁吗? 小花百思不得其解。 国师府议事厅 主位上,花暮侧躺着,身上还盖着薄毯,仿佛刚睡醒般微微睁着眼,骨节分明的的手一下一下的敲着一旁的扶手,气氛有些压抑。 整个议事厅只有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站着的那位正是昨天喝了酒没能送花的衡庭清,他的脸色不好,身上的酒意未消。 “你跟辞儿有何关系。” 花暮的话直接了然,他可不觉得昨天的事情只是巧合,这人定然同花辞有什么关系,否则那本该在他身上的纸条为何会出现在花辞身上,难不成这纸条自己长了腿凑巧跑到了花辞身上。 他第一次认真审视着面前已经在他身边帮他做了一年多事情的小子,他生了一副算不上惊艳的脸,但仔细看着却也是耐看型,还给他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他仿佛在哪里见过这个小子。 等等,他好像真的见过这个不起眼的小子。 回忆渐渐被花暮唤起,他记得当初在洛城地牢里这个人跟她的辞儿都被柳逢鸣抓了。 当时他只是匆匆见过这个全程一直昏迷的少年,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你是当时辞儿的同生?” 没等衡庭清回话,花暮便自己答了。 “国师大人怕是认错人了,庭清不知您说的辞儿是何人。” “何来同生之说。” 花暮知晓这人是在装傻,但他也不会拆穿什么,毕竟他看重的是这人的才学,而且今日找他来也不是说这些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他来做。 “原是如此,那么是我认错人了。” “今日我找你,是有事情要交代你。” 衡庭清见这人没有纠结他与先生的关系顿时松了口气,他原本以为今天他会因为先生的关系而被责罚。 但,他还是有些自责不已,昨天的事情他已经完全知晓前因后果,这件事主要的责任绝对在他,他就不该碰那杯梅花果酒的。 “大人请说。” “我休假的折子已经写好,今日便会呈给陛下,到那时陛下必然会派人来国师府,记住到那时你就顶上我的位置。” 什么叫做顶上他的位置? 衡庭清忽然有些不知晓这个国师大人说的什么意思,难道真的是他理解的那样? 让他一个小小幕僚,顶替他堂堂国师的位置。 看着衡庭情这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花暮继续说着:“记住,那皇上可能会让你批折子什么的,那时你就乖乖的批,不要有什么怨言。” “也不要觉得烦躁,到时候也不只你一个人幸苦,本朝的丞相大人也会陪着你一起,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尽可问他,和他培养培养感情。” 丞相? 还培养培养感情,他只是一个连官级都没有的小小幕僚啊,丞相大人可是整个东离最让学士敬仰的人物。 第一百四十六章 筹划三年的计划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工作的途中,尽量多体谅体谅丞相,他也不容易,若他骂你就忍着,若是他打你了,你大可直接给他一脚。” “记住,若是真的累了,就装作什么也不会,把事情全部丢给丞相。” 花暮一口气说了许多,却没有看到衡庭清渐渐失去表情的脸,他已经惊讶得木讷了,他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事情。 堂堂东离国君竟然要丞相和国师帮忙批奏折,而且听起来,他们好像已经习惯了? 直到交代完所有的事物,花暮喝了一口一旁的茶水,道:“你可听明白了?” “庭清自认为无法担此重任。” 衡庭清的正准备拒绝,但花暮的话却飞快:“这件事情无需再议,你可以先回去准备了。” 于是在衡庭清震惊的脸中,花暮直接靠在主位上睡了过去。 衡庭清见此情景也不好再留着,便脚步沉着的离开了议事厅。 听着衡庭情逐渐走远的脚步声消失后,花暮才睁开他那原本昏昏欲睡的眼睛。 他直接从主位走了下来,脸上哪还有半分的疲惫,反而眼睛带着光芒,满面红光,神采奕奕。 径直朝着议事厅背后的密室走去,案台上的一个蜀山摆件被转动了几下,一道暗门忽然出现,门是紧闭着的,门中间还有一个花型凹槽,没有把手,也没有任何装饰。 花暮解下挂在腰间的一个花型吊坠,朝那凹槽放置。 门被打开了,黑漆漆的空间在打开门的瞬间,墙壁上的灯忽然全部亮了起来,在花暮完全进去后,门被自动关上,所有机关全部被恢复原位。 花暮走了很久,四周一直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装饰,只有墙壁上的油灯亮着。 忽然整个空间开始变得开阔起来,不再像原先那般狭窄,一块巨大的石桌出现在他的面前,上面摆着一些生活用品,还有一些吃剩的水果饭菜。 这明显有人居住的痕迹。 花暮停下脚步,对着石桌说着话:“东西我都准备好了,等到明天,我们便可以开始了。” 过了一会,石桌开始起了变化,它竟然在移动,渐渐露出了它下面隐藏的一个黑漆漆的洞。 一只手从洞口伸出,花暮见了此景非但没有表现出吃惊的表情,反而凑过身去,一把拉住了那只手,似乎在帮助里面的东西出来。 因着有人帮助,那东西很快就出了洞口。 那是个满脸伤疤的绿眸男人,他虽然看起来很是狼狈,但那衣冠整齐,连头发丝都被他一丝不苟的梳好了。 “多管闲事。” 花暮知晓这人说的是刚刚他伸出手拉他的事情,果然前辈身上都有属于自己的傲骨。 “你的眼疾如今好了么。” “既是神医亲自医治,我的眼睛自然好得不能再好。” 花暮盯着柳逢鸣的幽绿眼眸,有些好奇道:“听闻神域谷的前谷主有一双勾人摄魄的绿眸,原以为是世人在扯谎,当初见前辈之时也可笑的认为是毒素入了前辈的眼睛,才会有这么一双奇特的眼眸。” “没曾想,原来前辈是真的天生绿眸。” 柳逢鸣似乎并不想聊这个话题:“按你所说,我们半个月后便可动身了。” “嗯,所有该准备的,这三年我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剩下的,便只能靠前辈你和我自己了。” 三年前,他听到风声,千里迢迢来洛城寻找柳逢鸣的行踪,却遇上了花辞,因着害怕那些神域谷的人重新找到花辞和柳逢鸣,他将本该是花家旁系花倾的城主之位借了去,有着洛城城主府的势力,他倒是将柳逢鸣隐藏得很好。 可是花辞却不知何时已经被那些神域谷之人盯上,当他准备将她同柳逢鸣一起安全带到王朝时,她又如同人间蒸发般,消失了。 再次得到消息的他,已经是三年后了。 而让花暮无可奈何的是,在他们好不容易重新相遇后,他也要离开东离了。 神域谷之事,他已经筹划了三年,若是此时留下,只会打乱他的计划。 经过多年的调查,他发现神域谷不仅仅是那种夺取他人天赋器官的邪恶教派,他们在各国官职场上还有着很大影响,作为传承已经超过数百年的派系,他们仿佛一直在以四国有地位的人下一局巨大的棋,尽管他现在还不知晓他们真正的目的,但这也足够让花暮心惊。 到那时,无论是东离,祈天,苍梧还是北盟都会面临一场巨大的政治灾难。 从密室出来后,花暮便径直朝柴房走去。 他对着守在门外的人吩咐道:“把门打开。” 门被打开,屋外耀眼的光芒照在此时正躺在柴堆上的落无伤身上,他伸手遮住了眼睛,语气有些不耐烦:“是谁,打扰本大爷休息。” “你跟我来议事厅一趟。” 落无伤装作没听到的样子,继续睡着,连眼睛都没睁开。 花暮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反而看向一旁的两个守卫,眼神示意。 果然仿佛一下就明白了自己家国师的命令般的两个守卫,默契的一同架起落无伤就朝议事厅走去。 花暮见此给了两人一个欣慰的表情,赞同的点了点头。 “这么,这么......” 落无伤这会儿脑子有些发懵,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了:“该死的,你有本事放本大爷下来啊啊啊。” “这样弄,算什么好汉,啊啊啊。” 可无论落无伤喊什么,花暮都没有回一句话。 最后落无伤被随意的甩在了议事厅的地板上,只见他狼狈的整理了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面上带着愤怒。 这些该死的傻蛋,竟然这样随便抓他的衣服,他又不是没长腿,好好跟他商量的话,他也是会自己走到议事厅的好么。 当他落无伤是什么了?一个随便丢的包袱吗! “你到底要做什么,整天抓来抓去的,你不嫌烦我还嫌烦。” “我不似落十七皇子那般悠闲,整日里不好好的在祈天国的宫里呆着,偏偏要一直待在我们东离。” “我在此想问皇子一句。” “东离风景当真如此让你流连,还是说,你还没有窃取到什么军情,所以回不去。” 第一百四十七章 让他给朕滚进来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花暮的话可以说是十分直白了,甚至于连一丝面子也没有给落无伤。 “我说堂堂东离国的国师大人,竟然也在这胡言乱语起来了。” “是不是胡言乱语,十七皇子自己心里清楚。” “我本意也不是跟你在这里胡诌些有的没的,我今日让你来此,目的只有一个。” “那便是放你离开,但是我也奉劝十七皇子能收敛些,否则这后果不是你一个人能承担的。” 花暮顿了顿,又道:“而且,我想作为皇子的你,应该不希望祈天国承受东离的战火才对。” “还有,花倾是个好姑娘,莫要辜负了她,就算只是我花家旁系的一支,我也不会让人随意欺负了去。” 原本脸上波澜不惊的落无伤在听到花倾这个名字时,神情陡然变了:“她在哪?” “她身为洛城的城主,自然洛城在哪她便在哪。” “十七皇子莫不是健忘了些,” 花暮的话让落无伤一时之间不知该回些什么,只好沉默了下来。 “当初我只是借用了花倾的城主之位,并没有将她关进什么地牢里不让她出来,刑罚什么的更是无稽之谈,花倾是我花家之人,我又有什么理由去伤害一个我族之人。” “只是那时候的花倾知晓自己在那种情况之下不好再待在城主府,毕竟当初城主易位的理由是她外出有事,才让作为远房表弟的我,暂时顶替了城主之位。” 落无伤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看向花暮的眼神里多了一分不解。 在他的印象里,花暮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且没有一丝仁义道德的商人。 “即是这样,那我便听从国师大人的吩咐,马上离开。” 落无伤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国师府,他还要赶着见那个他心心念念的疯婆娘,也不知过了这么久,她还能认出自己吗。 皇宫 苏镜清正头痛的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同样头痛的还有坐在地上的汤舟,没错,他又被这个失了人性的皇帝叫过来了,在他坐着的地上同样也有奏折,但这堆与桌子上的那堆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他就差没有被这些奏折给埋了。 “国师何在!” 苏镜清重重的一拍案台,显然此时已经怒火中烧,不知道他一天天已经忙得抽了筋,竟然在这种时候,还敢偷懒不来。 仿佛说好了似的,花暮就在这时候进了明元宫。 一进明元宫内,便有宫女熟练的引他进了外殿等待,他的手中拿了一本有国师府专有印刻的奏折,很明显这人是带着自己撰写的奏折来提意见来了。 “陛下,国师大人请见。” 一个太监打扮的人匆匆来到苏镜清身边,禀报着消息。 “让他给朕滚进来。” 太监得了命后,屁颠屁颠的“请”国师进了殿内。 花暮一进殿内,那满地的奏折就让他差点条件反射的准备叹气,可他今日可不是来看奏折的。 “臣花暮,参见陛下。” “免了免了,国师今日倒是来得晚了些。” 苏镜清的脸变得很快,原本怒火冲冲的脸色变成了温和皇帝。 他指着那堆被随意丢在地上的奏折,那神情似乎在说:交给你了。 “今日也幸苦丞相和国师了。” 苏镜清不知晓东离的上代皇帝,上上代皇帝是如何批如此繁杂又多得吓人的奏折的,反正以一个正常人的精力和速度,完全不可能在一天之内批完这些奏折,起码需要一周才行。 苏镜清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型皇帝,但光凭他一人依旧难以在一天内将这些多如牛毛的奏折批完,所以在某个时期里,他广招天下贤才,最好是一人能抵三人的速度,既要保证质量,也要速度。 毕竟给皇室批奏折这样丢他皇帝脸的事情,还是少些人知晓最好。 可是广招了数年,依旧没有一位能让苏镜清托付此重任的人物,于是他便将心思放在了丞相身上,毕竟他可是整个东离学士最佩服的贤才,能力可想而知。 至于盯上花暮这个国师,还是他认为该给他在东离唯一的弟弟,东离皇室中的尊贵的血脉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毕竟在他看来所有皇室血脉之人都天生比常人聪慧些。 现实上也确实如此,他这个弟弟在政事上的见解比他更透彻,也更能找出其中最佳的解决方法。 而作为丞相的汤舟也不愧是东离贤才的著名代表人物,虽然没有花暮的方法出其不意,但他的方法往往是最奏效也是最贴合实际的。 有了这两位朝臣的帮忙,苏镜清才堪堪有了一丝可以喘息的机会,不再是整天整天的批奏折,但若是他们两个任一一个缺席,他也就会度过一个彻夜批奏折的一天。 花暮没有像苏镜清想象的那般老实的坐下批奏折,反而拿着印有国师刻印的奏折递向苏镜清。 “朕不同意。” 苏镜清看都没看,直接回绝道。 以他的个人经验来看,这人递来的折子定然是什么身体不适,要回府调养什么的。 “陛下看都未看就直接回绝臣,是否对臣太过不尊重了些。” 苏镜清开始苦口婆心:“作为臣子,国师要知道爱惜人民,不要因为一些个人原因就随便脱离职位,东离百姓需要你。” 东离百姓需不需要他,他不知晓,但是他是真的很需要,他只知道他的十三弟若是一下子撂了挑子,他将会有一堆的麻烦奏折,那么他一定会逼疯,而且若是他随随便便就放了花暮回府休息,那么汤舟这个被劳役了许久的丞相,定然也会丢下一个身体不适的奏折,然后美滋滋的回府休养。 那他不是没了。 “臣就将这奏折放在这,若是陛下什么时候想看了,就随手翻翻。” “然后给臣一个答复。” 花暮撂下这句话,就自觉的走向了那一大堆的奏折旁,对着正认真看奏折的汤舟笑了笑,也开始批起了奏折。 期间没人说一句话,汤舟原本就属于话少的类型,自然没有说过一句话,但不管是花暮还是苏镜清谁都未说过话, “我该走了。” 汤舟看了看天色已晚,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便离开了明元殿。 这是苏镜清规定的,若是天晚,他们可以看着时间回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求一个赐婚圣旨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汤舟走了,花暮却依旧留在明元殿内,连同苏镜清一起。 这人明明平常天一黑,扭头就走,溜得不知比谁都快,如今竟然还在这里,他见此情景,心道:他的十三弟还真是铁了心啊,不过也别想他能因为这个,就答应他的条件。 虽说他到现在都不知晓他的奏折里写的什么,但若非提出的要求太过过分,这人是那种会待在这里跟他耗着的性格么。 所以,苏镜清依旧没有打开那个折子,继续安心批着奏折。 但渐渐的,奏折持续消减着,不过半个时辰所有的奏折已经全部被处理完毕。 空气这时洋溢着奇怪的气氛,花暮还是没有离开,反而自从折子批完后,眼睛就一直盯着苏镜清看,却就是不说话,也没有催促他看那唯一一个没有批的奏折,更没有一丝要走的迹象。 看得他都觉得自己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时辰不早了,爱卿就先回府休息吧。” “今日幸苦了。” 可那花暮仿佛没有听到似的,依旧坐得端正,并没有因为苏镜清的话就轻易离开。 秉持着为他批奏折的事情最好越少人知道越好,他一般不会在殿里安排太监婢女伺候,以至于现在出现了一副尴尬的画面,他既不能找人送他回去,也命令不了这个骨子里叛逆的苏家子孙。 只有两人在场,就算他是真正的皇上,若是这人不承认,也还是形同虚设。 于是他们又耗了许久 苏镜清最终还是妥协了,他慢悠悠的拿起那道折子,一个字一个字看着。 看完后,苏镜清惊呆了,没想到这并非是一个请求休假的折子,而是一个请求赐婚的折子,倒是他想得多了,反正只要不是休假,一切都好说。 毕竟他一时间找不出能比这两人更贤能的人才了。 于是苏镜清一脸的老父亲看自家猪终于会拱白菜的欣慰神情:“恩,原来十三弟是有了心仪的姑娘了。” “臣希望陛下能同意。” “我可没说同意。”苏镜清的脸上洋溢着春光,仿佛是他要娶妻了般,高兴之意显露无疑,但他也不可能就这样随意的同意了这门婚事。 “不过,要让我下这个赐婚圣旨也不是不可以。” 苏镜清重新回到桌子上,拿起一块糕点,一点一点品尝着,就是不说接下来的话。 花暮也不着急,他知晓这人最终还是会憋不住自己说的。 苏镜清原本还等着看自家十三弟着急的样子,结果这人非但没有表现出半分急切,连话都没有再说一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仿佛不是他想娶媳妇似的,半点也不着急。 “咳”苏镜清忍不住咳了一声。 顿时花暮便看向了这位东离最偷懒的国君。 “虽然我不该问,但是,十三弟呐,娶妻不是一道圣旨就可以解决的。” “你应该先问一下女方的意见,若是人家不喜欢你,自己已经有了心仪之人,我赐的旨便成了你们之间的束缚。” 苏镜清不知何时已经将自己的称呼从“朕”改作了“我”,更是将爱卿改了口,成了十三弟。 “臣只是想在陛下这里讨一个赐婚的圣旨,其他的,臣今日并不想解释什么。” 但显然,花暮依旧以臣自称,倒是守着君臣之礼,始终没有僭越。 “十三弟啊,婚事不是你想得那般简单的,那可是终身大事,妻子不是妾室,更何况是我亲自下的圣旨为你娶来的妻,更是轻易不能休弃,而且若是人家姑娘已经有心仪之人,如此成婚,怕是对你会有恨意。”苏镜清苦口婆心。 “臣知晓陛下的顾念,但这既然是臣的决定,臣还是希望陛下能成全。” 成全?他哪里知道自己的成全最终会给他的十三弟带来什么,也许有一天他会后悔,并且怪他这个做兄长的当初随便的赐婚。 “若是陛下能答应臣今日上的折子,那么......”花暮顿了顿,似乎在下定决心:“臣便答应陛下起先同臣商量过的事情。” 苏镜清一听,他原本还有些原本的踌躇不定,但这家伙竟然舍得下此血本,这白白的便宜他不占,可没这道理。 “你确定?” “臣说话算数。” 苏镜清还假模假样的思考了一下,一脸有些无可奈何又仿佛是有些不情愿。 “嗯。” “那朕尽快安排一下你认祖归宗的大典,之后再给你安排婚典。” “或者你也可以选择两个找个时间一起办了,如果时间紧的话。”苏镜清似是想到什么,他又补充道。 “十三弟想怎么办?”他看向花暮询问。 “臣一向不喜麻烦,便一同办了吧。” “那都听十三弟的。”他已经抑制不住嘴角的笑了,没曾想今日那困扰了他多年的一块心病,竟然如此痛快的就解决了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初先皇的临终的嘱托,先皇这一辈子亏欠十三弟太多,虽说皇室之间的亲情浅薄,但他老了,临了了也只是想看到花暮重新回到皇室,真正在皇陵里写着他苏家的姓氏。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嘱咐:“既是赐婚,那成婚的六礼便要隆重些,要显出皇家的气度,更要宴请四方,毕竟这不仅是你的婚典也是你认祖的大典,万不能寒酸敷衍了去。” ...... 苏镜自己在那里激动了半天,嘴巴一直不停说着。 似乎是注意到时辰不早了,苏镜清这才有些懊恼自己方才的激动,又不是他成婚,他激动个什么劲,而且他此时忽然就想起了舞月,那个让他只要稍微一想,心中便满是伤痛的女子。 他们之间隔了太多了,几乎已经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 “时候不早了,到时候我让礼部理个单子,也好做准备。” 苏镜清推着花暮,让他回去休息,并且嘱咐他一切不用操心,他定然会为他办一个盛大的婚典,虽说是急了些,但很多东西也不能将就了去。 他此时真的,有些想那个自小便有心疾的姑娘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你在我房里作甚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老老实实待在国师府的某位小花,此时睡得正香,丝毫不知晓明天等待着她的是什么。 明月如温玉悬挂在夜空,月影浮动,夜里似乎起了雾气,将整个暮色渲染得若半掩面的少女,静谧之下,只有华服摩擦的声响,和均匀的脚步声。 月光照在男子腰间,那青色花型吊坠随着他的动作轻微摆动着,浅青色长衫上只绣有简单的花纹,虽是深夜,但男子的脸上没有一丝疲惫之意,反而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人便是刚刚回到国师府的国师大人,原本苏镜清见夜色已晚,准备差人让他住在皇宫一日,却被他直接拒绝了。 临近离开,他是绝不会浪费跟辞儿相处的时间的,至于他为何如此急切的与她成婚,不过是觉得有一纸婚书,他才能有正当由头,在她逃跑后将她名正言顺的追回来,而并非强盗似的抢人。 推开房门,黑暗的屋子里顿时被月光照出一小片光亮,他轻手轻脚的进了里面,所有动作都显得小心翼翼,生怕吵到里面正熟睡的女子。 均匀的呼吸声在静谧下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清晰,他仿佛能感受到她的睡梦里是多么香甜,睡得这么熟。 他放轻自己的脚步,并悄悄躺在了她的身边。 花辞睡觉一向很安稳,从没有乱动的习惯,所以她的床上经常留着一大块空的地方。 他以前也曾经悄悄这么躺过,但总是会在临近天亮时偷偷溜走,以免她醒来后发现自己。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身边这个姑娘起了心思的,他已经有些不记得了,起先他以为只是习惯了她在他身边的日子,这种感觉类似亲情,所以他不太在意。 后来经过很多事了后,他发现这段感情变了质,他开始希望她的目光能一直在他身上。 他发现,无论他规划的未来如何改变,里面一定都有她的存在。 看着身旁熟睡的花辞的睡颜,他渐渐也睡了,这一觉睡得十分安稳。 阳光透进屋子,照在小花熟睡的脸上。 似乎是觉得光照晃人,小花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但她依旧没有醒来,只是看起来有些烦躁。 这时,一只手臂自然伸了过来,为她挡下了刺眼的阳光,而那睡着正香的某人仿佛没有感觉到光照了,渐渐舒缓了眉角,嘴角甚至都咧开了淡淡的弧度。 花暮见此微微上扬了嘴角,只见他温柔的看着身旁的花辞。 嘈杂的声音渐渐传入屋内,说话声,脚步声,东西落地的声音都让花暮皱了眉,声响如此大,那辞儿定然会被吵醒的。 果然,小花顿时将薄毯一拉,全部蒙住了自己的头,试图落个清静。 可惜那声音也确实是烦人,你说它大吧,也不能说是震耳欲聋,你说它小吧,她自己都不会相信。 于是,小花一掀薄毯,柳眉一竖,朦胧的双眼还带着刚刚睡醒的雾气。 就在她准备将心中不满全部吼出来时,她发现一个非常诡异的事情,那就是她掀薄毯时,薄毯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似的,扯得很费劲,之后她便见到了花暮放大的脸。 她一下就跳的老远,纤细的手指指着花暮半天说不出话来。 似乎是怕自己刚刚睡醒,眼神不好,她还特意揉了揉眼睛,再看向了床上正躺着的某人。 没错了,确实是那个花暮。 “你在我房里作甚!” “你房里?辞儿莫不是忘了,这整个国师府所有的院子都是我的,又何来在你房里一说呢。” “是你的院子又如何,再如何,也不能随意到一个女子住的地方留宿,这等有损名声的事情,国师大人还是不要做了。” 小花原本底气十足的话,到了嘴里又改成了礼貌用语。 这时,国师府的管家敲了敲房门,声音一传来,二人便都消停了下来。 “花姑娘,起了吗?” “没呢,没呢,马上起来。” 小花将随手丢在地上的衣裳捡起,快速的穿了起来,她此时头发凌乱,衣裳也穿得歪七八扭的,但是本人还依旧保持着镇定。 花暮不像小花那般只穿了件单衣,只见他拍了拍衣裳上睡出来的褶皱,道了声:“辞儿可需要帮忙。” “帮忙?”小花嘴角不由抽搐了,还帮忙,这人是哪里来的自信说这的? “嗯。” “还是不必了。”她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 听得小花明确的拒绝后,花暮才缓缓走向门口。 他推开房门,在年老的管家微妙的眼神里离开了房间,其实作为国师府里资历最老的老人,他几乎是看着花暮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置的,毫不夸张的说,他是整个府里最懂这位国师的人。 他其实也是见过这个姑娘的,那时的她性子还不像现在这么有活力,反而身上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可最让他注意的是她周身带着一股强大的内息,第一面便给他了浓浓的压迫感,他那时便知晓这个姑娘不简单。 而且在那段时间里,他们两个似乎闹着什么脾气,见面从不说话,可细心的管家却发现他的这位主子对待她的不同,毕竟那种神情定不会是普通友人能有的。 没曾想,再见便是这么多年后了。 他跟了上去,汇报:“大人,今日皇宫里派了人来府里,还带了几箱珠宝首饰。” “皇宫的人还带来了一道圣旨,如今正等着夫人前去接旨。” “让他等着。” “下次记得小声些,若是你无法控制,就让他们离辞儿住的地方远些。” “好的大人,我这就去安排。” “嗯” “记得让人端些早膳送到辞儿房里。” “有什么事也等着她吃完,收拾好了再说。” 将这些事情吩咐完,花暮便离开了,他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 远在数里外的洛城郊外 落无伤正骑着马赶往洛城,黑色的斗篷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了,他所过之地,遍是马蹄带起的灰尘,一时间竟然不知人在何处,只有那一下下的踏踏声。 第一百五十章 圣旨已到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直到他看到洛城的石牌,他这才拉住了马的缰绳,渐渐停了下来。 看着这陪着他一路的黑马此时垂着头,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落无伤摸了摸它的头以示安抚。 “你这小马儿驮了我一路,倒是幸苦了。” “待我们见到花倾那个疯婆娘,我一定让她好好请你大吃一顿,睡在软软的马厩,安享余生,不再奔波。” 仿佛听懂了落无伤的话般,那黑马竟然没有再垂着头,反而来了些精神。 可下一刻,那小黑马儿一下趴在了地上,四只马蹄就那样软软的瘫着,很显然它已经累得不行了。 落无伤叹了口气,蹲下身子看着那眼睛微微睁着的小黑马,语气带着愧疚:“想不到,你还真是累坏了。” 大街上驶来一辆华贵马车正向一人一马靠近,马车带起的灰尘让落无伤忍不住连连咳嗽几声。 而当他看清那辆马车时,他的眼睛忍不住闪了闪,其间闪烁着惊喜,也有很多其他的情绪包含其中。 这辆华贵马车停在一人一马面前不再行走 一只素手掀开车帘,那是位女子,一身官二品橙黄色官服,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窈窕的身姿,精致白皙的脸上此时竟没有表情。 “怎么,大老远就出来迎接我,终于觉得我的重要性了吧。” 只见他两只手缓缓张开,一副不要脸的登徒子模样,准备给花倾一个温暖的拥抱。 “落无伤,你觉得自己这样很有趣?” 落无伤听着这熟悉又陌生的语气,几乎下意识的放下两只准备拥抱她的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牵着马绳的还是万年不变的吾忱,他此时也下了马,自然的站在花倾的旁边,让落无伤惊讶的是,他握住了她的手,而且那花倾竟然也没有挣脱。 这一刻,落无伤竟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那一个,他好像不该出现在这里,仿佛三年以后,他在她身边成了一个陌生人。 顶多算是一个做了她几年下属的陌生人。 他忽然就想像那个瘫在地上的小黑马儿般,一下倒在地上,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看。 “忱忱,你说要不是族长大人非要我来迎接这人,我们今日定然已经去了桃园听戏去了。” “倾儿也不要太过失望,我们今日去不了,明日也可以去。” “也是,还是忱忱最懂我。” 落无伤:??? 还忱忱,还倾儿,恶心死他算了,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我们人也接到了,也算没有辜负族长大人的嘱托。” “那么,忱忱,我们先回去吧。” “倾儿说得是。” 于是在落无伤震惊的眼神里,这两人重新坐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直到灰尘将他的黑色斗篷全部铺满,落无伤还是懵的,还真的,真的,不管他了? 于是,这一人一马就这么大剌剌躺在了大街上,可以说是毫无生机。 后来,不知哪位好心人,见了如此苍凉的景象,竟然自己掏出了一些铜板,放置在了落无伤身旁。 临了,临了,那人还叹了口气。 想来是觉着这人太过可怜,善心不忍,便放了能买几个白面馒头的铜板。 落无伤起来了,因为他听见了那声叹息,那声如同他现在的心声般,让他竟然有力气缓缓爬了起来。 他虽然身上带够了银两,但他还是捡起了那位善人给他的铜板,一时间他拿着这几个铜板有些百味杂陈。 他转头看向了正饿得眼睛都睁不开的小黑马儿,忽然心中就有些生气,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吾忱,那个冰疙瘩分明不是疯婆娘喜欢的类型,明明她喜欢的会是他这种类型的才对。 简直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然如此没有眼光。 但看样子,这两人也没有成婚,那他还是有机会让花倾迷途知返的,反正嫁谁都不能嫁给那个阴险狡诈的冰疙瘩。 想明白了一切,落无伤便找了个有马厩的客栈,然后跟客栈伙计一同将那小黑马儿抬到了马厩。 如此,这一人一马也算有了一个落脚之处。 洛城城主府 花倾正努力琢磨着这本由族长大人送来的书,她可是记得当初族长的书信上写着: 通读此书,学其精髓,得一人心,足矣 而这本书赫然便是——追夫三十六计 追夫第三计 所谓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面纱最为讲究的一点便是,若隐若现 假装偶遇,寻找机会偶遇。 时不时的关心对方,让对方的世界中总是有自己的出现,从而让对方习惯有自己的存在,轻描淡写的,润物细无声的融入到他的生活里去。 切忌不可穷追猛打 花倾看完,赞同的点了点头,可惜,她也不知道自己算是已经融入他的生活,还是没有。 至于润物细无声,她只能说是尽量。 其实她跟吾忱那样是装给落无伤看的,她心中的人是落无伤。 但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是憋着一口气,若是给了他好脸子看,那她的气如何消。 不过,是时候准备巧遇了。 她合上书,躺上了床,闭上眼睛思考如何才能巧合的与落无伤相遇,还得是轻描淡写,润物细无声的融到他的生活里。 王朝·国师府 小花用了早膳后,便被管家带到了议事厅。 于是她便见到了一位笑得和蔼的老公公,让她注目的不仅是他那笑容,还有他手中拿着的那道明黄色圣旨。 她忽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顿时原本在她眼中的公公是和蔼的笑容,一瞬间变得带着阴谋起来。 “姑娘,陛下特意下了这道赐婚圣旨。” “那么,便请姑娘接旨吧。” 小花因着知晓这种时刻应跪下接旨,便同着在场所有仆从缓缓跪下,听着那公公念着一堆夸赞她的无聊废话。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花家之女花辞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 今十三王爷乃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花辞待宇闺中,与十三王爷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十三王爷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第一百五十一章 皇室血脉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小花接过那个沉重的圣旨,脸色像吃了屎般无可言喻,且不说她认不认识这个什么十三王爷,她可是记得整个皇宫里,只有一位皇家子嗣,还是个公主,哪里来的什么十三王爷。 怎么就让她当王妃了,她是很有名还是美得惨绝人寰,而且,谁说她是花辞了? 她可从来没说过自己是花辞好么,真是人在府中坐,祸从天上来。 “恭喜姑娘了。”那位公公眼角带笑。 但小花却明显不是那么高兴,甚至可以说现在脸色很不好,所以她并没有说什么,反而转头回了屋内,自己消化消化这让她头疼的消息。 管家却在此时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小袋银两,递给了那传达圣旨的公公,以表示谢意。 “公公远来国师府,想来也舟车劳顿了些,这是我们的一份心意。” 那公公轻轻掂了掂那很有分量的钱袋,笑得更开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那姑娘有福分啊。” 之后他们两个又寒暄客套了几句,就都回了自己待的地方。 小花重新躺回了床上,刚梳好的发髻乱了也没有在意,她忽然只想赶紧脱身,可这赐婚圣旨是东离皇帝下的,她若是要真的抗旨不尊,就只有逃出东离国,到其他三国里生活才能摆脱。 可她毕竟人生地不熟,也没人能帮她逃跑,仔细想来,这竟是一个死局。 外面还在吵吵闹闹的不知在做什么,声音竟越来越大了。 原本想一睡解千愁的小花听着这些声音,微微皱了皱眉,她缓缓起身开了房门,随便拉住了一个拿着花篮匆匆走动的婢女。 她冷冽的声调,仿佛珠玉落地,不带任何语气:“外面这是作什么了,竟如此吵闹。” “回禀姑娘,今日国君颁发了一道圣旨,还派人送了好些珠宝玉石给国师府,现在国师府外面不仅有很多看热闹的百姓,还有国君派来的人在搬运东西,所以难免吵了些。” “圣旨?” 难道是她想到的那个圣旨吗?难道这国君搞这么大的阵仗是给她这个未来的十三王妃的送礼来了,不就是赐个婚,有必要弄得整个东离的百姓人尽皆知么。 不过,竟然还知道给她送礼,想不到这个国君还是挺上道的。 当她想到那门外吵闹声是给她的珠宝发出的声音,她顿时不那么烦躁了,深知觉得这些声音还有些悦耳。 等她把钱拿到手,她就直接逃,有了这笔巨款,她想去哪里,还不是小菜一碟。 就在小花心中已经想了以后美滋滋的生活时,那拿着花篮的婢女继续说话了。 “嗯,贴在了所有布告上了,现在东离的百姓都知晓国师大人是皇室血脉了。” “而且,国君还亲自封了大人为十三王爷。” 嗯,嗯,皇室血脉,皇室血脉。 等等......皇室血脉,她说国师是皇室血脉,而且是十三王爷? 那,那,那她要嫁的人不就是花暮!!! 苍天啊,不带这么作弄人的吧。 这会儿的小花整个人若被雷劈了似的,一动不动,眼睛就这么盯着前方的一颗正翠绿欲滴的柳树。 柳树渐渐走出一个人,抬眸间,一抹青引入眼底,一身苏绣青竹锦衫的花暮缓缓出现了,也让她在看清那人相貌后瞳孔地震了,她下意识往后踉跄了一下。 怎么办,她的皇帝亲赐夫君来了。 她越看越觉得这人满脸春风得意,说不定她得了这个赐婚圣旨还是他的手笔,想到这一点,在小花心里,这人的脸在她眼里变得更加阴险了起来。 虽说他长得也算有模有样,但是当她的夫君,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辞儿,你如此盯着我作甚。” 花暮几乎算得上是打趣的声音让小花一下就回到了现实,她看着面前离她不过半尺距离的某人,心中暗自腹诽。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皮肤如此白嫩,女子都未有他那般好。 “若是辞儿被那些人吵着了,那大可来我的房里,我房里离大门远得紧,不会有什么声音打扰。” “谁,谁,谁要去你房里了。” 小花不知为何有些结巴,她脑子里忽然就出现了今日早上的情景,她那时可只穿了件单衣,竟然同这个登徒子睡了一夜。 “辞儿不用避讳什么。”花暮忽然凑向小花的耳边,吐气道。 而从未见过如此情景的婢女就算是再不知趣,也知晓自己现在待在这里只会打扰这两位即将新婚的夫妇,于是她稍微有些红了脸,知趣的拿着花篮离开了两人,给她们留下了一片清净。 “我们即将成为夫妻,既是夫妻,自然是不分彼此的,我的房你也可以随意进出。” 谁要随便进出了?她才不会去的,而且她可没想当什么王妃,更不想当他花暮的妻。 “先......花朝姑娘!” 远远的,衡庭清便看到了自己的先生,此时他脸上带着喜悦和难以掩饰的开心。 这一声清晰的叫喊,让两人同时转头看向了来人。 衡庭清仿佛比之她最后一次见面还胖了一些,原本带着棱角的脸此时竟然多了两坨软乎乎的肉。 小花见着这人,难得的心情好了起来,虽说今日事事都出乎意外的糟糕,但见到这白捡的学生倒是唯一一件让她舒心的事。 她开心的朝他挥了挥手,脸上高兴之意显露无疑。 花暮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心情变化,于是他第一次正眼看了看这位世间难得的贤才,带着审视。 明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辞儿为什么看见他会如此开心,也没见过她对他有这么开心的表情。 衡庭清是跑过来的,因为他看到了来自先生的挥手,他知晓这是先生的对他的出现也感到了高兴。 可当他气喘乎乎来到他家先生的面前时,一个人完全挡住了他看向先生的视线,完完整整的挡得十分严实,他连自家先生的一处衣角都没能看到,还好死不死对上了此时略显恐怖的国师大人。 那眼神让衡庭清感受到了浓浓的敌意。 第一百五十二章 老陈的煎饼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他今日也只是来碰个运气,没曾想竟真的见到了先生。 可是,国师大人的眼神也未免有些恐怖了些,他明明只是想见先生一面,仅此而已。 小花见着这人竟如此不识趣的挡住她看自己家白捡的学生,心中对他的印象更不好了,她又不敢直接跟这人动手。 于是她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衫,朝旁边拉了拉:“能不能让开一下。” 她真的是用了自己最为客气的语气同花暮说话了,若是还不能让这人让开,那就别逼她用古元让他进入幻境了。 她刚好还想试试自己的幻音术达到什么地步了。 “辞儿,你推我~就为了这个不要脸的小白脸?” 花暮转过身来,嘴巴一扁,他的脸上出现了委屈和震惊无比的小表情。 小花:??? 衡庭清:??? 这个人还是他认识的国师么,难道国师大人被掉包了? 别说是衡庭清怀疑了,就连小花也是不敢相信,面前这个男人还是她见过的花暮么。 “大人呐,我只是想过去一下。”小花弱弱道。 “那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看的,别看他表面上温文尔雅的,心里不知有多少阴谋诡计。” “辞儿还是看我比较好。” 衡庭清一人站在不远处,脸上抽搐了几下,他又不聋,这么大声的讲他坏话,是生怕他听不到么,而且真的,正主还在这里,这样当面如此污蔑他,真的好吗。 他到底哪里有什么阴谋诡计了?还一口一句小白脸,这话说得可真顺溜,真是丝毫不给他面子啊。 小花麻木了,她只是想跟衡庭清聊回天,叙叙旧,怎么就这么困难。 “大人呐,我想跟衡公子聊会天,你答应吗?” 她都这么卑微了,他总不能再给她作什么妖吧。 “辞儿,忠言逆耳利于行,要听我说的话,离这种人远些。” 原来还是不行啊,看来只能用那最后一招了,她素手垂放在两侧,一只手向上抬了抬,摸到了那只墨玉笛。 就在小花拿着笛子准备抬吹奏曲子时,她被花暮一把横抱了起来,这情况让她措手不及,顿时她不由收紧拿着笛子的手,生怕一个不小心将笛子摔了去。 这个可是她的宝贝。 她像孩子一样被花暮抱着,他的手一只搂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搂着她的腿,而她的脸紧贴着他的胸口。 那距离近得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小花忽然意识到,此时的他们正处于非常暧昧的姿势。 “辞儿,你累了,我先送你回房。” “至于这有些小白脸,你还是别见的好。” 谁累了,她什么时候说过自己累了,看着这满口鬼话的某人,小花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她绝对不要嫁给这样危险又脑子有包的人。 而且她现在又不能乱动,万一摔了怎么办,她可是很惜命的。 于是她也就任由这脑子不清楚的人抱走了。 只留那衡庭清在风中萧瑟,没人管他的心情如何。 等等,小花见着这越来越不对劲的路,终于还是问出了口:“你这是带我去哪?这好像不是去我房里的路啊。” “这当然不是去辞儿你房里的路,这是通往我房里的路。” 这理直气壮的声音,差点让小花觉得这话一点问题也没有了。 还通往他房里的路,她去他房里作甚。 “我去你房里作甚?” “辞儿不是嫌弃你房里太吵么,我这里清净得很。” 小花这一刹那竟有种想把这人脑子打开,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的冲动。 “我又不困,去不去清净的地方对我来说,是一样的。”小花很努力的劝说着花暮。 而远在洛城的落无伤此时正在街上晃悠。 街边有很多摆摊买吃食的小摊,虽然现在并不是饭点,街上也有许多人坐在摊子里吃着东西,有人聊着家常琐碎,也有人聊着洛城哪家的八卦,还有人在吹牛。 熟悉的煎饼的香气让落无伤一下就停下了脚步,他好像很久都没尝过老陈的煎饼了,现在一闻着这香气,肚子里的蛔虫就忍不住了。 他朝着记忆里的小巷走去。 果然,那里正排着很长的队,他老老实实的排着,一下就想起了以前与那个疯婆娘一起排队的时候。 那时的花倾依旧跟现在一样,可以说是非常骄纵,与以往不一样的是她现在有了骄纵的资本,成了所有洛城百姓敬仰的城主。 她仗着跟老陈的情谊,时常不排队,每每都是凑到老陈的摊子里面,看着老陈为她做煎饼。 而且,不管摊子多忙,人再多,只要她来要煎饼了,老陈都会先为她做煎饼,导致当时一度怨言四起。 可这时的老陈,总会指着一旁立着的牌子,笑着说:“我老陈做煎饼,只对她一人做特例。” 那牌子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只要倾儿姑娘来吃煎饼,老陈都第一个做她的。 因此所有顾客都知晓了,老陈心里有个姑娘,名字叫倾儿。 其实并不是的,当年花倾曾救过老陈,她又恰巧特别喜欢他做的煎饼,为了感谢这位爱吃他煎饼的小恩人,老陈便在摊子前立下了牌子,多少年从未变过。 他当年也因此蹭了不少花倾的光,吃煎饼不用排队,这是当年多少吃货的梦想。 落无伤看着这块依旧白净的牌子,有些感触,虽然牌子变了,但那写着话却依旧没变。 终于,他也排到了。 “一个煎饼,加蛋加肉,不要葱。” “一个煎饼,加蛋加肉,不要葱。”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落无伤皱了皱眉,但他没有转头,只是盯着那正在做的煎饼,道:“这是要排队的,姑娘。” 不过,那声音竟然给他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那人没有继续说话,落无伤便以为这人听进去了他的话,老老实实排队去了。 可当那煎饼做好后,竟然没有递给他,反而给了他旁边的人。 落无伤顿时气恼了:“不是我先排的队吗?” 老陈笑着道:“我老陈做煎饼,只对她一人做特例,你应该知道才对啊,阿落。” 落无伤听着这话,顿时下意识看向此时正满脸看戏模样的花倾,愣住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知晓你不愿意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她也来吃煎饼了。 鸡蛋的香气混合着淡淡的肉香饼香,熟悉的气味铺面而来,但此时的落无伤并没有在意那喷香的煎饼,反而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女子。 “怎么,看呆了?” 花倾拿着煎饼的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的存在已经完全融入了他的生活里。 这时老陈刚好做好了属于他的那份煎饼,正伸手递了过来:“阿落,这是你的。” 落无伤拿着刚出锅的煎饼,对着老陈道了声谢。 而那早就拿好了煎饼的花倾此时咬了一口煎饼:“老陈,手艺有待提高啊,这么多年还是一个味道。” “下次,你换个口味就不同了,谁让你总是吃一种,竟然还怪我味道做的相同。”老陈反驳道。 花倾顿时也觉得是这个理,倒也没再争辩什么。 这时,向他们缓缓走来一位蓝衣男子,他犹如昆仑山上雪景般清冷的皮肤,微抿的薄唇映衬着微翘的睫毛,脖子处还系着一根冰蓝色的玉梅吊坠,身上带着让人无法接近的清冷。 “阿忱来了。” “城......”吾忱原本准备唤她为城主,却在她的一个眼神下迅速换了个称谓:“倾儿,我们该回去了。” 花倾十分满意这个听话的手下,只见她点了点头。 可在她准备挽着吾忱的手,跟着他走时,她的衣裳被人从后面拉住了。 她以为是自己的衣裳被什么挂着了,于是她自然的对着吾忱道:“阿忱,我衣裳挂着了,过来帮我一下。” “不是衣裳被挂着了,是我在拉你。” 这几乎是在她头顶发出来的声音让花倾吓了一跳。 这个落无伤没事在她身后忽然说什么话,着实将她吓得不清,若是按照她的性子,早就一腿踹过去了。 可她昨日才看了追夫三十六计,明白若是此时踹了,相当于踹走了自己以后的夫君,毕竟她要润物细无声的表现自己,那还是收敛收敛,等他真正做了她夫君,到时候再一起算账就好了,反正以她的地位,休妻他得好好的掂量掂量。 于是她不过只是一瞬间的,就变了一副神情,她不紧不慢的转过头,而因着她忽然转身的动作,落无伤不得不放开了拉着她衣裳的手。 两人相对,似乎没了以前的针锋相对,反而是一片平和。 平和得让落无伤感觉到陌生。 “落公子,拉着我的衣裳作甚。” “没什么,就是手忽然不听使唤了,花倾姑娘莫要相怪。” 他特意在念着花倾姑娘这四个字时加重了语气,仿佛是为了回报她唤他落公子的报复。 没曾想,花倾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再次唤了声吾忱。 “阿忱,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嗯。” 直到两人手挽手消失在他的视野里,落无伤才明白这个疯女人好像真的变了,似乎换了个性子,对他也没有那么多话了。 ...... 房间四周墙壁刻着荷花睡莲图纹,小叶紫檀木制的贵妃榻上旁放置着精致的茶点和水果,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 小花被迫的躺在贵妃榻上,吃着一旁精致的吃食,手中拿着新出的话本,没曾想,不过三年的功夫,那本白面书生的小狐狸竟又出了两册,她原本以为当初她看到的已经是结局篇了。 可是都大婚完了竟还能有后续,她很好奇接下来的故事会如何发展。 当看了大半后的小花,一脸恍然大悟,原来是这只小狐狸失忆了。 这一次,该是白曦追小狐狸了。、 “辞儿,你看书不要离得太近了,这样对眼睛不好。” “嗯~知道了。”小花嘴里吃着糕点吐词不清道。 “今日君主下了两道圣旨,你都知晓了内容了吧。” “嗯。”小花有些敷衍,她实在不想聊这个话题。 “大约就在这半个月内,皇兄将挑一个黄道吉日,为我们举行大婚。” “哦。” 没想到,这个花暮这么快就唤国君为皇兄了,真是够快的,不愧是十三王爷。 他当真以为这样,就能真正得到花辞的爱了么,就算她不是花辞,也知晓如此只会加剧她对他的厌恶,这跟强取豪夺有什么区别。 似乎是感受到小花抵触的语气,花暮从案台那走向小花的贵妃榻,顺手拖了把椅子,强势的将那本话本夺了去,让小花不得不直视他。 “我知晓你不愿意。” 小花听了这话,顿时笑了。 唇角定格一抹冷笑:“大人既知晓,有何必做这种你情我不愿的事,难不成大人还有不得已的苦衷么。” “大人可明白,世间有很多不是你命里该有的,有何苦纠缠不休。” “就算你不愿意,我还是定要娶你,我还要让全天下人见证你我琴瑟和鸣。” “琴瑟和鸣?”小花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般。 “且不说我如今不是什么辞儿,就算我是你口中的花辞,我也会为你现在的行为感到不耻。” “就连五岁孩童都知晓,琴瑟和鸣指的是心意相通的夫妻。” “你觉得,我们算么。”小花顿了顿又平淡道:“只不过都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这一句话,让花暮一下红了眼,此时的他似乎在暴怒的边缘,若是小花再说一句刺激他的话,也许他就会动手打人了。 “而且,我说过我有喜欢的......” 小花话还说完,就被这个野蛮的人一把拉到了怀里,这一下撞得她的脸生疼,就在她准备破口大骂时。 她柔软的嘴唇已经被他用嘴堵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脑子一阵发懵。 仿佛周身都是花暮身上的薄荷味,她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干净了。 她也尝试过挣脱这人的禁锢,可渐渐失去空气的她变得软绵绵的,没了力气,现在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要说再亲下去,她一定会因为长时间没有呼吸而原地去世。 她不知道她最后怎么了,反正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只清楚的知晓一点。 看来,她当真是被亲晕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小黑屋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之后的情景可想而知。 她因为一时嘴快,而再次被花暮关了起来,但这一次与以往有些不同,她失去了一切美好的待遇。 漆黑一片的屋子,让小花明白,她被关了小黑屋,每天还只有一个白面馒头和小碟的咸菜。 一天啊,是一天一个白面馒头,只有水是给的最足的,每天两大桶,让她自己觉得自己活像个水牛。 国师府议事厅 竹染嗔怒而叱:“花暮!” 他的声音很大,完全不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能发出的。 “你这是又想说什么。”花暮的语气带着不耐烦。 他原本好好的在处理事务,这人直直冲了进来,对着他就是一句大吼。 “你做的事情是人能干出来的?” 似乎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吼完了这两句,他竟开始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他的脸被憋得苍白,咳得脖子上血管青筋都冒了出来,看起来十分难受,但尽管这样,他还是盯着花暮,似乎还想着骂出声来。 花暮见了此情景,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老老实实放下了手下的事务,朝竹染那走去。 他伸出手,准备扶这位病人到一旁安置的软榻休息一下。 可当他刚伸出手,就被那不知好歹的某人迅速打落了,看着自己那微红的手背让花暮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虽说这人是他的情敌,但也是辞儿心中牵挂的人,在她心里的分量很重。 所以看着他要死不死的摸样,他还是很纠结,到底是该直接嘲笑,还是尽他所能的救人。 “你怎么如此不知好歹。” 虽然花暮的话很不客气,但他还是将人扶到了软榻上,并且亲自倒了一杯热水。 “拿去,要是死在我这,我倒是解释不清了。” “辞儿还不得找我拼命。” 竹染这时倒是没有拒绝,反而直接拿了那杯热水,慢慢喝了起来。 似乎是缓过气来了,他继续说着话,只是气势明显没有起先的足,但依旧带着怒气:“为什么要把小花关起来。” 他都舍不得碰一根毫毛的小花,竟然在别人手中过得如此惨,他能不气愤? “我警告你,不要仗着我自愿退出,就完全暴露本性。” “若是你对她不好,我还是可以将她带离东离,让我在苍梧的人照顾她。” 听着这话,花暮脸色变得十分奇怪:“竹染,说实话,你今日来我这,不仅仅是找我算账那么简单吧。” “没错。” 花暮实在没想到他会承认的那么利落,倒是他小题大做了,原来这人竟也是个没皮没脸的,倒是他这么多年一直看错了人,难不成是因为人之将死,转了性子。 “你倒是很大方。”花暮不由阴阳怪气说了声。 “我你听说过神域谷么。” 不知为何,竹染在提起这个神域谷时,神情变得很凝重。 而花暮一听,面上也变了,他上下打量着这个看起来没有什么威胁的竹染,表情有些微妙。 “听说过,怎么,神医是来讲故事的还是来打听人的。” “既然你听说过,那自然大概也知晓一些关于他们的传言。” “传言?”花暮冷哼。 “我听到的可都是一些腌臜事,不知神医今日忽然谈到神域谷,究竟是想在我花暮身上得到些什么。” “既然都说开了,我也就不跟你墨迹什么。”竹染似乎非常赞同花暮在谈到神域谷的那种厌恶,在这一点上,竹染与他难得意见相同。 “我要你在苍梧国的全部势力。” 花暮听着这简直有些魔怔了的竹染说的话,深深怀疑这人的脑子被狗给叼走了,现在空空荡荡,没有脑袋。 “苍梧国的全部势力?” “我说竹染,你要是病入膏肓了,就别来祸害别人,你瞧瞧你自己说的话,像是经过脑子说出来的么。” “且不说你跟我是情敌的身份,我与你也并不相熟吧。” “况且,我是东离的国师,跟苍梧半分钱关系都没有,我的手可没你想象的伸得那么长,我哪里来的势力给你。” 花暮简直有些失笑,就算他的手确实如同他说的那般长,但总不可能如此便暴露了他多年的计划了,这个竹染,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风声,竟来这管他要势力来了。 而且,他不是东离的人么,要苍梧的势力作甚。 等等,莫非他是苍梧的人? 似乎是看出了花暮的疑惑,竹染缓缓道出了个惊天消息:“你可能并不知晓。” “来东离之前,我是苍梧的十皇子,因为某些不重要的原因,我自小时候起便被送到了东离。” “而我的母妃被神域谷的人纠缠,被皇室奸人陷害,几乎是朝不保夕。” “在我仅剩的时日里,我只有两个放不下的人。” “一是小花,另一个便是母妃。” “小花今后有你照顾,我也算放下了一块石头,但母妃已经年迈,我必须让她尽快脱离险境。” “你母妃是古音族人,那个天生蓝瞳的莲溪大人?”花暮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他没曾想小花身边的人,竟一个个都有双重身份。 不是苍梧国皇子便是祈天国皇子,而他自己也是东离国的皇子,四国中竟然三国皇子都与她有着或多或少的渊源,现在只差一个北盟了。 “嗯。”竹染点了点头,承认道。 神域谷最喜夺人器官,特别是那些自带天赋的器官,而莲溪大人天生一双蓝眸,传闻中莲溪这双眼睛的泪水具有治愈术,能医死人药白骨。 虽说传闻有夸大的手法,但也不是全然说着瞎话。 所以,以竹染母亲如此显眼的目标,神域谷自然是不可能放过,花暮顿时都能想象这位传奇女子将遭遇的磨难,当初的花辞,被神域谷下的“神炎令”后,就经常性的失踪,但每次回来的时候,她又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若非他有一次及时赶到,那双眼睛怕是已经被剜掉了,而且之后,她的眼睛便莫名失明了。 想来,是被神域谷研制的某些药水浸了眼睛。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大婚庆典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因着我母妃的天赋,苍梧几乎所有人对她垂涎万分,毕竟谁家若是有了一个只需要哭,就能医死人药白骨的妻子,可不得开心坏了。”竹染说得十分讥讽。 “最后,宫里的一道圣旨,让她成了后宫妃子。” 之后,竹染仿佛知晓自己多说了些,便一转话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手早就伸向苍梧多年。” “你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早就在苍梧安排了势力。”花暮笑了,他觉得这个竹染有点意思。 “就凭我对你的了解,还有对阿辞的了解。”竹染顿了顿,又道:“原本我在苍梧也有属于自己的势力,只是因为多年未归,很多事情变得太快,如今我需要你的势力帮我重新将我的权力夺回。” “这样,我才能同皇室那几个老东西抗衡。” “你说了这么多,但这对我来说,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花暮忽然道。 “不,你会的。”竹染这话说得肯定,却没再解释什么。 这番谈话,就由这句话结束了,虽说看起来他们并没有真正的谈妥,但二人心中都清楚。 如此,才是真正的双赢。 回到自己院子里的竹染,此时猛地吐了口鲜血,血滴落在地上。 他用手随意的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脸上苍白更甚,他看了看地上的血迹,心道:如今当真没有多少时日了。 叶青听着门外的动静,一出门便见到如此狼狈的竹染,他雪白的衣衫上也染了血迹,那鲜红刺痛了叶青的眼。 “公子,你......” 关心的话到嘴边,倒是最后没有说出口,他知晓公子是不愿让人看到他的狼狈的。 他连忙走到竹染身边,搀扶着他进了里屋。 这里是国师府西苑,虽说地方很大,但是格外荒凉。 这位叶青便是当初竹染派到小花身边,保护她在洛城安危的暗卫,只是后来因为某些原因,他也找不着那位姑娘了,所以之后他便索性回了竹杏堂,直到最近他才被公子召来国师府照顾他的起居。 进了里屋后,叶青便倒了一杯热茶,小心的递给了竹染。 竹染接过那杯热茶,吹了吹,慢慢喝了一口,然后便说了第一句话: “准备一下,三天后,我们回苍梧。” “公子现在身子不好,若是此时回去看莲妃娘娘,怕是身体吃不消。”叶青劝说道。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若是此时回去,那些人必定会对他动手,而如今以公子的身体情况,简直与自寻死路无疑。 “叶青,你只安心准备你的,其他的不需要你操心。” 听着此话,就算叶青还想说些什么劝说的话,也只好下去准备去苍梧的东西了。 他还记得当初公子只身前往苍梧,让他在洛城保护花辞姑娘的那次,回来以后竟中了紫藤之毒,若不是舞月神医与东离国皇帝交情匪浅,拿到了只有东离皇室才有的紫荆草,公子便真的在那次就魂归苍天了。 如今他的身体明明已经是强弩之末,为何还要回苍梧。 莲妃 叶青的脑子忽然想起那个惊才艳艳的女子,她虽然是后宫众多嫔妃之一,身上却不似普通后妃般有脂粉气,反而身上有一种让人很舒服的清澈,那一双蓝眸让人见过一面便无法忘记。 她是公子的母亲,却不似普通女子那般幸运,因着天赋异禀,自出生以来便被多方势力觊觎,就算是嫁入了皇室,也只是换了地方受难,但尽管如此,在她面对公子时,脸上还是带着温暖的笑容。 叶青忽然明白了公子的意图,他是想在自己最后的时间里救自己母妃出来。 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间,已经到了十三王爷的大婚之日 因为花暮坚持要待在国师府,所以无论是认祖大典还是大婚典礼都在国师府举行,而恰新的十三王府邸还在建设当中,国君也就没有反对。 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花瓣,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婚礼。 一些自愿撒花瓣的百姓脸上带着笑容,他们有的是或多或少受过国师恩惠的人,也有的是倾佩于国师的才气的少男少女,但无一不是来祝福这庆典的。 这婚礼多少有些不同,因为女方和男方都在国师府,所以那些苏镜清为他十三弟准备的聘礼绕了满城一圈,最后全部都被送到了国师府。 小黑屋 天还未亮之时,小黑屋的门就被人打开了,她还没有感受到自由的风吹在她脸上,就被强制性叫醒了。 之后就是繁琐的洗漱,穿衣,化妆,梳发,直到最后一项弄完,已经是晌午。 她已经是累得一着床就能睡着的地步,但现在她却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知不知道她每天只吃了一个白面馒头啊,现在倒好,一天了连馒头都没有,而且她头上的凤冠真的好重啊,到底是什么人设计这么折磨人的东西的,她真的撑不住啊。 但因为吉时未到,她只能坐在屋子里,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发呆。 “王妃真是美艳动人。”原本给她梳发的一个老嬷嬷,看着已经打扮好的她,不由夸赞了一句。 小花勉强的扯了扯嘴角,算是给了那嬷嬷一个回应。 大红色的软绸面料,上面绣着大朵的海棠花,花叶不繁杂,但栩栩如生,针脚仔细,绣线泛着丝丝光华,一见便是皇室里最上等绣娘才能绣织而成,婚服盖到脚下,清晰可见裙边绣着金边,是真正的黄金制作的金线。 镜中的女子云鬓高绾,头上戴着金丝镂空的九尾凤冠,衣领微窄,露出雪白纤细的脖颈,娇颜白玉无暇,犹如凝脂,腰间还挂着那根不俗的墨玉笛。 这墨玉笛还是她软磨硬泡,才让这些人勉强答应让她挂着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诗句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小花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心下竟然有种想叹气的冲动,这种郁结在心的莫名压抑感让她有些呼吸不畅。 她问向一旁休息的婢女:“外面下雨了吗?” “回禀王妃,外头并未下雨,而且今日乃是司天监选的吉日,九成是个晴朗之日。” “王妃不必担心。” 可是小花心下却越发难受,像是千斤重的石头压在她的身体,既动弹不得又无法呼吸。 她看着身上鲜红的嫁衣,脑海里似乎汹涌着许多不同的记忆碎片,血色红云,残肢断臂,人们一个个惊恐而又带着空洞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这一刻她仿佛中了幻境,无法回到现实。 主屋 此时的花暮正在束发的阶段。 他一身朱红色的新郎服衬托出完美身材,洁净而明朗,却又不失皇室威严,腰系青玉花形玉佩,长发慵懒的散落于肩头。 为他束发的是一位宫中女官,因着身高原因,她对着花暮道:“请王爷落座,下官好为您束发。” “麻烦了。” “这本就是下官的职责,王爷不必客气。” 女官素手穿过花暮如绸青丝,灵巧的进进出出,不过一小盏茶的功夫,青丝便被绾在头顶,最后用金冠束好。 “王爷,之后您便在这屋内,待吉时到了,才可出房。” “知晓。”花暮点了点头,老实的待在屋子里。 据说新人这个时候是不能相见的,尽管他现在很想见,但是他总还是要守这个礼节,他曾说过要给辞儿一场盛世婚典,当时食言了,如今若是连这小小的礼仪也要破坏,岂不是成了一个不讲信用的混蛋了。 其实他只是在怕,他生怕他和她的夫妻缘分短暂转瞬即逝,因此所以他抑制住了自己,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弄这个不吉利的事。 而那一边的小花 当她睁开眼睛时,就看到了那满脸焦急,看到她醒来差点就要哭出来的梳头嬷嬷。 “王妃娘娘,你终于醒了。” “没想到您睡得如此香,原本我们也不敢叫您,可如今吉时就要到了,叫了您多次,谢天谢地,终于醒了。” 小花被告知自己方才是在睡着了,她却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到底怎么了,自己又没了印象,难道真的是太累了,睡着了? 可,她又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了,仿佛事情没那么简单。 就在小花还在思考的时候,一块大红色绸布劈头盖脸的朝她这边盖来,所有视线一瞬间被遮蔽,满眼都是那鲜艳的红色。 黄昏 她一直被人扶着走,一路上也不知道经过了哪些地方,但她却深深的明白,她的逃跑计划绝对是落空了。 因为她能感受到整个国师府有很多高手,而且今日观礼的人很多,无论是富商还是高官子弟,能来捧场的都来捧场了。 就算她能用自己的幻音之术,也无法同时让这么多人全部入幻。 她的情绪很低沉,她看过话本里描述的大婚,那都是两个真心相爱的人结为连理的场景,当然有些话本里不相爱的也有成了婚的,但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只有一个坏结果,有的是孤独终老,有直接被抛弃。这样的人还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那便是阻碍话本主人公的感情戏。 小花深知,她定然不是话本里描写的主人公,那么,自己便是那阻碍著仍感情戏的坏人。 何必呢,她还不乐意呢。 就算这人信誓旦旦的说喜欢她,等碰到真正属于他心中之人,她不就成了糟糠之妻,而且到了那时候,她就不是人见人爱的宝儿而是臭鸡蛋了。 不说别的,她本就不是他喜欢的花辞,日子久了,他必定会发现这一点,然后她就成了那个碍眼之人。 就这样一路胡思乱想,原本挽着的手的婢女忽然将她的手抬起,然后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那略带粗糙的手掌给她一种痒痒的感觉,于是她下意识缩了缩。 可是握她的手更紧了,甚至于力气还愈发大了,仿佛怕人跑了似的。 小花一下子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她知晓握着她手的便是她即将大婚的夫君,而她也将成为王妃。 是东离皇室中人,也是十三王爷明媒正娶的妻子。 她忽然的就有些紧张和恐慌。 她不知在这种时候老头来没来,因为这红绸布挡住了她的视线,很多人她看不见,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她。 她以前很喜欢老头,因为她的世界似乎全部都是他,自她有记忆开始,这个人就存在,她在的地方他也就在,她的生活全部都是他,自己仿佛一直习惯了这个满头白发的俊美男人。 她当时只想跟这个人一直生活在一起,直至生命的尽头,看着他轻轻的笑的样子,看着他说话时嘴巴动的样子,她就觉得很快乐。 后来,她无意间进了竹杏堂的一个密室。 她看到了无数副画,那些画看起来放了很久,却依旧一尘不染,能看出来主人的爱惜程度。 她好奇的看了那些画作,它们无一列外的全是女子的画像,而且是一个人。 那人长得跟她一模一样,但又跟她完全不同,仅仅是那个神态,就能看出这人跟她的不同,身上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清冷气质,甚至于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人跟老头简直宛若一对璧人。 她明白,画上的人,虽然跟她长得一样,但跟她不是一个人。 后来,她在角落的箱子里发现了一张泛黄的纸张。 彩袖殷勤捧玉钟 当年拚却醉颜红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虽然她并不是很懂那些诗句的意思,但她明白这个女子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老头本就不是善于表达自己的人,他既然画了那位女子如此多的画像,就说明这人定然不是她能比得过的。 而且她脑海里同时冒出来的,还有另一个奇怪的想法。 也许,他对她所有的好都是因为她长得像那个女子。 第一百五十七章 后来,她就变了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后来,老头生了一场大病,所有洛城大夫一夕之间全部来到竹杏堂,无论是名医世家还是民间草医,全部都束手无策,一直没有找到治愈的办法,只能这么拖着,观察病情。 他虽是一代名医,能医治天下疑难杂症,可若是这病落在了他自己身上,便没有一个人能将他治好。 据说老头还有一个医术高超的师姐,名叫舞月,只是这人时常外出采药材,时常一个月都不会回。而巧的是,他们派去韵竹苑寻师姐的人传回消息,舞月姑娘此时并不在苑内,想来不知去哪里采药了。 那时候整个竹杏堂鸡飞狗跳,一波一波的人来,一波波人离开。 她那段时间就一直待在老头的房间里,那是她第一次知道恐慌的感受,她好害怕,那双原本一直睁着的眼睛,如今闭上了,他总是那样睡着,什么也不动,也不睁开眼睛看看她。 后来,他的病情渐渐平稳,只是依旧没有睁开眼,这种情况整整持续了一个月。 一个月后,他虽然没有睁开眼睛,却开始说话了,似乎恢复了一些意识,整天小声呢喃,没有人能听出他的什么,只知道他在说话,就连一直照顾他的小花也不知晓这人嘟囔些什么有的没的。 其实她能感觉到他是在念一个人的名字,只是因为他的声音太过模糊,她有些不知晓这人嘴里到底是这说什么,念着何人的名字,不过竟然在这种时候还能记得,想来是十分重要之人。 到底会是谁呢,她十分好奇。 后来在一天傍晚,她忽然就被老头抱住了,他的力道完全不像是一个病人,虽然不是很大,但以她自己的力气也挣脱不得。 她当时还有点懵,明明她还正做着梦,忽然就被这人抱住了,她正想对着老头发火来着,似乎忽然想到什么,她忽然脸上洋溢着高兴,难不成老头要醒了,他病要好了,都可以动了,想来离痊愈不远。 “别走,阿辞~” “别走,阿辞~” “别走,阿辞~” ...... 他抱着她说了一夜的话,只是全部都只有那一句,那句:别走,阿辞。 那个叫阿辞的女子究竟是谁? 为什么老头会一直唤她的名字,还叫的如此亲昵,病成这个鬼样子还唤这人的名字,看来是他极其在意的人了。 忽然的,小花不知想起什么,她努力挣脱竹染的怀抱,朝那个她无意间发现的密室狂奔而去,她总觉得阿辞这个名字她也有些熟悉,就像是,像是那密室画像女子下的提名。 门被她推开,一道一道的阶梯显现出来,她踩着这些石阶,一步一步的朝里面走去。 夜明珠微弱的光照着整个密室。 她随手从一旁搬了个木凳,用手摇晃了一下,感受了一下稳定性,然后踩了上去,这才勉强够着了墙上挂着的画。 画上只有一个女子 她娥眉如月,一袭青色的长裙上绣着如水雾般的柳絮,蓝色的丝线在腰间勾出双排祥云,显出她纤腰如柳。 美目清澈淡然,神情却更显淡漠,她嘴角勾成一抹清冷的弧度,如同白云般飘渺虚无,又似宁静的海水般无波无澜。 一旁还注有小字一行 春日十六,落笔成画,赠花辞。 她看着花辞二字,忽然间就恍然大悟起来,她明白这画中之人就是花辞,而那老头心心念念的人,也是这个叫花辞的人。 后来,她就有些变了 自从这件事情过后,她开始向往竹杏堂外的生活,向往着身边没有老头的生活。 她想早点适应,没有老头在身边的日子。 否则,若是有一天,他真正寻到了那个叫花辞的人,然后赶她走,一想到如此景象,小花心中就有些发凉。 与其如此狼狈的离开,不如自己潇洒的离开。如此,既不让他为难,也给足了自己面子。 再到后来,她开始做一些奇怪的梦,梦里似乎有个跟她长得一样的人,梦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她刚醒时总会有一种刻骨的真实感,但她若是仔细想,却又什么也不记得。 她一直知晓自己失去了过往十几年的记忆,但不知为何,越是往后,她越是觉得自己便是那些画上画的女子——花辞,世界上不可能有如此相像的人存在,就算是巧合,也不会同时被老头发现,如果能给过往日子里老头精心照料她给个解释,那就是她与他其实早就认识。 想明白了的小花,更加坚定了自己远离的想法,只是有些时候太过不舍罢了。 同样的,她不想成为那个碍眼之人。 思绪渐渐回归 她的手被花暮拉着,虽然看不清,但他总会在有台阶的时候轻轻提醒,小心翼翼的扶着她。 她能看出来,这人对她,不对,应该是对花辞的爱意,是比之老头还要深的,虽说他经常会将她抓起来,强制让她待在自己身边,可其中的深意,小花自己也不是看不懂。 她知晓当初在洛城,他抓她只是为了保护她而已。 毕竟当初他也为她挡了那致命伤,可以说是毫不犹豫的,为她,死生不惧。 可惜她不是花辞,也不知晓,在她心中到底是更喜欢谁一点,还是说完全谁也不喜欢。 在她仅仅记得的一丝回忆里,花暮只是她的哥哥,而她真心喜欢的是那个征战认识的白公子,也是一位拥有特别智慧的军师,只是在她征战告捷的时候,再无了消息。 在花辞的回忆里,她能看出来她对那位白公子的倾佩,惊艳,和属于小女子小心翼翼的情愫。 越来越多的人声,让小花明白自己已经同花暮进了礼堂,准备开始行礼了。 “吉时已到。” “一拜天地。” ...... 竹染并没有去参加东离十三王爷的大婚盛典,此时正坐在马车上,赶往苍梧国的途中。 他的脸依旧白皙得不正常,连那眉毛仿佛都带着一丝病态,嘴巴也没什么血色,白的吓人,若是他这样走在路上,恐怕路上行人都会不知觉为他让一条路,这个样子一看就没几天可活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丞相找茬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他掀开车帘,微暖的风吹了进来,可就是这暖暖的微风也让他咳嗽了起来,他咳嗽的声音不大,却让前面牵着马的叶青听了去,他不由道:“公子,这风大,还是将帘子放下吧。” “无碍。” 竹染并没有听这个已经陪了他多年手下的话,他看着马车外渐渐落下的太阳,心道:今日是个好日子。 如此吉日,会来很多人吧。 他终究还是要离开了,在她的身边,这两年,他知足了。 暖风吹落了几缕他白色的发丝,晚霞的光照在他的脸上,竟然有种美人迟暮的感觉。 似乎是想到什么,竹染放下车帘,对着叶青吩咐:“这几日就不休息了,尽量快些赶往苍梧。” “是。” ...... 国师府 因着已经举办了认祖大典,此时所有人正饿着,又不想错过十三王爷的大婚,所以当那些礼节全部完毕,酒席上众人都开始吃了起来,欢乐至极,这么一来二往,竟都有些微醺。 苏镜清也来了,凭他国君之位成功坐上了高堂,并受了这二位新人的二拜之礼。 但他很快也就自觉走了,毕竟若是他人在这里待久了,还会影响这些来宾的兴致,吃个酒席都要唯唯诺诺,看他一国国君的脸色。 丞相汤舟也收到了邀请,原本以他的为人,一般是不会参加如此酒席的,但看在这人也算跟他同为国君的“得力干将”,日日为那个懒得抽筋的苏镜清批改奏折份上,他也来了。 他一直记得这人是花辞的兄长,花家的族长,没曾想原来还是皇室血脉,这样看来,他的花家族长之位怕是会被那些老家伙找时间弄掉了。 当初他与花辞的爱情被称为不伦之恋,受世人唾弃,自然也没能办个像样的婚典,他原本也知晓这两人迟早过不下去,没想到不过半年,这二人就掰了,掰就掰了,可从此以后,花辞就消失了。 关于这一点,在汤舟眼里就是花暮的问题,也许这人就是被花暮关起来的。 原本他根本不知道花暮的名字,整个花家最耀眼的是花辞,那个天生银眸的天才少女,也是花家最年轻的族长,可是让花暮出现在人们眼前的,是那说不出口的不伦之恋,那时所有人都知晓了花家的花暮是天才少女花辞的哥哥,也是夫君。 他的名字都是花辞的后缀名。 可是,当他们传出和离的消息时,花辞也随之不见了踪迹,朝堂上他也没再见这位传奇女子,只听说国师大人辞了官,行踪不明。 可,花辞消失了,但花暮的名号却开始盛传了起来,他不再是花辞名号后面的后缀名,而是贤才名仕花暮,陌上公子花暮,后来演变成花家族长花暮,再最后就成了国师大人花暮。 一步一步的,他渐渐风光无限,而那花辞却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仿佛如同商量好的般,这位传奇少女消失了。 在汤舟眼里,这一切都是花暮的阴谋,所以他从来也没有与这个人多说过一句废话,倒也并不是瞧不上这人的阴谋诡计。 他只是在气,为什么,凭什么,花辞会成了如此下场。 她可是他平生里第一个钦佩的人,无关男女,无关情分,她真的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甚至还想着能与她共度余生。 从前她嘴上总嫌弃他寒酸,却总是会变着法的从她国师府里拿出一些好东西送给他,只为改善他一贫如洗的生活。 他一直很在意她,当传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时,他也不过是一笑而之,他明白无论如何是怎么奇怪的事情,在她眼里只要能解决问题,她都会做到。 而且他当时也是知情人,为此,她还特意找过他,她说,她只是想救那个人,当时他还不知道她所说为何人,后来发生这些事情后,他也明白了,那个人就是她兄长花暮。 可后来,他同所有大臣上朝的时候,才发现可能事实不是他想象的那般的简单,她似乎开始有些走神,心不在焉。 也许她真的爱上她的哥哥了。 思绪被渐渐拉回 他看着花暮一身大红新郎婚服,向这边桌席走来,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喝醉的红润,只是嘴上带着春心荡漾的笑容,让人不得不能忽视。 看来,他好像很美满幸福。 国师在朝堂中几乎与丞相一样,都不太说话,所以没人在这个时候为难这位已经成了十三王爷的皇子,根本没人在这个时候灌他,所以他还是清醒的,喝的酒也只是做做样子,没喝多少。 汤舟一想到花辞,再看到如今笑得欢乐的花暮,他就为她感到不值,不管是作为妻子还是妹妹,他都觉得这人并不配。 尽管,他确实是一个贤能的臣子。 于是当花暮到这里敬酒时,他叫住了他:“今日是王爷的大喜之日,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 “如何,我们喝一杯。”汤舟接着快要落下的余晖,对着花暮挑了挑眉,似乎眼里带着挑衅。 “既然丞相所邀,本王哪有拒绝的理由。” 花暮见着这与平日里略有些不同的丞相,有些纳闷与这人的古怪行为,以他对这人的了解,一般是不会参加这样的酒席的。 今日他来了,叶算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既然提出喝酒这样的要求,他哪能不奉陪呢,毕竟今日可上他点大婚之日。 哪怕他把这坛子都喝了,他也是不惧。 “那这第一坛,我敬你,祝王爷百年好合。” 坐在这一桌的众人顿时瞪大了眼睛,因为这些座位都是有讲究的,像他们既然能跟堂堂丞相坐在一起,不是大将军就是一品文官。 这可是一坛,大将军君颜野听完眼皮也是一跳,就算是他这种日日在边疆喝烈酒的大老粗,也不会一坛一坛的喝。 所有臣子心下都不约而同的想到:这个丞相是故意来找事的? 且不说今日可是大婚之日,是个喜庆的日子,而且这个人可是皇室刚刚认的十三王爷,谁敢在这个时候找不痛快。 第一百五十九章 微醺的新郎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君颜野很实诚,只瞧得他对着汤舟道:“我说丞相啊,哪有喝酒拿坛子喝的,若是这样喝个几坛。” 君颜野顿了顿,上下打量了一番花暮,道:“王爷怕是连路都走不了几步了。” 他算是在场中唯一跟汤舟打过交道的,而且一想到他们当初的场景,他都不得不有些佩服这位丞相大人。 当初他可是亲眼见过,这位汤舟喝下几坛烈酒面不改色,甚至连脸都未红,那时可当真是给他了一个巨大冲击,毕竟在他看来,这人就只是一个文文弱弱的书生而已。 “将军怎么知晓我打算喝几坛。”汤舟转头看向那个说话的将军。 “咳” 一些嘴里吃着东西的大臣,被这话惊得咳了起来。 汤舟说完,再次说出了那句祝福语。 “这第一坛,我祝王爷,百年好合。” 然后只瞧他在众人面前拿了一小坛好酒,就这么直接倒入嘴里,喉咙一上一下,咕噜咕噜的整个坛子的酒,就这么被解决了。 最让人称奇的是,他竟然看起来一点感觉没有,仿佛刚刚下肚的不是一坛子酒,而是一坛子白水。 花暮看着也有些吃惊,他虽然知晓这位丞相不会那么简单的就祝福他,没曾想竟上在这里给他找酒喝来了。 还是一坛一坛的。 不过,今日他开心,醉了就醉了吧,醉了也许更好,不过也不知这人酒量如何,究竟到没到能把他喝倒的地步,他倒是希望自己酒量很差,不过这些年来,喝得多了,醉得也越来越少了。 “承蒙丞相吉言。” 他拿起另一小坛酒如同汤舟一般直接倒入了嘴里,喉咙一上一下,咕噜咕噜整坛子酒也很快见了底。 “这第二坛,祝王爷情比海深。” 他一坛子酒又入了喉,依旧没有丝毫喝醉的样子。 “承蒙吉言。” 话刚说完,花暮也喝了一坛。 接下来两人如同杠上了似的,喝酒的速度越来越快,一个一个盛满酒的坛子,一坛一坛的空了。 而那桌上的众人也从惊讶脸,变得麻木,开始自己吃自己的去了,并没有管这两个明显有些毛病的拼酒二人组,自顾自的开始攀谈起来。 “你说,他们谁先喝倒。” “这谁知道,看起来那是不分伯仲啊,看不出来,看不出来。”这位说话的人连连摆手。 “我看着明明这两人都是一副书生君子模样,没想到都这么能喝呐。” “是啊是啊,没想到竟然有如此酒量。” 不少人听着此话连连点头,表示赞同,毕竟他们之中可没有一个能像他们这样拿坛子喝,都不醉的人,就连这里面最能喝酒的君颜野,怕是也没有如此大的酒量。 紫檀木大床简单地雕了兰花,散发出檀木特有的香味,薄被被叠的整整齐齐,屋内有着一股淡淡檀木香。 朱红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四周木窗上都贴着大红喜字,屋内陈设之物都是喜庆的红色,极尽奢华,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药草香。 小花被要求坐在床上,虽能随便走动,却不能摘头上的盖头,说是要新郎帮她掀开才行。 屋子里还有一些婢女嬷嬷伺候,只是在她看来,这些人只是看着她,让她不能随便动的坏人。 她好无聊,头上戴着的凤冠也着实重了些,现在她只感觉头要掉了,又饿又困,她实在是没想到一个大婚竟然要弄这么多的事情,还要遭这些糟心的罪。 她后悔了,她应该找机会逃走的,可惜她没有机会,这一点让她十分恼火。 “我饿了。” “王妃娘娘,请先忍耐一下,这盖头暂时还不能掀开,所以也不能吃东西。”一位声音温和的婢女解释道。 因为盖头不能随意掀开,所以她就不能掀开盖头吃东西,那,难道让她饿着。 于是她带着商量的语气道:“我不会掀开盖头的,你只用塞给我一个糕点,我在盖头下吃,这样绝对没问题的。” 那个姑娘似乎在思考,但却没有直接同意:“王妃娘娘,这样不好吧。” “我现在很饿,若是晕倒在这里,我想你也免不了受罚吧。” 原本那姑娘还在犹豫,一听见这半带着威胁的话,就慌忙道:“娘娘别急,我这就那一些糕点。” “娘娘喜欢杏枣糕还是云片糕。” 听此,小花略微思索了一番,就回道:“给我拿一点杏枣糕吧。” 而此时的花暮与汤舟依旧在喝酒,两人都有些微醺。 “行了行了,这时辰也不早了,丞相你还是先放过十三王爷,毕竟今日可是他的大婚之日,这样不好。”君颜野见着这两人丝毫没有想要停止喝酒的动作,不由劝说道。 “是啊是啊,已经喝了不少了。”旁边的大臣也附和道。 汤舟闻言,放下了手中的那一坛酒,最后说了一句:“最后祝王爷同王妃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借你吉言。” 花暮其实已经有些醉了,他有些佩服这个看起来文弱的丞相,毕竟能让他醉,哪怕只是微醉,酒量也是不俗的,更何况这人看起来也只是微醉。 他的酒量惊人。 之后花暮也在各桌上敬了酒,又喝了许多,只是跟方才喝的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但现在的他是真的有些醉了,脚步都有些虚浮。 他朝着新房走去,夜里的凉风吹在他的脸上,让他顿时清醒了不少,他一步一步走向那亮着烛光的屋子,窗户上贴着红色的喜字,所有的布置都带着喜庆。 他推开那系有红丝绸的木门,嘎吱一声,门被打开,围帘下一位带着红盖头的女子端坐床头,一旁的两侧还站着两位婢女。 那两位婢女见到花暮,神情恭敬:“见过王爷。” 花暮暮摆了摆手:“你们去拿赏银吧。” 而那两人也识趣的离开了此地,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多谢王爷恩典。” 屋子里顿时只剩小花和花暮两人。 仿佛感受到人都走了,小花手伸向自己头上的盖头,准备自己取下。 第一百六十章 夫人乖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可这时,一只微凉的手握住了她那双准备取盖头的手,顿时一股酒气在她身边萦绕。 他喝酒了? 就在小花晃神的时候,忽然她是眼前变得亮了起来,她的盖头不知何时已经被花暮拿走了。 他身上的朱红色新郎婚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些凌乱,半敞的胸膛露出精致的锁骨和性感的小窝,绝华瑰丽的面容在跳跃的灯火中如同精魅,长长的睫毛上沾染了浅浅的湿气,显得眼神朦胧而迷离。 酒气飘在整个屋子,全部都是。 小花哪里见过这个样子的花暮,她顿时瞪大了眼睛,下意识道:“你,你,喝酒了?” “嗯~” 花暮的脸上有些微红,老实的点了点头,他也坐在了床榻上,满眼都是面前带着红妆的女子,她云鬓高绾,头上戴着金丝镂空的凤冠,衣领微窄,露出雪白纤细的脖颈,娇颜白玉无暇,犹如凝脂,秀靥若花娇嫩,柳眉如烟。 他伸手向她的头摸去。 她看着他,往后侧了侧。 他原本带着光的眼眸暗了暗。 她的眼里却带着一丝迷茫,似乎不知他是想做些什么。 但他还是将手伸向了她的头上,只见他带着酒气的气息在她的头上响起:“这金丝凤冠,重了些,我帮你取下。” 她没有说赞同的话,却也没有阻止他的动作,毕竟带着这凤冠一整天,让她感觉自己的头和脖子都快不是她的了。 等整个凤冠全部被取下时,她忍不住活动了一下脖子,用来缓和一整天的僵硬,她一边扭着脖子,一边道:“多谢。” 当她再次准备看他在做什么时,就看到那人仿佛累极了,大红色的婚服还穿在身上,鞋子还没脱,此时却已经睡熟。 他的睡相很好,很安静,因为方才喝多了的原因,脸上还是红扑扑的,她忍不住摸了摸那红红的小脸,温热的脸很细腻,皮肤竟比她一个女子还要嫩。 小花在心里腹诽:倒是睡得跟猪一样,一动不动。 她费力的将他的鞋子脱掉,然后扒了他婚服的外衣留下里衣,将他拖正在床上,弄完一切,她身上已经有些薄汗了。 看向桌上的糕点和茶酒,她一下子仿佛唤醒了肚子里的饿虫似的,猛的喝了一壶茶,然后拿着那些糕点就开始吃了起来。 因为糕点不宜吃得过快,否则容易噎着,所以她吃了很久,才勉强让自己吃了个半分饱,当喝完最后一口茶水,她忽然就有些困了。 当她正准备脱掉这繁杂的婚服睡觉时,她忽然想起,这床上都有一个人了,那她睡哪里? “咚!” 一声巨响,让小花不由向那发声处看去,到底是怎么回事?床塌了? 她转身看了看 床没塌,是人掉下来了,整得动静还挺大。 只听外面守夜的小厮的声音传来:“王爷,发生什么了么。” 不过很快那小厮的声音消失了,似乎被人告知了什么,没再出声。 跟他一起守夜的另一个小厮此时正将他的嘴捂住了,他带着责备的声音传入那个小厮耳边:“你这样喊作甚。” “你没听到房里那么大的动静吗?若是王爷遇刺,岂不是是我们做守卫的不称职。”那小厮一下扯掉了捂着自己嘴巴的某只手,义正言辞道。 “你不懂,那只是他们......”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得那么大声,反而凑向那小厮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听完,那小厮识相的没有说话,也没有大声喊话了,他总不能在这个时候打扰这对新人。 屋内 花暮整个人都摔了下来,一副被砸蒙的样子,他此时睁着眼睛,却有些迷离,似乎是因为刚刚醒来又或是因为忽然摔下来有些发蒙。 只见他缓缓爬起来,朝小花走来。 “我渴了~”他的声音带着刚刚清醒的朦胧,此时听起来竟像是小孩子的撒娇。 可是她刚刚才将最后的茶水喝完,现在桌上已经没有水可以喝了,她总不能在这深夜里还让人送水过来,那不是太麻烦人了。 于是她将杯子里倒满了酒,“和蔼”的看向已经坐到她对面的花暮,道:“来,我们喝茶。” “你骗我~” 花暮接了那杯酒,但只是一眼,他就发现了这杯茶其实是酒。 “这不是茶~” 小花有些无奈的看向这个挑剔的人,依旧脸不红气不喘道:“这本来就是茶,是你弄错了,你又没喝这么知道这是酒。” “不信我喝给你看。” 于是她也拿了一个杯子倒上了酒,只是这酒明显就比给花暮的少的多,只有少少的两口。 就当她准备将这酒送入喉中,她拿着杯子的手又被花暮牢牢抓住了,他也拿起了自己手中的杯子,绕着她纤细的手腕,两手相交,那杯子最后送至自己面前,竟是摆了个交杯酒的姿势。 他喝了那杯“茶” 而在他目光如炬的眼神下,她竟也不自觉的喝了那杯“茶” 当那杯酒下肚了以后,花暮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行为,但反观小花,她的脸以肉眼的速度开始变红,眼神也开始有些迷离,全然是一副喝醉了酒的模样。 “哈哈嘿,大西瓜~” 小花歪着头,声音带着奶音。 花暮此时也不装了,反而一反方才醉酒的神态,脸上带着懊悔。 他知晓辞儿的酒量极差,但想着大婚交杯酒是个吉利的仪式,怎么着也得喝点才是,所以算计了这么一遭,结果竟然让她成了这么个样子。 他小心翼翼走向小花,毕竟以他以往的记忆,今夜,他是觉得要被摧残没了的。 “夫人呐,乖,现在很晚了,我们睡觉觉好不好。” 那小花却仿佛丝毫听不见外界的说话声般,她继续傻笑着:“大西瓜~你好大,好漂亮呐。” 只见这人似乎用了内力般,如同一道疾风迅速的就来到了花暮的身边,她一把抱住了这个“大西瓜” “好香,你好香~” 仿佛是因为要证实她所说的话般,她一下扒开了花暮的衣服,蹭了蹭那袒露的胸膛,还亲了一口:“好香~” 第一百六十一章 咬人的大西瓜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花暮一下子就僵硬了起来,他看着这已经算是在乱来的小花,心中小鹿乱撞,一阵荡漾。 辞儿呐,你若是再如此乱来,我可真是受不住的。 可那小花却不依不饶,她仰起头:“大西瓜~” 她精准的咬住了花暮的胸前的肉,还吸了几下,末了,似乎是没有想象中那般美味,她抬起头,松开牙齿不解道:“怎么不甜呢?” 她咬的不轻不重,这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让花暮的眼底暗了暗,里面似乎有一小撮火苗。 不知何时,小花竟有些衣衫不整起来,她婚服衣领敞开了一角,半露的雪白酥胸就这么直接入了花暮的眼底,春光乍现,精致诱人的锁骨在跳跃的灯火中显得格外勾人。 似乎是被其他的事情吸引,小花一下松开抱住“西瓜”的手,准备离开。 可是那花暮这个时候哪能让她乱跑。于是他两手将小花环住,结结实实的抱住了这若软香温玉的身体。 他的手阴差阳错的触碰到了她的酥胸,那软软的触觉让他一下子感觉如同踩在棉花上般,下意识的,他就放开了那双抱着她的手,转头换了另一个办法,就是拉着她的手,不让她随便跑。 毕竟这人喝醉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更可况现在的她有些......衣衫不整,他又怎么可能放她出去。 “你拉我做什么,大雁哥哥让我跟他赛跑呢,若是赢了,会给我好吃的点心的。” 小花十分认真的态度让花暮有些哭笑不得。 他随手将旁边叠好的薄被盖在她的身上,毕竟若是他再看花辞久点,他难保不会做些什么。 “过来,你累了,跟哥哥睡觉了。” “乖,好不好。” “哥哥明日带你吃好吃的。” 小花似乎没听花暮在说什么,反而一下挣脱了他的束缚,像是一个小流氓般,翻身压在他的身上。 “小妞,给爷笑一个。” 她的手极其轻浮的挑着他的下巴,嘴巴也嘟了起来,看样子是要强亲民女了。 好了,现在在她的眼里,他成了一个貌美的小女子了。 “啵~”她使劲亲了一口花暮的脸蛋,笑得猥琐。 看来现在她是扮起了强盗的戏码,此时的她眼神迷离,虽是笑着的,却带着地痞流氓的猥琐,简直栩栩如生。 “嘿嘿嘿,小妞可真水灵呐,今夜让本大爷好好疼爱疼爱你。” 花暮的脸色有些黑,心道这人到底是在哪里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没想到这人的手竟然真的那么不老实,开始扒他仅剩的一件单衣,原本只是半露的胸膛这时已经被扒得全部露了出来,可这人还不满意似的,竟然将手伸向他的亵裤。 他慌了,一下反客为主,将小花压在身下,深怕她继续下去,会出现什么无法预料的后果。 “小妞可真香呐。” 她依旧不依不饶,反而一把搂住花暮的脖颈,亲了上去。 两唇相碰,初时只是轻尝浅酌,可到了后来,他的动作开始变得激烈,仿佛是想将人吞入腹中似的,带着火热。 小花的空气全部被他吸走,几乎要被这一个吻弄得喘不过气来。 她拼命推开那压在她身上的某人,顿时花暮似乎意识到什么,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她的唇。 “西瓜不乖,竟然咬我。”小花带着委屈的声音传入花暮耳边。 好了,现在的他又变成西瓜了,还是会咬人的西瓜。 他其实很想现在就将这诱人的小人吃掉,但是他明白如今不是一个好时机,这样只会让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毕竟她今日的一切举动都是醉酒而无意做出来的。 他忍住心下的躁动,对着她声音沙哑:“辞儿乖,我们睡觉觉好不好。” ...... 花暮连夸带哄的,终于让这个小祖宗睡着了。 “大雁哥哥,跑慢点,阿辞追不上啊~”小花呢喃。 第二日清晨 小花发现自己浑身酸疼,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就连嘴角都破了血,头还昏昏沉沉的。 她昨天到底干什么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浑像一个大街上的疯婆娘,还是衣衫不整的疯婆娘。 她环顾四周一大圈,并没有发现新郎的踪迹。 她现在严重怀疑她这副样子肯定是被那个杀千刀的花暮干的,于是她准备穿鞋去找那位算算账。 可她的脚还没碰到鞋,却意外碰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她好奇的打开帷幔,便看到同样衣衫不整的,并露着大半胸膛某位罪魁祸首此时竟然躺在地上,而她的脚就放在他的肚子上,她就说是什么东西怎么软。 看着他躺着的奇异姿势,就算小花不猜,也知晓这一定是被踹下来才会有如此特别的姿势。 而且她定睛一看,发现那花暮的脸上竟然被用墨水画了一些黑点,看起来,这人分明比她还惨,这下,小花开始慌了,不会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花暮而是她自己本人吧。 她越想越绝对自己的想法是对的,于是她慌忙的准备逃离这现场,若是花暮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成了这个鬼样子,他一定会再把她关到小黑屋里去的。 可恰巧的是,花暮此时也醒了。 “夫人,醒了?”他略带沙哑的声音,让小花顿时有些愧疚感。 若是一夜都睡在地上,恐怕是会生病的吧。 她没有回话,只是装作有梦行症似的,嘴里小声嘟囔:“小西,这菜做的太咸了,下次记得注意。” 她若无其事的重新回到了床上躺着,企图混过去,不想在这种时候面对花暮。 “庭清呐,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一点青菜。”她继续瞎说着。 “夫人,醒了就醒了。” “我了解夫人,如此装作梦行症的样子,还是不必了。” “还有,夫人的演技还是略微逊色了些,改天我陪夫人去王朝最大的梨园里找人学学,就不会像今日这般了。” 这话简直是完全不给小花面子了,竟然还如此诋毁她的演技。 还带她去梨园学习,说话也不是这样说的吧。 第一百六十二章 十分安稳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于是她睁了眼,与花暮来了个面对面对视,可在她看了不过两眼的时候,她忍不住了,原本他还没有睁开眼的时候,她就觉得已经够搞笑了,白白的两个脸蛋上被对称的画上了两坨大黑点。 现在花暮一睁眼,顿时那眼睛上的两坨红色显现出来,简直滑稽极了。 “噗呲,哈哈哈哈哈。” 真不是她想笑,而是这个样子的花暮太过搞笑,这可比当初在洛城,为了举办幽怜会时她故意扮丑那次还要劲爆。 “本王的样子,就如此让王妃觉得滑稽。”花暮的声音十分严肃,话里带着浓浓的官腔。 听着花暮自称本王,还让小花多少有些不习惯,但其实让她更不习惯的还是那王妃的名号,她怎么听怎么别扭。 “王爷昨日休息得可好。”小花顿时迅速转了个话头。 “托夫人的福,昨夜睡得十分安稳。” 他特意在说安稳这两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 昨夜他不仅费了很多口舌,还糟了很多罪,因为这人一旦醉了酒,是什么话也听不进去的,而且那时候的精力还格外茂盛,最后他是等着这姑奶奶玩累了,才睡下的。 可当他以为自己终于能睡一个安稳的觉时,她却一直嘴里嘟囔一些有的没的,原本他以为这人梦里会说一些什么秘密,结果这人念叨的都是什么大雁哥哥,大西瓜和小妞。 最后竟然在他好不容易睡熟的时候,一脚给他踹在了地上,一次两次就算了,一整夜里,他重复着被踹下去,然后爬起来回床的动作数十次。 最后,他累了,所以干脆睡在地上算了,这样还清净。 而一大早的,他的肚子就被这个一晚上似乎跟他有世仇的某人,结结实实的踩了一脚,他不醒才是真的有鬼。 “咳。”小花忽然就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什么不提,非要提这一茬。 “既然已经早上了,不如我们收拾收拾,去吃早膳?”她的语气带着试探和讨好。 毕竟,花暮脸上那些东西已经十有八九是她干的了,而且最令小花受不了的是,她竟然把别人的衣裳拉得如此开,整个胸膛几乎都露了出来,她看着也会有些害羞的好么。 似乎发现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胸膛,花暮倒是嘴角扯出了淡淡的揶揄笑容:“怎么,还想看,昨夜还没看够?” 小花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她仿佛想起自己好像也有些衣衫不整,慌忙拿了件衣裳外卦就披在了自己身上,然后道:“我先换件衣裳,你也去换,然后我们再一起去吃早膳如何。” “恩,夫人总算是说了一句让为夫欣慰的话。” 二人话落,都去拿衣裳穿了起来,但是花暮比之小花还多了一道工序,他还要将脸上的那些东西洗掉,没曾想有一天他的脸会沾上这些,简直没眼看。 他从来没有穿衣洗漱需要婢女侍候的规矩,所以无论是洗脸还是穿衣,都是他自己鼓弄的。 当他已经完全洗漱打扮完全时,他看向了此时正坐在梳妆台上,对着自己头发一筹莫展的某人。 他轻笑一声:“原没想过夫人这么大了,还是不会。” 小花见着这取笑的话,也没反驳,只是道:“我本就不会这些个繁杂的东西,若是有一天我自己会了,想来也是闲的。” 花暮不置可否,只是走向梳妆台,拿起了上面的木梳,为他这懒惰的夫人梳起了发。 他略微有些大的手掌穿过她如绸的青丝,熟练的将青丝分股盘结,合叠于头顶,最后用一只梅花玉簪固定,完美的百合髻便梳好了。 小花很满意他的手法,因为这个发髻让她显得淑婉了许多,那一只梅花玉簪更是锦上添花,既不会显得笨重,也不会显得小家子气。 两人是一起出的房门,身上穿的也不再是昨日的喜服,而是平常所穿的便服,两人的手牵着,此时仿佛一对恩爱的夫妻。 早膳过后 依礼仪习俗,新婚的新人受赐婚圣旨所结连理,是要在头一天去皇宫里向皇帝“奉茶”谢恩的。 马车早早的停在国师府,那是苏镜清特意吩咐的,他提前吩咐好马车来接两人进宫,给他“奉茶”。 虽然远远看起来这只是一辆普通的轿子,但一进到里面,才知晓内里的乾坤。 东离皇宫 一条大而宽的碧湖将前后院齐齐拦住,碧湖上坐落着一处八角凉亭,一条吊桥横穿凉亭而过,吊桥不是太宽,仅于两三个人通行,碧湖那端是一片紫竹林。紫色的竹干,紫色的叶子,根根笔直,风吹来摇曳多姿。紫竹林甚是繁茂,再看不到那端。 紫竹林内,有一人独自坐于亭中。 亭中摆着两只杯子,他面前有一杯,对面也有一杯。 那位坐着的男子便是苏镜清,他此时正端着没有茶水的杯子,小声的说着什么,仿佛对面坐着他多年好友般,他一直盯着对面并自言自语,时而欢乐交谈时而笑而不语。 “月儿,你瞧这紫竹林,是不是很美。” “听说你近日又在民间治好了许多疑难杂症,传出不少好名声。” “看来,也许就如同你说的那般,自己的名声成了让世人皆叹医术高明的医圣了。” “怎么说呢,我近日也算了却了一桩压在我心底许久的事情,本来很高兴的。” “可惜,好像太高兴了,导致我现在的心里空落落的,你说,是不是因为我没能给你一个好结局。” “月儿啊,为什么有时候我总觉得离你越来越远了呢。” “算了,这些有的没的,想来你也不爱听,不如我讲些戏本故事给你听,你不是最喜欢我讲的故事了么。” “你且坐好,听我娓娓道来......” 苏镜清到底是没有讲出那个戏本故事,只因他知晓自己如今的举动犹如一个疯子,倒像是没了心智。 不过,他这几日,是真心的思念她。 洛城 落无伤摸着马厩的小黑马儿,神情落寞。 “小黑马儿,你说为什么那疯婆娘最近又不理我了呢,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第一百六十三章 你是不是有个儿子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他重新将自己副城主的职位要了回来,不再是挂名的副城主,而是整天泡着一大堆事务的副城主,理所当然的,他也进了城主府,日日见着城主大人的芳颜。 但是,虽然他每日都能,看见那个疯婆娘,可奈何这位城主大人不说话啊,跟他的说话时候,基本上也只跟他说一些有关城中事务。 而且,他近来越发觉得她身边那个吾忱碍眼了,她不跟他说话,却总是没事找那个平时冷冰冰的吾忱说话,这在他眼里看来,简直是格外刺眼。 就连吾忱的脸在他眼里也变得格外欠揍了些,他甚至于好几次都想偷偷找人打他一顿,可是在仔细思考了才发现,整个洛城能打的赢他的人几乎没有,就算是他,恐怕也不能在这个从小待在花倾的人手上讨到好处。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是打不过这座冰山。 落无伤摸着面前温顺的小黑马儿,面上一阵惆怅。 忽然想到什么般,他看了看天。 ...... 东离王朝 小花同花暮一起坐在马车上,准备入宫谢恩。 轿内很大,比普通的空间要宽敞,甚至里面还摆置着小型的贵妃榻,榻上垫着着动物皮制的软毯,坐起来软软的,中间还摆置着一个小紫叶檀矮桌,各种造型精致的糕点和茶点摆在上面。 水果被摆在琉璃盏里,此时整个琉璃盏被小花抱在了怀里,一口一个小桃子,这季节的桃子还没有成熟,平常是买不到的,但皇室特意培养了一批特殊桃子,这桃子个小味甜。 因为没吃过如此小巧玲珑而又甜的桃子,她一眼就将这盘水果抱在了怀里,她知晓花暮不会吃这些“俗物”,那么这些就交给她来消灭算了。 “少吃些,免得闹肚子。”花暮看着这个模样的小花,不由皱了皱眉。 “给你一个。” 那小花却似乎没有听进去,反而从那琉璃盏中随手拿了一个,就准备送到花暮的口中。 “来,啊~” 她素手拿着小巧的桃子,带着桃子的香气的手,停在他的嘴边。 他张了口,咬住那颗桃子,桃子清甜味瞬间在他的唇齿之间散开,那股带着甜味的感觉,让他觉得这颗桃子此时竟是如此美味,明明他以前在皇兄宫中批阅奏折的时候,经常吃这种小桃子,为什么当时没有今日惊艳的感觉。 想了半天,花暮得出结论:果然娘子喂的东西,都格外清甜。 这时,马车外箭矢声音夺空而来,那马也失控了般乱奔了起来,可是在下一瞬间,马车骤停,想来是拉车的马儿已经死了。 花暮眉头一皱,嘴里还嚼着那颗小花送的桃子,他的手伸向那窗口帘子,可当他一掀开,一道箭矢破风而来,径直从窗口外面射入马车内。 他趁势,一把搂住小花的腰际,朝外面飞腾而去。 箭矢直直射在马车的车壁,深深的插了一个孔,如此可见来人的臂力之惊人。 他稳稳的站落在地上,连同小花一起,而那车夫此时也已经从车上跳了下来,同二人站在一起。 既然是苏镜清亲自安排的车夫,那必然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这时,他们才注意到自己面对的是一群什么样的人物。 那些人全部穿着白色长袍,上面用银丝绣着丹顶鹤,浑身上下带着仙人散修的气息,半点没有那些嗜血之气,风格与神域谷完全相反,他们手上都拿着银丝箭弩。 “阁下可知,你们今日所拦之人是谁?” 这句话是三人中那位一直没说过话的车夫说的,他虽然长了一副普通人的面相,看着和和气气的,身上却有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凌厉。 那些绣着白鹤衣裳的人中,唯一一位女子缓缓走向前,她长了一副较好的面容,显然岁月在她的脸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痕迹,所有人都恭敬的为她让开了一条路,很显然,这位女子在这些人里的地位很高。 但,小花总觉得这人怎么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等等,她想起来了,这人怎么这么像她那个白捡的徒弟,简直就像是衡庭清换上女装的模样。 于是,她下意识道:“你是不是有个儿子?” 说完,小花才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冒昧,而且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息被她这么一弄,竟然变得有些尴尬。 “我们白鹤堂从来只拦该拦的人,无论身份高贵与否。” 那女子的声音,怎么说呢,虽然初听起来带着些温柔,但仔细听却带着浓浓的淡漠,还有一丝身处高位的居高临下。 小花有些尴尬,因为她说的话并没有得到回应,但是她脸皮厚,反正也没人在意她说的话,她该说还是会说的。 “我们做什么了,要你们白鹤堂如此大的阵仗。”小花问出了这个让她疑惑的问题。 她从来没听过什么白鹤堂,当然以她连四国都没弄清楚的人,自然是啥也不知道的,所以她好奇的问了。 而且她原本还以为是什么流氓强盗挡住他们去路,看他们像有钱的主,来打劫来了,没想到竟是一推看起来仙气飘飘的白衣男子,哦不,还有一位长得像衡庭清的女子来“拦”她们。 这时,一位女子大老远跑了过来,气喘呼呼的朝那长得像衡庭清的女子走来。 那些白衣男子同样也恭敬的为这人让出了一条路,但与先前不同的是,他们不仅让开了一条路,还整整齐齐的行了一个奇怪的礼,他们的手握拳,恭敬的放在自己额头面前,身体微屈。 “见过云主。”所有人整齐的恭敬道。 就连那长得像衡庭清的女子,虽没有行礼,却也低下来头,恭敬的道了声:“见过云主。” “免礼,免礼。”她的声音急速而又带着喘息。 “香姨,你拦住他们了?” 她刚跑到那个叫阿香的面前,就丝毫不停顿的说着话。 原来那个跟衡庭清长得很像的女子,是这个云主的香姨,想来这人的名字里定然有个香字。 第一百六十四章 免得误伤了你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不过,她为什么也觉得这个被人称作云主的女子,她也很熟悉呢,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她看云主的同时,她也在看着她,两人对视了。 然后,小花在那个被称作云主的女子眼睛里,看到了激动和震惊,还有兴奋? 其他的她还可以解释为被她的美貌而震惊,但兴奋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拦她是因为她身上有什么宝贵的东西,值得他们废这么大的力气,和人力拦? “恩,这就是云主要我们拦的人。”香姨这时回复道。 “族长大人,我们终于又相见了。”那位云主语出惊人死不休道。 族长? 而那位正牌花家族长花暮,此时正皱着眉:“云羽,你不待在洛城,来这作甚?” 云羽?小花听着这熟悉的名字,这才恍然大悟,她想起来自己当初在洛城被花暮抓走时,曾经与落无伤联手出逃过,当时她跟这位还互换了身份,她还记得当初这位云主还只是洛城洛云轩的掌柜,是直属花暮手下的一个人。 而且,当时她们初见面时,她给她的称呼便是族长大人。 “这位长相丑陋的男子,我可认识你?若是眼神不好,就不要在大街上随便认人,认错了人,怕是有些丢人。” 花暮一时之间有些语塞,这云羽一直看不惯他,后来就算他成了花家族长,也没能得到这个丫头一个好脸色,成天与他说话不是夹枪带棒,就是暗含嘲讽,原本她也是花家的一员,但自从他上任当了族长,她便自求退族了,简直是将看他不爽写在了脸上。 小花有些想笑,但是她知道自己若是憋不住直接笑出声,她之后一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我原本还想着凭你这张脸,这一辈子都娶不到媳妇了,但近来竟然传出你成婚并且成为皇族之人的消息,我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以你骨子里的那股阴沟气质,倒是确确实实跟皇室血脉一脉相承,这一点上我倒是十分认同。” “但,若是你成婚了。” “我便要好生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女子,好救她于水火之中。” “我们白鹤堂一向很随意,但若是有人需要帮助,被白鹤堂的人知晓了,定然是要那人讨个公道,并且救人于水火的。” “云羽,我劝你说话需要过过脑子再说,否则我怕你承受不起后果。” “怎么,这就是属于花家族长的底气吗?”云羽的语气带着调侃。 “那些老家伙见你是皇室血脉,恐怕你这个伟大的花家族长要被强迫卸任了吧。” “原本你就是外族之人,若不是当初族长大人好心将你的身份强行挨上了花家的边边,不然就凭你这样的人,是如何能在花家混这么久的。” “而且,还让你得了花家族长的名号。” “你可当真是不害臊。” 这位云羽嘴很快,而且言语间十分针对花暮个人。 小花的眼睛亮了,她忽然想悄悄溜到那个叫云羽那人的队伍里,不需要她那么费力将她抢走,而是自己走去。 她很自觉的,她已经是一个成熟的逃跑人,若是可以的话,她也可以助她一臂之力,毕竟她如今也算是半个高手了,更何况她的笛子怎么说也算练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就这两个人,对付起来还不是小菜一碟。 她一步一步挪动着,似乎想离云羽近些,可令她叹气的是,花暮似乎看出了她的小动作,一把牵住了她的手,将她硬生生拉了回来。 “夫人,你离为夫近些,免得误伤了你。” 小花:还离得近些,她能说她自己其实很想跟那些人走吗? 她的手碰着腰间的墨玉笛,蠢蠢欲动。 古元呐,若是不出意外,我定然是要用你来困住花暮的,这一次你可要争点气啊。 “云羽,不要仗着自己的身份,便如此放肆。” 他的声音还在唇畔未曾散去,他的目光甚至还停留在她的面上,但是他已经开始动了。这一动,就像冬日里的一道寒风夹杂着光透的琉璃,于黑色的乌云中带去一道道电光,照亮这一片的街道。 所有白衣男子见此,无一列外的全部凑在了两位女子的前面,战斗一触即发。 他起手张合之间,明明手中看不到任何东西,却像是有一样无形的物品。 每一次出手,都优雅的像是漫步在花海中摘下一朵朵芬芳的花儿,以最精准的手法,最美妙的姿态,将那些白衣男子逼得连连后退。那翻卷的袖袍在他面前叠荡绽放,就像是一朵紫莲不断的在上演着盛放和败落的姿态。每次绽放,都可以看到有血珠在她眼前三尺飘过,闻到近在咫尺的铁锈腥味。而却在他冰泉般的气息包围里,所有的一切都挡在了外面,即便是在这样的包围之中,他依然悠然闲适,那些鲜血腥气,半点都未沾染到他青色的衣袍之上。 数位白衣男子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了伤痕。 而小花趁着这些人打斗的间隙,自己悄悄溜走了。 她跑到了云羽身边,对着她耳语了几句,然后找了个角落躲着。 然后就见云羽,忽然大声道:“所有人,给我撤。” 原本花暮和那个苏镜清派来的“车夫”两个人打那么多人已经很吃力了,若是打久了,必输无疑,没曾想那些人竟然在这时候撤退了。 花暮下意识准备看小花有没有受伤,但他的身后,一个人也没有,似乎在某一时刻起,他的辞儿就被“劫”走了。 他忽然就有些慌了神。 就在这时候,周围传来笛声,那声音很柔和也很慢,一点一点的,慢慢渗透进车夫的心头,开始编制属于自己的幻境。 在听到声音的一刹那,花暮便知晓,这是他的辞儿用古元吹的。 他这一刻明白,他的辞儿想逃离他,所以想用笛音催眠他。 可是,她忘了,她就算能让世上所有人都被她编织的幻境所迷,这世间所有人也不包括他,因为是他陪着她学了幻音,他听过无数次她的笛音,好听的,难听的,奇怪的,他所有所有都听过。 所以,这幻音,对他无效。 第一百六十五章 被拐跑的新娘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但是,花暮还是假装自己进了幻境,他缓缓躺在地上,没有动弹。 无论她想做什么,他再也不会相拦了。 也许,过往的一切,都是他太偏执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他这才起身,但他没有悄悄追上去,只是默默回到马车上,自己拿起一颗小桃子,放入口中,嚼了嚼。 原来,这桃子并不甜。 他没有管那个车夫,反而自己在最近的一个驿站里牵了一匹马,自己进宫谢恩去了。 此时的小花正悠哉游哉的走着路,她的表情极其愉悦。 “你今日来这,恐怕不是随便听到风声来解救那陷入水火之中的女子吧。”小花一语中的。 毕竟若真是像她说得那样的话,她怎么可能带这么多人来着,只是为了让无知少女迷途知返那么简单。 这分明就是一次有组织有计划的劫人行动。 “果然还是什么都瞒不住族长大人的眼睛。” “我们收到风声,说花暮娶的妻子名字叫花辞,而且据我对那老狗的了解,他此生除了族长大人你,是不可能随便娶别人的。”云羽说话说得信誓旦旦,丝毫不觉得自己称呼那人为老狗有什么问题。 这声老狗,可是她对那个人最温柔的昵称了。 “所以,我特意在今日等那老狗进宫谢恩,然后找机会将您带回去。” “这么些年了,我们都很想您。” 小花虽然听着有些云里雾里,但是有一点,她是感觉十分深刻的,那就是受宠若惊,这人对上花暮都敢如此嚣张,却对她万般柔顺,温声细语的,当然,最触动到她的还是那句:我们都很想您。 她说的我们,那也就是说,还有人在期待她,甚至于在思念她,虽然她自己也明白她们所思念的对象是花辞,而并非小花,但这一刻,她心中竟生出了一丝动容。 花辞,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仿佛她见到的所有人都跟她有关系,而且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是喜欢她的人,除了在洛城幽怜会上遇到的那两个带着三花金镯的神秘人。 似乎是突然想起来她家族长大人已经失忆了,云羽不由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想来族长大人定然是不记得我们这些人的相貌了,但没关系,你不记得我们不要紧,我们记得族长就好了。” “云姑娘,也许我......” 也许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即是这样,你也不在意吗? 小花终究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但她一下改了话头,问了一个问题: “我想问一下你为什么喊那个人叫香姨,她是谁?” “你说香姨啊,她早先年救过我一命,后来我又阴差阳错的救了她一命,之后觉着投缘就让她加入了白鹤堂。” “我跟香姨虽没有血缘关系,但经过多年的相处,早就是亲人了,她比我大上许多,也经常照顾我,所以我经常喊她香姨。” “那她有说过自己的身世吗,比如有一个儿子之类的。”小花还是不死心,她总觉得那个香姨跟衡庭清有关系,而且还不是一般都关系。 也许,衡庭清找了好些年的母亲,便是这个被唤作香姨的女子。 “没听说过,香姨从来也没提过自己的故事,她一向如此,不想说的事情,任你如何套话,都不会透露分毫。” “族长难道认识香姨?”云羽看向小花,圆圆的眼睛里带着疑惑。 “那倒不是,只是有一个朋友跟她长得很像,因为太像了,就忍不住多问一问,也许是凑巧吧。” 虽然小花现在这样说,但她已经打算之后找机会跟那个香姨好好聊聊了,毕竟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原是这样。” 皇宫 花暮是一个人去的,毕竟他的夫人已经被“拐走”了,才新婚一天,就被拐走了。 虽然听起来,这件事着实有些离谱,但是事实如此,今日只有花暮这个新郎进宫谢恩,他刚准备进元明殿见他的这位皇兄时,就被人告知,他的好皇兄此时去了紫竹林。 “王爷,皇上正在紫竹林等您。” 紫竹林除了国君自己,其他人都不被允许踏入,当然这一次是列外,因为国君自己都发话了,他特意吩咐这个刚刚入了皇室族谱的王爷,去紫竹林里面见他。 没有人引路,因为所有人无论是宫女太监,还是后宫嫔妃都不被允许踏入这石路。 而他其实是来过紫竹林的,还是苏镜清亲自带他去的,当时整个石路萧瑟得很,枯枝落叶飘得满路都是,走在上面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他当时还觉着奇怪,毕竟皇宫是整个东离最华丽并且最不该有这样萧瑟地方的。 如今,这石路仿佛被人清扫过般,竟然一尘不染。 他明白这不可能是那些宫女做的,想来也只有他那个闲得发慌的皇兄才能做得出来。 他走到了石路的尽头。 一条大而宽的碧湖将前后院齐齐拦住,碧湖上坐落着一处八角凉亭,一条吊桥横穿凉亭而过,吊桥不是太宽,仅于两三个人通行,碧湖那端是一片紫竹林,紫色的竹干,紫色的叶子,根根笔直,风吹来摇曳多姿。紫竹林甚是繁茂,再看不到那端。 紫竹林内,有一人独自坐于亭中。 他悄然走到那人对面,发现那位置上竟然摆着一个空杯。 “你没事让我在这里见你作甚,知不知道元明殿离这里有多远。” “我弟媳呢?” 苏镜清没有理会花暮上一句的抱怨,反而看着花暮身边空空的,顿时皱了皱眉,他的弟媳呢? “被拐跑了。”花暮的说话轻飘飘的,仿佛在说吃饭睡觉那样的平常小事。 苏镜清顿时瞪大了眼睛,就差没有一脚踹到那个风轻云淡的某人身上。 “你说什么!” 他好不容易给他娶的媳妇,他丢了? “被拐跑了。”花暮依旧风轻云淡,似乎没觉着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 他还好意思说被拐跑了? “你都多大的人了,别人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满地跑了,你说我好不容易给你娶了个媳妇,你就这样对待的?” “而且,这媳妇还是你自己挑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千丈沟壑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苏镜清此时是真想把这个人丢了,他老苏家就没有这么丢人的子孙。 他忽然就有些后悔了,他不该这么着急让他认祖归宗的,竟然连媳妇都能丢了,还是新婚的第二天,这让天下人怎么看他,当个笑柄王爷么? 虽然他很恼火,但是事情还是打听清楚再下定论比较好,毕竟他的这位十三弟,不会是一个任由着急媳妇跑了,还不追的人。 但可惜,事实并非苏镜清想得那般,他的十三弟还真是故意放他宝贝媳妇走的。 “什么时候的事。”苏镜清忍住心下火气,耐着性子问道。 “刚刚。” 刚刚? 苏镜清忽然明白了什么,看来,他的十三弟是遇到某些势力了,于是他继续道:“我不是派了暗影保护你们么。” “皇兄,你觉得一个打得过一堆么。” “也不是没有可能,我皇室培养的暗影都是身手不凡的人,遇上一堆也不是没有胜算。” 况且他知晓他的十三弟也不是那种随便个人就能欺负的人,也许就连皇室的暗影都伤不了他分毫。 “那皇兄觉得,若是我赢了,还会是这幅样子来见你?”花暮的话着实有理。 苏镜清一时之间有些语塞,确实,若是他的暗影帮到了他的十三弟,他也不会丢了媳妇。 “原本我还想着,亲眼见见那个你中意的女子究竟是何人。” “不过十三弟,你当真对那个花辞放下了吗?当初我可是亲眼看到你为她做了很多事,如今你已经娶了妻子了,就要放下当初的有缘无份之人了。” 花暮听着听着,不由笑了起来。 合着,这人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我说皇兄,你可记得我当初让你全城通缉的女子和我昨日娶的妻子叫什么。” “额......” 他能说他不记得吗?当然不行了,他可是对自己这个十三弟格外关注的好哥哥。 “她们两个啊,我记得我昨日还跟高太监提过呢,怎么今日一时之间想不太起名字了。”苏镜清做沉思状,似乎是在思考到底是叫什么名字。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在想如何才能转移话题,才能十三弟忽略这个问题。 其实也不能怪他没有关注这些,主要是他太忙了不是,整天政事一堆,时不时还要处理那些后宫没事找事的女人们,他真的真的很忙的,哪里有时间记那些人的名字。 于是他试图转话题:“你看这紫竹林,有颗竹子开花了,我们去瞧瞧如何?” 花暮第一次见到如此生硬的转话题,于是他笑了笑,没有跟着他的话题,反而认真道:“皇兄可以仔细想想,毕竟昨日才提过,兴许再想想,能想起来呢。” “而且皇兄,无论是我当初让皇兄通缉的女子,还是我现在娶的女子,都是一个人,并没有两个人之说。” 苏镜清听了此话,便知晓他这个十三弟明显是知道一切,还特意看他笑话来了。 “行了,那你倒是说是谁啊,倒是净在这里看我笑话来了。” 花暮倒也没有卖什么关子,直接道:“她们两个便是你口中,我有缘无分的花辞姑娘。” 顿时,苏镜清瞪大了眼睛,今日他可谓是受了不少惊吓了,按理来说也该免疫了,但他还是震惊了,他是知道花辞的,也听说过很多事情,毕竟当初的这也算闹了个人尽皆知。 他当初赐婚的时候并没有问是哪家的姑娘,更不知晓名字,连赐婚圣旨都是随便写的,女方姓名也是后来让高太监自己了解后,草草写的,当时他还没怎么注意,原来,他写的那个名字竟是那个花辞。 虽说现在东离王朝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名字了,但好些朝中老臣是知道这个才华容貌都不亚于男子的女子的,甚至于说,在有些方面,男子都没有她那股气度和志气。 她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当时父皇在世时,也时常提起过这个年纪轻轻,却满身才华的女子。 她当初的存在太过耀眼,也太过完美,几乎成了活着的传奇。 “你跟她,怎会成为夫妻。” “据我所知,你与她之间隔着的,可不仅仅是千丈沟壑那么简单。” 苏镜清很严肃,事出反常必有妖,也许他的十三弟将回因此堕入无间地狱,当初的事情,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他的这位十三弟做得有些过分了。 若那位真是花辞,既然深知事情原委,是定然不会放过他的,更别说是嫁给他了,这是简直是根本都不可能的事情。 “我见过她,她可比你想象的还要不简单。”苏镜清提醒道。 “她失忆了。”花暮只回复了四个字。 空气中似乎安静了,他们两个都没有再说话,苏镜清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他的十三弟远离那个女人,但很显然,他的十三弟绝对不会听他的。 他看得出来,他的十三弟是真的爱那个叫花辞的女子。 但他始终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如此爱她的人,为何会做出那般伤害她的事情,与他十三弟相比,他和舞月的爱恨情仇只能算是小波折,但就是因为这个“小波折”,他们俩也已经很久没见了。 最近一次见面,还是三年前她来找他要紫荆草救人。 之后,再无交集。 不过,他会让她重新回到自己身边的,他身旁的皇后之位,除了她,他谁也不会娶,因为妻子只有一个,而他的妻,必然只能是舞月。 良久 花暮开始说话了,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简述什么奏折报告。 “当初在洛城办事,我阴差阳错的遇见了她,那时的她,看着我,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 “那时我便知晓,她失忆了。” “既然上天给了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我为何要让她再次消失在我的生活呢。” “况且,如今的我,亦不是原先那般弱小的人了。” “既然我这一生认定了她,那便会护着她,让她也当一次普通人。” “但,好像,这一切都被竹染抢先一步了。”花暮淡淡道。 第一百六十七章 四个护使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他在我之前,就已经将她安排得很好了,无论是吃穿住行,还是别的,她已经成了另一个样子。” 花暮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了,因为剩下的说出来也没什么意义,毕竟最后的最后,是他花暮娶了她。 ...... 小花被带到了一个楼里,看那陈设和样式似乎是花月楼,她记得洛城也有一个这样的花月楼,只是那里的没有这里楼层高。 一到这花月楼,她就想起了那在洛城认识的桃夭和月华,她们两个都是顶漂亮的,而且是属于那种不同的美,不是单单指脸上的皮囊,还有她们身上的那股气质。 她从来只对漂亮的美人印象深刻,更何况还是在洛城打了许久交道的美人。 花月楼与平常青楼是不一样的,白日里也会开,这时候大多文人雅客都会点一首好曲,然后听着曲,喝着茶,惬意非常。 但是,今日这门竟然是紧闭的,楼内除了白鹤堂的自己人外,再无任何闲杂人等,而且她若是没有推测错误的话,她与这些人是走后门进来的。 之后,她便被云羽带到了五楼的一个包厢。 整个花月楼总共才五楼,按照花月楼自己的规矩,最上面一层楼是不允许任何客人以任何理由订下的,能住在花月楼最高楼的人,除了花月楼总楼主,各分楼楼主和花辞以外,其他任何人都不可随意入住。 至于为什么会有她,还是因为她有一个势力庞大的夫君,花暮,虽然据传闻而言,花月楼的总楼主是位女子,但因为她亲身经历过,所以她明白,这花月楼真正做主的是她的夫君。 不过至于为什么白鹤堂的人要在这花暮的地盘上相聚,小花只能认为她们的想法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然后她就见到了云羽所说的:我们都很想你,里面所指的人物都是哪些人了。 推开檀木雕花木门,三位不同类型的女子坐着一张方桌面前,因为忽然的推门声,她们全部转头看向门口。 熟悉的两张面孔,让小花的眼里带着震惊,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能在王朝见到她们。 这两位正是桃夭,月华二人,但她们在看到小花的时候,脸上却没有震惊,有的是了然和喜悦,经过云羽的介绍,原来这三位,都是白鹤堂的主要创始人,分别是夭主桃夭,月主月华和金主金紫。 这些人中除了紫主看到小花是一脸的疑惑,其他人的脸上都带着惊喜。 桃夭是属于妖艳动人型美人,月华属于内敛沉稳型美人,金紫属于华贵大气型美人。 三人各有千秋,也美得各不一样。 虽然比起这三位,云羽显得略显逊色了些,但云羽是属于那种活泼可爱型的小家碧玉,长得也让人看着很舒服。 至于金紫为什么会跟其他几位表情不同,那是因为她是后来才加入白鹤堂的创始人,当初白鹤堂闯了祸,外欠了许多银两,这位金紫姑娘随便一出手,便是数万白银,直接将白鹤堂解救了,之后她阴差阳错的也成了创始人之一,并且白鹤堂也由此缘由,变得阔绰了许多,没有原先的那般拮据了。 金紫姑娘,身家颇丰,却没人知晓她到底有多少身价,但无论是她的姿态还是生活习惯,都将她的华贵表露无疑。 “桃夭,这位是?”金紫的声音很轻,听起来不大不小,周身却带着常年身处上位者的气息。 “哦,忘了介绍了,这位是我的姐姐,云辞。”云羽一脸懊恼,对着金紫就是一顿瞎胡扯。 然后她拉着小花,一一将其他人也介绍了一番。 因为是方桌,所以刚好只放置了四把椅子,况且以往的花月楼五楼都只有她们四个,自然也就没有再让人添椅子。 这下,那唯一空着的位置,让小花有些尴尬,毕竟这是人家白鹤堂各主的聚会,她来这已经有失争议了,偏偏还只有一个位置。 “原来她就是你那个传说中的姐姐,我说你今日怎么弄如此大的阵仗,原来是解救你姐姐去了。”金紫的语气带着调侃,却没有恶意。 “来,这位云羽姐姐,我屁股小,若是不嫌弃,我让你一半如何。”金紫语出惊人死不休。 “哎呦,怎么什么好人都让你金主做了去,这倒显得我们是恶人似的,来这位辞姑娘,坐姐这,姐的屁股虽大,好在这椅子也大,不如我们一人一半如何。”桃夭甚至还对着小花抛了个媚眼。 “阿辞,不必理会她们,你坐云羽的位置就可,她喜欢站着,你也不必客气的。”这句话是月华说的,虽然那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却也是在场所有人里最霸气的。 “原本我就打算让阿姐坐我这,你们现在说这些话,吓着阿姐怎么办。” “来,阿姐,这是你的位置。”云羽自然拉着小花的手,将她带到了那在场唯一一个空缺的位置。 小花有些受宠若惊,她觉得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受欢迎了? 而且,桃夭和月华怎么一脸没见过她的模样,难道过了三年,她们就不认识她了?亏她还觉着久别重逢,很是高兴呢。 云羽也没有坐在一旁的贵妃榻上,反而站在她的旁边。 她不知道说什么,但她一抬眼,就看着那三位眼睛直勾勾看着她,看着她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咧开笑容,用来回复她们的眼神。 她脑子一片发蒙,虽然在场的她都见过大部分,但此时的气氛总归是让她感到有些奇怪。 “行了行了,我早就听她们说过你的大名了,花辞嘛,那个传奇少女。”金紫似乎是憋不住了,她开始拆穿了云羽的谎言。 “我们刚刚只是在跟你开玩笑的,当初我跟桃夭在洛城,也只是为了见你,其实这整个白鹤堂真正的主人是你。”月华开始解释。 “我,桃夭和云羽只是白鹤堂的三大护使,现在多了一个,那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财主,金紫。” 说完,这话,她们四个忽然同时起身。 第一百六十八章 白鹤大人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金主见过白鹤大人。” “夭主见过白鹤大人。” “月主见过白鹤大人。” “云主见过白鹤大人。” 白鹤大人?她竟然是白鹤大人。 将这虚礼行完,正经不过三秒,她们重新坐下,脸上恢复了原先那般模样。 “桃子,你过来跟我坐,让云儿坐你的位置。”月华的话虽然依旧温柔,眼睛里透露的却是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但那桃夭却摇了摇头嫌弃道:“你那?你不知自己屁股多大,去你那我跟没位坐有什么区别。” “要坐,我也要跟白鹤大人坐,跟你坐算是什么回事。”桃夭有些孩子气的看向小花。 小花看着桃夭和月华,觉得跟以前一样又感觉跟以前不一样,也许现在的她们才是她们真正的模样。 她原本一直以为,以月华那般温润的性子,在外面难免会吃亏,但是今日一瞧,她显然不是那种能吃亏的人,还有那桃夭,也跟她以往认识的不太一样,今日这样一看,竟莫名有些孩子气。 桃夭说完,就径直朝小花走去,然后屁股往她旁边一蹭,自然而然的跟她一起坐在了一个位置上,熟稔的搂住小花的腰,略带伤感的声音传来:“三年不见了,白鹤大人腰都细了。” “但是比之我的小蛮腰还是差点。” 小花一下子打落了那正不安分的上下其手的桃夭的手道:“吃我豆腐倒是熟稔。” “哎呦,白鹤大人,这怎么能说是在吃你豆腐呢,奴家不过是好久没见您了,这是在表达奴家的思念罢了。” 小花听得鸡皮疙瘩都要起一身了,只瞧得一旁的云羽救场道:“你别以为让我坐了你的位置,就有机会骚扰族长,你若是再如此,也不要怪我打你。” “还打我,阿云呐,你这可有些过分了啊,弄得好像你打得过我似的。”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一道略带恭敬的男声自门外传来。 “云主,您要的椅子到了。” “恩,你放进来吧。”云羽的声音一瞬间变得沉稳起来。 因为这一声,门被缓缓推开了,一位白嫩少年进了厢房内,他的脖子带着一点汗珠,仿佛是因为拿着这把椅子爬了五楼,出了汗,但这对一个常年习武之人来说是几乎不可能的。 那位少年低着头,将椅子放置在方桌旁,然后头也没抬就径直向门外走去。 云羽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别的,却在那人临到门口道了声:“唐,若是近日里身体不舒服,便不要做这些事了。” 苏唐下意识顿了顿脚步,却没敢回头,他将头低的更下了,道:“多谢云主关心,但这些都是小事,唐不需要别人代劳的。” 云羽不知该怎么说这个虽然武功上乘,但是自小胆小的苏唐,明明平时连顶嘴都不会都,却偏生在某些事情上就显得格外倔强,还死不悔改。 就比如,喜欢她。 待人走后,桃夭知趣的坐回自己的位置,让那云羽坐上了那位低着头的少年搬的椅子。 “羽,你真的不打算考虑考虑那个傻小子?”这话是金紫说的,她看得最清楚,所以她明白云羽对他不是没有感觉,只是因着某些原因,她有些无可奈何罢了。 “紫,有些事情,我如何能定夺,更别说是考虑。”云羽的话让人听着,竟听不出来她讲的是什么。 可,金紫却明白,这人不过是嘴硬罢了,惯会找些借口。 经过长时间的赶路,马车停在了苍梧国的某处客栈。 苍梧国时常刮风,天气若后母的脸般时常多变,有时候天气明明上一瞬间还晴朗得让人发热,下一瞬间便能刮风下起暴雨来。 竹染拢了拢身上的斗篷,站在窗口,看起了这苍梧街上风景,人来人往的忙碌人民,他们有的带着蓑笠,有的带着纸伞,几乎所有苍梧国人民在上街前,都会被自家母亲妻子叮嘱带上伞,虽然现在天气只是在刮风,但难保下一刻下起雨来。 “公子,今日风大,还是不要站在这风口了。” 竹染没有回答,也没有离开那个窗口。 “叶青,你带伞了么。”竹染忽然道。 “没有。” 竹染听到这话,眼睛里明显暗了暗,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叶青也发现了竹染此时的气氛不对劲,于是他连忙又道:“若是公子需要伞,叶青这就去街上买。” “嗯,我需要。”竹染点了点头,声音很小,但这话也足够被叶青听到。 叶青听完,立刻朝外面奔去,快得犹如一道风,他要为他的公子买伞。 很快,伞被叶青带了回来,那是一把红纸伞,上面简单的描着梅花。 叶青拿着纸伞,推开门,发现那原本立在窗口的公子已然躺在龙床上,似乎睡得安稳,于是他将伞放置在离他最近的软榻上,那是他一睁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而他自己将窗子关好,帘子也拉好,最后在走的时候,他听见了公子的声音。 “为什么只买一把。”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朦胧。 叶青转头,看向那没有睁眼,依旧躺在床上安稳睡着的竹染,道:“公子,那卖伞的今日只有最后一把纸伞了,所以只买了一把。” 他知晓公子其实并没有睡着,于是他还是回答了。 之后他到了隔壁,那属于自己的房间。 在叶青走后,竹染缓缓起身,一眼看向了那把红纸伞,那鲜艳的颜色让他想起了一些往事。 十六岁的他,偷偷来过苍梧,因为他想自己的母妃了,若是不见,他怕是都会忘了母亲的模样了,毕竟实在是太久了。 他一直在偷偷写信给舅父,这些年里,他都是通过舅父才勉强知晓了些母妃的消息,这一次,他想要舅父带自己见母妃一面。 那一阵他求了许久,舅父才勉强答应他远远看母妃一面,因为母妃处境太过危险也太过特殊,所以他只能以这种方式,看一眼母妃的样子。 那天的风很大,不一会儿就下起了雨,街上除了他和叶青,全部都打开了自己的伞。 第一百六十九章 新生势力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苍梧国的雨。 他和叶青就躲在一个破茅屋内,等着舅父送伞。 舅父那天就撑着一把红色的纸伞,看着二人,将另一把红纸伞递给了竹染。 “阿染,舅父今日请求入宫,原本陛下已经同意了,但是因着大雨的原因,我们今日看不了你母妃了。” 舅父带来了这么一条坏消息,因着这天,他见不了母妃了。 但他依旧没有回东离,而是在这苍梧一呆便是两年,只是为了能见他母妃一面。 思绪飘回现在 如今舅父已经去世,而属于舅父的势力和力量,依照临走遗嘱,将全部归于他竹染 麾下。 舅父也是古音族的,竹染的母妃莲溪是他的妹妹,虽说是一母同胞,但二人的血脉纯度却大不相同,他不是天生蓝眸,也没有强大的治愈能力,但他妹妹有,也正是因为这些,让她从小便受了不少格外的宠爱,也凭空生了许多灾难。 花月楼 “今日,我们聚在这里,是要来讨论王朝最近新起的一方势力,星仙阁。” 星仙阁,王朝新起的一方势力,主要做暗杀任务,只要钱到位,星仙阁便会派人帮你解决任何人,当然不同的人物,价格不同。 从建立至今,从未失手。 而她们白鹤堂,涉及保护雇主,消息贩卖,和铲恶锄奸,是百姓心中最崇拜的势力。 因为星仙阁,他们的任务少了许多,仅仅接的那些任务,还因为星仙阁的暗杀,全部以失败告终,因此,她们的名声大大受损,星仙阁却因此名声大噪,几乎将白鹤堂的生意全部强光了。 更可气的是,因为有的雇主雇他们星仙阁的人杀作恶多端的双莲大盗,最后竟真的传出双莲大盗双双死亡的传言,因此这星仙堂成了这些百姓心中的英雄。 想他们白鹤堂抓了这两个王八蛋多久,依旧没能将这两人抓到手,没想到这星仙阁只在短短数日,就将人直接解决了。 按这个势头,这个星仙阁怕是要超过她们白鹤堂了,而且现在这百姓的心中,她们如今已经没了原先的威信了,若是再继续下去,恐怕最后那一点威信也会因为时间而消散。 到时候,她们白鹤堂,就成了那种在街边随便一抓就一大把的小帮派了。 所以她们准备给这“后生”一个来自前辈的好心警告。 “你们说,我们该用什么方法来警告星仙阁的那些人。”云羽问道。 “据说,他们一般不在人前现身,一副很十分神秘的样子。”云羽继续道。 “你太小看我们情报组的消息了。”金紫轻笑一声。 只见她如数家珍般,小嘴持续将那一条一条消息说出:“星仙阁,阁主是一个年轻女人,据悉名叫林柳,曾经是一个舞女。” “星仙阁手下的暗杀者分为天玄地黄四部分,天字暗杀者是身手最强,玄字暗杀者身手第二,然后以此为类推,天字暗杀者人最少,也最强大。” “星仙阁阁主林柳有着三大护使,分别是徐节,司司和胡白。” “徐节,一手玄阴铁扇用得出神入化,近攻远攻,都不再话下。” “司司,惯用匕首,最擅长暗攻,近身攻击。” “胡白,唯一一个什么武功都不会的书生,在星仙阁属于军师地位。” ...... 金紫说完这些一堆,期间讲得口渴了几次,接连喝了好几口水,几乎壶中的水,都是这人喝的。 众人听得都有些困了。 “紫,说完了么。”云羽睁着有些困乏的眼睛,对着金紫道。 “嗯,差不多。” “紫,我们今天要讨论的是如何给他们一个教训,又不是要攻打占领他们,知道那么多的情报作甚。”云羽有些无奈道。 只见在场的月华,早就躺在椅子上,睡着了过去,丝毫没有给那金紫一点面子。 金紫走到月华的面前,拍了拍那个早就睡着了的人的肩膀。 月华睁开了睡意朦胧的眼睛,她第一眼就看到了金紫,只见她丝毫没有愧疚的表情,反而道:“阿紫,你讲完了啊。” “对了,云羽,解决的方案找到没。”她懒懒的坐起身子。 金紫和云羽看着如此模样的月华,都不由一同叹了口气。 “看你们那样子,似乎是没有进展呐,那如此早叫我作甚。”月华有些埋怨。 这时,门外忽然又响起了敲门声,依旧是那道恭敬的男声:“云主,时辰不早了,该回去吃晚膳了。” “唐已经做好了饭菜,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云羽一听到这个人的声音,脑子就不自觉开始乱想,为了好好讨论如何给那星仙阁一个教训,她忍痛道:“今日我不回去了。” 唐的菜做的很好吃的,真是太可惜了。 看着云羽一脸肉疼的表情,月华忽然道:“某人若是想回去,就先回去,在这里倒是显得我们碍着某人了。” “这件事,我已经有了解决方法。” 月华笃定的声音,让云羽差一点就高兴的跳了起来,但是因为她知晓外面还站着苏唐,她总得保持自己高深的形象,于是她收着心下的开心,道:“恩,那我便走了。” 月华是四个人中最聪明的决策者,很多事情都是她来策划的,所以她的话总是能让云羽安心。 小花全程不知晓说什么,毕竟她自己什么也不知晓,所以她很认真的听完了金紫的话了,将星仙阁了解得几乎七七八八了,就是没有什么可以解决的方法。 云羽屁颠屁颠的走了,这时的月华才发现那桃夭竟然还在睡觉,丝毫没有察觉已经有人走了。 于是,她温柔的揪住了桃夭的耳朵,轻轻道:“幺幺,起来了,你若是还睡,我便将你院子里最宝贵的五色赤丹摘秃了~” 不过一瞬间,桃夭一下弹了起来,她眼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朦胧。 金紫对这一切表示都习惯了,只瞧她似乎无所谓般对着小花道:“她平时就是这样的人,莫要太大惊小怪。” 第一百七十章 月华的吐槽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云羽刚推开厢房的小叶紫檀木门,就如她所料的看到了那位蹲在门口角落等着她回家的苏唐。 “唐,我们回家。” 苏唐原本以为要等很久,但是没曾想,就一下,他的云羽就出来了,而且,还对着他说出这般话。 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她知不知道,这样他会更喜欢她的,可是这样,她会不喜欢这样的他吧。 喜欢不是死缠烂打,他深知这个道理,但他又忍不住想要靠近她,在她的身边,永远的,一直的在她身边。 “恩。” 他缓缓起身,装作因为蹲太久而头晕的摇晃了几下,重新坐到了地上。 他将手伸向云羽,可怜兮兮道:“云主,唐的脚蹲麻了,你能拉唐一下吗。” 云羽见着这可怜模样的苏唐,心中一软,两只手拉住他的手,轻声道:“唐,我说了,若是你身体不舒服,不用来的。” “云主这是心疼唐吗。” “唐都是自愿的,云主不必愧疚。” 苏唐被她拉起来了,但是这人却死死拉住她的手不放了,原本她准备挣脱掉那只略显瘦弱的手,但一转头,便看到了那楚楚可怜的苏唐,她忽然就打消了收手的打算。 结果竟是一路上,二人手牵着手,一同回了一间屋子。 这边气氛一片温馨,而那一边...... “我说月华,我说你是不是觊觎我的无色赤丹很久了,今日直接竟然索性说出来了。”桃夭的脸色十分不好,想来是没睡好所导致的。 “你最好将你的起床气给我收着,不然着接下来警告星仙阁的方案,我不参与。” 桃夭一下就蔫了,只瞧她一下子变得老老实实的,最后还道了句:“是我错了嘛,你也知晓我的脑子不太灵光,自然就容易说错话。” 月华几乎是整个白鹤堂的核心人物,仿佛每次有了问题,只要她在,就能完美解决。 所以,桃夭还是怂了。 毕竟若是她将这人惹恼了,以后问题谁来解决,要说白鹤堂最不能惹的人便是这个月华,当然,第二不好惹的,还有一个金紫,毕竟人家可是整个白鹤堂的基础财源,是立堂之根本。 “月华,你真的想到什么方案了吗?”小花坐了这么久,第一句话便是对着月华说的。 她之所以会疑惑,主要还是她是亲眼看着,这月华和桃夭是从开始没一会就睡着了的,关于星仙阁的事情她们几乎是压根一句话没听。 只瞧得,月华从原本略带严肃的表情,一下就变得很温和,这变脸点速度堪称奇快:“小花呐,我一句话都没听,又怎么会有什么方案呢。” “那是我诓云羽的。”月华说得十分坦然,仿佛没觉着自己这样做有什么问题。 “若我不这样说,她定然会心疼那个蹲在外面的傻小子,毕竟这丫头是个嘴硬的人,自然不会因为那小子跟我们说离开的话。” “既然她的心已经不再这里,我们又为何不能给她一个借口呢。” 小花听完,点了点头。 “那我们现在还继续讨论吗?” “不必了,原本我还真没想过如何对付那星仙阁,但现在,我还当真就想到了一个方案。” 桃夭和金紫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只瞧得桃夭道:“果然我们月华就是不一般,那我们也算真的商量好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你们若是没事就可以先回去了。”月华点了点头,赞同道。 “嗯,那我们走了欧。”桃夭一把拉着金紫就朝门外走去,看起来竟有些迫不及待。 金紫被猝不及防的一拉,差点被甩飞,月华看了直皱眉:“桃夭你看着点,跑这么快,摔着了金紫怎么办。” “哎呦,知道了知道了,真是唠叨。”桃夭毫不在意点的挥了挥手,表示知晓。 “我记得小花是今日被云羽劫来的,那肯定也没位置住吧。” 小花闻言点了点头,表示是的,但是月华话中的一个字眼,却让小花有些奇怪,为什么她要说也,难不成她也没有位置可去? “那小花跟我一起留在花月楼住下如何。”月华轻柔的说着。 “当然可以。”小花点了点头同意道。 “你也不用猜了,我呢,一直没有她们那么有钱,没能安置房产,就只能屈尊在这花月楼落脚了。” 小花听完有些奇怪,为什么,同样是白鹤堂的各主,怎么月华这样核心人物竟没有一个自己的屋子,忽然的,小花想到什么,看向月华的表情带着敬佩。 也许,她早就有了可以外置房产的银两,但是花月楼是她们白鹤堂的最核心位置,她需要坐镇这里,时刻观察有什么动态。 似乎是感受到小花眼神的转变,月华笑了:“你不会以为我是因为白鹤堂才特意待在这里的吧?” 小花虽然没有说话,但那脸上全然写着: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小花呐,你要明白我是真的穷,不然谁待在这里,要是某天被哪些势力突然袭击,第一个没的就是我,若是有条件,谁会待在这?” “金紫不用说,她本身就是银两的象征,她肯定是有自己的房产的,至于桃夭,虽然她也没有钱,但是奈何她的蓝颜知己多啊,而且那些知己一个一个非富即贵,随便找人要一处,就是自己家了。” “而那云羽就更过分了,她原本也只能和我一起待在花月楼,可惜,最近有个傻小子出现在她身边,那个傻子还特意买了处房产,却故意将这屋子的钥匙丢在她的必经之路,而且还带着房契。” “那云羽还以为是天降巨富,凭她这个性子,自然是收入囊中,还开心了数天。” “结果那个傻小子一装可怜,说自己无家可归,就让这个云羽心一软,让他也住了她那白捡的屋子。” “要说可怜,我岂不是最可怜,我也算跟那个忘恩负义的人住在花月楼数年,她竟然丝毫没有想过我,白捡的屋子,也没打算让我住。” “这个云羽,简直太可恶了,而那个叫苏唐也真是够了,以这种迂回的方法,真真是叫猥琐至极。” 第一百七十一章 嚣张的星仙阁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要不是看着那屋子是苏唐那个傻小子精心布置的,我总也不能打扰这两人,毕竟有句话叫什么:举头三尺有神明,毁人姻缘者下地狱,虽然这话可能只是诓小孩子的,但我还是少做些这样的事比较好。”月华深深觉得自己真的是对云羽很好了。 什么叫少做点?难道这个月华曾经做过,小花忽然真相了,原来这个月华可当真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奇女子,毕竟若是仅仅看相貌,她看起来是最柔弱的,就连那身上的气质也带着温文尔雅,知书达理。 “算了,我也懒得计较了,时候不早了,我们一起去街上买些吃的的东西如何。” “这座花月楼是一座废旧的楼,已经许多年没有人住了,所以,这就被我们白鹤堂捡来当做暂时的聚集之地,当然也只是在有事情宣布的时候,他们才会全部来这。” “一般情况下,所有人都是跟云羽一样,有自己的家的,也不会经常来这花月楼。” “所以这里一般,就只有我们两个了。” “原来是这样,那整个花月楼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 “嗯,确实如此,所以我们吃饭要在外面吃,因为这花月楼上没人给我们做饭,毕竟我们没有云羽那般好命,有个傻子做饭那么好吃。” 她可是有幸到云羽家吃过那个苏唐做的饭菜的,不说别的,那味道真的是她这一辈子吃过最美味的饭菜了,当然也不排除她没有钱去吃那些更好吃的东西的原因。 也许像金紫这种日日都有私厨做饭的人来说,那苏唐做的饭菜就没有那么可口了。 ...... 国师府 花暮此时正将鸽子腿上的东西解绑,取下一小张纸条,那纸上的字很小,只有寥寥几个字。 星仙堂,新起而嚣张 左副使已不见,请主调令 花暮将那鸽子抱了进来,一边将鸽子抱在怀里,一边坐着思索着什么。 他熟练的将这一张小纸条,放在灯烛的火焰上,火渐渐吞没整个纸条,最后成了一团灰烬,夜里的凉风一吹,成了世间的灰尘,遍布各地,却始终不见踪影。 他除了花家的势力外,还有一处势力,虽从未起过名字,却被世人称作第一联盟。 他的势力遍布整个东离,在四国也有自己的分支,而所有花月楼便是他的情报组织,明动四国的洛云轩,他花暮占一半,无数高手被他收入囊中,他的人里甚至还有一些特别的人士,有的善用毒术,有的善用阵法。 而尽管这样,竟然还有人敢动他的人。 这个星仙阁,倒是有点意思,不过他们既然敢做,就要知晓自己将承受些什么,不过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帮派,也敢碰他的人。 虽然他这个左副使,平时确实有些啰嗦,讨人嫌,但既然在他的手下,就由不得别人欺负了去。 “银月,调查一下星仙阁。”他对着屋内某处角落吩咐道。 但奇怪的是,明明这整个房间里并没有另一个人存在的痕迹,看起来只有花暮一人。 可就在下一瞬,一道恭敬的声音从屋檐上传来:“是,主上。” 之后就见那黑影如同一阵风般消失了,想来是去调查星仙楼去了。 花暮一只手温柔的抱着怀里的白鸽,另一只手拿着桌上的茶,慢慢品了起来。 如今他的夫人跑了,这些人却上赶着在这个时候来找他的麻烦,那么,他也不会像之前那么客气了。 反正,他现在也闲得慌,离去其他三国的时间还有小半个月,用这些时间,对付这些人,足够了,他刚好可以趁机寻寻夫人的去向。 虽然他已经打算让辞儿过自己喜欢的日子,但,既然他已经是她的夫君了,自然有带她回家的责任,在外面玩得久了,怕是都会忘了他这个新婚夫君了。 所以,这一次,他主要还是要找到那个天天就知道在外面玩,不回家的夫人。 银月的速度很快,夜里三更的时候,他回到了国师府。 花暮的房里还亮着,烛火通明,似乎是在等他似的,他顿时加快的脚步,他的手中拿着许多资料,此时众多资料被夜里的风吹得发出了沙沙的声响,在整个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主上,这些是花月楼收集的情报,所有关于星仙阁的资料全部在此。” 银月将东西递给花暮,然后一下子又一溜烟的消失了,但只有花暮知晓哦啊,这人只是找了一个角落,藏了起来,好暗中保护他的安全。 花暮将这些资料放置在桌上,竟然是真的在研究这星仙阁的故事,和一些那些星仙阁里鲜为人知的东西。 他越看,越觉得这个星仙阁比他想象的还不简单,毕竟能将他的左副使绑走,让人这么多天不知所踪,实在是不可能是一个刚成立的新势力所能做到,而且那个双莲大盗实力不容小觑,毕竟是官府抓了多年都没丝毫进展的人物,竟然如此轻易就被他们收拾了去。 还有那个星仙阁的阁主,竟然只是一个舞女,还是一个没有什么故事的普通舞女,这显然是个障眼法,星仙阁真正的背后之人定有他人,这种手段实在是他早先年玩剩下的小手段,所以自然是瞒不过他的眼睛。 “银月,明日跟我一起去会一会这个所谓的星仙阁。”花暮对着黑暗道。 “主子,这星仙阁是接杀人单子的。”银月虽然话少,却总是能让花暮一下明白他说话的意思。 “我们明日,找星仙阁杀汤舟。”花暮笑得狡诈。 然后同时的,花月楼里的月华和小花此时也在谈论这些。 “小花,我们明日去探一探那星仙阁的虚实。”月华躺在贵妃榻上,手中拿着一本话本,嘴里还吃着水果,虽然是对着小花说话,但她眼睛都未移开她的话本,吐词不清道。 小花其实准备摇头拒绝的,但是她转念一想,自己的身手足够保护自己,就算是保护别人也是勉强可以的。 那么,她明明就可以肆无忌惮了,为什么要拒绝呢。 第一百七十二章 金色名字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那我们是不是要准备一下,拿到星仙阁的地形图和位置,这样有利于我们溜进去。”小花天真的以为自己要跟着月华干一番大事业,所以她傻傻的问出口了。 “你什么时候见我们有这东西了?若是有这东西,我们还要如此讨论作甚,直接带人进去警告他们就可以了。”月华听着这些笑了笑,对着小花道。 “那你的意思是?”小花有些不明白月华准备要做什么了,不是她说要探探星仙阁虚实的吗,若不是直接进星仙阁,那又如何探? “我们装作客人,然后趁机看看那星仙阁的流程,再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小花顿时懂了,原来她说的是这个意思。 “星仙阁是接杀人单子的,若我们此次是去当客人的,那自然是要填写他们的杀人名单的,那我们填谁?” 月华在这个问题上确实是想了想,只看她上下打量了小花几下,然后缓缓道出一个名字:“就......填花暮好了。” “花暮?” “若不是他,你也不会受那么多苦,现在不仅失了忆,还白白给他当了妻子,在我看来,他简直是活腻了。”月华说得十分愤慨。 第二日 “你确定要我穿成这样?”小花看着这铜镜中,满头金钗,脖子,手腕,手指都带着各种珠宝的自己,不由问出了口。 她当真需要穿得这么夸张?一身的绫罗绸缎就算了,还让她戴那么多金银珠宝,现在的她看起来竟像是一个“贵气十足”的刺猬。 “我呢,没怎么当过金紫那般的贵命妇,所以也不知晓那些贵人是怎么穿衣裳的,但总归是将那些珠宝往身上捯饬。”月华摆了摆手,作无奈状,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想将辞儿打扮成一个贵妇模样,结果最后这个鬼样子,她自己都有些觉得不忍直视。 毕竟她是想让辞儿扮成十三王妃,哦不,错了,她原本就是王妃,她只是想让她看起来更像些罢了。 “呐,这些是我在金紫那里弄过来的金银首饰,原本还想着能帮你弄得更......好看些,没曾想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时,金紫本尊匆匆赶来,她一眼就看到了小花这奇怪而又夸张的扮相,她完全没想过自己的那些珍贵饰品,有一天不是让人变得好看,而是变得奇怪。 于是她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然后径直走向那罪魁祸首月华:“这就是你弄的?真是美极了啊,跟你的气质很配。” “但若是这身穿在我们白鹤大人身上,就完全不适合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像你这样的眼光的。” 月华倒是没有说什么,毕竟就算是被嘲讽了,人家也没有什么说错的,她还真是弄不了这个,坦然接受自己的缺点是她的优点,所以,当她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她让人传话给了金紫,让她来救场。 金紫看着这一脸笑嘻嘻,完全没有把她话放在心上的某人,心下有些佩服,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将她打倒,似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她都不会慌乱,反而事事做得有条有序,这特点是她们几个都没有的。 “你要白鹤大人穿成什么样的类型。”金紫问道。 “给她弄得富贵一点,最好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王妃的身份。” 金紫一下子有些不知该说这个月华什么,人家白鹤大人原本就是王妃身份,像这种身份,自然就会有人将她的画像递给各大势力的情报网。 何必还如此弄一遭。 她扫了一眼,小花的腰身比例,然后从自己房里的衣柜拿出了一套衣裳和几副首饰。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小花出来了。 粉白色的韵兰缎每一处都柔顺贴身,上臂采用收窄的方式,小臂处赫然加大,形成一道宽瀑般的水袖。腰间是用软烟罗绣了双蝶逐戏图纹,将纤细的腰部线条掐得更细,像是山腰里突然凹进的风景,又于下倾泄出同样的雪色大河,在裙摆处用同样的手法绣了一圈锦绣花纹。整件衣裳透着一股淡淡的雅致,每一处都透着精心设计和剪裁。 她手腕白皙,上面一枚碧玉手镯泛着绿油油的清光,剔透圆润。一见便知价值难以估量。两侧有朱钗的玉珠和金步摇的尾坠垂落,同样打造精细,价值不菲。 月华看着眼前的小花,满意得点了好几个头,然后对着金紫投来赞赏的眼神。 “金主一出手,果然就非比寻常啊。” “你要同我们一起去星仙阁吗,不过我想你应该是不太想去的,毕竟金主大人事务繁忙。”月华问向金紫,却忽然想到她平时就十分繁忙,今日想来也不会跟她们去的。 “我确实有些事情要处理,这一次恐怕是不能陪同你们去了。” 她真的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那诺大的家业,还自己需要打理。 之后,月华穿了一件丫鬟的衣裳,就跟着小花到那星仙阁名下布任务的场所去了。 绕了好几处地方,她们才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座两层的客栈,第一层有只有两个负责人,他们一般也只是坐在椅子上,除非找他们问问题,否则这两人是不说话的。 一楼有一块巨大的木板,上面挂着很多写着名字的木牌,据小花昨日听金紫的描述,那些木牌上的人就是要杀的对象,若是任务成功,牌子就会被摘下。 小花就这么扫了一眼,就看到花暮二字,竟然出现了三次之多,而且这人的名字是金色的,但牌子本身却是蓝色的。 金色的字说明,他的命本身是最高级的天字任务,牌子是蓝色,说明赏金为三等,大概是白银三百两。 为了区区三百两,就接那最高级的天字任务,星仙堂没有这么傻的人存在,但也许就是这区区三百两,却是一些百姓一生都无法想象的巨款。 不过,小花十分好奇,她从未想过,花暮原来被那么多人记恨,竟然到了想要他的命的地步。 第一百七十三章 好巧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她们两个进来的时候,那两个星仙阁的人明显多看了小花几眼,仿佛的为了确认什么,他们同时相望,细声不知在说些什么。 当然普通人是自然听不清的,可惜她天生耳力灵敏,这两人之间的话让她听了个全。 那个稍微有些黑的星仙阁的人不确定道:“她是那个谁,那个谁新娶的妻子吧。” “我看像,胡白大人前几天才将这人的画像给我们看过,这人分明就是那画中女子。” “我记得好像是那个国师花暮的妻子。” “什么啊,你这消息也够灵通的。”那稍微有些黑的男子翻了个白眼,继续道:“人家早就成了皇家之人,妥妥的十三王爷,现在你面前的这位,是十三王妃。” “原来是王妃,我瞧着怪不得长得这么美。” “她看样子是不太明白我们这里的规则,你去给她讲讲。”略微黑的那人推着另一个人的手。 “你怎么不自己去。”被推的那人扁了扁嘴。 像这种官人女子,若是想找他们星仙阁解决的,怕都是些夫君的情妇,再就是家里跋扈的妾室,他倒是见得多了。 没想到,这姑娘家家看起来挺善良一人,心里却想着杀人。 “姑娘,若是有什么想解决的仇人,就填一下自己的身份记录表,再细填一下你想让我们解决的人的姓名。” “我们会根据您所给的赏金布下任务,之后我们星仙阁的人若是觉得价格合适,自然会帮您做完一切。” “当然在此之前,我们会将那人调查一番,然后为我们星仙阁的杀手呈现出人物危险度。” “就像您现在所看到的那块木板一样,金色代表最危险人物,灰色代表平常百姓,是我们这最低的等级。”那人指向那块大木牌,继续解释道。 “而且,我们这最低的灰色等级,也是要白银一百两的,最高没有限制,全靠雇主的心意。” “请姑娘放心,我们这是正规的组织,不会暴露您的信息身份的......” “嗯,那帮我拿一张表,我要填写信息。” 那人原本还准备继续介绍的,但没曾想这人竟然如此爽快,他话都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让他增加了一个雇主。 “好的,那姑娘请随我上二楼。” 他其实很疑惑,他也见过不少富家夫人小姐来这里,但她们差不多只是赖听他的介绍,听完价格后,也就不了了之了,就算最后谈成了,也几乎没有人用自己的身份买的。 由此他得出一个结论:看来,这位十三王妃很着急。 而且还有一点,让他觉得十分疑惑,甚至于说是有些奇怪,原本他只是觉得这人眼熟,现在才听黑皮说这人是花暮的妻子。 可明明就在方才,他亲眼看着花暮本尊上了二楼,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他的妻子也来了,难道这两人心有灵犀,连找人杀仇都在一天同时来他们星仙阁? 月华全程都没有说话,毕竟如今她扮演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还得脸上带着些恐慌才是。 她和小花被带到了二楼,二楼有很多包厢,还有一个很大的会客厅,那里摆着很多贵妃榻,上面都铺着上好的白狐制的毯子。 看起来就知道坐下的感觉一定很软,反正月华一看,就已经知道那一定价值不菲,而且坐起来屁股肯定舒服。 “请问,这位姑娘也有想要解决的人找我们星仙阁帮忙么。” 月华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她若是有那么多钱,也不会浪费在这里,而且她看起来像那种有钱的人么,惯会寒碜人。 不就是要把她支走么,用得着这么暗搓搓,他以为这样很给她面子么? “不不不,我并没有。”月华连连摆手,表现出有些慌乱的样子。 那人笑了笑,温声道:“那姑娘可以在外面的会客厅坐一下,会有人送果盘和水果以供姑娘消遣。” “因为我们星仙阁最重雇主隐私感,那就先请这位姑娘在外面稍等一下。” 月华点了点头,自觉朝里面一个她觊觎很久了的贵妃榻旁走去,这,肯定坐得十分舒服。 而小花被带到了其中一间包厢,里面很空,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上面摆着笔墨纸砚,和一张写着一些字的纸张。 纸上要填的就是一些基本信息,信息量很少,几乎没有透露什么,最后一项就是要星仙阁处理的人的姓名。 很快的,她写到了那最后一项,她老老实实的将“花暮”写在上面,反正那板子上已经有人想要他的命了,也不差她的一条。 她填的也是三等赏金,白银三百两。 她其实,还觉得这钱给多了。 填完,她就按照旁边的提示,将纸投到了一旁的小洞口里,然后走出了厢房。 而一出门,她就看到月华此时正与一位男子相谈甚欢,因为她的视角是只能看到月华的脸,和那个男人的青色背影。 小花真的很想用手一下敲在月华的脑袋上,这人怎么还跟别人聊起来了。 “小华。” 小花的这一声,让月华抬头看向了她,也让那男子转头,看向了她。 顿时小花僵住了,那眉眼,嘴唇,那小脸蛋,她忽然就觉得自己不该来的。 那人笑了,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花,柔声道:“夫人,真巧。” 巧个大头,她一点都不觉得很巧。 小花硬着头皮,回了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道:“嗯,蛮巧的。” 然后小花看向月华,眼神示意:她怎么办? 月华摆了摆手,表示没有解决办法。 她原本在这里坐得好好的,吃着水果,坐着软软的贵妃榻,一脸享受,但是就这这时,那个男人来了,他径直坐在她的对面,还一脸喊她的名字,月华。 她是见过这个花暮的,当然大部分都是从云羽嘴里了解的,因着那云羽对此人深度的仇恨,连带着画像都比本人丑了不止一倍。 而她对这个花暮的了解,全部都是云羽口中的老狗花暮,当然这还是她嘴下有口德时才给他的“爱称”。 第一百七十四章 当众秀恩爱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所以当月华刚刚看到这个花暮时,还以为是碰到了什么桃花运,竟然让她遇见了如此美的男子。 但她最终还是依稀从记忆中,找出了那画像里与这人有几分的相似之处,于是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可是让辞儿填的花暮,如今本尊在此,她还真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当然更多的还是心虚。 而且那花暮还直接喊了她月华,这分明是已经调查过她的身份了,由此,她在心中暗暗给了自己一个忠告:以后出门,一定要好好注意,不然哪一天就不知不觉死翘了,到时候她往哪里哭诉去。 所以,都这时候了,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她可是四个人中武功最弱的,平时她也只是出出主意而已,其他的事情都是交给桃夭的。 无论是花暮还是小花,都从未预料过,他们会在这种地方里相遇。 这时,一个星仙阁是人将两只新写的牌子拿了出来,因为只有两块牌子,所以那上面的名字格外显眼,一个是红字汤舟,另一个就是金字花暮。 场面一度十分奇怪,花暮自然是绝对不会没事找事,还特意找星仙阁的人解决自己,所以那个写着花暮的牌子,必然是别人的要求,而且他自己也明白,自己名单上写的明明是汤舟。 此时在场的人,只有小花,月华,和他自己,想要他命的人必然是他们其中之一。 月华一直待在会客厅,想来是没有时间去填单子的,况且以她现在的身份够不上二楼的身份,于是自然,这答案简直是呼之欲出。 小花此时恨不得直接插上翅膀,飞出去,或者一头钻到地底,再也不想面对此番场景。 “夫人来,过来到夫君身边。”花暮虽然想明白了一切,但他的表情依旧没变。 “我可以拒绝吗?”小花低声呢喃。 她才在外面逍遥了一小会儿,一小会而已,而且她不会又要被关小黑屋吧,她现在可是堂堂王妃啊,应该不会像之前那样的吧。 “你说呢,夫人。”花暮仿佛听清了小花说的话,笑得更甚。 只不过这在小花看来,却是格外渗人。 小花只能老老实实的走向花暮,“十分情愿”的呆在他的身边。 花暮熟稔的伸出一只手,却没有牵着小花的手,而是一直看着她,那眼神里意思实在是太过明显了,就差没把“快牵我的手”写在脸上。 于是,小花“懂事”的牵住了他的手,还是十指相扣的那种。 花暮嘴角缓缓上扬,眼底笑意掩饰不住。 虽然他原本确实是在看到那写着花暮的牌子很不爽,但是因为她主动牵他的手,现在他所有的坏心情一扫而光。 甚至于他看那写着花暮的蓝色牌子也顺眼了不少,心道:他下次一定要给夫人多些零花钱,就三百白银,多少显得寒碜了些,他的夫人必然是要世上最好的才行。 而在场的月华此时恨不得自戳双眼,这两个人就这么在她面前腻歪,不觉得太过缺德了么。 “你来这里是有事?”小花最先说话。 “嗯,跟夫人你一样,你要这这里做什么事,我便也是要做同样的事情。”花暮眨了眨眼睛,里面表达的仿佛并不止这表面意思。 他一看,就知道那另一个丫鬟打扮的人是白鹤堂的月主,想来她们今日来的目的跟他来得一样。 只不过,他提早让银月在这楼里探查了一番,他们必须得分开行动,才能完全探查清楚整个星仙阁到底是怎样的势力。 小花虽然有些不明白他眨眼的意思,但她还是能看出其中的不对劲的,他一个堂堂王爷,为何要特意亲自来星仙阁,只是为了下个任务,还是杀那个汤舟。 她可是记得这汤舟,是东离的丞相大人。 二人就这么一同下了楼,当然后面还跟着一个孤独的月华,她倒真的成了一个跟着主子游玩的丫鬟,还是完全被无视了的丫鬟。 “夫人这几日可玩得开心。” “外面确实很好玩,但没有夫君的陪伴,玩的久了,倒是显得有些无趣。” “那下次我便陪着夫人,到那时,可不要嫌我烦呐。” “我怎么会嫌你烦呢,只是你平时太忙了,我怕你没有时间能来陪我。” 二人持续腻腻歪歪,十指相扣,声音都很轻柔甜蜜,现在不仅是月华感觉到自己多余了,甚至于一楼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多余了,人家那边甜甜蜜蜜,显得他们这边多少有些黑暗,毕竟来这的,都是来用钱解决某些可恶的人的,都有些见不得光。 “再忙,我都是要陪夫人的,下次我定要皇兄批一次长假,带夫人你一起去安苏看美人湖。” “你这话可要说话算数啊,免得让我白白高兴一阵。”她语气带着娇嗔。 只有那两个星仙阁的人脸上带着奇怪,别人不知道,但是他们两个是知道的,这位十三王爷的王妃可不是表面上那般的,就今日还雇他们星仙阁的人去刺杀她的夫君呢,原来这皇族贵胄里的是是非非真不是表面上的那般,私底下说不定都在巴不得让对方赶紧去死。 他们将那两个新的木牌名字挂到门口那块大木板上。 看来他们东离的十三王爷,可真是招人恨啊,就这么一眼扫过去,竟然和臭名远扬的柳逢鸣差不多了。 但那星仙阁的人不知晓的是,那柳逢鸣之所以还好好活着,是因为人此时正在他国师府里好好的呆着,平常连门都不出,又如何能得手。 而且虽然想要他花暮命的人很多,但大多给的赏银不多,都是小数额的,这样的赏银谁会傻到接这种任务,而且他如今身份与之前大不相同,现在是真正的皇室之人,若是真的接这个任务,也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命够不够死。 但是那柳逢鸣的赏银可是不少,起码就这么一扫而去,最低也有数万白银,所以说到底,还是那柳逢鸣的命值钱,他花暮的命不值钱,而且如今柳逢鸣背后没有一丝势力,也再没了强大的背景,真正成了过街老鼠,谁若是杀了他,不仅能得到巨额赏银还能得到名声。 可惜,这柳逢鸣,至今音信全无。 第一百七十五章 过来给我家夫人道歉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这时,银月一身黑衣,外面还披着黑色的大斗蓬,整个人仿佛都被衣服遮住了,他装作一位着急的雇主,匆匆向二楼走去,期间撞到了花暮身边的小花。 只听“哎呦”一声,小花朝后面倒去,但好在那花暮的手速也很快,他迅速将她的腰一环,朝自己的怀里带去。 “夫人,有没有受伤?”花暮看着怀中的小花关切的柔声道。 “没事,就是撞得稍微有些疼。”小花装着很疼的皱起眉头。 虽然小花并没有任何损伤,但是花暮却异常“生气”,只瞧他脸上带着怒气,对着那伪装过的银月就是一声大吼:“你给我站住!过来给我家夫人道歉。” 那人却没有停止自己的脚步,反而继续朝二楼走去,虽然那人没有被花暮的一声大吼吼住,但在场的所有人却着实被这声大吼吓了一跳,所有人的视线都跟随着那全身黑袍看不清脸的奇怪之人。 就连那两个星仙阁的人也着实被吓了一跳,他们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出了疑惑,毕竟那个人,他们好像是真的没见过,但那人为何直直冲向二楼,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好像他们现在不该站在这里才对,他们好像应该把那个擅自闯入二楼的黑衣人抓住。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上二楼的,这是胡百大人特意叮嘱过的。 所以二人对视一眼,一个留下看着一楼众人,另一个去往二楼将那个黑衣人“劝解”下来,毕竟那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上去的。 至于为什么会是他们两个一楼去管二楼,实在是今日不知为什么,二楼今日混进了一个脑子有病的客人,最后那人竟然是个身手不错的高手,将他们二楼的四个护使全部打了,现在他们都在总阁里休息去了,这里暂时还没有调人来,所以他们两个今日又管一楼,也管二楼。 上二楼的是那个白一点的星仙阁人,而黑一点瘦一点的此时正坐在一楼,看着这些一楼的人,避免遗漏一些重要的单子。 花暮三人也去了二楼,只是比之那星仙阁的人更快了些。 当那星仙阁的人到二楼时,看着眼前的一幕,他忽然就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这一切一定不是真的。 只见花暮倒在了血泊里,那黑衣人也倒在了血泊里,还有一位丫鬟打扮的人同样倒在了血泊中,而那位十三王妃仿佛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似的,她浑身颤抖,蹲在地上,腿上同时也有血痕,只是很浅。 他顿时如同雷劈了一般,这这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总有种自己要完蛋的错觉,他相信一楼定然有见过王爷本尊的人,到时候看到进了他们星仙阁最后竟然成了这个样子,先不要说这外界会传成什么样子,光是皇室那些人都不会给他们星仙阁好果子吃。 他颤颤巍巍的准备拉那个王妃起来,可刚对上那女子的眼,他就浑身一震。 她的眼睛竟是银色,原本黑色的眼瞳渐渐缠上银丝,里面的银丝开始旋转,他忽然就倒下了,进入了小花为他编织的幻境。 当那人倒下的瞬间,小花就站了起来,她摸了摸自己那道“血痕”,只见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道血痕竟然就这么消失了,被晕开了。 “怎么,地上很舒服,还不起来?”小花略带冷漠道。 之后所有躺在血泊的人,无论是花暮,月华还是银月都缓缓起身了,而那月华还扭了扭头,说了声:“真的是,没躺好,竟然扭到头了。” 她嫌弃的看着自己满身的红色猪血,道:“回去,我定然是要将这身衣服丢了,真是又臭又恶心。” 小花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矫情。” 这就不得不说一下他们的计划了,之前在二楼花暮和小花相见后,他们将各自来这里的目的都互相倾告了,然后发现这一次他们的目的一样,既然如此,不如就合作共赢。 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也要找星仙阁的麻烦,但是今日他们的目的是一样,那就一起做好了。 “之后看你十三王爷的了。”小花说完,就给了月华一个眼神。 月华知晓小花什么意思,然后重新躺回了原先的位置,而现在躺下的加上了小花,所有人一起躺在了血泊中。而银月在躺下之前,还不忘抹了些血在那星仙阁的人身上。 见着时间过去了很久,却没有人重新回到一楼,而那王爷和王妃也一去不复返,那另一个黑一点的星仙阁人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到底二楼发生了什么 最后那人再也按捺不住,朝二楼走去。 刚上了二楼,他就被眼前的情景所震惊,满目的红色,鲜血流的到处都是,就连每日跟他一起的杏子也倒下了,手指处还滴着血。 他扫了一眼,所有上了二楼的人现在全部出现在他眼前,只不过都是躺着的,而且浑身是血。 他慌了,因为这些人里有东离王爷和王妃,这可不是随便能处理的人物,若是当朝王爷死在他们星仙阁,影响他们名声还是其次的,最严重的是皇室无穷尽的报复。 而且就算他现在想隐瞒也不可能了,因为底下的一楼人里面,已经有不少人认出了花暮的身份。 这时,花暮似乎动了动手,眼睛也努力睁开了一条缝隙,而这一点在那元子的眼里简直是一道光,于是他快步朝他走去。 “王爷,您没事吧。” 元子自己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若是没事,他们会全部变成这样吗? 于是他又换了另一个问题:“是谁将你们弄成这样的。” 花暮半天没说话,但是元子却不敢着急,他生怕这人又昏过去,最后因为体力不支而死去,毕竟任谁出了这么多血,都不可能活过一个时辰。 “是,是,是......” 花暮似乎想努力张嘴说话,但奈何他“受伤”受得太重了,几乎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元子凑过身,似乎是想听得更清楚些。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夫人,我们该回家了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但,就在元子凑着耳朵过来的时候,花暮不知从什么时候放了只蛊虫,此时已经悄悄爬到了元子的耳朵里。 只瞧得他一秒变脸,哪里还有那虚弱的状态,有的只是淡漠:“你耳朵那只是北盟的蚀脑蛊,据说此蛊可相当厉害,它起初会在你的耳朵里呆着,但夜里它最喜钻来钻去,若是让它哪天钻进了你的脑子,那香气就会让它兴奋,它会不停产卵,然后一点一点啃食你的脑子,直至你最后受不住,死亡。” 元子一下子就僵住了,他一听,就觉得自己如此还不如死了算了,自己身体里竟然进了如此恶心的东西。 “当然,你也不要害怕,我这边有它的母蛊,母蛊一死,所有子女蛊全部都会死亡。” “你到底为什么要找我。”元子歇斯底里的小声道,他如今甚至不敢大声说话,若是将那些一楼的人引来,他相信,自己一定就没救了。 “你们阁主欠我一点东西,如今我来讨了。”花暮这话说得轻飘飘的。 “而且,我需要你的帮助。”他笑了,但这笑在元子眼里却像一个魔鬼。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一楼守门使,连二楼守门使的地位都够不着,你找我是没用的。” “呵”花暮轻笑一声。 这个人若是真的像他自己说得那般没用,他又怎会废那么大劲,不仅将那些二楼的守门使弄走了,还特意让小花将另一个一楼守门使弄晕,他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人罢了。 “我既然敢在这里直接威胁你,你觉得我会是你能忽悠的人么。” “也许别人不清楚,但我却清楚,你元子是你们星仙阁阁主柳青的儿子,而且还是唯一的孩子。” “你说,你当真的如你所说那般没用么。”花暮的话虽然依旧轻飘飘的,但是每一字每一句都仿佛一道道雷霆打在他身上,让他有些恐惧面前这个淡漠的男子,他当真只是一个王爷吗。 “你到底谁?”元子此时的神情真的变了,所有星仙阁里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与母亲的这份渊源,别人都只知道他从小是孤儿,这个王爷到底是从哪里知晓这个消息的。 “你不必管这些有的没的,你只要帮我做好你该做的事情,你就不会有什么事。” “我母亲到底欠您什么,若是是银两,我自会让母亲尽快还您。” “但若是你要对付我们星仙阁,就算我今日死在这里,我也不会让你动我们星仙阁一下。” 花暮闻言上下打量了眼前这个一脸正经的元子,这才发觉,原来这人竟也是一个有血性的。 “我说过,你们阁主欠我一些东西,如今我是来讨的。” “你们小小星仙阁,我若是想让它消失,还犯不着如此迂回,你当真认为你们的组织有那么严密。”花暮仿佛在听什么笑话般,随意道。 “我只是见你们阁主一面,说些事情,也为某些事情讨个说法。” 这话若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元子是不信的,但不知为何,当这话在面前这个男子嘴里说出来,他就觉得,那人不是说的假话。 他当真犯不着。 “既然如此,那我便答应你。”元子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回道。 “那便多谢元公子的相助了。” 之后花暮转头对着正躺在血泊的众人。 “行了,别装了,现在可以起来了,既然星仙阁阁主的公子都如此发话了,也就不用装了。” 因为花暮的话,月华第一个起身,她其实早就想起来了,她还觉着这两人实在太啰嗦。 之后陆陆续续的,除了真正被小花弄晕的杏子外,所有人仿佛一下子活了,全部活生生的重新起了身。 “那就麻烦等下次行动的时候叫上我们,今日我们配合得不错,月华在此多谢王爷了。”月华对着花暮拱手道。 “小花,今日任务已经完成,走,我们回家了。” 月华话刚落,就准备牵着小花的手,然后离开这里,一同回花月楼。 “回家?”花暮的眼睛微眯,周身散发出一股“我很不爽,需要夫人哄才能消气”的讯息。 “夫人不回我们的家,是要回哪里去。”见着小花迟迟不表态,花暮的语气变得生硬了也更冷了。 “额......” 这话要她怎么接? “我说王爷呐,您平时事务繁忙,我不好去打扰您的。”小花委婉的将自己不想回去的想法表达了出来。 “你叫我什么?”花暮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小花身边。 因着忽然的接近,小花感受到了深深的威胁,于是她尝试着靠月华更近些,不想离花暮那么近。 “王爷?”小花试探的再说了一遍。 “夫人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没曾想不过一会,夫人的心就变了。” “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花暮作无奈伤心状。 在场的,除了银月,听了此番话,都不由下意识翻了个白眼,这简直是已经到了没法看的地步。 “明明刚刚叫我叫夫君的,现在转眼一变,就成了王爷了。” “当真是生分。” 小花:??? 她方才这样说话,不是在演戏吗?而且也只是给别人看的啊。 怎么,怎么,怎么就当真了? “额......”这又要她怎么接啊。 对了,她可以转移话题。 于是她侧头看向那自觉离她越来越远的月华:“月华,我们不是还有事要处理吗?走,再不去,我们要赶不及了,对吧。” 她对着月华拼命眨着眼睛,企图让她明白些什么。 而聪明如月华,她自然是知道小花想的什么,于是她也附和着:“对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处理。” “那王爷,我们先走了。”月华再次准备拉着小花,离开这是非之地。 但花暮一个眼神,差点让月华将刚拉着小花的手甩开,但好在她还是有些定力,这样的眼神她还能忍住。 可接下来,花暮似乎是真的生气了,他一把将小花横打一抱。 “夫人,我们该回家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要求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花暮将这话一落,就抱着自家媳妇向外面走去,当然一起同行的还有那个银月,他就跟在二人的后面。 于是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被花暮带走了,美名其约是的回家,实则真正还有什么等着她,她不知道。 途径一楼时,所有人都视线都被这三人吸引,想来,还是他们身上的猪血太过引人注目了,显得他们现在十分狼狈。 二楼 月华就这么被抛弃了,此时的她,被那个叫元子的人盯得有些尴尬,仿佛是实在受不了了,月华说了第一句话:“你为什么要如此瞧着我,难道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姑娘,其实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但现在他们都走了,只剩下姑娘一人,那我便知只能问你了。” “什么问题,若是我能回答,自然会回答。”月华的话说得十分巧妙。 “杏子什么时候能醒啊,哦,杏子就是这个躺着的男子。”元子指了指躺这地上,被小花致幻的男子。 “他啊,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现在在睡觉,休息个一两天自然会醒来。” “即是这样,那我便放心了。”元子听完这话,松了口气。 “时候也不早了,元公子,那我就先走了,若是他们有什么行动,记得将消息告知与我,就在东街卖馄沌旁边的当铺,你将消息带给掌柜的,他自然会通知我。” 月华嘱咐了一堆有的没的,主要的话头还是在有事要通知她身上,最后,当她将最后一句话说完,就自己回了花月楼。 两人去,一人归 也不知回去又是一场怎样的血雨腥风,毕竟这人可是云羽废了老鼻子劲才救回来的白鹤大人,竟然只是跟她月华出去一趟,就直接被拐跑了,任谁遇到这事都会不高兴。 说到底,这事还只能怪在她头上,毕竟也是她思虑不周,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知道她们如此倒霉,竟然偏偏遇上花暮那个阴魂不散的。 就算他今日勉强算得上帮了她们忙,但跟任务失败相比,把人弄丢了,想来是更严重的,更何况还是她们想了数年好不容易才得相见的白鹤大人。 月华对此十分苦恼,却又无可奈何,要说这事还得怪那个花暮,难怪云羽脾气如此好的人,在面对花暮的时候,也能说出那老狗这样的骂人之语,几乎她所有骂人的词全部都贡献给了那个人。 国师府 她真的是被抱了一路,就算是到了国师府,她还是被抱着的,抱得她身上都捂出了汗,想来那花暮身上恐怕也跟她不相上下,甚至比她还多汗。 汗水夹杂着浓腻的猪血味,不仅是人不舒服,连鼻子也受了罪。 管家见着两人如此狼狈之相,对着一旁的小厮道:“让人备好热水,让他们尽量快些。” “是,管家。”那小厮闻言,一溜烟走了。 管家快步走向花暮:“大人,你们这可是受了伤。”他看着两人身上的血迹斑斑,狼狈不堪,但又没见到伤口,不由问道。 “没有,我们只是蹭了些脏东西,让人将水烧好,我们要沐浴。” 小花原本一直微睁着眼,但一听到要沐浴,她的眼睛亮了,她实在是太嫌弃自己身上的这些脏东西了:“请管家快些,我着实有些忍不了身上这股黏黏的感觉了。” “好的夫人,水已经在烧了,一会儿你们就可以沐浴了。” 她依旧被花暮抱着,就连她刚刚说话,都是横躺着说的,小花顿时心道:这人到底是不会累么,明明最近我还吃胖了些,竟然抱了一路。 直到,花暮将她抱进了他的屋子,她才被放下来。 “你是不是又要将我关进小黑屋里去。”她硬着脖子质问道,至于她为什么忽然有了勇气,主要还是她实在是太烦了,身上那种黏黏糊糊的感觉让她十分不爽。 “我何时说过要让夫人去小黑屋里了。”花暮作无辜状。 “那你又把我抓过来作甚。” “什么叫抓,夫人呐,我们这是回家了。” “那你是不会将我关进小黑屋了?”小花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夫人,我说过了,我们只是回家了,既然回了家,我又有何道理关你。”花暮有些无奈,他总归是对她一点办法没有。 “那我平常可以出去玩不。”小花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的语气变得有点像是一个孩子,还是一个任性的小孩子。 “只要夫人记得每日回家,不会玩得太晚,自然是可以的。”花暮知晓她想要的是什么,所以如今他对她的要求没那么多了,他只是希望她能每日回来。 “真的?”小花竟然还有些不可置信。 “当然是真的。” “那你不会在我出去玩的时候找人跟着我吧。”小花已经学精了,所以她想到这点后,立刻问了出来。 若是她出去找月华她们玩,他找一堆人跟着她,那她还怎么敢去,这样只会将她们都位置全部暴露了。 “这个......”花暮犹豫了一下。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夫人呐,为夫有要求,若是你答应,我就在你出去玩的时候,不找人跟着你。” “什么要求?”小花急忙问道。 “每日在天黑之前就要回家,回到家第一时间就要来见我,还有一点,以后在见我的时候,要唤我夫君,不管有没有别人在场 。” 小花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其实这些要求也不是很过分,但主要是最后那一条,她总是有些不太能接受,但既然今日她也喊过,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那么大不了以后就当夫君这个词,是为了哄小孩子开心算了。 于是,犹豫了一会,她答应了这些要求。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花暮忽然十分正经的看着她。 小花忽然之间就有些不自在起来,你说他说话就说话,干嘛要这样看着她,她现在很不自在的好么。 “记得不要受伤。” 原本小花还以为是什么别的要求,没曾想原来只是叮嘱她不要受伤。 第一百七十八章 我来解决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你记住,若是在外面受了欺负,回来告诉我,我来解决。” 这句话在花暮嘴里说出来,竟让小花莫名心下生出一些特别的感觉,但她又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 这时,一位婢女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过王爷,王妃。”那位婢女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管家让我来告知王爷王妃,浴汤已经备好。” “那快带我前去。”小花闻言,快步走向那位女子。 “是,王妃。” “王爷,也请随我来。”那婢女一边回小花的话,一边恭敬的朝花暮说着话。 而此时的花月楼 云羽牵着苏唐,慢悠悠的来到花月楼,脸上带着吃饱喝足的满足感,她笑颜如花,这一切都亏了她身边牵着的苏唐,有时候她真觉得幸运,白白捡了个房子不说,也白白捡了一个做饭如此好吃的苏唐。 “唐,我们今晚吃些什么菜啊。” “云主,家中已经没有新鲜的菜了,只剩些小米。” 虽然苏唐没有多说什么,但仅仅是这两句,已经让云羽明白若是她今日不买菜,那么晚上就只能喝小米粥了。 于是,她只是略微思索了一小会,就决定现在不进去花月楼了,还是先陪苏唐买买菜最重要。 “唐,那我们现在先去买些菜。” “云主,你原本就已经迟了些,若是现在再不进花月楼,会不会耽误你的事情。” “没事,白鹤堂少我一个不少,毕竟还有其他堂主,现在还是陪唐买菜最重要。” 苏唐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但那眼睛里却掩饰不住带着笑意。 他的云主,当真是一个小吃货。 “唐,我们走。” 云羽牵着她的珍贵人才,往那菜场的路走去。 但是花月楼里似乎今日格外热闹,传出了不小的声响,其中隐隐听到两个人的名字,一个是花暮,另一个便是白鹤大人。 云羽顿时停下了脚步,只见她略带歉意的看向苏唐:“唐,你先在花月楼一楼大堂等我一下,我进去了解一下事情,然后就跟你一起去买菜,好么。” “云主忙您的去吧,唐会好好待在一楼等您的。” “只是希望云主,不要忘了唐还在这里。”苏唐的表情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和卑微。 云羽点了点头,牵着苏唐一起进了花月楼,将人带至一楼,自己跟着声音走上了五楼。 “白鹤大人被带走了?我说月华,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好不容易才将大人从那魔爪救了出来,你就这样给让人带走了?” 桃夭的话有些大声,但是她也明白,其实这件事情也不能怪月华,毕竟谁也不会料到会遇见那个家伙。 “桃夭,这话不能这么说,以当时的情况,白鹤大人被带走是谁也阻止不了的。”金紫说了句公道话。 “这件事也属实怪我,若是我今日没有带小花去星仙阁,事情也不会到如今的地步。”月华也确实在反省。 “而且我当时是在现场的,以我的观察,小花在花暮哪里是绝对不会有危险的,他对小花的不会怎么样的,我看了。” “他确实是很爱我们的白鹤大人,而且我见着大人似乎也没有排斥的行为,也许她只是待在国师府里一小会,到时候还会被放出来的。”月华有些不确定道,但有一点她并没有看错。 她完全能看出,小花对于花暮的态度绝对不是厌恶,也不是讨厌,更谈不上有什么敌意。 甚至于,月华竟然能看出他们之间的小苗,也许最后小花真的会爱上那个人也说不定。 “你说什么!!!”云羽的大嗓门几乎传在整个花月楼。 “花暮那老狗竟然把阿辞给抢走了!” “他娘的,给我抄家伙,我非要将这个脑子有病的老狗的腿打断不可,他哪里来的脸和胆子!!!” 云羽原本是出了名的脾气很好,但是一遇上那个花暮这人就像点了炮仗似的,一点就着。 桃夭和金紫顿时离那个正脾气暴躁的云羽远了些,似乎在保持距离,她们可不想引火烧身,而且离远点,还能让她们的耳朵舒服点。 她们退出了战争交锋点。 “阿云,你将你的脾气收一收,现在不是你大喊大叫的时候。”月华诚心劝导。 “我的脾气?你也知道我平时脾气很好,但我的人也不是谁能随便欺负的了的,况且我跟那个老狗斗了很多年,他对我而言早就不是一个人了,而是牲畜。” “他不要脸惯了,我可不会因为我们不同界,就平白让他欺负到我的头上,更何况阿辞可是我花了很大力气救回来的。” “他既然做了,就要明白他该承受我们白鹤堂怎样的怒火。” 云羽越说越气,甚至于到了火冒三丈的地步,小小的脸竟然被气愤得红了大半。 月华见此叹了口气,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云羽恢复理智。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熟悉的男声传了进来,他的声音跟刚才大喊大叫的云羽比起来,简直如同仙乐。 “云主,你生气了么。” 云羽一听这熟悉的声音,似乎想起自己答应了苏唐要陪他去菜场买菜的,她忽然就有些愧疚,因为她已经打算马上带人冲到国师府抢人了,自然是没时间陪他买菜。 于是她放柔了声音:“唐,今日我还有事情要做,你先自己回家,买菜的事情我明日再陪你好么。” “云主,你生气了么。”苏唐没有回答云羽的话,反而倔强的再说了一遍。 而其他众人看见原本火冒三丈得就差直接拿把菜刀,跟花暮拼命的某人,一下子竟然变得淑婉了很多,而且她们在她的脸上竟然看到了愧疚和柔情? 她因为那个叫苏唐的男子的一两句话,竟然一下就正常了? 桃夭和金紫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唐,我没有生气。”云羽回复道。 “那云主为什么不来找唐,您不是早就答应唐了么。” 虽然因为一道门挡住了她看苏唐的表情,但是云羽明白,现在的唐定然一脸失望。 第一百七十九章 你这是强词夺理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唐等了云主很久。”他的声音带着委屈。 而在屋内除了云羽,其他三人的表情早就石化了,她们是真的没见过像今日这般的景象的。 “唐,我今日真的有事要做,你先回家好不好。”云羽的语气带着商量。 “云主,你还是讨厌唐了吗。” “没有,我可从未这样说过,今日是我的问题,但现在唐,你先回家好不好。” “云主不要唐了。”他的声音变得很轻,仿佛是在说吃饭一样的轻飘飘的。 “唐听云主的话,唐自己回家。” “毕竟唐是没人要的孩子,既然云主不喜欢唐了,唐就自己回家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再没有发出声音了,仿佛已经走远。 “白鹤大人的事情先不急,花暮那老狗不是那么简单的,明日我们开一次会,研究如何救出阿辞。”云羽急了,只见她甩下这一句话后,便夺门而出。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心道:果然,情有时候能改变的不仅仅是性子,还有那颗心。 “好了,我们的云主回家去追她家傻小子了,既然人家都说了,明日再商讨。” “我们就给她一个面子。”月华的话多少带着无奈,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一个都那么腻歪,好像全世界就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个伴似的。 不过当她转头看向金紫的时候,她料定这人定然也跟她一样,没有心仪之人,但别人胜在有钱啊,光在这一点上,可真是羡煞了她。 这么一看,就她一个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明白这一点的月华,顿时黑了脸,她将剩下两人赶出了花月楼,独自悲伤去了。 此时的小花刚刚沐浴完成,身上清爽了许多,她换上了舒适的衣裳就出了浴汤。 她走在国师府的小路上,一路上闻着清新的绿草树木的味道,心情竟然莫名的变得十分好,就算现在有人在路上给她一拳,她也只会回他一拳,而不会是两拳。 走着走着,小花就能感受到身后一直有人跟着她,一步一步的,离她不近也不远,仿佛是刻意的。 她一转头,二人便对视了。 她的眼睛里没有震惊,因为她方才早就猜到了跟着她的人是谁。 而他的眼睛里也没有震惊,但是那双眼睛里却比小花多了一些别的东西,里面蕴含了很多,但有一点却让人无法忽视,那便是隐藏不住的宠溺。 “夫人呐,好巧。”他朝她挥了挥手,脸上含笑。 “我就知道是你。” “原来,夫人已经到了能听脚步声认夫君的地步了。”他笑得很欢,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小花假装听不懂花暮话里的调侃,只瞧她一把牵住花暮的手道:“下次遇到这种时候,你该跑过来,牵住我的手才对。” 她的话很认真。 这话一下触动了花暮的心弦,让他的心不受控制的乱跳了起来。 她的手很小,但她还是很努力的牵住比她大的多的手掌。 “夫人呐,你这样,我会受不住的啊。”花暮似在叹息又似呢喃。 你看,她不过是轻轻的撩拨一下,这人就会被她哄得找不到北了,现在哪里还有这么好哄的夫君了。 “夫君,我想出去玩~”小花牵着花暮的手,摇了摇。 “夫人刚刚才回来,现在就想着离开了。” “你方才还说过只要我答应你的要求,就会让我出去了,现在是想反悔么。”小花的嘴一扁,牵着他的手刚准备放下,就被花暮重新拽住了。 “夫人这话倒是记得清楚,但是夫人你可知晓,我还说过什么?” 他自答:“我说天黑之前要回家,但你看如今天色已经近黄昏,你觉得现在你还有理跟我说这些话么。” 小花抬头看向天空,确实天色已晚。 她确实也没啥好说的,不过,他当真觉得自己会没有办法吗? “那以后天黑了,我就不能出去玩了么,这是哪里来的道理。” 本来就是,她凭什么晚上就要回家,凭什么不让她出去玩。 “夜里危险,你又不让我找人跟着你,到时候你若出了事,我上哪里去说理。” 花暮说得话倒是有点道理,小花思索了一番才又回道:“你就是强词夺理,夜里你陪着我不就好了,这样你不就不会担心我丢了,还能跟我一起消消食,逛逛这街上风景。” “如果夫人不嫌弃为夫,为夫当然愿意。” 花暮刚将此话说完,就一把将人拉到自己怀里,低头将头放在小花的脖颈处,猛的吸一了口属于她的气息,在她耳边吹气:“谢谢你,没有丢下我。” 他像一只粘人的小猫。 小花被他这样弄得很痒,虽然她很想不客气的将人吼走,但是因为太痒了,她的声音不仅断断续续的,还早没了原先的气势。 “你~你最好~走开~点,不要~靠我~那~么近。” 花暮抱着这刚刚沐浴后,浑身都是甜甜味道的小花,白皙的脖颈,和因为太痒而略微带着红润的脸蛋,这一切让花暮不知中了什么毒似的,一口吧唧亲在了她的脸蛋上。 之后他还仿佛回味了一番,真诚道:“夫人,真甜~” 小花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总觉得她现在应该一脚踹飞这个孟浪的花暮,但她又没有那个胆子。 她缓缓扯出一个假笑,对着花暮道了一句:“我饿了,先去吃点东西了。” 她挣开花暮的束缚,脱离了他的怀抱,准备去吃她的晚膳。 可花暮怎么可能让小花离开他呢,于是他又重新追上了她的步伐,一只手牵着她,一起走在这条他走过数千次的小道。 也许是他的错觉,他第一次发现,他国师府竟然也有这么一条美的小路,这比他以往走过的路都要美。 “夫人,你今日想吃什么,我让后厨给你做。” ...... “我最擅长厨艺了,若是夫人想吃,我可以为夫人下厨。” ...... “夫人不知,后厨最擅长水煮鱼,但是为夫的水煮鱼比他要做得更好,夫人想吃不。 ...... 小花似乎终于受不了了,她只回了一句。 “闭上你的嘴!” 第一百八十章 尴尬的情景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既然夫人想要为夫闭嘴,那为夫自然是要听话的。” “我明日要去见衡庭清。”小花似是忽然想起了自己那白捡的徒弟,她好像很久没见了。 花暮没有说话。 见着没人回应,小花扯了扯牵着自己手的某人,道:“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不同意?” “夫人方才让我闭嘴,现在又怪我不说话。”花暮的话多少带着些委屈和调侃。 “算了,你还是闭嘴吧。”小花叹了口气,不由摇了摇头。 “反正我明日是定然要去见衡庭清的,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会去,大不了明日我回来得早些。” “那你明日回家吃午膳么。” “应该是不会回来吃了。”小花思索了一番,得出了这个结论。 她刚好可以蹭一顿衡庭清家的饭,毕竟她也好久没有吃到小西做的饭了。 “那好吧,既然是夫人想去的地方,我自然也没有拦的理由。”花暮的语气明显有些失望。 他虽然也很想一直陪着辞儿身边,但他总归还是要尊重她的,毕竟再没有人比他更希望她快乐了。 此时的洛城 落无伤刚刚才看到远道而来的一封邀请函,打开一看,竟是花辞和花暮成婚的喜帖,邀请他去参加大婚。 但他一看日期,竟然是三天前的事情了,现在人家早就成了婚,说不定此时正恩恩爱爱,甜甜蜜蜜了,这都怪他近来因为洛城的事情太忙了,竟然没有看到这封信件。 他就走了那么一小会儿功夫,这小花就被那个花暮忽悠成了婚,他真是实在没想到,她们的速度会快到这种地步。 他一边为自己都小师叔默哀,一边为那小花的定力感到叹息。 一道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紧接着,一道男声传来。 “副城主大人,城主请您去城主府一趟。” 落无伤的脸黑了,他对那个脑子里不知道是水还是浆糊的花倾真的是感到服气,一天天的,不是一大早有事相商就是大晚上的找他处理事情。 他还不能有什么怨言,还得屁颠屁颠的自己凑到花倾眼前,给她处理这些只能算得上鸡毛蒜皮的小事,他觉得若是再这么下去,他一定会被那个人折磨得像个没觉睡的困死鬼。 “来了来了。” 算了,这样起码花倾能多跟他说些话,比起之前,她的话明显变得多了,虽然大多都是骂他不中用或者一些只知道捣乱的屁话,但也总比什么都不说比较好。 而且这种感觉,竟然让他有种回到之前的日子的错觉,就连吾忱也让他看得顺眼多了。 洛城城主府 “城主大人,副城主来了。”一位小厮匆匆而来,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好,快快,将灯给我吹了,全吹了,东西都摆好。”花倾吩咐着。 “是,城主大人。”所有小厮开始将一些丝绸挂好,把所有准备好的东西摆置在各处,最后吹灭了整个大殿的油灯。 约摸一小会后,落无伤伴着夜色走进城主府大殿。 漆黑的大殿在月光下显得特别阴森,但是落无伤的脚步十分坚定,但他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向了一旁带他来的一个护卫。 “城主今日真的有事找我?” “副城主,这哪里还会有错,我也是被老大抓过来,亲口喊我让我叫你来城主府,说是城主找您有事。” 两人最终停住脚步,在那漆黑的城主府大殿外,没有前进一步。 “副城主,快进去啊。” “要不,你先进去?”落无伤用商量的语气对着旁边的护卫道。 “我进去算什么情况,城主找的人可是您。” 二人推推搡搡之间。 最终,那护卫被落无伤一脚踹了进去,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他有夜盲症,若是太黑,他是看不清路的,若是他就这么进去了,说不定会绊倒,到时候他的威名不就毁于一旦了。 他可不想在花倾点灯看他的时候,自己爬在地上像一只摔倒的笨熊。 “你去将灯开开,让大殿亮堂点。” 什么回应都没有。 “哎~老兄,你还在吗。” “在就回我一声啊~” 依旧什么回应都没有。 不知何时,天开始刮起凉风,让落无伤的背脊一凉,阴森古代感觉让他整个人都不敢动了,明明他进了数次的城主府大殿,但这一次的感觉让他陌生。 风越来越大,他的身子已经感受到了寒冷,若是他再在这里待着,恐怕明日就会生病了。 于是他压住心中的恐惧,朝那漆黑的大殿里走去,想着一定要找到灯烛,然后拿一张毯子裹着自己。 他踏进了大殿,但周身的黑暗让他竟完全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处,可一股熟悉的香味让他一下子有了精神,他寻着那味道走去,一步一步,他神奇的没有绊倒,也没有碰到一处桌椅。 可就在他庆幸的一瞬间,他不知碰到了什么,一下朝前面扑去,而且他还意外的碰到一个什么软软的东西,那东西外面还包裹着丝绸的触感。 而且他还发现那熟悉的味道,竟是从他抓住的那个软软绸缎发出的,只听一声熟悉的惊呼,落无伤听着这声音,脑子一下子懵了。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不是那个疯婆娘的吗? 因为那声惊呼,灯烛一盏一盏的亮起,渐渐的整个大殿开始变得亮堂起来,而那些藏在黑暗的角落的小厮和婢女全部都朝他们两人的位置走来。 这是一副怎样的情景。 花倾的白色流苏百花裙被扯得酥胸半露,也显出了精致的锁骨,她的头发不知勾到了什么,将她原本整齐的发髻弄得乱七八糟,浑然像是一个疯子。 而跟花倾比起来,落无伤除了头发有些散落在肩上,其他衣裳倒是整齐的,但是他的动作配着花倾的动作,竟让在场的人脸红了起来。 他整个人都压在了花倾身上,白皙的手搭在花倾的肩上,另一只手紧紧的抱住了她的腰,头都快全部压在她的胸上了,而且因为他中途想要稳住身形,脚还勾住了某个柱子。 但现在一看,他哪里勾住的是柱子,那分明是花倾的腿。 “王八蛋~~~” 一声大吼,传至整个洛城城主府。 第一百八十一章 有多远滚多远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落无伤被这一吼,整个人的魂魄差点飞出去。 “你,你,你......”可当他看清发生了什么时,他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慌忙从花倾的身上下来,表情尴尬且不自然,只瞧他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细心的披在了花倾的身上,无意间的,他瞧见了她的眼神。 她的表情简直是要吃了他似的。 在场所有人都有些僵硬,她们不知道她们现在应该做些什么,若是走呢,显得太刻意了,可是若是待在这里,她们恐怕,下一刻,她们城主大人不是想杀副城主那么简单了,兴许她兴致来了,也将她们这些无辜之人灭口了。 所以权衡利弊之后,她们还是悄悄离开了这里,并且自觉的在自己脑海里删除了今天夜里所有记忆,若是谁问起来,就说自己不记得了,她们啥也没看到,啥也不知道。 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花倾和落无伤两人,落无伤这时才发现这大殿今日竟然被特别装扮了,喜庆的丝绸挂在各处,各角落还摆着很多很多的字画玉器,它们同样也被丝绸绑着,让大殿此时看起来竟像是一个婚房。 花倾此时的表情十分不好,就差将朕要杀人四个字写在了脸上。 “这个,这个,这些都是意外,真的。”落无伤有些结巴。 “你知道的,若是夜里太黑的话,我是会看不见的。” 花倾没有说话,但是那铁青的脸色丝毫没有缓解,她也起来了,在落无伤起来后没过一会的时间里。 她将身上的衣服拢了拢,看着四周那些字画玉器和绸带,道:“今日是你的生辰,我布置的这些原本是为了给你庆祝一下的。” “却出了这样的幺蛾子,我承认也许今天的闹剧有我没有思虑周全的过错在里面,但现在,我还是想说一句。” “落无伤,生辰快乐。” 花倾一边将总是垮掉的外衣拢住,一边走到一处案台上,翻了半天,终于将一个用纸包着看不清里面东西的盒子拿了出来。 由于落无伤的衣裳对于她来说,还是太大了,因此她总是要腾出手来将衣裳拢好,不然下一刻就直接掉了,她还是知晓现在她外衣里面那惨不忍睹的样子,所以此时的她一只手拿着盒子,另一只手时时整理着自己的衣裳,防止外衣掉落。 她走向了落无伤,将那个包装得有些简陋的盒子递给了他。 落无伤原本还想着自己一定会受到花倾的毒打,至少也会被臭骂一顿,最后将他一脚踹走。 没成想,他都不记得了的日子,她却记得,还特意给他弄了一个这样的惊喜,虽说被他捣乱了大半,但给他的惊喜他依旧还是感受到了。 他拿着那小盒子,看向那位不停的弄自己衣裳的花倾,这一刻,他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忽然之间,觉得她很美。 她有些凌乱的头发,加上那比她宽大得不止一倍的衣裳,显得她此时格外娇小和柔弱。 他将盒子放在了地上,在花倾不解的眼神里,他抱住了她,他抱得不紧,像是久违的情人相见,那轻柔而又带着思念的拥抱。 “你有病吧,落无......” 她的那句伤还没有说出口,就已经被落无伤的吻给堵住了,她的眼睛瞪得很大,却是忘了自己还能反抗,她只是惊讶。 她竟然一下子仿佛瘫软了般,依靠着落无伤的身体支撑。 这个吻比起那个拥抱要显得霸道多了,它仿佛要将她身体的空气全部吸走,她忽然有些晕,也有些分不清现在是在做梦还是现实。 她曾经做过很多有关落无伤的梦,其中也不乏一些像现在这种场景的梦,但是,她此时的感觉却没有那么美妙,她竟然生出了一个念头:这人上辈子肯定是狗变的。 而且这个念头让花倾一下子清醒了,她一下子推开那个发病的疯狗。 “你若是想发疯,就滚一边去发疯去,别在这里咬我。”花倾的语气有些气急败坏。 她们两个因为方才的吻,脸上都十分红润。 而因为花倾忽然推人的动作,她的外衣掉了,完全掉在了地上,露出她原本的白色衣裳。 春光乍泄,那半露的两团雪白和勾人的锁骨,让落无伤一下子不知道眼睛该放在哪,他的脸腾得更红了。 花倾也注意到了落无伤的眼神,只瞧她慢慢将地上的外衣捡起,披在自己的身上,她秉持着反正他也看过了,也就没什么避讳的了。 不过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落无伤露出这种表情。 于是她一边拢着自己的衣裳,一边朝落无伤走去,她的脸上带着笑:“你说,既然你看了我,那你该付出什么代价呢。” 落无伤听着这话,下意识的说出了一句话:“我娶你。” “花倾,你放心,我明日就去准备聘礼,我一定会负责的。”落无伤此话说得信誓旦旦,但他依旧没敢看花倾。 他今日算是明白了,以前他为什么对花倾的感觉不一样,现在他明白了,他喜欢那个疯婆娘,他爱花倾。 若是一辈子一定要有个人陪她,照顾她,他希望这个人,是他落无伤。 “落无伤!”花倾有些怒了,她不知为什么,听到这种话,她竟然不觉得开心,而是愤怒,那怒气已经将她完全淹没。 “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说完,花倾竟然蹲在了地上。 不知是累了,还是太愤怒,她就这样蹲在了地上。 落无伤悄悄走到花倾的身边,也蹲了下来,轻声道:“我不会滚了,不过下次你还是不要这样对我说话了。” “这样我会伤心的。” “还有,你不用生气,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娶你,不是一时的嘴快,也不是因为看了你,所以要对你负责。” “当年见你的时候,你刁蛮又任性,我原本以为像你这样的人,仅仅只是一个被保护得过了头的富家小姐。” “但,说实话,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无论是才华还是武力,你甚至都比我强。” 第一百八十二章 讨论当中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我虽然是一副吊了郎当的样子,但是骨子里的骄傲让我对你十分不服气。” “但后来,我发现这种情感变了质,虽然说不出是什么,但我当初十分困惑,刚好那时父皇让我回祈天国处理事情。” “我想着时间会淡化这种情感,在祈天时,我很忙,但不忙的时候,我还是会想起你的样子,你的味道,你的所有一切。” “花倾,我想,我是栽到你的手里了,若是此生非要有一个男人陪着你,我希望这个人是我。” “你明白么。” 花倾并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一眼此时一直望着她的落无伤。 她说:“我刁蛮任性,脾气不好,有时会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还会打人......” 落无伤笑了,他异常认真的说:“这些,我都知道。” “那你还?”花倾有些不知所措。 “我该怎么说你呢,我的傻子。” “看来,这辈子除了我,也没人敢娶你了。” 听着这话,花倾脸色变了,她直接给了落无伤一拳:“你滚吧,追姐的人从洛城城门口一直排到了王朝,你还不配。” 她准备离开此地,不然光听着这与平常不一样的落无伤的声音,她都会沦陷的,她生怕自己一下把持不住,再把人吓到那就不好了。 她站了起来,准备逃离现场。 但可惜,落无伤可不允许她现在离开,他还没有听到他想听到的话,怎么可能放她走。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顺势将人带到了自己怀里。 “跑什么,我们还有件事没做。” 花倾:??? 他又要作什么幺蛾子。 “你说话就说话,拉我干嘛?”花倾对这个姿势觉得十分别扭。 她现在是真的很想离开了。 “倾儿,我爱你。”落无伤温声将这话刚说完,就在花倾的唇瓣上落下一个吻。 “好了,以后我每天都会跟你见面,最近不要想着躲着我。” 说完这句话,落无伤就放开了抱住她的手。 果不其然,在落无伤刚放手的瞬间,花倾像一道风似的,逃走了。 ...... 东离王朝 这时正值深夜,街道上一片寂静,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但,两道脚步声传来,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唐,你要去哪?” 云羽提着买来的鸡蛋,追着那脚步飞快的苏唐。 “云主,您不回家,追着唐做什么。” “唐,乖,我们回家好不好,现在很晚了。” 云羽加快了速度,一下抓住了苏唐的衣裳,她想牵他的手,但被那人躲开了,她不由苦笑。 其实这事还要怪那些卖菜的,原本她都已经哄好了唐,没想到临了临了,被那些卖菜的大婶们弄得功亏一篑了。 她明日还要带人去找花暮那个老狗抢人呢,今天若是没有好生休息,可能她没法以全盛的状态去对付花暮那老狗了。 那么只能用那一招了。 她先将手上的鸡蛋放在地上,然后熟练的装作有些晕的样子,道:“唐呐,你,你先停一停,我,我......” 她准确无疑的抓住苏唐的袖子,缓缓朝他身边“晕”了过去。 如她所料的,她被苏唐抱住了,之后的事情就像往常一样,他们回了家,而她自己被细心的抱进了自己的屋子。 直到烛灯被熄灭,云羽才敢睁开眼睛,她忽然十分佩服自己的机智。 果然这一招,在什么时候都能适用。 云羽心道:唐还是太嫩了。 第二天清晨 云羽早早的来到花月楼,等着其他堂主过来商量昨天没有想出来的对策。 而此时的国师府 小花睡得正熟,仿佛做着什么美梦似的,完全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绝世闹剧,将是由她为起因而展开的。 花月楼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月华睡得正香呢,此时被这敲门声吵的眉头紧蹙。 “谁啊,我睡觉的时候不允许任何人吵我,谁来也一样!” 她翻了个身,继续睡。 云羽在门口听见此话,回道:“月华,你若是还睡,我就进来了。” 月华此时还正迷迷糊糊的,根本听不见云羽的话。 于是,接下来,恐怖的一幕出现了。 云羽进来了,还顺带关上了门,她悄悄走到月华的身边。 她的头凑向月华的面前,而那月华似乎是感受到什么,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那放大的云羽的脸。 她差点吓得一巴掌打到云羽脸上。 “你,你干嘛!” “叫你起床。”云羽说得理直气壮。 “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别人,我早就一巴掌把你打飞了。” “你打不过我。”云羽淡淡的说出了一个让月华无法反驳的话。 “行了,今天你怎么来得这么早,你不是平常都是吃了午饭才来的?” “什么午饭,我平时都是起床了然后吃了早饭就来了,好像说得我多么不积极似的。”云羽反驳。 “还早饭?”月华笑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在午时吃早饭的。” “我懒得跟你辩驳这些有的没的,今日我们是要商讨怎么去救阿辞的。” 月华听了这话,自觉起床,她指了指旁边的架子,对着云羽吩咐道:“把我挂在那的衣裳拿来。” “你懒得很。”云羽抱怨着月华的懒惰,但是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去拿了。 “好像你很勤快似的。”月华回击道。 经过一番洗漱,月华跟云羽在外面随便吃了些包子,然后重新回到花月楼。 大概又等了一会,桃夭和金紫也来了花月楼。 一张方桌,四个位置,此时已经全部坐满了人,四个人四个表情。 云羽一脸严肃,月华一脸随意,桃夭一脸的无所谓,金紫却是一脸疲惫。 “今日我们讨论的就是关于如何解救白鹤大人的问题。” “大家可以各抒己见。”云羽最先说话。 大约过了一小会,金紫说了话。 “我负责的是消息收集,手下的人很少,也几乎没有什么武力高强的人,所以我没有什么建议,也无法帮助到什么。”她首先将自己的情况说了出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 早点回来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接下来桃夭也开始说话了。 “你们也清楚,我只是负责发布任务,当然在我手底下是有很多武力高深的人的,若是要我带人打架我可以,但是你们要是让我想办法,你们看我的样子,像是一个会想到办法的样子么?” 桃夭为了逃避解决问题的方法,她还特意贬低了自己,竟舍得承认了自己的愚笨。 于是,所有人开始盯着月华看。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都看我做什么。” “月华,你对这件事怎么看。”云羽问道。 “我觉得,你脑子里所有的想法都不切合实际,我个人是不建议直接去跟花暮硬碰硬的。” 她虽然没有听到云羽的意见,但她深知这个人脑子里的想法简单过了头,定然是只想着直接打,但是她真的觉得那个花暮不仅仅是看起来的那般。 他定然还有更强大的势力。 而就以他表面上的势力,也足够将她们白鹤堂覆灭,而之所以他没有真正跟她们动手,主要的缘由可能还是在于云羽,不,更准确一点来说,而是在于小花。 所以,她个人觉得她们的行动将是徒劳的,除非,他想让小花出来,否则谁来都一样。 “若是不能硬碰硬,那我们就偷偷将人救回来,反正无论哪一种手段,只要阿辞能回来,就可以了。” 于是三人又重新看向了月华。 “无论直袭,偷袭,我们都没有胜算。” “除非......”月华顿了顿,说了一个让众人惊讶的方案。 国师府 此时已经日上三干,太阳照在小花的脸上,显得此时的她格外安静。 “出来!出来!出来!” “出来!出来!” “还我血汗钱!还我血汗钱!” 外面传来的震耳欲聋声音,吵得小花眼皮直跳。 “出来!出来!出来!” 小花翻了个身,用毯子蒙住自己的头,试图将这声音屏蔽掉,但可惜这仿佛并没有什么用,她还是能听到这些让她烦躁的声音。 “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简直是太缺德了。” 小花抓了抓自己原本就已经凌乱的头发,慢慢起身,眉头紧锁,她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人大早上的在外面闹腾。 她随便套了件衣裳,就朝外面走去。 可就当她开门后,刚走出去一步,她就撞到了某堵肉墙,然后熟悉的味道在她的鼻尖四窜,她知道她撞到的这个人定然是花暮。 “早上好呀,我的夫君大人。”小花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挥了挥手道。 “都午时了,还早上好。”花暮的声音的声音很好听。 小花眨了眨眼道:“原来都午时了,我还以为还是早上。” “你穿成这个样子,匆匆忙忙的是要做什么?” “出来!出来!出来!” “出来!出来!” 这声音恰巧的出现,让花暮顿时明白了小花如此匆忙是为了什么。 “你先去把衣裳穿好,洗漱一下,我再跟你一起去看看,将我夫人吵醒的人都是何方神圣,如何?” 小花没有回答,但是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约摸一盏茶的时间过后 花暮牵着她的手,一路上跟她说一些朝堂的趣事,从他的口里,她经常听到一个人的名字,那便是汤舟。 其实她昨日就看到了,他要星仙阁杀的人就是那个叫汤舟的人,她原本以为他是很恨这个汤舟,但现在在他的口里,她发现花暮对汤舟虽然有看不惯,但大多的都是欣赏,有时也会说几句不好听的形容他,不过都是些说他人不知变通和死鸭子嘴硬的一些话。 他们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大门口 然后就见到一群乞丐打扮的人,一个一个全部都蹲在国师府的门口,此情景已经惹来许多旁观的人群。 小花原本只是随意的一扫,但她一眼就看到了打扮得一副乞丐模样的云羽,她震惊了,但只是转念一想,她顿时意识到了什么。 这些“乞丐”不会是白鹤堂来救她的人吧。 云羽自然也看到了小花,她的眼睛里也同样有些震惊,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忽然就忘了,早知道她就让月华把她该念的词写在一张纸上,这样,她还能看看,现在她是真的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难道要功亏一篑么,要不还是直接打算了,反正阿辞也已经在门口了,现在只要她将她的手一拉,再跑快点,就能将人带回去了 。 就在她准备吩咐人动手的时候,小花说话了。 她转头对着花暮道:“我现在想出去玩会,你先回去好不好。” “那你记得吃早饭,你刚刚醒,想来定是饿了。” “要不夫人还是先吃了再出去玩?”花暮好听的声音带着商量。 “没事,我会记得吃的,你先回去处理你的事情。”小花匆匆拒绝,她还要赶紧处理这些人呢,还吃东西呢。 “既然夫人都如此赶我走了,那我还是知趣点吧。” 花暮其实也看到了那乞丐团里的那个云羽了,他知道这些人是白鹤堂的人。 “还有,你昨天答应了我的,记得早点回来。” “嗯。”小花连连点头。 而那蹲在地上的云羽,此时的表情有些奇怪,她跟那个花暮也算是斗了许多年了,她真的还没有见过他这么听话的样子。 当花暮一走,小花立马走向云羽。 一把将她拉了起来,道:“你们怎么来了,还弄这么大的动静。” “我来救你啊。” 云羽话一落,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可笑。 “这样啊,你们其实不用救我的,花暮已经说过了,只要在天黑之前回国师府,我随便我去哪里玩都可以。” 云羽:??? 弄了半天,是她弄错了。 于是她对着其他蹲在地上的白鹤堂的人吩咐道:“任务结束,大家都表现得很好,现在已经完成,你们想回去的可以先回去了。” “解散。” “是,云主。”所有人回应道,然后渐渐的全部走了。 在最后一个白鹤堂的人走了后,桃夭,月华和金紫不知从什么地方出来了。 她们面面相觑 缓缓笑出了声,而其中笑得最大声的竟然是月华,只瞧她看着云羽笑着道:“瞧瞧你这个傻样~” 第一百八十四章 真是不巧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当提出要扮作乞丐的时候,桃夭第一个提出异议,她是这样说的:“乞丐?本主堂堂一个万年一遇的美人,凭什么要糟蹋自己是美貌去扮那种人?” 而金紫的话更加直接:“我,不扮。” 她也算是叱咤商界多年,如今要她扮作一个乞丐,她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她做出这种事情。 而月华则是摆了摆手,道:“我的武力,也是摆在那里的,你们都看得出来,我去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兴许还会拖你们的后腿。” 这番讨论的结果就是,云羽带头装作乞丐,率领一众白鹤堂人,其他堂主就躲在一旁,伺机行动,若是情况有变就灵活改变策略。 “我今日就不去花月楼了。”小花走着走着,忽然道。 “那你要回国师府?”月华问道。 “不是,我说今日要去看我一个旧友的,差点忘了。” “你们不用担心我,我认识路,不会丢的。”小花很认真。 “那也不能一个人去吧。”云羽有些担心小花会有危险。 “要不,我陪着你去?”云羽继续道。 “不用了,我那个好友喜欢清净,可能不希望我带人来他的地方。” “这样的话。”云羽思索了一会,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那记得小心,不要迷了路。” “那是自然,那你们回花月楼的路上也小心些。” “嗯。” ...... 小花跟着记忆,朝她曾经住的荒山走去,四周渐渐熟悉的建筑让小花明白,自己即将见到衡庭清和小西了。 四周原本还有一些人居住的房子,但在小花穿过一个小巷后,那满目绿色的杂草,长得快比人高,让她明白,她快到了。 这时,她忽然听到了一群人打斗的声音,声音离她还有些距离,她隐隐约约只能听到一点。 这么偏的地方,除了小西和衡庭清她们,想来是不可能有人居住的,竟然在这里听到打斗声,这不是一个好的讯号,她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匆匆朝那发声的地方走去。 “你最好束手就擒,我还能给你一个全尸。” 那阴冷的声音被风吹进小花的耳际,顿时让她皱了皱眉,虽然她不清楚那人是谁,但让她肯定的是,这个人定然是某些组织的杀手。 她定睛一看 一黑一白,两人打得不分上下,劲风将四周的杂草都生生扯断了,小西的打法有点像水,招式讲究一个柔字,虽然表面看起来,他们打了个平手,但小西从头到尾都是气定神闲的。 小花看完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她隐藏了自己的实力,她从头到尾根本都没有认真打,她不过只是在逗那个人玩。 小花明白,她不需要去帮忙,因为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小西的对手,甚至可以说,他们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小西似乎不想跟那人玩了,只瞧她粉嫩的唇瓣轻启:“懒得跟你玩了,真是无趣。” “下次记得让你们组织里找点更厉害的人,否则,就你这种货色,连跟我玩都不配。” 当最后一个“配”字刚落,小西就以惊人的速度快速解决了这个人,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却丝毫没有沾染到她素白的衣裙,但因为她的短刀太过小只,所以那喷溅的鲜血还是无法避免的溅到了她白皙的右手。 她有些嫌弃。 小花这才看清了小西原来是用了短刀作为兵器,那速度就连她看了,都啧啧称奇。 “小西~” 小花大老远的就挥了挥手,朝小西打着招呼。 小西乍一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所以当她望向小花的那个方向时,她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在确定那人是真的出现了的时候。 小西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在明白以这个距离,那她自己方才的举动一定被小花看到后,她忽然苦着脸,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太可怕了。 她会不会被吓到。 就这小西思索苦恼的时间里,小花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 “刚刚那个欺负你的人,是哪个势力的,我找人帮你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竟然敢动我们美丽善良的小西,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听着这明显维护的话,小西这才原是她多想了。 “若是我没有猜错,这人便是最近新起的一方势力星仙阁派来的,竟然还能找到这个地方,倒是我小看这个星仙阁了。” 又是星仙阁? 这星仙阁分明只是一个新起的小势力,按理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才对,但这个小势力为何牵扯了这么多的其他势力,她总觉得这个星仙阁不会是像表面那般简单。 “我最近也在调查这个星仙阁,没曾想,他们竟然手伸得这么长。” “小花,这星仙阁必然不是像它表面那般简单,若非不得已,我还是希望你能远离这些人。” “他们算是一个暗杀组织,到时候将你作为目标人物,怕是烦都要烦死你。” “哎呦,这些事情不会轮到我头上的,放心,我很乖的。” “对了,你怎么来了?我记得当初你好像是被花家那个族长带走了,而且在那期间里,公子还尝试着将你救出来。” “可惜我们试了很多办法,但无一例外的全部失败了。”小西说得十分心酸。 她们当时真的也试过很多方法了,但是没曾想那区区一个国师府,她竟然连门都进不去,更别说是救人出来了。 小花有些震惊,她当时一直被关着,所以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没想到她那个白捡徒弟还算有点良心。 “你家公子到哪里去了,我今日出来,一是看看你,再有就是看看他。” “什么看我,我看小花你分明是想念我做的菜罢了。”小西取笑道。 “至于公子,他现在好像是在第一饭庄里吃饭。” 小花第一反应就是这人竟然吃独食。 “他一个人吃的?怎么不把你带上。” “公子今日有事情要跟韩大人商量,而且今日的饭是韩大人亲自邀请公子的,邀了很久,今日公子才同意。” “所以,还是有些不巧。”小花自己道了一声。 第一百八十五章 那些跳梁小丑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确实有些不巧,近来公子不知为何多了很多公务,所以忙了些。” “不过他若是看到花姑娘你,想来定然十分欢喜的。” “花姑娘吃了么,若是没吃我们先去屋里吃些,然后我再带你去见公子,如何。” “嗯,还是小西思虑周全,我们先吃饱了,再去寻衡庭清。” 小花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就随着小西进来那两层阁楼。 大约半个时辰过后,她们从屋子里出来了。 “走,我们去寻衡庭清。” 吃饱喝足的小花精神抖擞,脸上红润有光泽,眼睛也仿佛带着耀眼的光芒。 第一饭庄 这是小花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了,六层的饭庄依旧给小花带来了视觉冲击,每一层都有专门的人负责接待客人,这里的小厮身上都穿着锦衣华服,谈吐也不是普通饭庄所能比的。 她们一进饭庄,便有一位绿衣女子走过来:“两位是一起还是有预定。” “我们今日是来找人的。”小花率先开口。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的客人大多都有自己的身份,而我们第一饭庄是出了名的不会透露半点客人信息。” “若是寻人,我们第一饭庄无法帮助两位,就算是府邸的衙门来了,我们也不会透露半分。” “若不是在第一饭庄吃饭,那便请二位移步到我们会客厅,二位可以坐在那里,等你们想要找的人。” “多谢。”小西回道。 “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应该的。” 小花第一次听说,一个饭庄竟然还有会客厅,还能坐在里面等人。 果然,还是她没见识了。 而巧的是,当她们跟着那绿衣女子准备走向会客厅的时候,她们就已经看到了那位久违的衡庭清。 “我们已经找到要找的人了,你可以先去忙,麻烦了。” “好的,那祝您愉快。” 他此时好像并没有瞧见小花,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位穿着华贵的中年男子,他们一直在说话,也没有注意其他人。 “韩大人,您说的这件事,其实我是做不了这个主的,但我能帮你引荐。” “引荐就可以了,这件事还是要仰仗玉公子了,实在是感谢。” “韩大人暂时不必言谢,这事也需要时间。” “好好,这事玉公子答应就好。” 就这二人谈论得正起劲的时候,小花忽然出现在衡庭清的面前,对着他挥了挥手,道:“我来找你玩了。” 而站在一旁的韩大人看见她,眼睛一下就瞪大了,他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他见过这个人,只是因为时间过去太久了,他有些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错误。 “你,你,你,我好像见过你。”韩非衣的眉头紧皱,但就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她叫什么。 “你是谁?我该认识你么。”小花也开始注意这个中年男人。 看着小花明显一脸的疑惑,韩非衣自己也不确定了,兴许是他看错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姑娘有些眼熟。” “你们的事情聊完了吗?”小花看向韩非衣的眼神里带着询问。 “姑娘看起来跟玉公子十分相熟,我与他的事情已经聊妥,接下来的时间,我就不打扰二位了。”韩非衣说完,转头对着衡庭清道了一声:“若是有消息,请玉公子尽快告知与在下。” “嗯,我定尽力所帮。” 之后那韩非衣就走了,虽然他已到中年,但身上的书生气息依旧如故,没有久在官场的那种凌厉和世故。 “先生是怎么从国师府逃出来的,竟然还敢如此光明正大不做易容上街,这样很容易被国师大人抓住的。” 衡庭清的脸上带着急迫,他虽然也很想跟先生叙旧,但很明显的,现在并不是好时机,若是她再次在他眼皮底下被抓了去,那他定然会打自己一顿。 “跟我来,我们现在不能如此显眼。”衡庭清准备拉着小花的手,向外面走去。 “小西,老地方见。”衡庭清丢下这句话,就把小花拉着走了。 “不用去什么老地方。”小花反拽着衡庭清,让他强制性停下来脚步。 “我不会被抓走了,准确的说,你口中的国师大人已经答应我可以随便出去玩了。当然这个的前提是天黑之前必须得回国师府。” “对了,我倒是忘了,国师大人如今不仅是东离的十三王爷,还是先生您的夫君。” “这跟你说的夫君王爷有什么关系?”小花有些不理解衡庭清这话说的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说一声,没什么关系。” “小西,小西。”小花转头对着正慢慢赶过来的小西打着招呼。 “这里这里。” 接下来,她和衡庭清就这样站在了原地,一边聊着天,一边等着小西的靠近。 衡庭清:“先生近来过得还好么。” 小花:“若说吃好喝好算是过得好,那我自然是过得相当好,毕竟这国师府也是东离子民养的重臣之府,若是让人连饭都吃不饱,岂不是很糟糕。” “我今日去找小西的时候,看见她正跟一个浑身黑衣的人打架。” “虽说小西赢了,但解决了一波还会有下一波暗杀者来杀小西。” “我问过小西,她也说了,那些人上星仙阁的人,你究竟让她做了些什么事情,竟然惹得有人想要杀她。” 衡庭清:“又是星仙阁。” 他在说星仙阁这三个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明显表情有些变了,可以肯定的上,他与那星仙阁定然有什么过节。 “你是不是也受到星仙阁的暗杀者的袭击了?”小花猜测道。 衡庭清:“那些跳梁小丑,不必理会,以他们的本事,想杀我,倒是想得美。” 小花:“也就是说你也被当做了目标人物是么。” 虽然衡庭清没有直接回答,但小花根据他的表情,也大抵猜到了大半,他肯定是成了目标人物。 “这些星仙阁的人简直是闲得没事干,竟然把手伸得如此之长。” “若是你不介意,我可以派人跟在你和小西身边,时刻保护你们的安全。” 第一百八十六章 发现一个问题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小花这话说得非常豪义,仿佛自己背后有多大势力似的,显得格外嚣张。 就连她自己话刚说完,都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些过了,她不该这样说话的,还派人保护他,她哪里来的胆子说这种话,她又不是哪方势力的领导者。 “不必了,多谢先生的关心,这些庭清自己都能解决。” 小花悄悄松了口气,毕竟她还真没什么势力,也没有什么手下可以让她随意吩咐。 “不过,我怎么不知道先生何时有了这么大的底气,难不成先生其实是某些组织的首领?” 她不知道白鹤大人算是不算,但就算是的,她也只不过是沾了花辞的光。 小花只是笑,但没有说话。 她还真是多嘴,早知道她就不说这茬了。 “算了,先生既然不想说,那我也就不问了,免得扰了先生今日的兴致。” 这时,恰好小西已经跟了上来。 “那我们回去,走。” ...... 之后的时间,小花都是在跟衡庭清聊天,当然同样还在聊天的也有小西,这三人一聊就是一个下午。 他们聊了刚才见面的韩大人,聊了朝廷上的丞相汤舟,聊了最近新奇的水果,和好吃的菜品,也聊了最近的势力星仙阁,从古到今,古今中外,都被他们扯了个遍。 当暮色即将降临,小花这才恍惚中发现自己该走了。 衡庭清也发现了,他刚好与小花对视。 “天色将晚,我答应了花暮要早些回国师府,我们下次再聊如何。” “果然与先生度过的时间都飞快,没曾想这么快,都已快到夜里了。” “那既然你得快些回去,那我也就不留你了。”衡庭清继续道。 “那我先回去,你们都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下次我再来找你们。” “嗯,那就如此说定了,先生可不要哄我。” “那是自然。”小花说得信誓旦旦。 国师府 花暮早早就等在了门外 直到那道青色的倩影从他的视线出现,他就明白,他的夫人回来了。 而跟他一起眼睛放光的还有其他四个女子,她们是就是白鹤堂的四主,云主,金主,月主和幺主。 她们的白鹤大人回来了。 大约过了一会,小花就与她们全部见面了。 “你们怎么来了,我不是说去见我那好友了么。”小花先注意到的她们四个。 “那个元子说明日他将回总部汇报这一周的信息,所以提前告知我们,让我们做好准备。” “所以你们就都来了?” “对,我们特意来这里跟你来商量商量。”云羽点了点头,肯定道。 于是小花望向月华,得到了月华点头的肯定。 她其实当时也想着说,不用特意到人家国师府等着的,但她一看云羽那势在必得的眼神,她也就没有说什么,毕竟在哪里都是要商量的,而且有花暮在身边,她还觉得会更好些。 毕竟从某些方面上,她还是挺佩服他的计谋的。 “夫人~”花暮如幽魂的声音突然出现,着实让小花吓了一跳。 于是她迅速整理了自己的表情,笑颜如花:“哎呦,我家夫君今日竟然亲自守在门口,等我回来啊。” “真好!”小花还敷衍着夸赞了他一番。 “夫人,你回来怎么先看她们,我这么大一个人,你看不到么。” 这明显吃味的话,听得小花差点喷一口老血在他身上,这让她怎么回,难道要说她压根就没注意他。 如果这样说,别说是晚上之前回来了,以后怕是连门都出不来。 众人的眼皮直跳,而这在云羽的身上表现得更加明显,她简直可以说是面部扭曲了,若不是月华拉着她,并且一直在给她使眼色,她就差点没忍住,一脚踹在花暮那张不要脸的臭皮囊了。 “小花,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商量商量明日的事宜?”月华救场道。 小花看了看快要黑光了的天,心道,现在是肯定不能找个地方商量了,她都已经答应了花暮,天黑了就只待在国师府了。 于是她望着花暮,问着意见:“我能让她们一起进去吗?” “夫人若是想,就让她们进来吧。” 花暮的声音淡淡的,但小花总觉得这个家伙定然是生气了,所以在她一下走到花暮的身边,熟稔的牵起那只手。 温声道:“走吧,我们一起进去。” 然后,她朝着后面的四人道:“你们先稍等一会,我待会叫管家带你们去我屋那,到时候我们再商量明日的计划。” 之后她就牵着花暮的手,径直朝国师府里面走去,还真就没有管那四位堪称王朝四美的女子。 月华倒是觉得没什么,毕竟她知道最后她们一定会在国师府商量的,而且她们还要继续靠花暮来得到情报的,毕竟那元子似乎对他更加信服些。 但云羽跟其他三人比起来,显得话多了些,主要还是她与花暮长达多年的战争,让她实在有些不想进这个国师府,但因为阿辞,她最后还是忍住了自己的脾气。 不一会,一位管家打扮的老者,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装扮十分和蔼,但月华却在这人身上感受到了强者的气息。 “四位姑娘,请随我这边来。” 他的声音带着年老的拖音,但也还算沉稳利落。 而那一边的小花此时被花暮牵到主屋内。 她一进屋子,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顿时眼睛都放了光。 “这些都是为我准备的?”小花明知故问。 “若不是为夫人准备的,我还能给谁准备。” “夫君呐,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小花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花暮。 “什么。” 花暮心道:难道这些菜不合她心意,那下次换一个人做菜好了,毕竟他的辞儿对吃的东西要求可是很高的,他总不能连吃的东西都让她将就。 “你将我养得如此娇生惯养,若是你有一天走了,让我怎么办呢。” 花暮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小花会说这种问题,但确实,他即将离开东离前往苍梧,到时候,她又要怎么办。 第一百八十七章 你们的脸,都被人见过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我虽不能保证自己以后一定在你身边,但夫人,你要明白,我人也许某一天会消失,可属于我的势力,我名下的所有店铺和房子却存在,而那些东西只要存在,就能护着你。” “你能在我名下的饭庄,钱庄,吃饱喝足,拥有富足的生活,而我的势力也会在我不在的时候,保护你。” “所以小花,不用担心这些有的没的,我不管在不在,你都能过着娇奢的生活。” 小花听着这话,脸上却没有那么高兴,她第一次觉得面前这个人,脑子跟她长得不一样。 她踮起脚,将花暮的脸摆正,强制的让他看向自己。 “我在乎的不是你的资产,也不是你的财富,更不是你的势力,而是你这个人,你知晓么。” “我刚刚讲的根本不是你想的那种,我的意思是。”小花顿了顿,又道: “若是我习惯你在身边,习惯你无微不至的照顾,习惯你对我无条件的偏向。” “当这些习惯成了我的习惯,你想过没有,若你离开我了,我又该一个人如何。” 花暮又没有说话了,他忽然之间发现了自己计划中出了一个最大的漏洞,若是在这次行动中他死了,那他的辞儿又该如何。 他做事情从来都不会给自己退路。 经过很多事情后,他明白了,退路不是自己给的。 满屋子的香味,第一次没让她有想吃东西的欲望,反而给她一种烦闷的味道,将她整个人弄得有些气闷。 她不知道为什么,心下有些生气。 但她又不知道缘由。 “算了,我先去找月华她们商量一下事宜,你若是没吃晚膳,就先去吃吧。” “不用等我了。” 之后小花就大步朝门外走去了。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夜里的凉风吹散了她混乱的记忆。 她昨天的时候,发现花暮的屋子里有一把白色的扇子,而那把扇子,就是她记忆中,白公子经常拿着的那把。 从她的记忆和感受来看,这花暮不仅不是她的哥哥,还是她记忆中心爱之人,白公子。 除了容貌,无论是动作,神情,几乎完全跟她记忆里的白公子完全吻合,当看过小西出神入化的易容手法,她可以肯定的是,她之前在记忆里看到的那位白公子定然就是易容过后的花暮。 那么传闻就是真的了,她跟花暮确实有情,不仅仅是谣传而已。 当她看到那把白扇子后,她对花暮的感情就变了,几乎所有有关白公子的画面,全部被重新换上了花暮的脸。 那一刻,她竟然有种想要流泪的感觉。 就算时间过去了很久,但是她的那种感情依旧存在。 她可能,也许,爱上了这个满眼只有她的人。 所以,她才会有时候觉得这种生活太过美好了,美好到她真的会想: 如果,他不在她的身边,她会如何。 她忽然忘记自己趟这浑水只是为了找寻记忆,将属于自己的记忆拿回来。 可经过很多事情过后,似乎所有人都在刻意的告诉她一件事:她只要保持自己就可以了,若是非要去找寻自己过去的东西,就会变得不幸福,也没有了欢乐。 可,她如今遇到的所有人,几乎都跟那个叫花辞有关。 每一个,无论是衡庭清,月华,云羽,落无伤,花暮,还是跟她相处了多年的老头,全部都或多或少跟花辞有关。 她就像是摆脱不了的影子,一直存在,并且影响着自己。 走着走着,他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院子。 云羽她们在吃饭,一桌子的好菜,虽然没有她方才在花暮房里见到的要好,但看起来也是不错的。 “阿辞来了,快过来,一起吃点。” 这让人见了,还以为这个云羽是这院子的主人呢。 小花整理了自己的情绪,然后向她们四位走来,边走还边道:“怎么,国师府这儿的菜不错吧。” “还算勉强过得去。”云羽口齿不清道。 她虽然嘴上说着打死不来这花老狗的府邸,最后还不是吃人家的饭菜吃得好香。 小花顺手拿了一把椅子,加入了她们的吃饭队伍中。 “你们是怎么知道消息的。” “花暮今日特意找了人去我们白鹤堂的一处情报处,告知了我们这个消息。” “我们想着,你说了自己要去见一个旧友,天黑之前回国师府,我们就在门口等你来了。” “毕竟我们连你的旧友是何人都不知晓,更何况是居住之地,但国师府我们也算是熟得很,自然就只好在这门外等你了。”月华解释道。 “恩,月华说得不错。”云羽连忙附和着。 她现在吃得正欢,怎么说呢,这国师府厨子的手艺确实不错,但比起她家苏唐做的来说,还是略微逊色了一些。 她之所以吃得这么快,还是因为她实在有些饿了,之前因为那买菜大婶和她的对话,他的气还没消,导致中午的时候,她没能等到苏唐的午膳。 所以她只是简单的在外面小摊子里随便跟着月华吃了几口。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 所有人都吃好了,她们现在正搬着椅子到院子外的平地上,晒着月光,聊着计划。 月华舒服的将小腿一翘,整个人闭着眼睛,一直都在听着众人的谈论,只是时不时插上一句。 此时她们正在讨论明天去星仙阁总部的人选。 “只需要两个人。”月华冷不丁说了一句话。 “两个人,太少了吧,既然此行是危险的,就该多带几个人才对吧。”这话是桃夭说的,方才的讨论她可是积极得很。 “人多了,显得目标极大。” 虽然月华说得都十分简短,但确总能一针见血表达意见,并且还有着她的深思熟虑。 “而且,你们之中除了我,其他人都不合适。” “为什么?”现在轮到云羽奇怪了。 明明,月华的身手是四个人中最差的,若是只能去两个人,而阿辞是定然要去的,那就只能在她们四个选一个人去了,如果不选择她们四个中身手最好的,那去了还有什么意义。 “你们的脸,都被人见过。” 第一百八十八章 让香姨去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短短几个字,让云羽一下子就明白了月华的意思。 早先年,因为白鹤堂事情很多,所以她经常在外人面前露脸,所以星仙阁的人定然认识她的脸。 更不要说桃夭了,她不仅时常在白鹤堂各种活动中露脸,还在各种风月场所,留下了她的芳颜,所以星仙阁是定然认识她的脸的。 而至于金紫,她处于情报组,平时虽然不在白鹤堂各种活动露脸,但她却在当年进白鹤堂时,抛下千金救白鹤堂于水火,让世人都知晓了白鹤堂有这么一个有钱堂主。 所以她们四个,除了月华,还真就没有人能陪小花一起去星仙阁总阁的了。 就在众人已经商量好让月华和小花一起,去明日的星仙阁总阁的时候,一道声音传来,让众人陷入了沉思。 “月华是白鹤堂的堂主之一,连我都清楚,你觉得他们星仙阁的人不知道。” 花暮此话说得十分不客气,但也确实是说出了问题所在。 按这么说,她们四个是一个人都无法陪着小花一同前去星仙阁了,顿时她们四个脑子里都在思考白鹤堂里武力高强的人选。 “我记得苏堂身手不错,是个高手。”桃夭最先说出一个人的名字。 “不行,他现在有伤在身。”云羽一口回绝道。 “虽说他的武力不错,但他现在正受着伤,身手连平时的四分之一的程度都没有,况且他的年起太小,不适合去那种地方,若是去了,也只有捣乱的份。” “云羽说得对,就算是苏堂没受伤,也不适合去星仙阁。” “那还有谁?”桃夭有些苦恼。 所有人陷入了沉思。 忽然金紫说了话:“我当初见过那个叫阿香的,她的身手很好,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她比苏堂要厉害得多。” 她说的是实话,她真的见过那个人动手的样子,毫不客气的讲,她绝对是个高手,而且还是有所保留的高手。 “你说的是香姨?”云羽有些疑惑。 她从来没见过香姨动手,只是觉得她身上有股特别的气息,现在她仔细想了想,这种感觉很像是高手给人的压迫感。 也许,她是最好的人选。 “紫,你确定她是一个比苏堂还要厉害的高手么。”月华询问道。 “恩,在这一点上,我没有必要跟你们说假话,而且你说错了。”金紫的表情十分严肃,也很认真:“她比苏堂要厉害得多,当然这是在她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实力的前提下。” “那明日我去拜托香姨,让她跟着阿辞一起去星仙阁。” “既然你们都已经商量好了,各位就请回吧。”花暮冷不丁说了一句话。 他早在说第一句的时候,就已经来了小花的院子里了。 现在他非常烦这些不停叽叽喳喳的四个人,都吵到他跟自家夫人认错了。 月华非常识相的回了一句:“今日多谢大人款待,多有叨扰,我们就先离开了。” 然后她一边捂住云羽那马上就要骂出声来的嘴,将人连拖带拽的,带回了花月楼。 因为那四个“外人”走了,这个院子又只剩下小花和花暮两人。 只瞧得花暮陡然换了一副嘴脸,他扁了扁嘴,委屈道:“夫人,我刚来的时候,你为什么连一眼都没看我。” “你长得太丑,我嫌弃。”小花的声音带着冷漠。 “好哇,你今日终于将心里话说出来了是吧,果然,果然,果然......” 花暮连说了三个果然。 “果然什么?”小花翻了个白眼。 “果然夫人是不喜欢为夫了,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你觉得我不好看了,所以就嫌弃了。” “我告诉你,晚了,我们是皇兄亲自赐的婚,天下人共同见证过的,你这一辈子都......”花暮顿了顿。 一字一句道:“离不开我,也逃不开我。” 小花不知是呗这话气得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她竟有些不想说话。 于是她干脆背过身,不再看他。 “关于你先前问我的事情,我只能说,我无法保证你的未来是否有我的存在。” “因为世上所有说得事情都有它不确定的一面,但我的未来,一定会有你,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让你在我的未来当中,无论是用绑的还是用抢的,我都无所谓,我只要你。” “你也不必总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切有我在,更何况若非真的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将你一个人丢下的。” “还有一点,我希望你清楚,若是有一天,我走了,但是没把你一起带走。” “那说明我去的地方你待不得,待久了你会死,我也会死,我虽不怕死,但我害怕你会死。” “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能好好活着,若是以后我不在了,而你又恰好遇见了你心中欢喜之人,记得先不要跟他在一起,让他等你五年,如果他还是爱你,并且原意同你共度一生。” “你就不用管我这个糟糠之夫了,但有一点你要记得,到那时候,就不要带他来我坟前看我了,我怕我生气得直接从墓里钻出来,然后打他一顿。” “......” 花暮还想说些什么,他提到这个话题,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似的,滔滔不绝叨叨了一堆有的没的。 小花顿时发现了不对劲,她觉得他现在说的话,不对劲,他的语气好像是抱着必死的心,跟她交代后事来了,以他的个性,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竟然连她以后遇到心爱之人,也考虑到了,这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于是她皱了皱眉,看向花暮道:“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跟我说。” “还是说,你要丢下我,去别的危险地方,然后不回来了?” 小花直直看向花暮,眼里的审视让花暮的眉心一跳。 糟糕,他方才说得太多了,现在辞儿开始怀疑了。 “夫人,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怎么会丢下你呢。” “明日就要去星仙阁了,夫人现在还是早点休息如何,为夫就不打扰你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此行目的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行,可以,睡,去睡。”小花气笑了。 “睡吧,去睡。 ” 她推着花暮,待人推到了门口处,一下将门碰的一声关上了。 花暮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他摸了摸鼻子,悄悄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二天清晨 “香姨,今天麻烦你了。”云羽挽着香姨,一起来到国师府找小花。 “云主客气了,这是我应该的。”香姨的声音虽然初听起来很是温柔,但里面隐藏着的却是彻骨的寒冷。 云羽敲了敲国师府的大门 等了一小会后,一位小厮开了一个小缝,渐渐的门被缓缓打开,那人的样貌便完全被显露出来。 “大人已经等二位很久了,二位请随我进来。” 之后她们两个就被带到花暮的面前了。 云羽十分疑惑,她又不是找这个脑子有病的花暮,没事带她来这干嘛。 “你有什么屁事就直说,我找的人就是阿辞你不知道么,这么拐弯抹角的,还特意让人带我们来你这。” 花暮的脸色黑了黑,他其实真的不太乐意跟这个说话带刺的云羽说话,这些年,若不是看在辞儿的面子,他早就找人打她一顿了,让她知道知道自己嘴有多欠。 “你找的这人靠谱吗?”花暮一脸的不相信。 “我这有个人选,比你那白鹤堂的人,靠谱得不知一星半点。” “所以,你想让我换?”云羽的眼睛微眯,表情不太好。 花暮第一次对云羽的智商感到欣慰,他点了点头,肯定的意思表露无疑。 “呵。”云羽轻笑一声。 花暮看着这笑的诡异的云羽,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想太多了你,我会将阿辞的身家性命托付给你这种人的手下?” “云羽,我说过了,这个选择对你们来说,是最好的。”花暮试图改变云羽的想法。 “你根本就不用想,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云羽的话十分绝对。 “算了,跟你这种人我说不通。”花暮话到嘴边,最后还是只说了这么一句。 “那大人既然没什么事了,我就要去找阿辞了。” 云羽将这话一落,将挽着香姨向外面走去。 花暮看着这对他府邸的地形了如指掌的云羽,眼睛里闪了闪。 咚咚咚的敲门声将小花从睡梦中唤醒 她睁着迷茫的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迷迷糊糊的去开了门。 云羽的那张脸便出现在小花的眼前,当然同时出现的还有那个跟衡庭清长得很像的女子。 因为看到了这个跟衡庭清很相似的脸,小花突然想起自己昨日竟然忘记告诉衡庭清这件事了,不然她还能让他们两个对峙,毕竟在她看来,这个人就算不是衡庭清找寻的母亲,也绝对跟他是亲戚。 “你不会刚刚还在睡觉吧。” “嗯,如你所看,我才刚刚醒。” “香姨我带来了,你们见过的。”云羽指了指旁边的香姨。 “嗯,自然是见过的。”小花看向那个在云羽旁边的女子,继续道:“这位姐姐如何称呼呢。” “姑娘随意。” 随意?她怎样称呼才叫随意。 “我看云羽唤你为香姨,那我......”小花正准备说跟她一样叫的时候。 那香姨说话了:“叫我香就可以。” “好的,好的,香。” 之后,云羽就走了,独留小花和香姨两人,而那个香姨全程就是坐在那椅子上,看着小花洗漱,吃早饭,穿衣服。 “我还没问过姑娘的贵姓。”她忽然说了一句话。 “花,花朝。” 小花正吃着早饭,冷不丁听着这话,嘴里还嚼着包子。 “我虽不知你与我们白鹤堂的云主有什么关系,但既然是云主所托,我定然会助你。” “云羽告诉你跟着我是去做什么都了吗?” 小花忽然心中有个奇怪的想法,也许这个云羽,根本就没有告诉香姨她们是要去做什么。 “云主说了,她让我护着你,帮助你。” “还有呢?” 她有些不抱希望了。 “没了,就这些。” “所以你压根不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和任务对么。” 她崩溃了,她有时候也会觉得这个云羽可能有些不靠谱,但现在,她是真不靠谱啊。 “你的意思是说,云主还有任务交代我们。” 香姨果然一语中的。 “嗯,她忘记说了。” “我们今日要去的地方是新起势力星仙阁的总阁。” “星仙阁?” 香姨在听到这个词时,明显眼神发生了变化。 “嗯,就是你想的那个星仙阁。” “去那里做什么,那里可不是随便哪个人都可以进去的。” 香姨总能准确的将一件事的重点抓住,小花表示很欣赏这种人,与这种人说话,会让事情变得更简单,也更具有效率。 香姨上下打量起正嚼着包子的小花,眼神带着审视。 “据说这国师府女眷几乎没有,但你却能住在这里,看你的衣着打扮不可能是婢女身份,而你行为动作也不像是第一次住在这里的表妹亲戚,那花朝姑娘,你就是十三王爷新娶的正妃吧。” 小花点了点头,赞赏了一句:“好眼力。” “就算你是王妃,想去星仙阁总阁恐怕也没这个资格,所以这一次,我们是为了金主偷取星仙阁情报和机密?” 香姨大胆猜测。 偷情报?这个香姨倒是有想法。 “我们这一次,确实是偷偷进星仙阁总阁,所以不能暴露身份,但我们此行的目的在于......”小花特意停顿了一会。 “见那个阁主一面,并且以白鹤堂的身份给她一个忠告,让他们的手不要伸得太长。” “那为什么不直接带人去星仙阁总阁,直接警告,人多不是更有气势。”香姨直接将疑问说出。 “我们现在并不知道星仙阁总阁在何处,我们此行一是警告星仙阁阁主,二就是将路线记录下来。” “不知道路线?所以,你在星仙阁有自己的线人。” “你这话也不完全对,这不能完全算是我的线人,也是你口中十三王爷的线人。” “那你的意思是?” “此行,花暮也要跟行,只是我们虽然所在不同势力,但目的相同。” 第一百九十章 漆黑的洞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他如果去,我们会暴露。” “怎么说。” “整个东离自从上次百花节后,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十三王爷的风姿,你觉得让如此一个招眼的人跟着我们,我们能进得去那星仙阁总阁?” “你说得很好,本王若是以自己那副样子去,确实是招眼。” “但是,本王若是以别人的样子去,那又当如何。” 话一说完,一个陌生的男子,便在她们眼前出现。 小花听着那声音分明是花暮的,可这个陌生的男子她确实是不识得,但不过瞬间她就明白,这人定然是易了容。 她确认,这人就是花暮,不仅仅是因为他那特别的声音,还有他给她的感觉。 她能认出来。 “一切都准备好了?” “夫人这是肯理为夫了。” “我说正经的,你别给我瞎扯。” “那是自然,有我在,你尽管放心。” 小花虽然并没有说别的,但言语中尽是嫌弃。 “这就是跟你一起去的白鹤堂人选吧,怎么一瞧,倒是比云羽那个女人要靠谱的多。” 虽然小花也想附和一句,她也是这么想的,但她还是没有说出这种话来。 “你不带个人?”小花仔细瞅了瞅花暮身边,发现并没有她想象的其他人。 “你要一个人去。” “我有夫人相陪,又如何需要别人来。” 花暮一口一个夫人这么叫着,听得小花的头都大了,她真想把这人的嘴巴堵住,别老是叭叭叭的,说些屁话。 于是这三人一同前往了,前天才去的星仙阁某处分楼。 她们一进这两层阁楼,一楼依旧摆着一块大木板,木板上挂着的牌子似乎比她们之前看到的又多了许多,各种颜色的牌子,在上面显得格外显然。 小花眼尖的发现,上面又多了几块花暮的牌子,看来,她这个夫君还真是人人都想取他性命,也许是坏事做多了,让人惦记着赶紧死去算了。 但,还有两块牌子,让小花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上面一个写着衡庭清,另一个写着楚小西。 看来,这星仙阁还真有人想对他们动手。 元子依旧待在一楼,此时他眼尖的看见了小花她们,于是自己走了过来。 “三位是想了解还是直接发任务。” “我们,先了解。”花暮最先说话。 “稍等一下。”元子的声音不大不小。 但后面他又说了些话,却没有声音,只是能看到他唇瓣在动着。 很奇怪的,她竟然能看懂那个元子说的话,仿佛她天生就会了唇语,竟然丝毫没有障碍。 他说的是:“大概半个时辰后,再来找我,到时候会有人带你们来我的位置。” 然后元子就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而正当小花准备炫耀自己能看懂那元子说的话时,花暮拉着她坐到了一楼的角落处,当然同行的还有香姨。 她一坐下就故作疑惑的问向二人:“你们知道方才元子说的什么么,我怎么只看到他嘴皮子在动,好像在跟我们说什么哎。” 那二人听此,几乎同时的,将那句话重新复述了一遍。 “他说,半个时辰过后,再去找他,到时候会有人来带我们去找他。” 小花惊了,她原本以为自己很了不起的,没想到这唇语他们也会啊,果然她还是白高兴了一场。 “我以为你们不知道,还准备炫耀一番来着,没想到啊。” “我们这,还真是卧虎藏龙,堂堂一个王爷,竟也会唇语,就连一个白鹤堂的一个手下也会唇语。” “到底是这唇语太过简单,还是你们太不简单了,这一时我还真说不出来。” 之后,三人在这个角落里,时不时聊着天,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期间,元子被替换,另一个星仙阁的人顶替了他的位置,此时那人如同元子一样,根本就不管这些一楼的人,除非有人找他询问事宜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去找人了。”花暮说完这话,就拉着小花去了那原本元子坐着的位置。 那是一个略微有些胖的男人,脸上还有一颗肉痣。 “我问一下,刚才坐这这里的人去哪了?我刚才填了东西,他说让我有事找他。” “找元子?”那人的声音很小,带着不确定。 “对。”花暮点了点头。 “那你们跟我来吧。”那人只是扫了她们三人一眼,就带着她们向后面的屋子走去。 进了屋子后 这件屋子虽小,但好在什么东西都有,就连新鲜的花也有,那束花摆在桌子上,而那个星仙阁的人扭了那只花瓶,只听咔嚓一声,开了一个小洞。 “你们穿过这个洞,再沿着石头铺的路走个几十米,就能见到元子了。” “我还要看着这里,就不送了。” 那人话说完,就催着她们快些进洞,他还要关好洞口。 所有人进了那洞口。 洞口虽然小,却刚好能通人,只要蹲着点,就能进去。 待他们全部进去后,只听一声咔嚓的声音响起,洞口的门被关上了,顿时整个洞都显得格外漆黑。 “怎么这么黑。”小花忍不住说了一句。 “夫人若是怕黑,可以在为夫后面,我来护着你。” 小花听着这话,忽然就觉得这洞不黑了,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有的勇气,道:“不必了,我自己可以,反正也上我先进来的 ” “那我就打前锋算了,若是有危险,我喊你们就行了。” 于是小花最先往前爬着,虽然这洞很黑,但却格外平滑,她倒是没有碰到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路上都显得格外平稳。 而且爬了一小会后,她忽然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了亮光。 于是她停下了爬行的脚步,大声道:“前面有亮光,我们可能马上就可以出去了。” 但,没有回应。 小花顿时有些慌了,因为在她看来,那个花暮听到她说话,肯定是要回答她的,什么什么夫人云云。 尽管她平时有些讨厌他如此说话,但现在她非常想听那声夫人,因为这样可以证明,她不是一个人待在这洞里。 “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去了。”小花又重复了一遍。 但依旧没人回复。 第一百九十一章 悬空的桥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 小花慌了,她强制定下心神,然后换了个问题问了一声。 “花暮,香姨,你们在吗。” “在就回我一声,嗯?” 还是没有回应 小花更慌了,虽然远处有光亮,但现在的洞里依旧很黑,只是比刚进来的时候多了一点微弱的光亮。 没事,也许他们两个只是走得太慢,她再等一会,等一会再喊,也许就能听到回应了。 于是她干脆坐在地上,在心中默默数着数字,等着他们两个靠近。 一,二,三,四,五...... 七十三,七十四.......一百零三,一百零四...... 当她数到三百二十九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了一些细小的声响,像是衣料摩擦地面的声音。 “花暮?”她有些小心翼翼,声音也带着不确定。 “是夫人在喊我么。” 花暮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小花差点就泪流满面了。 只瞧她忍着泪意,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道:“嗯,也没什么,就是喊喊你。” 下次,她再也不会走那么快了,差点把她人给吓没了。 “花暮。”她又喊了一遍。 “在呢。” “下次记得爬快些,免得跟丢了,到时候我可不管你,让你一个人害怕去。” “好的,都听夫人的,我一定跟紧。” 香姨全程都没有说话,她在花暮的背后,而花暮在小花的背后。 “我们应该快到了,我已经看到前面的光了。” “嗯。” 三人经过一长段的洞口爬行,最后终于见到了光明也出了这石洞。 出来后,就是满眼的绿色,仿佛他们已经到了一个类似森林的地方,而最显眼的还是那道石路。 三人按照那个星仙阁的人的嘱咐,沿着石路,继续走着。 没走几步,他们就见到了一个亭子,而那个亭子里坐着一个男子。 那人就是要带他们去星仙阁总阁的元子。 “你们来了。” 元子听着三人走路所发出的动静,然后起了身,看向三人。 他们与元子最终会和,之后就是商量路上事宜了。 “你需要稍微伪装一下。” 这话是元子对着小花说的,虽然很多人对她的脸还是不太熟悉,甚至说是完全不认得,但是她的身份太过引人注目,也许星仙阁里的人都见过她的画像也不一定。 就像他,就见过她的画像,尽管只是匆匆一瞥,但以她的样貌,总会让人留有印象的。 “用什么伪装,现在还有什么工具能使用么。” “不必那么麻烦,我包裹里有件黑衣,你套在外面,这也算是一个斗篷,你尽量不让你的脸完整露出来就可以。” “那就多谢了。” 小花接过那件黑衣,二话没说直接往身上套,这件黑衣很大,完全可以将她的脸遮住。 “你们接下来,若是能不说话就别说话,一切听我指挥。” “记得跟紧我。”元子又嘱咐了一句。 之后他们四人就开始往林子深处走去。 走了许久,小花终于忍不住道:“总阁是在这林子里么。” “不是,这只是去总阁的必经之路。” 这么大的林子,若是光靠走路,得到何年马月才能走出去。 “如今已经到了午时,我包裹里带的有一些干粮和水,我们先吃一些垫垫肚子。” 小花从没有想过,那总阁如此远,竟然还要翻山越岭,早知如此艰辛,她也像元子那般,背个行囊,装一些好吃的,那样总比现在啃这又冷又干的白面馍馍要好。 “等出了这个林子,我们就会遇到从各地赶往总阁汇报事宜的一些星仙阁人员,你们尽量保持自然,不要与他们起冲突,或者说话,明白么。” “好的。” “那我们边吃边走,不然到时候到达总阁就已经是晚上了。” “晚上是不被允许星仙阁人进出的。” “没问题,我们一定不会多说话的。”小花老老实实的答应着。 又走了很长时间后,四人终于出了这诺大的林子。 果然,一路上,他们见到了不少前往总阁的人,他们大多穿着黑色的衣裳,跟小花身上那套有异曲同工之妙。 跟着大部队,他们一行又走了很久。 期间,他们翻了一座小山丘,过了沼泽,最后一道桥出现在众人面前。 “过了这个桥,就能进入星仙阁总阁了。” 而桥的这端坐着两位黑袍大人。 “出示你的身份证件。”其中一位的声音冷飕飕的,这种声音不像人发出的。 元子乖乖的将挂在身上的玉策拿出,给那人检查了一番。 “他们三个,是新来的旋子。”元子说着属于他们星仙阁的黑话。 旋子的意思,就是战利品。 被当作旋子的人,会被送入星仙阁总阁鉴定,若是有天分的就能入星仙阁作星仙阁的人,没天分的,就会被用铁烙烙一个特殊的印记,这种印记在星仙阁代表最低等的奴仆。 “去那边,给他们三个登记一下。” “明白明白。” 元子立刻将这三人带到另一个黑袍人的面前。 “名字。”那个黑袍人声音也同样冷飕飕的,没有人气。 “第三分处,元子。” 然后就见那个黑袍人随手撕下三张白纸,上面龙飞凤舞的依次写着: 元子壹,元子贰,元子叁 “贴着。”他带着命令的语气,跟小花她们三个说话。 小花选了那张元子壹,老老实实的贴在了衣裳上。 而花暮选了元子贰,那最后的那张元子叁就是香姨的了。 然后,他们被允许上了那座悬在空中的石桥。 石桥的那段,是一座小小的城,小花无法相信,一个刚刚新起的势力,能做到如此地步,不仅有严格的身份网,还有如此规格的主阁。 这可是一座城,虽说小了点,但也确确实实是一座城。 不仅小花有些惊讶,就连花暮也是一脸的不相信。 这星仙阁,当真不像它表面那么简单,这种有组织有纪律的势力,不可能是新起的。 要么,它的背后有着更大的势力支撑,要么,它原本就已经存在多年,只是近来菜出现在人们眼前。 不管是哪一种,这个星仙阁都不可小觑。 第一百九十二章 武力鉴定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进了总阁,记得不要乱说话,你们现在是我的旋子,千万不能离开我的身边。” “什么是旋子。” 小花问出了这个让她疑惑的问题。 “旋子是星仙阁地位最低的战利品,你们不必在乎这,只要记住别随便跟人聊天,或者跟别人走。” “你们现在的身份特别,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不要说。”元子叮嘱道。 众人点了点头,都没再说话。 尽管小花对元子说的那战利品也很好奇,但她还是识趣的没再说话。 这时,一位半张脸长着红斑的黑衣男子径直朝他们走来,哦不,准确的说是朝元子走来。 “啧啧啧,没想到你今日竟带了旋子,怕不是又是从哪个倒霉蛋那偷来的吧。”那人语气带着嘲笑和轻蔑,不屑一顾的眼神扫视着元子身后的三人。 可当他的视线扫向两位女子的时候,他的眼睛一下就亮了,邪气的眼睛带着垂涎欲滴,元子一看到他的表情就皱了眉头。 “关你屁事,不要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属于我的旋子,他们,你还不配染指。” “话可别说的那么难听,就凭你的资质,最后这些人还不是属于我们大家的。”那人笑了,他一边笑,还意味不明的上下打量两位女子,像是在看一件物品。 “我劝你少动点歪心思,若是某天,你忽然消失了,我一定不会意外,因为像你这种只会躲在阴暗处的臭虫,总有人会好好收拾你。” “那你就等着瞧,也不过就是仗着自己跟上面有点关系,就敢在这里跟我评头论足,你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有几分几两。” “你若是没事找事,就去武阁练练,有这个力气,不如多长进长进自己的武力。” 虽然元子只是一个一楼守门使,但他却是武阁和情报阁分阁主的弟子,在关系上比这些普通星仙阁人要多了一层例外和特别。 那人却没再说什么,只是丢了一句:“将你的旋子好好看住了,若是没了,你岂不是会很伤心。” 因为这个人的找茬,元子又特意说了一句:“在这里要小心些,不要随便让人拐走了。” “明白。” “我待会要去议事阁汇报近期事宜,你们则需要去做资质鉴定。” “放心,我处理完我的事情,就会立刻过来找你们。” 之后他们就被带到了一片空地,那空地上此时已经站了不少的人,据元子所说,那些人也就是跟他们一样,是旋子,来这是跟她们一样做资质鉴定的。 整个空地上将近有一百人左右。 因为人多,且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自己会面面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所以他们有的在聊天,有的坐在地上休息,更有甚者还比划起拳法了。 过了大概一盏茶发功夫,人数又在原基础上在增加了数十人,而那十位星仙阁鉴定使者也来了。 只是他们在台上。 这时,小花才发现这所谓的空地,竟是挖出来的一个洞,那十位星仙阁鉴定使站在上方,俯视着他们,此时的情景竟然十分像她在洛城看到的斗鸡场,只是他们如今样子像极了场上的鸡。 “你们之中,只有经过我们的鉴定,并且鉴定结果为甲等的人,才能去掉你们身上属于旋子的身份,并将身上白纸撕去。” “第一场,为武力鉴定。” “十人为一组,自行组队,一炷香时间后,武力鉴定开始。” 之后所有人开始喧闹起来,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参加这种鉴定,所以大部分都是手足无措的。 只有少数人听话的组了队。 就比如现在正一脸惊喜,向他们走来的落无伤,和跟他手拉着手无比亲昵的花倾。 当小花看到落无伤时,她下意识以为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于是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朝他望去。 竟然不是她眼花了? “我终于找到认识的人了,没想到我们竟然会在这里相遇,真是缘分呐。” “是吧,小花花~” 听到专属于落无伤那欠扁的声音,让小花再次确认了,她竟然真的在这个地方遇见了这个傻缺。 “你怎么在这?” 她从来都没有这么不敢置信过,她与落无伤的这份缘分竟然到了这种地步,连在这种地方都能相遇。 而且是身处这种环境中。 “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呢,别以为你穿了一身黑,挡住你的脸,我就认不出来你。” 现在上纠结这个的时候么,小花有些不知道这人脑子究竟装的什么了。 “还有,他们两个是谁,怎么也不介绍介绍。” 落无伤一眼就看到了跟小花并排站着的花暮和香姨二人。 “行了,别聊了,他们不是说要鉴定武力的么,还是早点想些出去的方法最好。”花倾这时说话了。 “那既然都遇到老熟人了,我们就一起组个队,完虐他们不是简简单单。”落无伤这话说得猖狂。 小花点了点头,觉得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提议,这下,他们已经有五个人了。 因为他们这有五个人,陆陆续续的,又有五个人加入了他们。 “你们究竟为什么会来这。”队已经组合完毕,所以小花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和倾儿最近总是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也不能说是莫名其妙,他们日日跟着我们,我能感受到他们强烈的杀意。” “后来追杀我们的人变多了,我们一不注意,就被人弄晕了,然后就到了这里。” “而且我们身上多了一张纸条。” “喏,我身上写着风子十三,倾儿的身上写着风子二十四。” 小花不由在其中感受到了阴谋的意味,而且她越发觉得这个星仙阁水之深,这种能力不是完全不是一个新势力能有的。 甚至说,跟这个星仙阁比起来,她们白鹤堂简直就是一个屁,还是连响不响都闷屁。 她转眼望了望香姨,在她的眼里,她同样看到了惊讶和深深的忌惮。 “你知道抓你们来的势力是什么么。” 当小花以为他要说星仙阁的时候,落无伤的一句话,却让她疑惑了起来。 “大概是知道的,我昏迷的时候,听到了神域谷的名字。”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万众瞩目的胜利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听到神域谷的名字,小花的表情只是有些疑惑,但是花暮和香姨的表情就变得不对劲了,他们的眼神里带着很多情绪,但最显著的还是厌恶。 “不是星仙阁吗?” “那个新起的势力,你怎么提起这了,要我说,我也不知道是哪个势力将我抓来的,但现在你看这些布置,如此复杂的组织,怎么可能是那个新起的势力。” “你脑子里再想什么呢,就算不是神域谷,这也绝对不会是星仙阁,以这种规模,定然是已经存在十年以上的势力,才有这样的纪律严明和各种奇怪的规矩。” “是么。” 她不能将自己的目的告知落无伤,因为这件事可能真的牵扯了别的,她也许真的不在星仙阁总阁,阴差阳错,或许他们都被那个元子耍了也说不定。 可,他元子分明就是星仙阁的人,那这里到底是哪里?她也有些疑惑。 “一炷香的时间结束。” “没有组成十人的人视为自动放弃武力鉴定。” 只见这平地忽然多了很多黑衣人,他们将那些没有组队的,或者没有组成十人的队伍的人全部拖走了,在拖走前,小花还眼尖的发现,那些人的手上被戴上了一道灰色的手环。 之后平地上原本近两百人只剩下十四组队伍。 过了一会,又有黑衣人来了,他们径直走向各组某个组员,而其中一个黑衣人走向的就是落无伤,他将一个黄色的手环递给了他。 “你们各组都已经分好了颜色。” “现在,红色手环那一组站到中间,其他人都给我散开,围成一个圈。”上面的黑衣人的声音很大,似乎是用了百米传音。 所有人听话的迅速往外围走去,而那红色手环的一组,站在了正中间。 同时进场的还有黑衣人,而这么一数刚好十位。 “这十位黑衣人,将是你们的对手,现在选择你的对手。” “将人打趴下的,武力甲等;打到人并且有三次以上,武力乙等;碰到衣角的,武力丙等;什么也碰到的,武力丁等。” “现在可以开始了。” 当这句话响起,那些黑衣人,就开始对着那十人动手了,虽然是一对一,但双方实力相差悬殊,不过片刻,十人全部都被打趴在了地上,连衣角都没摸到。 “红组,全部丁等。”台上的黑衣人声音冷漠。 那十个黑衣人听完,就将那只红色手环取下,在他们手上全部挂上了青色手环。 几组下去,这些人不是丁等就是丁等,当然还有偶尔一个人碰到了黑衣人的衣角,得到了蓝色的丙等手环。 “黄色那组。”黑衣人的声音已经带着不耐烦,他仿佛已经对这一批的旋子大失所望。 这是落无伤和小花那组。 他们相视一笑,有些无所谓,就算是小花,现在的武力也足够碾压在场所有黑衣人,就算那十个黑衣人一起上,也解决不了这五人中的任意一个。 小花选了一个长得漂亮一点的黑衣人。 她缓缓给了他一个笑容,轻声道:“放心,看你长得如此漂亮,我也一定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那人没什么表情,毕竟他也算见过无数人了,也有不少说大话的人,他倒是没把这人放在眼里。 “开始。” 随着台上黑衣人的话一落,他们倒是比他们对面的黑衣人动作还要快。 他们像一道风一般,瞬间就到了黑衣人的背后,小花“轻柔”的给了她对手的黑衣人一脚,然后灰尘四起,那人就这么倒下了。 而花暮是给了他对手一拳,香姨和花倾可就更简单了,她一个手刀将人打晕了过去,至于落无伤竟然跟小花招式一样,是给了对面一脚。 他们五人可谓是干脆利落,竟也没让黑衣人碰到他们的衣角,他们就站在中间,显得那五个黑衣人格外讽刺。 他们这组的另外五人虽然也有得了丁等的,但大多还是拿了乙等。 这下因着这一组所有人便知晓了这手环的奥义,甲等是红色手环,乙等是橙色手环,丙等是蓝色手环,丁等是青色手环。 他们五人手上带着红色手环,随便找了个位置继续坐着,表情随意,在人群中当真有了那种高手风范。 上面的黑衣人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五人,他们实在是不让人注意都难。 “看来,这一批还是有好苗子的。”那一直发布命令的黑衣人感叹道。 “不过是武力鉴定得了甲等,也要其他测试拿到甲等才可以,林仑大人这结论是否下早了。” “他们可不仅仅是武力甲等那么简单的。”林仑轻笑。 他看的很清楚,这五人几乎每个人都没有尽力,刚刚只是随便打打罢了,很难想象这五人真正的实力是多少。 他忽然很好奇了。 “查一下,那五人都是谁的旋子。” “是,林仑大人。”一位黑衣人悄然离开观展台。 最后武力鉴定全部完成 甲等人数:九 乙等人数:五 丙等人数:十一 丁等人数:一百一十五 小花戳了戳自己手上的那红色手环,这手环似乎是软软的还有弹性,想来是染了色的牛筋混合植物胶质制作的。 “中场休息一炷香时间,待会进行才智鉴定。” 落无伤随意的坐在地上抱怨。 “他们这样,弄这么多步骤,又是武力,又是智力的,好像选什么朝廷命官一样,比我这个副城主屁事还多。” “闭嘴吧你,老在这里啰啰嗦嗦的,吵到我了。”花倾一拳打到落无伤的身上,脸上带着不耐烦。 “倾儿不要生气,都是我的错,我说话吵到你了,下次我一定注意哦不,不会有下次了。”落无伤望着花倾 一脸真诚。 小花看着这两个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们,这,是?” “看不出来么。”落无伤满面春光,手挽着花倾笑的嘚瑟。 小花眯了眯眼睛,忍住一巴掌过去的念头,道了声:“那还是恭喜你了,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啊。” “说到喝喜酒。”落无伤的声音陡然变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不能一同前往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你上回跟那个花暮不是成婚了么,堂堂东离十三王妃,怎么会到这里来。” 落无伤似乎才想到这个疑问。 “而且,跟着你的这两人又是谁?总不会平白无故非要跟着你吧,别跟我扯什么你的魅力太大,或者其他哄人的理由。” “当然,若你觉得我真有那么好骗,也可以这么说。” 这下,小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原本还想对这个问题囫囵混过去的,但这个落无伤此时非要提出来。 “我同你一样,你是怎么来的,我就是怎么来的。” “至于他们两个,他们是我在东离认识的好友,不知为何,他们也被抓进来了。” 落无伤的眼神将信将疑,但是他还是懒得追究什么,毕竟很多事情没有必要弄得太清楚。 “算了,我懒得跟你扯这些了。” 而此时那台上的有一位黑衣人,凑近了林仑大人,他将方才调查的结果告知了林仑。 “林仑大人,查出来了,他们五个分别是元子和风子的旋子。” “风子那个人倒还能理解,毕竟他对抓这些旋子可是积极,所以难保不会抓到一些有品质的旋子。” “但那元子,我若是没有没记错,这些人还是他的第一批旋子吧。” “林仑大人说得不错,据属下所知,这确实是元子第一次抓的旋子。” “我记得他不是最不屑于这些的么。”林仑有些奇怪。 元子按照真正的辈分,也算是他同门师弟,所以他还是对这个人有些格外关注的。 而他正在说元子,元子恰巧气喘呼呼的走了过来。 “林仑大人,今日是你鉴定这些旋子啊。”他的声音带着气踹。 “元子,你这慌慌忙忙的来这是有什么事么。”林仑一语道破。 “总不会特意是过来给我打招呼的吧。”林论嘴角带着笑容。 他对这个小师弟还是蛮喜欢的。 “林仑大人可惯会打趣,不过元子今日倒真的有事情找您。” “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定不会辜负元子这大老远辛苦来找我的情意。” “真的?”元子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高兴。 “当然了。”林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我的旋子今日按照规定在鉴定资质,但是我今日有急事需要他们做,我想让他们今日先不鉴定,等下次鉴定的时候,我再带他们来,行么。” “这个事情,有点麻烦。” 林仑顿了顿,思索了一番。 “但是也不是不行。” “不过你的旋子资质不错,若是明日再来鉴定也行。” “多谢林仑大人。” “嗯,去下面把属于你的旋子领走吧,我马上就要进行下一轮了。” “好的,我这就去领走。” 于是就有了这样的一幕 元子大声喊着:“元子壹——元子贰——元子叁——” “元子壹——元子贰——元子叁——” “元子壹——元子贰——元子叁——” 这声音传至小花的耳朵里,她忽然就觉得有些耳熟,又听了几句,她这才明白,这是元子在喊她们。 于是,她,花暮和香姨被光明正大的带走了。 而落无伤眉头皱的更紧了。 怎么,怎么,怎么就走了?为什么就没有人接他和倾儿走,凭什么。 这边鉴定仪式继续,而那边小花三人已经离开那块平地。 “我已经带你们来了星仙阁总阁,而且帮你们争取了今天这一天,剩下的我帮不了你们了,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我说过,要你带我们去见星仙阁阁主,你想蛊虫噬脑而死么。”花暮的声音此时带着威胁。 “如今你威胁我也没用,我能做的只有这些,至于你非要见阁主,我也可以帮你们将地图画出来,但其他的我是真的帮不了你们。” “而且你们只有今天一天的时间,明日若是不能回去,你们就真的会被当做我的旋子留在这里永远回不去了,林仑大人明日就会让你们参加鉴定,我只能拖到明天。” “还有,你们身上已经沾上了属于星仙阁的特殊标记,所以无论你们逃到哪里,都会抓回来。” “这种味道是洗不干净的,除非你们找到阁主,让她赐洗粉,或者参加明日的鉴定,并且获得全科甲等,得到的奖品就是洗粉,可这种方法会让你们成为星仙阁的一员,拥有属于自己的玉牌,那么你们就再也不可能逃离星仙阁了。” “我们什么时候沾了那种东西。” “就你们手上的那只红色手环,你仔细闻,它是有味道的,还有你们也不要指望脱下手环就能去掉这个味道,相信我,这是不可能的,这是司司大人研究的骨香,意思是透入你骨髓的香气。” “这种香轻易去不掉的。” 不管是小花还是香姨和花暮,听了此话,才明白他们现在危险的处境,这一次他们当真是闯了虎穴了,生死不定。 若是没处理好,他们都得把自己搭在这里,现在命丢了,到是成了小事了,让人绝望的是,他们也许会一辈子出不去,就算出去了,也只能成为星仙阁的走狗。 对此,小花更加确认了,自己当初就不该来这里的,是她们把这个星仙阁想得太过简单了,人家可不是普通的小势力所能比的,这种手段和能力只有属于四国中较大的势力才能有的。 “这件事我是真的无可奈何。”元子说得十分诚恳。 “这是我画的地图。” “还有,你们身上现在是贴着我的旋子身份,所以我没有必要坑你们,若是你们闹出什么幺蛾子,我也是要受罚的。” “但,这个身份也能帮助你们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接下来,就只能靠你们了,若是碰到了什么麻烦必须要我出手,这是通信鸽子,将它往天上飞,它会飞向我,我到时候自然会出手帮们。” “那么,就多谢元公子了。” 花暮痛快的接下了那只木质点鸽子和那手绘的地图。 “一切多小心,虽然我的身份不好跟着你们,但若是有什么麻烦报我的名字,剩下的,我来处理。” 第一百九十五章 神域谷的人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这元子也是仁至义尽了,作为一个情报人员,他已经将能做的都做了,尽管他只是为了能让自己身体的蛊尽快消失。 剩下的,确实只有靠他们自己。 如果只有找阁主要洗粉这一条路,那她一定要多拿两份洗粉,不然这落无伤和花倾两人,以后恐怕就要待在这星仙阁一辈子当什么旋子了。 小花真的不知道她跟落无伤到底是哪门子的孽缘,她不过是出来出个任务也能碰到这个倒霉蛋,明明她记得这人去了洛城,当然这还是她听花暮说的,果然最后这种关键时刻还是得靠她,若不是遇见她,他落无伤今日还真就栽这里了,连同着他刚到手都美娇娘花倾一起。 小花不由叹了口气。 “夫人不必叹气,凡事总会有应对的办法,我们现在有地图在手,也算有个方向。” 可怜那花暮还以为是小花对今日这个艰巨的任务表示叹息,哪知人家早不知道心思都飘到哪里去了。 “嗯。” “那我们先研究一下元子给的地图,将我们现在的方位弄清楚,再去找那个神秘的阁主。” “夫人说得不错。” 当整个地图铺展开来,小花才发现其实这个类似一座小“城”的星仙阁总阁确实不大。 整个小城,呈回字形,四周都是相通的,无论你从哪一个方向走,都有路线可以直达你所想去的地方,而它的中间有一块空地,被划分了两处,大的那处是武阁,小的那处就是他们方才待着的凹陷进去的平地,平地旁还有一栋小建筑,写着势力分支处。 而他们要找的阁主大人,就在那栋小建筑中,也就是势力分支处,同样的,那栋建筑里还有着数位星仙阁管理层人员,比如那三大护使,天字高手和管理各分阁的大人。 像那个林仑大人,也在那栋小楼里。 几乎所有星仙阁有地位的人,全部集中在那栋小楼里,所以这里的防护保密措施是最严格的。 这将是一个困难的任务 势力分支处 七楼 林柳坐在里面堪比王座的椅子上,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一卷卷宗。 此时脚步声响起,林柳的眼睛随着这道脚步声,眯了起来,她知道,那个人来了。 她缓缓起身,做了一个恭迎的礼仪,虽然那人没到,但她还是这样做好了,等待着那人的到临。 明明是堂堂星仙阁的阁主,此时却显得格外卑微。 一步两步三步 那人走至林柳的身边,却没有让她起身,所以她依旧是半屈膝弯着腰,双手合拢至头前。 那是一个浑身都被黑色斗篷包裹的男子,因此根本就看不清这斗篷底下的容貌,但那手腕处有一赤红印记,样式同手腕上的赤金色手镯一般,印有三瓣花。 这种款式和当初小花洛城遇到的那两个顶级杀手一样,若是此时花暮在场,就会明白,这是神域谷特有的手镯,现在出现在这的人定然是神域谷的人。 “大人,今日拜访林柳有何吩咐。”那位大人并没有林柳起身,她就没有起身,但她依旧语气恭敬,似乎没有什么不满。 “我让你抓的人,抓了多少。” “回禀大人,花家分支的花倾,君颜家分支的君颜心悦,沈家分支的沈羊羊都被星仙阁的人抓来当做了旋子。” “就三个?”那位大人明显提高了声音,语气显得有些不高兴。 “大人,您给的时间实在有些短,这些人又都是各分支的翘楚。”林柳尝试解释。 “怎么,你也知道只是分支。” “连分支都人都控制不住,我要你何用。” “大人请息怒,请再给林柳一个机会,三天,只需三天,我定然抓到大人所希望的数字。” “不过,你也算是劳苦功高,竟然能把花家那个花倾抓来。” “这都还是多亏大人的抬举。” “记清楚了,我只给你最后三日,若是三日后人数没让我满意,你知道后果。” “林柳明白。”她连声道。 “星仙阁阁主,呵。”那人似乎在说什么笑话般,带着轻蔑。“你可以起来了。” “多谢大人。” 听到这句话后,林柳才起了身,腰因为长时间的弯曲,此时正酸胀着。 “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说完,那个神域谷的人便走了。 林柳从原先唯唯诺诺的表情,一下变得有些阴沉,她重新回到那类似王座的位置上,继续看着自己的卷宗,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但,她在下一瞬间,将手中的卷宗狠狠的丢在了地上,表情暴怒。 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她要如此卑躬屈膝,任人吩咐,连一只狗都不如。 “来人,给我上茶。”她缓和了脾气,对着外面喊着。 不一会,茶点被一位红衣男子重新准备过来,那是一位长相极致阴柔的红衣男子,特别是那双含情眼,让人一见就忍不住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林柳看着这美艳的男子,心中的气消了大半。 “妖儿,下次不要穿这种大红的衣裳了,太过晃眼。” “妖儿知晓,下次就不穿这件了。”那被唤作妖儿的男子,声音如同林中空鸟,清灵上又带着三分魅气。 “嗯,还是妖儿懂事,来,过来陪我聊会天。” 林柳指了指她旁边的位置,示意他过来坐。 “是的,阁主。” ...... 而此时的小花三人,正躲在一处角落,等巡查的人过去后,再悄悄进那栋小楼,小楼一共有七层,而第七层就是阁主的专属地方,一般她处理公务都在此地。 小花数了数,巡查的人一共有二十二人,她们只能等他们换班的空隙悄悄溜进去,至于里面是什么样子,他们也不清楚,但是现在首要的任务还是先进去。 他们躲着的地方没有人经过,是属于一个视察死角,但是这墙边因为年老失修,开了一道缝隙,他们刚好可以从这道缝隙观察巡查人的动态,也能看清来往去势力分支处的人。 就像刚才,他们看到了一位面熟的人,这人就是他们刚进来这星仙阁时,说元子只是一个背后有人的废物的男子。 第一百九十六章 是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她还记得那人看他们如同看一件物品的眼神,让人印象深刻,还有他那半边脸特殊的红斑,让人实在不想记得都难。 当发现那半边脸都是红斑的男子靠近时,守卫的人员立马向前呵斥。 “什么人,不知道这里不是谁都可以来的么。” “我是情报司的霸狼,司司大人让我来取印鉴。” “出示一下司司大人的令牌。” 霸狼老老实实的将令牌递给守卫人员,那人接了过后仔细盘查了一番,才道:“这确实是司司大人的令牌。” 之后就见那守卫人员拿出一张纸,让那人填写着什么,折腾了许多步骤,这才放了霸狼进去了。 原本小花想着,若是真的进不去,就让花暮这个高手去偷其他高层人员的令牌,然后让她们直接光明正大的进去,可惜现在证实了只有令牌似乎是行不通的。 “现在怎么办?” 她没有发出声音,而是用的唇语,反正她们三个全部都会唇语,这样交流大家都听得懂,还不会被那些守卫发现。 花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 那些守卫严丝合缝没有一点缺漏,可以让人趁虚而入,所以导致三人在这角落待了有大半个时辰。 “你们干什么的?”一声大吼,将小花吓了一跳,至于其他两人有没有被吓到她确实不知道。 但是她被吓到,可不是好惹的,只瞧她下意识一脚踹向那个发出声音的人。 于是听得一声“碰”,那人竟然生生被小花踹晕了过去,整个人飞得老远,就连小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如此威风的武力值。 这种声音,不出意外的 她们一定会被发现,小花顿时脸色一僵,她很愧疚,因为这件事主要还是她动作太大了,若是方才她只是打晕这人,可能就不会被发现了。 “你们是谁,报上名字,擅自在这里徘徊,再加上打晕了我们守卫员的一位,数罪并罚。” “情报司,王一。”小花毫不犹疑直接道,连眼睛都没眨,就随口编造了一个人名。 “情报司,霸二。”花暮也不甘示弱,紧接着说出了自己的“新名字”。 “情报司,林三。”这最后一句,是香姨犹豫了再三才说出来的,因为她花了一些时间跟上那两人的思维。 最后,才说出了这么一个名字。 “情报司何时出了你们这三人?”那声音是半脸红斑男子说的。… “你们分明是最低等的旋子,也敢冒充情报司人员,你们哪里来的胆子。”霸狼顿了顿,似乎想到什么:“看来这个元子是真的敢,竟然派自己的旋子来这地方。” “这些旋子是属于元子的?”最前面的守卫听到元子这个名字,明显眼里带着波动。 毕竟人家背景摆在那里,而且据说他从来没有收过旋子。 “他不是从来不碰这些的么。”那守卫明显有些不相信。 “呵”霸狼轻笑着。 “哪有什么真的不碰,只是分人罢了,他们身上还贴着属于元子的贴纸。” “手上也带着甲等的手环。”他眼尖的发现这点,然后继续道。 这下那些守卫完全相信他们三个是那最低等的旋子了,而且他们还被冠上了元子名号的旋子。 “不过是些旋子,也敢伤人,活得不耐烦了么。” 当那守卫确认他们三人是旋子后,态度大为改变,就算他们的前缀是元子的旋子,也改变不了他们最低等身份的象征。 没看到三人跪地求饶,守卫的脸色更不好了:“怎么,看我作甚,在看把你们眼珠挖了喂我新养的大花。” 旋子的地位很低,所以几乎大多数的旋子,都是被他们奴役乃至随意伤害欺负的对象。 听到此话,小花原本还没看着那人的,一下就睁大了眼睛,直直望着他,她明白此时的她一定满眼带着蔑视,一副找打的模样。 没错,她就看了,怎么样,能怎么样。 有本事跟她单挑,看谁打得过谁。 “还敢瞪我,怎么,不服气。” 那人的注意被小花吸引,虽然她的脸和身材被外衣挡了大半,但那依旧能隐约看出玲珑有致的身材,当然这是以他多年看女人所得出的结论。 而且他一般看人都看得很准,这个人,定然是个床上尤物。 “看你浑身上下的样子,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了,今夜我就勉强让你跟我,好好体验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男人。” 他睡过很多旋子,而且这也是许多星仙阁人默许的,他们之中很多人也睡过旋子,几乎所有漂亮的,身材好的旋子都会受到如此的要求。 他的眼神让小花恶心,她真的忍不了。 就当她准备动手时,另一个人已经早她一步,他站在那满嘴污言秽语的守卫的身后,那样子如同鬼魅一般,快得如同一道残影,只听卡擦一声,一道清脆的声响响起,那个守卫被生生拧断了手骨,然后直冲云霄的叫声才缓缓而至。 而拧断人手骨那位自然是花暮,此时的他,按照小花的话来讲,就是全身冒着黑光,一股子煞气,犹如地狱取人性命的使者,这幅样子,是她从未见过的。 又是一声咔嚓声响 那个守卫的另一只手骨同样被生生折断。 这声音听着都疼,所有人几乎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道:这人疯了。 花暮薄唇轻启:“我只说一遍。” 他低头,对着那守卫的耳朵轻声说了一句什么。 只是一句,让那人一下子脸色惨白,但又变得铁青。 “是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都愣着做什么,给我把这三人抓住——”那人对着其他守卫喊着。 “既然你的选择是这个,那就不好意思了。”他轻声道。 虽然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但小花并没有看到他脸上半分的不好意思,看到的只是冷漠极致。 剩下十一位守卫听到那人的话,全部拔出手中的剑,一股脑冲向了三人,但就是在这种场景之下,花暮依旧双手扶着那守卫,没有放手。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大闹总阁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刀剑之间,他诡异的身形让人捉摸不透,他们几乎完全近不了他的身,他也没有动手,只是闪。 又听一声咔嚓声音响起。 痛苦的尖叫声再次响彻云霄,这一次是腿骨,而花暮还顺手将那人随身携带的剑拿走了。 这种声音让他们不寒而栗,都是在一个地方受了多年的兄弟没想到今日竟遭了如此劫难,任谁都会心下不舒服。 不过这位青衣男子武力在他们之上,他们不由心道:有着如此身手,怎么也不该只是旋子才对。 而在他们慌神的一刹那,最后一道咔声音响起,这一次的叫喊声明显比上几次要小得多,看来是疼晕了过去。 只见,花暮如同丢臭虫一般,随脚就是一踹,将人不知踹到了哪里,不过有一点确实是绝对的,那个人这辈子一定是废了。 他此时非常生气。 所以,这些人要遭殃了。 “现在,到你们了。”花暮的声音很轻,身上却带着让人恐惧的强大气息。 他的声音还在唇畔未曾散去,他的目光甚至还停留在这些人的面上,但是他已经开始动了,手中拿着顺来的剑。 这一动,就像冬日里的一道寒风夹杂着光透的琉璃,于黑色的乌云中带去一道道电光,照亮这一片的街道。 他起手张合之间,在那些守卫的四肢,肚腹伸入,刺出。每一次出手,都优雅的像是漫步在花海中摘下一朵朵芬芳的花儿,以最精准的手法,最美妙的姿态,将那些守卫逼得连连后退。 那翻卷的袖袍在他们面前叠荡绽放,就像是一朵青莲不断的在上演着盛放和败落的姿态。每次绽放,都可以看到有血珠在他们眼前三尺飘过,闻到近在咫尺的铁锈腥味。而却在他冰云般的气息包围里,所有的一切都挡在了外面,即便是在这样的包围之中,他依然悠然闲适,那些鲜血腥气,半点都未沾染到他淡青色的衣袍之上。 小花和香姨那边战况同样轻松,而且因为大部分人都去了花暮那里,再加上她们是两个人,导致不一会儿,她们两个就已经功成身退,地上一片都是躺倒在地的守卫。 霸狼原本是想看热闹的,但他看到武力远在他之上的守卫们在这些人面前被打得如此惨烈,他只想了一瞬,然后就直接跑了,他要将这件事告诉司司大人,找人收拾这三位胆大包天的旋子。 最好还能治元子一个大罪,这就再好不过了。 他不相信以司司大人的武力,会打不过这些最低等的旋子。 因为这边巨大的动静,越来越多的守卫聚集在这里,他们加入了战况,所以小花和香姨也只是休息了一小会,就又重新拿起顺手拾起的剑,开始她们一边倒的战斗。 她能感受到,虽然都是在打斗,但香姨的速度更稳,也显得更加轻易,仿佛只是玩闹般的轻松,让小花明白,光凭武力,她绝对不及香姨,当然是在她不使用她的古元的前提下。 若是她用了古元,胜负还真就不一定了,毕竟除了那些隐世高手,一般情况下,她都能让对方陷入幻境,而像她们这种级别的,只要拖了半刻晃神的时间,胜负就直接定了。 那些守卫仿佛无穷无尽般,一个倒下了还接着一个,小花原本还能悠闲对待,毕竟她的武力跟这些人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级别,可到了后来,她的体力渐渐不支。 这时一道剑光朝她后背刺来,她虽感知到了,却没有及时闪躲,眼看着就要被刺到了,而她粗略的看了一眼,无论是花暮还是香姨都离她甚远,根本就无法分出神注意这边。 于是小花闭上眼,仿佛这样就能减轻自己即将受到的剑伤。 可没有想象般的疼痛,她甚至没有任何感觉,就当她以为闭上眼原来是真的能减轻痛苦时,一道声音让她瞬间睁开了眼睛。 她听过这个声音,这是花倾发出来的,她说:“别闭眼睛了,这里人太多了,我怕能救你这一次,救不了你第二次。” 同样印汝眼帘的还有落无伤的背影,只是他仿佛没有心思管她,他专心的在对付这些守卫。 “你们怎么来了?”小花一边重新捡起剑打人,一边朝花倾问道。 “鉴定我们的黑衣人似乎收到什么消息后,就走了,也没管我们。” “我们见这边格外热闹,就来了,没曾想这热闹是你们弄出来的。” 似乎是真的没了力气,小花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只听她大喊:“你们所有人,给我把耳朵捂好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挂在腰间的古元:“都捂好了,没捂好的一切后果自负啊。” 她灵动的手指开始在墨玉笛上游走,笛音渐渐传入每个人都耳际,那笛音时而激烈时而温和,时而如同小桥流水般的寂静,时而如同战场上战鼓轰轰,听者听之,都仿佛身临其境。 在场所有听到笛音守卫,渐渐都像是睡着了一般,睡倒在了地上,有的人面露欢喜,有的人面露惊意,有的人面露悲伤。 几乎每个人都表情都不尽相同,但都睡着了。 一曲毕,除了他们五个捂住耳朵的人,其他所有人全部倒地,昏迷不醒。 小花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面上表现出一丝笑意:“终于,算是结束了,可累死我了。” 她从来都没有用古元用得这么累过,也许是因为这一次她让了太多人入了幻境的原因,至于为什么吹笛子会累,主要还是因为只有用内力化气,然后加上她的天赋之力吹笛子,才能有引人入幻的作用。 曲谱只是起个辅助作用,真正能让人入幻的东西,还是吹的方式和一些人天生的天赋之力。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天赋的。 “你这是高等幻音之术?”香姨忽然对着小花说道。 “对。”她点了点头。 她没想到香姨竟然是如此识货的人,竟然能认出这幻音之术。 “这种强大的致幻能力。”香姨呢喃。 “你是花辞?” 第一百九十八章 绝境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香姨的眼神带着震惊。 小花却有些后怕,因为只要有人说出这个名字,而且带着这个表情,就一定是跟她认识,不过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开始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旧友”。 “你是花辞。”香姨再次说了一遍,只是这一遍不再惊讶,而是淡淡的,甚至于,小花还能在这其中感受到一丝厌恶? “你认识我?” “不认识。”她说得斩金截铁。 “那为什么说我是花辞,我记得我跟你介绍过我是花朝的。” “你若是认为自己是花朝,那就是花朝,很多事情并不需要分那么清楚,无论你是花朝还是花辞,都是如此。” 在场的人听得云里雾里,但小花却似乎懂了这个香姨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你跟花辞有仇?” “没有,而且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花辞,我所确认的点是,能完美运用这种高等幻音术的人只有花辞一人罢了。” “其他的,你不用问,也与你无关,更不用去探究。” 就在二人说话的功夫里,又一群人赶来了这边,但此时的小花已经精疲力竭,根本就无法参与这种强度大的战斗。 “夫人,你还能打么?”花暮蹲下身子,关切的看着此时早就坐在地上的小花。 “不行了。”她摇了摇头。 她刚才吹的曲子,已经耗费了身体最后一丝力气,现在的她,是绝对不可能继续参与这种人海战况的。 前面,一批人以林仑大人为首向小花她们走来;左边,有一批以司司护使为首向她们走来;右边,有一批以徐节护使为首向她们走来;后面,有一批以胡白护使为首向她们走来。 星仙阁的一共只有三大护使,如今来了三位,这阵仗完全是属于浩浩荡荡的那种了。 他们之所以聚集的如此快,主要还是方才阁主紧急开了会议,可会议才开了一小会,一个属于情报阁的一个叫霸狼的人匆匆进来,并将这件事情添油加醋的解释了一番。 恰巧他们在霸狼说完后,就听到了那道响彻云霄的尖叫。 但因为这场会议是由阁主亲自开了,所以没人提前离场,就连那司司大人也只是随便叫了一个自己的护卫,让他带人去解决。 至于为什么他们会亲自带人前往,还是因为元子,他当时也在会议现场。 在听到霸狼所讲的后,他看事情闹得那么大,也知晓自己的事情是绝对瞒不住了,所以他将事情的起因经过全部说了出来,但有些细节,他还是没有说明,比如说他们为什么会找他,而不是找别人的原因他就没说。 于是,阁主大发雷霆,杯子都被摔在了地上,成了一片片的碎瓷。 毕竟,这个元子,可是她真正的亲生儿子,耳朵里进了那种玩意,一个不小心,那可是真的要命的。 但众人却认为,阁主发火完全是因为这三人的放肆。 小花绝望了,因为她感受到她们前后左右,全部都是人,而且呈有越来越多的趋势,就以她们这种状态,是绝对不可能打得过的,就算以她们全盛状态,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要是能打得过,我他娘早就称霸四国了。”落无伤只看了一眼,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同小花一样。 他已经放弃了,这是一个死局,而且是对于他们来说真正意义上的死局。 人群中缓缓出来一位女子,她年纪看起来有些大了,但那皮肤却保养得异常白嫩,这里大多数人都穿的黑色,但她却是一身金色长袍,脸上描着不知是什么花的花钿,看起来跟她完全不搭。 “十三王爷,十三王妃,不知今日来我这星仙阁有何贵干。” 星仙阁?落无伤心道:原来真的不是神域谷,而是星仙阁,还真是他弄错了。 小花心道:我能说,自己是过来给她一个警告的么,让她不要太过嚣张,给她白鹤堂一个面子,不要老抢她们的生意? 她自己听了都想笑,更何况说出来了。 她今日一看,她们白鹤堂跟本完全没有可比性,星仙阁完胜白鹤堂,所以一时间,小花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于是她将希望寄托在花暮身上,他不是说她们目的相同的么,否则她也不会跟他合作的。 “你们嚣张得过了头,我特意过来告知林柳阁主,记得近来小心些,还有,不要再将手伸向你们不该伸的地方,否则,后果不是你们能承受得了的。” 小花都要给他鼓掌了,这话说得极好。 不过就是威胁之意有些多了,如果语气再和善一点就更好了。 “果然是东离的王爷,说话就是霸气。”林柳的声音带着阴阳怪气。 “来人,给我将这五人,全部关到无间地牢第七层。” “是。” “王爷,你既然是偷偷来我星仙阁的,就要明白,若是你人死在我这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是我们星仙阁做的。” “这一点,你应该清楚的才对,如此冒冒失失,可会让你吃亏啊,所以今日我便让你长点记性。”林柳的声音带着阴冷。 只见那三位护使上前一步,当然同时动的还有林仑,他们走到五人面前。 一时之间,灰尘四起。 刀光剑影之间,完全看不清他们的动作,只能听见刀破开皮肉的声音,和那兵器相撞的声音。 花暮一直挡在小花面前,因为要护着她不被刀剑所伤,花暮身上生生用肉体受了几下,这一下就是皮开肉绽,连里面都白骨也能看到几分。 这些人的剑法都属于上乘,所以,一剑一刀之下,就是夺命的劲道,他们都是按照杀手的标准来打的人。 而他们因为之前的战斗,身体早就不支,根本就无法躲过那些致命的剑法师和如影子般的身法。 最先倒下的是落无伤,因为他为花倾档了几下,再加上他自己本身的武力就没有在场的其他人高,所以,他倒下了。 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花倾也倒下了,他们五个只剩下三个。 而小花虽然没有晕倒,却也只剩下坐着的力气了。 小花心道:这就是绝境么。 此时天空中竟下起了小雨,雨滴打在他们身上。 第一百九十九章 耐心耗尽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一滴,两滴 雨水滴落在小花的脸上,她忍不住伸手触碰。 所触之处,皆是寒冷。 她差点忘了,所以,她看不到最终结局了是么。 在她昏迷过去后,花暮似乎也耗尽了身体最后一丝力气,凭着意念为她挡了一剑后,也重重朝身后倒去。 五人中只剩下了香姨一人,她看到接连倒下的小花和花暮,表情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原本面上的云淡风轻不再,在面对星仙阁三大护使和林仑四人的夹击中,她并没有落入下风,反而因为那两人的倒下,招式变得更加凌厉了。 在场的四人不由对这个看起来是五人中最差的女子,感受深深的恐惧,没错是恐惧。 因为无论是什么人,在经过如此长久的战斗中,还能如此云淡风轻的人,只有两种原因可以解释,要么就是这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她现在只不过是强弩之末;要么就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认真打过,就算面对他们这些护使也亦是如此。 虽然他们觉得她属于第一种,可现实的情况让他们越来越心惊,他们四个联手,似乎都打不过这个女子。 一位原本倒在地上的守卫,忽然醒了,他看到昏迷在他旁边的正是将他弄成这个模样的罪魁祸首。 于是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身上的匕首拿起,准备朝小花的胸口狠狠刺去。 香姨看了,眼睛微眯。 只见她如同残影般,一下从这边到了小花那,紧接着随手那么一拍,那个守卫便被弹到数米远。 “我的耐心已经耗尽。” 香姨这句话说得格外温柔,就像她平常说话般,温柔的里面隐藏着彻骨的冷意。 她蹲下,从小花的腰间,取下了那只墨玉笛。 薄唇靠近笛口,灵活的手指在笛孔处跳着舞,悠然的声音自笛子传出,她的笛音不似小花的婉转多变,却自成韵律,笛音传入整个星仙阁总阁,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听到了那段奇妙的音律。 然后整个星仙阁的所有人,齐刷刷全部在同一时间倒下了,在场还能站着的,只有香姨一人。 若是有识货的人在此,就能发现,这香姨吹的同样是高等幻音术,这跟小花的那曲殊途同归。 但仿佛香姨比小花弹得更加厉害,她能整个小城的人,全部陷入幻境。 她最先抱起的是躺在地上的小花,她眼尖的发现小花竟然在吐血,嘴角溢出了丝丝红色,她耐心的用自己的袖子擦拭干净,然后光明正大的出了这传说中的星仙阁总阁。 她总归是欠花家的。 ...... 小花再次醒来的时候 发现自己竟然身处花月楼,而且这周围的布置跟白鹤堂的一模一样。 所以她疑惑了,难不成这星仙阁也喜欢这种风格的阁楼,而且按照她昏迷前的记忆来看,她不是应该待在人家无间地牢的第七层么,现在这个情况是怎么回事。 所以当她看到月华的脸时,她还天真的扯了扯月华的脸,那真实的触感和属于月华的声音让小花忽然间明白,自己竟然得救了? “你扯我脸作甚?” “我竟然回来了,月华。”小花有些激动,她一把拉住月华的手。 “小花,你这是作什么,傻了?”月华顺势摸了摸小花的额头。 也没有发烧啊 “难道是这药有问题。”月华低声呢喃。 她的声音虽然小,但是还是让小花听见了,她的眉头顿时一皱。 “你给我吃了什么药,我又没病。” “跟你一起回来的阿香姐说你中了骨香,她还特意找了一个神医拿到解药。” “所以,这药能解我中的骨香。” “对啊,花暮也吃了的,不过他早在两天前就完全好了,只是因为受了外伤......” 月华话还没说完,小花就抢先一步说道: “他受伤了?” “在自己府邸里养着呢。” “那他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吧。” 也许小花自己并没有意识到,她此时的紧张和关心已经超出了普通朋友之间的情感了,更何况,她也从来都没有承认过,花暮是她的朋友。 “放心吧,他的伤不打紧,反倒是你。” “我?” “你这两天里,一直在昏迷,我们也找了大夫,大夫说你只是睡着了。” “可哪有一边睡觉,一边吐血的,你这也太吓人了些。” “那是我老毛病了。”小花解释道。 “我们问过花暮,他也是这么解释的。”月华表示她已经知道了。 “不过你现在有什么感觉不舒服的么。” “没有了,这几天多谢月华了。” “这倒没什么,毕竟以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必说这些。” 小花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她在醒来之前,满脑子都是在星仙阁里落无伤,花倾他们倒下,已然到了绝境的情景。 没想到,不仅不是绝境,她成功出来了,还解了她身上的骨香。 她可是记得,那个元子说过,骨香是星仙阁的某个大人专门研究出来的,只有星仙阁阁主才有解药——洗粉。 忽然的,小花对那个香姨开始有了浓厚的兴趣,她能确定,这所有的一切,一定都是那个香姨的手笔,竟然能在这么多高手面前,带人离开星仙阁,还弄到了解药,这简直是一个奇迹。 她怎么说也要去感谢一下,表达自己的谢意才对。 “那个你口中的阿香姐现在在哪?” “她么,她虽然也是我们白鹤堂的人,但只有云羽才能唤得动她,而且一般她都是没有踪迹的,没人知道她在哪里。” “不过,云羽应该有联系她的方式。”月华仔细思考了一番,才说出这些。 她原本也不是专门调查别人的人,之所以注意这个阿香姐,主要还是因为云羽,毕竟人家一口一个香姨叫着呢,她不注意才是奇怪。 “原来是这样。” 果然高手,都是有自己的习惯的。 她估计这一段时间里都见不到这个将她解救的人了,估计人家也不想救她吧。 也许她都是听了云羽的话,才一直帮助她,毕竟原本云羽之前告知她的,就是保护。 第二百章 回去照顾王爷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小花醒了的第二天,银月就来了。 当时他就站在她的床前,说的第一句话,就让原本喝着茶的小花,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 他是这样说的:“王爷请王妃娘娘回府照顾他。” 还照顾?这花暮是断了腿还是断了手了,明明她昨日还都听月华说过,他那伤分明已经快好了。 于是,小花正准备咳嗽几声,装作身体不适回绝银月的,但那人分明先人一步,仿佛是算好了她要拒绝一样。 “王爷说了,若是王妃不回去照顾他,不用强求。” 小花的嘴顿时咧开一丝弧度,心道:这个花暮倒是个懂事,明事理的人。 “也不过是寡妇而已,皇室赐婚过的女子,一生都不能改嫁,活着是皇室的人,死了也要入皇陵,跟自己的夫君合葬。” 这后面紧接着的一句话成功让小花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些都是王爷让属下说的,王爷没教过属下该如何回复王妃的话。” 所以,他这意思是...... 他自己就是一个传话的,什么也不知道,行,可以。 “那你家王爷还让你说啥了。” “咳。”银月咳嗽了一声,很明显的,接下来的话,他有些说不出口。 “王爷说,他很思念夫人。”他似乎是忘了词,思索了好一会,才想起来。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他忽然哽住了,在自己身上翻找着些什么:“王妃娘娘,请稍微等属下一下。” 最后,银月将藏在袖子里的纸条拿了出来,他缓缓念出那一长串: “爱上了你,我才领略思念的滋味、分离的愁苦和妒忌的煎熬,还有那无休止的占有欲。清浅流年,唯爱相依,唯你相依。褪尽风华,爱你永不变。” 念完,银月才如负释重,毕竟这种东西由他念,实在是有些别扭,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不是为主上杀敌排难,而是替他念这种露骨的情话。 小花自己听得都想把自己找个土埋了去,她现在实在是真的佩服这个银月,为花暮做到这个份上,真是好属下。 “王妃,王爷还让我跟你说......”银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小花打断了。 “行了行了,我去我去还不行么。”她实在不想再听这些恶心人的话了。 “也是为难你了。” “多谢王妃体谅,那还请王妃收拾一下要带的东西,我送王妃回府。” “怎么着急?” “王爷亲口吩咐属下,一定要亲自将您带回。” “好了好了,知道了。” 说到底,还不是怕她跑了,还特意让人“带”她回去,说好听的是说带她回去,其实她还不是没有选择。 “你先去一楼等我,我马上就随你回去,这样可行。” “多谢王妃体谅。”银月还是那句话。 国师府 花暮其实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在他第一时间听说辞儿醒来后,他其实是想当场就着人接辞儿回府里来的,但他没有。 因为他想试一试辞儿,对这个家的眷恋程度和对他不舍程度,但他等了很久,依旧没有等到心中伊人,现实是,他仿佛已经被这个伊人忘记了,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回这个家。 到了第二天清晨,他还是忍不住了。 所以他特意吩咐银月去接他的辞儿,并且用心准备了很多劝她回来的诗。 他敢肯定,她今日必定会回来。 可是他的伤好像好得差不多了,那怎么让他的辞儿照顾呢,这是一个难题。 忽然的,花暮心生一计。 小花硬生生拖到了吃完午膳,期间银月上来催了不下于十次,刚吃完,那个银月就又上来了。 “王妃,请问可以回去了么。” “你看这不知不觉都到了午时了,饿了吧,我让人为你准备一些菜如何。” “多谢王妃好意,银月现在不饿。”银月拒绝了。 “那既然这样,我看你也等了我好久了,现在我既吃饱又喝足了,那,我们一起回去吧。” “王妃不需要收拾一下要拿的东西。” “不需要,哪里什么都有,我拿什么东西都是多此一举。” 反正,她最要紧的古元早就挂在了她身上,其他的,还真没什么重要的。 之后,她就重新回了这国师府,连同银月一起。 “你先下去吃饭去吧,我自己去看你家王爷,他不是非要我回来照顾他么,我现在就去。” “是,王妃。” 银月也觉得自己跟着去,不是什么好主意,他上真的不想去看这两人腻腻歪歪,毕竟他已经将主上的任务完成了,他不需要给自己找事,而且这样还有可能被他家主上嫌弃。 他还是不要在主上面前碍眼了。 小花按照自己的记忆,去了花暮的房间。 嘎吱一声 门被她缓缓推开,整个房间弥散着一股浓郁的药草味,而且里面还没有一个伺候的丫鬟小厮,看起来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凄凄惨惨戚戚。 小花闻着这股浓郁的味道,忍不住皱了皱眉,以这样的药量,她忽然有些怀疑起月华消息的真假性,也许他还真的,受了重伤。 但她转念一想,忽然否定了她先前的想法。 堂堂一个王爷,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伺候的人呢,小花的眼睛微眯,她觉得这件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也许这个花暮就是装的,就是故意诓她,让她回府,还美名其曰找来一个理由,说是让她回来照顾他。 整个国师府难道就没有一个可以照顾自家主子的人了么。 小花深深的怀疑着。 她朝味道最浓郁的床边走去,仿佛所有味道都是从那里传来的,看来那花暮一定就躺在这里了。 她掀开帷幔 看到了的却是一件衣裳,并没有想象中的花暮,她顿时皱了皱眉,他竟然不在这里? 那人去哪里了。 不是说身负重伤,伤得都动弹不得了么,怎么,还能自己出去“玩”? 当真是好哇。 小花下意识认为他定然是出去玩耍了,竟然连房间都不回了,就这样还想着让她照顾他,真的是想得蛮美。 第二百零一章 你来看我了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夫人,你来看我了。” 花暮的声音传来,听着竟然是从床底下发出的。 “你在床底下?” “嗯。” 小花蹲下来,刚好与花暮对视了一眼。 “你没事钻床底下作甚。”她一边努力将人拉出来,一边不解的问到。 “我原本是想拿桌上的水的,不小心就滚下来了。”花暮的声音竟然带着一丝委屈。 “这里怎么没个丫鬟小厮什么的。” “我受伤的情况不能让别人知道,若是弄如此大的阵仗,那些怀有不轨之心的人会乘虚而入的。”花暮将自己自认为最合理的理由告知了小花。 小花听到这番解释,倒是一下就明白了。 怪不得月华得知的消息是:花暮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只是皮外伤,原来以他这个身份,是不能随便将自己真实的情况告知于众。 所以,他竟是真的没骗她。 他当真是受了重伤,而且需要人照顾。 顿时小花手中的动作变得轻柔了许多,她还记得星仙阁那块大木牌上,想要他花暮的命的人可不少,一切都得小心才行,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行了,下次要是想喝水,就告诉我一声。” “别再自己动手了,听见了么。”小花的声音温柔了许多。 “多谢夫人。”花暮老老实实感谢着。 实际上,此时的他正暗自窃喜,他的夫人果然还是如此单纯啊,就因为他的只言片语,轻而易举的让她心软了。 “夫人。” “怎么了。” “我饿了,午时因为伤口太疼,吃不下午膳。” “那你现在伤口还疼么。”她关切的看向花暮。 “疼。”花暮眨巴眨巴了眼睛,苍白的脸,让他此时显得像风中的浮萍一般。 “那你还吃得下东西。” “吃得下,因为现在跟平时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小花只是顺嘴一问。 “现在夫人在我身边,就算是疼,也是甜的。” 小花:“......” 她能直接把这个人丢了么,或者打一顿?她真的忍不了了啊,救命。 “我现在马上,立刻,去帮你叫小厨房做点吃食。” 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她,待,不,下去了。 她走到门口,忽然想起自己还没问过他想吃些什么:“你想吃点什么?” “只要是夫人选的,我都喜欢。” “没什么忌口的吧。”小花再次随口一提。 “我姜不吃生的,带气味的不要,香菜,葱,蒜都不能接受,青菜不吃带绿叶的,萝卜中白萝卜只吃熟的,红萝卜生的熟的都不吃......” 小花:“???” 她只是随口一问,怎么这么多事,挑食挑到如此份上,是她给他脸了? 仿佛意识到小花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花暮识趣的结束了自己那一长串的话,最后总结成一句话:“这些小厨房的师傅都知晓,你让他看着做就行。” 那他不早说,害得她平白浪费这些时间。 要不是看他是一个病人,她早就一脚踹过去了,吃个东西还这么挑,真是给惯出来的。 像她这种“穷苦”出生,一天天只能看老头眼神吃饭的人来说,哪里有什么挑食的习惯,根本就是有什么吃什么好么。 可惜,小花不知道的是,她其实挑食也很严重,只是,在洛城的那段时间里,竹染让人吩咐做的菜都是她素日里喜欢的,根本就没有让她挑食的的机会,除了有时候会因为她生病而改成药粥之外。 在小花出去后 花暮从原本虚弱得连手都不能抬的样子,恢复成原来生龙活虎的模样,他蹭了蹭自己脸上,只见他碰脸的那只手,瞬间变白了。 这女人的妆粉,还真是好用,让他原本红润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可惜,就是容易脱妆,若是辞儿哪天伸手碰他的脸,不就暴露了。 不行,他还得想个办法才行,总是这样也不行,毕竟风险很大。 苍梧国 这是一个类似于小山庄的地方,里面时不时传出武打训练的声音。 “你说你是莲溪大人的儿子,你就是了么。” 竹染被叶青扶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将死之人,所以那人的语气自然差了很多,毕竟任谁看到,一位快死了人随便那了一个令牌,就说要将他们这数年才召集起来的人全部收入他的手中。 不将人赶走已经是他最后给的面子了。 “这是莲溪大人的亲哥哥,莲华亲自交付给我们公子的令牌,你若是不信,可以找个识货的人看看。”叶青的语气也有些不好。 他们已经在这里僵持很久了,结果他说了半天,人家连门都不让进。 “我是看你们的样子,觉得可怜,才没有直接赶你们,按照平日里有人冒充令牌,我都是拿扫帚直接打的。” “你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赶紧走,赶紧走,这里不是你们这种人该来的地方。” “有这个时间,不如回家找个名医好好瞧瞧,你看你家公子那要死不死的模样,还是不要这这里折损你们公子的寥寥无几的生命了。” 虽然那个守门的话很刺人,但确实也是有些真话在里面,不好听,却也在理。 叶青担忧的看着竹染,眉头紧锁。 “公子,看来今日他们是不会让我们进去的,不如我们先回客栈,还是身体要紧啊,这外面风这么大。” “我怕公子再待下去,身体恐怕支撑不住。” “罢了,叶青。” “我们回去吧。”竹染的语气多少带着点无奈。 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来这山庄了,可惜到了现在,他们还是连门都进不去。 看来,还是只能等花暮来苍梧后,他们再重新安排计划。 他还是小看了问题的严重度,他的令牌绝对是真的,但那守卫却说不认识,那说明整个山庄改变了太多了,很多事情已经没有那么简单了。 剩下的事情,得让花暮来了苍梧后,一起商量和解决,否则以他如今在苍梧的地位和势力,要想救他母妃可以说是完全不可能。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他就等着,等着花暮的到来。 第二百零二章 替代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小花在去小厨房的路上遇见了正结伴回来的落无伤和花倾。 “小花——”落无伤一边招手一边朝着那小花那边喊。 “你好像对那个花辞很上心呐。”花倾的话凉凉的。 “我怎么闻着这么大一股酸味呢。”他取笑道。 “他是我小师叔的心上人,所以我自然就对她会多关照一点。” 落无伤知道他的倾儿一定是吃醋了,为了不让她误会,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出了原因。 不然,若是仅仅因为这一点,他好不容易到手的倾儿跑了怎么办,她虽然比普通女子要神经大条一些,但在某些地方她还是很细心的。 “我又没让你解释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 花倾还在死鸭子嘴硬,但落无伤发现当他解释完后,她的心情明显阴转晴,周身气场都轻快了许多。 “是是,我们的倾儿,最是有宽广的胸怀了,这种小事,怎么会让你注意呢。” “落无伤,花倾姑娘,你们怎么在这里。”小花向他们走来。 “不是你将我们带到这里的么。”落无伤显得十分疑惑,就连花倾也是同样的表情。 “我什么时候带你们来这了,你又胡说些什么。” 她分明在花月楼,哪里来的分身去做这种事情。 “不是你?我就说,你哪里来的如此大的本领,能在那种情况下脱身。” “若不是你,也不是我跟倾儿,那就只剩那两个跟着你的一男一女了。”落无伤合理分析着。 听到这里,小花才明白他说的是在星仙阁总阁遇到的事情,而且他在找“救命恩人”。 “他们是什么人,你将他们名字和住的地方告诉我,毕竟救了我,我怎么说也要去表示感谢一下。” “我还以为这有通天本领的人物是你,毕竟这国师府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而我们竟然能在这里住着养伤,除了沾了你的光,我实在想不出别的。” “当初那样的情景之下,根本就是死路一条,说是绝境都有点浅淡了些。” “可就这样的情景下,我们都能脱身,你这认识的两位人物可是不简单啊。”落无伤唏嘘道。 原本他以为自己就算不会死,也会被关到无间地牢里,受那些刑法和牢狱之灾。 “不过,我记得我看他们打的样子,也不像是一下能解决那么多人的,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什么了。”他有些好奇。 “别看我,我虽然一直坐着看你们,但后来,下雨了。” 落无伤知道小花说的下雨了是什么意思。 “那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但这根本解释不通,为什么他们两个救了人以后,要把我跟花倾往国师府送。” “我们跟国师府唯一的联系就是你。”落无伤眼神犀利的望着小花,似乎想从她的眸间看出来别的什么。 很明显,他啥也看不出来。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救他们的人跟小花一定有巨大的联系。 “为什么,偏偏要送我们到国师府。”落无伤低声呢喃。 小花见此,心中不由道:那还不是因为方便。 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纠结的。 “对了,你家王爷呢,我们在这国师府也有几天了,就是没见他的踪影。” “原本还想着去拜访拜访的。” “难不成是去外面找小妖精了?”落无伤合理猜测。 小花听到此话,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 这个落无伤是每日闲得慌么,天天猜来猜去的。 “哎呦,这没什么可隐瞒的,男人嘛,到了这个岁数总会是喜欢新鲜的,这没什么。” 小花:“???” “找新鲜?还没什么是吧。”这句话是花倾说的。 只见她掐了落无伤的腰际狠狠一下。 看见落无伤扭曲的脸,却不敢叫出声来的憋屈表情,小花一下子就笑了。 这人呐,总是不能太过得瑟。 “倾儿,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找外面那些个庸脂俗粉的,她们哪里比得上我们倾儿万分之一。”他的表情真挚,似乎不是说的假话。 “不是有什么新鲜感么,男人到了你这个岁数,有这个想法没什么的,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小花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添油加醋。 落无伤闻言,横了小花一下,继续开始解释。 但花倾仿佛并不想听。 她走,他追,他解释不清。 小花看着这两人的背影不由笑出了声。 对了,她还要给花暮带吃的,差点忘了,都怪那落无伤突然打岔。 而这时候的花暮 他正站在院内的一颗梨树下,白色的梨花开得正好。 银月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 “主上,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重新安排人去了星仙阁总阁。” “情况如何。” “在一天前,所有昏迷的星仙阁人已经醒的差不多,而我们的人也成功混入了其中。” 其实说混倒不如说是替代,他们当初按照花暮的路线找到星仙阁时,那满城昏迷的人着实让他们吃了一惊,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他们拿着情报组织下发的画像,一个一个在地上翻找着目标人物,然后按照计划将人拖走,再易容成目标人物的样子,代替他在星仙阁总阁,然后查找有用的情报。 一切都很顺利。 他们每个人早就将自己要扮演的角色的关系网背的烂熟,所以一般情况之下,是不会暴露的。 “很好,记得时刻监察动态,然后汇报给我。” “属下明白。” 说完,银月就如同一道风一般,很快消失了。 他需要调查清楚,这星仙阁与神域谷的关系,所以一切还得从长计议,他也许可以直接派人端了星仙阁的老窝,但这只是下下策。 若是可能,他希望这个星仙阁能成为他扳倒神域谷的助力,而不是阻力。 不过经过这件事,他倒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人呢。 那个白鹤堂的人,究竟有什么身份,竟然以一己之力,让整个星仙阁的人全部进入幻境,仔细一想,这种能力简直是恐怖如斯。 如此强大的人物,怎么可能只是一个白鹤堂里没有地位的“高手”。 第二百零三章 想去苍梧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小花端着食盒,一脸“情愿”的回了花暮的房间。 推开门 “夫人来了。” “嗯。” 她将食盒的菜品一盘一盘摆放在桌上,瞟了一眼,确认这人确实是不可能动手自己吃东西后。 小花认栽了,她看着花暮一脸期待的眼神,道:“张嘴。” 她用筷子夹了一片藕片,又用勺子挖了一勺米饭,将藕片和一些青菜铺在米饭上。 花暮乖乖的张开嘴巴。 那一大勺的东西全部被送入了花暮的口中,他眉眼弯弯,腮帮子鼓得圆圆的,上下嚼着嘴里的饭菜。 这一幕像极了兔子吃草,而她就是那喂兔子的美人。 花暮吃得很快,好像真的是饿极了,一口接着一口,几乎所有菜都被他全部吃完了。 喂完最后一勺,小花顺手拿了一块手帕,替他擦了嘴,然后将盘子收拾好。 “好了,你也吃饱喝足了,好好睡一觉吧。” “睡着了,伤口就不疼了。”她一本正经的说着鬼话。 “你要走?”花暮眼睛一眨一眨的,似乎有些慌张。 “我不能打扰你休息。” “你真的要走么。” “我不能打扰你休息。”小花说得义正辞严。 “不行,不准走。” “不行?” “不行。”花暮再次重复。 小花心道:你说不行就不行,我还非要走,你管得着么,伤成这个样子,还想管她,想得美,也不看自己现在还能不能动弹。 反正她是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了,他能怎么样,哦吼吼,她现在是堂堂十三王妃,府邸里的所有人都拦不了她,毕竟地位摆在哪里,又有谁敢敢拦呢。 “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情要做,晚膳之前,我会回来。” “记得不要乱动,免得扯到了伤口,那样可是会很疼的。”小花嘱咐道。 之后,她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只留那花暮“虚弱”的躺在床上。 此时的星仙阁总阁 林柳扶了扶自己依旧昏胀的头,面色阴沉得似乎能滴出水来。 “来人。” “阁主可是需要什么。” 妖儿此时没再穿那身红衣,而是换了一身白色的衣袍,那张女人还要精致的脸,让人不由多看几眼。 “让元子速来这里,本阁主有事吩咐。” “妖儿知晓了,妖儿这就去唤元子。” 真是见了鬼了,原本稳操胜券的局势竟然被一个臭婆娘搅黄了,整整一座城的人,全部无一例外都陷入了幻境。 她越是仔细想,越是觉得心惊,甚至说都有些恐怖了,这只是一个人而已,她可是有整个星仙阁的人,如此轻而易举的样子,这种逆天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存在一个普通女子身上。 那个女子,一定有别的身份。 妖儿的效率很快,没过多久,元子便匆匆来到这边,当然跟他一起的还有妖儿。 “妖儿,你先下去,我有事情吩咐元子。” “好的,妖儿这就告退。” 那个叫妖儿的白衣男子,在走之前还细心的将门关上了。 “元元,你的身体还好么。” 元子知道他的母亲说的是什么,也明白她的担忧。 “母亲,不用担心,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现在没有什么大碍。” “这件事都是母亲没有考虑周全,竟然就这样放他们走了,是母亲的错。” “母亲不必自责,这本来就不能怪母亲,谁也没料到会有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 “元元放心,母亲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最近你好好注意身体,若是有什么不对劲的,一定要来告知母亲,明白么。” “嗯。”元子点了点头。 “那你还记得那个厉害的女子是什么人么。” 元子听了此话,仔细回想了记忆中有关那个女子的事情,却没有头绪:“她从来也不说话,也没听过他们说起她的身份。” “这样么。”林柳皱着眉。 “元元,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母亲。” “好。” ....... 小花又重新回了花月楼。 她径直走向月华的房间外,素手敲了瞧那紧闭的门。 “谁~”月华带着朦胧的声音响起。 小花知晓这个月华一向有着午休的习惯,但好在她发现这人并没有起床气,否则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 “我,小花。” 过了一会,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月华顶着一头凌乱的青丝,迷惑的看着这个时候来找她的小花。 “这个时候你来找我干嘛?” “我有事情找你商量。” “什么事,直接说,别磨磨唧唧的。” “我想去苍梧。” “哪个苍梧?”天真的月华还想着小花说的是哪个店的名字。 可当她仔细思索了一番,发现除了那个苍梧好像没有什么地方会起这个名字。 所以,她有些不可置信:“你要去苍梧国?” “对。” “我说大姐,你去那里做什么,那里对你来说可是人生地不熟的。” “对啊,所以我来找你商量来了。” ??? “你人生地不熟,难不成我就熟了么。”月华实在有些想笑。 “跟我商量有什么用,你还不如跟你那白捡的夫君商量呢,他肯定比我多了解一些。” “不行。”小花一听就直接拒绝了。 “你可不要告诉他我想去苍梧的事情。” “怎么,说了,他还能吃了你不成。” 小花心道:那可不仅是吃了她那么简单了。 “反正我是真的想去苍梧,你快帮我想个办法。” “你没事去那作甚。”月华看她如此坚持,而且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不由问了这个问题。 “找人。” 她之前莫名收到了一张纸条。 那还是她和花暮大婚时候的事情,当时她正被一堆人摆弄着,不是梳妆就是穿衣,一些她说不来乱七八糟的步骤,反正就是可多人围着她,在她身上弄来弄去。 而她的手上就不知道被什么人塞了这么一张纸条。 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写着: 竹染只身前往苍梧 恐有生命危险 请前往苍梧助之 她其实也想过这可能是某些人的恶作剧,或者是有人挖了陷阱等着她跳进去,好以此抓住她。 但是她真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再加上她最近又没见着老头。 她怕,老头真的有危险。 第二百零四章 你这不是闹呢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所以,不管怎样,她也该去看看真正的情况。 “你想我陪同你一起去?” “不是,我今日来找你,只是想要一个暂时逃脱花暮的方法。” “我这一次去苍梧,不想让他知道。” 毕竟若是被那个脑子里每天不知道想着什么的花暮知道了,她还能出去么,答案是否定的。 “你还想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月华的声音陡然变大,显得格外不可置信。 她原本以为这个小花是找她商量着,一起去苍梧的,没想到这个丫头心挺大,不仅不是来找她跟着去,还是想着一个人去苍梧找她来商量怎么逃走,不被别人发现的。 那可是苍梧啊,又不是什么小地方,是一个真正的国家,跟东离一样是一个拥有自己法度的独立国家。 “你这不是闹呢。” “我没闹,我是真的要去苍梧有事。”小花说得十分诚恳。 “且不说你能不能去,就算我帮你躲了花暮,你自己一个人找得到苍梧国?” “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有那个可以独当一面的能力。” “月华,我别的不说,保护自己的能力还是有的,你别小瞧了我。”小花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她觉得这个月华有些片面了,而且她似乎对这件事格外过激了些,她记得月华从来都是风轻云淡的,还没有如此对她说过话。 “我小瞧你,我小瞧谁也不敢小瞧了你花辞,当初你一走就是三四年,现在依旧是好好的活着,没掉一块肉,人也没变傻,但是......” “你平心而论,你觉得你真的保护好了自己么。” “你连自己都丢了,你明白么,我不希望等我们再次见面时,你又变成了我不认识的模样。” “我已经怕了,小花。” 小花一下就不知道该如何回了,她很想说自己的能力足够保护自己,但又觉得这只是在讲屁话,因为,当年就算她是花辞,那样的强大的人,最后也成了这种一下雨就会昏迷,不知道有多少日子能活的小花。 她忽然觉得自己真的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这些人对她的关心。 “什么事情需要你非要去苍梧才能处理。”月华似乎知道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所以她整理了情绪,重新问道。 “找一个人。” “这个人很重要?” “很重要。” “那你等着,我跟云羽她们商量一下,如果你想去,我也不会拦着你。” “但是我们得跟着你一同去,否则,别说是我一个人不同意,云羽生起气来,可是谁也拉不住的。” 月华心中暗暗道:当然除非苏唐在场劝解。 “到时候事情闹大了,让花暮知道了,你觉得自己还能出得去这东离么。” 月华自己清楚,其实这最后一句才是她的杀手锏,她能感受到,很显然,小花其实最怕的人是那个花暮。 果然,小花脸上露出了犹豫的表情,当她看向此时正笑得开心的月华时,她忽然有些后悔了,她不该来找这个脑子都是计策谋划的女子。 她应该找她那个白捡的徒弟商量事宜的才对,或者找落无伤都比找月华强。 是她的问题,她应该多想想的,而不是直接来这花月楼找月华。 现在好了,这事情若是不能好好处理,那说不定她还真就去不了苍梧了,也找不到老头了。 “行吧,就按你说的来办。” “但是,你现在得先陪我去一个地方。” “哪里?” “洛城,韵竹苑。” “现在?时间不早了吧,你不是要在日落之前回国师府么。” 小花差点就忘了这一茬,于是她思索了一会,下了决定:“就现在,我们得先去确认一件事情才行,否则我去苍梧,就没有了意义。” 反正,花暮此时受着伤,他总不可能自己过来抓她吧,既然这样,她不如趁此机会好好的出去一趟,免得等花暮伤好了,她倒没了这样的机会。 所谓:趁你病,要你命。 她当然是不可能那么缺德的,但是这么好的机会,她又怎么可能错过呢。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今日就舍命陪君子了。”月华十分爽快。 两人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 “不是吧,我们真的要这样?”小花实在是不知道说啥好了。 此时月华牵出了一只小毛驴,她白嫩的手抚摸着毛驴的头,可惜那毛驴仿佛一点面子也不给她,只见它头一转,并没有再让她摸到自己的头。 月华摸了个空,但她的脸上依旧没变,按照她的话来说:这驴子就是倔。 “你认真的?”小花再次说道。 “怎么,瞧不起我家小绿,它跑得比平常马儿都快。” “它可是真正意义上的驴中贵族好伐。” 小花信了,她还真以为月华说的话很对,于是她们坐上了这只“高大”的小绿驴。 许久 又是许久 小花坐在这驴背上,都被这来往的寒风吹得冻僵了脸,却依旧没见这驴走一步。 “你确定,它能走?” 小花此时已经不求什么了,她只希望这只毛驴能动一动,否则她真的会以为自己坐在了一只童年里的木马上,哦不,木马还能晃一晃,这驴连动都不动一下。 简直是贵族气派哈。 “它可能没吃饱,我去找点草料。”月华似是想到什么,出了这个解决方法。 “我们难道不能找个马车吗?”小花终于忍不住说道。 “马车?也不是不行,但那多贵啊,我们的资金有限,再说了,我家小绿也能带人。” “等我将它喂饱了,自然就有力气动了,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觉得......” 小花话还没说完,就被月华的话淹没了去。 “相信我就行,我马上就能让小绿走了,只要它吃饱了就行。” 大概一盏茶时间后 那小绿被喂得饱饱的,整个驴眼睛都冒着光亮,仿佛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多好吃的。 “好了,小绿吃饱了。” 只见月华矫健的爬上了毛驴的背,然后对着小花招了招手。 “你也上来吧。” 第二百零五章 毛驴的速度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不说别的,这毛驴倒是真的不怕生,就算是外人爬在了它的背上,它也不会像马儿一样乱动。 小花拉着月华的手,成功的上了驴背。 “你拍一下小绿的屁股。” “你认真的?” “你放心大胆的拍,我跟小绿多年了,关于控制它,我还是很娴熟的。” 小花相信了,于是她不轻不重的拍了这毛驴的屁股一下。 只见毛驴似乎受了刺激一般都直冲冲的往前面跑,就当小花以为自己会被甩走的时候,月华镇定的声音让小花顿时心安了许多。 “不要害怕,抱紧我,不要松手。” 同样安静了许多的还有那毛驴,它的步伐越来越稳,速度也很快,竟然真的像月华说的那般,比普通马儿还要快上三分。 也许,这只毛驴,还真的驴中贵族也不一定。 风刮在小花的脸上,此时她竟然有种自己是话本里形容潇洒风流的大侠的感觉,她感受着风吹过她的脸颊,衣裙,还有心灵。 一切仿佛都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等等 她好像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个方向?怎么,有些不对劲。 “你往哪里去啊,反了反了。” 因为风太大,月华一时没有听清,只瞧她大喊着:“什么?” “反了,反了,方向反了。” “什么东西反了?”她依旧没有听清。 “方向——方向——反了。” 于是月华紧急拉了毛驴的缰绳,这动静差点把小花一下甩飞了去,要不是她抱着月华抱得很紧,惨剧就会出现了。 “原来不是这个方向。”月华一个转弯,小花一下被这突然的转弯弄得人差点挨上了地。 毛驴也是一样的,差点因为这个动作而翻身倒在地上,但它是谁啊,驴中贵族,这种小动作怎么可能会难住它。 于是小花第一次感受到了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刺激。 “你注意点,好好看路。”她半天只挤出了这一句话。 “不过,你不认识去洛城的路了?我记得当初你跟我相遇的地方就是洛城啊。” “我记忆不太好,再加上平时我也不怎么观察路线,一般我都是跟你一样,坐在马车里睡觉的。” 还睡觉?她哪里敢的呀。 “现在我差不多都想起来了,原来我一直都走反了。” 渐渐的,毛驴稳定下来,小花再次感受到了那股子大侠气派,当然,得先忽略她们屁股下的那只贵族毛驴,毕竟人家大侠都是骑马驰骋的,她们......这也算变相的驰骋了。 她们骑了很久,中途她们还跟着毛驴走了几段路,毕竟毛驴也是会累的,所以还得适时休息一下。 等她们到洛城后,都已经是深夜了。 而此时的国师府已经闹翻了天 花暮等了小花很久,因为她的一句晚膳之前,会回来。他还为此一直没有吃饭,一心等着他的辞儿喂他。 但等啊等啊,渐渐的,太阳落了山,夜里的月亮出现在天上。 他明白,他的辞儿一定是出去玩了,并且根本就没想过他一直在等着她回去。 但,万一她是被什么坏人抓了呢。 花暮越想越不心安,越想越觉得害怕。 “银月。” “属下在。” “将你手上能用的人,全部给我派出去找人,务必将王妃的行踪给我查出来。” “属下明白。” 因为太过激动,花暮还真的扯到了伤口,肚腹上的伤口渐渐溢出血,原本已经好得差不多的伤口竟开始疼起来。 银月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 “主上您的伤?” “这伤不打紧,你先去找人,我自己稍微处理一下,就跟着你去找。” “是。” 待银月走后,花暮这才将衣裳解开。 缠着伤口的白色布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染成了红色,他的手拉着那红色布条轻轻掀开,肉连着布条紧紧粘连,因着这动作,他的肉被生生撕了下来,连同那染了血肉的布一起,扔到了一旁。 在这一系列动作之下,他依旧面不改色,因为他特殊的身份,导致他很多时候不是在受伤就是在受伤的路上,比这严重的伤他受得多了去了。 洛城 此时天色已晚,整个街上几乎所有的房子全部都是黑的,月光将她们笼罩。 “现在我们去哪。” “要不,去你那?” “要不,去你那?”两个人异口同声,她们第一次如此同步,并且意见统一,都想着去对方那里。 “我那儿你就别想了,当初我和桃夭因为需要盘缠回王朝,所以将置办的房子全部卖掉了,所以现在这整个洛城里并没有你口中的我家存在。” “那就只能去竹杏堂了。” 反正这样刚好她可以看看老头在不在家。 这样也好 “那你在前面带路吧,我已经差不多忘了这边的路了。” “不至于吧。” “一般不需要我记得的,或者不重要的事情,我的脑子会自动给我过滤掉。” 还有这样的?那她是不是还要夸奖她一句。 小花心里虽然有些腹诽,但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带着月华朝记忆中的地方走去。 “不过啊,竹杏堂不是我的地方,当初我也只是沾了老头的光,这是他的地方。” “我知道这件事情,你不用强调。” “你知道?” “当然了,以竹杏堂在洛城的名号,这又怎么可能是你的。” “我还以为你们特意调查了我。” “我和桃夭当初来这洛城就是因为在这里发现了你的踪迹,为了确认消息的准确度,我们特意亲自来了。” “结果我们后来就在青楼里相见了,果然要玩,还是你小花会玩。” “你也许不知道,我们在那里见到你时,我们心中的震惊。” “后来在你离开的时候,我们当即直接派人跟了你一路,最后发现你住在竹杏堂里。” “我们顺便也调查了整个竹杏堂。” “虽然我们白鹤堂很不靠谱,但我们情报组却是里面最靠谱的,但金紫传来的消息却告知我们。” “根本查不到竹杏堂的任何情报,完全没有一点消息透露。” 第二百零六章 昏倒的花暮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后来为了调查这个竹杏堂,金紫可谓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查到一点线索。” “那就是整个竹杏堂属于神医竹染个人,其他的东西,她再继续查也查不出来。” “如此看来,你口中的老头就是竹染对么。” “没错。” “那你来洛城是为了他。”月华的话是肯定句。 小花没有说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两人一毛驴就这么在深夜的街道上走着,哒哒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大概又走了半个时辰,她们终于到了这洛城的竹杏堂。 推开门,灰尘呛得人直咳嗽。 借着月光,整个竹杏堂杳无人烟,并没有人居住的痕迹。 “看来,这里很久都没有人住过了了。”月华看着这副萧瑟的情景,缓缓道。 那也就是说,老头并没有回洛城的竹杏堂,那他又到哪里去了呢,难不成,他真的在苍梧,那张纸条说的是真的。 “今日就随便将就一下算了,这里收拾收拾,也能住人。”小花对着月华道。 “明天一早,我们就去韵竹苑拜访一个人。” “反正也是跟着你出来的,你说什么就上什么吧。”月华虽然也想反驳,但可惜现在的时间太晚了,街上没有客栈开门,如今也只好待在这里了。 她摸着小绿的毛驴头,温声道:“小绿,今日先委屈你一下,明日我就给你弄些好吃的。” “那我们先收拾一下这边的屋子,找一个能休息的地方。” “你选一个吧,毕竟我也没来过,不知道这边能住的地方是那儿。” 小花先进了屋子,抹黑找到烛台,将它身边的蜘蛛网弄走后,拿出怀里的火折子,点燃了那只蜡烛。 因为有了光源,她更加轻易的借着光,将其他烛台的蜡烛全部点燃了,顿时整个房间烛火通明,一切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整个屋子布满了蜘蛛网和灰尘,若是此时清理,恐怕得清理到明天早上,而现在她们又很困了,不可能有精力喝时间去做这些。 “要不我们弄个干净的桌子,然后躺上面,随便睡一觉算了?”这是月华提出来的。 小花思索了一番,也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 “我觉得这样可以,坐了这么久的驴背,我实在有些累了,这样睡虽然随便了些,但也是最简单的。” “嗯,英雄所见略同。” 之后她们大概花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将桌子收拾干净了,还拼了两张桌子,刚好可以容纳两个人的大小。 这一边正睡着,而另一边的王朝某处巷子。 “主上,得到可靠消息,有人看到王妃同一女子一起骑着一只毛驴,朝洛城方向去了。” 银月得到消息后,就迅速来向花暮汇报了,毕竟就连他也能看出来,这个王妃对于主上的重要性。 “当真?” “情报属实,因为她们两个骑驴太过显眼,所以注意她们的人不止一位。” “而看到的人皆是一个说法,想来这消息是错不了。” “很好,让他们先回去休息吧,这么晚了还出来寻人,辛苦了。” “你也去休息吧,剩下的你不用管了。”花暮对着银月摆了摆手道。 花暮得知小花去了洛城的消息后,没有管身上的伤还没养好,随手在马厩牵了只马匹,快马加鞭的赶往洛城赶去。 一路上,花暮一边驾着马,一遍想着都是,他的辞儿会去洛城哪里,整个洛城有哪里是她认识的地方。 竹杏堂 他的脑子一瞬间响起这个名字。 紧接着,他就想到了竹染那个家伙,他的辞儿不会是想找竹染才来这里的吧? 想到竹染,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半个月,离半个月之约只有五天了,他马上就该走了。 因为马途中一直没有休息,这种强度的奔跑,让马儿在还没有到竹杏堂时就已经累趴了,任花暮如何拉都无法让它动弹,但好在此时已经到了洛城。 他也很累,伤口早就溢出血来,此时他的脑袋竟然有些昏沉之感,他凭着大脑的意识,走着,走着,不停的走着。 第二天清晨 小花摸了摸酸痛的脖子,开了房间门。 而一开门,只听得一声闷沉的声音响起,她眼睁睁的看着花暮倒地。 她连忙将人扶起来。 他怎么来了,还是这样一副鬼样子。 “月华,月华,过来帮我一下。”小花呼唤着。 月华出来的时候同样是不停的在敲打着自己的后劲,昨夜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做了什么,脖子酸痛,怎么弄怎么不对劲。 一眼看过来,她就见到了花暮。 他浑身上下全部都落满了叶子,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而且最严重的一点是,她发现他肚腹处浸满了血迹,那大一块都染成了暗红色。 “他怎么了?” “不知道啊,我刚刚一开门,就看到他成了这个样子。” “还有,我记得我去国师府看过他的,当时明明已经快好了,为什么现在变得严重多了。” “他不是一直病得都很严重么。”小花老老实实道。 “我当初亲自带了一个大夫去看的他,当时他能走能蹦的,我还特意问过那个大夫,大夫说过只要好好养着,不做剧烈运动,过个三四日就会完全恢复了。” “除非他去跟人打架了,不然不可能是现在这幅模样。” “算了,现在纠结这些没什么意义,我们还是先送他去附近的医馆要紧。” 小花现在完全是懵的,她之前见到的花暮是连动弹都无法随意的,吃饭都是她喂的,喝水也不利索的重病之人。 那他一个人是怎么来的洛城,而且他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因为月华的话,小花明白这个家伙一定是骗了她,她还当真认为这花暮受了重伤,没人照顾,傻乎乎的凑到他面前喂饭。 这个人简直是为了多靠近她一点,而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小花,你愣着干嘛呢,过来帮忙吧人抬进去。” “哦,好的好的。” “待会,我就找医馆的大夫,让他过来看看。” 第二百零七章 当年遇见你的时候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医馆的老者被月华匆匆喊来。 “哎呦,姑娘,你慢点慢点,我一个老头子,身子经不住你怎么折腾的,” “这伤者为大啊,老人家你也适当适当体谅体谅我们这些人,我们加快点步伐,快些走。” “我还要有多快啊,我一个老头子,最快也就这样了。”那大夫一遍喘着气一边回道。 “您这也没快到哪里去呐。”月华无奈。 “而且您要说自己提着药箱妨碍你了的话,这药箱现在在我手里,我还是没见你有多快呐。” “我老了,身体没有那么年轻人的好,慢点也正常。” 大概又过了半刻钟的时间后,月华终于算是将这位医者带到了目的地。 “您还是先看看病人吧,别擦脸了。”月华忍不住道。 那老者却装作没听到一样,继续用自己宽大的袖子擦着头上冒出的汗滴。 “怎么样,人来了吗?”小花听到动静,就往外面走了。 她一开门,就看到月华和她旁边站着的一位老者。 小花想着,这位正不停擦汗的老者肯定就是月华找来的大夫了,于是她急声道:“你就是大夫吧,快过来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我这不是来了,小姑娘不要太着急,这事情不是着急就能好的~”那老者慢悠悠的,那声音如同在念诗句一般,抑扬顿挫,倒是每个字都有不同的韵味。 小花一听这话眉头就是一跳,于是她看向一旁看好戏的某位月华。 她眼神示意:这就是你找到大夫?不靠谱的吧。 月华两手一摆:表示她没办法,在有限的时间里,她最快只能找到这个老头。 小花更加怀疑了,她总觉得这个大夫,长着一脸不靠谱的模样,哦不对,不仅是外表看起来不靠谱,行为更加不靠谱。 “那大夫擦完汗了么,能进去看病人了吗。” “带我去看看吧。”那大夫胸有成竹,悠然道。 之后她和月华就被关在门外。 那老者美名其曰:高深的把脉之法不能被外人所看,再加上这种时候,人多也不会帮上什么忙,反而会减少屋内的干净空气。 那老者进去了很久,小花和月华也在屋子外等了很久。 “你说你找的这人靠不靠谱啊,都这么久了,我看花暮也就是一个皮外伤,稍微处理处理伤口就好了的事情,他怎么弄这么长的时间。” “我哪里知道他的医术如何,你不是催得紧么,我自然是最快速度找了这个人,谁知道他的到底靠不靠谱。” 就在两位说话的功夫里,门被从里面打开了,出来的是那位大夫。 他与二人相望 小花和月华的眼神顿时紧紧放在那大夫身上,期待着这人会说出些什么。 “里面这位公子,身上的新伤还没有养好,做不了什么剧烈的运动,本应该再过两天就恢复的伤口,现在因为他骑马时候用力过度,撕扯到刚刚长出来的伤口了,导致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 “那能治好么。”小花急迫的问道。 “这伤当然能治好。”大夫回道,但他同时又嘱咐着: “问题虽然不大,但是若是他再弄如此剧烈的运动,那这伤口肯定是要再被撕裂,到时候伤口化脓,处理不当造成感染,那这个问题就大了。” “你们作为家人都最近都要盯着他一点,不要再做一些强度大的运动了,否则这伤养个半个月都不会好。” “我们都知道的。”小花连忙说着。 “知道就好了,你们作为家属也不要太惯着他了。” “这是我特制的伤药,你每日给他伤口处换一次药,就可以了。” “那多久会好。” “如果这公子不再作死的话,最多三天,这伤就能完全好。” “好的,好的,那多谢大夫了,月华你去给这大夫结一下看病的银两。” “你看,一到钱这种事情上,总是我来,我现在竟变相成了白鹤大人您的钱袋子了。”月华无奈。 “你说你至于吗,回王朝的时候,你直接给开个单子,找他报销不就好了。”小花指了指里屋。 意思表露无疑。 “也是,你这一下就点醒我了。”月华满意的笑了笑。 之后那位大夫就走了。 “我记得你来这洛城好像是要找那什么韵什么苑的对么。” “韵竹苑。”小花纠错道。 “嗯,就是这个韵竹苑,你今日不去了?” “去啊,怎么不去。” 月华指了指屋内,她表示不相信:“人家都直接跟你来了洛城,你会不管他的死活,去什么韵竹苑,你说什么我都是不信的。” “你这么一说倒也是,他现在昏迷着,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待在这吧,这样我确实会不放心。” “那你打算怎么办。” “等他醒了,跟他说一声后,我们再去韵竹苑。” “对了,你在王朝有没有什么公事要处理,我让你跟着我来这,没耽误你吧。”小花似乎想到什么,问向月华。 “耽误?没什么可耽误的,一般情况下这白鹤堂有我没我都是一样的,又没出什么事。” “那我们先在这里坐一会,等花暮醒来。” “行~都听你的。” 二人坐在台阶上,看着蓝天发呆。 良久,小花说了第一句话: “你是怎么遇见我的,不对,准确来说,是你怎么遇见花辞的。” “她对你来说,又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月华起先还有些惊讶,但是后来她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 “我遇见你之前,是一代花魁。” 小花乍一听,竟有些不可思议,她认为凭着月华如此的秉性和心性,应该不会在那种地方做一个取悦他人的花魁。 “你不用惊讶,凭我的容貌和才学,当上花魁是轻轻松松的,当年无数风流才子都在他们文里描写过我的样子。” “虽然每个人擅长的笔触文法不一样,但唯独在形容我的容貌才学上面,都是通篇的佳人之词。” “我遇到你的时候,是一代花魁,我冷艳,也不怎么爱搭理人。” “而你,只是一个小丫鬟......” 第二百零八章 左都御史大夫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丫鬟? 她还以为自己会以一个怎样的身份与月华见面呢,没曾想竟是丫鬟。 ...... “以姑娘的才学,屈居青楼,可惜了。” 月华从来没想过,这句话会由一个新来的小丫鬟说出来。 她一直等着的话,没有从那些风流才子口中说出,也没有从那些泛泛可陈的贵族子弟口中说出,竟让这个丫鬟说了出来。 那一刹那,她心中生出了一股难以言语的悲哀。 她一直都像是一朵雪山白莲,高傲又冷淡,却在这些人里,终究还是一只任人观赏的花,尽管这朵花确实有着过人的才华和不输男子的权谋之术, 可这世人终究,只看个身份。 “我的事情用不着你一个丫鬟多嘴。” 至此以后,她开始拼命刁难这个初来青楼的丫鬟,也忍不住注意起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的一言一行。 奇怪的是,无论在什么情景之下,这个丫鬟都是灰头土脸的,她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看清过这丫鬟的容貌。 三天后 楼里来了一个刁蛮的贵族公子,他一眼就瞧上了月华。 但她是楼中的清倌,只卖艺不卖身,关于这一点,整座楼里的人都是知道的。 “高公子,您恐怕是第一次来我们这,您相中的这人呐,是个清倌,在我这楼里只是弹弹琵琶,唱唱曲的。” “您若是真心喜欢,我可以安排她给您弹弹琵琶唱唱曲,我家这姑娘那嗓音腔调可是一绝。”青楼的老鸨甩着她那八百年都不换的鲜艳手帕,笑着道。 “你们开这种地方的,不就是让人舒服的么,现在老子就是要她陪。”那恶棍虽然一身华服,却举止粗鲁,简直跟街上的地痞流氓没有两样。 “这,公子,你看我们这桃红,胭脂都是上等上的美人,保准能让你今夜舒服个够,但这月华确实是个清倌,要不您今夜......” 那老鸨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粗声打断: “老子说了,老子今天只要她。” 那贵族公子一脚踏在桌上,将茶点和酒水全部踢翻了,一股子地痞之像:“你最好明白,以我的身份,你们楼要是还想开在这里,就应该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哎呦,高公子别生气,气大伤身呐,二妞,快过来上茶点酒水。”那老鸨朝四周一看,恰好看到她最近刚刚收上来的丫鬟。 老鸨心道:反正是新人,刚好让她去拖一下时间,灭灭高公子的火气,大不了最后事情闹大了后,直接开了她,问题就都解决了。 反正这个二妞还在试用期,她可以随时让她走人。 这样的损失对她的青楼最小。 而那个被老鸨叫住的二妞,就是花辞本人,至于为什么起一个如此土的名字,主要还是为了配合她乡下来的“身份”。 花辞有些楞楞的,将有点痴傻表现得淋漓尽致,只瞧她慢慢抬头道:“妈妈是叫二妞么。” “是的是的,就是你,快过来跟人家高公子倒酒。”老鸨差点就要上手打人了,但是她得忍住自己的脾气。 “二妞这就来。” 花辞屁颠屁颠的朝那位高公子走去。 “高公子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叫月华,让她今夜好好陪着您。” 老鸨走了,只留“二妞”在这边伺候。 “公子,这是您的茶点酒水。”花辞双手托着托盘,上面摆满了零嘴小食和一壶茶水。 那位高公子似乎十分嫌弃:“哪里来的丑狗,脸上那都是些什么,滚滚滚。” 他一把将托盘的东西一推,花辞被这力道弄得一下倒在了地上。 原本他就很不爽了,结果还让他看到这样倒胃口的人,只是一个丫鬟而已,他不觉得自己这么做会有什么问题。 此时坐倒在地上的花辞眼神一闪。 这个人,可当真是不想要命了。 那高公子似乎是还不尽兴,只瞧他用那嫌恶的眼神看着花辞,道:“怎么,你还不服气。” 他把桌上原本就有的茶壶拿起,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盖子打开,并把茶水泼到花辞的身上,脸上。 不一会,花辞身上的衣裳沾满了茶叶,脸上也被水泼得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顿时,所有人倒吸一口气 因为,他们眼前的那个灰头土脸的臭丫鬟,变了一副模样。 茶水洗净了她脸上的“脏东西”,现在她绝美的容貌一下暴露在众人面前,柳眉微湿,一双含情的杏眼淡淡,眼睛里如同含有万般星光,此时的茶叶落在她的衣裙,倒颇有一番落魄美人的样子。 她缓缓起身。 此时的她,美目清澈淡然,神情却更显淡漠,她嘴角勾成一抹清冷的弧度,如同白云般飘渺虚无,又似宁静的海水般无波无澜。 那高公子呆了,在场所有看戏的人也呆了,任谁都想到一个丫鬟而已,竟然有这种惊为天人的绝美容貌,可以说,整座青楼里没有人比这位要更美。 见着众人对她如此惊讶,花辞倒是只是回之冷笑。 竟然已经暴露了,那她也不用藏什么了。 她缓缓拿出腰间的朝中命官令牌。 “左都御史之令在此,按照东离的礼节。” “你该对本官行个大礼。” “对么,高公子?” 她的声音此时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威严,和让人无法拒绝的威严,整个人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周身带着常年身处上位者的气息。 “左都御史。”那位高公子的语气带着一丝慌张,因为他发现这令牌是真的。 但下一瞬他的慌张消失了,因为他身正不怕影子斜。 “高进见过左都御史大人。”他虽然不怕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行了个跪拜礼,谁让他只是一个“平民”呢,这种礼节他还是要遵守的。 “高进,请转告你的父亲,最好最近给本官收敛一点,否则,哪天就被我抓进去了,还不知道原因。” “我家父亲,平时从来都是清廉正直的,没有大人说的什么收敛之说,因为我们根本没做过什么需要收敛的事。”高进此话说得信誓旦旦,好像自己家多清廉似的。 第二百零九章 没什么可以惦记的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不由暗自腹诽,整个苏州谁人不知,这高家仗着自己在朝中地位甚高,去饭庄吃饭不给钱就算了,还时常当街强抢美女,行为跟土匪无疑。 也不是没有人将冤屈告至苏州知县,但这高家能做到如此今日的地步,在朝中自然是有属于自己庞大的人脉的,而之后,那些告高家的人渐渐的全部消失了,没了踪迹。 据传闻而言,都是被高家暗中处理掉了,那些事情也渐渐不了了之了。 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做这种傻事,毕竟谁都不想把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若是跟那些人一样消失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之后二楼传来几声老鸨的尖叫。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咣当咣当的声音响起,在现在这格外寂静的一楼显得格外清晰。 “怎么,你还想做什么。” 似乎是老鸨跟某个人起了争执,而花辞明显在里面听到了属于那个名叫月华的女子的声音。 “都给老娘愣在哪里做什么,给老娘动手啊——” 这一声巨吼,让花辞的眉头一皱。 “所有人,给本官老老实实坐着,无论上面发出任何声音都不要过来。” 她把这句话一撂,就匆匆赶往二楼的某个房间。 “就你这贱丫头,也敢跟老娘动手。” “老娘在这楼里不知道待了多少年,是你这种小丫头片子能弄得了的?” “仗着自己有几分货色,就敢如此放肆,今日你是不去陪高公子也得给我去,还治不了你了我。” 她的最后一个字还没完全说完,花辞就一脚踹开了那道上了锁的檀木门。 碰的一声,门被生生踹开。 “你谁啊?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老鸨并没有来得及回身看是哪个蠢货敢踹她楼里的门,就破口大骂。 老鸨此时手上还揪着月华的头发,周围还围着一群拿着棒子的大汉。 月华衣衫褴褛,头发凌乱,身上还有着被棍子打出来的淤青,嘴角也不知道被什么磕到了,现在正丝丝溢着血。 她在老鸨两腿间的缝隙里,看见了那位绝美的女子,她一瞬间安静了下来,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仿佛是入了淤泥里的残花,仰望着池子里最白净美丽的仙花。 她眼睁睁的看着,如仙人一般的女子将腰间那块镶金的令牌拿出来,丢到了老鸨身上。 她的语气带着傲气,浑身上下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本官乃是东离的左都御史。” 老鸨被那镶着金边的令牌结结实实砸了一下,原本她还想着发火,但是她还是忍住心下的愤怒,看了看那所谓的令牌,毕竟她不觉得如此大的一个官员,也不会来她楼里管这种闲事才对。 可当她看清了那令牌的整个结构后,她明白,这是真的,而她眼前的这位女子确实是左都御史大人。 她也听说过,整个东离官场上只有一位女子,那唯一的女子身负监督各地官员的左都御史职责,从未有过什么过错,她在职期间,还受了陛下不少的嘉奖。 这个左都御史大人,可谓是所有东离女子心中的豪杰的代表之一。 老鸨嘴巴不由哆哆嗦嗦的,她方才的语气可谓是相当不好。 而那月华因为那老鸨的松手,此时瘫坐在地上,望着那位高高在上的大人。 原来,她竟是左都御史大人,怪不得,怪不得身上有这种气魄。 花辞向月华伸出手。 月华看着那只手先是愣了愣,随后她一脸疑惑的望着这位大人,她一向很聪明,她不会傻到认为这一切是凑巧。 为何要特意来这,难道是因为她么。 可她又有什么地方值得这位位高权重的人惦记。 “怎么,嫌弃我的手太脏了?”花辞的声音比之方才跟老鸨说话,多了几分温柔。 花辞因为方才在一楼被那个混混公子推到地上了,所以手上沾了很多灰尘,甚至还有些黑。 而衣裙因为没有泼多少茶水,现在早就干了,连同着那些茶叶,也早就掉没了。 月华没想到这个左都御史大夫会如此温柔的对她说话。 不过,她的声音 怎么这么像那个丫鬟的 月华不由继续多看了这个左都御史几眼,她忽然发现她身上的衣裳,是楼中丫鬟统一发放的服饰,而且以她过目不忘的记忆中,那个叫二妞丫鬟的身材跟这个左都御史简直一模一样,甚至从某个角度来看,她们分明是一个人。 “你,是二妞?”月华的声音带着不确定。 “果然这样都能认出我来的,只有你这一个月华了。”花辞笑了笑,不置可否。 听着二人的谈话,那老鸨一脸的不可置信,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那个整日里灰头土脸的乡巴佬二妞,竟然跟这个气度不凡的左都御史大人是一个人。 打死她,她都不相信。 可那身楼中丫鬟专属的衣裳,让老鸨明白,这位左都御史确实是那个被她压榨的二妞。 花辞没等月华反应过来,就自己拉住了她的手,然后一把将人从地上拉得站起了身。 “要坐,也不是你这样坐的,这样多难看。” 花辞用脚随便勾了一把椅子,然后扶着月华的肩膀,让她落了座。 “多谢大人。”月华小声道。 “这倒是不用,你对我来说,可是无比珍贵。” 花辞将这句话说完,扭头就对着那个老鸨冷声说着:“她是本官重要的证人,你们竟敢如此对待她,是想进牢里长长见识,吃吃牢饭么。” “大人冤枉啊,我们只是普通百姓,您也看到了,我本也不知道这个月华是您的人,这不知者无罪的啊。” ...... “夫人——夫人——夫人你在哪?” 原本小花听着正起劲呢,忽然花暮的声音像是叫魂一般传入她的耳朵,她忽然有种想把人丢了的冲动,但好在她还是压下了。 “这呢,你夫人我在这呢,别在这鬼叫了。”小花的语气十分不耐烦。 花暮仿佛听到了,也消停了,没再叫喊。 “我们继续。”小花转头向月华说着。 第二百一十章 你更重要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你确定不去看看?” 小花知道月华说的什么意思,但她依旧摇了摇头:“不打紧,你也看到了,这是他自找的,现在只是让他等会罢了,又不是不管他,你不用担心。” “我可没担心,我那是替你为他担心,毕竟某人心里想着的,可能跟口里说的不一样。” “你这话说得,弄得我好像口是心非,多在意那个家伙似的。” “难道不是么。”月华失笑。 ...... “而且我们一向老实本分,大人抓人也得有个证据才对的啊,可不能只是嘴上说说,拿这种事情吓唬我们老百姓。” “本官可从未说过你们没罪,你们最好最近安分一点,下次,我们再相见的时候,本官可不会这么客气了。”花辞的声音很冷,也带着浓浓的威胁。 “月华,你愿意跟我离开这里么。” 花辞走向月华身边,眼睛一直看着这位衣裳染灰,头发凌乱,浑身上下到处是淤青的落魄女子。 “当然。”月华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她虽然只是一个青楼女子,但若是有机会,谁愿意当风月场所的讨好人的玩物,她所向往的,也是如同她面前的这位女子一样的生活。 她当真是女子中最令人羡慕的翘楚。 “大人,你想带这月华走也不是不行,但总也得走我们青楼的规矩吧,她的卖身契可还在我们楼里,怕是跟不了您离开了。” 听到这话,老鸨立马跳出来说着话。 毕竟这人可不是她楼里的普通姑娘,虽然是个清倌,但她可是整个楼里的招牌,苏州有多少人只是为了见她一眼,而远道而来,她可是她的摇钱树,总不能就因为一句话,就被人要走了吧。 花辞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豪气道:“你开个单子,价钱你随便开,到时候拿给本官,盖上本官的私人印鉴,到花家找的一个叫花暮的男子。” “他自然会付给你。” “不过,你也要明白,我虽不懂你们行价如何,但我也能找人调查,至于多少,就看你们到底是不是当我这堂堂东离的左都御史大夫是个傻子。” 花辞这话已经相当于威胁了,只是话没有挑明罢了。 老鸨听完,脸色成了苦瓜色,她的摇钱树,总归还是要离她而去了。 她能不接受么,她又敢不接受么,毕竟人家可是堂堂的左都御史,她一个小青楼里的老鸨,又能如何。 花辞和月华走后第二天 青楼就被查封了,而高家全家因为贪污腐化证据确凿,府中所有财务充公,家仆管家全部遣散,高家所有有关贪污案的涉及家眷亲属入狱。 高家算是彻底垮掉了。 而这一切,全部都是花辞一人的功劳,她凭借着一己之力,铲除了这存在东离苏州多年的蛀虫。 月华也成了花辞的得力手下之一。 ...... 月华将自己的故事说完,先沉默了一小会,仿佛是有些记忆重新被唤起,她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有些迷茫。 缓了一小会 “你也许不知道,我这一辈子最佩服的人,就是你花辞。” “虽然如今的你,并不记得我们的过往,又或许在你身为花辞的记忆里,我只是一个才华出众了那么一点的手下,还是那种连你的手指头都比不上的下属。” “但尽管如此,这依旧不妨碍我佩服你,甚至可以说,跟我的生命相比,你更重要。” 小花有些惊讶了,她从来没想过,如此高傲,甚至说是有些自负的月华,竟然能说出她比她生命还要重要的话。 那这个花辞,对她而言 是相当重要的,甚至用重要这种词来形容月华对花辞的感情,都显得轻了许多。 一种超出生命的感情,她觉得她承受不起。 再一次的,小花对花辞更加羡慕了,也更加好奇了。 这个花辞当真就有如此大的魅力,能让身边所有人都像丢了魂似的,对她时隔数年,依旧感情如一。 “我先进去看花暮一眼,若是他没什么动静,我们就直接前往韵竹苑。” “这样也行。” 小花进屋看了一眼花暮,她轻声唤着:“花暮。” “花暮。” “你如果醒着的话,就动一动手。” 花暮此时睡得很香,似乎是原先听到了小花的话,心里放下了悬了很久的石头,原本他就是按着脑子的意识才走到这洛城的竹杏堂,现在听到了自家夫人的声音,自然而言就放松了。 “睡得挺香,刚刚还喊我来着,现在倒是睡得蛮好。” 小花在屋子里找了一张已经泛黄的宣纸,又搜了半天,才找到笔墨。 她为花暮写了一封留言信。 你受了重伤,好好养伤不要乱动。 我出去有事要做,你不要找我。 天黑之前,我必回,不必担心。 我身旁有月华相陪,不会有事。 照顾好自己。 写完,她把纸放在花暮的怀里,还用他的两只手压着,免得被风吹走。 之后她就出去了。 “走吧,我们可以去韵竹苑了。”小花对着月华道。 “花暮,你不管了?”月华显得很不可置信。 “他可是受着伤,昏迷着呢。” “不用管他,我留了字条,而且现在他睡得跟死猪一样,不会有事的。” “即是如此,那我们就走吧。” 月华一边说着话,一边去牵自己的小绿。 又坐那只毛驴? 虽然这毛驴速度确实也快,但是不知为何,小花心里还是对这只毛驴有些阴影。 “小花,上来啊~” 月华早早的坐在了毛驴上,对着小花招着手。 她能拒绝不,他当真不想再坐这只毛驴了去韵竹苑了,主要她还想多活几年,不想她伟大的一生就这么结束在毛驴身上。 “上来啊~”月华轻轻的拍了拍毛驴的皮肤,示意小花坐在她的身后。 “你知道韵竹苑在哪里?” 小花有些怀疑,她觉得这月华肯定不知道路线。 “当然了,我去过好几次的。”月华一脸的自信。 “你赶紧上来吧,别在墨迹了。” 哎,小花在心中默默叹气。 第二百一十一章 越陷越深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她其实真的不想坐那只毛驴的。 算了,今日她也算是舍命陪君子了,反正都坐过一次了,这一次最多也就那样了,她又有什么怕的。 她一脸的视死如归,就连坐在毛驴上的月华都看出了她的不情愿。 “你不想坐我的小绿驴?还是说你嫌弃它。”月华眉头一挑。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坐在驴上多少有点不安全,不如我们雇个马车去韵竹苑如何。”小花打着商量。 “也行,你要是觉得不安全,你直说就行,马车就马车吧。” 月华竟然妥协了,小花还以为她会坚持己见,起码要跟她多说几句。 之后她们花了一些时间,才找到了适合的马车。 韵竹苑 二人从马车上下来 “大伯,你在这里稍微等一会,我们进去找个人,马上就出来,你先不要回去了哦。” “我知晓的撒,你们快去快回,我也是很忙的啊。” “好的好的,我们尽量快些。” 韵竹苑还是像小花之前见到的那般,很安静,还有一种特别的美,这种美不张扬也不属于惊艳的那种,就是让人一看,就很舒服,小花明白,给她这种感觉的原因,是种植在这韵竹苑里的特别植物。 毕竟她可是在这里住了大半个月的。 二人就这么直接进了韵竹苑 大概走了不到十米,就能看到无数的药田,属于药草专属的香气扑鼻而来,这种混合着不同药草的味道,竟然格外和谐,没有一样香味突出。 让人闻起来,莫名有种安神的效果。 大概又走了数十步,她们就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背影,那应该是属于一位女子的背影。 看她的姿态,似乎是在摆弄这些药草,她的动作很轻柔,看起来很是爱惜这些药草。 仿佛感受到背后有脚步声,那女子出了声,却依旧没有转身,反而还是一丝不苟的弄着那些药草,她似乎十分宝贝这些药草。 “我这韵竹苑何时如此热闹了,竟然让两位姑娘特意一起前来。” “不知来这韵竹苑是有何贵干。” 当那白色背影的女子说第一句话后,小花就认出了这人就是老头的师姐——舞月。 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本人,她以为还要多走几步,才能遇见老头师姐来着。 “我今日来,是来问您师弟的行踪的。” “您知道自己的师弟已经失踪多日了么。”小花的话直接了当,并且将目的交代得很清楚。 她这样做的目的还是她要快些回去,不然若是那个车夫走了怎么办,若是花暮醒来,找不到自己着急怎么办,若是天黑了她都无法回去,花暮怎么办。 因着这些,她必须速战速决才行。 舞月转头了,并且放下了手中的动作,她温柔得似乎能溢出水来的眼神里,没有错愕,有的只是稍微惊讶。 小花能看出来,这唯一一丝的惊讶,还是因为看到她忽然出现,而感到惊讶,而不是因为她说的话。 那么,她就是知道老头失踪的消息了。 “我倒是没想过,你竟然还会来我这。” 小花知道这句话是对着她说的。 “我今日来找您,只是想问,您是否知晓老头的踪迹。”小花再次问着。 舞月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这个被自己师弟深爱多年的姑娘,一时之间,她不知道是该为她的师弟庆幸这人还有点良心,还是悲哀。 良久,她说了一句话 “知道能如何,不知道又能如何。”舞月的话模棱两可,让人捉摸不透。 “行了,我知道了。” 小花明白,那张纸条上写的消息,八九不离十是真的了。 老头当真是去了苍梧,当初她曾经听过落无伤提起过,老头原本就是苍梧国的人,那么去苍梧也是情理之中,所以这件事是真的了。 那她也得该好好准备准备了。 她转头对着一直很懵的月华道:“走吧,我们可以回王朝了。” “哦,啊?” 这么快,事情就处理完了? 不过,她不打算管那个花暮了。 就当月华准备多问几句时,她就被小花拉走了,一路上她的脚步都很快。 不一会,她们就上了马车,马车速度很慢,反正比之她们骑驴的速度是慢了许多。 等到了竹杏堂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而且她们一天都没吃过任何东西。 所以,她们在回竹杏堂的路上的街道,买了三碗馄饨,三个烤红薯,外加三个肉包子。 刚下马车,她就一手扶着车边沿,一手提着吃食,跳下了马车。 她一眼,就看到了蹲在门口台阶的花暮。 他似乎有些困乏了,竟然没有听到她们回来的动静。 小花心道:没想到,这花暮还真是听话,她说让他不要乱跑,就一直蹲在门口等着她回来。 她悄悄走到花暮的身边,蹲下身子。 语气温柔:“花暮~” “快醒醒~我回来了。” 花暮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一把抱住了小花,他的力道很大,这么一下,差点把她勒得喘不过气来,这一刻小花忽然就觉得这人一定是在装睡,刚睡醒的人是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道的。 “夫人,可真是让我不省心呐。” 他的声音带着沙哑和藏不住的温柔。 这声音一下子让小花沦陷了,她真的受不住这样的声音啊。 怎么办,她好像更爱这个男人了。 她越陷越深了。 这一切都被某位没有夫君,也没有心爱之人的月华看到眼底,她此刻恨不得直接自戳双眼,她真的,真的,不愿意呆在这里了,这简直简直,太惨烈了,对于她来说。 这会,她竟然也有一种想找个相爱的人的冲动。 脑子里忽然出现她与一个陌生男子搂搂抱抱的场景,不过下一瞬就被她打断了。 不对,不对,她不是这样的人。 月华摇着头,试图将自己心中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去除。 “月华你在那里做什么呢,怎么见你摇了半天的头,你没事吧,过来吃馄饨啊。” “来了来了。”月华一边继续摇头,甩走脑子里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一边回道。 第二百一十二章 猎物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夫人来,张嘴。”花暮用勺子挖了一勺馄饨。 “我看这个馄饨好像肉比别的要多些。” 小花闻言乖乖张嘴,一口将那勺子里的馄饨吃了去。 她腮帮子鼓鼓的,面上一脸享受。 “嗯,味道不错。” “喂,你们顾及一下我吧,就算你们可以把我当做不存在,但我不能当你们不存在啊。”月华真的是要崩溃了,不带这样玩的。 “那我喂你一个?”小花顿时有些愧疚,于是这样商量着。 这是喂不喂的事情么? 而且就算她愿意,人家花暮愿意吗?她可是已经感受到了花暮周身的暗黑气息。 就差将不准吃我夫人的东西,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不必,我自己有手。”月华表示拒绝。 “月华,你不用客气的。”小花直接用勺子挖了一勺馄饨,强行塞到她的嘴里。 于是某个醋坛子,酸了。 “夫人都没喂过我。”花暮幽怨道,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见犹怜。 “那我昨天的饭是喂了狗?”小花眉头一挑,语出惊人。 月华看着这场景,忍不住自己嘴角的上扬。 怎么办,她好想笑。 她还真没看过如此吃瘪的花暮,这种反差简直让她太想笑了。 三人吃完晚膳后。 “我们今夜还是将就在这里,明日一早就动身回王朝。”月华提议。 “嗯,这样也好。”小花附议。 “你让我如同珍宝的夫人就住这?不行,有我在她身边,怎么可能让她委屈。” 小花很想说自己不委屈啊,但若是有更好的去处,她也是不介意的。 所以小花“乖巧”的没有说话,竟然真的有一种受到委屈的模样。 她给了月华一个眼神。 意思是:不住白不住,反正不是我们花钱。 月华接受到后,点了点头。 回了一个眼神 意思是:懂了,懂了。 月华还添油加醋,反向贬低的说了一句:“其实这边也还行,也不过就是虫子多些,蜘蛛网多些,还有满地的灰尘罢了。” “还有蜘蛛网,这种地方能住人?”花暮表示惊讶。 但他这也许忘了,自己昨夜还不是靠在台阶上睡着了,那可不仅有蜘蛛网那么简单的,还有很多夜里的虫子和寒风。 “这里肯定是住不了的,今天晚上找个客栈落脚,明早再回王朝。” “我们没带那么多的银两。”月华说谎不打草稿,随口就是一个瞎话,还说得格外诚恳。 “我身上的银两足够了,今夜是决计不能待在这里了。” 月华和小花听到此话,相视一笑。 三人在离竹杏堂百米之内的地方看到了一处客栈。 客栈内 “三间上房。” “不好意思这位公子,本客栈只剩下两件房间了,一间上房,一间普通房。” “那这两间我都要了。” “好的,公子是打算住几天。” “一天。” “这是你们房间的钥匙。”客栈的账房给了他们钥匙。 花暮转身将上房的钥匙给了小花,给月华了一把普通房的钥匙。 花暮意思很明显,他是不可能跟月华住一间房间的,所以他一定会跟小花住那一间上房。 “你把钥匙给了我们,那你住哪里?”小花疑惑。 “我跟夫人住一间就好了。”他这话说得十分自然,仿佛她们就该睡在一起一般。 小花心中一跳,心脏竟有些不受控制,不停的上下跳窜。 明明她之前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的,怎么自从发现花暮是她记忆中的白公子后,她对他的感情就变了呢。 他,可是她的哥哥。 尽管不是亲生的。 此时大堂有一双眼睛盯着三人,观察了一会后,那眼光一直放这了在花暮身上,似乎在三人中,那人看上了花暮。 那是角落里的灰衫女子。 她从这三人进客栈的时候,就在观察,现在她的视线一直放在花暮的身上,脸上露出势在必得的表情,如同猎人看到了猎物。 “怎么,你这是要动手。”对面坐着的同样是一个灰衫女子。 “很久没见过如此完美的猎物了,今日倒是一个好日子。”她视线依旧放在花暮的身上。 “这是我们第一次来东离,凡事还是要小心些,我看这三人并不像是普通人,我劝你还是收手的好。” “这送到嘴边的美味,我还从来没有因为它长了刺就放弃过,只是麻烦了些,不过太简单得到都东西,倒是没了那个味道。” 她当然也能看出来这三人的不平凡之处,可若是她没看错的话,她的猎物可是受了伤,如此就更好控制了。 他,她势在必得。 “我也懒得说你什么,既然你想做,我也拦不住。” “我说你还是等着瞧吧,今天晚上,我必然能得手。” “随便你。”对面的灰衫女子不冷不热道。 花暮和花辞去了上房。 虽然她觉得他们一起睡也没什么,毕竟之前也睡过,没什么大不了了的,但现在她总觉得如今跟之前不一样了,她不应该跟他睡在一起。 不然花暮没对她有什么不轨之心,她自己倒是生出了什么不轨之心。 她怕自己做出什么大逆不道,哦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来。 “我先去洗漱,如果你要是困的话,不用等我,先睡就好了。”花暮撂下这句话,就出了上房。 “嗯。”小花此时显得有些乖巧。 大概过了一小会,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原本已经躺在唱上的小花不得不起身,开了门,她心道:他怎么回来怎么快,不是去洗漱了么。 门被打开 一位灰衫女子出现在小花面前。 “请问你是?” “姑娘,这是客栈送二位上房客官的两杯莲子花茶,喝了有安神作用。” “好的,多谢。”小花将托盘上的两杯茶水接住后,就关上了房门。 而那灰衫女子却没有走,反而拿出一根细管的东西,插在窗口,将迷药吹了进去。 她特制都迷药无色无味,能让人瞬间昏迷,睡个三天才能醒过来。 所以,不出意外,这屋子里的女子一定已经被迷倒了 现在她就只用等着她的猎物进屋子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我是你的谁~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但灰衫女子想不到的是,小花自小接触最多的便是这种迷药,平常或者稍微特别一点的迷药,对她根本不起作用。 所以,小花此时还在看那两杯莲子花茶。 她端起其中一杯,凑近鼻尖闻了一闻,这茶很香,是那种沁人心脾的香气,还隐隐带着一丝甜腻的香气。 她记得方才端茶过来的姑娘说过,这茶有安神的作用,那她喝了也许会睡得更好。 于是她将其中一杯一口咕咚下肚。 虽然她没怎么喝到其中的味道,但她就是脑子里忽然生出了将另一杯也喝了冲动,这茶似乎能让人上瘾? 纠结了一小会,小花还是打起了另一杯茶水的注意。 反正只要她不告诉花暮,那他就不知道有这两杯茶的存在,而且只是一杯茶而已,若是她想要,他也是会给的吧。 这一杯,她是慢慢喝的 虽然依旧没有品出其中滋味,可她起码终于喝爽了,毕竟多少她也是喝了两杯的。 可是,为什么 她好热,怎么屋子里这么热 她费力走到窗户那边,开了窗子,然后随手拿了本话本,为自己扇着风。 此时原本待在窗户下的灰衫女子一脸错愕,她没想到竟然有人在她的特殊迷药下,还能保持清醒。 不过,刚刚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喝了她给的莲子花茶才有的反应。 那茶里面可是被她加了特殊媚药的,本来是下给她看中的男子的,如今下错了人。 看来今夜,猎物到不了手了。 但,她不甘心,若是如此就收了手,她可不保证明日他们三人还会在这客栈待着,那到手的猎物就没了,她不想错失品质如此好的猎物。 于是,她咬牙进了屋子,想着迅速解决里面的柔弱姑娘。 她从窗子跳到屋内。 屋内烛火摇曳 她一眼就看到,那两杯装有莲子花茶的杯子空了,一滴也不剩。 该死,若是没了这个她特意调制的媚药,她还怎么控制那个新看上的猎物。 脚步声忽然传来,灰衫女子心道不妙,迅速重新从窗口跳了出去。 今夜若是没有那杯莲子花茶,她是决计不可能得手的,所以现在她还是得先脱身才最重要。 “谁!”花暮亲眼看到一道灰影,从窗口跳出来。 他下意识冲到屋子里,看他的辞儿有没有受什么伤,或者中了什么毒。 他在屋子里找了许久,才在一个角落里看到此时蜷缩成一团的小花,他伸手准备拉人起来,却被小花侧身错了过去。 他的手僵在了空中。 “别~碰我~”小花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她是当他是洪水猛兽了么,连碰都不让碰一下。 “你怎么了,没事吧。” 花暮用双手准备将人抱到床上去,可刚碰到她的腿,就被她手打掉了。 “别碰我~” 因为这么一动,花暮看清了她埋在膝间的脸,她脸色红得吓人,嘴也比平常要红一些,那双动人的眼睛里似乎有火焰在上下跳跃,呼吸也不太均匀。 花暮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所以他一脸关心:“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脸怎么这么红。”他的手准备摸上她的额头,似乎是想看她是不是有些发热了,染了风寒。 他微凉的手摸上小花的额头。 这一次,她没有将他的手打走,反而一把攥紧了他的手,似乎不想让他放下摸着她额头的手。 “你很凉快。” 他很凉快,难不成他的夫人很热? 花暮没觉得这样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觉着今天晚上的夫人有些奇怪。 明明方才还不让他别碰她的。 现在这个样子似乎是想把他的手黏在她的身上似的? 等等,他的手什么时候跑到辞儿的脸上去了。 等等,什么什么,什么时候,他的手被放在辞儿的脖子了。 从额头到脸,现在又到脖子。 这是闹哪样啊,眼看着小花已经将他的手顺势往下滑了,花暮的脸腾得红了,他没想到活了这么久,他竟然也有老脸一红的时刻。 现在,他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他的辞儿,不会是,不会是被人下了那种药了吧。 这接下来的事情,不会不会....... 顿时,花暮加重了自己的手劲,准备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不然继续下去,事情就挽救不了了。 “别~动~” 小花此时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但更多的魅惑和兴奋。 花暮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出了兴奋,反正他现在看着辞儿的脸,心中竟然生出了害怕的感觉,所以他只希望自己现在能把手抽出来,然后快速逃离这间上房。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一下挣脱了那紧紧禁锢他的手,就这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的嘴被堵上了。 这样还不算完,他的腰还被某人紧紧搂住,他现在都能闻到属于小花身上的淡淡的馄饨香气。 他被乱摸了,甚至于,他连自己的外衣什么时候消失的都不知道。 然后他真实的发现,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被吻了,身体都会下意识的瘫软下来,他现在竟然完全使不上力气,这副场景生动形象的表现了什么是手无缚鸡之力,而他就是那只被为所欲为的鸡。 他嘴里的空气快要被他的辞儿全部吸走了,他甚至完全不觉得现在的辞儿甜美,脑子里全都是他的辞儿疯了。 疯了,疯了,都疯了。 他被辞儿吻着,从地上到桌上,再到窗边,旁边的东西叮叮当当的响,此时的他竟然还要有心思想:这客栈隔音效果好不好,若是被人听到这么大的动静,是不是不太好。 下意识的看向门口,他在看门关好了没。 可他只是将头稍微移了一小会,就被辞儿粗暴的将头转了回来,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吻。 “看着我~” 小花的声音带着沙哑,还有难得的认真。 花暮听话的看向了她的眼睛,好吧,其实是他被强制的,因为她用手将他的头摆了过来,非要硬生生的让他跟她对视。 “嗯~嗯。”花暮的声音带着喘音和无奈。 “告诉我~”小花的嘴唇凑向花暮的耳边。 “我是你的谁~”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不打算对我负责么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花暮看着面前分外认真的辞儿,眼睛闪了闪,他一把搂住她的腰,二人的距离更加贴近,现在彼此都能清晰听见各自的呼吸声。 他在她的耳边厮磨,道:“我,是你最爱的夫君。” 因为花暮的贴近,小花眸子里的最后一丝理智被跳跃的火焰淹没。 之后小花似乎是被什么附身了一般,力道大的吓人,不知什么时候,他们竟然滚到了床榻上了。 她开始在他的身上游走,他的上身几乎已经被吻了个遍,那被吻过的地方,全部成了一片片的红霞,带着火热和魅惑。 当小花的手往花暮的下身游走时,他一把抓住了那只正不安分想闯祸的手。 “夫人,你认真的~” 这一次,是不可能就这么结束了 他的眼睛也染上了浓浓的情欲,跳跃的火苗似乎要将小花吞噬,但他依旧残留着一丝理智。 于是他翻身压住此时神志不清的小花,强行将她不安分的手抓住。 “看着辞儿,告诉我。” “我是谁?”花暮同样说问出了这句话,但很显然他的声音更加严肃。 他怕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那种药,若是今日在这的不是他,而是别的男人呢,他不敢细想,但他还是要问清楚。 她到底知不知道 她现在面对的人是谁,还是说随便什么人她都会如此。 小花还在那里不安分的动着,似乎因着那种药,她的神智已经不清了。 花暮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眼底的火苗渐渐变小。 他总归是不该如此乘人之危。 可当他因为准备下床而刚伸出一只脚时,他就被小花重新拉了回来。 她的声音很小,却足够让花暮听了去。 “别走,夫君,我好难受~” “你的夫君是谁?”花暮愣了愣,却继续得寸进尺,问着。 “哥哥~” “是谁?” “哥哥~”小花再次回道。 花暮听着这久违的称呼,差点就老泪纵横了。 但他还没怎么感怀,他就继续像什么可口的糕点似的,被小花从头啃到脚。 花暮笑了,他翻身将小花压住,掌握了主权,他一点一点的吻着她,从青丝到脸,再到脖子,然后细细的,轻柔的,一点点的如同珍宝,吻着。 这一次,可就不能怪他了,是她先招的他,也是她先动的嘴。 ...... 第二天清晨 花暮伸了伸胳膊,舒服得伸了个懒腰,眼泛桃花,春波荡漾,这一看就是昨夜睡得可好。 他看着身旁睡得跟死猪一样的某人,眼里带着难以言说的温柔。 也不知道他的辞儿,醒来会是什么表情,他莫名很期待。 而且昨夜的事情,若非要找个罪魁祸首的话,也是他的辞儿的错,他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受害者罢了。 小花醒了,醒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猥琐很猥琐的梦,梦里的她,跟街边小流氓一样,强行要跟花暮睡觉,而且这个睡觉还是动词,不是普通的名词。 所以当她还没有睁开眼的时候,她就有些后怕,她怎么觉得这梦很真实呢,真实得让她害怕。 她终于还是睁开了眼。 然后,她就看到了花暮那张温柔过了头的脸,他正含笑看着她,而且最让小花注意的是:他,他竟然没有穿衣裳 更让小花震惊的是:她,她自己也是没穿衣裳的,她完全能想象,毯子下她光溜溜的身体。 她做的梦,不会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吧。 她想逃,可惜她现在没穿衣裳,这样做多少有些异想天开。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小花一头扎进毯子里,试图逃避这件让她尴尬得能扣出一座城的事情。 而且现在她满脑子里,都是昨夜她那些豪言豪语,和难以想象的羞耻动作。 花暮将毯子拉了拉,完美的将小花的头露出来,并且温柔的将其他地方按了按,整理了一下。 他说:“这样会憋着自己的,夫人。” “还有,你这样,是不打算对我负责么。”他的声音凉凉的。 “你昨夜可不是这样说的。” 小花一听这话,脸腾得一下就红了,而且有越来越红的趋势,不一会就红成了吓人的程度。 因为花暮的这句话,她满脑子全都是昨天的她和他的疯狂样子,好吧,其实只是她一个人在疯。 而且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无论怎么看,花暮都是昨夜的受害者。 她依稀还记得昨夜的各种场面。 她的行为举止完全就是街上强抢民女的恶霸,这件事完全都是她的错,人家花暮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受害者。 她究竟是中了什么毒。 ...... 小花和花暮都下意识的没在月华面前谈论昨夜发生的事情,三人最后吃了午饭后,雇了一辆马车,一同回了王朝。 月华因为要回花月楼,所以在马车行驶中途就下了车,整个马车里除了车夫,就只剩下花暮和小花两人。 不知道为什么,小花现在只要一跟花暮单独待着,她就浑身不自在,而且脑子里总会时不时冒出昨夜那令人羞耻的画面。 这让她十分苦恼。 她想装作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可是这个花暮只要存在,脑子里就如同走马观花般的放着昨夜的记忆片段。 国师府到了 花暮先下了马车,然后就见他朝小花伸出了两只手,似乎是想抱她下来。 小花故意偏了一个角度,她实在不想再面对这个名义上是她夫君的某人。 就在她准备自己跳下来的时候,她的腰不知什么时候被花暮用两只手扶住了,只见他如同提溜什么白菜似的,一下就将她从马车上面举了下来。 要不是她确实不怕痒,否则她就一脚踹过来了。 “夫人,下次不用跟你的夫君客气。”花暮将在她腰际的手放下,然后熟稔的牵住了她,十指相扣。 小花虽然也很将自己的手甩开,不让花暮牵着,但是她现在就仿佛中了什么蛊似的,竟然想一辈子都不放开这只牵着她的手,心中生出了一种特别的感觉。 她果然还是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了是么。 第二百一十五章 羽西公主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花暮牵着小花走在国师府里的道上,忽然被一位气喘呼呼而来的太监打断,那是苏镜清身边的高太监,吸引人瞩目的是,他手上的那卷圣旨。 高太监本就已经年老,原本不需要自己亲自出皇宫颁布圣旨,今天却亲自来了他的国师府,恐怕这道圣旨并不简单。 高太监有些气喘。 他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近来的情况,主要讲的还是有关于花暮的部分。 原来就在昨天,北盟的羽西公主来到了东离,按照两国国君的意思,此次羽西公主的到来,是为了结缔两国姻缘,说俗一点就是人家羽西公主特意从北盟来到东离,挑选自己的丈夫。 “这跟本王有什么关系,本王已经有了正室王妃了,这件事整个东离都是家喻户晓的。” “王爷,陛下的意思是,要您去凑个数,到时候您再把王妃带过去,人家公主看到您已经有了家室,就不会选您了。” “她是北盟最受宠的公主,东离不能怠慢。” 就是因为苏镜清知晓这个事情,会受到他这刚认的十三弟的拒绝,所以他特地让高太监来国师府堵他。 这样做的唯一的目的,就是让他的十三弟认识到,这件事不是儿戏,是一件刻不容缓且不能拒绝的事情,所以他还特意让高太监来告知他。 “罢了罢了,既然本王的王妃可以去,那本王也就不计较什么了。” “只是这件事,我还得跟我家夫人商量一下。 花暮转头看向小花,眼里带着询问: “夫人,你来决定,我到底该不该去那北盟公主的招亲大会?” 顿时,不仅是花暮望着她,高太监也望着她,特别是高太监,他的眼神里带着期待,期待着等着她的答案,那眼神简直是要把她盯成一个洞了。 “去,如何不去,至于十三王爷爱带谁带谁,跟我无关。”小花无所谓道。 “既然王爷王妃都没有意见,那请将这圣旨拿着,奴家先这就回皇宫禀告陛下。” 高太监将圣旨往花暮的手上一递,然后直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仿佛是这国师府有什么东西粘着他似的,他只想赶紧逃离。 花暮打开那道圣旨,仔细看了一遍,大概意思就是说让十三王爷,也就是他,必须参加给北盟三公主开的迎接大会,至于家眷,既没说必须要带,也没说不能带。 皇宫 苏镜清此时正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他方才才应付完这个从北盟远道而来的三公主羽西,现在累得紧。 他尤为记得羽西的说的那些话。 她说:“东离的陛下,羽西从北盟特意来到尊国,最想结识的就是尊国的丞相和国师大人,哦,不,现在应该称呼为十三王爷。” “母皇曾说过,我们北盟的女子要嫁就得嫁给世上最聪慧的男子。” “母皇虽更加喜欢丞相大人,但对于羽西来说,十三王爷更神秘也更加俊美聪慧。” 羽西公主的话,意思很明显,她就是专门为了东离的十三王爷来的。 对此,苏镜清十分苦恼,他的十三弟已经有正妻了,是决计不可能娶这个北盟的三公主的,但人家明显更加倾心于他的十三弟,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可会给他的东离埋下不小的隐患。 北盟虽然是女帝当家,但是这并不代表在她们国家中女人要胜于男人,在北盟朝堂上,朝臣一半为男人,一半为女人。 他们崇尚智慧,所以一向是有能者居之高位。 能当上北盟女帝的羽皇,更是一个精明强干且聪明睿智的女人,而且她稳坐北盟帝位多年,心机谋算也非常人所比。 像这样的国家,就算东离的国力并不弱与她们,甚至可以说是碾压她们北盟,也要将表面关系维系好,毕竟若是真正打起来,以这位女帝的谋算心机能力,他还不一定能打得过。 在其他三国之中,最不能小看的国家就是北盟。 越想,苏镜清头越发疼。 算了,这些事情,到时候再说吧,反正现在先把他十三弟忽悠过来才是首要的。 在他期待的目光中,高太监匆匆而来。 “怎么样,十三弟他可否同意了?” “回陛下的话,一切顺利。”高太监那已经有皱纹的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很好,很好,很好。” 苏镜清一口气说了三句很好。 剩下的事情,他就不管了,而且他也管不着了,一切都看他们了,顶多他主持一下公道就行了。 “朕要你邀请的王朝各大美男可都有邀请到。”苏镜清似乎是想到什么,再次问着。 “陛下亲自邀请他们,他们自然是不敢不来的。”高太监如实道。 “嗯。” 他已经将能做的全部做了,若是那北盟的三公主非要选,想来也会是选择那些长得好看的才子吧。 尽管,这也是他的一厢情愿。 时间很快过去了两天,已经到了迎接北盟公主宴会的时间。 宴会举办在皇宫的御花园,至于为什么会在这里举办,还是因为人家羽西公主说了,她喜欢漂亮且带着香气的鲜花。 国师府 “夫人,你今日一定要穿得漂亮些。” 花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小花的房间里,只瞧他手上拿着两套衣裳,那布料和样式都很接近,只是有一件显得大了些。 他将左手那件稍微小一点的衣裳递给小花。 “需要为夫帮你穿不~”花暮忽然凑过身来,一手搂住小花的腰,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 小花一脚踹了过去,却是扑了个空。 反而被花暮一手接住了那只脚,他摸了摸,道:“夫人,这是要谋杀亲夫?” 小花气恼:“滚~”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晚上过后,这个花暮就时常对她动手动脚的,而且最近的眼神都变了,吓得小花每天晚上都要再三确认门锁好了没有,窗户关紧了没有。 “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我答应你去参加那个什么公主迎接宴会,已经是给了你脸了。” “你不要给脸不要。” “夫人还没回答为夫的问题呢。”花暮岔开话题。 第二百一十六章 特别的宴席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夫人需要为夫帮你穿不~”花暮再次重复道。 “不需要。”小花冷淡拒绝。 “请——你——赶紧离开我的房间。” “害羞什么,夫人身上什么我没看过~”花暮说着说着,从上到下全部看了一眼小花。 害羞你大爷,小花现在简直快被这个脑子有泡的某人,气得快背过去了。 “滚——” “我这就走,夫人说的话我还会不听嘛。” “不过啊,记得要把衣裳穿好哦。”花暮临了临了,还抛了一个媚眼。 “滚——”小花此时似乎已经快接近忍耐极限了。 若是他还这这里磨磨唧唧,叽叽歪歪,她保证,她一定打不死他。 ......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二人最后还是手挽手“高高兴兴”的上了马车,前往皇宫赴宴。 皇宫·御花园 收到邀请的大臣和各家公子,全部已经落座,当然除了十三王爷和丞相之外,他们正互相攀谈着,有的在赏花搬弄文采,有的在谈论着最近某些地方的政策反响度,有的在猜测今日宴席的目的。 这时的元和殿,苏镜清还在穿衣裳,这一次他特意选了一件日常的,为的就是让众人没有那么拘谨,毕竟这次宴会的主角不是他,他穿得随便一点,也是可以的。 “什么时候了?” “回禀陛下,宴席还有一刻钟就要开始了。”高太监知道陛下想知道的不是什么时间,而是即将开始宴席的时间。 高太监陪了这个皇帝多年,已经非常了解他的习惯了。 苏镜清加快了自己穿衣裳的速度,因为他一向不喜别人伺候,特别是在穿衣裳这种简单的事上,所以除了繁杂的朝服他需要人伺候着穿上,其他时候,他都是自己穿的。 大概赶在一刻钟前,他终于算是将自己收拾好了。 他来到御花园。 同时,花暮携手小花也在这个时候,被人带到了皇宫的御花园。 “十三弟来了。”苏镜清亲昵的打着招呼。 “臣弟拜见陛下。” “花朝拜见陛下。” 花暮一见到苏镜清就拉着小花行了个大礼。 随后,仿佛所有人都注意到这边后,这些王朝的大臣和公子全部一一起身,向苏镜清行了礼。 “微臣拜见陛下。” “草民拜见陛下。” 一片整齐带着尊敬的声音从他们口中说出。 “都起来吧,今日都随意一点,不要因为朕呆在这里,就拘谨。” 苏镜清虽然是对着所以人说的,但他的目光一直放在花暮身上,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位皇帝说的话全部都是说给他的十三弟听的。 这时,丞相汤舟姗姗来迟。 所有人都目光顿时聚集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不过,丞相果然还是丞相,一直都是那么从容不迫。 只瞧他面色没有任何不自然,对着苏镜清行了礼,礼数周到。 “臣汤舟,拜见陛下。” “起来吧。” “朕说怎么看这些席位上少了一个人呢,原来是姗姗来迟的丞相大人。” “臣路上遇到了一些事,来得晚了些,请陛下怪罪。” “朕原也是个讲理的人,但今日你如此晚来,若是就这么让你白白坐下了,朕可是有些不服气的。” “丞相大人自罚三杯如何。” “陛下这可是有些强人所难了?丞相大人乃是一介书生,酒量差得很。”花暮忽然插嘴道。 但在座的,当初参加过十三王爷婚典的大臣心里都如明镜似的,这个丞相酒量哪里差劲了,那可是用坛子喝酒都面不改色的人物,当然同样如此的还有这位十三王爷。 所有人都没有带家眷,当然了因为几乎所有人都是单身一人,没有所谓的什么家眷之说,但在场的十三王爷除外,所以他身边的十三王妃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们两人今日穿的是同色系的衣裳,行为举止几乎将“伉俪情深”四个字,写在了脑门上,导致那些没有家眷的公子臣们,全部投来了艳羡的目光。 “倒是朕的疏忽了,丞相大人是我朝文臣,酒量差是正常的。” “那,朕就......” 苏镜清话还没说完,就听汤舟道:“无碍,只是罚酒三杯而已,臣受得住。” “那即是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苏镜清收回原本准备的话,笑道。 高太监使了一个眼色,一位宫女便拿着手上的酒壶和杯子,走到了汤舟面前。 第一杯 汤舟一口下肚,几乎没有缓和,他又将接下来的两杯全部入了肚,全程连脸色都没有变过,一直显得很从容不迫,完全没有一丝醉意。 “想不到丞相大人酒量不错。” 这句话是花暮说的,而在他身旁的小花完全没有管他们如何,只是专心的吃着面前可口的茶点和精致的水果。 最不该说出这句话的就是花暮,因为他们可是在大婚之时,斗过酒的,汤舟酒量好不好,他应该最清楚才对。 “行了,酒也罚过了,丞相还是快些落座吧,这宴席马上就要开了。”苏镜清对着汤舟道。 之后所有人都坐齐了,没有一个人缺席。 “今日是朕特意为从北盟远来的三公主羽西准备的欢迎宴席。” 苏镜清说完,就看向他身旁不远处的一个最特别的椅子,椅子上是没有人的,但这椅子身后站了个衣着特异的宫女。 那宫女见苏镜清在看她,于是她开始说话了: “公主本人擅弄歌舞,也希望自己的舞蹈能让东离的优秀男子见识一下,所以今日特地为在座的各位大臣,公子献上一舞。” “贵国的公主还真是多才多艺。”这句话是花暮说的。 因为他是在场为数不多的,知道且明白这场宴席用意的人。 “我要吃那个。” 小花忽然扯住了花暮宽大的袖子,并且摇了摇。 花暮顿时从看向那穿着奇特服装的宫女身上的视线,转到了小花身上。 见着花暮在看着她。 小花顿时指了指他面前的小桃子,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花暮帮她拿一个小桃子。 主要她注意那个桃子很久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一舞惊鸿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但是她坐的位置实在不佳,根本就拿不到她想要的小桃子,她原还想着忍忍她不看就过去了,但那鲜艳欲滴的桃子实在让她忍不住。 于是,她将注意打在了花暮身上。 “我要吃那个。”小花生怕他没听到似的,又说了一遍,并且重新指了指那边放置着小桃子的地方。 小花没有意识到,现在的她,是多么娇嗔软糯。 反正花暮看着如此软糯又娇小的小花,竟有种想把人藏起来的冲动。 他修长的手往那放着小桃子的琉璃盏伸去,素手一勾,直接将整个琉璃盏全部拿了过来。 “感谢有你~”小花伸手准备去拿。 可花暮的眉头一挑,将琉璃盏移了移,让小花扑了个空。 “你~”小花的眉头一皱。 “过来抱抱我,我就给你。”花暮不知道为什么他话一出口,就成了这些,显得他跟什么浪荡公子一样。 “你可真好意思。”小花翻了个白眼,“但是,你也把我想得太乖了吧,我偏不抱。” “我不吃了。”她将头往一旁转了转,任谁看了,都能看出他们两个在闹别扭。 此时宴席正式开始了。 数位宫女端着各种美味佳肴,美酒和美人都缓缓上场。 待所有人的桌上都摆完了该上的菜肴,那些宫女也就全部下去了。 在她们下去过后,一群穿着特别的紫纱女子上来了,她们手上都拿着一把折扇,此时折扇在她们修长白皙的手上,上下旋转,如同紫雾之花,渐渐的,整个御花园开始出现了悠悠的笛声。 笛音带着空灵,听者仿佛沉浸在寂静的夜色里。 随着声音的清晰,一位蓝衣女子出现在人们面前,她渐渐融入那些穿着紫纱女子中间,只是她手中没有扇子。 她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 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舞转回蓝袖,歌愁敛翠钿。 满堂开照曜,分座俨婵娟。 笛声渐急,她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祸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一舞毕,众人还是没发现是何人在吹笛子,只是深深沉浸在那仿佛仙人下凡的舞姿,在场的除了汤舟和苏镜清之外,其他人的眼睛全程都在盯着那蓝衣女子看。 小花和花暮也不例外,如此美的美人谁又能移开视线呢。 “怎么,看得很起劲嘛。” 小花收回自己的视线。 然后她就看到了那个平日里说自己不近女色的某人,此时的眼睛都快长在别人身上了,于是她不由出言讥讽。 “嘘。” 花暮似乎是觉得小花太吵,对着小花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因着这个动作,彻底让小花气不打一处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很生气,至于生气什么,她又不知道。 也许是这个花暮对她太不尊重了,总是颐指气使,让她做这做那的,实在是太让人生气了,凭什么他说让她闭嘴,她就得闭嘴呢。 花暮看得呆了,倒不是因为那北盟的三公主有多么美,或者舞跳得有多么精彩,只是因为他曾经看过这个舞蹈。 这舞蹈跟他记忆中里有关于母亲的记忆重合。 还有那个笛声,他也仿佛听过很多遍,但因着那时年纪过小,很多事情只是记了个大概,甚至于很多细节都渐渐在他记忆里变成了雾花。 今日看了这场舞蹈,让花暮隐藏在脑海深处的某些记忆形成了共鸣,也许,他的母亲是北盟国的人。 事情过去了很久,他早就对母亲这件事释然了,他明白很多事情不可强求,世上比他可怜的只会更多,他又何必揪着这件事念念不忘。 母亲对他而言,只是一个称呼。 在很多年以前,他就不再有所期待了。 可今日,他竟然无意中寻到了一丝线索。 那蓝衣美人,也就是从北盟远道而来的羽西公主。 只瞧她慢慢走到众人面前,先是得体的行了她国家特殊的礼节,并且语气恭敬的对着苏镜清道:“见过东离皇帝。” “嗯,羽西公主起来吧,不要拘谨,这宴席就是专门为你开的。” “你可是这整个宴席的中心。”苏镜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羽西的荣幸。” 羽西倒是没有直接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反而在各处走着,仿佛是在观察参与这宴席的各位。 她一步一步的走着,当走到小花和花暮身边,她的眼睛一直放在花暮的身上,连一眼都没看小花一眼。 很明显,这人不是看上花暮了就是看上了花暮身上的某些物件。 作为北盟王室里最受宠的公主,自然是不可能为一个特别的物件,而驻足停留这么久的,所以,这样的目的只剩下那一种了。 那就是她看上了花暮。 花暮此时也发现了那羽西公主的视线一直放在了他身上。 虽然他是知晓自己的魅力的,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觊觎得了的,于是。 花暮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两手抓着小花的胳肢窝,然后就像提小孩一样,将小花从自己位置上提溜了起来,然后一把将人放在自己腿上,然后在她瞪大的眼睛里,整个人将人环住了。 这个动作,十分亲昵。 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这两人的关系。 “请问,陛下答应羽西的话可算数?”羽西自然也是看到了的,但她脸色依旧没变,反而对着苏镜清说了这样一句让众人迷惑的话。 当然,在场的,不是所有人都是迷茫的,就像花暮心里就清楚,那个羽西公主的话真正的意思。 这场宴席原本就是变相的招亲大会,他不希望这个公主将主意打在他身上。 第二百一十八章 板上钉钉的婚事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羽西公主,朕说的话自然是算数的,就看公主想怎么选择了。” “众位爱卿和各世家才子,朕今日诏你们前来这宴席,其一是增进君臣子民感情,其二就是为羽西公主诏夫婿。” “这次是增进两国友谊的事情,朕希望众位都积极一些,朕不希望你们有抵触或者别的其他的感情存在。” 若是能娶到如此美艳动人的妻子,虽然这妻子身份不一般,但这也是能给夫家抬位的,有了如此强大的后盾,在场的大部分臣子公子自然是欣然愿意的,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花暮和汤舟。 花暮是因为自身本就已经有了妻子,他的心里总归是不可能再容下其他女子的,更何况他的妻,是他追了数年,最后好不容易才诓骗到了手的,他又怎么会亲手打破这个甜蜜的关系。 而至于汤舟,他是真的对这俗世的女子没有什么想法,他所希望的妻子,不必太过漂亮,也不必会弹琴作画,她只需要有绝世的才华,或者拥有跟他不相上下的才能。 可惜这样的女子实在太过难寻,如同人的一生知己一般,可遇不可求。 巧好的,早先年遇到过这样的知己般的人物,可惜人家心中已有归属,他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瞧上别人。 “羽西可是瞧上什么人了?”苏镜清问道。 “羽西见这位公子气宇轩昂,仪表堂堂,生得一副好模样,羽西瞧着甚是欢喜。”羽西指了指花暮的方向,面上带着娇羞,一副小女子的模样。 苏镜清看清羽西公主指的人后,心中咯噔一下,当然同样面色一变的还有花暮本人。 在场除了汤舟一人是一脸看戏的样子,其他人脸上都带着惊讶。 小花倒是无所谓,因为她明白,这种联姻不是儿戏,这背后可是牵扯着两国,她是不相信这个羽西真的是对花暮一见钟情,她甚至觉得她那满脸小女子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这都是有依据的,人家一国的公主,还是最受宠的公主,会被送到他国联姻?这几乎是不合情理的,所以这一切都是全部排练好的。 那个羽西公主,也许在自己国家里,就见过他们所有人的画像,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精心计划好的罢了。 花暮,只是她志在必得的一个目标人物罢了。 所以就算他的身边坐着他的正妻,她也还是要“一见钟情”与花暮的。 花暮的眼睛沉了沉,他分明已经将态度摆在那里了,若是这个北盟都公主还是执意选择他,那就是有问题了。 堂堂一个北盟最受宠的公主,又如何会甘于屈尊嫁与一个有正妻的人。 这其中定然有猫腻。 于是他起身上前:“陛下,臣弟已有正妻,羽西公主与臣并不合适。” “羽西公主,你所选的人是朕亲自赐婚得了正妻之人,你也看到了,他们夫妻二人伉俪情深。” “以公主尊贵的地位,不用朕说,你也该明白其中的道理。”苏镜清已经将话说得十分明白了。 就看这个羽西公主明不明白了。 “羽西一生只会嫁给自己心爱的男子,如今羽辞西已经找到,请陛下成全。” “我们北盟女子,一向不会变心。” 羽西一字一句的说着,看着竟然有种非花暮不嫁的趋势。 “东离的陛下,我们公主从北盟远道而来,是来跟东离来结秦晋之好的,书信上,您与我们女帝想来已经商量好了。” “但您今日这话是什么意思。”公主身边的婢女说话了,说得还十分不客气。 “尽管公主看上的男子有妻子,那也可以废除,再不济我记得贵国是有平妻之说的,办法很多,希望您三思而后行,我们北盟已经将诚心摆在东离面前了,我们北盟不希望因为这点小事,就寒了我们两国的心。” 这婢女动不动就将我们北盟放在嘴边,仿佛她的一言一行全部代表着北盟的态度,虽然事实也是如此。 但苏镜清听着这话,却有些刺耳,甚至于他都能在这些话里听出了威胁之意。 看来这一次北盟,不是简简单单想联姻这么简单的。 就在苏镜清准备说话的时候,一声巨大的拍桌声从花暮那边传来。 花暮的脸色非常不好。 “你十句话,九句不离你们北盟,那么喜欢你们北盟,就请不要屈尊来我们东离,在这里耍什么威风。”花暮冷冷道。 “请记住这里是东离,不是你们北盟,这里也不是你们能随便撒野的地方,摆清楚你们的位置。” 这时,羽西公主也发觉自己的婢女说错了一些话,她的话直白了些,且句句带着威胁,这样说话任谁心里都不舒服。 “元元,你先下去,这里不是你能放肆的地方。” “公主,元元说的是实话。”那位婢女没有一丝反省之意,反而轻声道。 “你先退下。”羽西这一次加重了语气,命令之意不言而喻。 那位叫元元的婢女,听此,最终还是乖乖退下了。 “不好意思,羽西的婢女说话有些不好听,请东离的陛下不要在意。” “但,东离和北盟结亲是板上钉钉了的,这一点想必女帝已经在书信上跟陛下说好了。” “嗯,你们女帝确实跟朕说过这件事。”苏镜清点了点头。 他虽然知道这样坐对他的皇帝实在有些不公平,但是这件事事关两国点关系,他确实不能随便处置。 于是,苏镜清斟酌了一会。 他看向羽西公主:“公主当真想选我们东离的十三王爷。” “嗯,早就听过东离十三王爷的盛名,没曾想原来这位公子就上堂堂的十三王爷,今日一瞧,果真是让羽西所倾倒。” “那公主你也要明白,他是朕亲自赐过婚的,所以正妻不可废。” “羽西明白。” 苏镜清一听,就明白这个羽西公主是铁了心要嫁给他十三弟。 “既然公主看上的是我们东离的十三王爷,这件事又事关我们两国的友好关系。” “那择日选个吉日,作为十三王爷的平妻,办个婚典。” 第二百一十九章 公主入住国师府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陛下这件事情跟臣弟商量过么。” “还是说,陛下当真将臣弟当做了一颗稳定朝局的棋子,臣弟连多说一句话的权利都没有。”花暮的语气冰冷。 就连小花都能感受到其中的不平常之处,他反应过大了吧,还是说,他当真是很在意那个平妻之位。 她身为王妃都没说什么,为什么他却如此在意。 “要娶陛下自己去娶,臣弟不......” 在花暮正打算说下决绝的话时,小花一下拉住了他的衣袖。 小花摇了摇头。 她此时正坐在花暮的腿上,因为这个摇头的动作,蹭到了花暮的还没好完全的伤口 。 他下意识皱了皱眉,当然这也只是一下会,下一秒他的神情就变得十分温柔:“夫人,小心些,你磕着为夫了。” 说完这一句,他将小花一把横打抱了起来,在众人惊讶的眼神里,他对着苏镜清丢下一句话:“陛下,臣弟身体不适,就先回国师府了。” 然后他头也不抬的离开了皇宫。 当然在半路上,他就将小花放了下来,主要是他身上还有伤,无法长时间抱着她。 原本他的伤确实只需要两三天就能养好了,可因着那天夜里,小花的动作太过激烈,导致他的伤口又被撕裂了,这下又得多养几天才能好了。 他说:“夫人,过来。” “牵着我。” 小花倒是老老实实的过来了,却没有牵住他的手。 “夫人,你这人呐,真是口是心非。”花暮一把牵住了她的手,说了这么一句莫名的话。 “你应该明白,这婚你是非结不可的。”小花冷不丁说出来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没试过,你又怎知不可能。” “你分明心中知晓,这件事没有回转的余地。” “夫人,若是连争取都没有争取过,我又如何会服气呢。” “你应该明白,我并不在意这些。” “你不在意,不代表我不在意,我不希望也不愿意,在属于我们两个的家里看到外人,还是一个跟我有名分的外人。” 花暮顿了顿,又道:“而且,这件事最重要的一点是,我的妻子只会是你,也只能是你,其他人,没有跟我站在一起的资格。” 小花不知道现在心里的感受是什么,但确实的,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花暮如此强烈的,对她的爱意。 她有时候觉得现在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境,好像真正的她,是不可能得到如此幸福的生活的,她该是沉闷的,黑暗的。 这一点,是从她每次昏迷时醒来,最清晰的感受到的。 她明白,她的过往夹杂着很多颜色的记忆,而其中最多的是压的喘不气来的灰色,和无尽的黑暗,就算有时候从哪些灰色里透出些光芒,也是短暂得如同昙花一现。 “夫人。” “夫人。” “夫人~” 花暮连唤了她三声,才让她从那些情感里回到现实。 “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我方才唤了你三声,你都没什么反应。” “没什么,就是发了会呆,我们回去吧。” “嗯。” 二人就这样手牵着手回了国师府。 而这边的宴席因着花暮的离开,也弄了个不欢而散,不过尽管如此,苏镜清还是承诺了北盟的羽西公主,婚事照常。 很快,第二天早上 苏镜清就将拟好的赐婚旨意,贴的整个王朝各个角落,几乎所有百姓都知晓了,十三王爷又将纳亲,这一次娶的还是北盟的三公主。 清晨 花暮知道这件事后,连早朝都没去,一直待在国师府里,他这也太憋屈了,苏镜清已经将圣旨昭告了整个东离,就算他想弄什么手段,退路都被这人砍断了,毕竟东离存在多年,还从未开过中途改圣旨的先河,更不用说苏镜清了,这完全是脸面问题。 民间都有一句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堂堂一个东离国君,又岂能食言而肥。 他直接赶鸭子上架了,还是如此重要的婚姻大事,且不说他会如何,一个女子嫁给了一位不爱她的男人,她又能好到哪里去。 早知道如今的结果是这样,当初他就不不该帮这个干什么什么都不行,过河拆桥第一名的苏镜清了,他还不如自己当这个东离的陛下,这样根本就不会出现今日这样的场景了。 他严重后悔。 而且,最让他无话可说的是 一大早,那个拖着各种箱子行李的北盟三公主就来了,当然同行的还有一堆宫女和侍卫,美名其曰的说是培养夫妻感情。 倒不如说是监视更为直接。 而另一边 小花正睡得美滋滋的,突然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起先那声音还是小小的,轻柔的,但当那敲门都人发现她敲了半天,也没人给开个门的时候。 那人变得不耐烦了,敲门的声音变得没有节奏,一下一下的敲得那是巨无敌响,吵到小花差点滚下床来。 谁啊,一天天的。 能不能给她一个好好休息的机会。 她几乎是爬到门口的。 将她最近特意买来的三道锁打开,她人已经清醒了很多。 虽然有时候她觉得这三道锁特别麻烦,但事实证明,这三把锁点存在利大于弊,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半夜里偷偷钻到她被窝里的某人了。 现在的小花,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整个人仿佛是在街上乞讨的乞丐。 最后,门被小花推开。 二人四目相对 小花的眼神带着迷惑和一丝惊讶,而那羽西公主的眼神却是淡淡的,并没有对小花如此特别的打扮表示嫌弃或者别的情绪。 这个样子的羽西,是小花没见过的,她觉得现在在她面前的这个人,好像跟昨日见过的相比,更加冷漠了些。 她没想到,昨天才说要嫁给花暮的羽西公主,动作如此迅速,竟然今天一早就来了这国师府,讲真的,她是有被惊讶到的。 “公主来本王妃这有何贵干。” 小花此时倒是拽上了王妃的身份,语气和态度都带着盛气凌人。 “别用这种语气跟本公主说话,你还不配。” 第二百二十章 挑衅和威胁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她的声音很平淡,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周身带着高高在上的气势。 这难道就是北盟皇族身上的傲气么。 可她也该明白,这里是东离,不是北盟,人在屋檐下,就算做不到低头,也不能用这种态度,对待名义上身为女主人的小花吧。 “公主这是什么意思。”小花美眸一凝。 她完全能感受到,这个北盟的三公主是来找茬来了,而且还是特别针对她来的。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有必要来告知你一声。” 小花的眉头一挑,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你继续,听进去算我输。 “我想你也该清楚,很快,我将会作为花暮的平妻,名义上地位跟你一样,也是十三王爷。” “所以呢。” 小花不知道这个人没事找她,就是为了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要上提前知道的话,她也就懒得起来开这个门了。 好像谁不知道这件事一样,还特意来这说这样的话,用这样盛气凌人的语气。 “虽然名义上跟你地位相同,但你要明白我们之间地位天差地别,你只是一个没有名号没有地位的普通妻子,而本公主背后代表着整个北盟。” “所以呢。”小花再次说道。 她真的有些不理解了,这个人脑子莫不是有病?自己还没嫁进来呢,就敢如此对女主人说话了。 “本公主的意思是,若是后来出了什么问题的话,比如你犯了什么错误,你会被休弃,而本公主不会,因为没人敢如此做。” “我跟十三王爷之间的婚姻,代表着两国的姻亲关系,轻易不能解除。” “所以,王妃娘娘,你可要小心了。” 羽西笑了,那笑容竟然带着几分纯真。 但小花却在里面看到了一丝邪恶,和阴谋。 “不要最后连住的地方都没了,那时候可不要说我没提醒你。” “现在退出,对你我都好。” 小花没有说话,良久 “我佩服你的勇气,也期待着,期待着你是如何能将我,变成无家而归的。”小花回了这么一句。 只听碰的一声 小花将门狠狠的一甩。 这话说的好像她多么稀罕这个狗屁王妃之位似的,当初若不是因为那个赐婚圣旨,她会嫁给花暮?她作为一个普通百姓,能公然抗旨么。 还提醒她 她自己以为自己是谁,不就是一个公主罢了,还不是为了送她她都不要的王妃之位,弄得满城皆知,还摆出了她们北盟才得了这么一个赐婚圣旨。 两国姻亲怎么了?很厉害么,好吧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的厉害,但也就只是厉害一点而已,用的着用这种态度威胁她么。 她还就不走了,咋样 有本事,她就找人把她废黜啊,再怎么样,她也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皇室亲娶的正妻,也是奉了赐婚圣旨的。 而且虽然是平妻,但按照礼法,她这个先娶的正妻才是位高一筹好么,那个什么羽西公主只能算是一个位高一点的妾室而已,什么平妻,不过是名号好听一些罢了。 要说她为什么知晓得那么清楚 主要还是她话本看得多,那些话本也经常有这种情节,自然而然,她也知晓了其中的区别。 这边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花暮那里。 “你说什么!” 花暮差点就要将手中的账薄丢了。 他原本想着今日无聊,可以看看府里近几年的账簿,可他还没看几页,就传来北盟公主来他国师府的消息。 他自然是连理都不想理这件事的,所以他吩咐下人,若是北盟公主要见他,就以他身体不适为理由拒绝她的看望。 他随便那个女人想去哪里疯,反正只要不打扰到他的清净就好了。 但是现在那个女人竟然敢打他夫人的主意,他就不能如此放任不管了。 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茬呢,早知如此,他也把夫人一起叫到这边,起码可以图个清净。 是他的错。 “给本王找三个戏子来。” “是。” 不一会,三位还穿着戏服的戏子连衣裳都没换,就全部都进了屋内。 “拜见王爷。” “拜见王爷。” “拜见王爷。” 这三个人见到花暮全部都恭敬的行了礼。 “你,你还有你,全部跟本王来。”花暮指了指这三人。 之后,他带着这三人一同去了小花的房间。 花暮先敲了敲那紧闭的房门,然后温柔的声音从他嘴里说出:“夫人,夫人快给为夫开一下门。” 半响,屋内传来一道女声,那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可这声音在花暮心中,却显得格外娇俏。 “什么事,你直说。” “夫人,我今日找了几个梨园的角儿,我们出来听听戏如何,总待在屋里,多闷啊。” “没空。” 虽然没得到花暮心中想听的话,但是他还是依旧坚持。 “别啊,我可是废了老大的功夫才请到这三位的,他们可是花钱都请不到的,名气很大的角儿。”花暮说谎不打草稿。 不过那三位戏子倒是面上带着高兴,有谁不喜欢听人夸赞自己呢,而且还是得到地位如此之高的王爷的夸赞。 不过这王爷当真是跟他们想象的不太一样,好像比传闻里多了一丝烟火气。 “本王妃累了,改天吧。” 花暮知道她这是松口了,于是他再接再厉:“改天,什么改天,过了今日,就没机会了,他们其他时间都不一定会待在王朝,甚至都可能不在东离。” 果然,因着这话 门被打开了,小花此时已经洗漱完毕,身上也换上了整齐的衣裳,没了之前的那么凌乱和邋遢。 那三位临时被请来的角儿,第一次看到如此美的女子,不由都看得呆了。 直到听到花暮的一声咳嗽,他们缓过神来,这才明白自己竟是出了丑相,他们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尴尬。 “我今日没兴趣,你可以让他们回去了,但我相信,你来我这肯定不是要我跟你一起看戏怎么简单吧。” “夫人果然是夫人,最懂为夫。” 花暮说完,就牵住了小花的手。 “你们先回梨园吧。”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不见了的王爷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那三人识趣的离开了,他们原本还真的以为是来给十三王爷唱戏的,结果没曾想,自己只是来露了个脸,然后就被嫌弃的让走人了。 待人走了后 小花挣脱了被牵住的手,她其实早就想把手挣脱了,但要不是有外人在场,她得给这个王爷面子,她才不会让花暮牵着。 “你这是,来找我什么事。” “听说那个北盟公主来你这了。” “这事传到你耳朵那了?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就是说了几句,我可没做什么其他的事情,更没打她。”小花如实道。 “你没必要解释什么,我来又不是问你这个的。”花暮眼神沉了沉。 他忽然发觉,这段时间他们的亲密都是假象,他跟她好像还只是陌生人,根本就不是夫妻,因为这些细节,让他忽然记起,他和她的婚姻,只是源于他从皇兄那要来的一纸婚约。 “那你现在来找我作甚,关心我?还是有其他的事。” “若是关心我,那大可不必,你的关心我受不起。”小花不知道为什么,话一出口,就说了这样一句。 说完,她自己也觉得有些过分了,她根本就是仗着他会一直喜欢她,而肆无忌惮。 她忽然间,觉得自己竟然有些可怕了。 而花暮听着这些话,心中更是确认了自己方才的想法,他跟她,现在根本就没有感情基础。 那她现在到底对他是一个什么态度呢,是熟悉一点的陌生人,还是形同陌路的夫君? 不管是哪一个,她都从未真的喜欢他。 想清楚这一点,让他心中忽然有些闷,但他又很理解辞儿对他的态度。 毕竟任谁,也不会喜欢被强制的爱。 “我原本是想着,夫人方才定然被那个北盟的疯公主气得不行,所以打算带夫人去外面逛逛的。” “毕竟相处了这么久,夫人喜欢外面的自由,我是知晓的。” “但,好像,夫人并不是很喜欢有我在身边。” “既然这样,那这些天,我允许你晚上也不用必须回来了。” “夫人想玩多久,就玩多久吧,我不会阻止你了。” 这样,他总能给她留下好印象吧,他都已经放手了,她这回能满意了吧。 他不希望在他快要离开东离的时候,再让他的辞儿感受到束缚。 说完这些,花暮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此地。 “他,这是......”小花怔怔的看着花暮的背影出了神。 不喜欢她了? 还是对她失望了? 小花的心忽然很乱,无数记忆出现在她的脑子里,那一幕幕,一桢桢。 她记忆里的花暮是温柔的,偏执的,足智多谋,甚至于是老谋深算的,但唯一不变的就是对她的控制欲,她好像一直在被他控制着,控制着不允许逃离。 现在他松了手 这奇怪的举动,让小花不由多想了起来。 ...... 两天了,小花再也没见过花暮,倒也不是说花暮失踪了,而是他再也没有主动见过小花,好像真的将她放养了,不再管她的事情了。 白鹤堂那边近来没有什么事,所以她就算是去了花月楼,也只是被月华嫌弃碍眼,而衡庭清不知道为什么,也忙了起来,甚至连见她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皇宫 此时被小花想起的衡庭清正苦哈哈的被苏镜清奴役着。 他面对成山的奏折,脑袋都快要掉了,而且那被所有才子敬仰的丞相大人竟然心安理得的欺负他这个新来的,不仅将本该属于他批改的奏折大部分都丢到了他这个新人面前,还时不时吩咐他给他端茶送水。 而且最让人气恼的是,那丞相每次还美名其曰说:这是给年轻人的历练。 可分明,这丞相大人只比他大了五岁罢了。 他这几日简直都快被熬成了小老头。 国师府 小花无聊的翻看着这些已经俗套了的话本,她真的已经快无聊得发霉了。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谁?” “王妃娘娘,是我,陈管家。” “进来。” 她现在已经将三把锁丢了,因为反正那个想防的人,最近都不再见她了,也就没了防的必要。 “什么事。” “这是王爷留下来的书信,王爷今早走得匆忙,没有时间跟王妃告别,所以吩咐我将这个给您。” 小花接过那封信,轻飘飘的纸张,让小花心中一下就空了一块。 最后她连陈管家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她定定的看了这封信很久。 信纸展开 上面的字迹工整,他的字不像普通男子的字那般气势磅礴,反而带着女子的秀气。 上面写着: 夫人,我走了 事急从权,未能跟夫人告别 勿念 整张纸只写了这几个字,而纵观所有,小花发现这信留的跟没留一样,他所写的一切,管家已经说了。 又何必还写出来,让她膈应。 如此敷衍,还不如不写。 但其实,事实是,一大早花暮就来了她的房里。 因为她睡得太香,他不忍打扰,最后才只留了这封信。 虽然小花嘴上说着不在意花暮,但她还是将这张信折好,细心的收了起来。 过了一会,她忽然就在国师府闲逛了起来,期间经过了花暮的房间,那房门今日被关上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手忽然不受控制的推开了那道门,并且在她回过神来后,她竟已经走进了花暮的房间。 空荡荡的房间,似乎真的没人。 小花秉持着既然已经进了这间屋子,那她不如就好好找找,也许花暮是在逗她玩呢,其实人还没走,只是吓唬吓唬她,好让她来寻他。 可惜,翻找了半天,她连每个角落的缝隙都看了,人确实走了。 就连屋子里属于他的味道也随着他的离开,而消失殆尽。 小花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房间。 一步一步的,她不知不觉中已经回了房间。 到了第二天,小花才真正明白,这个花暮是真的离开了。 不过下一瞬的,她忽然脑子里想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她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一个人去苍梧,没有任何人的陪伴,也没有任何束缚。 第二百二十二章 见面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但同时的,她脑子又忽然出现一个念头。 要不先在这里等一等花暮,等到花暮回来,然后过几天后再给他留一封信,不然若是他回来了后,没看到她,他会多着急啊。 最后,小花还是选择了后者。 她等了一个月,整整一个月,她没有去花月楼,也没有去找衡庭清,只是一个人待在国师府,每天盼月亮盼星星一样盼着花暮。 在这段时间里,她才明白 自己仿佛对花暮的感情已经不仅仅是喜欢那么简单了,也许早在不知不觉中,他的存在已经慢慢融入了她的生活里。 甚至于,她这一个月到了茶饭不思的程度,胃口都变得不好起来,经常吃不下东西,但又想吃,这样闹得她最近都有些昏沉。 她一昏沉就想睡觉,一睡一般就是一个下午,现在倒是比之前睡得更多了。 一个月了 她的耐心已经被耗尽,无论他是否回来,何时回来,她已经不想再管了,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了。 等人的滋味并不好受。 她也该收拾收拾,去苍梧了,原先她想着将这件事告诉月华,是因为她需要她的计策逃跑而不被花暮发现,但现在显然是并不需要了。 而她也不想麻烦别人,毕竟她要找寻的人,跟月华他们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也就不用如此麻烦了。 她悄悄在一个漆黑的夜里,拿着在国师府里收刮而来的银票,离开了。 一个月前 花暮带着银月银音两位和柳逢鸣一同坐着马车,去了苍梧。 他们四人,经过两天一夜的辛苦行程,终于来到来苍梧国。 当然他们是有人来接的,不过并不是竹染亲自来接的,而是他身边的叶青来接的,毕竟人家身体不好,就不必为这种小事而外出吹风了。 苍梧的天气很特别,原本还是晴朗的天气一下就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而这大雨之下还有大风,吹得四人整个人都快不好了。 就这四人准备呆在马车上,等雨停了再走时,叶青拿着纸伞向他们四人走来了。 “公子让我来接各位。” “你家公子是?”银音最先说话。 “竹染。” 后来,叶青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又将竹染近来的情况交代完后,就带他们四人去了他们落脚的客栈。 某处客栈 五人或多或少身上都被飘来的雨打湿了身子,在开完四件房后,他们都去洗澡换衣裳去了。 半个时辰后 “你们苍梧的真是多变,原本还是晴空万里的天气竟一下就成了乌云蔽日。”银音换了一身衣裳后,出来就说了这样的话。 “苍梧一直都是这样的,我方才看着街上所有人几乎全部都带着纸伞,现在就算没下雨都带着。” “看来是都习惯了。”银月继续道。 他虽然素日里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但因为他跟银音相处了很久了,自然会比其他人要多话些。 “我记得地质册里记载过,苍梧的天气多变倒不是最严重的,而是狂风,因为苍梧四周环水,虽然离得远,但也经常会有大风卷袭整个苍梧,最严重的时候,能直接将百姓屋顶掀翻。” 叶青听后道:“我跟公子之前一直待在东离,对苍梧并不了解,所以关于这些倒没有银月公子知道得清楚。” 四人聊着天,花暮似乎还在洗,他迟迟没有出来,当然大部分都是银音在和叶青说话,银月只是偶尔插上一句,而柳逢鸣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坐在哪里一言不发。 大概在众人聊了半刻钟后,花暮出来了,并且朝他们走来。 “既然我要等的人到了,那就先不跟你聊了。” “花公子,我家公子有请。”叶青一看到花暮出来了,就站起身子对着他道。 “嗯。” “你们先回自己的房间,我若是有什么吩咐自然会跟你们说的。” 花暮将这话一撂,就随着叶青走了。 “公子,我回来了。” 门被从里面打开,花暮一眼就看到了竹染,他还是如同记忆中的那样,一头的白发,脸上还带着病态的白。 只是相比之前看到的样子,他好像脸色更加红润了一点点,尽管肉眼并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但他还是察觉到了。 “你在这,过得不错。” “确实,但之后要操心的事情多了,我难保不会减少寿命。” “放心吧,也不是你一人操心,说这话倒显得我占了你的便宜似的。” 竹染嘴角似乎上扬了一丝弧度,尽管很微小,但叶青还是感知到了。 他一直以为他们两个的关系,说很不好都是说轻了,毕竟竹染行医一直有个原则,这原则天下人皆知,那就是他这辈子不会医两个人。 其他人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只是清楚竹染神医一直有这个原则,可叶青却知晓这两人的姓名。 其一是苍梧国的国君,也就是他的父亲。 而其二就是花家的花暮。 他知道自家公子与苍梧国国君的纠葛,自然也就能明白他如此的用意,他想着既然有了这个对比,那这个花暮必然对于他家公子来说,也定然会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物,起码在他眼里是这样。 但现在他这样一看,发现两人的气氛并非那么水火不容。 其实竹染自知活不了多久了,那些爱恨纠葛,他也不在意了,而且他这一次还需要花暮的帮助,他也不会自找麻烦,更何况撇去他对他的偏见,他对小花确实是挑不出什么毛病。 他一直不知道当初小花遭受了什么,为什么眼睛会瞎,浑身上下没一处是好的,若是皮肉之伤那还不至于让他如此惊讶,主要是当初他见到的她,身上光是毒素就有数十种之多。 他根本就无法想象,她一个女子,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且到底是什么人对她有如此大的怨恨,他不清楚。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小花受到这些伤,也有花暮保护不当造成的,当初的花暮没有如今这么大的势力,甚至于说,是连小花的势力的一半都没有。 第二百二十三章 混得很差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我懒得跟你说这些没有没的。” “你这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需要我做的是什么。”花暮切入正题。 苍梧国跟东离并不一样,东离是三家世家互相制衡,但苍梧世家家族唯有高家一家独大。 高家势力权倾朝野,几乎到了能匹敌皇室的地步,当然这一切都是苍梧国的国君属意的,他原本就是一个只知道享受的昏君,国家在他的治理下到如今还没有国破,全部都是靠他娶的皇后所扶持,可以说,这苍梧真正的执政者,是皇后背后的高家。 虽然苍梧后宫佳丽无数,但没有人能撼动皇后的地位,因为这苍梧真正是在靠着皇后背后的高家,而且皇后也是个能玩弄皇权,治理朝政的奇女子。 除了天生相貌丑陋以外,她简直是整个苍梧的传奇女子,她的一生靠着自己的才华和地位,稳固了江山,也稳固了后宫。 可惜,这人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所以当后苍梧里出现了这么一位既有才又有貌,背后还有不俗地位的古音族的天才少女莲溪时,她表现出了嫉妒,并且付出了行动。 她要拉这位极尽完美女子下泥潭。 所以她故意在苍梧国君耳边传些传闻,旁敲侧击的说,这位女子有多么美,而且她乃是古音族这数年来再一次出现的天生蓝眸的女子。 身为苍梧国君,他自然是知晓古音族蓝眸女子的含义,这种眼眸在皇室中象征着祥瑞,而且有这样眼眸的女子,天生带着治愈力,虽然只是极浅的。 但她的眼泪确实是难得的治病之药,当然这些也都是由传言所知,但仅仅是这些,也足够让人心动了。 再加上,皇后经常在他身边念叨。 她说:“陛下是苍梧的国君,天下所有女子谁不钦佩。” 她还说:“纳她为妃,是她的荣幸,毕竟这整个苍梧中,您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 之后,那万人觊觎的古音族天才少女莲溪,就成了苍梧后宫的一位妃子。 按照皇后说的,她确实是一位美人,只是那看起来温柔的样貌下有一颗倔强的心,她从来也不会讨好他,时间长了,他也就没再注意那个女子了,毕竟后宫中有那么多的妃子,他又为何一定要执着于一人。 就算她美又如何,后宫妃子的美从来都不是单一的。 ...... “叶青,你先回你都房间,我与花公子有事情相谈。” “是。” 说完,叶青就走了,走之前还特意嘱咐了一句:“公子,最近风大,窗户就先不要开了。” 门被从外面带上。 整个空间只有竹染和花暮两人。 “我方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现在是什么局势。”花暮再次问道。 “不知道。”竹染的声音很平淡。 花暮一下就瞪大了眼睛,他是怎么做到说这种屁话还面不改色的,好像他有问题似的。 “你......”花暮最后只说了这一个字。 “我跟你不一样,虽说我是苍梧的人,但我这些年一直待在东离,可能我对苍梧的政事还没你了解的多。” “你还好意思说。”花暮是彻底服了这个破罐子破摔的某人了。 “本就是事实,我又为何不好意思,再说了,既然花家花暮都答应了帮我。” “我为何要辛苦查询消息。” 竹染这一系列操作,实在让花暮服气,这种气态神闲的样子,倒真不愧是他。 “你就不怕高估了我,也许我的势力根本帮不上你呢。” “你好歹也是混迹东离朝政多年的老油条,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定然在四国都安排了你的爪牙。” 竹染顿了顿,道:“而且,你再不济,也不可能比我混得还差。” 这最后一句话,倒是让花暮心中十分肯定,这人,今日终于还算是说了一句实话。 “你清楚就好。” “我记得你说过,你要我帮你夺回属于自己的势力,然后解救你的母妃。” “没错。”竹染在听到这句话后,眼里满是复杂。 “不过你有句话,说错了,我不是夺回自己的势力,那势力本是我舅父的,我只是在他临终的时候,接手了他的令牌而已。” “你舅父给你的令牌有什么作用。”花暮连忙问着,他能感受到,这个令牌定然是有很大的作用的。 “这是统令他麾下所有势力的令牌。” “你的意思,就是说,你舅父临终之前,将他都势力全部叫交给了你。” “可以这样理解。” “那你舅父是哪一位?”花暮有些好奇。 “莲华。” “若我没记错的话,他是古音族的族长吧。” “不,现在他只是前族长而已。”竹染纠正道。 花暮听了这话,心下仔细回想了一下这苍梧的局势。 苍梧虽然是高家一家独大,但苍梧的世家不只高家一家,虽然比不过高家,但也都拥有多年的根基了。 就像古音族一脉,算是存在苍梧最久的一族,在众世家当中根基也是最深的,几乎没人清楚古音族真正的实力如何,因为他们族人从不参与朝政,唯一一个从政的,就是这个莲华。 后来因为这个莲华,才让古音族在人们的视线里出现了,而不仅仅是从传言里听说如何如何。 当然了,古音族当年最让人们印象深刻的,还是那个莲溪,她那双蓝眸实在是瞩目,在当时掀起了一场风波。 而且,苍梧最崇尚蓝色,他们认为蓝色是最纯净的美,而这代表着祥瑞的女子,从出生开始就被世人所识,几乎所有世家才子贵族都想娶了她。 其实他也看不透古音族的势力如何,但能存在如此久,还没有因着朝代更迭而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就说明其中的不凡。 这个古音族,倒是有趣得紧。 “你这个古音族在我印象中,可是相当神秘的。” “你问我,我自然是什么都不知晓,我说过,对于苍梧的政事,我了解不多。” “我所知晓的,仅仅是舅父告知我的,连我是古音族人,都是在他临终的时候,才知晓的。”竹染的声音多少带着些无奈。 第二百二十四章 手伸得太长了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你当真是混得很差。”花暮感慨道。 “那我就仰仗花家族长大人,哦不,现在是十三王爷了。” “是谁教你如此说话的,这可不像你。” “我本就不知还能活多久,也该换一种活法了,你不必大惊小怪。” “我倒不是大惊小怪,只是,感叹一下罢了。” 花暮确实有些惊讶了,但他仿佛也能明白导致竹染变化的原因,若是他成了将死之人,很多事他也会不管,为了心中最后的执念他什么都能豁得出去了,毕竟都快死了,何必再在意这些虚的。 “还有,你既然有你舅父给你的令牌,那你这段时间去试过么。”花暮忽然想起什么,问道。 竹染明白花暮的意思,于是他摇了摇头。 道:“舅父的势力似乎已经分为了好几派,很多人根本没见过这什么令牌。” “你舅父去世很多年了?” “八年。” “八年,确实足够改变很多了。”花暮若有所思。 “我记得你说过,你是苍梧的皇子。” “没错。” “那你在苍梧当真没有自己的根基?你怎么说也是名正言顺的皇室,怎么可能一点自己的势力都没有。” “就算你待在东离多年,一个皇子也该有自己母族的势力。”花暮严重怀疑,这个竹染对他有所隐瞒。 “我母族的势力,除了舅父给我的令牌之外,其他人早就跟着我去了东离。” “现在,我的势力全部都集中在东离,虽然我在这里是有属于我的势力的,但现在过去了十几年,谁又会将自己多年好不容易到手得来的势力,拱手让于当年只是一个毛孩子的皇子。” “更何况,现在新旧更迭,很多人压根就没听说过有我这么一号人物,甚至于那些就算知道有我存在的人,也当我已经死在了东离。” “所以,有这个令牌也没用是么。”花暮接了一句。 “你说的没错,而我找你的原因,就是让这些人重新明白,自己的主子另有其人。” “而我,活的好好的。” “这确实有些麻烦。” “若是简单的事,我也不会来找你,你这次就当还我一个救你命的恩情。” “你救过我?我怎么没这个记忆,但我可是确确实实的记得,某个神医立下过一个规则。” “似乎是什么这一辈子.......”花暮做出一副思索的模样,然后他仿佛想起了什么,道:“你这一辈子不会医治两个人,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很不巧,那两人中,有个我是吧。” “花公子很聪明,记性也很好。”竹染竟然在夸赞他。 “那你就是承认自己在胡说了对么,没成想,堂堂一个神......” 花暮嘴里的神字还没有说完,竹染就插了一句话,让花暮顿时收回了自己准备要说的话。 “当初在洛城,你被人刺了左胸,小花求了我半天,哦不,这样说似乎不对。”竹染也做一副思索的模样,然后才慢慢说道: “她威胁了我,威胁的手段也很搞笑,但不管如何,最后,都是我将你从鬼门关救了出来。” “若是没我,你现在根本不可能还能如此生龙活虎的,在这边跟我谈条件,说话。” 不知为什么,花暮没有被竹染的话所触动,反而听到他嘴里的小花,一下就让他勾起了跟辞儿的记忆。 忽然的,他竟然有些想他的夫人了。 他觉得夫人发现自己走了后,肯定是十分开心的,他现在完全能想象到辞儿听到这个消息,蹦起来欢呼的样子。 “那我就麻烦点,帮你调查一下现在古音族里你舅父势力的那支,所属为哪些人。” “果然。” “果然什么?”花暮很好奇,竹染到底在果然什么。 “你瞧瞧你轻飘飘的样子,对你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对我这种什么势力都没有的孤家寡人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从侧面也能看出。” “看出什么。”花暮忽然很好奇他会说什么。 不会会是被他的霸气所折服了吧。 “你根本就是一个老油条。” “还是根老谋深算的老油条,竟然还真的将自己的手,伸了这么远。” 花暮听了直想翻白眼。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他还是聊到了这个话题,虽然他对这个多年的老情敌没什么感情,但秉持着对生命的敬畏,他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暂时还死不了。” “你这话说得很敷衍啊,竹神医要清楚,你现在可是在找我帮忙,用这种语气,是不是不太友好呢。”花暮故意阴阳怪气道。 他就是要膈应膈应竹染,让他摆正一下自己的态度,他原本也没有义务非要帮他,尽管这是共赢的事情。 “回花公子的话,我暂时还死不了。”竹染再次重复了,只是这次多了一个回花公子的话。 “不过,你最好还是给我把你的小命看紧了,我可不想。你忽然就这么没了。” “到时候我找谁去。” “你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我自然也是希望自己能多活几日,足够了。” “嗯,本公子知晓了,时间不早了,您老继续休息,我先回自己房里。” “既然如此,这也没几步路,我也就不送花公子了。” 花暮摆了摆手,表示拒绝。 之后他就去了柳逢鸣的房间。 “小子,你来我这作甚。”柳逢鸣对这个不速之客表示很奇怪。 “前辈,您当年作为神域谷的谷主对苍梧分部的各个管事的人呢,有什么印象么。” “我既然是谷主,自然就不是那种负责鸡毛蒜皮小事的人物,更不可能去记苍梧几个分部的管事的人。” “我一向只跟那些老家伙商量事情。” 柳逢鸣这话说得十分有底气,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劲的。 当然,花暮自己想了想,若是自己上这神域谷的谷主,光总部的事情他都忙不过来,顶多是时常将各国的负责人叫过来,探讨一下各地的问题和实事,要是要他记得那些时常更迭的管事人的名字,他是不可能记得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苍梧国温王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苍梧国·王朝朝堂 整个大殿陈设都显得奢华无比,而处于大殿中心有一位身着明黄朝服的男子,他正侧手扶着头,斜躺在那最为晃眼的王座上,身下是极北白狐制成的软毯。最让人瞩目的是他那让人一眼惊艳的容貌,一双仿佛能刻入骨子里的黑眸,让人见之竟有些惧意,虽是一副慵懒姿态,却生生显现出几分病态。 这位坐于高堂之上的就是苍梧国的国君,羲皇。 只见他扫视着这朝堂众人,良久,薄唇轻启:“温王可在。” 听着此言,台下的大臣纷纷朝那虽身处朝堂却丝毫没有存在感的温王望去。 那是一位虽穿着官袍,身上却没有一丝官僚之气的王爷,紫色的朝服松松垮垮的穿在他身上,浑身上下唯一的亮点便是他那条金色的腰带,但那样式花纹却让人不可恭维,明明是贵气的金色,偏偏绣着两只鸳鸯。 这位温王,可是当朝唯一的外姓王爷,真正的王室一员,但他平时也不爱上早朝,常常以各种奇葩理由告假,王朝重要的大臣几乎从未注意过这个闲散王爷。 “臣在。” 温王的声音没什么起伏,眼里也带着坦然,仿佛事不关己。 可接下来,羲皇的一句话却让这些大臣眼里带着震惊,毕竟在他们看来,他们的国君从不会在朝堂上谈与朝事无关的事情,更何况是别的。 “温王,朕昨日做梦,梦见素颜夫人在责怪朕,你可知罪?” 众人一脸疑问。 哪知这温王倒是非常诚恳又快速的回道:“臣知罪。” 这乍一听,倒像是这羲皇无理取闹,而那温王无条件依着羲皇。这难道是为人臣子必备之技?众人表示已然学到精髓。 羲皇点了点头,眼里并未显现出来什么,只是淡淡道:“嗯。” “温王倒是知晓事理,那朕便赐婚与你。” 羲皇说完,自顾自的转头问向一旁的高太监:“朕听闻这王朝有三大才女,是哪几位。” “墨家二女,宰相之女。” “墨元辞,墨元言......” 那太监话还没说完,羲皇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那朕便将这墨家二女,一同赐婚与你温王府。” “阿玉可接旨?” 末了,那羲皇还亲昵的唤了他一声,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那位自始至终都风轻云淡的温王。 “臣温王,接旨。” 一场早朝以温王赐婚结束,对此,整个羲之国议论纷纷,有人惋惜,有人懊恼,有些有心人在此之中嗅到了一丝阴谋之气。 一条前往温王府的必经之路 温玉一改原本风轻云淡的表情,脸上带着幽怨,他默默抬头望了望天,叹了口气:“天天让我起这么早,就为了上这什么狗屁早朝。” “阿御呐,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温玉皱着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穿了五年的朝服会染上灰尘。 温玉口中的阿钰,全名叫苏钰,也是这王朝人人敬仰的羲皇,算起来如今知晓羲皇真名的人只有已经告老的三位文臣和这位外姓王爷。 元和殿 羲皇此时正端坐案台之前,气色与上早朝之前更甚难看。只瞧得他提笔的手也有些微抖,但笔锋依旧凌厉。 整张宣纸上,只有三个字,温玉。 温玉,温王,他的义弟,至当初结义已然有十余年之久,他们现在都已经二十有三,不过是什么让他们慢慢疏离了,他不知晓,只是近来心中不时会惦念起往日,许是时日无多,他竟想起了那位素颜夫人的临终所托。 这盛世,他总归是不能长久的与阿玉看繁华万代,但为他寻一门好的亲事也算有个交代。 其实他也是有私心的,墨家掌管兵权,这由他和阿清打下的江山,他不能亲眼看着拱手让人,可他近些年实是不知阿清为何销声匿迹起来。 所以,他如今还得刺激一下他不是么。 因是皇家赐婚,墨家全府上下自然是忙活得不再见客,一心筹办婚典。 而此时的主屋 “这可怎么办呐。”墨家夫人有些着急的问向一旁同样面有难色的墨家家主。 “且不说言儿,她自己已有心上人,辞儿可是男儿身,若嫁入了王府,那岂不是一辈子都毁了。” 墨家家主也有些烦躁,他身为大将军,战场上的计谋他倒是能张口就来,但如今遇上了如此糟心事,他是真心没有主意。 “绒绒你也先别着急,这圣旨不可逆,但一定能想到办法的。”墨水白伸手拉着玉绒安慰道。 “要不,咱们弄一出劫匪劫人,然后将她们一同送离王朝。” 良久,墨水白试探着说出一个计谋。 那玉绒听此直接朝墨水白抡了个拳头,拳头砸在墨水白的肩膀,雷声大雨点小,如同砸在软绵绵的棉花一般,这玉绒终是没舍得下重手,她一时有些气恼,道:“送离?亏你想得出来,那我们这一辈子不就见不到她们了!” “给她们一个新的身份,然后我把官场的事情了结,辞官同夫人一起与辞儿言儿生活就是了。” 就在他们密谋得热火朝天时,一道声音从屋内传来。 “不用了。” 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入二人耳边,顿时二人齐齐朝来人望去。 那是他们的二女儿,哦不,是二儿子墨元辞,他依旧一身女装,容貌与他们的大女儿几乎称得上一模一样,只是左耳耳垂处多了一颗红痣。 尽管这元言与元辞生得一模一样,但他们却一眼能分辨出二人,不是熟悉使然,也不是靠那颗特殊的红痣,而是她们两个身上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因为太过分明,导致只要见过一面便能分清。 元言的性子温润,且周身带着水一般的气质,与她说话仿佛一下置身于温泉仙境,绵云在四周。 元辞身上却带着若有若无的杀戮之气,连墨元白这种驰骋疆场数年的老将,身上都没有这股子煞气,这是他从娘胎里便带出来的,只是近年来被他慢慢隐藏起来了,言行渐渐变得冷漠淡若。 第二百二十六章 此生我非他不可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墨水白的语气带着讨好:“辞辞,你怎么来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辞辞有何想法尽管与爹爹说。” 毕竟当初以女子养儿,是他听信了一位僧人的谗言,说什么这样能中和孩子里自娘胎带出来的煞气,如今想来竟有些愧疚,这事归根结底也怪他。 墨元辞的脸有一瞬间黑了,虽然他时常被自己亲爹喊类似肉麻的小名,按理来说他该免疫才是,但每次听,他都还是......忍不住有些不能接受。 “嫁,如何不嫁,这皇帝亲赐的婚书,我们又有何理由拒绝。” 他的声音没有变化,只是细细听来带着一丝谋算的意味。 “姐姐你们不必担心,我定将她好好安置,到时她必然与她的情郎双宿双飞,不会受困于温王。” “辞辞啊,爹爹知晓你自小便有自己的主意,什么事也不让爹娘操心。” “但,辞辞,你既生在我墨元白家中,是我的儿子,就断不能让你在此婚姻大事受了委屈。” “温王罢了,爹爹不惧。”墨水白的声音铿锵有力,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似的脸上带着坚定和视死如归。 “父亲。”墨元辞一下拉住了正欲往外走的墨水白。 只瞧得他凑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顿时让这墨水白僵在了原地。 “温王,是元辞心尖尖上的人,此生我非他不可。” 说完这话,墨元辞倒是先走了一步,独留墨水白依旧僵在原地,而那一直没能插得上话的玉绒却一脸的迷茫。 “水白,你这是怎么了,怎的脸色如此难看。” “方才辞儿同你说了什么,竟让你有这么大的反应。” “绒绒~”墨水白此时带着哭腔,有些哽咽的唤一声她的名字。 “怎么了?” 她有些嫌弃面前这个男儿有泪就轻弹的大将军,心道当初怎么就找了个这样的男人。 “我当初不该将辞辞当做女儿养的~~” “嗯”她有些敷衍。 “现在辞辞有喜欢的人了,我做父亲的竟然不知晓~~” “什么,说清楚是谁?”她顿时一眨不眨的看着墨水白,生怕遗漏什么。 “温~~~王~~~” “哦哦,是温王啊。”“什么!温王?” 她的辞儿......竟然喜欢温王,一个男人?!!! 顿时这二位抱头痛哭起来,心道亏欠。 ...............................这是一道分界线。 大婚当日 满街的树上都挂着红布条,街上人群摩肩接踵,都想亲自一观这盛世婚典,因着温王府离那将军府不过一条街的距离,看热闹的都是邻里街坊,还有许多闻名而来的各位才子佳人,和一些闲散王爷。 与平常百姓婚典不同的是,这一次那羲皇竟然亲自主持,当上了高堂座上之人,受了这新人的见茶礼。 墨家二女抬的平妻,待遇相差无几。 第二日清晨 墨元辞是被这一阵一阵的吵闹声给叫醒的,原本以他的性子,若非有大事,他定然会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起来。而且,他有极为严重的起床气,却偏偏自小耳朵灵敏,睡觉时有一点声响也会将他吵醒。 这一次的声音明显不是一点声响那么简单,仿佛整个府里的人都化作了蚊子,在他耳边叫个不停。 于是,他先皱起了眉,眼睛虽没睁开,但那脸色铁青,周身慢慢洋溢着令人窒息的冷气。 若墨府的府丁在此,定然会躲得远远的,只因他们清楚的知晓,他们的这位二小姐怕是马上要变成......疯子了。 那般情景可不是他们小小府丁所能承受。 这时,云竹苑的门被打开,一身丫鬟打扮的女子闯了进来,她喘着粗气,吐词不清道:“主......主上,不好了,不好了。” 墨元辞一下睁开了双眼,但那周身的冷气还未散去,显然还是起床气未消。 “阿离,我说过,不要在午时之前唤我。” 他纤细而又骨节分明的手指捏向眉头,似是想把紧皱的眉头抚平,但很显然,这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但阿离记得主上说过,这个前提是没有大事发生。” “何事?” 他知晓这小妮子虽做事鲁莽粗枝大叶,却分得清轻重缓急,她从跟着他开始,一共就吵醒他过两次。 “主上,元言小姐今早失踪了。”她的话简洁明了,语气已经没了方才气喘呼呼的模糊感,重新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她深知这位主子的性子,此时他必定心中憋火,起床气无处可发,她若是此时还墨迹,那岂不是自寻思路。 “我安排在姐姐身边的人呢,他们做什么吃的,让他们给我过来!” “这,恐怕主上一时半会等不来他们。”阿离的脸色有些奇怪。 “怎么,他们还没睡醒是么。”墨元辞往身后靠了靠,眉头一挑。 “我今早按往常般去为元言小姐梳妆,但这苑外无一人看守,我本以为是这温王府与我们府里不一样,但进了里屋耳房,都没见一人,就连本该待在里面的元言小姐,我也没有寻见。” “于是我便唤了清风明月二人,却无一人回应。” 阿离最终在屋檐上寻到了这二人,可他们身上都被套上了喜服,脸上化着精致的新娘妆,若非她天生生得一双慧眼,能看骨相辨人,怕也是分不出他们。 “死了?”半响,墨元辞皱着眉道。 “倒是没有缺胳膊少腿,但就是怎么也醒不了,我也用水泼过他们,但他们好像中了什么秘术,虽活着,却同活死人般。” 墨元辞知晓这妮子不会骗他,而且她自小没读过什么书,自然也不知晓何为夸大其词,所以,这情况想来十分诡异。 清风明月是他的人,所以他很知晓这二人的功力,他们虽称不上顶尖高手,却也不是能被人轻易解决的人物,更何况是悄无声息的让这两人中招。 看来,这人必然相当棘手。 “想来王爷也知晓了姐姐的失踪,这人既是在这王府里出的事,还望王爷给我们墨家一个交代。” 墨元辞刚穿好衣服,便匆匆赶往温王的住所,他的脸色严肃,就差将我很不爽摆在脸上,言辞也带有威胁之意。 “元辞不必着急,本王必然会着人去寻元言。” “本王倒是要看看这是何人,竟然有这个胆子碰墨家的小姐。”温王稳稳的坐着,面上却没有半分着急之意。 墨元辞瞧着那温王轻描淡写的模样,心道:这人倒是坐得稳。 “那便都靠王爷了,希望一次姐姐能安全回府。” “元辞放心,本王必定尽力而为。” 温玉在目送墨元辞离开后,便揉了揉自己的眉间,并有些感慨。 这个墨家的二......公子果真是一代绝色美人,就连严肃的模样也让人看着心生欢喜,虽说这墨家身份特殊,掌管着兵权,但若是放在这么一个让人看着就赏心悦目的人手中,倒也让他不再烦心于官场那些是非。 他自己也知晓自己身处的位置有些尴尬,既不是朝中重要之位,但也并非那些可有可无之人,可他明确的说过自己要隐退,可那阿钰却偏偏在这当头给他安排这两位烫手山芋。 这明明都是被人称作羲皇的一代明君,竟是个不守诺言的,虽说这羲之国也算是他们两个一同打下来的,可他确实对皇权没有一丝想法,他只想当他的闲散王爷而已。 阿钰呐,你这苦心我着实消受不起。 温玉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自己身上又将背上那些沉重的东西,但他明白现在的自己与当时不一样了,有些东西只是他不感兴趣罢了。 那墨元辞在见过温王后,便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对外命令不得打扰。 花月楼二楼 作为王朝最大的青楼,这花月楼可谓是众多青楼里的特例,贵气却不庸俗的装潢风格,和那艳压群芳的四大绝色美人让人看得眼睛都移不开。 第二百二十七章 花月楼见温王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此时一位中年秃顶,肥头大耳,嘴角还有一颗硕大的痣的男子,正举着酒杯看着这四座的美人,面带猥琐的笑着。 他的旁边站着一位女子,那女子的眼睛四处张望,似是在寻人。 “阿离,你如此这般是否刻意了些。” 低沉而又带着磁性的声音从那中年猥琐的男子身上发出。 “刻意?” 她若不到处望,难道是要她看他么,她可做不到。毕竟就算她不在意人的相貌,但这一次主上的装扮实在是惊为天人,她看久了,会忍不住打他的。 于是她的眼神飘忽,就是没能有勇气看着如此的主上说话。 “既然主人吩咐阿离注意四周,我自然要好好听话的。” “行了,我们这一次离开王府是有事要做,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 “主上说得是。” 原来这一对奇怪的主仆正是本该待在王府的王妃和丫鬟小离,他们悄然离开王府到了这花月楼。 “哎呦,这不是张家公子么,奴家可是有些日子没瞧见你了。” 二人顿时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身白衣的男子嘴角带笑,正一步一步朝这二楼走来,身旁还环着一位满身脂粉的紫衣女子,二人亲昵异常。 “这人,不是温王么。”阿离低声奇怪道。 在阿离说完后,那秃头中年眼里若有所思。 阿离能识骨辨人,只要她见过一面,无论伪装成什么模样,她都能认出。 但,他来做什么。 同时出现在花月楼的还有花暮,竹染一行人。 “没想到,你这花月楼,竟开到这苍梧了。”竹染不冷不热道。 “以你的性子,自然是不知开这种地方的好处。” “所以,你在四国的势力就是这小小一座楼。” “你可不要小看我这花月楼,就你看到的这栋楼,只是我开在苍梧分支的一间。” “无论什么国家的男人,对这寻欢作乐的地方,总是让人心生向往的。”花暮又道。 “你带我来这,只是为了说这些?” “你看着就行了,我花月楼的分楼主,跟苍梧的温王熟得紧。” “温王?” “就是昨天娶两位墨家才女的温王。” 他们昨日也看到了这算得上是非常盛大的大婚婚典,但他们也只是粗略的看了看。 “你往你左后方,数四位,那个身旁坐着紫衣女子对面的那位男子,就是温王。” 这时,花月楼的楼主出现在一楼的主台上,这位楼主虽年纪已经过了花季,但风韵犹存,一身藕粉色的长裙,竟让她穿得颇有些灵动。 “多谢各位捧场,想来各位也知晓,今日是我花月楼四绝之一的花林出嫁之日。” “今日,我们花月楼将送在座的各位一枝花,讨个彩头。” 之后,数位美艳女子一个一个手中捧着花束,走向客人身旁,白皙而又细嫩的手将这鲜艳的花朵一一放置桌上。 一举一动尽显风情,勾得人移不开眼睛。 但让墨元辞注意的是,无论是这一楼的普通客人,还是他们二楼的客人收到的都是一枝玫瑰,但唯一有所不同的是那位张公子,他的桌上放置的却是一整束茉莉。 似乎是注意到他炙热的视线,那张公子也朝他望了过来,对着他颔首微笑。 他自然没有理这位温王大人,只是心下有些疑惑,他可是记得自己如今的扮相可是一位中年猥琐男子,这人是如何做到笑得如此......甜美的。 他将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去,专心观察这花月楼难得一见的大婚现场。 他来的途中,便听闻了这传遍王朝的新娘传言,据说这一个月内,王朝无数新人在大婚之日,新娘不翼而飞。而且在此当头,花月楼四绝之一的花林要成婚的消息又轰动了全城,青楼嫁人的例子本就特殊,更何况是这四绝美人之一,再加上最近流言四起,正是人心惶惶之时。 这下,几乎全城的人都十分关注这场大婚,原本因着这新娘消失一案,全城再无喜事,此时的花月楼成了全城的焦点。 “你说,这次的新娘还会如同传闻中那般......” 那人话还没说完,一个人便打断了他的话,低声道:“嘘~,这种话还是少说的好。” “这不是全城的人都知晓的事么,我说一两句又如何。” “那你可能不知晓,这一次娶那花月楼的人是谁?这种话若是被那魔头听见了,定要你好看,更何况,今日还是他的大喜之日。” “魔头?难道是那位......” “自然是那位松松阁的白魔。”他的声音明显压低了些。 而原本只是听一听墙角的秃头中年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松松阁?白魔? 他记得这松松阁只有一个名叫白墨的阁主,而且恰巧的是,这白墨便是自己的化名,但......白魔是谁? 竟然连他这堂堂松松阁的阁主的名字都能搞错,而且今日,是他的大婚?有没有弄错,合着自己弄了半天,是凑自己大婚的热闹。 这事倒是有些意思,不过既然是他白魔的大婚,他这个白墨自然会好好参加。 就在他思考的时间里,那位张公子已经悄然来到他这边,似是十分相熟的坐下,细细的看着他的脸,仿佛在看一件做工精美的艺术品,眼里带着赏识,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望着。 “你这,靠我这么近作什么?” “你,很香。” 这位张公子的脸再次靠近墨元辞,眼里带着真挚,明明是很莫名其妙的话却让人心尖一动。 他顿时眉头一挑,伸手推开那近在咫尺的脸。 堂堂温王,私自出来风流就算了,竟然还对他这位文弱书生起了什么歹意,简直是令人发指。 墨元辞心道:若是以后外出再遇见这位温王大人,必定要绕道而行,不然以他的美貌和才华,他可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但此时的墨元辞似乎忽略了他如今的装扮,明明是一副猥琐又丑陋的秃头中年男子,而非那文弱书生。 “我与公子并不相熟。”墨元辞淡淡道。 “是么。”张公子托着腮,眼睛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子,然后淡定自若的一语惊四座:“可,公子身上的味道,与我那刚过门的夫人一样甜。” 他的声音虽不大,但因着这张公子本是走到哪里哪里便会自动吸引目光的体质,更何况以着墨元辞此时猥琐的模样,所以这话成功被一小部分人听了去,便是一阵唏嘘之声。 就连那坐在一旁的小离听了也有些目瞪口呆,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但,墨元辞心里却想着某人属实是狗鼻子,因为他听懂了这位温王言语里的含义,也知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这人识破。 那么,即是如此,事情也简单多了。 “那公子的夫人定然是一代绝色。” 听着此话,张公子忽然笑了,眉眼弯弯,那双桃花眼直勾勾的望着墨元辞,柔声道:“嗯。” 这时,墨元辞一变原先的冷淡,反而伸手一揪张公子的衣领,二人的距离一下变得贴近。 第二百二十八章 新娘消失事件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因着这突然的动作,众人倒吸一口气,而那张公子显然也有些震惊。 他的嘴靠着他的耳朵,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缓缓道:“西北拐角顺着数第三桌,红色面纱,找人跟着。” 说完,墨元辞便松开了他的领口,表情稀疏平常,还端起面前的茶水,慢慢品了起来。 这时,那位紫衣姑娘寻了过来,只瞧着她一来便亲昵的挽着张公子,娇嗔道:“张郎,你可让奴家好找呐~” 温玉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燕燕,你来了。” “奴家一转眼,张郎便不见了,真是让燕燕不省心呢。” “那我们回去我们的位置。” “嗯。” 这边因着张公子的离去又重新恢复了平静,花月楼依旧热闹异常。 墨元辞轻声唤道:“阿离。” 阿离眼睛看着远方,似是不经意的回道:“嗯,主上有何吩咐。” “跟着温王身旁的那位紫衣女子。” “是。” 说完,她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位置,并未引起他人注意。 而墨元辞再次看向那个特别的客人,那是一位年轻男子,脸上蒙着红色的面纱,但让他注意的可不是这面纱。那人从一进来便一直看着张公子身边的紫衣姑娘,虽说紫衣姑娘确实为美人,但此地为青楼,这里并不缺貌美的姑娘,普通客人来此地无非两事:寻欢和作乐。 但这人一不饮酒,二不找美人作陪,反而一直盯着一人看,更是面带红纱,让人不注意都难。 他朝那年轻男子身边走去,如同某人般熟络的坐在他的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自来熟道:“在下姓白,公子可以称我为白兄。” 那位年轻男子没有说话,只是将视线转了过来,漆黑而又清澈的眼睛直直盯着这位素味平生的猥琐男人,那如同小鹿般的清澈眼神里还带着稚气。 墨元辞有些诧异,他从未在人的身上见过如此特别的眼睛。而且,他发现这人身上有股血腥气,还混有药草的气味,想来这身上也许带着伤,或者...... “这位兄台,这么对人如此冷淡。”墨元辞又凑近了些,现在几乎快贴着这位神秘男子,他深深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有些兴奋道:“不过你这身上的味道,我很熟悉哎。” “我家是杀猪的,时常会闻到猪身上的血味,嘿嘿,你身上也有这个味道哎。”墨元辞歪着头,咧开他那一口黄牙,傻傻笑着。 此时某位被温王安排监视的倒霉暗卫,脸上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 红纱男子似是忍不住了般冷声道:“离我远点。” 墨元辞却似乎没有感受到人家的嫌弃,反而一把抓住那纤细的手,眼里尽是垂涎欲滴:“哎,你这手好白阿,跟我家萌萌一样白。” 他的手指细嫩,掌心光滑,比他想象般还要白皙,这人定是娇生惯养的贵人,这是墨元辞摸完得出的结论。 令人奇怪的是,这人竟没有立刻挣脱他的手。 他反而顺势直直望着墨元辞,那双眼睛似乎在这一刹那产生了变化,他带着蛊惑的声音在墨元辞耳边响起:“你困了。” ...... 外面响起迎亲的唢呐声,不一会热闹的迎亲队伍便来到这花月楼门口,顿时整个花月楼喧闹了起来,众人都想一睹这新人的风貌。 墨元辞是被这喧闹声吵醒的,他揉了揉昏沉的头,从自己的桌上醒来。 他怎么睡着了,不对,他方才明明是在那红纱男子身边的,怎么一下到这里了,对了,红纱男子!一时间墨元辞竟不知那带着面纱之人的行踪,仿佛是掐好了时间般,再也寻不见这人的身影,顿时墨元辞心道不妙。 黑色的马上,男子一身喜服,脸上带着银色的面具看不清面貌,只瞧着他干净利索的下马,挥了挥路上带起的灰尘,径直朝花月楼里走去。 众人原本一股脑准备一睹芳彩,但在却在门槛前生生停住了脚步,不敢太过向前靠近。 他一步一步走,众人一步一步退。 最后竟然让这位新郎畅通无阻的来到花月楼里。 这时,二楼传来一阵尖叫,而墨元辞刚好也在二楼,顿时切切实实的感受了那声音的惊魂动魄,他顿时皱了皱眉,便起身朝传来声音的厢房走去。 门是打开的,四周窗户紧闭,那位惊恐得蹲在地上的女子正闭着眼,迟迟不敢抬头,鲜血流了一大滩,血量很多,这种血量足以导致死亡,他下意识望向那些紧闭的窗户,血迹也喷在了上面,呈喷溅式,没有轨迹。 他的视线被摆置在桌上的一块完整的人皮吸引,它的完整度很高,几乎完美无暇,乍一看仿佛是一位光溜裸露的女性人体,皮肤切割处还被细心的缝合了起来,原本应该在头皮处的头发也被规整在桌角。 这情景连墨元辞见了都深觉恐怖,这人到底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心态做的事情,竟然如此严谨而又没有一丝慌乱,四周散开的浓腻血味和那整整齐齐的人皮让他忍不住有些作呕。 他下意识转头看向别处,一个诡异的盒子引起了墨元辞的注意,那盒子四角都溢出了血,侵染了木板。 以他的直觉来看,这里头装的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是一个很大的盒子,足有半个人般大小,一接近便能闻到一浓郁的血腥味和股难闻的恶臭散开而来。 墨元辞忍者恶心,出了这房间,并对着那位已经吓得六神无主的女子道:“你这姑娘倒是有趣,见了死人不仅不离开现场反而在这守着蹲着,似乎在等着我般。” “怎么,留着这,是还没看够?” 女子仿佛还有些愣神,然后似是回过神来般拔腿就跑出了门外,一阵呕吐。 墨元辞话刚落,一楼便传来新娘失踪的消息,因着这句话,整个花月楼一下子炸开了锅,无数人窃窃私语,更有甚者竟手舞足蹈起来,绘声绘色的讲起近来的新娘失踪案,这下无论是听说过的还是没听说过的,脸上都带着唏嘘之意,心道定要告诫自己的亲戚这段时间万不能做喜事。 墨元辞听完,心里咯噔一下,无论是姐姐神秘消失案,新娘失踪案,还是这刚刚发生的剥皮杀人案,这一桩桩一件件,一环套着一环,他很难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 但现在他完全不知晓,这一切的联系是什么。而且他明明让阿离跟着那位紫衣姑娘了,为什么原本鲜活的生命成了冰冷的尸体,跟着她的阿离去哪了?他不过是睡了一觉,究竟错过了些什么。 第二百二十九章 花淋酒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墨元辞顶着一个中年秃顶大汉的头,一下就看到了三位不速之客。 三位“堵”住了他前行的道路。 这三人,分别是叶青,花暮和竹染。 “这位......公子,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为何那位姑娘出来就成了那个样子?”叶青最先问道。 他原先实在想不到该如何称呼,最后他还是称这个长相肥厚的中年男人为公子。 “走开走开,你们挡着本大爷的路了,想知道里面有什么,自己去看。” 墨元辞的声音很霸道,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花暮明显眯了眯眼,他竟然不由分说的伸手朝墨元辞的脖颈处,似乎是想将人提溜住。 “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很浓的血腥味。”他的声音凉嗖嗖的。 墨元辞反身一闪,很轻易的躲开了花暮的那只手。 花暮心道:这人不简单。 墨元辞心道:这人不简单。 他虽然没用劲,但以他的速度,普通人根本就不可能闪躲得了,这不可能是侥幸。 而且他根本是从后面出手的,他能发现他的动作,并且迅速躲闪掉,从这一点足够说明,这人的不凡。!! “你,是想打架?”墨元辞指着花暮,一字一句道。 “你若是想打,我也可以奉陪。” 他刚好试一下这小子,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人真实的面貌是否是这个猥琐样子。 而此时的墨元辞心道:我只是说说而已,干嘛要怎么认真,今日可能遇到了某位高手。 好在,这时候那三位中唯一一个没说过话的,稍微有些病态的男子说话了。 “花公子,你要记得,自己不是来闹事的。” “这我当然知晓,不需要你提醒。” “你姓花?”这一次是墨元辞说话了。 花姓是一个特殊的姓氏,整个苍梧是没有姓花的家族的,花姓只有东离有这个姓氏,若是在苍梧见到这个姓氏,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这人是从东离来的。 “没错,鄙人的姓氏怎么了。”花暮此时的声音带着警惕,他总觉得这人特意问这个是别有用途。 难道,他跟花家有什么关系,还是说跟花家有什么过节。 “那你可是东离花家之人。” “自然。” 花暮知晓自己这个姓氏只有东离有,若是在这一点上骗人,着实有些拙劣了,明眼人一听都能听出来。 “冒昧问一句,你是花家旁支还是直系。”墨元辞此时的表情配上这张秃头油腻中年男人的脸,着实有些违和和奇怪。 当然最违和的一点,在于,明明是一个中年男人,却有一副少年沉稳嗓音。 “我是旁系还是直系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认识阁下,没有必要回答你这个问题。”花暮的声音冷冷的。 他实在有些莫名其妙,他不过就是看他花月楼,忽然出现女子的尖叫声,他来看看发生了什么罢了。 没曾想这里竟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 他很难不将这件事往这个人身上想。 “你最好祈祷这里面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你身上有很浓的血腥味,实在惹人眼,我已经记住了你。” “所以,你也别想着能在做了坏事后,逃走。” 之后花暮对着竹染和叶青说了一句:“叶青,你留下看着这位。” “我跟你家公子进去看看。” 说完这些,花暮就带着竹染转身朝那房间走去。 墨元辞有些着急,他还有很多事想问那个花姓的男子,但似乎那人并不配合。 算了,他在这里等。 反正看了那种场景,普通人定然不会在哪里待很久,就算他们两人跟他一样承受能力超群,也仅仅只能多待一会而已。 这么多年了,他不急这一会。 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但那件事,他还是想问清楚,虽然他知晓能弄清楚的这种几率很小,蛋只要有一点点线索,他都要尝试一下。 果然,二人出来了。 花暮看着此时格外老实的秃头男人,皱了皱眉。 他和竹染看清了里面的场景,里面很血腥,让人一眼看过去,竟然莫名生出一股子寒意,整个屋子都是浓浓的血腥味,这样的空气竹染自然是受不住的。 所以他们出来了。 墨元辞看两人出来后,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话:“云有霓裳,花淋酒。” 就是这一句莫名奇妙的话,让花暮瞳孔地震了。 ...... 花月楼一楼 “你的意思是我白魔要娶的人,让人给劫走了!!!” 一道带着极致怒气的声音在花月楼回响,所有人顿时下意识低着头屏住呼吸,没有人想不开在这种情况下多说一句,整座楼竟难得的安静下来了。 所有人都低着头,仿佛都想着能做个透明人,就怕那个新婚之时没了新娘的疯子注意到他们,但在一片低头之中唯有一人抬起了头,那人便是墨元辞。 顿时一个猥琐而又秃顶的油腻男人与那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对视了,空气中仿佛冒着火花,所有人都突然觉得空气稀薄起来,一股让人窒息的冷意。 “怎么,你敢用这种眼神看我,活得不耐烦了是么。” 墨元辞回之一笑:“小生自然惜命之人,今日一见老兄,真是一见如故。” 突然,他的表情有些严肃起来,只瞧他上下大量着面前的男人,慢慢道:“不过我见兄台印堂发黑,必有大灾啊。” “你倒是真有胆子。”鲜红的喜服此时在男人身上没有一丝喜庆之意,反而让人看得毛骨悚然。 男子走向墨元辞,其间挡着的人群下意识让了一条道出来,不过片刻,两人便面对面对视起来,但令人诧异的是,这位看起来猥琐的秃头男人竟比那位白魔高上半个头,而且此时他的气势在白魔的气压下还能泰然自若。 “听说阁下的松松阁名扬天下,今日一见阁主大人倒是一表人才。” 此时外面忽的响起一道声音,那声音不大不小,落在全场人们的耳边,自然也被墨元辞和那位白魔听了去。 那是张公子,一位花月楼的常客,这楼中一大半人都见过此人,眼熟得紧。 和他一起的还有花月楼的楼主。 第二百三十章 温王的资料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花暮三人从楼上下来后,就一直隐藏在人群之中,观察着这变得不一样的情景。 两天前 他拿着自己信物走进了这苍梧最大的花月楼,虽然苍梧的花月楼装潢跟东离的不太一样,多了一些属于苍梧特色元素,但大体的建筑还是相同的。 之后他就见到了属于这座花月楼的楼主。 她是银川,他的银系手下。 雕花紫檀木制的门,被银川推开,她神情恭敬,对着身后的花暮道:“主上,请进。” 花暮也没有客气,反而十分坦荡的进了这个只有楼主待的第五层的某处房间。 “主上,这一次来苍梧,需要银川做些什么。” 她一边说话,一边认真的为花暮沏茶。 “查明古音族如今的掌舵人身份。”花暮没有啰嗦,直接将自己的目的告知给了银川。 他接过银川沏好的茶,然后嘴上依旧没有停止自己的话,他修长的手拿着茶盖,自然的撇茶,让茶香扩散。 这一连串动作,自然又不显得刻意,这个人透着上层人员的官僚气息。 “还有,再仔细将原本属于莲华分支的势力调查一下,然后整理一份现在那支势力所归的主人的名单给我。” 说完,花暮微微抿了抿茶,脸上透出满意的表情,似乎是对银川喝茶的品味表示赞赏。 “银川知晓了。” “还有,我曾让你适当适当接近苍梧皇室,结果如何。” “主上,如今温王已经成了我们花月楼在皇室中的盟友。” “温王?”花暮在脑海中迅速查找属于这个人的记忆。 “那个苍梧的外姓王爷。” “没错。” “我记得他可是一个闲散王爷。”花暮的话意味不明。 “主上,温王并非若传闻而言那般,只是一个闲散王爷,他身上还有很多银川都看不透的东西。” “但银川记得主上曾说过,风险与收益是对等的。” “所以,银川斗胆选择了那位最不被世人看好的温王。” 花暮放下手中的茶杯,对银川投来赞赏的眼光。 “你这样做,我不会干涉,你是楼主,毕竟只要有你在这花月楼一天,所有事都会归于你手。” “我既不会干涉你的任何举止,也不会否定你的思虑,但只要我在一天,我需要什么,你们身为花月楼的人,就得好好的配合我,明白么。” “主上,银川明白。” 花暮其实也不想说出这样的话,但他对苍梧国的势力确实疏于管理,比起其他三国,他更在意的是北盟和祈天。 所以这苍梧国的势力,他很少管过,一切事宜似乎都是面前这个叫银川的女子在管,他虽然相信银川,但这些话,他也得提点一下。 “把那个温王的资料,整理整理,现在就给我看看。” “明白。” 只瞧得银川,脸上一片平静,从脖子处拉出一条红色的绳子,绳子尾端挂着一只鸣笛。 她熟稔的将这只造型像燕子的鸣笛拿起,绯红的唇靠近尾端,就这么轻轻一吹,一种特别的声音从鸣笛传出。 这声音不大不小,也不难听,只是让人听着有些奇怪。 她只吹了一声。 很快的,过了大概一小会,门外传来有规律的敲门声。 一下,两下,三下 这三下敲门声完毕后,门外的人说话了:“楼主,找意欢什么事。” 花暮听完,心道:这是一个女子。 银川并没有让那人进来的意图。 她说:“意欢,将温王的资料整理整理,给你一盏茶的时间。” “找到后,送过来。” “意欢明白了。” 门外站着的确实是一个女子,她个子不高,却生的一副好皮囊,倒也不是说有多惊艳,若是真的按女子容貌算,也只能算得是一个中等偏上。 可她就是光看着,就让人感觉到这人很美,却是那种让人过目就忘的美人,她的美没有特点,但又确实是美的。 她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就去那温王的资料了。 花暮等了大概半盏茶功夫过后,就又听到了那熟悉点敲门声。 一下,两下,三下 她的敲门声很特别,似乎是特别训练过的,因为没人在敲门都时候连间隔时间都一样,还有那敲门的力度,他能听出来,她一共敲的六声,全部都是一个声音。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这个银川对手下的训练还是很严格的。 他忽然对银川的管理模式,感到很好奇。 “楼主,意欢已经将东西整理好了。” “将东西放下,然后回到你的地方去。” “意欢知晓了。” “主上,温王的资料已经拿来,银川帮你拿过来。” 她似乎从来都不让人进这个屋子,就连东西,也只是让人放在门外,可真是奇怪。 可花暮自己忘了,这个现在在他眼中奇怪的规矩,是他亲自立的,所有花月楼最高的那一层只有楼主,花暮和花辞能进,其他人是明令禁止的。 “嗯。”花暮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银川的速度很快,似乎在花暮说“嗯”的下一瞬间,银川已经将东西拿了进来。 她将那一沓资料送到花暮手上,然后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了回去。 在花暮看温王资料的期间,她还起身为自己沏了一杯茶,此刻的她正品着自己泡的君山银针,看着她一直存在记忆中的主上。 她看了花暮一小回,之后似乎是感觉这样看着有些无聊了,就转身朝那满是古籍的书架上,随手取下一本看了起来。 她看得很认真,似乎是已经被古籍吸引。 所以当花暮看完,放下资料后一直看着她,她都浑然不觉。 “银川。” “银川。” 花暮唤了两声,才将某位沉浸书中世界的某人唤醒。 “主上可是看完了。” “嗯。” “那有什么问题需要问银川的么。” “没有。”花暮摇了摇头。 “那主上还需要看什么,银川可以吩咐人帮你送来。”银川十分尽心尽力。 “不必了,你将我今日吩咐你调查的事情整理好,下次我来的时候,希望能看到成果。” “” 第二百三十一章 竟出了这种事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银川知晓了。” 花暮得到银川的肯定,转头就起了身,朝门外走去。 可当他还没有走到门口时,银川说了话。 “主上,银川还有事要做,就先不送主上了。” “无碍。”花暮摆了摆手,表示无所谓。 他原本以为她要说什么,结果竟然说了这么一句无关痛痒的话,他当然知晓她没心思送他,毕竟比起她的那些宝贵的古籍来说,他确实是讨人嫌了些。 在喜欢古籍这一点上,这个银川倒是跟那个书痴汤舟有得一拼。 他从他们两个看那书的眼神,就能看出,这两人若是见了面,定然是一见如故。 ...... 花月楼此时依旧很热闹。 墨元辞,“白魔”两人正对峙着,似乎战争一触即发,在外人面前看来,这幅场景就是一个秃子自己非要在穷凶极恶的“白魔”面前找死。 没错并不是普通点找打,而是找死。 这时,两位人在众人的目光之下走了出来。 第一个向众人走来的是张公子,一位花月楼的常客,这楼中一大半人都见过此人,眼熟得紧。 而第二个走来的,众人可就更加熟悉了,紧接着那张公子而来的就是花月楼的楼主,银川。 花暮自从两位出现,就将自己的视线牢牢锁定在那个温王身上。 若非他不久前才看到那副画着温王的画像,他恐怕也会觉得这两人分明不是同一个人。 画像中的温王,一脸的贵气,就算是画像,也掩盖不住脸上的凌厉和让人无法忘记的惊艳。 此时的温王似乎就是一个儒雅公子,眸中略带风流才气,随手的一个动作行云流水,却丝毫看不出半分架子,似乎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世家公子一般。 而且他仔细看过温王的画像,现在的温王也就是花月楼常客张公子,完全没有任何易容,跟画像中根本就是一副容貌,但却给人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似乎觉得自己认错了人。 这人难不成有两幅面孔不成。 不过既然是经过了苍梧皇室的熏陶,那自然是跟常人有所不同的,毕竟就连竹染都说过,他可“老油条”。 他继续观察着事情的发展。 他和竹染近来或多或少也听过一些传言,大概都是关于,新娘,失踪什么的,一提到这些字眼,总会让人们心中惶惶不安,想着一些有的没的。 他没想到,他的花月楼,竟然会有人死成那副样子,这简直不是一句惨绝人寰能形容的,甚至来说,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简直已经不能称作人了。 这手段极其残忍,还带着一种特别到十分精细的仪式感。 眼前这个令所有人心惊胆颤的“白魔”是他的人,主要还是为了试探一下温王的背后势力如何。 因为据花月楼情报组织研究,这个表面温柔的闲散王爷,背地里的势力和实力都不一般。 而他为什么非要揪着这个温王不放,着实是因为,他们花月楼发现,这个温王似乎跟神域谷有所来往。 后来他找柳逢鸣问过这件事情,他亲口说过,在他还是神域谷的谷主的时候,听说过这个叫温玉的人物。 可以确认的是,那个温玉在神域谷待过,至于现在是否还是神域谷的走狗,他们还有待探查。 虽然现在要紧的事是帮助竹染找回自己的势力,但他也不会忘记自己来苍梧真正的目的,神域谷永远是他心中最担心的一个势力,所以有机会,他定然是先注意神域谷的事宜。 在两人进来的同时,也响起一道声音,那声音不大不小,落在全场人们的耳边,自然也被墨元辞和那位白魔听了去 “听说阁下的松松阁名扬天下,今日一见阁主大人倒是一表人才。” 这是张公子说的,他的声音很随性,但仔细听着又带着几分凌厉,只是这种凌厉全部被他语气里的温柔盖了去。 “你又是何人。” 那个假白魔的声音浑厚,听起来似乎是一位强壮大汉。 但事实是,这个扮演白魔的“男人”正是花月楼那位个子娇小的女子意欢,此时她无论是身形还是声音都带着浓浓的男人气息。 让人分辨不出来。 银川看着这演得足够以假乱真的意欢,眼底带着笑意,但面上却不显半分。 “在下,只是一介良民,名字不足挂齿。” “小子,没什么事,不要打扰本魔,本魔正在跟这个秃子说话,掺和进来,你可也吃不了兜着走。”意欢霸气道。 张口就是一个小子,一个本魔,将姿态摆的十分到位。 她虽然也知晓,可能在她面前的也许就是真的松松阁都白魔,但她丝毫不惧,任何有资本和实力的人,都不会对某些只是听起来厉害的人,产生惧意。 “秃子?”张公子轻笑一声,似乎是觉得这个称呼有些可笑。 “怎么,你想说什么。”意欢眉头一挑,虽然她的面具将她脸几乎全部挡住了,但眉毛是看得到的,而自然这一下挑眉,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在温玉看来,他的那身婚服竟然格外刺眼。 “我劝白魔大人谨言,不然祸从口出,张某人可要为您叹息呢。”温玉同样挑了挑眉。 然后就见他亲昵的走到那个秃头男子身边,熟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着才过了小半个时辰,就不识得我了。” “张公子认错人了,在下不过是一个卖猪肉的,如何会认识你这样的人物。” 墨渊辞讨厌这样的触碰,他悄无声息的侧过身子,堪堪躲过温玉的手。 “我可不管你们什么认不认识的,今日本是我的大喜之日,出了这种事情,你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嫌疑。”白魔的声音渐渐变大,似乎有种怒气冲天的感觉。 “现在,全部给本魔乖乖蹲下,我看到底是谁敢公然将我的女人劫走!”意欢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似乎是真的对在场的所有人充满怒火。 “白阁主,这原本就是我们花月楼跟您松松阁大喜之日,没曾想竟出了这种事。”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桩桩一件件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银川也不想看到发生如此事情,但如今之计,还是查清楚事情的原委比较好。” 所有人听着这话,都窃窃私语起来。 “这不是很明显么。” “是啊是啊,这样弄得整个王朝都没人敢办喜事了。” “我原先还以为只是传闻呢,没曾想竟然是真的。”这是一个姑娘说的,此时她的脸上带着惊魂未定。 “最近可千万不要办什么喜事,我的小姨就在七日前办的婚事,结果被哪个挨千刀的东西劫走了,关键是所有人还都没有发现。” “我们家人原本还以为是我那小姨不喜她嫁的那个人家,自己找机会逃走了,可惜都七日了一点消息没有。” “再加上,最近那个流言四起,我们找了她很久,依旧没有什么踪迹,现在我们家中都认为小姨八成是被劫走了。” “唉,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怎么的,净做些这些缺德事。”男子的声音带着难过,毕竟消失的是他的亲人。 意欢也听到了几句,她对这些小道消息一向不感兴趣,但今日显然已经不是小道消息那么简单了。 她跟花月楼的四绝之一的花林,今日奉楼主银川的命令,特意演了这出声势浩荡的一台戏,可现在花林莫名消失,他一个人怎么能演下去,之后的戏又该如何。 而且现在最重要的一点在于,有人胆敢劫走她们花月楼的人,她可不觉得这仅仅是一个恶作剧,花林的身手虽然比不上她,但对付那些普通刺客杀手,还是绰绰有余的,不可能被人如此简单的劫了去,还是悄无声息的。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是花林自己要逃或者是她遇到了十分强大的对手。 自己逃跑这个选项让意欢直接排除了,虽然她也不太了解花林那个人,但她是决计不会自己逃离的 那么就只剩下这最后一点了。 花林遇到了强大到她完全无法抵抗的对手,那么这件事就麻烦许多了。 “你们说的什么,什么新娘,什么失踪,给本阁主仔细说说。” 意欢这话一落,所有人都闭上了自己的嘴,没人敢上前惹这个魔头。 “说啊!你们方才说的是什么!” 依旧没有人回答,大家都低着头,没人敢上前去。 意欢重重吐了口气,仿佛是忍无可忍了,她随便抓了一个离她最近的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 她揪着这人的衣领,一把拽了过来。 “你来,说给我听。” 那书生身子有些颤抖,似乎是被意欢的气势震得说不出话来。 意欢在心中深深叹了口气,她当真那么可怕?有必要这样么。 “说啊!”意欢又重新说着。 她真的有些不耐烦了,这人要说就说啊,唧唧歪歪的是干什么。 他要说再不说话,她可不能保证自己待会自己会做些什么,要是手不受控制了,打了这人一顿,也算符合她扮演的这个白魔在世人眼中的形象。 那人似乎也感受到了空气中令人窒息的气氛,他明白自己若是再不说话,他一定会被这个魔头一下锤爆的。 于是他说话了,刚巧这人就是那个说自己小姨被劫走的那位。 他虽然说得磕磕巴巴的,但好在他叙述能力还算可以,解释了半天,他总算是将所有事情交代完毕了,还绘声绘色的将自己小姨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原来王朝出现新娘失踪的事件已经有了一个月了,起先也有新娘失踪的案件,但大多人以为是新娘自己不满自己的夫婿,自己逃了婚,或者跟自己爱的人远走高飞,逃婚了。 这种事情如何能肆意宣传呢,这事情不管是对男方还是女方都是一个无法启齿的事情。 所以开始这事情大多都被人心照不宣的隐瞒了,只是在自己亲戚朋友间流传。 可是后来,一对真心相爱的夫妻在大婚之日,新娘悄然失踪,那新郎简直快要急疯了,整日里不是在找自己媳妇,就是在找自己媳妇的路上。 最后闹到了官府,这时候,仿佛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般,那些大婚之日新娘就消失的新郎们全部都来了。 乌泱泱的一片,这让官府也有些束手无策,他们也不是没有找过,但却没有一丝线索,仿佛就是出了巧似的,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若不是举报这件事情的不止一个,他们还真当这件事为闹剧了。 因为,一丝线索都没有,仿佛人就是人间蒸发般,没有一位新娘回来过。 顿时整个王朝就掀起了这个新娘消失案件的流言,尽管也有人不信邪,偏要在这个时候成婚,但无一列外的,新娘都在大婚之日消失了,而且消失得莫名其妙,仿佛商量好的似的。 意欢,银川和花暮几人听了这件事情后都陷入了沉思。 这时,那个秃头中年男子墨元辞也插话了,给原本众人心中又增加了一丝惶恐。 “张公子,我记得你身边原本有位紫衣女子的。” “你说燕燕。” 温玉不知道墨元辞这个时候提那个燕燕有什么用意。 “我不知她是莺莺还是燕燕,反正跟着你身边的那位紫衣姑娘,死了。” 一句死了,让众人瞳孔放大,他们很多人从未见过人死的模样,最多最多只看过死了的鸡鸭什么的。 就连温玉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于是他问道:“在哪里?” 他感觉墨元辞提那个紫衣姑娘别有深意。 “二楼,就是之前发出尖叫的那间房间,不过张公子先前不在这里,自然是没有听到那声叫声的。” “若是张公子想去,我可以带你前去看看。” 这下不仅是温玉想上去了,意欢也想上去,因为那个叫燕燕的紫衣姑娘,是她们花月楼的姑娘,同样还有这个想法的还有银川,她身为花月楼楼主,出了这种事情,她是必须要去看看的。 今日这一桩桩一件件,分明都是在跟花月楼杠上了,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把算盘打在她们花月楼头上。 第二百三十三章 有缘再见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众人随着墨元辞上了二楼,见到了那个所谓的紫衣姑娘,也就是张公子嘴里的燕燕。 门是大开的 离门口还有数米远时,众人就闻到了一股子浓厚的血腥味,那些接受不了这个味道的人,此时已经冲出了人群,这种程度的味道,真的让人闻之却步,有了这个味道的刺激,谁也不想做那个进屋子的第一人。 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 意欢做了这个第一人,当然紧随而来的还有花月楼的楼主。 他们两个原本是在这些人的中间的,但因为味道太浓了,很多人并不想再往前一步了,所以,他们自觉的为意欢和银川让了一条很宽的道路。 当然这还有“白魔”这个名号的功劳。 意欢和银川自然也能闻到这浓厚的血腥味,这种程度的味道给她们一种不好的感觉。 接下里她们看到的定然是一副惨烈的场景。 一步,两步,三步 二人缓缓进了屋子,进了屋子后,那血腥味更加浓厚,甚至到了连她们两个都要捂着鼻子才能忍受的地步,而屋子里的血腥味还杂夹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这种味道就像人的排泄物一般,臭且腐朽。 四周窗户紧闭,鲜血流了一大滩,血量很多,这种血量足以导致死亡,四周紧闭的窗子上满是沾染了的鲜血,现在仿佛已经干涸,成了暗暗的黑红色,血迹喷在了上面,呈喷溅式,没有轨迹。 她们的视线被摆置在桌上的一块完整的人皮吸引,它的完整度很高,几乎完美无暇,乍一看仿佛是一位光溜裸露的女性人体,皮肤切割处还被细心的缝合了起来,原本应该在头皮处的头发也被规整在桌角。 就连一向很冷静的银川此时也扭开了头,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她无法想象,这个人就是燕燕,这个燕燕虽然在花月楼没有什么存在感,但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明明今天还看见过她,而且还笑得那么开心点女子,镜成了这个样子。 意欢早就在银川扭头前转过来深去,她当真是看不得这样的,虽然她也算见过很多不同的人死了的样子,但这个样子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今有些接受不了,甚至她还有种想吐的感觉。 “我,先走了。”意欢终是待不住了,她一闻到屋子里的那浓腻的血腥味,她的脑子里总会想起方才看到的那块人皮的情景,这让她实在受不住了。 在意欢出来了没过一会,脸色难看的银川也同样出来了,众人看不出魔头此时的表情,因为带着那块银色面具,只能让人看到眉毛。 但他们能从这白魔的周身那股子窒息的冷气感受到,现在的魔头心情很不爽利。 “花月楼楼主,你可看清了那人的模样,是不是就是你们花月楼的不知是莺莺姑娘还是燕燕姑娘的样子。” 银川没有回答墨渊辞的话,只是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她花月楼出了这样的事情,定然会对以后的名声有所影响,更何况今日的事情,让很多熟客和新客全部都知晓了,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想来,若是不好好将这件事情,处理好,她的花月楼会倒闭也不一定。 谁会来死了人的地方逍遥。 “各位公子抱歉,今日花月楼发生了很多无法预料的事情,今日暂且停业。” “感谢今日各位对花月楼的捧场,银川在这里感谢各位,银川对各位今日所受到的惊讶感到抱歉。” “这样,各位公子,银川今日对每位今日来的客人,都送上花月楼独有的花月糕,大家今日受惊了。”银川说完,就吩咐一些小厮去安排分糕点去了。 这花月楼的花月糕,不是每个客人都能吃到的,只有支付到一定数额的银两,才能点这样一盘的糕点,这花月糕不仅好吃,还能代表着这人的财富地位。 而一般这些客人中,几乎只有那么几位有幸吃过这花月糕。 听说能白拿一些花月糕,这些客人大部分人眼里的惊恐已经消散不少,全部将注意放在那精美的花月糕上去了。 待所有闲客散去,整个花月楼除了一些小厮和姑娘们,就只有墨元辞,温王,花暮,竹染,叶青和意欢了,就连楼主银川也不知去了哪里。 “既然这边事情,我们管不着,那竹公子,我们便回自己的客栈如何。”花暮先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当然这话只是说给竹染和他的跟屁虫说的,他瞧着,这个竹染的身体也无法支撑太久,毕竟他们今日闻了如此让人记忆深刻的味道,自然会让他的病情有所加重。 所以,他还是先回去比较好。 “公子,请留步,在下还有些事情想跟你聊一聊。”这话竟是从哪个秃头中年男子口中说出的。 因为他的出声,温王也开始注意起那位相貌不俗,甚至说是格外惊艳的花暮起来。 为何他的王妃要跟这个男子说话,难不成他们认识。 可他在这苍梧王都中,并没有见过如此人物。 这不应该才对,长相如此特别的人,他一定会见过的,可为什么他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甚至连一丝印象也没有。 这人倒真是长得俊美,就连他身边那个稍微有些病态的男子,都长着一副谪仙般的容貌,倒真的是应证了那句话:好看的人都跟好看的人一起玩。 就在温王还在观察这俊美男子的时候,花暮已经说话了:“公子,若是有缘,我们一定会见面的。” “现在,在下还忙着回去,下次。” “若是下次,我们还能有缘分再见一面,在下一定跟公子彻夜长谈。” 墨元辞很显然还想说些什么。 但这时温王又插了一句:“这位秃头的公子,人家都已经拒绝得很明显了。” “想着公子不会再舔着脸,再询问一次吧。” 墨元辞原本已经准备继续挽留了,但被这个温王一插嘴,若是他再说些什么,倒显得是他不懂事了。 “张公子,很闲么。” 第二百三十四章 太假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在下忙着,公子又如何说我是闲着呢。”温王一脸无辜。 “若是没什么事,我便先走了。” 花暮撂下这句话,就随着竹染二人回了客栈,完全就没有再管这仅剩的二人。 墨元辞看着,花暮离去的背影,忽然的就想起了,方才在二楼时,他们之间说的话 。 这事情还是得从墨元辞说了那句“云有霓裳,花淋酒”后。 ...... 当听到那秃头中年男子嘴里说出这么一句话后,花暮明显眼底带着震惊。 云有霓裳,花淋酒 这是他小时候,跟一位玩伴定的一句暗号。 他怔怔转身,看向那个长相油腻的秃头男子,实在无法将年少时的记忆冠入现在这个脸相上。 但他还是接了下句:“墨染水袖,月入眠。” 听到这句已经埋藏在自己记忆中的话,墨元辞差点以为自己出了幻觉,他的唇瓣都是颤抖的。 “你,你,能再说一遍吗?”墨元辞的语气十分诚恳,甚至带上一丝恳求。 “墨染水袖,月入眠。”花暮一字一字的念着。 “你,是花暮?”他的声音带着不确定。 “墨元辞,没想到这么久,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比起墨元辞的不确定,花暮的声音就显得冷静多了。 “果真是你,这么多年,难为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墨元辞语气带着点感叹。 “不过,你跟当年比起来,倒是没什么区别,只是长得更加俊朗了。”他真心的夸赞道。 “可你的长相可是变了许多,甚至连脸型都变了。”花暮表情奇怪,然后就见他上下细细打量着面前既秃了头,又肥了脸的墨元辞。 他淡淡道:“下次,不要用这么低廉的藤植胶糊脸了,太假。” 虽然他的语气和态度都十分平静,但只有花暮自己知道,他在这苍梧见到故友是多么兴奋,只是太久了,久到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这个故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些果然都瞒不过你。”墨元辞笑了。 虽然配着这张油腻中年男子的脸,十分违和,但花暮就是在其中看到了一丝俊美。 他的那双眼睛,可当真像是含了春日的春水似的,让人看了实在养眼,当然前提是忽略他那面容只看眼睛。 “我见你,用的是真面容,而你却没拿真容见我,这一次,实是你没有义气。” “这话可是说得不对,元辞也没曾想过今日会遇见暮兄,用了这样一副面容,倒是凑巧了些。”墨元辞解释。 “下次,若是还能见你,我希望你是以真面容见我。” “自然自然。”墨元辞连说了两句自然。 他简直是觉得这是一个梦境,他原本也只是想着能知道花家花暮的消息就知道一点,根本就也没想过能在这里遇到本尊,毕竟这里是苍梧,而非东离。 能在这里遇见花暮,当真是巧到了头,竟给他一种不真实之感。 “那里面的人,是你做的?”花暮说这话都时候,十分严肃。 他看着墨元辞的眼神带着正经,他似乎十分在意他之后会说的话。 他害怕,自己当初认识的那位已经变了,若是这些是他干的,那简直已经不能当做正常人来对待了,总归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但他心中还是对这件事十分在意的。 “你想多了,不是我,这种手段我可做不出来。” “希望你没有骗我。”花暮低声呢喃。 这话以墨元辞的耳力自然是听得到的,但他笑而不语,他明白花暮其实是在担心,他误入歧途,所以才会这么问。 毕竟已经过了那么久,他对他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般了解和信任。 ...... 花暮,竹染三人已经回到客栈。 约摸两个时辰过后,银川也到了这间客栈,然后按照记忆中被告知的房间走去。 一下,两下,三下 花暮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他没问是谁,直接说了声:“进。” 他知道,肯定是银川来了。 门没有锁,是那种一推就能打开的。 如花暮所料般,进来的人是银川,她手上什么也没有带,可那不好的脸色,让花暮知晓,今日的一切一定不简单。 银川在进来后,就将门关上了,并且还细心的锁上了。 “主上,花林确认失踪,燕燕的尸体也被着专人检验过。” “鉴定结果为,凶手有着极高的切割术,而最重要的是,他不是一般的高手。” 这边正聊着,苍梧的另一边。 ....... “娘娘,月儿向你请安。” 秋霞细细的瞅着面前白衣少女,皱了皱眉。 肤如凝脂,眼里含着淡淡柔情。 看不出来这凉川这些年来,没见着有什么长进,倒是这寻姑娘的本事见长。 三个月,生生纳了九房妾室。 “今后在这王府里就当作自己家就行了,既然王爷心悦姑娘,自当好生款待。”秋霞皮笑肉不笑道。 “多谢娘娘。”若月微微含笑,柔声道。 如春日里微风般轻声细语,她一女子竟也觉得心动,瞧她那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间都透着大家风范。 这个凉川......可莫要祸害人家姑娘了。 不行,这样任由凉川那个家伙,到时候怕是会连累王府,这些姑娘不乏大家出身的嫡女,如果坏了她们名声....... 那些宗亲的老头可不得找她秋霞算账不可,谁让她倒霉的当上了名号上的城阳王妃,有什么破事坏事自然到了她头上。 想到此处,秋霞就忍不住扶额。 “月儿姑娘,可用过早膳?”她转头望着若月温和的笑道。 “与王爷适才用过了,多谢娘娘好意。”若月得体的福了福身。 “既是如此,那便算了。”秋霞抬了抬手,有些惋惜道。 “那无事月儿就先行离去了。” “恩”秋霞点了点头。 之后便见着若月迈着细碎步子,白娟纱金丝绣花长裙被微风轻轻吹起一角,只留一道素影。 ――明书阁 “王妃,王妃!” “王妃,不能进啊。” 秋霞皱着眉望着面前慌张的众人,有些无奈,好歹她也是明媒正娶的王妃,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贼人。 “小里,我是王妃。”秋霞十分认真的对着面前喊得最凶的小里道。 “小里知道。”小里赤着脖子喊道。 “你知道还不让开,这王府难道还有什么地方是我不能去的么。”秋霞继续耐着性子道。 “王妃,还是不能进。”小里听后依旧坚持道。 秋霞叹了口气,扶了扶被风吹乱了几缕青丝,道了声:“那可怎么办呢,不让我进。” 于是...... 一只脚踹开了那看似坚固的小紫叶檀木门,此时秋霞脸色正经的准备开始一番苦口婆心劝说之语。 可面前诡异的场景,却让她差点一个不小心闪到老腰......啊呸是老腿。 她的腿生生僵在了原地 只见面前那个本该忙着朝政的傅凉川,正靠在他那阁中密友司邪身上,半开的青洛绣单衣露出大片的胸膛,而那属于司邪的暗花云锦宫装此时也散落在地。 二人的青丝几乎相融,司邪脸上还带着汗滴留下的淡淡痕迹。 仿佛被门的声响惊着了,二人双双望着我这不速之客有些......迷茫,然后仿佛意识到什么后对视一眼,同步的拿起一旁衣裳,一本正经的穿了起来。 “王妃来了。”傅凉川的声音依旧,却与平常的有些不同,仿佛多了一丝雀跃。 秋霞整理了一下衣衫,望着对面明显拿错了衣裳的傅凉川,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王爷,你的衣裳外袍在屋子西角的贵妃软榻上。” “还是王妃细致。”傅凉川听闻目光往西边的角度望去,随后又转过头无所谓道。 毕竟他已经穿了凤邪的衣裳,那么自己那件衣裳让给凤邪也未尝不可。 第二百三十五章 什么态度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这傅凉川是苍梧皇后之子,而最不同的是,他没有跟苍梧国国君姓,反而跟皇后一起姓了傅。 皇后背后是傅家,当初因为某些无法解释的原因,直接让这个皇子成了傅家人,但这人好歹也上苍梧国正统皇室之人,虽然姓了傅姓,但依旧被封了一个王爷。 可这个王爷,却是整个苍梧王都里所有朝臣和贵族的心头宝,几乎每个人对他都是偏爱的,当然这一切都归咎于他背后的皇后和庞大的傅家。 而他的王妃,既不是什么世家女子,更不是官宦之女,仅仅只是一个家中卖豆腐的普通人家。 至于为什么这个权利和地位都属于至高地位的王爷要娶这样一个女子,世人不知,也揣摩不出此举用意。 但,只有傅凉川自己知晓,自己娶到的这个媳妇,是多么艰难,且不说这在自己母后眼里是多么荒唐,就连这个秋霞自己也觉着荒唐。 傅云南的心思,还可以理解,毕竟作为苍梧一代皇后,她自然希望自己的唯一的儿子能拥有贤内助加持,就算身份没那么尊贵,也该是个小家碧玉吧,没想到自己捧在手心里怕化了的儿子,竟然要娶一个卖豆腐的女子。 还那么坚持,这着实让傅云南不理解。 而至于秋霞,她当初是这样说的: “我只是一个普通女子,无法承受皇室的尔虞我诈,也受不住王爷的宠爱,所以,还请王爷自己思索一下其中利弊。” 她还说:“我对王爷并无帮助,更何况,我喜欢的人,不是王爷您这种类型,我想王爷定不是那种喜欢强人所难的人 ” 她不知道,傅凉川听到这种话后,内心受到了怎样的打击。 可,最后这个傅凉川还是强人所难了,而且这一过就是三年,他们已经是三年的夫妻了。 他当初简直是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了这两个女子。 然后成功娶得美人归。 按照他表妹傅九九的话来说,那就是:“他简直是一个脑子抽了筋。” “王爷,我此番来,是来谈若月姑娘的事情的。”秋霞似乎对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知道傅凉川跟司邪是好友,还是那种任谁挑拨都无法割断的关系。 他们的友情倒是十分让秋霞羡慕,毕竟自从她当上了凉王妃,她就好像在没了当初那些闺中密友了。 渐渐的,很多事情都变了。 “看来你们谈论的是家事,那司邪是否该自觉退下?”虽然司邪嘴上说着的是疑问句,但他却一点要走的迹象都没有。 他心里丝毫没觉得自己待在这里有什么问题。 但嘴上却非要说着这种话,倒真的是假客气。 “是的。”秋霞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她就十分讨厌这个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某位。 司邪却仿若未闻般,依旧心安理得的坐着,并且竖着耳朵,听着这两位谈论着家事。 秋霞深深叹了口气。 她就不该说这话,明明知道后果是什么。 “王爷,你对若月是什么态度。”秋霞直言道。 “什么什么态度。”傅凉川愣是不知道秋霞嘴里说得什么意思。 “你若是想纳若月姑娘为妾,还请早日跟傅家那些长辈商量一下,秋霞如今应付不来了。” “你怎知本王要纳若月为妾。” 秋霞听着这简直属于废话的问题,心中暗自腹诽:您哪次带回来姑娘,不是做了纳妾的打算,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十个了。 前九个没有弄什么正式仪式,都是随便在王府里简单弄了个仪式,招了一些亲朋好友来参加。 “王爷,秋霞还没到老糊涂的份上,起码当了王爷三年正妻,平心而论,是知晓一点王爷的习惯。” “您想纳若月姑娘为妾,府里的下人都能一眼看出来,更何况是我。” 傅凉川听完不由心道:他难道真有这么好揣测,竟然连府中下人都能看出来。 “不过,秋霞今日还是想请王爷谨慎考虑一下,不要纳了别人如花女子,转头就辜负了。” “别像府里那九位妾室一样。”秋霞还加了一句。 “本王何时辜负了。”傅凉川实在有些不服气。 “王爷,秋霞说不过你,也懒得跟您辩驳,但这件事,秋霞还是恳请王爷三思。”秋霞此时的表情十分严肃,不像是平时那般的随意。 这些话,成功恼怒了傅凉川,他自知自己决计没有做过辜负人家良家美人的事情,他纳的那九位妾室,哪一个他没给好吃好喝的生活。 这样,还算辜负,那是不是在她眼里,他做的什么事都是错的。 “若是你今日来本王这,只是来说这种事情的话,本王的事情还由不得你来抉择。” 秋霞听完这话,定定的看了傅凉川几眼,最后才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既然王爷是这个态度,那秋霞也就不在这边碍您的眼了。” 说完,秋霞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傅凉川看着秋霞的背影,眼里透出的,是那满眼的懊恼。 他果真是什么事都做不好,就这么一两句,又把自己的秋霞气走了。 于是他转头看着此时一脸看戏的司邪,气从中来。 “本王可是听你司大人的计谋,才纳了九位美人,为的是醋醋本王的王妃。” “为什么,本王的王妃不仅没有司大人所说的那般,跟本王更加亲近,反而离本王越来越远了。” 傅凉川十分生气,他现在很想把这个自小就认识的好友丢出去,然后打一架,只是为了出出心中发气。 司邪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只能说这凉王王妃的思想并非常人。” “本王的王妃自然是跟那些庸脂俗粉不同的,你别在这里找理由。”傅凉川眉头一竖,脸上带着骄傲。 “本王可是听了你的话,才做出这一切的,现在你必须给本王找个弥补的方案。” “你这,事情很麻烦啊。”司邪皱了皱眉。 “事情麻烦,你也得给本王找个解决方案。” “这些明里暗里都是你的过错。” 司邪:??? 第二百三十六章 神秘的洞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这怎么还成了他的过错了。 司邪着实有些不知道该说面前这个王爷些什么,怎么什么事都还能怪在他的头上,当初是谁舔着脸要他想办法的。 这个傅凉川,真是不知道怎么喜欢上这么一个奇葩女子的。 明明也没有多漂亮,甚至于这傅凉川的那九个小妾的姿色都比她要好得多。 当然最美的还属这位若月姑娘,也不知道这个傅凉川是怎么勾搭上的,她身上带着我见犹怜的气质,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眼。 “那只能用最后一个大招了,若是这一步王妃还是没有对你吃醋,那只能说明一点。”司邪还特意没将话说完,反而留了个悬念。 过了一会,傅凉川没听到司邪的后续,他们两个就这么一直大眼瞪小眼。 “你说话说一半是什么意思,说明哪一点,你倒是痛快点。”傅凉川似乎是忍不住了,他问出了口。 司邪笑了,他发现,这个傅凉川是真的很容易着急,特别是在他这个王妃的事情上。 三年了,明明她是他的正妻,他却要这样迂回的方式,有时候,他真是搞不懂他这么做的意义。 “这说明,王妃从来没有把你放在心上过,傅凉川,你应该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 司邪这一句话,成功让傅凉川陷入了沉思。 “我知晓。”傅凉川连称呼都从本王转换成了我。 良久,傅凉川继续道: “你尽管说你的,但若说放弃,本王是决计不可能的。” 他从来都没有对一件事如此坚定过,但他希望这个唯一,是给的秋霞。 “你既然能听出我话里是在劝你,那你怎么就看不出来你家王妃话里话外,对你的根本只是客气和身为一个王妃的职责呢。”司邪的语气带着恨铁不成钢。 “司邪。” “怎么,你不会还想跟我打一架吧。” “司邪。” “你叫我做什么。” “司邪。” “干什么!”司邪的声音逐渐变得有些不稳,他总觉得这个傅凉川要抽风了。 “司邪。” ...... “司邪。” ...... “司邪。” ...... 某位被叫做司邪的男人:“.....” “行了行了,我输了,我方才说的话,你就当我是在发疯算了,跟你真是说不明白什么。” “司邪。”傅凉川这一声,叫得最过冰冷,前面几声虽然也没什么感情,但起码还有一点温度。 这下,他玩大了,这个傅凉川好像真的生气了。 “王爷有何吩咐。”司邪认命的低声下气,且语气带着尊敬。 “将你所说的最后一招,告知与我。” “司邪明白。” “其实这最后一招很简单,那就是直接办个盛大的婚典,以娶妻的规格娶妾,越风光越好,最好是让世人皆知,你傅凉川最宠的就是那个若月姑娘。” 傅凉川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司邪如此不靠谱。 “你这样做,让秋霞的脸往哪里放。” “王爷,这是最后的一剂猛药了,它是双面性质的,风险与回报同等,这就要看你是否能接受了。” “这件事,不可如此荒唐,本王一个月内纳了九位妾室,已经让秋霞的脸失了光,若是真这么做,那就是我陷秋霞于不义之地。” “我劝王爷还是仔细想想,以王妃这种性子,她若不能真正受到一个大的刺激,是决计不能认识到自己的心思的。” “也许,王妃只是隐藏惯了,久了久了,最后都以为这份心思是假的了。” 傅凉川似乎极喜这种话,他的脸上竟然带着笑容,这种笑容傻傻的,还痴痴的。 这个样子的傅凉川,让司邪看了直摇头。 这人呐,一陷入爱情,脑子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本王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本王这边会自己看着办的。” “那司邪,这就回去。” 司邪说完这句话,也没让人送,自己就离开了凉王府,来了这么多回了,凉王府的人早就将他当做了自己人,没人会将他当做客人,自然也没有人送他。 在跨出凉王府的那道门槛后 司邪一改原先见傅凉川的温良表情,眼里一闪而过的是阴狠,看得让人瘆得慌。 可真是听话呢,傅凉川 ....... 这是一处看不到光芒的洞。 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忘和唾弃的角落,洞外明媚,树荫摇曳,但洞内却处处飘散着浓浓腐霉,鲜明讽刺,间或有丝丝寒风从洞的缝隙里吹近来,摩擦出“呜...呜...”的声音,吹起洞内的腐朽之味,飘荡在半空中,弥漫了整个洞内,夹杂着酸臭糜烂腐朽的味道。 在这黑得完全看不清洞内的里面,突然的一阵叮当作响,那声音似乎是锁链拖在地上的摸擦声。 也许,这洞内,被锁链锁着了一个人。 半空中的一盏灯火,微弱的光忽然出现。 那锁链声更加明显了,叮叮当当的,仿佛那被锁链锁住的人也感受到了那束光,现在显得有些激动。 哒,哒,哒 灯火的接近,伴随着一步一步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 可那锁链的动静却越来越小,仿佛是那被锁住的人感受到了危险,那越来越近的光芒在那人眼中从希冀变成了惊悚。 而这一切的改变,全部都是由于那道脚步声。 在微弱的光下,渐渐的,一道人的影子被拉长,脚步声也越来越清晰,似乎只有几步,那拿着灯盏的人就能走到锁链处。 “小猪们,吃饭时间到了。” “时间,间,到了到了” 这道阴冷声音突兀的在整个洞里渐渐扩散,回音一点一点的传来。 看来,这洞很大也很空旷。 这是那个被锁住的女子心里想到的。 灯盏被那个说话的人放在了女子面前,这时她才能看清楚整个场景。 她的手,脚,全部被锁链锁住了,而身上还依旧穿着那套还没有换下来的大红婚服。 若是银川在此,她就能认出,这个女子就是她们花月楼失踪的四绝之一花林。 蹲在她面前的,还有一个浑身被黑袍遮住容貌和身形的男子。 第二百三十七章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花林心道:这人看来就是那个把她抓来的人。 那黑袍人见着这个女子眼里竟然没有一点害怕之意,反而镇定自若。 其实,花林心中还是有些害怕的,毕竟活了这么久,她还从来没有被人绑走过,还是待在这样黑的地方,毕竟以她的身手,平常人根本就不是对手,更何况她在花月楼当上四绝之一后,根本就没人敢对她动手了,因为她的背后有花月楼撑腰。 而花月楼背后,也还有更厉害的人撑腰。 那浑身都被黑袍遮住的人,将自己的...... 因为一般的人在由‘真人’到‘归元’境界的时候,都忍受不了那种灵力被极端压缩,总量减少的痛苦。 “阿依纳伐,有的东西从来不是越复杂越好。很多时候,你要记住大道至简。”陈凡淡淡说了一句,迈步朝着兜率宫中走了进去。 刘凡没有时间待在东郡,不能讲黄巾俘虏安排的如颍川那样妥善。 “我就是江湖人称,自然雕刻师的楚天天,怎么样?听明白了吗?”楚天天忽然大声笑了起来,似乎很是喜欢自己的这个称号。 “管他呢!如果敢强行将咱们心目中的害羞妹把走的话,我们非得弄他一顿不可。”另外一名男生愤愤的说道。 曾经辉煌无比的中医科到现在竟然沦落到了这种地步,别的学院至少还有主任还有学院里的老师。 “还装,你若不是尊祖,又怎能一眼认出我是剑玄子?难道你就不怕我是魂域的域主?”剑玄子面色一沉,问道。 秦奋无奈,只得把手搭在龙一天的胳膊上。没有脉搏!勤奋一度以为自己犯了错误,难道眼前这个龙一天真的没有脉搏吗? 她现在也反应过来了,林海并不是真的要对她无礼,否则昨天一晚上的时间,还何须等到现在,无非恼怒之下在吓唬自己而已。 “班长?就凭你也能当上班长?真是日了狗,肥的跟条猪似的。”我心中暗自诋毁,但却并未说出来,反正对于这胖子,我内心很是厌恶感。 在这片大陆上出现了近千万妖族。好在这些妖族的力量被封印,压制住了,要不然任何一只,都会要了他的命。 那一晚,刘恒家楼下,至少有二十个警察藏在暗处,就等凶手的出现,可惜他们碰到的是鬼。 这个沉默犹如雕像,俊美犹如雕像,肌肉分明犹如雕像的男子,忽然发出了令人寒颤的怪异笑声。和他的外表完全不同,他的笑声阴冷而怪异,给人一种仿佛把一把沙子夹在两块玻璃板之间,然后用力摩擦的尖锐刺耳的感觉。 不过林夏释放的不过只是一个最简单的火球术而已,实在是没有多大威力的,所以那些火星还没有完全的飘落下来就已经消散。 杨华他们一边走一边望着周围的那些索马里平民,那些人的脸上露出来的是一幅麻木之色,没有一点过多的表情,孩子们眼眸之中呢?则是露出一股深深的可怜之色。 “可是,公子……”鬼笑急了,在他看来,林胜和这柳破军只是刚刚认识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交情,完全是没有你要为了他而去冒险。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夫人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一生一世!”洛思涵轻轻握住夜紫冰那冰凉的玉手,另一只手将她那娇柔的身躯紧紧搂入怀中。就连被誉为千年不世出之奇才的他,此刻也免不了说出了这些俗套的话语。 至于旋律和王虎,他们两个的能力其实自成体系,哪怕延后一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不乖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花林心道:这人看来就是那个把她抓来的人。 那黑袍人见着这个女子眼里竟然没有一点害怕之意,反而镇定自若。 其实,花林心中还是有些害怕的,毕竟活了这么久,她还从来没有被人绑走过,还是待在这样黑的地方,毕竟以她的身手,平常人根本就不是对手,更何况她在花月楼当上四绝之一后,根本就没人敢对她动手了,因为她的背后有花月楼撑腰。 而花月楼背后,也还有更厉害的人撑腰。 那浑身都被黑袍遮住的人,将自己的脸露了出来。 借着这光,花林看清了这人的容貌。 这是个男人。 而且,她还在花月楼见过这个人,只是一时之间,她不记得到底是谁了。 她皱起了眉,她是花月楼的四绝之一,能让她这种地位的人亲自接待的,必定是非富即贵的人,一般的世家公子,还是见不到她的。 “你这只小猪不乖啊~” 花林准备说话,却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话,她忽然就慌了,她到底被这个人弄成了什么样。 她的视线忽然就被她旁边的一只带着泥土的脚吸引了,她随着那只脚望去。 然后她就发现,无数身穿大红婚服的女子,正生死不明的躺在地上,手腕处和脚腕处都跟她一样,被锁链铐住了,行动的距离十分小。 这个场景,让花林瞪大了眼睛。 这个人,太恐怖了。 那个男子微勾嘴角,眼睛里却是彻骨的阴寒,一点情感都没有。 “小猪发现了我的秘密呢~” 若是傅凉川在此,就能发现,那个此时笑得诡异的男人正是他的好友司邪。 他微凉的手附上了花林光滑的脸,虽然她使劲挣扎了,但她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什么力气。 她明白,自己定然是被下了什么迷药。 ...... 苍梧某处客栈 花暮正继续听着银川的汇报,越听,他的眉头皱得越紧。 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这苍梧敢惹花月楼的高手,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可这些人要么不是年纪过大,要么就是那种根本与花月楼一点过节的隐世之人。 根本就找不到。 而且这一定是两拨人,劫走新娘的是连环作案者,当然也不排除有人接着这个名号,然后将这件事推到那个连环作案人身上的设想。 而剥皮杀燕燕的,一定是另有其人。 这两拨一定代表着不用的势力,竟然同时在这一天,也是真巧。 “接送花林的马车上有什么特别的么。”花暮忽然想到什么,问着。 “这个银川早就吩咐人探查过,什么也没有,整个马车都没有挣扎的痕迹。”银川摇了摇头。 “我还找了天生嗅觉灵敏的能人一同探查过,依旧没有线索,马车内的味道除了花林最喜的熏香外,再也没有其他味道。” “但,这也不能排除花林被人下了无色五味的毒。”银川合理猜测。 “行了,你将你发现的线索,和现场的细节整理呈上来,我再仔细研究,明日我亲自去花月楼探查一番。” “银川知晓了。” “还有。”花暮似乎是想起什么。 “你将苍梧各分支势力,将这些势力分个阵营,然后做出与我们花月楼的对比。” “我倒是要看看,有那些势力敢动到花月楼的头上。” “明白。” “好了,你今日也麻烦了,先回去休息。” “好。” 之后,银川就离开了。 花暮端起手中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 这件事背后到底有那几拨势力参与,他不知晓,原本他也才刚到苍梧不久,自然是不太了解其中深浅。 但很显然,这件事对于当下来说,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 温王府 墨元辞跟着温玉回了王府,此时他还是一副中年秃头男子的油腻模样。 在一众家仆惊讶的眼神中,墨元辞大摇大摆的进了府。 当然这一切还是在温王对着那些家仆摆了摆手,示意不管的前提下。 不然就这么一个陌生的人想要进这温王府,是定然不行的。 温王看着面前正大步流星,走出了一股街头二流子风范的某人,微微皱了眉。 他虽然知道这个人是装的,但这步伐熟练得让他扶额,他总觉得他的王妃原本就是这样一个街头二流子。 他摇了摇头,将这些心思甩走。 他怎么想到了这些有的没的,果真是奇怪。 墨元辞回了自己的院子,没有去见那个温王,也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顶着这样一副模样。 毕竟他们还没有到需要互相汇报行程的关系。 不对,他似乎忘记某个人。 小离,她被忘了 记忆重新被墨元辞想起,他记得他最后一次见小离是他吩咐她跟着燕燕姑娘的时候。 但,她自己去哪里了。 他让她跟着的燕燕姑娘如今已经成了那个鬼样子,那小离不会也...... 墨元辞忽然的,心中生出不详的预感。 他脑子里想起那副血淋淋的场景,他忽然打了个哆嗦,他不敢细想,他生怕就这样一想,他的小离就这样没了。 不对,小离一向机灵,从来不做送死的事情。 所以,事情肯定没有他想得那么糟糕,现在没有消息反而是最好的消息。 这时,一道脚步声响起 一步两步三步 他下意识,以为是小离回来了,于是他特意低声唤了一声:“小离。” 他的声音带着不确定,也异常小声。 他后悔了,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定然不会让小离做这种事情,他果然还是太不称职了。 “王妃,这是在叫哪个情郎的名字。” 这是温王的声音。 墨元辞顿时暗了暗眸子,他接了一句:“倒是为难王爷了,整日忙着政事,竟然还能分出心思来注意在下。” “你可知晓自己的身份,若是有那些心思最好给本王收收心。”温王不知想到了什么,认真道。 “王爷自己也知晓你我之间最多只能算得上利用,你又何必在意这些呢。” “在下都不在意,你又何必纠结这些。” 第二百三十八章 本王与你说不通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本王与你说不通。” “还有,给本王把你脸上的那些劳什子洗干净了,本王看得碍眼。” 碍眼?碍眼你别看啊,好像谁求着他看似的。 虽然墨元辞对这个莫名其妙的温王有些无语,但他还是没敢对这人太过无礼。 “既然碍着王爷的眼了,那王爷大可自行出去,元辞定不会计较王爷的狂妄无礼。” 温王听着这丝毫不客气的话,竟然笑出了声。 这人可真是有趣。 “王爷,如今家姐失踪,王都中数位新娘失踪,这种情景下,您竟然还能笑得出来,看来王爷真是......” 后面的话,墨元辞没有说出口,但任谁都浓浓个明白,这后面接着的词定然不是什么好词。 “行了,你不必这么明里暗里讥讽本王,本王不是傻子。” “今日本王来见你,是来为你送请柬的 。” “什么请柬,元辞自知在这里没什么朋友,又怎会收到请柬。”墨渊辞倒是很直接。 “你现在是本王的王妃,圈子自然会跟着本王而变,如今你与本王一体,若是你没面子也就是本王没面子。” “所以不管你是否接受,你今后,像这种场合,定然是少不了的。”温王认真的解释。 他以前只身一人的时候,就经常收到这些邀请,可他骨子里是极其不喜这种场合的,现在有了王妃,倒是能让他省下不少心力,以后不想去的地方,让他的王妃应付就行了。 温玉对这一点,十分高兴的,因为总归是能多偷一点懒了。 “所以,王爷今日送来请柬是谁送来的,需要元辞做些什么,请直说。” “凉王要纳妾,邀我们温王府的人前往观礼。” “纳妾?” 纳妾需要这么大的动静?还要他们温王府去一个人么。 “你没听错,这凉王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只不过是纳一个妾室罢了,竟弄这么一出。” “你不管别的,像这种事情,你替本王去最为合适。”温玉十分自然的说出这种话。 墨元辞接过那请柬,盯了一会,然后说了一句话。 “王爷,这恐怕不行,这上面分明写着邀请温王和温王妃,若是只有我一人,有些不妥。” “这有何不妥,以你的身份,代我去也算是合情合理。” “既然王爷都如此说了,那我自然也无话可说。” “但我还请王爷仔细想想,若是只有我一人去,这件事情恐怕不能解决。” “怎么,本王的王妃莫不是怕生?” “怕生倒不至于,元辞从没有见过王爷的圈子,自然也是不认识王爷圈子里的人,这样到时候闹出什么笑话.......” 墨元辞话还没有说完,温玉就插话了。 “墨元辞,说瞎话也要有个度,你敢说,你不认识凉王?”温玉的语气陡然变大,甚至说着有些恼怒。 在坊间传闻当中,这个墨家二小姐,跟这个凉王可是交情匪浅,甚至说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特殊关系。 “元辞从未见过。”墨元辞这话说得十分正经,脸上都是认真,十分真切。 仿佛说的话再真不可了。 “好,好啊,那本王明日就陪王妃去凉王那。” “王爷,您这非要做到这个程度,也没什么必要。” “本王的王妃,既然不识得人,那本王自然是要去亲自教会认人的。” 墨元辞:“......” “本王的事情已经交代完毕了,现在就不留在这里打扰王妃休息了。” 说完这些,温玉打算离开。 “我看王爷似乎是忘记了什么,所以想提醒王爷一句。” “怎么,王妃要说什么大可以直接说,提醒什么的,倒是不必。” “墨家的地位,我相信王爷心里清楚,现在我提醒王爷。” “家姐已经失踪两天了,王爷该明白元辞说的什么意思。” “现在,我的话也提醒完了,王爷请随意。” 温玉定住了,他看着墨元辞,眼睛里带着让人琢磨不透的深意。 而墨元辞就差把“赶紧滚”三字写在脸上了。 温玉自然明白这个墨元辞对他颇有微词,但他一向不与聪明人计较,只要有些时候,能让他满意就行。 只是一句捎带着威胁的话罢了,他还不至于因为这么一两句而做出什么举动,毕竟他可是温玉。 他一生所遇见的事情,用一天一夜也无法描写出来,若要用一句话简练出来,那必然是惊心动魄。 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既然王妃要赶本王走,那本王也就不在这里讨人嫌了。” “还有关于你姐姐,她也是本王的妻子,既然是妻子,也就没有不管的道理。” “不要总是用浅显的目光,看待这些事情,这样下去,本王会嫌弃你的。” “本王身边可容不得,痴傻之人。” 温玉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墨元辞,但又好像不是在看他,这种感觉就像是透过他的影子看其他人的感觉。 这种眼神,让墨元辞心中有些不舒服,这个温王,到底有什么秘密。 “但若这个痴傻之人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倒是也可以不计较。” 说完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后,这个温王终于是走了。 这是一道分割线.............. 第二天·花月楼 因为昨日花暮已经跟银川说过了,他今天会来,所以,当花暮一来,就有专人带他去见银川。 今日的花月楼什么人都没有,只有零零星星的有一些小厮在扫地,这跟往日的歌舞升平形成鲜明的对比。 五楼 花暮推开那道只有银川一人的房间,一眼就看到了此时正端坐在某个角落里,看着书的她。 听到推门的声音,银川只是抬了抬眼睛,书还没有合上,嘴里却已经开始说话了。 “主上,您来了。” 虽然花暮觉得这个银川十分敷衍,但是他没必要为这点小事揪着不放,更何况,他这个花月楼分楼主做事还是十分有效率的。 他喜欢这种聪明且有效率的人。 第二百三十九章 你笑什么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银川,那些资料整理好了么。” 在花暮说出这句话的同时,银川也说出口了:“主上,您要的资料,已经放在您左手边的木架上了。” “好。” 花暮一眼就看到了那堆被摆放整齐的资料。 苍梧国虽说是傅家一家独大,但苍梧也存在着无数小势力,其中又分为世家家族和隐世家族,傅家既算世家家族也算隐世家族。 隐世家族原本就少,而最出名的当然还是古音族。 而世家族就多了,其中墨家因为掌权一些苍梧兵权,自然排在了前面,还有因为财力缘由跟墨家并列的罗家,其他的就是一些小世家。 “银川。” “在。” “我走了。” “主上慢走。” 全程银川都没有抬起过头,也没有用正眼看过花暮。 而此时的花暮心中还在思考方才看到的苍梧国势力分布情况,他没有在里面找到有关神域谷的任何踪迹,或许,这神域谷跟在东离一样,将自己势力隐藏了起来,并且分布在各个小势力里。 他方才着重看了古音族。 因为之前他让银川仔细整理了这古音族的信息,所以关于古音族的事情格外多,他知道的东西也变多了。 这古音族,是苍梧最神秘的,也是最让世人尊敬的一个隐世大族,他们族人世代居住在药谷之内。 几乎所有古音族人都擅长医药,并且因为时常药浴,他们的身体要比普通人好上几倍,而且因为药材过多的缘故,他们几乎所有族人都会治病救人,大多数人出了药谷,就成了闻名苍梧的神医,或者悬壶济世的医者。 他们对医治术有着天生天赋。 而且传闻中,古音族三百年会出一位天生蓝眸的族人,这位族人的眼泪能治愈一切绝症,而苍梧所以百姓坚信蓝眸会给苍梧带来吉运,代表着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所以,在苍梧子民眼中,所以古音族族人不仅是令人敬仰的医者,还是象征着祥瑞的且令人信仰的族人。 而且他要是没记错的话,墨元辞就是墨家的人,而这墨家在东离也算是大名鼎鼎的世家了,看来,他有机会是要会一会这个旧友了,若是需要,他也可能会借助这墨家的势力。 虽然可能有些不要脸,他还是想找个机会,将墨家这个势力拉拢拉拢,争取成为他这方的人。 正当他在心中想着墨家时,他就看到了鬼鬼祟祟的墨元辞。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他也能认出这人是墨元辞,他在这里做什么,如今花月楼已经关门。 银川也说过,花月楼这段时间不接客,花暮忽然间有些好奇,这人到底是来这里做什么的,就这样,他亲眼看着墨元辞走向了二楼,此间,他特意绕过了小厮,分明就是一副想偷偷溜进去的模样。 他的身手比起墨元辞来说,还是更胜一筹的,尤其是在这种屏气凝神的跟踪之术,他更是高超至极。 他的跟踪之术,除非遇到的是绝世高手,像是十君任何一君的那种人,才能一下就察觉到他的跟踪术,否则像墨元辞这种比他还差的人来说,是完全察觉不到他的存在的。 他碰了碰那即将进入房间内的某人的背。 结果就是成功吓了墨元辞一跳,然后他们两个打起来了,当然在确认对方是什么人后,他们又同时收了手,没有继续打下去。 墨元辞是用了杀招的,但那花暮每次都能一一化解,仿佛他的存在就是克他的一般,虽然墨元辞停手了,但他的眼中还是带着浓浓的不服气。 于是他一把抓着花暮的领子,趁那些小厮不注意,就将他带进了房间内,还做出了一副噤声的表情。 这一切动作在花暮眼里简直跟玩闹一样,他此番只想笑,而确实的,他也笑出了声。 “暮兄,你笑什么。” “莫不是,觉得元辞这么多年,武术依旧还没有什么长进,然后笑话元辞吧。”墨元辞依旧对方才的事情耿耿于怀。 他分明用了自己最厉害的招数,却依旧伤不了面前这个男子一根汗毛。 “你想多了,只是看你这个样子,我忽然间️想起一些我们之前的过往,有些想笑罢了。”花暮还认真解释了。 “对了,你来这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墨元辞先发制人。 花暮这次是真的想笑了。 这,这,这分明是他自己鬼鬼祟祟,怎么还问起他来了,他还想问他怎么鬼鬼祟祟的,是要做什么坏事呢。 “我见着你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么,就跟着你过来看看了,没想到你倒是直接跟我动上了手。”花暮一脸无辜。 “我还想问你鬼鬼祟祟做什么呢,没想到你竟问起我来了。”花暮继续说着。 “我来这,自然是想着要调查昨日发生的事情,这分明看起来就是有预谋的事情,不然不可能这么巧。” “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其实你也是偷偷来找线索的?” “那倒不是。”花暮紧接着说来一句,让墨元辞惊讶的话。 “我可不是偷偷找线索的,跟你不同,别用也来说我,这整个苍梧的花月楼都是我开的,我自然是要来调查情况的。” “花月楼,是暮兄的?” “如你所听到的,我就是花月楼真正的负责人,或者可以更加具体的来说,所有在苍梧国的开着的花月楼,都属于我的名下。” 花暮对这个没有任何隐藏,因为他若是不将自己的身份适当的告知一下这个墨元辞,也无法继续开展他的计划,这样做了,反而能让事情变得简单许多。 “原来如此,没曾想,暮兄的手伸得这样长,连苍梧都能被你的势力渗透。”墨元辞这不知道是夸赞还是笑话的语气,让花暮心中一下不知是什么滋味。 “那不知以我跟暮兄的关系,是否能让我走这个后门,看看这现成的线索。” “这......”花暮故意做出在思考的为难表情。 “当然是可以的,但前提是那要告知我,你为什么要调查这件事,分明这件事,跟你墨家是没有关系的。” 第二百四十章 红纱男子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暮兄可记得我与家姐一起嫁入温王府的事情。” 一听这话,花暮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嫁?他若是没记错,当然也不可能记错,墨元辞是男人吧,这如何能嫁入温王。 墨元辞一看花暮的表情,就知道花暮的疑惑在于什么地方。 “你不用想了,我是男的。” “至于为什么温王会娶我,是因为整个苍梧除了几个跟我极为亲近之人外,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女子。” “这?”花暮实在有些不明白,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你也不用想这样做的目的在于什么,反正我是搞不懂父亲的思维。” “也许这么做有他的理由吧。”墨元辞稍微有些无奈道。 他实在不明白,为何他的父亲当初因为一个和尚的话,就让他扮作女子,如今他和姐姐都是苍梧三大才女之一。 “你以女子的身份嫁给温王,他看不出来?”花暮问出来这个疑问。 “我倒是希望他看不出来,但似乎这个闲散王爷眼睛毒得狠。” “原是如此。” 这个温王,倒是一个有趣的人物,知道自己娶了个男人,面上还没有一丝表露。 等等,娶妻?大婚?那么...... “你们是前几天才大婚的是么。” “看来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墨元辞看到花暮变换的脸色,道。 “姐姐在那场婚典中失了踪迹,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所以,你怀疑你姐姐的失踪跟最近王都新娘失踪案有关?” “没错。” “可,同样是婚典,也同样作为新娘,为什么你没有失踪,但你姐姐失踪了。”花暮说出这个疑惑。 “我不知晓,但我确实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更何况,你现在能看到我,那为什么同样作为新娘的我,是没有失踪的,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墨元辞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现在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这一点,确实是一个疑问。” “那你记得你姐姐失踪的细节吗?” “姐姐不是婚典当天失踪的,她跟上回的花月楼四绝之一花林不同,她是第二日才不见的。” “而且,现场有打斗的痕迹。” “那按你所说,也许这并不是那个新娘失踪案的凶手做的。”花暮合理猜测。 “现在还不好说,因为我对这件事的还不够了解,也没有完全将其他案件整合,自然是看不出什么。” “确实。”花暮点了点头。 “你跟我来吧。” “去哪?” “去查找线索。” “那你不管这个发生剥皮案子的房间了?” “既然你在这里,我自然是要先帮你做你想做的事情。”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你分明是来调查啊自己姐姐的失踪案的,为什么要一直盯着这个房间,这里难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线索么。” “有没有线索我现在倒是不知晓,我只是觉着这个房间过于蹊跷。” “我们苍梧,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残忍的杀人案件,所以这房间一定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是不是那么简单,我现在还无法给你一个定论,但是我可以告诉你......” 花暮顿了顿,然后道:“这件房间,我已经让人鉴定过了,任何线索都没有,甚至是说,连痕迹都只有我们看到的那些。” “那个人十分谨慎,连脚印都没有留下,更别说指向性的证据。” “你当日伪装成一个秃头中年男子,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或者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么。” 墨元辞思索了一会,似乎是在找寻自己的记忆。 忽然的,他想起了那个带着红纱的男子。 “我之前见过一个红纱男子,他一直盯着那个燕燕姑娘看,我看他从未移开过自己的视线。” “我觉着奇怪,所以还特意去到他的位置试图试探出什么,但那个人不知使出了什么招数,我亲眼看着他从黑眸变成红眸。” “之后我就莫名其妙的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那个红纱男子已经没了踪影。” “这样看来,那个红纱男子,跟这个剥皮凶杀案件定然有联系。”墨元辞言辞肯定。 就在他们谈论的中途,忽然一道细微的声音从他们头顶传来。 尽管声音十分细微,但花暮和墨元辞还是能感受到。 只瞧的二人同时开始动了起来,动作迅速且带着浓浓的杀意。 原来,在他们进来这个屋子内之前,已经有了一个小贼进来了,而且还在他们进来时找了个横梁,藏起了自己的身形。 若不是因为蹲的太久了,那小贼的脚滑了一下,也就不会因为这一点而被他们两人发现了。 他们轻松的将人逮住。 三人见了面。 这是一个人的震惊,一个人的无奈,还有一个人的迷茫。 震惊的人是墨元辞,因为他发现这个小贼正是他方才所说的那个红纱男子。 无奈的人是红纱男子,他原本也就是来这里找找线索,没曾想还没搜什么,就听到他们两人的脚步了,他只好躲在房梁上蹲着,还因为蹲麻了,然后被逮住。 迷茫的自然是花暮,他看着这墨元辞一脸震惊的看着这个小贼,仿佛认识似的。 “你就是那个弄晕我的红纱男子。” “我没有弄晕你,我分明认都不认识你,怎么可能弄晕你。”那红纱男子反驳道。 他只是给一个秃头中年男人下了一个迷魂蛊罢了。 现在他面前的两个人,他是真的一个人也不认识,又怎么可能弄晕人。 “别扯这些没用的,说,你来这做什么,是来毁尸灭迹还是来看自己完美的成果的。”墨元辞的声音十分严肃。 那个红纱男子:“???” 怎么说得好像他是那个什么十恶不赦的魔头,还完美的成果。 他难道会把人弄成那个鬼样子当作荣誉么。 “这位公子,想来你们是误会了,我跟你们的目的相同。” “我们什么目的,又怎会跟你相同,你最好扯一个合理的谎言。” “我同你们一样,是来调查剥皮事件的。”那人的声音多少带着无奈。 第二百四十一章 逃跑未果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不管你是什么心思,既然听了我二人的话,你就别像想再逃走了。” 这话是花暮说的。 他刚看到这个小贼第一眼,心里想的便是该如何解决这个不太幸运的小子。 “你该明白听了我二人的话,意味着什么。” “二位公子,我什么也没听到,至于其他的我一定守口如瓶。”那红纱男子连忙道。 墨元辞似乎是被花暮点醒了,他忽然想起来,自己方才跟花暮说的话中,包含了墨家二小姐其实是男的这一天大秘密,还有花暮是花月楼真正的主人,所以。 这个人无论如何,都不能简单的处理了去。 “你最好老实说你到底是谁,来这是做什么的。”墨元辞问着。 那人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准备说出自己的目的和身份,坦白从宽。 “我是米柚,是米家一直看守......” 可怜那米柚话还没说完,就被花暮一个手刀,直接打晕了过去。 在米柚迷茫的眼神里,他直直往地下倒下去。 “你这是?”墨元辞不解。 “对于某些危险的东西,我擅长的方法是直接处理掉。” 当然花暮说的意思不是直接杀掉这个米柚,只瞧他对墨元辞说了声:“你在这里稍等我一下,我去叫个人来处理。” “好。” 既然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他也没什么理由拒绝花暮的此番行为。 之后大概一小盏茶的功夫,花暮和一个女子进了屋子,如果墨元辞没有记错的话,他是见过这个女子的。 她好像就是那个花月楼的楼主银川姑娘。 “你将这个人安排一个位置,处理好。” “银川明白。” “还有,你找个人带我们去那个本该由花林坐回来的婚车”花暮指了指一旁的墨元辞,表示是他们两个。 “好。” 之后他们二人就被一个小厮带到了一处院子内,那院子外就停着这一辆婚车,大红色的车帘依旧鲜艳,似乎还沉浸在大喜的日子里。 “两位,地方已经带到,我便先去做我的事情了,若有什么吩咐,直接喊我就行。” “嗯,下去吧。”花暮摆了摆手,表示让他离开。 那人的动作很利索,不过一小会,整个院子外就只有花暮和墨元辞两人了。 最先掀开车帘的是花暮,整个婚车的里面,再正常不过,一切都没有被动过,就连那摆置在小桌子上的水果,现在都安分的躺在琉璃盏上面,只是因为时间过了几天,水果表皮变得暗了暗,没了原先的光泽。 这一切都十分正常。 仿佛那由花林屁股坐着,而弄出褶皱,他都能看出来,一切正常也自然。 “小心!” 忽然,一道墨元辞的惊呼,让花暮下意识转身一躲。 原来是一道箭矢朝车射来了。 那箭矢没有朝花暮那个位置射去,反而紧紧卡在了木隙中,他废了很大的劲才将那箭矢拔下来。 至于他为什么要把箭矢拔下来,主要还是因为他发现那箭矢上挂着一小块纸条。 这时,墨元辞也凑过来了,他看着这张纸条,有些奇怪。 纸条被缓缓撑开,虽然因为箭矢将纸戳出来一个洞,但这洞丝毫没有影响看这纸条的内容。 他怎么看,都觉得这纸是一副画,哦不,准确的来说,是一张画的一个小角,这就类似拼图的一块。 若是不将其他的集齐,或者将大部分拼图集齐,他们是看不出这拼图真正表达的意思的。 “这,这东西有什么深意?”墨元辞忍不住道。 “你能看懂这东西画的是什么么。”他继续问了一声。 “自然是......”花暮声音拖的很长。 墨元辞听着还以为这个暮兄是知道的,于是他带着希冀的目光看着花暮。 可惜,这墨元辞还是不懂,他这个暮兄早就不是当初的暮兄了,已经靠不住了。 “是不懂。”花暮这话说得很干脆。 “我原本就对这画没有研究,不过这个东西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有它的理由,或许,这能帮我找到真相。” “但愿吧。” 他们原本想找那个小厮,带他们一起回花月楼,但唤了半天,依旧没有人回应,后来他们寻了一会,终于在一处草丛里,见到了这位昏迷不醒的小厮。 他们互相对视,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担忧。 他们都明白,这个人将是一个强大的对手,因为在他们眼皮子地下,这么大的动静,他们竟然丝毫都没有察觉到。 若不是拿到箭矢,他们还完全感受不到危险。 要是那个人对他们起了杀心,他们完全会能想到他们的下场是什么,定然是尸骨无存,没了命。 虽然也没有那么夸张,但这人的厉害确实出乎他们两人的意料。 “墨元辞。” “嗯,我在。” “你方才有感受任何动静么。” “没有。”墨元辞十分实诚。 “我也是。” 之后他们随着记忆,重新回到了花月楼。 一道快速移动的人影,忽的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而同时的,他们听到了一些小厮的声音。 “抓住他,抓住他!” “快呀,快!” 花暮和墨元辞相视一眼,然后同时出手,他们都使出了自己最擅长的步伐,去追那道移动的人影。 他们的速度都很快,几乎到了几乎看不清人的地步,好不夸张的说,只能看到一些残影。 但因为他们两个离那个逃跑的人的有些远,所以他们废了很大的功夫,才将那个跑得很带劲的某人抓了回来。 原来这逃跑的人正是那个红纱男子,也就是自称米柚的人,他若是没遇见花暮和墨元辞,或者再快点跑,没让他们两人看到,也许此时就已经逃出生天了。 三人面面相觑。 花暮笑了,他忽然觉得这个米柚身手着实不错,竟然能从花月楼逃出来。 看来这个人也是一个高手。 “怎么,你想跑,手脚倒是挺快。” “如果我说,我只是看这外面十分凉快,出来乘乘凉,二位公子信么。” “你觉得呢。”墨元辞也接上了话。 第二百四十二章 米家的守门人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他觉得这个米柚着实是一个油滑的小贼,甚至来说,身手还算很不错,若没有一个高手看着他,定然能让他找到机会逃出去,到那时候,可就再也抓不住了。 “二位公子可真是误会我了,我只是出来透透气,只是那些小厮大惊小怪了些罢了,不必在意。” 米柚似乎还想继续胡扯。 而花暮嫌他唠叨,一个手刀准备朝他后颈劈去。 他的手离米柚的后颈只有半指距离,这时那米柚却出了声:“你们将我打晕了也无济于事,你们应该清楚,除非你们两个一直看着我,否则我定然能找到机会溜走。” “你还挺骄傲的是么。”墨元辞皱眉。 “我说的是事实。” “以你的身手,定然不会是米家的普通族人,所以你是米家的护使还是守门人?”这是花暮问的。 墨元辞压根就没听过苍梧王都中有米家这么一号势力。 明明他才是一直生活在苍梧的人,花暮一个外地人是如何知晓这么多的? 墨元辞是越来越佩服这个无所不知的花暮了。 “没想到这位公子,了解得挺多的么。”米柚的神情变了,没再像之前那么随便和敷衍。 “自然。” 他当然是知道的,他可是刚刚才看了银川整理的苍梧势力大全了的,仅仅是一个米家而已,他自然是记得的。 在银川记录的资料中,对米家还特意介绍了很大一篇的篇幅。 倒也不是这个米家有多么大的势力,而是这个米家的存在有些特别。 米家是隐世家族,他们族人从生下来就有一个特别的任务,就是族人世代看守苍梧最牢固的玄铁古牢。 玄铁古牢里面关着的都是苍梧特别的犯人,至于都是哪些人,上面自然是不可能提到,只是交代了一句,特别的犯人。 米族并不是所有人都只是看守牢房的。 他们之中会挑选出身手最强,且天赋异禀的族人,米族称这些人为护使和守门人。 护使是保护米族地盘不被外人侵扰的高手,他们一般负责保护米族不被外人进出,且负责时常维修护族城墙。 守门人虽然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是守门的,但他们守的门跟一般门不一样,他们守的是玄铁古牢的最危险的犯人,而且有时会有生命威胁,所以相比护使来说,他们更让人尊敬。 “那你这位米柚,是护使还算守门人呢。” “我没有义务非要回答你的问题,所以你问了我,我也可以不答。” “你是守门人。”这句话是墨元辞说的。 因为经过花暮的一番解释后,他得出了一个解释,也只有这一个解释能解释得通。 若这个米柚是护使,以米家这种隐世家族,是决计不可能让这样的人出米家的,而护使的责任也应该是一直待在米家护城。 “所以,你真的是在找人,找的是关押在你守卫的特殊监牢里的犯人。”墨元辞继续说。 花暮都不由对这个墨元辞另眼相看。 无法反驳的是,他的这些话是有逻辑在其中的,而不是凭空想象的胡诌之言。 那个米柚沉默了许久,才笑了笑。 他说:“你们二位,倒都是聪明之人,既然是跟聪明人说话。” “那我也就不跟你们说虚的了,我确实是米家的守门人,前几天我看守的二十三号逃走了。” “我在米家看守犯人多年,从未出现过这种事情,这件事蹊跷的很,我能感受到其中的不平凡,当然我也无法推卸我看管不力的责任。” “这件事总的来说是我的问题,我得找到那个犯人,否则将酿成大祸。” “酿成大祸?”墨元辞听着这种夸张的话,有些奇怪于为何要用这种话来形容。 “二位有所不知,你们口中特殊的犯人,其实用危险一词会更加贴切。” “我们米家看守的犯人,无一不是十恶不赦的犯人,而且这些犯人并没有认知和人性,他们经过我们多年的封闭管理,早就分不清现实,若是让这些犯人出了世,那将是一场灾难。” “他们拥有不一般的破坏能力,且丧失了人性。” “那你看守的犯人有何特征,你又为何会找到花月楼这边来。”墨元辞又问道。 “所有关在米族的犯人,身上都会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因为我们常年会用一种特质的药粉给他们放在饭菜里,这种味道不会消散,会被我们米族养的特殊蝴蝶吸引,所以,我能寻找到他的位置全靠米族的蝴蝶。” “但若是离得远了,我们米族的蝴蝶也没有多大的作用,我找到花月楼完全是运气使然。” “结果,还是没能阻止惨案的发生。” “我看守的二十三号,他喜欢剥皮,花月楼的那位燕燕姑娘,一定是遭受到了他的毒手。” “二十三号的手段娴熟,且一般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他做事喜欢完美。” 听着这话,墨元辞和花暮都陷入了沉思,原来这表面平静的苍梧,还有这样一个族人存在,还有这样一个玄牢存在。 甚至说,竟然有这种犯人存在。 “还有一件事情,我想问你。”墨元辞不知想到什么,忽然问道。 “请说。” “我记得你有一双红色的眼睛,那是你们米族特有的特性么。” “我并没有红色的眼睛,不知公子为何认为我会有这样一双特别的眼睛。” “在花月楼时,我伪装成了一为秃头中年男子,还跟你说了几句话的,当时你就用了你那双红色眼睛看着我,我看着看着就睡着了,这是什么原因。” “原来你是那位秃......” 米柚话到口中又换了个说法:“原来你是那位跟我搭讪的男子,但你所看到的眼睛是假的,哦不,准确的来说,是你看到的一切全部都是假的。” “因为那个时候,我给你下了迷魂蛊,迷魂蛊的作用就是产生幻觉。” “所以,我看到的都是幻觉?” “没错。”米柚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那迷魂蛊对我有别的坏处没。” 第二百四十三章 碎片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公子放心,这迷魂蛊对人身体没有坏处,而且这种蛊只能令人短暂产生幻觉,然后就会自动消散。” “我且相信你这一回,若是你有什么隐瞒的,我想你也知道墨家属于什么地位。” “这个我自然知晓,公子请放心。”米柚的话十分诚恳。 “这段时间,你就先住在花月楼里,不要有什么举动,你的这件事,我们也会调查清楚。” 这话是花暮说的,而且仔细听来,还有一股子吩咐的意味。 “我无法一直待在这里,我还要找人,请你们明白我的职责。”米柚一下就拒绝了花暮的提议。 他是决计不会待在这里坐以待毙的,他还有寻找逃犯的职责,原本就是他的错误,他不希望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受此连累,就如同那个燕燕姑娘一般。 他之所以当初一直盯着那个燕燕姑娘,主要还是他手上的蝴蝶寻味而至,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个燕燕姑娘有二十三号的味道,而进一步代表着的是,那位燕燕姑娘见过二十三号。 关于这一点,他并没有告知花暮,墨元辞二人,因为没有必要,毕竟这原本就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以你一个人的能力,是无法在短时间内找到任何线索的,就算你不觉得我的花月楼是你瞧得上的那种势力,但墨家的实力你是知晓的。” “我们可以帮你,而且最后你不止能将人完美的带回去,还能查出幕后操控这一切的人,这样你也还是不想听我的建议么。” 花暮的建议虽然诱人,但米柚还是觉着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别人的插手。 可惜,他同时也明白,这个人只是在给他一个台阶下,这件事最主要的问题还是他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事情,他如今无论如何都是无法离开这个花月楼的。 而且若是他拒绝了,他虽然自信自己能成功逃脱,但难保这个人又找了一些比他身手还要高点人看守,那么他将真的永远出不了这个花月楼。 他相信这个人的实力,也不敢小瞧能认识墨家二小姐,哦不,是墨家二少爷的人。 所以,最后他斟酌了许久。 还是说出了那句话:“那就仰仗二位公子了。” “你也是一个识趣的人。”花暮听到自己想听到的话后,说了这么一句。 “多谢,这段时间,我可能会叨扰二位公子了,特别是这位花月楼的暮公子。” 他听墨家二少爷称呼那另一位为暮兄,那么他自然就只能借着这话,换成了暮公子了。 “嗯”花暮只是点了点头。 “我与元辞还有事情要忙,你先待在花月楼,这边人我会吩咐好的,不会再让你感受到犯人的待遇。” “你可是我们花月楼的客人。” “多谢。” 花暮眼神示意墨元辞,让他跟着他走。 花月楼五楼 “这位公子,请您留步,这边不是您能进的地方。” 还没有到五楼,墨元辞就被挡在了五楼楼梯处。 花暮看着这尴尬的情景,只瞧得他略带抱歉的眼神看向墨渊辞,而看到花暮一副这样的表情,墨元辞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行呗,不就是不让他上去么,他也算是一个大度的人,这种事情,他懒得计较。 “我待在这里就行。”他最后还是憋出了这几个字。 花暮能看出面前男人的不爽,但他也没什么办法,这毕竟是他当初立的规则,再怎么说,他也要遵守才对。 “元辞稍等一会,我待会就来见你。” “知晓。”墨元辞老老实实点头,表示明白。 花暮是要去五楼见银川的。 他明白若是没有什么其他事,她一定待在五楼看着那些古书古籍。 他推开那道门。 女子的青丝微散,淡青的长袍将她的身体完全盖住,显得有些宽大,此时这件衣袍倒像是薄毯,披在她的身上,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她的手上拿着一本书,似乎正看得津津有味,君山银针还带着香气,仿佛是刚刚泡好的一般,不仅带着茶香,还将整个屋子熏陶得十分静雅。 在花暮推门的啥那,那女子似乎是感受到了,但她依旧没有放下手中的书,也没有任何动作。 她的略微清冷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主上找银川有何事。” “带我们去院子找线索的小厮晕了。” “是什么事情发生了么。”银川皱了眉,却依旧没有将手中的书放下。 “有人朝马车方向射了一箭,上面有一张纸条。” 银川似乎从这些言语中感受到了一些不一般的东西,于是她放下古书,站了起来。 “是什么样的纸条?” “上面画着东西,看起来像是一幅画的碎片。” “碎片么。” 银川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她继续道:“主上,我最近已经着人调查了其他新娘消失的细节。” “但因为某些不可抗力的原因,我们现在只完全了解了两位新娘消失案件的细节。” “据了解,在新娘消失后的第二天,接新娘马车上就会莫名出现一道箭矢,而箭矢上面就会插着一张纸条。” “据在场的人描述,也是一副画的碎片。” “也许,这些纸片是找到那个凶手的关键和线索。” “你说得不错,这些纸条确实是唯一一个突破点。” 花暮明白这个纸条定然是关键,而且那个凶手原本就已经做得完美无缺了,却非要弄这个纸条的事情,那很显然,这就是他们的突破点,当然也是唯一一个能查找出来的线索。 那个凶手故意将这些纸条留下,倒是是有什么用意。 “银川,加大人手,将这些纸条收集清楚。” “主上,这件事,银川早就已经安排了人手,现在能派出去的,早就派出去了。” 听着这话,花暮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夸赞这个聪慧无比的女子,还是该说她太过聪明了。 这个银川,若是做官,一定做得比他们东离的丞相要好得多。 一想到丞相,他就想到东离,一想到东离,他就又想到了辞儿。 也不知道她过得如何。 第二百四十四章 沉思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他不知为何,忽然之间就想起了花辞,明明他刚刚还在想这个银川,想她聪明得有些可怕,可思绪不知怎的,一下就换了一个人,再换了一个人,最后定格在花辞身上。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若是细细去盘算,现在的他跟她到底隔了多少个春秋,他是记不清的,似乎时间在此间过得很快,又似乎很慢。 在繁杂且忙绿的生活中,他总是能不时想起那道青色的影子。 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不知晓。 只是现在,他格外想她。 希望她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不用无处不在,也不用随叫随到,只需要,他回个头,能在自己生活的足迹中寻到她,便可。 在遇见辞儿之前,他从来也不敢如何如何的奢求某一东西,尤其是他无论如何努力都触碰不到的东西,他更不会强求。 在遇见辞儿之后,他所求的变多了,想要的东西也多了,似乎人就是贪心的,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就想要更好的,所以他变了,变得习惯自己争取。 回想着过去数年里,似乎他们也总是聚少离多,甚至于在漫长的三年里,他根本没见过她一眼,只是在各种传闻中了解她的大致情况,后来她渐渐销声匿迹,他寻着寻着竟连影子都抓不住了。 他其实很讨厌那种真假不明的虚幻,但比起没有意义的等待,他似乎又觉得带着欺瞒的虚幻,更能让他接受。 他忽然间想起之前的种种 好像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他都看不懂辞儿,也看不懂自己。 他爱她吗,这个问题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因为在他看来,这个问题过于矫情,也过于多余了些。 不用问,他都明白,自己定然是爱惨了她,不是习惯,也不是理所当然的责任。 “主上?” “主上?” 银川的轻呼,让花暮一下子从思绪中拉回。 “既然你已经安排好了人手,那就尽量赶紧将剩余纸条收集起来。” “这些银川自己清楚,但主上,你要明白,光凭我花月楼的人手,想要将所有纸条收集完成,没有个一年半载,是决计不可能完成的。” “我们花月楼不是朝廷的人,也不是什么世家大族的人,所以不仅是会耗费很多时间去跟那些人纠缠,还要废很多口舌,结果还不一定能如我们所想的那般。” “导致这样的局面,主要还是我们不是朝廷官员,没有审问的能力,他们也没有必须要回答。”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今日我先去自己看看情况,然后再想一个解决方法。” “那主上,需要银川做些什么。” “我原来寻你就是为了这个纸条的消息,但既然你已经将人安排好了。我也就没有什么需要你做的了。” “不过银川。”花暮特意停顿了一会。 “不过什么,主上还有需要银川做些什么么,若是有,请说。”银川的态度很好,确实是一个完美属下的形象。 “没什么,只是忽然觉着,让你在这里确实是屈才了。” 银川闻言轻笑一声。 “主上谬赞了,这些都是银川该做的,银川倒没有主上想象那般好。” “你很聪明。”花暮说了这么一句看似夸赞银川的话。 之后,他就下楼找墨元辞去了。 “久等了,元辞。” “我就说为何这花月楼明明有五楼,却只向外人开放四楼。” “原来,这一切都是暮兄的授意。” 花暮实在有些想笑,他不过就是没让这个家伙上五楼么,至于在这里说话夹枪带棒的么。 “你这人说话倒是有意思。” “我说话原本就是如此的,暮兄也许太久没有见过我了,自然会觉得有意思。” 花暮又笑了。 “走吧。” “去哪?难道我连待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么。” “元辞,你瞧瞧你说得是什么话,也就是等了我这么一会,就生出这么大的怨言。” “怨言?你将我这些话当作怨言?” “行了行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做了,你也不用故意这样说话,整日里净拿我看笑话。” “没想到暮兄竟然发现了这一点,看来暮兄的那双火眼金睛,还在。” “是你太过明显。” “有么。”墨元辞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他难道演技退步了?果然那属于女子的矫情,他还是没有学会精髓呐。 王都街上 “暮兄这是要带我去哪?” 听到墨元辞的话,花暮这才想起,他好像没有找银川要那些失踪了新娘的家住的地址,但他又不能在这个时候重新回花月楼。 于是他只能换了个说法:“送你回府。” 墨元辞:??? “我记得暮兄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还有,我想问元辞一个事情。”花暮开始转移话题。 “你问。” 很显然,墨元辞看出了花暮要转移话题的意图,但他还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毕竟暮兄还是要面子的。 “你家在哪里?” “暮兄相当年可是还在我墨家住了很久的,怎么,现在连墨家在哪里都不记得了?” “墨家?我可记得元辞已经不能住在那里了的,毕竟元辞可是嫁了人,肯定只能住在夫家。” “花暮,我希望你好生说话,”墨元辞的眉头一皱。 他就是听不得花暮说这种话。 “我错了。”话暮认错的速度很快。 “我错了,我只是想知道那个温王府在哪里,然后刚好将你送回去。” “暮兄送我回去?那大可不必。” “不过你既然说到了温王,那我还有件事要同你说。” “元辞请说。”花暮此时的表情就像那学生认真听夫子讲训时的表情。 这让墨元辞有些忍俊不禁。 但他还是忍住了,他严肃的表情看着花暮:“明日我将跟温王一同前往凉王府。” “你们去凉王府跟在下有何关系。”花暮顿时有些纳闷和不解。 “凉王是傅家的人。” “傅家人又如何,这跟我们寻你姐姐有什么关系么。” “我怀疑,我姐姐不是被那连环凶手劫走的,也许这件事跟傅家有关系。” “怎么说?”花暮皱起了眉,似乎在思索这些事情的联系。 第二百四十五章 好听的声音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第一,当初大婚的新娘不仅有姐姐一人,同时而嫁入温王府的新娘的还有我。” “第二,我在姐姐的婚车上并没有发现什么纸条。” “这两点综合来看,可以得出一个大胆的假设。” “那就是,我姐姐失踪案很有可能跟苍梧王都的新娘消失案件并不同,而我姐姐或许是被傅家人抓走了。” “我承认你前几点不可否认,确实是有这个假设的机会,但你又是如能确定是傅家的人抓走了你姐姐。” “暮兄有所不知,温王在朝廷之中一直处于可有可无的地位,这一次陛下赐婚,将墨家二女同时赐给了他。” “这代表着,温王拥有了墨家的势力,而墨家背后的军权也能为温王所用。” “自然的,这个温王从原本的透明,变成了有可能威胁皇后之子凉王的人,他们很有可能,因为这个原因,而将我姐姐劫走。” “这样一来,墨家自然会将姐姐失踪的事情算在温王的头上,墨家无法成为他的助力,这样就刚好成全了傅家的心。” “根据,最有利者为始作俑者的论述,你讲的完美无缺,确实是有这个可能。”花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但,这也只是事件的一个可能性。” “我自然是知晓,但只要有这个可能性,我就要去试试,毕竟姐姐已经失踪了好几天了。” “那你将此事特意告知我的原因,是什么。”花暮知道,墨元辞说这种话,一定是有什么别的东西,想让他来做。 “我想要暮兄同我一起前往凉王府。” “可以。” “暮兄不问问原因?” “我懒得问,也不想问,反正既然是元辞想要我去,那我自然没有什么可以推辞的。” “暮兄也不问问我们明日是去凉王府做什么?” “还是那句话,既然元辞要我去,我也没什么想问的,一切按照你的意思就可以了。” “行,暮兄果然那个暮兄,今日你随我去温王府,明日扮作我的小厮,随着我一同前往凉王府。” “行,都听元辞的。” “那,我们走?” “嗯,走吧,刚好我可以看到元辞现在居住的地方,下一次若是要找你,也方便了许多。” 温王府的某处墙角 “所以,你是要我翻墙?”花暮看着这堵墙,陷入了沉思。 “对。” “你为何不从大门进,非要用这种手段进去?”花暮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你看看我的样子,你觉得我这个样子进去,他们会让我进去么?”墨元辞来了个反问。 花暮依据墨元辞的话,看向了他的脸。 这有什么不对劲的么,这再正常不过了啊。 似乎是看出了花暮的疑问,墨元辞无奈解释:“我在温王府的身份是王妃,我现在一副男子的模样,你觉得我能进得了这温府?” “哦哦,我竟忘记这件事,倒是我的错,显得我有些痴傻。” 墨元辞听完对着花暮连连摇头。 花暮心道:好吧,是他丢人了。 二人的身手很好,他们轻松跳上墙头,行为动作像是一个小贼。 他们避开了所有小厮护卫,这些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小意思,根本就需要担心会被人发现。 与此同时有一个黑影忽然进了温王府的主院 帷幔外,黑影单膝下跪,举止恭敬。 “王爷,有人闯进了府邸。” “有人闯进来你不去将人抓住,过来跟本王说什么。”温玉的语气十分不好,似乎是刚刚睡醒,然后被人打扰,现在心中十分不爽。 “王爷,是两个人。” “两个人,又如何,你不去将人抓住,来本王这是做什么。” “这两个人中,有一位是王妃。” “王妃?王妃怎么了,等会,他回来了?” “是的,王妃同另一位男子一同翻墙进了府邸。” “本王不是说过,无论王妃是用何种手段回府,都不用拦着,也不用上报么。” “王爷,但这一次,王妃身边还有以为男子。” “行了,本王知晓了,你该做什么去做什么。” “是,属下明白。” 待那个黑影一走,温玉就起身穿衣裳了,他倒要看看这个墨元辞带回来的人,是什么人物。 因为他只着一件单衣,也没有裹着数年来一直裹着的束胸衣,所以,属于女子的曲线,一览无遗。 没错,苍梧国的唯一一个外姓王爷,其实是一名女子。 她素手将帷幔挑起,露出那张还带着睡意的脸,虽然她现在还是很困,但这也不妨碍她去看看自己的美艳王妃。 也不知道,她的王妃带回来的男人,是不是也是一位美男。 不是有句话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既然王妃长得那么美,那么自然,跟王妃一起玩的男人,也该是绝色一枚才对。 她兴致盎然的穿起衣裳,赤足下床榻。 随便收拾了一下,她径直朝王妃的院子走去,到了最后竟然用上了轻功。 她悄然趴在院子的屋檐上,打算偷听这二人说话。 不得不说,她这一身好本事不是白白练出来的,她现在就完全没有被人发现。 而这一切,都被方才的黑影看得一清二楚,他往这边一看,就能看到自家王爷,在自己的王府,竟做出这样的行为,还偷窥。 他不由叹了口气,转过头,表示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 “暮兄,今日,你还是早些休息,我们明日还要一同前往凉王府。” 此时趴在屋檐上的某人不由心道:怎么,她刚一来就要走了,别啊别啊。 她才刚刚看了一眼,还因为视线的问题,只瞧见了自家王妃的脸,压根连那一个被自家王妃称作暮兄的人的一根头发丝,都没瞧见。 她十分失望。 但是她方才听到墨元辞说明日要带这个“暮兄”一同前往凉王府。 她忽然又眼前一亮,因为这样,她还是能看到他的模样,因为明日前去凉王府的人可是还有她的。 毕竟那邀请函里,可是有她堂堂温王的大名的。 既然如此,那么她也期待起了明日的宴会。 “行,元辞也好生休息。” 就这么一句话,让温玉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 这声音,是怎么做到既带着温柔,又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凉薄的。 真的,真的,也太好听了吧。 只是,有那么一点熟悉的感觉。 或许,她见过这位暮兄也不一定。 第二百四十六章 马车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第二天一早 温王府外早早的就停了一辆马车,马车虽说不上奢华,却也十分大气,那马车前还挂着绣有温字的挂幅。 很显然,这是温府特有的马车,坐在上面的人必定是温王的人。 花暮一早就被墨元辞叫起来了。 这时二人刚好洗漱完成,花暮也被换上了温王府小厮的服装。 而第一次的,花暮瞧见了墨元辞女子模样的装扮,不得不说,他这么一穿,跟他那同胞姐姐,除了气质不同,倒真的是一模一样的。 花暮十分惊奇。 “你这么看着我作甚,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墨元辞皱了皱眉。 因为今天是以温王王妃的身份去凉王府,所以今日的墨元辞不仅换上了女装,还换上了华贵的首饰。 这样一瞧,除了个子比平常女子要高上许多外,还是极为美艳的,而因着这一点,还平白增了一丝高攀不起的贵妇模样。 花暮听着墨元辞的问话,回道:“那倒不是,只是有些不习惯你这副样子。” “不习惯,是正常的,这苍梧所有见过我的人,看我都是你现在看着的女子装扮,所以他们是习惯的,甚至从来也没有人怀疑过我是男s女。” 花暮又上下打量了墨元辞一番,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人还真是美的雌雄莫辨。 或者换一个说法,他男子的装扮,给人一种潇洒如玉公子的感觉,若是扮作女子也没有什么违和感,只是给人的感觉又是变了,变成了冷艳型,让人无法轻易接近的那种。 “不过,元辞,你这女子装扮,倒是别有一番风韵。” “暮兄不用取笑我,这么多年,我扮作女子,也不是心中所愿。” “我知晓。”花暮一脸我懂,我知晓你苦衷的表情。 “那我们还是先去马车上等一会,等温王一到,我们就能出发了。” “行。” 就在二人商量着准备先去马车哪里等着的时候。 温王已经朝他们的院子走来,很巧的,三人在院子口相遇了。 “见过王爷。” “拜见王爷。” 当然,最先行礼的还是墨元辞,然后那花暮见此也随着行了个礼。 花暮神奇的发现,虽然墨元辞的声音未变,但是当他一换上这女装起来,他竟然不觉着有什么突兀的,仿佛美人就是这样的声音。 他然后打量起这个苍梧的闲散王爷温王起来。 同样的,温玉也同时在打量这个昨日没能看清容貌的男子。 虽然花暮一身小厮的装扮,但这依旧遮不住他浑身上下无法让人忽视的贵气,当然,还有那一张俊美的脸蛋,也让人无法移开双眼,虽然温玉自视看过无数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或者老者,孩童。 她只要看过一眼,就能看出这人对她而言是敌人还是友人。 但这一眼,她有些看不懂了,这人分明身上有着难以隐藏的,对权术地位的向往。 但偏偏,那双眼睛却带着平静,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打破那一弯清水。 这人能拥有这么一双眼睛,要么就是习惯隐藏自己,要么就是真的对这些权谋不感兴趣。 很显然,既然能在这纠葛着无数家族权力的温王府见到,那么就一定不是后者。 若是这样,那这个人也当真算得上可怕了。 不过,她本人最喜欢这种需要挑战的东西,更何况,不聪明的人,她温玉还瞧不上呢。 但是,讲真的,这个被她家王妃称作暮兄的这个人,虽然也算好看的,可她还算更喜欢自家王妃这种类型。 不知道,她能不能得到自家王妃的芳心呢。 算了,往后的日子还算长,到时候再说吧,虽然那苏钰将她生生拉到了这朝堂权谋之上,这件事实在是做的很缺德,但他送了她这么一个王妃,她从某个角度,还要感谢他。 现在她早就不是那个随便哪一个人都能欺负的温玉了,就算将她拉到这权谋漩涡处,她也有笑到最后的底气。 只是,那个苏钰究竟是什么用意,她还是有些不知。 “都起来吧,本王特意来此地寻王妃。” “没想到,你我夫妻二人倒是心有灵犀,竟在这里相遇了。” 心有灵犀?这算哪门子的心有灵犀。 墨元辞其实特别想将这个温王丢走,但人家地位摆在哪里,他也无法说些什么。 “王爷,既然我们已经遇见,那我们还是一起先去坐马车如何。” “王妃所言极是。”温玉点了点头,特意走在墨元辞身边。 花暮不知不觉已经被挤到了一边,仿佛自己就是一个打搅人家夫妻的存在。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给他了这么一个错觉,但下一刻,就瞧着墨元辞朝他这边来了。 “小暮,你怎么走得那么远,过来,跟着我,别走丢了。” “行。”花暮点了点头。 然后将自己方才胡思乱想丢开,随着墨远辞去了马车处。 因为他现在的身份是小厮,是无法跟着“主子”一同坐马车的,所以他被安排到车夫旁边的小凳子上。 原本墨元辞是想让花暮跟着他一同坐马车上的,还为此跟温王理论了一番,但最后,因为王爷的话似乎更加带有威严性,花暮还是被安排到了车夫旁。 “王妃今日可要好好跟紧本王。” “王爷,元辞生了眼睛,也长着脚。” 墨元辞的言下之意就是:他自己有眼睛能看路,有腿能自己走,不需要温王所谓的让他跟紧。 “本王记得王妃说过,自己不识得凉王,自然也是没去过凉王府的。” 墨元辞看着温玉,眼里似乎说着:所以呢? “本王怕王妃迷路了,倒时候找不到本王,如没头苍蝇一般,在凉王府里丢本王的脸。” “所以,王妃还是要跟紧才行。” “王爷多虑了,元辞就算迷了路,但也好歹生了一张嘴,而有嘴,就自然能问到路。” 温玉听着这话,顿时没再说什么了,毕竟无论她再说什么,以她这个王妃的理论,都能找到理由反驳。 她,还是闭嘴算了,免得有气受。 第二百四十七章 纳妾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凉王府 此时的凉王府很喜庆,到处挂着橙红的喜帘,因着凉王今日是纳妾,而并非是娶妻,所以挂在府邸里的不能是正红之色。 但尽管不是娶妻,这场面也颇为盛大了,因为到场的不是世家贵族就是一些朝中大臣,当然的,还有一些皇室的王爷和公主。 当初凉王娶妻都没有如此大的场面,众人虽然嘴上不说,但都能清楚,原来这个凉王府中的王妃不受宠。 毕竟,虽然众人可是私下都打听到,这个凉王一个月纳了九名妾室,哦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十位妾室了,因为今日,这凉王可是大办了这么一场纳妾大典。 因着凉王背后的傅家势力,自然而然的,所有接到请帖的,不管手中有什么事要做,都放下了手中的大事,来捧场来了。 就连凉王自己看着这满座的宾客也有些惊讶。 “这,是不是有些太过于浮夸了,当初本王娶秋霞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大的阵仗。” 凉王看着这些人,心下不知为何,觉得自己的做法可能是错误的,他可能不该用司邪给他的方案的。 可是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他又不可能后悔,所以只能就这么继续下去了。 他看着这满院子的橙红,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反感,他也许真的做错了吧。 他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秋霞的院子了。 既然都走到了这边,不如就去瞧瞧她,毕竟他如此做的目的也只是为了看清,秋霞对他的感情。 迂回这么久,他都做出一个月纳九个妾这种荒唐事了,也不知道她对他到底是怎么个态度。 他依靠着自己身手,勉强爬上了属于秋霞的房间屋顶。 这个时候,她应该才刚刚醒吧,不知道这满府的喧闹,有没有让她提前醒来。 他小心翼翼扒开一片瓦片,似乎是一片,视线有些不好,他又继续照葫芦画瓢般的,再次掀开了另一片瓦片。 这时候下面,传来一些声音,里面似乎有秋霞的声音。 他将耳朵靠近瓦片,想听得更清楚些。 果然,这么一做,声音变得清晰起来,他也能听清里面的人的说话声了。 “小小,这外面怎么这么吵。”秋霞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王妃娘娘,你忘记了么,今日是王爷纳妾的日子,因为这一次王爷说要大办,所以今日整个王府都回热闹一些。” “热闹?明明是吵死了好么。”秋霞的声音带着没睡醒的朦胧,但若是仔细分辨,还算能听出出来,其中的不耐烦。 傅凉川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不知不觉,嘴角已经微微上扬。 他也许自己都不清楚,他已经爱这个秋霞已经入了骨。 “王妃娘娘,不要难过,世间男子都是这样的,难免多了些妾室,特别是王爷这个身份的人,三妻四妾更是普遍......” 小小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秋霞打断了。 她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难过了,他傅凉川爱喜欢纳谁,就纳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妃娘娘,不可......” 这一次,小小话还没说完,依旧还是被秋霞打断了。 她说:“你又要说我不可直念王爷名号是吗?” “唉,小小,你又不知道我的无奈,原本我就只是被那个什么什么凉王强行娶了来的。” “若不是他是堂堂凉王爷,我还能告他一个强抢民女了。” 话听到这个地步,傅凉川原本还带着笑容的嘴角早就没了,他仿佛知晓了什么。 也不想再听那些令他难受的话了,他小心的将瓦片放回去,自己悄然走了。 因为这个举动,他没有听到这主仆二人的接下的话,也错失来某些属于秋霞的情感。 “王妃娘娘总是这样说,但这能骗过别人,能骗过自己么,娘娘。” “王妃娘娘自己心中清楚,就算这样说,小小信了,别人信了,甚至于连王爷都信了,娘娘自己信么。”小小的声音十分严肃,似乎说的是一件多么严肃的问题。 “小小,你这说的什么话,难道本王妃会骗你么。”秋霞的声音竟然带着一丝慌乱,虽然她的表面上并没有显露半分。 但小小心中明白,这个被她侍奉了许久的王妃娘娘,只是差一个认清自己的契机罢了。 现在的她,还属于死鸭子嘴硬的阶段。 良久 被小小盯得久了,秋霞才不知是豁出去还是什么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怎么,本姑娘就是喜欢傅凉川怎么样,怎么样!” “小小就知道,王妃对王爷是不同的。” “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秋霞忽然之间很好奇。 “王妃真的要听么?” “自然,你只管说,我不会怪你什么的,我又不是傅凉川,只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怪别人。” “其实......”小小不知为何停顿了许久。 在秋霞万分期待的视线下,小小还是说话了。 “小小其实是猜的。” 听到这个意想不到的的答案,秋霞忽然之间后悔了,她不该说出那种话的才对,她应该多憋一会的。 “你,你,你......” “你这个家伙哦,真是......” “气死我了,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秋霞已经完全醒了,她指着小小,气急败坏。 她怎么,怎么,就这么说了。 她后悔了怎么办,若是小小跟啊那傅凉川多几句嘴,那她的一世英名不就毁了! 于是,她忽然凑近小小。 小小看着这离她分外近的脸,有些磕磕巴巴道:“娘娘,你不会杀人灭口吧。” 主要是现在的王妃娘娘,给她一种莫名强大的气息,是那种不可言说的杀气,这让她有些害怕。 万一,她这小命就这么交代在这里怎么办。 虽然这个王妃平日里待人很好,但是不代表人家没有脾气啊。 小小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怎么可能呢,我像是那种人么。”秋霞的声音冷飕飕的。 让小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如果说,她觉得像可以么。 第二百四十八章 认识很久了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见过温王,温王妃。” 几乎在见到温玉的同时,那些宾客全部起身,恭敬的向他行礼,当然同时受礼的还有他身边的墨元辞。 墨元辞是见过这些人的,因为他墨家的关系,自然这些人也是认识他的。 “免礼。”温玉摆了摆手,表示知晓了。 之后那些人依旧开始各自谈笑风生去了。 因为这些人大多都是傅家的直系官员,素日里根本就不跟温王他们交际,所以自然的,虽然温王贵为王爷,却没人主动上前聊天。 原本女眷应当都有自己隔出来的席位,而属于女眷的墨元辞本该也待在那边的席位,但因着她的身份特殊,而且在场的多数人与她都认识,自然,也没人会说什么。 这不,现在就有一名朝中官员来到了墨元辞面前,他虽不是什么大官,却也是在朝中能说得上话的。 “倒是没有见过你穿成这个样子。” 这人直直略过温王,朝墨元辞走去,众目睽睽之下,跟他搭着话。 但却没有人觉得奇怪,因为他们心中明白,无论是跟墨元辞搭话的,还是特意找过来说话的,都一些仅仅是对她的才华所倾佩的男子。 在他们这些人眼中,这个墨元辞是知音,而知音不分男女,自然也不会避讳什么。 当然也有不理解的人,但他们也只是在心中暗自腹诽罢了,因为人家墨家的地位摆在那里,更何况那些找墨元辞问问题的人,背后也不是什么好惹的,所以自然而然,所有人对此,都习惯了。 “户大人,今日可是长了见识?”墨元辞取笑道。 那被称为户大人的男子,笑了。 “你现在贵为温王妃,不知以在下这样的身份,娘娘是否还瞧得上眼。” “户大人特意过来,只是问这样一个问题?” “那是自然,还有谁说我一定是有了问题,才会来找你呢,你把我想得也太过无耻了些。” “难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也就这句话说得最对。”那被称作户大人的人连连点头。 “还有,你还没有回答我方才的问题,可不要转移话题。”那人似乎想起什么,正经的问着。 “户大人,你这问的什么问题,元辞像是那种人么,无论我墨元辞身上有什么身份,我还是我,难不成因为身份不同,我人还能被换走?” “这话说得甚好。” 这两人聊得正欢,似乎统一的,将这个温王当作了空气。 这下,温玉的脸黑了黑。 她就没见过这样的,她堂堂一个王爷站在这里,竟然没人理她,甚至于,她的王妃都比她受欢迎。 这世道,倒真是容不下她么。 这时,又有一批客人走了进来,他们一眼就看见了温王。 他们全部恭敬的向温王行礼。 “见过温王。” “嗯。”她依旧是随意的摆了摆手。 只是这些人,看到温王的一刹那,眼睛都亮了。 他们原本接到凉王的邀请函,是不打算来的,但是因为身在官场,做什么事情都需要权衡利弊,自然的,因为那凉王背后的傅家,他们还是来了。 总归还是要给那势力滔天的傅家一个面子的。 他们都是朝中老臣,这种场面本来就是想来就来,不想来谁也管不着,但人虽老了,但还是有双能看清局势的眼睛,所以,他们还是来了。 他们的年纪很大了,待在这朝堂的时间,甚至比傅家成立的时间都早,所以他们是认识这位闲散王爷温王的。 很多后起之秀,或者说是整个傅家,都不知道,当初的苍梧成立之初,靠的全是这个温王和当今的陛下,当初苍梧,并不是这个名字,它是叫西朝,因为这两个人,让整个国家换了名,更换了君主,推翻了之前的统治。 现在除了年长的百姓和官员,才会知道,这个被他们称作闲散王爷的温王,和被他们称作荒唐皇帝的陛下,是有真正的治国之才的。 只是在外人看来,这苍梧到一切,都是傅家撑起来的,是这苍梧的一国之后撑起来的。 实则真正的情况他们又如何知道。 他们一直不知晓,为何这温王和陛下,要做出这样的假象,他们老了,也只想着能安享晚年,他们既不是身处高位的高官,也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世家贵族,所以关于其他的,也没有实力去参与。 也许,这个苍梧未来会遭遇什么势力大清洗,也不一定。 “温王,您也来了?” 这些个老臣一看到温玉,就像是看到什么发着光的财宝似的,全部走过来,围着他,嘴里也不知道说得什么,反正就是一顿寒暄。 温玉看着这些个老者,顿时一个头三个大,为什么围着她的就是一堆老者,而围着她的王妃的,就全部都是青年才俊。 虽然,温玉知晓其中缘由,但她还是忍不住暗自腹诽。 当初的老臣一个个全部都告老还乡,舒舒服服的养老去了,现在也就剩下这些个零零散散的,他之前连见都只见过几面的小透明了。 “嗯,这不是收到了凉王的邀请函了么,本王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来这边瞧瞧热闹。” “是啊是啊,老臣也是这么想的。”这件几个老者全部都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练练点头,表示赞同。 但是他们心中比谁都清楚,自己来这边是有着怎样的无奈。 他们又扯着一些有的没的,然后就这么聊了很久。 这下,温玉就完全没有时间去看她的王妃在做什么了,她的全部时间,都被这些个老臣占了去。 而此时的墨元辞,早就悄然离开了,当然跟随而去的还有花暮,他们二人开始在凉王府转悠起来。 “元辞,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我们去凉王府的正院。” 走了许久,花暮忽然出了声。 “你怎么对这边这么熟悉。”熟悉得好像回到自己家一般。 当然花暮没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我跟凉王认识很久了,这边我以前也时常过来游玩。” 第二百四十九章 失踪的若月姑娘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仅仅是这一句话,花暮就明白了这墨元辞跟凉王的关系。 “你们是好友?” “是也不是,若是准确的说,我该称他为旧友。” 一个旧字,让花暮明白墨元辞此话的意思。 临近凉王府的主院 细微的打斗声音传至二人耳边,二人相视一眼,在彼此眼里都看到了疑惑。 随着他们离那主院越来越近,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传进二人的鼻尖,花暮最先闻到这种味道,他的表情凝重。 只瞧他皱了皱眉,对着墨元辞道:“我们得前去看看。” “这可是凉王府。”墨元辞不由说了这么一句稍显惊讶的话。 墨元辞的言下之意是,竟然有人敢在凉王府做这种事,是不想要命了么,这里可是傅家的地盘。 到底是什么人敢这么惹傅家。 当他们看到现场的时候,尽管事先有所预料,他们还是被惊讶到了。 满地躺着一些浑身是血的小厮护卫,而那凉王此时也正与一位全身包裹在黑袍的人缠斗着。 很显然,这个凉王处于下风。 但令花暮疑惑的是,以这个黑袍人的身手分明可以直接生擒了凉王,却似乎每一招都有所保留,将自己的招式压制到只比傅凉川高那么一筹,好像就是想跟傅凉川玩这种猫抓老鼠的游戏一般。 非要看着他精疲力竭,没有力气跟他再打为止。 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这种地方拖着,可对他没有什么好处吧,难道是等着他们来么? 虽然花暮心中有很多好奇的事情,但他还是随着墨元辞一起加入了战斗。 可那人似乎就是等着他们两人般,他们还没有打一小会儿,那人就像是害怕般,逃走了,临走前还放在地上放了一颗玄铁球。 之后,一阵雾气过后 那人走了,而凉王此时也因为精疲力竭而晕了过去。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墨元辞还是好心的将傅凉川抬进了内室,这时花暮才发现,原来王府与王府之间也是有区别的,很显然,这个凉王府比那个温王府可是要豪华了许多。 他们将人安置好后,就准备去告知众人这个消息,因为,虽然看起来那人是让着这凉王的,但那人下手可是一点都不轻,招招带血,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凉王一定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 他们得去找个大夫,并且将这边发生的事情告知众人。 约摸半刻钟后。 花暮同墨元辞重新回到前堂,宾客依旧,所有人还在自己的位置上聊着天,吃着精致的小食。 似乎所有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 温玉一眼就看到了这个消失已久的自家王妃,于是她朝墨元辞那边走去,道:“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出现。” “王爷。”墨元辞的语气严肃。 “怎么了?”她都没说他什么,他怎么还摆脸色给她看。 就在温玉等着墨元辞说接下来的话时,只瞧得他转头对着众人,似乎再次将她当做了空气。 她忽然间觉得这个墨元辞有些不知好歹了。 “各位,凉王受到刺客袭击,我方才同府中小厮在这凉王府散步,见到受袭的凉王,如今已经将人救下。” “现在,凉王受伤,纳妾大殿可能不能举办下去了,各位宾客可能得白跑一趟了。” 这么几句下去,倒显得这墨元辞是这个凉王府的女主人似的,姿态摆得相当到位。 就在墨元辞将这个惊天消息告知众人后,一个小厮匆匆而来,差点就撞到了墨元辞的身上。 墨元辞一下拉住这个慌慌张张的小厮,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她冷声问道:“你慌慌张张,是发生什么事情?” “元辞小姐,这事情我得先去跟凉王禀告,您先别为难我了。”那小厮显然是认识这墨元辞的。 “凉王已经昏迷了,你去了也是白去。” “这,这,那我就先去禀告王妃娘娘。”那个小厮瞬间换了一个主子。 “什么事情,要来禀告本王妃,小远。” 众人闻声而望,原来这是一位姑娘,她的容貌平平,身上也没有任何的气质,更谈不上什么贵族风范,若不是她头上带着的发簪还算是上等珠宝,大家还以为是谁家的丫鬟跑了出来。 只是,若是不看这女子的容貌,光听这声音,就给人一种莫名的平静之意,让人一下就平定了心中的所有躁动。 “娘娘,若月姑娘,失踪了。”小远的一边擦着汗,一遍回禀这个消息。 从这小厮的语气和言语,众人算是明白了这个相貌平平的女子,竟然就是那个凉王的王妃,也就是那位凉王府中最不受宠的女主人。 “怎么会?”秋霞有些惊讶,她原本是想着,自己身为堂堂的凉王王妃,按照礼仪,是要受这妾室奉茶之礼的,所以特意打扮了一番,准备来看看这场盛大的婚典。 然后顺便看看傅凉川。 “凉王呢,人在哪里?”秋霞继续问了。 毕竟她能看出来,若月在傅凉川心中都地位,是远远高于那其他九房小妾的,若是听到这个消息,恐怕得生气得跳起来吧。 不过竟然有人真的敢动到他傅家手上,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来的胆子。 秋霞有些奇怪。 “凉王妃,凉王今日受到刺客的袭击 现在正在自己的院子里昏迷不醒,我已经让大夫去看了。” “若是你现在担心的话,可以去看看。” 这话是墨元辞说的,毕竟传出这个消息的人,也是他。 “元辞,你也来了。”秋霞似乎认识墨元辞,连称呼都是元辞,而不是像他那般,称呼为凉王妃,可见,这是有区别的。 墨元辞似乎已经对这些凉王府的人,生疏了许多,但他们似乎依旧十分熟稔的对待元辞。 “我想问一下,你们口中的若月姑娘是哪位,为什么我没有听过。”墨元辞还是问出这个问题。 尽管以他的身份似乎不该管这种事情。 “元辞,你有所不知,这个若月姑娘,就是今日傅......凉王要纳的妾室。” 所以,就算是纳妾,都会失踪? 第二百五十章 也该回府了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墨元辞和花暮心中都有些疑惑,他们觉着今日的刺客和妾室失踪案又是一件值得深究的事情。 难道,无论是娶妻还是纳妾,只要是喜事那人都会将人绑了去? 这件事还需要一些证据斟酌一下,毕竟今日可不仅是若月失踪,就连凉王也遇了刺。 因为这些事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人家凉王府的家事,他们没有理由去多管闲事。 所有被宴请的宾客,全部都回了自己家去了,虽说众人表面都没有说什么,但心下都在猜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敢动傅家的人。 花暮跟墨元辞作为外人,自然也是准备离开了,毕竟怎么说这也是人家的家事。 他们自然是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 但就当他们准备随着众人离开的时候,秋霞拉住了墨元辞的手腕,在她眼中,墨元辞是女子,也没有什么避讳的,更何况现在她们的地位几乎相同,都属于王妃之位,所以她倒是抓得自然。 可这在温玉的眼中,简直是十分刺眼,因为她心中知晓,现在这副女子模样都墨元辞内里是一个男子,怎么能跟一个女子拉拉扯扯的,但在这种情况下,她又无法说什么。 “秋霞,你这是?”墨元辞的声音带着疑惑。 他悄无声息的松开秋霞拉着的手腕。 这个小动作自然是逃不过温玉的视线,看着这番场景,温玉弯了弯嘴角。 果然,这墨家的人,还是懂礼仪的。 她走到墨元辞身边,不顾他的反对,一下牵住了他的手。 “阿辞,时候也不早了,你也该跟本王回府了。” 一旁的秋霞,自然也就看到了温玉的样子,这就是整个苍梧,最不受待见的王爷了,当然也就是一个身在皇室,却得了个闲散王爷的王爷。 而被温玉拉着的墨元辞,虽然很想一把将这个没事找事的温王丢走,但人家好歹是一个王爷,而且以他现在的身份,还是不能有什么别的动作。 ...... 此时的东离 小花已经在这国师府等花暮等了十三天,这会儿,她正做着梦,不知为何最近她总是想睡觉,而且还时常会梦到一些奇怪的梦,而且里面的主角就是那个她等了十三天的花暮,还有一些其他熟悉的面孔。 每次梦醒后,她只觉着好笑。 也不知今夜的梦境发生了什么。 某个玄幻剧场 雾蒙蒙的云海重叠翻涌,宛如海上起伏的巨浪波涛,汹涌澎湃,仙气缭绕。 朦胧的殿宇,仿佛笼罩着一层轻纱,充满了神秘圣洁的气息,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好像是几笔随意挥过的淡墨。 不远处,一道金光慢慢的消失,手执菩提的佛陀微微闭上眼睛,唇瓣轻启。 “花辞此番下凡历劫,万不可出差错。” 她原是玉帝所养的莲花所化,历千年修行一跃成佛,最有禅心和悟性,只要历过这情劫,便是永生,与天地共存。 近年来,魔界蠢蠢欲动,也唯有她能为六界免去这场灭顶的灾难。 谁也不曾料到,命运的转轮就此开启。 他们对花辞所有苦心的规划,都抵不过夙命一次不怀好意的安排。 ...... 花月朝 烟花爆竹的响声划破夜空,让本就热闹的夜晚越发的沸腾。 眼前的景象就好像是一幅精心绘制的画,溶溶的月色,悠悠的流水,长须轻拂的古榕,将夜色点缀的如梦似幻。 花月楼里,花暮单手执着酒杯,慵懒的靠在座椅上,漫不经心姿态逍遥。 隐在灯火之下的面容让人看不真切,唯独那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危险诡谲,幽深无垠。 沉寂中,他对面年轻侍女小心翼翼的捧起酒杯,魅惑的勾了一下唇角。 “落大人,我敬你。” 他挑眉,目光嫌弃的在他身上掠过,一声轻哼溢出唇瓣,“瞧你那没出息的模样,不就是出来玩玩女人,你抖什么!” 落无伤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颤,名贵的酒水洒落,弥漫着淡淡的香。 他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脸上扯出一抹牵强到虚假的笑。 “我们为什么非要选这个地方,如果我家夫人知道我逛青楼,那就麻烦了。” 闻言,他幽幽的看了他一眼。 他落无伤的夫人,可是花倾呐,他好不容易求取成功的美人,但人家美人也有自己的脾气啊,若是被抓住,他都能想象到之后惨不忍睹的场景。 “如果被人发现,你可以说是我撺掇你来逛青楼,怕什么。”花暮一脸的无所谓。 “……” 落无伤默默的看了他一眼,竟然无言以对。 瞧着他不说话却一脸怨念的样子,花暮眉头轻皱。 与此同时,天际划过一道流光,耀眼不过一瞬,所有人抬头看着这人间盛景,都不由有些感叹其美。 因着花暮二人此时坐在顶层赏月,自然是看得十分清楚,正惊讶间,那道流光直直向二人砸来。 所有人只觉得那流光划过的十分快速,竟只有一瞬,但只有花暮自己清楚,那流光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甚至说,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流光。 那是一个人,还是一位女子。 其实那流光是莲花花瓣自带的圣光,而人就是莲花所化的女子,也就是那位开头的花辞姑娘。 与此同时·玉骨殿 铜壶滴漏的声音回荡在空幽的玉骨殿里,这里白骨森森透着寒气,一张玉石床上躺着一个红衣似血的女子。她肌肤如雪般透彻,比起那一身妖艳的红衣,这张绝美的脸上少了些血色。 她紧闭着双眼,气若游丝,若不是那如远山的眉黛微蹙,还真让人以为这位女子死了。 但往近了瞧,这女人的容貌跟那莲花化作的女子,是一样的。 但这里的这位,似乎在沉睡。 ....... 花辞被这位人间的男子抱着。 只听得他的声音清冷:“姑娘是要待在我这儿,多久。” “这位姑娘,你为何以这种......”落无伤似乎是想不到用什么词形容,最后放弃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奇怪的司邪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无论是花暮的问话还是落无伤的问话,那女子都没有回答。 落无伤下意识朝那女子望去,发现原本还睁着眼睛的女子,此时竟像是睡着了一般,躺在花暮的怀里,睡得安详。 但那花暮似乎也没有介意什么,只瞧他抱着这位女子,往楼下走去。 啊咧?不是说好带他逛青楼的呢,怎么回事,现在这是,说话不算数了? 留他一个人在这里,他怎么敢的呀,若是他家夫人看到了,他有理也说不清了,于是落无伤无奈的,也跟着花暮下了楼。 下了楼,一位侍卫似乎已经等在这里很久了,他看到花暮,眼睛一亮。 侍卫默默的掀开了帘子,“公子,现在回府么?” 他点了点头,抬脚跨上马车。 车里铺着上等的白狐兽皮,案上燃着名贵的熏香,就连遮挡的芙纱也是外邦进贡,君王赏赐。 没等后面追来的落无伤,他就抱着这位天外飞女,上到马车,回了自己的府邸。 小花玄幻做梦剧场暂时结束,敬请期待下集。 ...... 苍梧·凉王府 “若是王爷想先回府,可以坐马车先回去。” “本王怎么会丢下王妃一人在这里不管,自己回去。” “王爷多虑了,我一个人也能回去 不必王爷费心。” 温玉听着这一连串的,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可很明显的,她的王妃似乎不想现在回去。 于是她道:“不必,本王既然是同王妃一起来的,自然也要同你一起回去。” “无论多久,本王等着你便是了。” “那既然王爷执意如此,元辞也不好再说什么。” 然后墨元辞就转头继续问着秋霞。 “秋霞,你方才拉着我是作甚?” 秋霞原本还想着说些什么的,毕竟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墨元辞被带走。 可这情况不知怎的,又反转回来了,她顿时不由有些羡慕这两位的相处模式。 “是这样的,我方才听着你说凉王遇刺,我想知道一些细节。” “原是如此。”墨元辞明白的点了点头,毕竟这秋霞作为这凉王府女主人,了解了解这些也实属正常。 “这一次,若不是我和身边这个小厮看见了凉王,恐怕凉王现在的伤势会更难恢复。” “你的意思是,傅凉川他的伤势很重?”秋霞不知是怎么理解的,听出了这样的意思。 “如果严格来说,确实是很严重,但我也没听到大夫说什么,我只是粗略看了看,伤势还是挺严重的。”墨元辞顺着话,实话实说道。 墨渊辞这话刚一落,再次看向原本秋霞站的位置,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然后只听得一声:“元辞,我先去看看傅凉川的伤势如何,你自己找个院子休息休息~” “随意随意啊,别客气~” 这话一说完,人已经跑得没了影子了。 墨元辞:“......” 花暮:“......” 温玉:“......” 三人一脸的目瞪口呆,谁也想不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发展。 不过秋霞的话,什么都没有说明,但是有一点却表露无疑,那就是这个墨元辞跟凉王府的关系匪浅。 还自己找个院子,可真不把他墨元辞当外人。 而墨元辞也只是呆了一小会,稍微思索了一会,他便带着这二位啥也不知道的人,去了主院。 他仅仅只是思索了一小会,就明白,哪有客人自己随便找院子休息的道理,不如也去看看那个凉王,于是他决定还是去了主院。 “我们现在去哪?” 这话是温玉问的,她没怎么来过凉王府府邸,最多是过节日时,登门送送礼什么的,其实压根就没怎么进来过,更别说像这样随便在人家府邸里溜达了。 “去探望凉王。”墨元辞简洁的简述了一番。 花暮心中了然,他就说为何自己觉着这一路那么熟悉,原来是方才走过的路。 三人大概走了一小盏茶的时间 看着这紧闭的大门 墨元辞最先走到那道大门面前,微蜷手指,敲了敲门。 “墨元辞来此拜访凉王,凉王妃。” 里面顿时传来一道女声,听声音似乎是秋霞的。 她说:“进。” 之后墨元辞带着温玉和花暮进了这屋子内。 一打开门,屋子内的浓厚药草味道就传到三人鼻尖。 秋霞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 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茉莉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秋霞的眉头带着忧愁。 墨元辞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秋霞。 这下,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元辞,你来了,我不是说让你找个院子,自己休息休息么。” “秋霞,我现在身为客人,哪有客人自己做主,随便去你们院子的道理。”墨元辞有些无奈。 “凉王他如何了?”他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命大得很,就是平常疏于锻炼,然后富贵惯了,这样一打,不仅让自己的经络受到损伤,还受了很多伤。” “我记得,凉王的好友司邪一般都跟他形影不离,今日,我这么没再宴席看到他,按理来说,他可也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人。” “难不成,凉王没有邀请他,这不应该才对。”墨元辞忽然想起这件事,问向了秋霞。 “司邪?”秋霞似乎有些奇怪于墨元辞问的这个问题。 看着秋霞的奇怪,墨元辞也有些疑惑起来了。 他只是问了这个问题,难道很奇怪么。 “温王妃是在说在下么。” 司邪不知从什么地方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但秋霞脸上却没有惊讶的表情,很显然,对于这个司邪在这,她是知晓的。 第二百五十二章 是我眼拙了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墨元辞有些奇怪,但又不知是哪里的问题,他总觉得这个忽然出现的司邪有点问题,也许是他对他的印象本就不好吧,所以自然的,心下会对他下意识的怀疑。 “我以为你今日有什么大事,所以忙的连参加这凉王的纳妾大典的时间都没有。” “王妃这话说得可就有些奇怪了,我自宴会开始时,就一直在,只是没被王妃瞧见,凉王妃可以为在下作证。”司邪这番话,虽然是用玩笑的口吻在说,但也有解释的意味。 “司邪确实是早早的就来了凉王府。”秋霞也接着说道。 “原是这样,倒是我眼拙了。”墨元辞表情依旧淡漠,尤其是对待司邪,就显得格外刻薄起来。 因为病人需要安静的休息,这是凉王府的府医明确的说了的,所以没过一会,秋霞就赶起了人。 “元辞,今日多亏了你和你身边这个小厮了,虽然我也想跟你们多多闲聊一会,但现在傅凉川的样子,你们也看到了。” “不如,你们先回府。” 秋霞这话十分明显,这对墨元辞来说,可谓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总归是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赖着。 “以凉王的伤势确实是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我同温王就先不留在这里,打搅你们了。” “嗯。”秋霞十分满意墨元辞的识时务。 在走至门口时,墨元辞停下了脚步。 他转头最后说了一句话:“秋霞,若是今日有关若月姑娘消失的事情,有什么别的发现,可否写信告知元辞。” “元辞对这件事很感兴趣。”秋霞有些疑惑。 “嗯,元辞怀疑这件事同王都新娘消失案件有关,家姐如今也失踪了好几天,近来元辞正查着这些案件的联系,所以希望你若是有什么线索,能告知元辞一下。” 秋霞似乎想起了最近的传闻,又加上墨元辞的复述,她忽然之间明白了什么,她记得墨家的墨元言确实是在大婚第二日,消失了。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于是她点了点头,道:“若是有消息,我定然告知元辞。” “好。” 得到秋霞的允许,墨元辞这才继续转头走了出去,当然同行的还有花暮和温玉。 三人还是坐着那辆马车,车夫早就等在车内,现在他们一出来,就直接回了温王府。 因为花暮“小厮”的身份,他依旧还是只能坐在车夫旁边的小板凳上。 马车内 墨元辞正闭目假寐,而一旁的温玉不知是抽了什么疯似的,一直盯着他看。 就算墨元辞闭着眼,都能感受到那道炙热的眼神。 他睁开眼睛,一张放大的脸就在他跟前,那双眼含秋波的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不得不说,虽然温玉身为“男子”,却拥有一副比女子还白嫩的脸,那似乎嫩的掐得出水的脸上,还有一双含情的桃花眼,似乎只是被“他”看上一眼,就能被勾走了魂。 看到如此的容颜,墨元辞都不由感叹:这人,比他生得还像女子。 “温王若是闲得慌,可以打开车帘看看这苍梧的风景。” 墨元辞的声音似乎恢复了平常,带着一些冷音,没了那么“女气”的音调,这一听,就能听出这人是男子。 自然,墨元辞知晓,在这个诡秘的温王面前,不需要装成女子的模样,毕竟“他”早就知晓了自己的身份,虽然他至今也不明白,这人的消息从何而来。 “风景哪有自家王妃美,再说了,本王若是想瞧,你还能阻止本王的视线么。” “温玉!你该知晓,我是一个男人。”他凑过温玉的耳畔,语气带着一丝怒意。 虽然,墨元辞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如此生气,但他就是讨厌这个温王对待他的态度。 实在有些轻佻。 这样一弄,好像他是那种被调戏的民家妇女一般。 “这个,本王自然是知晓的。” 温玉似乎并没有被墨元辞的这些语所威胁到,他她神情不变,那双眼含桃花的眼睛,依旧看着面前穿着女装的墨元辞。 她上下打量着 不知是触碰到她哪个笑点,她忽然之间,笑了起来,声音大气磅礴,完全不似姑娘那般银铃般的笑声,这就是她多年女扮男装的后遗症,她似乎从某种角度上,真正成了一个男人。 “温王,笑什么?”墨元辞实在有些搞不懂这个对于他来说,十分危险的王爷。 “本王也见过许多男扮女装,或者女扮男装的人,但他们大多会显得有些别扭,明眼人只要仔细瞧上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但是,这身女装在本王的王妃身上似乎没有任何的别扭,反而十分合适,本王笑,只是在笑本王得了这么个宝贝王妃,为自己感到开心罢了。” 墨元辞更加搞不懂面前这个危险的男人了。 明明他都知道自己是男人了,还如此暧昧,弄得他都快觉得这个温玉,是喜欢男人的断袖了。 良久,墨元辞还是问出了这个疑惑。 “王爷莫不是,喜欢男人?” 原本还表情正常的温玉乍一听这话,一下就瞪大的双眼,若是她嘴里有水,此时一定会被吓得喷出水来。 在她眼里,这墨元辞说这话,是对她的身份开始有了怀疑,难道他是怀疑她是女的,现在只是换了一个说法,想让她承认自己是女子? 这,这,这可怎么办? 虽然温玉心中有些慌张,但面上依旧没有表露分毫。 可,墨元辞是谁,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于是他直直的盯着温玉的眼睛,但里面除了微波荡漾的春水,丝毫别的都没有。 “怎么,王妃如此盯着本王的脸,难不成是陷入本王如月的俊颜里了。” 温玉的桃花眼微弯,似乎一瞬间,满树要桃花盛开,满眼都是春意盎然,这情景莫名让墨元辞看得呆了。 他平生第一次看男人,看呆了。 “本王还想问王妃,你是否是喜欢男人。” 这话一出,一下子就让墨元辞不知说什么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第二张碎片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最终三人回到了温王府。 以花暮的耳力,自然是将方才那墨元辞和温王所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不知为何,竟然有种奇怪的预感,他总觉着这两个人,气氛十分暧昧。 “这位公子,你恐怕是走错了,这里,可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温玉一下拦住了正准备随着墨元辞一起进府的花暮。 只犹豫了三秒,花暮就识相的说了话。 “不好意思王爷,在下马上走,就不打扰二位了。” 他临走之前,跟墨元辞对视了一小会,然后就离开了,毕竟他又不是只能待在温王府,他能去的地方多了。 而且若是他现在进去了,自己也会在半夜找个机会溜出来。 主要,他还是要回客栈,跟竹染汇报一下情况的,不然,以那个家伙现在的性子,早就把他骂的狗血喷头的,他是真不明白,这往日温润如玉的竹染,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虽想不通,但也还是得照顾照顾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的,他总不能跟这样的人置气吧。 “嗯。” 温玉的声音很轻,却也不经意间流露出常年身在上位者的气息。 他似乎下意识看向了一旁的墨元辞。 但让温玉失望的是,墨元辞的脸色很平常,似乎对他的做法并未持有意见,更像是漫不经心,毫不在意这个被他称作暮兄的男子,也无所谓她将人赶走的举动。 温玉有些看不懂他这个王妃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凭借着他多年的看人经验来说,这个男子来这个人必定跟她的王妃有关。 这两人虽然都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关系,但这不代表这两人真的没什么。 这个人,她定然会找人调查一番,她总觉着这人将会在苍梧弄出大的动静,虽然只是猜测,但这也算是她的预感。 看着那男子走后,温玉对着墨元辞微微勾唇一笑,很显然她认为自己的笑,十分美艳且勾人心魂,但这在墨元辞看来,只是一个嘴角抽搐的病人在这里自我感觉良好。 “王爷,您若是身体不舒服,就赶紧让管家为你煎副药,免得元辞看了,为你担心。” 虽然墨元辞这话听着似乎是在为温玉着想,但温玉自己却听懂了,这人话里真正的含义是什么。 “王妃近日里,火气很旺,回去让小离为你泡些请凉茶,免得伤了身子。”温玉回嘴道。 可不知是她的哪一句话刺激到了墨元辞,只瞧他的脸色在听完她的整句话后,变了。 虽然仅仅只是一瞬,但温玉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王妃这是怎么了?”温玉不由关心的问着。 墨元辞倒是没有说话,更没有跟温玉解释什么,只是头也不回的转身,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从方才温玉的话里提到的小离,让墨元辞一下子似乎是从梦中清醒过来,他忽然想起来,他的小离,早就已经失踪了。 小离现在还生死未卜,姐姐也不知所踪,这些事情,究竟幕后都主使是谁,做这一系列的事情,又是为了什么。 就从今日的事情看来,这幕后主使八成跟傅家的关系不大,那究竟是什么人,竟如此的变态且敢公然跟苍梧所有世家作对。 墨元辞想不通,也不知道从何查起。 他忽然间,想起昨日在花月楼的院子里,发现的那小块画像碎片,那被用箭矢插住的画像碎片,一定是线索,起码是那凶手想留给他们的线索。 只是那碎片,现在在花暮的手上,他并没有好好研究。 早知道,就不让他走了,就算会受到那个温王的怀疑又怎样,墨元元辞相信从花暮一出现,这温王就对他起疑了,只是没说出来罢了。 既然这样,他还不如直接留下花暮,还能研究一下那块画像碎片,就是可能人家花暮并不想留在这里,毕竟名不正言不顺,而且他自己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待在这温王府多少有些不自在。 第二日·午时 一位对于温王府来说,十分陌生的小厮匆匆忙忙的要求面见温王妃,当然,也就是墨元辞。 那小厮是凉王府上的。 温王府看似很随意,但是门严的很,在接受到墨元辞的确定后,才为这位小厮开了府门。 小厮被带到墨元辞院子里。 “见过温王妃。”他先对着墨元辞行了个恭敬的礼。 “不必多礼,今日来我府上,是凉王府有什么事情发生么。” “王妃娘娘,让我告知温王妃,今日一早,那辆原本该载着若月姑娘的婚车上多了一道箭矢。” 一听到箭矢,墨元辞一下就坐直了身子,认真的看着那传达消息的小厮,似乎生怕遗漏某个重要的信息般,异常认真的听着。 “那箭矢怎么了?”墨元辞连忙问道。 “箭矢上插着一张纸条。”那小厮回答。 “王妃特意让我来温王府告知温王妃这件事情。” “嗯,这件事情我知晓了,你辛苦了,下去找人拿些赏赐吧。” “多谢温王妃娘娘。”那小厮听到竟然有赏赐可以拿,顿时眼里带着笑意。 还没有等那小厮下去,墨元辞自己就如同一溜烟一般,迅速离开了这处院子,径直朝府外走去。 似乎在半路想起什么,他又折回了自己都院子。 他忘记换衣裳了,若是以女子的身份去花月楼,恐生一些不必要的事端,他得换上男装去花月楼寻花暮,然后让他拿上纸条,跟着他一起再去一次凉王府。 这下,有了两张碎片,怎么着,也得有些线索了才对。 也不知道这两张纸到底会有怎样不同的发现,希望这一次,能找到关于新娘失踪案的线索。 他的姐姐已经失踪许久了。 花月楼 花暮此时着正跟竹染吵架,动静还弄得很大。 主要是因为竹染觉得他根本就没有想帮他的意思,这么多天的,就知道在各处王府里晃荡,整日里什么正事也不干。 所以,这个竹染还特地从客栈,尾随花暮来到了花月楼,其实也不用尾随,因为每次他都会自己说自己的行程,去花月楼这件事,他早就在早上告知了竹染身边的叶青。 第二百五十四章 暴躁的竹染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你来我这,我自然会好吃好喝的对你,但你这么闹是怎么回事?” 花暮指着满屋子的狼藉,一脸的愤慨激昂。 “我闹?我怎么闹了。”竹染睁眼说瞎话。 他不过只是让叶青过来,为这个整日里不知道忙什么的花暮,收拾了收拾房间。 “你整日里啥也不干,现在还在这里怪我?”花暮的眉头紧蹙,很显然,他十分搞不懂他面前这个竹神医。 “明明是你整日里什么都不干,天天东奔西跑的,我能找到你倒是万幸,别总是忘记了你对我的承诺。” “我什么时候说过会不帮你。”花暮瞪大了眼睛,搞了半天,这个竹染是因为这个缘由而专门跑过来的。 “是,你是没说,但你的行为和思想,全部偏离了我们当初准备的计划。” “你把这点小事叫偏离?只是现在我有事情要处理,你就不能稍微等一小会。” “花暮!还等,日日等,天天等,你以为我究竟有多少时间可以在这里跟你耗。” 吵到这一句,花暮倒是没再说话了,只是看着竹染,瞪大着眼睛看着他。 他似乎还真的没什么理由跟这竹染继续吵下去了。 这边,竹染继续说着话,当然气势此时已经完全上去了,似乎完全看不出来,这些声音是从一个病危的病人的口中发出的。 “原本我还想着指望你,看来,你这人已经完全不是不靠谱能形容的了。” “若是你真的不想帮我,那当初你何必答应得如此痛快。” “既然答应了我,又弄出这一系列的幺蛾子,你觉得我很有时间陪你在这里玩么。” “我说过了,我来苍梧的目的很明确,而你整日里忙这忙那,你将你之前答应我的事情,早就抛到了脑后。” “几日前,你还说要将属于我舅父势力的掌管人名单给我,那名单呢!” “被你吃了,还是您贵人多忘事,觉得我这件事不够重要,索性直接不管了是么。” “既然如此,你直接跟我说,你觉得让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你的消息,让你很爽是么!” 花暮被说得已经呆了,他忽然之间有种感觉,那就是自己已经被骂得狗血淋头了,现在他竟然有种错觉,那就是自己好像真的十分可恶,被竹染骂是应该的。 “我错了,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花暮的声音十分卑微。 “你错了?不,那是我错了,你花暮从来都没有错的时候,这一切都是我竹染的错!都是我自找的。” 似乎竹染的脾气,在这段生病的时间里,变得更加暴躁了起来。 花暮扶额,他不知道男人吵起架来,也会这么无理取闹。 就在竹染打算继续第二拨口舌大战之时,墨元辞推门而入。 墨元辞没有敲门,火急火燎的直接走到花暮面前,似乎也没有看到一旁正黑着脸的竹染,此时是一副怎样的模样在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元辞,你怎么来了?” “暮兄,昨日我们去凉王府参加的凉王纳妾大殿,今日出现了一张碎片。”墨元辞一看到花暮,那张嘴就开始不停的说起话来了。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里除了他和花暮还有另一个人。 墨元辞感觉到四周的空气似乎变得冷了起来,但这依旧无法阻挡住他要同花暮说话的心。 只是心下有些奇怪:这花月楼,怎么冷飕飕的。 “暮兄,你现在若是没什么事,就跟我去一趟凉王府,再带上你上次的画像碎片,刚好方便我们研究一下。” 墨元辞说得正起劲,而且还有马上要把人拉走的趋势。 “行,你们聊,我走,也别在这里碍眼了。” 因着竹染的突然出声,将墨元辞着实吓了一跳,他以为这里只有他和花暮两个人,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人。 “这位是?”墨元辞平复了一下被惊到的心脏,向花暮问着。 眼前这个男子,虽然一脸的病态,却依旧遮盖不住他精致的五官,但此时,他的周身似乎洋溢着令人窒息的冷意。 这让墨元辞觉着有些不好靠近,只能转而问向花暮,虽然他自己也是这种面冷的人,但是他如今这么一看,比之这位稍微有些病态的男子的冷,他竟然是烈日小暖阳。 花暮知晓,原本的竹染也许只是生气,现在应该成了愤怒了,甚至于变成了其他更加难以言说的暴躁情绪。 完蛋了 花暮脑子里只有这三个字。 虽然他对墨元辞方才说的碎片很感兴趣,但现在,若是他真的走了,难保这个竹染不会杀了他灭口。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那墨元辞还好死不死的问他,让他介绍介绍。 介绍个鬼啊,还介绍,这么在这一茬提这么一嘴。 等了很久,也没能等到花暮介绍的墨元辞瞪着眼睛,看向了花暮,为了不显得尴尬,又似乎是怕花暮没有听清,他再次说了这句话,而且,这一次,声音明显提高了许多。 “暮兄,这位是?” “你不用问他了,我是谁不重要。”竹染出声了,虽然声音比之之前要“温暖”上许多,但那字里行间表达的也就是一个意思。 他不想让人知晓他的身份。 墨元辞虽然有些好奇,但也真的没有再多说什么,更没有提要问竹染名字,让花暮介绍的话了。 “那暮兄现在有时间么,我个人觉得还是现在去凉王府邸看看比较好,毕竟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难得的线索。” 墨元辞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花暮现在跟着他去凉王府邸那。 “这个,其实我还需要跟另一个人探讨一下。” “谁?” “不过,我觉得这件事还算尽快比较好,既然需要商议,暮兄还是快些。”墨元辞的话很快,他似乎很急迫的想让花暮带着那次拿着的碎片,一起去凉王府邸研究。 花暮听着这话,下意识转头看向竹染,眼里带着询问的意思。 “你若是觉得,我能阻止你的行动的话,就尽管继续问。” 第二百五十五章 忙碌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当然,最后花暮还是走了,因为有句话,竹染倒是说得十分对。 若是他决定了的事情,确实是不可能被人阻止。 花暮在临走之前,留给了竹染两句话。 他说:“这些日子,确实是我的错,等我今日去确定一些线索,剩下的时间,我定然都一心在你的事情上。” “我决不食言。” 丢下这最后一句话后,他潇洒的同墨远辞,去凉王府了。 一直忙到夜里,花暮这才回到客栈。 他不仅将自己昨日得到的纸片碎片给了墨元辞,还将从银川那收集过来的一张全部给了墨元辞。 现在,加上今日拿到的纸片,墨元辞手上已经有了三片碎片。 花暮之所以将这些全部给了墨元辞,只要还是他今日已经跟竹染放了话,自然的,他这段时间,只会专心弄竹染那边的事情。 而关于苍梧王都新娘失踪案件,他已经将自己能做的,全部做了,现在就靠墨元辞一个人了,哦不,准确的来说,不是靠墨元辞一个人,而是靠墨家和温王了。 东离·国师府 深夜。 小花一醒来,入眼是宽阔的大殿,烛台发出柔和的光,小西坐在床边,在她睁眼的一瞬间看过来,面色欣喜,“小花,你醒了。” “我怎么在这里,我睡了多久?”小花扶额,脑子里有些乱糟糟的。 “这是温泉,我带你过来的,你睡了大半日。” 小西起身倒茶,喂她喝了几口,小花这才想起那一日的事情。 “花……” 她想问问花暮如何了,是不是回来了,一时又觉得开不了口。 她总觉得自己如此挂念他,有些奇怪,明明她应该庆幸的才对,庆幸她重获自由,或者说,庆幸自己再没有人管她了,从前有老头,现在有花暮,似乎管她的人一夕之间,全部都消失了。 现在让她一个人待着,心中如此竟有种往事随风,从未存在的虚无梦境之感。 她现在似乎每日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睡觉了,似乎一觉过去,醒来,就变了一个人,变了一副心情。 “你说花暮?” “你知道?”小花有些震惊。 小西一挑眉,“自然,我是谁。” 也是,这堂堂的十三王爷,东离的国师大人,花暮,又有谁不认识,不知道的呢。 小花现在震惊的是,她竟然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那个已经走了大半个月的某人。 温泉四周很安静,小花披了件衣服起身,外头有衡庭清给她们二人安排的丫鬟,小花不喜人伺候,没有叫人,径直往后走去,她记得睡着时迷迷糊糊听小西说过,后头有亭子可以赏月。 一过屏风,果然,视野开阔起来,这是从地下引出来的温泉水,小花虽然从来都没有泡过温泉,也能看出此地的好。 温泉旁边不远处,有座凉亭,旁边还放了有酒,她喝了两杯,是醇香的梨花白。 她随意找了个石凳坐着,看着悬挂在空中的明月,有些感慨,两杯酒下去,又睡了过去。 她最后是被衡庭清抱出来的,被抱起的时候小花就醒了,一开口都是酒味,“庭清,你回来了~” 迷蒙的双眼,慵懒的语调和带着酒气的身体,让衡庭清有些嫌弃,他虽然知晓,被他抱着的是他的先生,他不该生出如此的想法,但他还是忍住了。 忍住了不把人丢出去的冲动,他心平气和的将人抱到马车的软榻上。 “先生,现在很晚了,我送您回去可好。” “嗯~”迷糊中,小花回了话。 衡庭清没有继续待在马车上,他将人安置好,就下了马车。 只瞧他对着那马车上的车夫道:“等了这么久了,这人你们好生送回去就行了。” 若是小花这时醒着,就能发现这马车上的车夫,是国师府的。 这人等了小花很久,从早上他就在这里等着了,现在总算是将这个祖宗接到了。 “衡大人,多谢了。” “这倒是不必,怎么说她也是本官的先生,自然是比你们王爷要上心些的。”衡庭清的声音带着一丝官僚之气。 他现在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一朝之间成了陛下面前的红人,连官职也一同平步青云,步步高升。 连身边的侍卫都多了,甚至很多五品官员,都要看他的脸色。 这事也就是这短短半个多月发生的。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这人的潜力很大,以这种速度下去,他位居高位的可能性是极大的,现在走在路上,平常冷淡的丞相大人都会跟他说上几句话,这让朝中的许多官员都有些眼红。 但,只有衡庭清自己清楚,他到底是付出怎样的心血。 在别人看来,能跟丞相大人说上几句话是荣耀,对他来说简直是摧残,因为在这些学子心中至高无上的丞相大人,那张嘴可是毒的很,若不是太过嫌弃,他也不会费这般口舌。 他每听一句丞相大人的“教诲”,他就要熬夜重新改那些不成熟且没有成效的奏折。 他累了,但没人能理解他。 现在的他,甚至还要受那些整日里没事找事的朝中官员的明嘲暗讽,还有人就知道跟他作对,当然也有讨好他的官员。 但他一般都没有时间去处理这些人际关系,导致现在的他,时常因为某些无法述说的原因,被那些一品官员,留下听训。 ...... 苍梧·某处客栈 “我回来了。” 花暮特意先去了竹染的房间,然后就像是在汇报上级似的,他一连串将最近发生的一切事情,还有那些他参与的事情一起全部向竹染交代着。 他还细细的将自己如此做的缘由,一一列述,让竹染明白他的无可奈何。 最后他用一句话结了尾。 “其实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弄清楚苍梧的势力纠葛,然后找出突破点。” 竹染对此,只是冷冷哼了几下。 “既然你都事情已经处理好了,那繁忙的花家族长大人,总是有时间能处理在下这件小事了吧。” “那是自然的。”花暮迅速回答,态度摆正。 第二百五十六章 吵架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花暮准备的很充分,他来这客栈之前,还去了趟花月楼,在银川那里拿来了有关于古音族的资料。 “我这边有关于你们古音族势力归纳的资料,你先看看。” 花暮将资料交给竹染,自己随手拖了个椅子,然后一屁股坐下,就这么等着竹染看完,跟他交流一下接下来的方案。 竹染接着那一沓资料,倒是没有说什么,认真的看了起来。 而另一边的凉王府 傅凉川此时已经醒了,因着他的伤势虽然看起来很严重,但其实都是些皮外伤,没有动到筋骨,所以他很快就醒来了。 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那已经熟睡的秋霞,她就睡在离他不远的软榻上。 她睡着的样子,很乖,就像一只软软乎乎的小猫。 他倒是没想到,自己在这有生之年,能在睡醒,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看到她。 当他尝试着起身,去仔细看看秋霞的睡颜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上似乎受了伤,伤口因为这动作的撕扯,让他不由皱了皱眉。 但他没有发出声音 因为,他不想吵醒那睡得正香的,他的王妃。 但秋霞还是醒了,她一脸的睡眼朦胧,看着此时已经睁着眼睛的傅凉川,说了一句话。 “你醒了?” “你醒了?” 这两个互相对着彼此说着这话。 “嗯。” “嗯。” 他们两个又十分默契的回答了。 “你的身体没什么不舒服吧。”秋霞又问了句。 “只是些小伤,没什么的。” 傅凉川似乎还想着证明给秋霞看看。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不是假话,傅凉川还想着起身在秋霞面前,蹦几下的。 但奈何,他还算高估了自己,他如今连起身都费劲,又怎么可能下床在秋霞面前蹦蹦跳跳呢。 可他努力的动作还是被秋霞看了个完全。 “行了行了,你不用如此糟蹋自己,就你如今这个身体,怕是连翻个身都费力,你在我这边炫耀个什么劲。”秋霞的嘴毒的很,一连串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这话虽然从某种角度上,是事实。 但傅凉川听了,还是有种想要回嘴的冲动,但他忍住了。 毕竟他今天,心情很好,也不想跟他的秋霞争吵什么,毕竟总是这样,肯定是会破化他们的夫妻感情的。 “你今日怎么舍得来看本王,还是说,在本王受伤的这段时日里,你一直待在本王的身边,照顾本王。” 尽管,这傅凉川说话说得十分自恋,但事实也确实是这样的。 秋霞是一个坦荡的人,所以她回答了:“如你所想,我确实在这边一直照顾着你。” 傅凉川嘴角还没有升起一半,秋霞就继续说了一句。 “当然跟我一起的还有司邪。” 傅凉川原本开心的心情一下就少了一半,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司邪十分多余。 但他这依旧阻挡不住他的开心。 也许,秋霞对他还是有一点喜欢的。 就算是一点,这也是一个突破点,他会将这一点发扬光大,然后让它成长,最后形成一个对他的爱意都能溢出来的秋霞。 “既然你醒了,有件事我还要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情。” “你应该还记得你受伤的那天是什么日子吧。” “嗯,这跟你要同本王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么。” “那天,若月姑娘失踪了。” 傅凉川听了此话,一时之间有些迷惑。 “她,失踪的原因是什么?” 虽然他对若月没有什么情感,但好歹这也是他的妾室,他总归还是要关心一下的。 “你知道王都的新娘失踪案么。”秋霞反问了傅凉川一个问题。 傅凉川一时之间,有些不明白这时候提这案件做什么,难道这若月跟这案件有关? 他仔细思索了一番,他似乎是知道这个案件的,虽然只是听说了一点点,但为了在秋霞面前有面子。 他十分自信道:“自然,这新娘失踪案件,本王了解很多的,你是想问本王关于这个案件的什么?” 没想到那秋霞听到这句话,脸色一下就变了,她第一次用如此严肃的样子看着傅凉川。 甚至于,此时的她竟然有种隐隐的愤怒。 这让十分熟悉秋霞的傅凉川,一下就感受到了。 她很生气,但原因是什么?难道他方才说的话有哪一句惹怒到她了? 傅凉川虽然感受到了秋霞的愤怒,却不知原因。 “你怎么了?本王哪一句说错了么。” “你没错,你是堂堂凉王殿下,能有什么错,错的都是那些一心将心放在王爷您身上的那些可怜女人们,这样说,王爷可满意?” 傅凉川这时,是真的搞不懂面前这个女人了。 他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又做出了让她如此冷嘲暗讽的事情。 连王爷这种尊称都出来了,她可是从来都没有用如此的称呼来唤他的,他究竟是做了什么,让她如此不满。 “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如此冷嘲暗讽的,很有意思么。” “做事情也要有个度,不要仗着本王对你的宠爱,就如此说话。” 听到宠爱的时候,秋霞明显笑了笑,只是那笑带着浓浓的冷嘲。 她轻呵一声:“王爷倒是一个有趣的人,竟觉着你对我的,是宠爱?” “我倒是谢谢您的宠爱。” 听着如此阴阳怪气的秋霞,傅凉川的脾气忍不住了。 他觉着这秋霞明里暗里,都暗搓搓的提他当初强娶她的事情,所以如今才如此阴阳怪气。 他知道他当初没有按照她的意愿,强行娶了她,但也没有必要如此。 他养她,对她好,什么好东西明里暗里都先送到她院里,这难不成不是宠爱么? 他还要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让这个铁石心肠的女人,明白自己对她的心意,傅凉川不懂,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你直接说吧,你到底对本王什么地方不满了,本王今日给你一个机会。” “尽管说出来,本王今日就跟你理论理论,本王到底是那个地方对不住你秋霞了,让你有如此大的怨气。” 傅凉川实在是累了,他不想跟她掰扯什么。 第二百五十七章 没什么好聊的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傅凉川,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秋霞的声音极其冷漠。 这个样子的秋霞,傅凉川从未见过,看着他的眼神似乎像是一个陌生人。 哦不,准确的来说,是连看陌生人的眼神都比看他要温暖。 傅凉川不知道,秋霞这样子的转变是因为什么,但他现在确实是有些觉得这个秋霞无理取闹,明明在他们没说话之前,还是心平气和,甚至说还有一点小暧昧的,起码他开始对于睁开眼看到她而感到十分开心。 他竟然错认为,他跟她有继续发展的噱头,他都已经将他们两个未来的孩子名字想好了,现在弄成这样。 而此时的秋霞将这句话一撂,人直接转身准备离开这边。 傅凉川见此二话没说,他不知那里来到力气,下了床,也没管那撕裂的伤口,一把将人拉住了,没让她走出一步。 傅凉川的手劲很大,秋霞如何挣脱都挣不开。 “你放开,傅凉川,你这样有意思么?” “你觉得你这样做有意思么,给本王一个理由。”傅凉川没有放手,反而抓得更紧。 他现在就算知道自己这番动作,会让秋霞不舒服,他也还是不会放手,他这一次,也不顾其他了。 若是现在让秋霞走出了这院子里,恐怕他们之间又将出现更大的裂缝,那这将对他们的关系是一次巨大的打击。 他不愿也不会,再次让事情发展到不可以补救的地步了。 秋霞再次准备挣脱,在依旧没有成功的情况下,秋霞倒是没再挣扎了,她整个人都变得十分平静。 “什么理由。” “凭什么,你觉得跟我没什么好聊的,本王就这么让你厌弃么。” “还有,本王到底是对你怎么了,给本王一个理由,让你竟然反应如此大。” “为什么,本王做的还不够么,是什么让你有这种不想理本王的冲动。” “你今日,若是不说清楚,本王一辈子也不放手。” “秋霞,以你的才智,该明白本王的意思可不是一层,至于其他的,本王只是想要一个放手的理由。” 傅凉川说了一堆,似乎是憋着太久了,让他一连串的问出了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 但很可惜,现在的秋霞并没有想理他的冲动。 良久,傅凉川再次说话了。 “我们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若是你不想说,我也懒得再问了,也没意思。” “但是,本王想知道,王都新娘消失案件,究竟怎么了,本王方才骗了你,本王对这案件也只是略微听说了一些罢了。” “但本王为了在你面前的面子文体,骗了你,本王向你道歉。” “现在,你该告知本王,在本王养伤的这段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吧。” 傅凉川方才仔细想过了吗,也冷静了下来。 他发现他们之间气氛的改变,就是从秋霞提到的王都新娘消失案件开始的,也许又更早,但值得肯定的是,她的态度完全转变就是由于这个什么什么案件。 秋霞虽然平时无理取闹了些,但一般是一个讲理的人,她的态度是不会一下子如此快的转变的。 那么,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秋霞从来没想过,素日里不可一世的傅凉川,今日竟然会服软,向她道歉。 她这么一想,原本气愤的心情,忽然就消散了许多。 然后,她忽然想起,傅凉川刚刚身回府了一些,现在竟然不穿鞋从床榻上下来,还如此用劲的拉住她。 那么肯定的,他的伤口定然被撕裂了。 这么一想,秋霞一下就有些心疼了起来,只是她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这地板,也许很凉的吧。 “你当真不知道王都新娘消失案件?” “若是说完全不知道,这也不对,本王是知道一些的,本王不知道听谁提过一嘴,似乎是什么新娘什么的。”傅凉川似乎在思索,但好像记忆中只有这些,其他的再多也没有了,于是他继续道:“再说了,若是本王都不知晓的东西,你会知晓?所以,你定然是在当天知晓的。” “那么,本王这凉王府里,有新娘?” “等等,难道是若月?” 傅凉川其实是一个心思细腻,且十分聪明的人,若是他真的对那些政权感兴趣,朝堂之上,几乎没人是他的对手。 若说非要找个能匹敌之人的话,那就只有他的母亲傅云南,也是整个苍梧的一国之母能提出来了,当然这也只是在明面上摆出来的,还有很多有才之人,隐藏在世井之中。 “王爷倒是聪明了一回。” “所以,你今日这个态度对我,是因为若月?” “傅凉川,你自己心中究竟有没有一点的良心,若月是你的爱人,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这凉王府里已经有很多的妾室了,你若是不是真心对别人的,就不要纳,这耽误的可不仅仅是一句话就能交代完的。” 傅凉川皱了皱眉,这种事情他早就想过了,他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在耽误别人,他又不是养不起,怎么就是他的错了。 秋霞一看,就知道这个傅凉川没有听进去,也根本就不明白,他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何等的错误。 “算了,我真的跟你说不通。” “我同你讲讲这个王都新娘消失案件。” “本王有时候真的是搞不懂你们女人,你们想的东西,真是让人想不通。”傅凉川小声呢喃。 “恩,你说吧,本王听着,这王都新娘消失案件,究竟是什么事情。” “就这个月,苍梧王都所有新娘全部莫名失踪,现在人心惶惶,没人敢再在这种时候娶亲。” “你说的是新娘?纳若月怎么说也只是妾室,她为什么会被劫走?”傅凉川有些疑惑。 “原本我也是这么疑惑的,但你当初的动静太大,整个仪式很盛大,就像是要娶妻的样子,而且无论正室还是侧室,若是举行了婚典,都算是新娘。” “原是这样。”傅凉川虽然还是有些奇怪,但他还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第二百五十八章 有劳了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还有一点,我忘记问你了。”秋霞忽然出声。 “什么事情?” “你有没有看到袭击你的刺客?知晓他长得什么样子么。” 傅凉川思考了一会,似乎是在回想那时的情景。 “他浑身上下都被黑袍遮住了,甚至连是男是女,本王都看不出来,但与他打起来的时候,能看到他面具下露出的眼睛,其他的也没什么特别的了。” “他的那双眼睛有什么特别的没有。”秋霞继续问着。 “你这闲人,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傅凉川有些奇怪于秋霞问这话的缘由,他算是明白了,她是不可能这么好心关心他了,他甚至怀疑,她来照顾他,是因为母后的命令。 虽然很无奈,但他还是能认清现状的。 这个现状就是,他是不能指望自己的王妃会爱上他了,不厌恶他就不错了。 所以她的一切看似对他有喜欢的苗条的事情,都是背后有原因的,比如这次,不对,这次是为了什么,他必须知晓。 也许,她还是对他有点感觉呢,哪怕是一点也是进步。 “还有,你今日来有闲心来这照顾本王,到底是有什么原因?” “你这两个问题,我都可以一起告知你,因为这些都是你的母后,叮嘱我的。” “她说我身为凉王王妃,在这种时候应该守在你的床边,悉心照料你,直至痊愈。” “她还让我向你打听关于袭击你的刺客,是长得这怎样的相貌,她好动用自己的势力,将那人抓住,给你报仇。” 秋霞一连串将这些话说完,然后就一直看着傅凉川。 其实说实话的,傅凉川还有些期待,他觉得也许,秋霞真的只是因为自己想来照顾他,所以才自己来的。 不知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他觉得这个结果很合理,但他又有些不甘心。 这种感觉,让傅凉川觉得有些闹心。 “那既然你的职责全部执行完毕,现在你可以走了。”傅凉川说得很潇洒。 但他的手依旧没有放开她。 于是秋霞:“......” 过了一小会,秋霞还是好心提醒了傅凉川。 “你既然说我可以走,那你的手牵着我是做什么?” 这一句话,让傅凉川一下就明白了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蠢事。 他就说他都说了让她走了,按照秋霞的性子,应该头也不回的就走了才对。 他松开了那只拉着秋霞的手,道:“本王忘记将手放开了,王妃不用计较这些小事。” “自然,我秋霞可是那度量极大的人。” 是啊,你度量大,算上纳若月姑娘,我都纳了十房小妾了,也没见你有什么别的反应。 难道,他真的要放弃,可他不甘心怎么办。 秋霞说完这最后一句,自己就离开了,整个房间内,就只有傅凉川一个人了。 原本这里还会有一些伺候他的奴婢和小厮,但因为秋霞的到来,这些人早就退居二线,在各个院子找事情做别的去了。 所以现在真的,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忽然就感受到了早就被撕扯然后裂开伤口的,那忽然之间炸裂的疼痛,让他有些难受。 苍梧某处客栈 竹染此时已经看完了所有有关古音族的资料。 古音族现在分为两大派系,一个是主张隐世的保守派,另一个主张出世做官的入世派。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古音族早就讨论了许久。 特别是在莲华,也就是竹染的舅父的领导后,这个问题更加严重起来,甚至在古音族掀起了很大的波澜,最后形成现在独立的两个派系。 保守派现在由莲衣行为主,入世派由莲世元为主。 当然其实这两派当初都是属于莲华手下的人,也就是,按理来说,只要竹染拿着那块令牌,是可以同时统治这两派的。 据银川的调查,虽然古音族现在的入世派是由莲世元为主,但她发现这人私下与司邪有很大的联系,现在花月楼怀疑,整个古音族入世派,真正的掌权人是司邪。 “你看完这些,有什么想法?”花暮最先问道。 “我的确是看完了,但也只是了解了这古音族的大概势力走向,如今我们得先自己去了解一下。” “怎么说?”花暮似乎有些明白竹染想做什么,但又隐隐约约不太明白他真正想做的是什么。 毕竟他对竹染虽然了解,但也不能说是完全了解。 说句实话,当初他是认真研究过竹染这个人的,也调查了很多内容。 最后他得出的结论也让他十分开心,因为这人无论从身上哪一点看,都不是辞儿能喜欢的样子。 当然除了那唯一的一点:长得好看,甚至说比女人的五官还要精致。 但当初他坚信,他的辞儿不会是那么肤浅的人。 就在花暮思绪飘散到很远的时候,竹染说话了。 “我们明日去古元族居住的地方,打探一下真正的实时消息。” 竹染这话一下将花暮的思绪拉回,他只是一听,就皱起了眉头。 “我倒也罢了,你觉得你能受得了这个苦?” “我没说我要去。”竹染淡淡的说出了这句话。 花暮:“......” 所以,是他多余了是么。 “那你打算让叶青跟我去是么?” “如你所愿。” 花暮:??? 还如你所愿,好像他除了叶青还有别的人选似的。 花暮忽然之间,觉得这个重病的竹染有些欠打,但他又不能跟病患纠结这些,不然显得他欺负弱小。 于是他在心中叹了口气,算了,谁让他已经答应这个讨人嫌的竹染了呢。 “行,那这些事情都我和叶青做,你做什么。” “我身体现在越来越虚弱了,若是去了也是给你们拖后腿,所以你也不要觉着有什么抱怨的。” “反正,你的时间多的是,不过只是麻烦这一小段时间罢了,你不亏。” “我谢谢你。”花暮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他虽然心中十分不愿意去,但既然答应了的事情,也没有理由拒绝。 “不客气,接下来这段时间,倒是有劳你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靠不靠谱?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苍梧某处山洞 花林现在不仅无法说出话,神智也快有些不清了,她知晓这一切都是那位黑袍男子给她吃的东西的问题。 她开始也抗拒着,不去吃那些事物。 但时间长了,她饥饿难忍,再加上待在这漆黑的山洞里,不知时间的流逝,又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 她最后还是吃了那些食物。 导致现在她的神智已经开始不清了,有些时候她甚至觉得这山洞是花月楼,她时不时还会唤那些花月楼的姑娘的名字。 哒哒哒的声音,从洞外传来。 当然以现在花林的神智来说,是完全听不到的。 司邪这一次没有穿那身黑袍,整个人似乎有些虚弱,脸色惨白得很。 他这一次手上也带着巨大的食盒,他给这些新娘每日只送一餐,每天都时间段不同,有时候是清晨,有时候是午时,也有时候是深夜,但这些待在洞内的新娘们是不知道时间流逝的,所以她们自然也不知道这劫走他们来的人,具体是什么时候来的。 “小猪们,吃饭了。” 那些神智要已经完全不清的新娘,似乎只听得懂这句话的意思。 顿时周围响起一阵阵的淅淅索索,那声响似乎是衣料摩擦的声音,又似乎是什么东西摩擦地面的声音。 现在除了花林手脚还有锁链之外,其他女子的锁链都是已经被司邪取下了。 就算没了锁链的束缚,那些人在这边待了如此久,又不能开口说话,自然渐渐的,她们没了脱身的欲望,或者说她们的身体没有被锁住,锁住的是那牢牢被禁锢的灵魂和思想。 奇怪的是,这里面并没有若月。 司邪特意从食盒中,拿了一个唯一的汤勺,舀了一勺不知是混合了什么的饭,亲自送到了花林身边。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 “来,张嘴。” 花林这句话听得很清晰,可她的脑袋此时十分混乱。 只是犹豫了一小会,她还是张嘴了。 她一口将那勺子咬住,那动静似乎是要把勺子咬断,然后当做食物嚼进肚子里,她实在是太饿了。 “乖。”司邪十分满意的拍了拍花林的头,就像是摸自家养的狗似的。 看这个样子,再过几天,这条锁链也能拆掉了。 他可没有耐心再喂她一次的,所以他将食盒丢在这里,借着他带来的微弱的光芒,他看到了这些如同爬虫的女子,在肆意的争抢食物。 她们是无声的。 洞内继续响起那令他兴奋的淅淅索索声音,只是这声音比起他刚来的时候,要更加激烈。 他拖着虚弱的身体,出了这个隐藏在深林里的洞口,洞外的太阳都被林子里的古树给遮蔽,一出来就能闻到浓浓的腐朽之味。 若月正坐在一个石头上,似乎在这边已经等了司邪很久。 “你这一次比之前要快得多。”若月的声音带着阴冷,没有感情。 “恩。”司邪只是回了一声,他似乎并不想跟面前这个女子多说什么。 若是按照等级来说,这若月是他的上级,若是按照身份来说,她是他的师傅,尽管两人的年纪相仿,但其中隔着的可不是一点两点,却又偏偏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近来你最好注意一点,若是你死了,我可没有其他精力去帮你接手这一堆烂摊子。” “恩。”司邪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对她的话,表示知晓了。 苍梧·某处客栈 一阵一阵的敲门声,将原本熟睡的花暮一下吵醒了。 “谁?” 花暮虽然并没有起床气,但是也不喜欢有人在自己睡得正好时,吵吵闹闹的。 “花公子,我们该出发了。” 这一听就是叶青的声音,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属于他个人特殊的低沉。 花暮皱了皱眉,尽管有些不情愿,他还是回了一句:“知晓了。” ...... 他们今日要去的是,古音族居住的药谷。 坐了很久的马车,忽然之间,那车夫急刹车,停了下来。 “两位,这前面的地势,马车过不去,所以还请两位下车。” 那剩下的路怎么办? 花暮坐这马车上,心中不知该说什么。 反观叶青,他倒是没有皱眉,仿佛看得十分开。 “好的,麻烦大爷了,我们这就下车。” 叶青说完这句话,花暮就算还想挣扎一下都是不行了。 二人麻溜下了车,马车也在他们下车的同时,转了马头。 那马车扬长而去,过路的灰尘漫天飞舞,尽管二人费力的躲闪了,还是挡不住这飞快的速度,最后成了两个“灰人”。 似乎是觉得花暮定然会有所抱怨,叶青解释了。 “古音族本就隐世,若是连马车都能随意过了路,直达药谷,那又何谈隐世。” 叶青说得很有道理。 但很显然,这番解释并没有对花暮繁杂都心情起到什么好的效果。 因为用脚趾想,他也能明白这些点,只是知晓这点,又能如何,会让他少走一点路,还是能慰藉自己不太爽利点心情? 接下来,他们真正意义上做到了什么叫:翻山越岭,跋山涉水,漂洋过海只为你见一面。 他们爬山,越岭,过小溪,甚至连泥沼都遇见过,若不是他们两个的身手都非常人所比,他们早就直接累晕过去了。 “你这地图到底靠不靠谱?”花暮不知是第几次问这样的话了。 是,他也知道这古音族是隐世家族,所以自然是会将老巢安在某些不好去的地方,但他们都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了,竟然还是没有见到那药谷的一丝踪迹。 这合理么,这不合理。 “按理来说,我这地图是十分准确的。”叶青被问了这么多句,依旧回复的是这一句话。 花暮有些不耐烦了,而且他对这个叶青的信任已经被这路途的艰难,所磨尽。 于是,他一把抢过那张地图,而且他不仅抢了,还连带着说了句话。 “一看你就是那种不会看地图的人,所以靠你还不如靠我,真是,若是知道会如此,我早就自己来看,然后带路了。” 第二百六十章 上船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当花暮打开那副所谓的药谷地图,他脸都绿了。 那幼稚的笔法,那浮夸的画风,最最重要的还是那最醒目的大字,这所有一切都让花暮青筋暴起。 上面写着这几个大字:探险必备三十六图之神秘药谷。 “叶!青!” 叶青听着这暴怒的声音,一下跳出老远,脸上难得的浮现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花公子,我在。”尽管叶青已经怂的跳出了老远,但他的声音依旧很稳,似乎并不知晓自己做了什么样的傻事。 “我问你,你在哪里找的这破地图?” “回花公子的话,这地图是我在小摊上买的。” 小摊?人家古音族的隐世居住地,能在这小摊出售的杂图上卖? 这人说得还理所当然,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做的是什么蠢事,他以为自己是那种七岁小孩么,还买什么探险必备三十六图。 整件事情,越想花暮越生气,他光是一想到自己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好不容易才全部安然度过的地方,竟然是一个小摊出售的骗小孩的探险地点。 他忽然就觉得自己干脆将叶青打死算了,之后他还真的十分认真想了想,自己该用什么手法,可他又仔细想了想,好像将人打死也难以消灭他心中的怒气。 而这在叶青眼里,就是这个花家族长,可能有些疯了,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的,而且最让他在意的,是花暮看向他的眼神,这种眼神,怎么,怎么让他有种害怕的感觉呢。 花暮对着叶青笑了笑,只是这笑在叶青看来有些诡异。 后来...... 再后来...... 紧接着...... 最后...... (此处省略一万字) 花暮暴揍了叶青一顿,反正现在竹染不在,他也根本不会知道,他最得力的手下在这边经历了什么。 叶青抱着自己显然已经被打成猪头的脸,离那花暮远远的,似乎完全不想靠近他一步。 这个花家族长,也太......残暴了。 “现在怎么办?”花暮问向此时已经离他老远的叶青。 叶青似乎听不见,也没有什么反应。 于是花暮再次问了,这一次的声音很大,足以让叶青听见,因为他是扯着嗓子喊的。 叶青听到了。 然后就见他丝毫没有犹豫,且没有停顿的也朝着花暮喊道:“我不——知道——” 行吧,毁灭吧。 花暮一屁股坐在地上,动作形态都像极了叶青现在的样子。 他累了,也懒得管了,就这样吧。 也不知道这破地图把他们两个带到什么地方去了,早知道这个叶青如此不靠谱,他就直接找银川要地图了。 毕竟现在就算他想找银川,都没法子找,这苍梧,他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于是他怨恨的眼神再次看上叶青,而恰好的,叶青也正往这边望,二人对视了,叶青自然也看到了这恐怖的眼神。 他迅速的转头望向它处,不再看花暮一眼。 叶青拿出怀中的地图,有些奇怪,这张地图可是花了他很多银两才从一个富商手中抢来的,当时他跟这富商同时想要这幅地图,若不是他是先来的,这张地图可就要落到那个富商手上了。 尽管那卖他图的小摊子,很平常,但他一眼就能看出这摊主的不平凡,摊子很普通,但人不一般。 他原本想着这图一定是真的,没想到,他还是赌输了,等他下次再看到那个摊主,他非得暴打他一顿不可。 想着想着,叶青似乎也困了,他今日翻山越岭跋山涉水,早就累得不行,而且现在也没有一个处理的办法,只好先在这里休息休息了。 二人不知是太累了,还是因为这地方有什么引人入眠的迷雾,二人此时睡得都十分熟。 第二日一早。 花暮和叶青是在草席上醒来的,虽然比不上他们之前客栈的软,但比起睡在地上,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你们醒了?” 这是一个头上带着编制草环的小女孩说的。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不似少女般的清甜,但有着属于孩子般的软音。 花暮惊讶了。 叶青也惊讶了。 他们倒不是惊讶于这面前忽然出现的小女孩,而是惊讶于他们现在身处的地方。 花暮的目光看向四周 带着咸味的海风时不时吹得四周的木板嘎吱作响,浓浓的海腥味的空气弥漫在整个狭小的空间内。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他们身处的地方是船舱,还是一只算得上是十分庞大的船。 同样躺着这草席上的,还有一群不同年纪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这里都有,甚至说还有一些小孩。 就这么一个狭小的空间内,花暮粗略的数了数,起码也有个十几人,他们睡觉的草席下,是一个一个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的大木箱。 箱子很结实,无论再多睡上几个人,都不会垮掉。 他和叶青被卖了。 这是花暮的心中都第一个想法。 他堂堂东离的国师,要被卖到山沟里,做富家人家的奴隶了。 这是花暮心中的第二个想法。 若是这一次回去,被人知晓了他此番行程的遭遇,他一定会被耻笑的。 这是花暮心中的最后一个想法。 脑子里一下子想了很多,花暮不自觉的呆住了。 现在他不知道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要去何方。 他和叶青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眸里看到了对未来日子的悲观,和那难以诉说的悲凉。 “两位叔叔,你们怎么了?为什么一脸的愁容。” 就连那个带着草环的小女孩都看出来了,他们的悲凉和忧愁。 “小姑娘,你知道这条船要去哪里么?” 悲伤归悲伤,该摸清楚的情况还是要摸清楚的,他们又不是普通人,像这种组织是不可能能困住他们很久的,毕竟怎么说,这两位都是经历过大事的人。 对于这种事情,他们只能说,也许时间会耗费得久些,但想困住他们,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知道。”小女孩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晓。 第二百六十一章 记得跟紧我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花暮其实也没怎么指望这个小女孩能回答上来他什么。 “小姑娘,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要说他为什么只问小女孩问题,而不找其他人问的原因,其实就是,这里除了小女孩和他们两个,其他人似乎都在睡觉。 压根就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在场的,能说话的也只有这个小女孩了。 叶青看着花暮在问问题,也就没有插嘴,只是自己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这四周的结构,和那一张张睡熟的脸。 他在寻找,那些跟他们一样待在这里的人,有什么相似之处。 “我吗?我是收到族里通知,然后就跟着她们来的。” “她们,是这些睡着的人么。”花暮问。 “当然不是,这些人可不是睡着了,姐姐说,他们都是祭品,是已经死了的尸体。” 花暮听到此话,眉头皱得更深了,当然同时听到这些话的叶青,也皱了皱眉。 “那我和他,也是你们的祭品?” 花暮问出了这个疑问,这是最好的解释了,也许他们两个是祭品,然后被选中。 “当然不是,你们两个是我在我族的迷雾森林救下来的。” “那我能问一下,你们族是什么族么,总听着你说,叔叔很好奇。” “古音族。”小女孩倒是没有迟疑,年弱的她,还不知道什么叫做要小心陌生人。 她只是觉得这个叔叔长得很漂亮,她喜欢美的事物,所以看到这两个人竟然敢躺在迷雾森林中时,她二话不说就让人把两个人都救了出来。 迷雾森林是这片最危险的地方,因为里面有着令人熟睡的雾气,这种雾气虽然没有毒,但这深林里,有很多能致人于死地的毒虫和不知叫什么的猛兽。 没人能在迷雾森林中,活着待一天。 小女孩软糯的声音,虽然有时候有些让人听着有些含糊,但古音族三个字却异常清晰。 花暮跟叶青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而叶青却多了一分别的意味,花暮看得分明,那是幽怨。 他知晓,这人是为自己暴打他的那件事情,而抱怨。 现在他似乎是在说:看吧,我说是分明是对的,带到的就是古音族的药谷,都是对的,还打我。 花暮万万没想到,这么一张小摊上卖的探险必备三十六图,竟然还真的将他们带到了真的地方。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是庆幸还是难过。 “叔叔,你们今天都要紧紧跟在我的身后哦。”小女孩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你们若是不跟紧我,那些人会将你们当作祭品,被但当作祭品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小女孩此时的表情很严肃,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叔叔们要听话哦,笑笑可是很喜欢你们的,你们那么漂亮,笑笑可是舍不得的。” 虽然花暮觉得一个小孩,说出这样的话也很正常,但他隐隐的觉着,这个小女孩有些恐怖。 “叔叔们知晓了。” 听到花暮的回应,你小女孩又笑了。 “姐姐,姐姐,姐姐!” 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大,虽然听起来没什么区别,但其中的意味,只有她的姐姐明白。 果然,没过一会儿,只听得清脆的一声,船舱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一位穿着华服的女子进这拥挤的船舱。 这位女子明显比这小女孩要年长,那张脸的五官虽然也是稚嫩的,但她浑身上下的气质不是普通女子能拥有的。 她的身上有着很多人难以拥有的,上位者的气质。 若是在一个人身上看到如此特征,那么只有一点,这人身处高位多年,有着一挥手就能指挥众人鞠躬尽瘁的能力。 而一般有这种特质的人,必然是一方领袖。 “笑笑,你不开心?” 那女子一把将小女孩抱住,脸上的关心之意表露无疑。 “笑笑饿了。”小女孩咧嘴一笑,弯弯的眼睛里面带着属于孩子的纯真。 “那姐姐带你去吃点东西。”她的声音很干脆,没有属于孩子的软糯,反而听起来带着淡漠。 那被小女孩称作姐姐的女子,从始至终都没看过花暮和叶青二人,当她说完要带小女孩去吃东西后,就已经将那小女孩带走了。 只听碰的一声,船舱的门被重新关上。 现在整个船舱活着的人,就只有花暮和叶青两人了。 无论是花暮还是叶青,看着那些被叫做“祭品”的尸体都有些膈应。 所以,就这样不管他们两个了? “花公子,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叶青问向花暮。 “你觉着应该做什么。”花暮反问。 “你觉得我要是知道,还会问你么。” “这还要问,当然是想办法出去啊,你整日里想什么呢。”花暮对这个叶青有些嫌弃。 虽然他对于今天暴打他一顿感到有些抱歉,但这依旧无法阻挡他对这个叶青的嫌弃。 “我看你先前在我跟那小女孩聊天的时候,研究了半天的木板和木箱,那你发现什么奇怪的,或者有什么可以让我们逃出去的途径没有。” “花公子。”叶青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认真的唤了一声花暮。 “怎么了?” “叶青思索了一番,个人觉得我们应该就待在这里,这样还能打探到古音族的一些秘密。” 花暮听了此话,也认真的思考了一番。 恩,没错,这样确实是可以潜伏在古音族,也许还真的能挖到什么关于古音族的秘密。 但是,有什么比自己的生命安全要重要的么,很显然,是没有的。 于是花暮也很认真的回道:“你要是想待在这里,探索什么古音族的秘密,那你自己就一个人待在这里。” “反正,我是不会待在这的。” “花公子是指望着能出去么?” 不知为何,花暮听着叶青此时的声音,有些阴阳怪气。 “你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花暮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花公子可以仔细研究一下这船舱的结构,你当真觉得叶青说这种话的背后,不是有着其他的原因么。” 第二百六十二章 曲线逃离计划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花暮似乎是有些不相信。 “你方才也只是粗略的看过这些结构,也许某些地方被你忽略了,你自己不清楚罢了。” “只要是人做出来的东西,就一定有它的破绽。”花暮此番话说得信誓旦旦。 “那花公子请便,我就在这边恭候佳音了。” “今日,我就让你好好瞧瞧,什么叫做鹰一样的双眸。” 叶青并没有反驳什么,他只是随便找了一个安静的箱子,拍了拍上面的落灰,坐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 这个时候,花暮才发现这个看似十分破烂的船舱,该闭合的地方做的是严丝合缝,一点破绽都没有,就算是用的那种容易腐蚀的木板,他也没有发现任何一个地方有缺口。 每一处木板,甚至连虫眼都没有。 花暮有些惊讶了,这看似破烂的船舱竟然做得如此严密。 而那些看着破烂的地方,都是一些不重要的装饰,主要是没有清扫,否则这个地方,这么看,都像是一座监牢。 此时那些已经成了尸体的“祭品”,还是如同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 因为结构实在是没有突破点,花暮开始研究起了这些死亡的人,他们究竟都有那些共同点呢。 到底为什么这些人会被作为祭品,既然从船舱结构上无法找出能逃出去的出路,那么,就只能从这些外部因素,研究这些人的特点,找出他们的价值,然后找出自己的价值,让那些人心甘情愿的放他们出来,接下来的就是然后曲线逃亡了。 打不过就加入,这是花暮根据过往许多年的经历所总结出来的一个方法。 首先这批人有男有女,若是方才那个小女孩不属于这批人当中,那么这些人中,就没有孩童,而且据他的观察,这里的所有祭品年纪全部都在二十岁以上。 他们每个人都脸上都是舒展的表情,就连皱眉的都没有,那说明他们死的时候没有一丝痛苦。 人死亡的缘由有很多,但大多都是痛苦的死去,如此安乐死去的不多。 这么排除下去,就只有三点可以符合。 第一,就是这人确实寿命只有这么多,到了年龄就死了,就像很多老者,睡着睡着就死了,这就叫大限已至,命里的阳寿就这么多。 当然这一点有关天意,花暮其实是不信的,因为达到这一点的人本就不多,而且大多都是老者,这样的死法落在二十几岁的人身上,简直是天方夜谭。 就算有那么一个两个的,确实也能接受,但这种死法,决计不可能发生在大批的年轻人身上。 第二,这一点就有关一些特别知识了,因为他刚好认识懂幻音之术的高手,所以,他知晓,若是有人用高阶幻音之术对付他们,并且编织的是一个美好的幻境或者是一个跟现实中很相似的幻境。 这种幻境可以就是人们所谓的梦境,若是一直发现不了自己身处梦境,且没有强烈的想走出来的欲望,一般最后就是这样的死法。 关于这一点,因为花暮了解的很多,所以他敢肯定,这世界上能将高阶幻术用得如此炉火纯青的人并不多,能让如此多的人,一夕之间陷入幻境,然后永远困在梦境中死去。 这不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做到的。 就连他的辞儿都没有如此强大的能力,毕竟那是致人于死地。 幻境原本就是不可控制的,或者可以说是不好控制的,没人能真正做到置人于死地的幻境,因为每个人都心智坚韧程度不一样,很少有人会真正因为这种梦境,而死去。 第三,就是用特殊药物了,也许有某种能置人于死地,且没有太多的痛觉的死亡毒药。 相比于上面两种,这最后一种方法,似乎才更符合古音族的风格。 毕竟医术跟毒术,本根上是一样的。 会医术的人,多多少少都了解很多不同的毒药。 现在集中这些点,说明,这些祭品都是二十岁以上的成年男女,可这也只是一个十分废物的结论,到底是有什么特别的呢。 花暮托着腮,仔细观察这些已经死亡的人们。 “花公子,可是找到什么可以突破的点,让我们逃生么。” “目前倒是没有,叶青你的能力还是值得肯定的,是我太过执拗了。”花暮倒是直接且大方,大大方方直接承认了自己的不足。 就在叶青打算说话的时候,花暮又说了:“我方才仔细思考了一下,就算我们现在逃离了这个船舱,那我们出去的地方不是船的上面,就是水底。” “那么结果可想而知,到了船的上面,我们一定会遇到很多人,至于数量我就不说了,就算以我们的身手勉勉强强将人全部弄趴下了,我们还是身处在水上。” “我们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回去,且没有路线,当然这一切的假设还是在我们能打得过他们的前提下,若是打不过,我想你自己也该知道是什么下场。” “若是,我们出去的地方是水地,那就更不用说了,直接整个船只沉没,谁也别想活着了。” 花暮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然后就一直看着叶青,似乎整个脸上都写着,我说的对吧。 “确实,这一切都被花公子所预料到了,那你觉得我们现在该如何。” “问得好。”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但我认为,事情不应该从它的一面去考虑,有时候人心也是一个能让我们逃出去的契机和梯子。” “我们若是利用好了,不管是逃出去,还是直接混入古音族调查其中的秘密,都是很简单的。” 等等。 一说到调查古音族秘密,花暮忽然记起方才叶青在他提出要观察船舱结构时,也说过这么一句话。 于是花暮到有些佩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子了。 “所以,你最开始跟我说的意思,是这个。”花暮恍然大悟。 原来他起先说的话,是这个意思。 原来,他这一切都推论,人家早就想过一遍了,怪不得能收到竹染那个家伙的重用,原来这人竟真是有过人之处的。 “自然,花公子聪慧,知晓叶青之意。” 第二百六十三章 死之生路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花暮忽然之间有些觉得,自己方才的举动实在有些丢脸,但好在他的脸皮早就在很久之前,练的十分厚实了,他对此也只是稍微感叹一下,然后就恢复如常。 就好像,方才做出那一系列举动的人不是他似的。 “你知道古音族有什么特别的活动么,就比如要用上祭品的?”花暮出声问着叶青。 “花公子,不知是你贵人多忘事,还是记性不好,我和公子自小就一直住在东离,对这苍梧,都没有你了解的多,更何况是古音族的事情。” “你问错人了。” 叶青虽然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既然他问了,他也就只好再次强调一遍,他对苍梧各个地方的无知。 “我原本还想着,你可能会知晓些关于外人不知道的古音族秘密,原来倒是我指望错人了。” “花公子,倒不是我想泼你冷水,你觉得我们在这边,有多大几率能出去。” “这种事情谁又能知晓。”花暮说了这一句话,然后没再研究那些尸体,自己也同叶青一样。 找了个结实的木箱,坐了上去。 他研究过了,这些尸体,没有别的特别的了,他现在也完全不了解古音族,所以无论如何,这边都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虽然也不是没有线索,但待在这边,也实在有些压抑。 忽然的,他想起那个小女孩对他们说的话。 她说:“叔叔,你们今天都要紧紧跟在我的身后哦。” 现在他们这是算没有跟紧她吧。 那,后果会怎样呢,花暮有些期待,因为无论是发生点什么,也比这样什么进展没有要好上许多。 有时候生路在死路中,若是连闯一闯都行为都没有,反而没机会。 想到此处,花暮陷入了沉思。 究竟该用什么办法,让那些人注意到他们两个活人呢。 对了,方才那个叫笑笑的小女孩只是大声喊叫了几声,她的姐姐就出现了。 那么说明,这边不是完全封闭的,声音能从船舱传到外面。 “叶青。” “花公子,这是想到什么办法了么。” “办法我倒是确实认真想了想,现在只缺少一个契机。” “什么契机?”叶青有些好奇。 “现在我有一个想法,实行出来,刚好就能将这个契机创造出来,但这个行动需要你的参与,你愿意么。” 叶青原本是打算直接答应的,但经历了这么多,他看着花暮如此诚恳的表情,却觉得这其中有诈。 于是他谨慎的没有一口答应,反而想着他应该仔细的问问具体的行动方式,又需要他做什么。 “那需要叶青做些什么。” “我需要你揍我一顿。” 若不是花暮的表情十分诚恳,叶青就真的以为这人是在耍他开心了。 “你没事吧,不要因为这点小小挫折,就如此自暴自弃。”叶青的表情也十分诚恳。 他虽然能看出来花暮不是在耍他开心,但是他总觉得这人的脑子已经开始错乱了。 “我既没有跟你开玩笑,身体脑子也没事,我的神智清醒的很。” “我现在要你揍我一顿,而且今日我也揍过你一顿,你揍我一顿,刚好也算公平。” 叶青:??? 还带这样的? “花公子,我希望你能保持清醒,说这种乱七八糟的胡话,可不像你的处事风格。” “我懒得跟你解释什么,你打就是了,以你的身手,难不成是连动手的招式还要我来教。”花暮都声音变得有些阴阳怪气。 “你尽管打,我不会还手的。”花暮一脸的欠打模样。 “既然花公子都如此说了,叶青也补多说什么了,揍人这件事,虽然叶青没什么经验,但关于打架,还是轻车熟路的。”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叶青还真的抡起拳头,朝花暮身上锤去。 可当他还没有锤下去手时,船舱的门就被打开了,光亮通过门透进船舱,让整个船舱都变得亮堂了许多。 一道熟悉且软糯孩童的声音,传入两人的耳际。 “住手,你们这是做什么?” 小女孩来得很及时,就仿佛是一直注意这边的动静似的,当叶青刚要落下他的拳头时,她就来了。 “小姑娘,你来了。” 花暮缓缓起身,脸上带着他最擅长也是最迷人的温柔笑容。 只是那暗藏在极尽温柔眼底的,是暗涛汹涌的危险。 “叔叔笑起来真好看,就是不知为什么要对着笑笑,演戏呢。” 小女孩的声音听着单纯无害,说出来的话却却让花暮心生警惕。 “叔叔没有演戏,只是见着你长得好看,叔叔看着心生欢喜,自然就笑了。”花暮接着那小女孩的话继续说道。 “你很奇怪哦。”小女孩笑着说着。 “不过,姐姐好像更喜欢你一些。”她似乎斟酌了一下,才说出这样的话。 叶青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他原本都打算直接动手了,他想着既然花暮让他揍他一顿,他就看着意思意思算了,就象征性的打几拳。 可没想到他还没动手,就被人打断了。 而且他们两个奇怪的对话是这么回事。 难道花暮这么做其实是有他的目的的?就连让他揍他一顿也是算计好了的,可他做这些的依据是什么?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么。 但现在也不是研究这些的时候,因为他发现,这个小姑娘的行为和语气都越发奇怪了,当然同样奇怪的还有花暮。 他们两个现在的对话,完全带着诡异。 难道又是有什么他没有发现的东西,被花暮注意到了。 “叔叔,方才笑笑同姐姐吃饭的时候,聊到你们了。” “哦~那聊的是一些什么呢。”花暮的神情带着好奇。 “我们在吃饭,自然是聊的一些好吃的了,当然我们还讨论了喜欢的东西。”笑笑似乎很喜欢跟花暮聊天。 “哦~那笑笑喜欢什么东西呢。” “笑笑,就喜欢像叔叔这样漂亮的东西。” 她竟然将花暮比作东西,但似乎花暮并没有对她这样的话,表示不舒服,反而依旧饶有兴趣的问着。 “那笑笑姐姐喜欢什么呢。” 第二百六十四章 木质的钥匙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提到她的姐姐,笑笑似乎有更多的话要讲了。 “姐姐跟笑笑一样,更喜欢你。” “是么,那倒是叔叔的荣幸。” “不过,姐姐似乎比笑笑更喜欢叔叔一些。”小女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那若是你姐姐想要叔叔,你给吗?”花暮眨了眨眼睛,声音带着诱惑。 “若是姐姐喜欢的话,笑笑是愿意给她的,毕竟姐姐比笑笑更有用,好东西应该先给她的才对。”笑笑犹豫了很久,才说出一番这样的话。 “难道笑笑不想要么。” 花暮蹲下身子,与小女孩平视,眼里似乎带着什么亮亮的东西,反正小女孩看了,竟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她似乎很喜欢,这个漂亮的叔叔。 “笑笑很喜欢叔叔的眼睛。” 她说着,竟然伸出来了自己的手,向花暮的眼睛摸去。 花暮倒是没有反抗,反而任由这个小女孩贪恋的似的,摸上了他的眼角。 “难道笑笑不想要么~”花暮再次这样说着,只是这次的声音带着引人遐想的诱惑。 “笑笑当然想,笑笑很喜欢叔叔的。” 叶青在一旁越听越疑惑,越听越觉得奇怪,甚至,他能在两人谈话的口吻和语气中,听出诡异的气氛,尽管他不知道这两人是抽了什么疯,哦不,具体来说,也该是这个花暮在发什么疯。 他不明白,这个花暮如此做的用意在哪里。 “笑笑,时间到了。” 这是一个十分冷淡的女音,可以说是一丝感情都没有,但若是仔细听去,又不是完全没有感情,里面唯一带着的情绪,就是不耐烦。 花暮知晓,那是笑笑姐姐的声音。 于是他也说话了:“笑笑若是能带叔叔出去,就好了。” 他故意说得很大声,这声音的响度足以让那个被笑笑称作姐姐的华贵女子听到。 “这可不行的,姐姐说了,你们虽然很漂亮,但是也很危险,我上不可以跟你们接触太多的。” 笑笑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种软软糯糯的声音。 只见她讲这句话说完之后,就对着正站在船舱门口的女子说话了:“姐姐,笑笑知晓了,笑笑这就回去。” “姐姐不要生气。”末了,那小女孩还加上了这句话。 说完这句话,小女孩准备往船舱那边走。 花暮早就在此之前,给了叶青一个眼神,虽然叶青很迟钝,也能明白花暮此时的意思。 花暮要他劫持这个小女孩。 而刚好,这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在小女孩往船舱口走的时候,叶青动了,他那看起来普通的腿,矫健如飞,身法若影,一下就将那小女孩牢牢的抓住了,手上还拿着不知是从哪个木箱弄下来的木锥,对着小女孩的脖子。 因为他的身高跟小女孩完全不搭,所以这一切动作都是蹲着做的,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的不凡。 小女孩,就是很普通的小女孩,她甚至连反抗的动作,都十分柔软,跟普通孩子没什么两样。 看到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那个华贵女子,似乎也有些惊讶。 当然,在她惊讶的时刻,花暮也已经到了她的身边了,他一个手刀将人打晕,他随手将地上的木块拿起,往船舱门缝那一卡。 然后如同提小鸡仔一般,将那华贵女子提溜到了船舱中心处。 很显然,这个女子也没有武功,甚至于,比普通女子还要羸弱。 似乎看到花暮将人打晕了,叶青也如法炮制,也也直接用一个手刀,将这小女孩打晕了去。 这样可省事多了,他蹲着可也是很累的。 “你搜那个小女孩,看她身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没有。” “我搜这个。” 花暮将事情吩咐好后,就直接开始在这位穿着华贵的女子身上摸索了。 尽管这样十分不好,甚至算得上是猥琐了,但因为现在情况特殊,叶青也没管这些了,直接上手了。 花暮从那华贵女子身上翻找出了一大串钥匙,就挂在她的腰间,只是这些钥匙都是木质的。 看起来像是模型,也许这东西根本就打开不了什么东西,当然这些都是花暮的猜测。 同时发现的,还有一块刻着不知名草药的令牌,那是玉制的,看起来有些来头。 “你那边,有什么发现没有。” 花暮问向此时正埋头摆弄什么东西的叶青。 没有回应。 “问你呢,叶青?”花暮只好再次问向叶青,只是这一次的语气没有原先那么“和善”了。 “叶青?” 似乎是终于发现有人喊他,叶青这才看向花暮,他的眉眼都似乎都在表达自己的疑惑。 他说:“喊我作甚?有什么事。” “我说,你那边有什么发现没有。”花暮对他有些无语,但是他还是问了这么一句,毕竟不管怎样,这路都是他选的。 早知道他就带上银月或者银音了,这样起码还可以使唤使唤他们,这样他就不用做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了。 “玩这边,发现的东西倒是挺多的。”叶青认真的回答。 “都有些什么。” 听到叶青如此的回答,花暮倒是有些好奇了。 “什么都有。” 花暮:“???” “你确定你没有夸张?”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是有夸张的说话,但确实的,我这边发现了很多东西。” “比如?” “药粉,钥匙,令牌,鲜花饼,地图,小人像,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玩具。” 花暮光是听着,都觉着有些不可思议,按理来说,这只是一个小女孩,一个这么小的人,身上能有什么东西。 他没想到的是,她身上竟然能有这么多东西,还是不同的品种,可真是能装啊。 花暮拿着从华贵女人身上发现的令牌和钥匙,往叶青那边走去,他也想仔细研究一下这个小孩子身上的东西。 “你在你那边发现了什么。”叶青也问向花暮。 “这,你看吧,她身上也就这些了,倒是没有你这边的多。” 花暮走到叶青身边,将收集到的令牌和木质钥匙,递给了叶青。 第二百六十五章 罗开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你这串钥匙,倒是有些别致。” “确实是不一样了些,这是木质的钥匙,你这边搜到的钥匙是木质的么。” “你看看吧。” 叶青倒是没有解释什么,直接从那一堆搜出的东西中,挑出一把钥匙。 花暮接过那把钥匙,仔细观察了一下。 那华贵女人身上都是一串,而这小女孩身上只有一把,虽然数量上比她姐姐要少上不少,但这把钥匙就显得正常多了。 这把钥匙不是木质的,经过方才花暮的研究,发现这就是一把普通的钥匙,铁制的,既没有用稀有材料也不是特别样式。 “你这边还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没。”很显然,花暮已经认定这把钥匙没有多大用处了。 也许这就是一把,开她自己房间的钥匙。 “我看着,觉得每一样的东西都是很没用的,但仔细观察了后,又觉着有些不一般,所以,你若是非要如此问我,那我自然是给不了你什么答案。” 花暮对着叶青翻了个白眼,心中暗自腹诽,他只是问他有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回答得如此复杂做什么。 “你直接说你看不出来不就得了,算了,我还是自己来,靠你我是别想了。”花暮的声音带着无奈。 花暮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开始研究起那满地有价值的东西。 “你就这么过来了?”叶青看着花暮这样的动作,有些疑惑。 “有什么问题?” 花暮脸上同样带着疑惑。 “你不守着那个女人,你过来,不怕她醒来,直接跑路?” “你担心这个?这件事根本连问题都算不上,按照我的力度,大概还有半个时辰,她就会醒了。”花暮似乎还真的仔细思索了一会,才得出这样的话。 “你怎么确定,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按理来说,你无法如此准确。”叶青说得一本正经。 “你别说什么按理来说了,我懒得听,你若是不信,便罢了。” 花暮说完这些,那个叶青果然没有再说什么了,二人开始仔细的研究起面前的这些了。 花暮从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中,一眼就看到了那块玉制的令牌,然后他将从笑笑姐姐那搜出来的令牌,拿出来对比了一下。 两块令牌的材质都是一样的,只是上面的花纹不太一样,虽然都是说不上名字的药草,但仔细看来,是很不同的。 尽管这对于花暮来说,只是觉得两花纹长得不一样,,最多做多能看出来这事两种草药,但分不清品种。 可,他却能看懂这两块玉制令牌的质地。 质地是一样的,都是上等温玉,这种玉冬暖夏凉,普通人是不会拥有这种质地的玉,更何况是用来做令牌。 除非这个令牌的作用很大,不然没人会用这样上等的玉,去做一些身外之物。 花暮拿着这两块令牌,心下分辨出,这就是最有价值的东西,他满意的回到那个小女孩姐姐的身旁。 按照时间来看,她也差不多要醒了。 这样,他也能真正研究出,这两个令牌的用处究竟是什么了。 当罗开睁开眼睛都时候,花暮的那张大脸就在她面前放大了,她一瞬间瞳孔放大,但是因着她常年职位原因,她很快就将这种情绪隐藏在眼底。 “你们,想要我做什么。”她的话一针见血,没有多余的废话。 原本花暮还想着,这人定然第一句,会先问:“你们是谁?” 没曾想这女人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是问他们想让她做什么。 “你先自我介绍一下吧,当然,若是你决定你很机敏的话,也可以囫囵随便胡扯一些身份来糊弄我。” “这些,我都无所谓,但我现在,让你自己介绍一下自己的身份和名字。” 花暮早就用自己的外衣做了一条绳子,并牢牢的将她绑住了。 他知道,这个女人有能力,可以用手段将这些绳子弄断,但只要他在这里,一切所有的手段,都比不过他的武力,自然,他也不怕她跑了。 绳子对于他们两个而言,只是一个摆设罢了。 “我是罗开,跟你聊了很久的是我妹妹,罗笑。”说完这句话,罗开没再说话,只是盯着花暮。 “继续。”花暮没什么表情,他的眼睛也一直看着罗开。 他在罗开说话的时候,就一直看着,并且观察这人的表情,他这么做的目的,不是因为他有什么可以洞察人心的能力,主要是他要给这个女子,加上精神压力。 有时候,只用很小的一个点,就能让训练有素的人露出弱点。 怎么仔细的瞧着,罗开虽然没有多么惊艳的长相,身上却有种让人信服的笃定,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她露出慌乱的表情。 很显然,花暮这一招并未对她起到什么效果。 “古音族,公子可听说过。” “隐世家族?”花暮挑了挑眉,他的脸上显出一个饶有兴趣的表情。 “看来公子听说过。” “继续。” 花暮的语气很明显,就是对罗开说的话很感兴趣。 “我和笑笑是古音族族人。” “在我看来,姑娘你还有很多事情不太想跟我说呢。”花暮嘴角微勾,眼神之中带着的却带着危险。 “公子,你的目的,是想离开这里对么。” “哦~你倒是挺会读人心。” “但是,我还是得警告公子,这里可不是你想走就能走到地方。” “这件事情,不需要你多说,我自然知晓。” “可,现在我已经按照公子所说的,介绍完自己了,那不知可否知晓一下公子的名号呢。”罗开竟然笑了,笑得很腼腆,看起来跟小姑娘一样。 可这暗藏在平静下的暗潮,只有花暮自己知晓。 他忽然觉得,这个人也许从始至终都是装的,甚至她可能是一直醒着,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计划好的。 他们两的对话,一直在叶青的视线下,他听着这不知在想什么的罗开说的话,他觉着这人真是在得寸进尺。 以他对花暮的了解,自然是不可能将这些东西,告知于这危险的女子。 第二百六十六章小公子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你叫我竹染就可以,那边那位是叶青。” 叶青:??? 这是个什么意思? 虽然这边叶青十分疑惑,但是那个罗开,通道竹染这个名字后,竟然陡然变了脸色。 “您说,您叫竹染?” 罗开连称呼都从你改成了尊陈您,可见,这竹染对于她来说,是什么地位。 “对,我就是竹染,怎么,你认识我?”花暮挑了挑眉,很显然,他对这个罗开这样的表情感觉很好奇。 难道她认识竹染,若是这样,也许事情就会变得有趣多了。 “小公子,罗开等了您十几年,总算是见到您了。” 罗开竟然向着花暮微微屈膝,行了个苍梧下属对上司的礼节。 当然了,花暮这土生土长的东离人和那个几乎也算是半个土生土长的东离人的叶青,全部都看不懂。 叶青有些疑惑,尽管他确实不了解苍梧的礼仪,但光看着,也能明白这个礼节,是代表着尊敬的。 难道这叫什么罗开的,真的认得公子。 “小公子,能将莲华大人临终之前,给您的令牌给罗开看一眼么,罗开得确认一下。” “方才是我太过激动,所以竟然忘了,这世界上也会有同名同姓之人,因为您说您叫竹染,且您身边的那位叫叶青,所以罗开一时之间有些激动了。” 花暮倒是无所谓,因为原本他就没打算真的以为这个姑娘会相信他。 “叶青,你将那块令牌给罗开姑娘瞧瞧。”花暮吩咐得十分自然。 叶青虽然心中对花暮装成自家公子这件事,有些不爽,但这种时候,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于是他乖乖点将身上的令牌拿了出来。 至于他为何要将这东西随身放在身上呢,主要还是公子觉得,此行一定会有用得上这令牌的时候,所以特意叮嘱了他,让他带上,并且还要随身携带。 令牌还是被叶青拿在手上,他没有递给那位姑娘,他只是拿着令牌,走到了她的跟前,让她看了个仔细。 “果然是小公子,罗开等了您多年,没想到今日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遇见您。” 叶青看着已经没了自己的事情,就又回到了那小女孩的身边,继续当他的空气人。 就在他准备继续旁观,然后观察事情的发展时,罗开竟然看向了他,没错,就是他叶青,而不是假装竹染的花暮。 她竟眼角带着金莹,似乎下一刻就能哭出来,当然她这幅模样不是对着这个冒牌“竹染”,而是那个从始至终没说一句话都叶青。 而叶青本人也有些觉得莫名其妙了,他觉着那个叫什么罗开的,肯定是看错人了,或者她看是他背后都笑笑。 否则这么看着他,他可是相当不自在的。 “哥,罗开总算是见着你了,一别多年,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她一脸的煽情是怎么回事,她方才不是只是跟“竹染”说话的呢,为什么,为什么忽然开始认亲了。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有妹妹? 而且他不是公子捡来的么,然后莲妃让他前往东离,照顾这个独自在异国的公子。 “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从来都没有妹妹。”叶青仔细回想了自己的人生,最后无比严肃的说出了这句话。 “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 叶青:??? 花暮:??? 还认识他呢,那为什么在她们两个开始相见的时候,没有认出来,现在竟然还将花暮,当做了竹染。 “你们不用如此惊讶,小公子离开苍梧多年,我自然是没有机会能见到他的样子,而关于哥哥,他原本在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跟着小公子,一起去了东离,所以我不识得你们,是正常的。” 花暮跟叶青对视一眼,似乎都能理解这个罗开不识得他们的原因。 不过,既然这样,那花暮就只能以竹染的身份,继续下去了。 后来罗开又说了许多,这下他们才明白这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初莲妃将自己的儿子,也就是竹染送到东离,陪同他一起的就是竹染小时候救的一个小乞丐。 因为那小乞丐的身份很模糊,刚好可以跟着一起,还能迷惑一下那些追杀竹染的人手。 后来,莲妃耗费半年的时间,将这个小乞丐的身份算得查清了,而好巧不巧,在莲妃出宫游玩遇刺那次,这个当初竹染救的小乞丐(叶青)的母亲,阴差阳错的将她救了。 后来查清之后,才发现他们两家的渊源如此深,那救了莲妃的女子就是叶青和罗开,罗笑的母亲。 后来,叶青的母亲重新找了古音族的族人,成了婚,后来就有了罗开,之后又有了罗笑。 其实方才罗开扯了谎,她和罗笑的真名是莲罗开和莲罗笑,她隐藏了她们的姓氏。 因为母亲跟莲妃的关系,连带着莲罗开和莲罗笑,都成了古音族的“贵族”子弟,身上承担的责任也比普通古音族族人要多。 她们两姐妹,现在隶属于古音族入世派的莲世元手下。 算是莲世元手下的小将,但在入世派的所有子弟里,没有人敢管她们,所以尽管她们只是小将,却拥有很大的权利,但这点权利比起莲世元来说,简直是毛毛雨。 莲世元的权利很大,现在虽然明面上入世派跟保守派都是相当的,可早在几年前,这莲世元的势力就已经超越了保守派许多。 可以说,只有莲世元愿意,或者是点点头,整个古元族的势力就全部都归他一人。 但这也是名头上的。 因为,在莲世元背后有一个神秘人,这个神秘人,似乎才是真正做主的人。 但以莲罗开现在的地位,是不可能真正的能接触到那种东西的,她只是隐隐觉得,若是再没有管制的话,这个古音族最后一定会落到那个神秘人手上。 他现在做的事情,就是运送这些祭品,然后去往不同的地方,每次运输的地点都不同。 这是莲世元,最近几年弄的仪式,也不知道意义何在。 第二百六十七章 这样多久了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花暮和叶青全程都在看着这个莲罗开,她无论是情绪还是表达,都能看出她说的不是假话。 看来,这人是真的认识竹染和叶青。 特别是叶青,他还是无法接受自己平白无故多了个妹妹,哦不,准确来说,是两个妹妹的事实,尽管是同母异父,但按照血缘上讲,这两位姑娘,竟然跟他留着同样属于母亲的血液。 叶青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很玄妙,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他可是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被人丢弃的孤儿的,孤家寡人的他,竟有妹妹,还是两个。 这个时候,小女孩似乎睁开了眼睛,她揉了揉自己稍微有些疼痛的脖子,看着此时正待在船舱的姐姐,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这样多久了。” 这句话是花暮对着莲罗开说的,只瞧得他眼神带着严肃,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莲罗开没有理会花暮,反而在莲罗笑醒来的时候,一脸关切的走向她。 “笑笑,你身体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姐姐?”莲罗笑有些不太确定,于是她唤了一声。 “姐姐,你来这边做什么。”莲罗笑这下似乎确认了,面前这个华服女子,就是自家姐姐,她疑惑的问着。 “笑笑,姐姐是不是跟你说过了,要按时休息的,现在你该做什么了?” “姐姐不要生气,笑笑记得的,笑笑记得吃完饭后,玩耍一会,就要休息睡觉的,现在该是睡觉时间了,那笑笑先回房睡觉去了。” “咦,笑笑的东西怎么都到了地上去了,姐姐稍等一会,笑笑将这些东西捡回来后,就立刻回去休息,笑笑是听姐姐的话的好孩子。” “嗯。” 对莲罗笑的一系列举动,莲罗开只是点了点头,表情里的感情甚至都没有对方才叶青的那般多,现在的她似乎面对的不是自己的妹妹,而是一个陌生人。 花暮,叶青和莲罗笑接下来的时间里,就一直看着莲罗笑在捡东西,期间也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人说着要帮莲罗笑。 这这样过了一盏茶时间过后,莲罗笑东西也收拾好了,只瞧她麻利的走出船舱,不知去了哪里。 待莲罗笑走后,花暮再次向莲罗开说了那句话,尽管有些莫名其妙。 “她,这个样子多久了。” 这一次莲罗开没有静默,反而开始娓娓道来,最近发生的一些怪事。 “小公子的观察力果然不一样,确实,笑笑她有些不一样了。” “笑笑是玩妹妹,可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但是现在。” “我可以确定的是,你们方才看到的那个人,并不是我的妹妹笑笑。” “她,只是一个顶着笑笑身体的一只怪物。” 叶青瞪大了眼睛,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人会将自己的妹妹比作怪物的。 “哥哥,你不用太过惊讶,这件事情确实是有些让人无法接受,但笑笑最近的变化,确实是像是转化成了一个怪物。” “这些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一个月前的那一次......” 一个月前 她们也是乘坐了这辆船,只是目的地又不一样,她们从来都是只负责船上物品的运输,一般不管通往何处,又送到什么地方。 可小孩子总是喜欢这些神秘而又特别的东西,笑笑也不例外。 船只靠岸 当时,作为总运输的负责人的莲罗开,很忙,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管已经偷偷溜出去的莲罗笑,也不知道在这个她最忙的时候,她的妹妹已经离开了船只,独自“冒险”去了。 后来货物运输完毕,所有东西也清点完毕,可天色也已经从变得很晚,他们在这边待了将近六七个时辰,现在天都快要黑了。 可临了临了,清点人数的时候,他们发现,莲罗笑,她不见了。 只留下了一张写着歪歪扭扭字的纸条,上面清楚的写着: 姐姐,我去探险了哦,不要担心笑笑,笑笑是最勇敢的侠士。 当即,莲罗开就召集了所有人,让他们寻找失踪的笑笑。 可从黑夜寻找到白天,再从黑夜寻找到白天,整整三天三夜,他们的粮食补给也渐渐消耗完毕了,也没有寻到人,而且就算是现在寻到了,看到的也将是笑笑饿死的尸体。 这么久了,一个孩子,是活不了这么久的。 更何况这是一个荒岛。 整个荒岛上他们都全部搜遍了,除了那块全部都是毒物和瘴气的深林,可没人敢去哪里,因为那边的毒瘴可是相当厉害的,就算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防毒虫毒蚁的药,但这里面的可不是那种普通毒虫。 因为物资的缺乏,粮食根本就快要不够用了,若是现在不开船回去,所有人都会死在这路途当中。 所以,莲罗开决定最后在试一次,她亲自去那深林里找,因为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了,笑笑,定然是在这深林当中了。 她刚走进一小步,脑子里就开始产生幻影,不一会,人就晕倒了。 当再次醒来的时候,笑笑竟然就在旁边,还对着她诡异的笑了笑。 她说:“姐姐,你醒了。” 只是一瞬间,她就能认定,这个人一定不是她的妹妹,笑笑。 后来她又试过很多办法,想让这个易容成她妹妹的人显出原形,她也了解很多易容术,她对这个的研究可以说是相当多,自然能明白无论是什么样的易容,再高深的易容术,也都是假的。 既然是假的,那就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那一段时间,她一直盯着“莲罗笑”,但经过多方的试验,她明白,眼前这个莲罗笑,就是莲罗笑本人。 她是真的莲罗笑,不是易容的那种假人。 虽说,人没变,但莲罗笑的行为举止越发诡异,她甚至有时候偷偷在晚上摸出去,到人家死人的墓堆里,去挖土,还喜欢上了生肉。 有时候看着别人,看着看着,就说那人的眼睛漂亮,但眼神中似乎洋溢着想要挖走的恶意。 莲罗开明白,她的妹妹,也许是被什么怪物占了身体。 第二百六十八章 玉佩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你的意思是说,一个人在满是毒物的地方,不吃不喝三天,还没有死,反而只是性情大变?” 花暮有些惊讶了,他可此来没听说过如此厉害的奇迹,这般情况下,没死已经是万幸了。 “我后来也觉得,人回来就行了,但笑笑的行为越来越古怪,我最后叫上了族里面最有名望的医者,让他给笑笑看病。” “结果如何?”这是叶青问的,他似乎也很想知晓当时的情景。 “她的身体并没有问题,甚至连一个小伤口都没有,后来在我的强烈要求下,他采集了笑笑的血,仔细研究了其中病理。” “最后,给我的结果,也只是说,发现笑笑血液中多了一种特别的物质,至于是什么,他还不知道,只是这种物质带有奇特的异香。” “而会给人带来什么样的改变,因为老医者从未了解过,也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自然,也就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但是后来,我找老医者闻过这个味道,味道虽然和特别,但我总有一种似乎在哪里闻到过这个味道的感觉。” “我天生记忆力超群,既然是有这个印象,那说明我是确实闻到过这个味道的,之后我尽力回想过往的一切,最终找到了属于那份味道的记忆。” “当初莲世元曾经带了一个外族人来古音族的入世派,我在那个外族之人身上就闻到过这个味道,而且在玩的记忆中,还准确的听到过,莲世元对那人的称呼是司邪。” 司邪? 花暮乍一听这个名字,脑子里竟然还有点关于这人的印象。 他好像是墨元辞在凉王府提到的一个人,对了,他还见过这个叫司邪的男人。 而且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银川给他的古音族资料中,也有关于司邪的语句,好像,这个人才是古音族入世派幕后真正的主人。 司邪,这人倒是有趣的紧。 没想到,竟然串起来了,看来这银川给的情报相当准确。 “对了小公子,我还没有问您,为何回出现在古音族的迷雾森林?” “这一次回苍梧,我本来是打算用舅父给我留下是令牌,将古音族的势力归集在一起,重新回到我的手下。” “但,你也看到了,现在的古音族分裂了,主子坐久了,也没人会把这块令牌放在眼里,也没人想将自己多年而来好不容易到手的的利益和权力,全部交给当初只是一个小孩子的我。” “罗开愿意助公子夺回势力,虽然这古音族的人大多不识得这令牌,但不是每个人都不承认小公子你的存在的,我族中还有很大一部分人是期待您的回归的。” ...... 温王府 墨元辞不仅动用了墨家所有的力量,还让温王将他的一部分势力,全力寻找那些新娘消失人家,并收集到了许多纸条。 当然大多数纸条都在官府手上,毕竟若是有了线索,自然是要呈给官府作主的。 因着这一点,墨元辞还特地去了一趟凉王府,同凉王和凉王妃商量了老久,最后由苍梧皇后出面,所有官府收集到的纸条,一律全部到了墨元辞手上。 “现在能收集到的,我们都收集到了,那么,我们开始拼吧。” 墨元辞的眼神一一看过,温王,凉王,凉王妃,还有墨家的家猪,也就是他爹,墨大将军。 没错,他集结了这些人,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大家都是出过力的,像这种最后处理的阶段,必然是每个人都要参与的。 时间过去了很久 墨大将军最先丢下纸条,一动不动,似乎是累了。 “阿辞,我一个粗人,弄不了这种精心的东西。” 看着墨大将军的罢工,凉王也似乎开始蠢蠢欲动了,于是他做出皱眉的景象: “本王没弄过这种东西,笨手笨脚的,就不在这边干扰你们了。” 这最先罢工的两位,竟然一边看着,一边喝起了茶,吃着一旁早就准备好的糕点,倒是好生快活。 墨元辞表示十分无奈,但是奈何无论是他爹还是凉王殿下,他都没有让他们继续的资格。 毕竟跟他们比起来,自己还嫩了点,没有权利对他们指手画脚。 好在这边还是有两个勤奋刻苦的人的,这一就是凉王妃秋霞,她觉着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所以她一直都在很认真的拼着这好不容易才收集而来的纸条,她一心只想将那贼人抓获。 而只有温王为何如此殷勤,主要还是,他的另一个媳妇,也被那贼人抓走了,更何况人家的岳父可是在此的,若是这个时候表现不积极的话,那岂不是自己找揍? 墨家虽不是最大的世家贵族,但也不是好惹的。 就这样拼了很久,总算是将这纸条拼接完成了。 这确实是一副画像,还是一副女子的画像,可所有纸条拼起来,也还是缺了上半部分。 现在展现出来的,只是一个女子的下半身,虽然只是一半,但也能看出这女子定然是一个美人,身段和衣料都属于上等。 而且这幅画很大。 画像上,她穿着藕粉色双蝶绣花鞋,就连里面细微都针脚都看得一清二楚,似乎从画中走来似的,浅紫的外裙,只有半截,上面半截看不见,脸也看不见。 但她腰间的那一块玉佩,却格外显眼。 这块玉佩,好生熟悉。 这是在场所有人看完后得出的结论,为什么,这个玉佩,他们有种熟悉的感觉,就连秋霞也是这么觉得的。 她似乎也在那里见过,到底是哪里呢,她不太记得了。 “我将这完稿全部拓印给你们一份,你们可以仔细研究一下,看看各自有什么发现或者线索。” “行。” “行。” “那本王就先同王妃一起回去了。”傅凉川最先说话。 “嗯,路上小心些,等东西拓印好了,我找人送到你们府邸。” “行,麻烦温王妃了。” 说完,这两人就坐自家马车回了凉王府。 ...... 马车上,秋霞还是将自己的疑问向傅凉川表达出来了:“你觉不觉得,那个玉佩很熟悉。” “你也觉得么。” 第二百六十九章 身份互换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嗯,总觉得,本王在哪里见过那块玉佩。” “我看了,也有这样的感觉,难道画像上的女子,我们两个都认识?” “也许吧。”傅凉川在记忆中寻找了一会,发现依旧没有想起什么有用的事情。 于是他的思绪开始跑偏。 “对了,之前救了本王的人除了元辞还有一个男子,你可还记得那人是谁?”傅凉川忽然想起什么,问向秋霞。 “他,我只记得他的样子,但名字我是不知晓的。” 秋霞的思绪被傅凉川打断,然后生生的换了个方向,她想起了那个长相上佳的男子的脸。 他的脸,可不是那种能让人轻易就忘记的长相。 古音族 花暮跟叶青此时早已经下了船,跟着莲罗开一起去了属于她和笑笑的院子。 古音族生活在药谷中,所以这边有一种特别的药香,而且房屋都是盖的两层木屋,虽然不够华丽,却也十分简朴。 “小公子,就委屈你们,先住在我这们这边的小屋子里了。” “这倒没什么,也不算委屈,就是打扰到你们的生活了,有些抱歉。” “小公子客气了。” “还有一点,小公子,关于您来古音族的事情,我会渐渐将这些消息告知给那些,早就期盼你来的古音族族人。” “然后,等人集齐得差不多,我们再一起商讨关于您要做的大事。” “你想的很到位,做事情也很有自己的一套,不得不说,罗开你很有领导者的风范。” 这句话,花暮是真心的,不管是从这人的说话方式还是行为举动,甚至说是身上给人的感觉,都是属于很靠谱的那种领导者。 怪不得他能从她身上看出,一种常年身处上位者的气息。 “你手下有多少人。”花暮直接问了出来。 他觉得,以莲罗开这种既有想法又有实力的人,自然是有专门属于自己的势力的队伍的。 “八十多个,但这些人只是归我管而已,并不属于我的势力,他们听我的,也听跟我一样地位的人的话,他们更是直接听命与莲世元。” “我明白小公子的意思,但若按照小公子的说法,我的手下,是一个人也没有的。” “甚至来说,古音族没有一个人手底下能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人,要说真的有,也只是莲世元和莲衣行二人,拥有了,而且人数是相当可观的,因为所以人直接听命与这两位,但因为阵营不同,所属的人也不同。” 花暮听此,没再说话,仿佛在思索些什么。 “行,我知晓了,这段时间先麻烦你了。” “小公子不必跟罗开说这些的,原本这古音族就该是您的,我听命于您,也是应该的。” “若是没什么事,罗开就不打扰小公子了。” 说完这句话,莲罗开就离开了,留下叶青和花暮二人在这,她可不是闲人,原本她每日就有自己的任务,自然不能用很多时间用来闲聊。 古音族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药田的,上面种的药材,是需要悉心照料的,她今日还没有给那些药材浇水,现在她该有的忙了,等将这些药材的事情完成后,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她手底下的人,也是需要她不时考察一番的。 而且一般现在像她们入世派,很多人都已经不住在古音族的药谷了,很多人都搬到外面去了,甚至很多族人训练,都是在外面找了一个寨子,锻炼身体的。 花暮和叶青待莲罗开走后,就开始了激烈的讨论,就比如,花暮是否该承认自己的身份不是竹染,然后亲自接那个竹染本尊,来这古音族一趟。 “你觉着我是该继续当竹染这个身份,还是承认我不是后,再将本尊接来。” 花暮刚一提这个事情后,他们两个就同时摇了摇头。 他们很一致的表示了,这竹染的身份还是得让花暮来当。 “让公子来,就我们一路走来的艰险,以他的身体根本经不住这样的劳累。” “也是,这古音族的人不知是怎么想的,非要住在这药谷里,我们翻山越岭,跋山涉水,最后可是费了我们不少力气,更何况是竹染那个重病的样子,这样的路程,可不得让他受不少苦。” 甚至,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这最后的话他没说出口,毕竟再怎么说,这叶青也是竹染最得力的手下,若是听到他如此诅咒他的公子,不得真的揍他一顿。 “那我只好在用他的身份,继续在这古音族调查了。” “也确实只能如此了。”叶青有些勉强,但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相信你也能从莲罗开的话里听出来,这古音族若是你的公子再不接受,就要完全成了那个叫司邪的外姓人手中了。” 花暮说的话可不是一点依据没有,从银川的资料里,就能看出来,这个司邪的野心极大,既然他能做到如今的地位,那他一定是觊觎这古音族很久了,一点一点的,这古音族,迟早将全部是他的囊中之物。 原本他还想着,也许这古音族会被竹染哪个表兄弟或者姐妹夺了去,但没想到,整个古音族会被外人控制住了去。 也不知这个司邪是什么样的人,竟有这样的手段,看着也不像那种深谙权谋之人,没想到,背后竟然有如此的心思。 ...... 温王府 “你说,你整日里,一直盯着这半张画像,一看就是一天,连饭都不吃,你是想怎样?”温玉的声音已经带着一丝怒意了。 “我看这画像碍着你了么,你既然没那个心思去调查我姐姐的失踪案,就不要打扰我。” “你这是什么话,本王怎么没心思调查了,你姐姐,也是本王的妻子,本王哪有不管妻子的道理,你不要在这边胡搅蛮缠。” “就算你管,也用不着管我,我只不过是在看这幅画而已,又碍不着你什么。” “这是碍不碍得着我的事么?”温玉实在不知该说墨远辞什么。 “你不觉得这玉佩很熟悉么。”墨元辞指着那块显眼的玉佩。 第二百七十章 什么样的角色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墨元辞这很明显是在转移话题,他着实是懒得跟温王争吵。 “这块玉佩,我确实是好像在哪里见过,很熟悉的样子,不过你觉着用这个来转移我的注意,就能让我不再继续方才那个话题了么。” “方才是什么话题,从你刚来开始,我们明明连话都没说,又谈何聊话题呢。”墨元辞装傻。 “你这几天,一直在研究这幅画,有什么发现么。” “您觉着,若是我有什么发现,还会一直盯着这个东西,天天看么。”墨元辞有些无语。 “不过,温王殿下。” “怎么了。” “既然连你都觉着这个玉佩熟悉,那就说明一点。” “什么。” “这东西的主人,定然是我们两个都认识的人,那既然是这样,范围也就缩小了许多了。” “所以呢,你觉着自己这个,算是一个发现?”温玉的眼睛里充满了对墨元辞这个发现的耻笑。 “那温王又有何高见。”墨元辞心中暗自不爽,但他却没有表现在面上,反而对着温玉反问一句。 “本王,没什么高见。” “即是如此,那温王殿下也就不要碍着在下寻找线索的眼了。” 墨元辞无情的将人赶走,独自看着这半截画像,继续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他们都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且都认为自己曾经见过这块玉佩,但若是细想,又什么也想不出来。 所以,这块玉佩背后定然是一个重要的线索,只是温王和他都见过的人中,是谁带着这种玉佩呢。 而且还是一位女子,他自认为除了成婚之后,他和温王的交集圈,并没有什么重合的人物。 就算有所交集,也只会是跟男子重合,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既让温王看过,也让他这个墨家二小姐的墨元辞看到呢。 这是一个值得认真考究的问题。 他已经将自己的记忆,划分了孩童时期,少年时期,和现在三个部分了,他昨日刚好将孩童时期回忆完全,发现他孩童的记忆中并没有身上带着这样玉佩的女子出现。 现在,该回想少年时期了。 而此时的温玉,虽然嘴上说着对那副半截画像并没有多大的触动,只是在墨远辞问这块玉佩时,说了一句轻描淡写的: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玉佩。 但,现在的她,正端详着那副半截画像,眼神里透露出的可不是那种隐隐约约熟悉的表情。 她,对这个玉佩可是相当熟悉的,甚至是说,连这副半截女子画像的原身,她都见过,而且认识,还不是那种一般朋友的认识。 因为,她清楚的知晓,这幅画像上的女子不是别人,是她自己本尊,而那块玉佩也是她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画像会搅和在王都新娘消失案件当中,但好在这副样子的她,早就已经成为了过去式,她男装和女装的样子差别很大,只要她不在人前露出这幅样子,就不会有人发现。 而且还有一个点,同时让温玉想明白后,竟然有些背脊发凉。 因为,这幅画整个苍梧只有一个人会有,可那个人分明已经死了,她还亲眼见过他的尸体,并在他葬礼那天,送了一只小白花,表示祭奠。 难道这让整个王都新人们害怕的凶手,竟是那个多年前便已经死亡了的尸体么,这简直荒谬。 那副画像,画的是她十三岁的时候,那时的她,被一户家境富贵的人家收为义女,在那段时间里,她才是真正的过上了,她平生里最幸福的日子。 而画这幅画像的,并且拥有这幅画像的,就是这户人家的亲生儿子,他比她小一岁,但他自小对绘画极有天赋,所以虽然笔触稚嫩,但却极其生动,画任何东西,都像是从现实中走出来的那般,生动且真实。 若是谈起这段经历,确实是只有三个词能形容:惊心动魄,凄风楚雨,满目苍凉。 若不是她的运气好,她也将在那一次风波中,丧失生命,也就再也没有了如今的温王,温玉。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又为何会将她牵扯其中,难道这背后的人,是用这个故意警告她的?可这样做又是为了警告她什么事呢。 温玉再一次陷入了难言的沉默中。 她究竟在这一场阴谋中,被人安置成了怎样的角色? 古音族·药谷 不知为何,虽然花暮和这些愿意跟随他的族人见面时间很短,且每一次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人发现。 可事情没过几天,就传开了。 当然,这个消息可不是,什么什么莲妃之子,真正的古音族继承人竹染归来,而是有人告密,说是莲罗开私自带外人进药谷,希望长老会处理这件严肃的事情。 莲罗开一接到消息,就立刻冲回了自己和笑笑的小屋,她迅速将花暮房间的门打开,这时也顾不得什么敲门,什么礼节了。 “罗开姑娘,你这急匆匆的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么。” “小公子,接下来的事情你一定要听好了,我们时间不多。” “不知道是谁告的密,说我私藏私带外人进药谷,现在正找人过来搜查。” “所以,你要我找个地方躲着对么,我这几天研究过你这边房屋的构造,我和叶青两人藏身,足够了,你放心,以我的能力,定然不会被人搜查到。” “不是,我话还没说完呢。”莲罗开有些焦急。 “待会你们不需要藏起来,长老会的人发现你们就发现你们了,你们只要记住,自己失忆了,我是你们两个的救命恩人就行了,其他的交给我。” “还有,你们必须装作身体虚弱,越想病秧子越好,最好是能装成那种要死不活的病人做好,长老会的人都心慈,若是看到你们这般样子,定然是会允许你们在这边待上几天的。” “那既然如此,就有劳罗开姑娘了,装病这件事情,我们定然会努力完成任务,不让姑娘为难。” “小公子,客气了,这些都是罗开该做的。”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不认罪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因为莲罗开的提醒,花暮和叶青早就伪装成了一个病秧子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马上就没有命了的重病之人。 院子外围着浩浩荡荡的声讨仗势,所有人似乎都来到了莲罗开的这个院子,特别是那些平日里就看莲罗开和莲罗笑两姐妹不顺眼的古音族族人。 他们可巴不得过来看到莲罗开受到训斥,最好是受到处罚,尽管他们也知晓,这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莲罗开!” “莲罗开!” “莲罗开!” 那些人兴致冲冲的大声喊着她莲罗开的名字,似乎这样能增加气势,且让人觉得他们和厉害似的。 就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才敢如此正大光明的喊莲罗开这三个字,而不是恭恭敬敬的喊着罗开大人,甚至于连她那个没啥用的妹妹,他们有时候都要称呼为罗笑大人。 大人二字能十分准确的表达出人与人之间的不同,毕竟大人大人,可谓是大人一等,四舍五入等同于在古音族,她莲罗开就是高人一等,连带着她那个没用的妹妹。 而且似乎无论那些大人如何更换,或者因为各种原因退位,偏偏这位脾气秉性最差的莲罗开竟然一直在位。 主要是真的,他们无法挑出任何一点点的错误来,可跟着她做事,可没有一天安生日子过的,准确的来说,不是安生日子,应该算是舒服日子,他们是一天舒服日子都没过过,所以,他们早就心生怨恨了。 只是碍于没有缘由诉说,所以自然就没人敢如此对待身为罗开大人的莲罗开。 “莲罗开!” “莲罗开!” “莲罗开你出来,你有本事私藏外人,你怎么没本事出来见人啊。” 就在这人喊得正欢时,莲罗开一脸的悠然自得,气态神闲的样子,似乎刚刚散步归来,一脸的惬意。 “怎么了,许心长老,您怎么有闲心到我这边来了,我这也没什么好东西可以招待您的,可真是有些不好意思。”说着,那莲罗开竟真的表现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这种表情,这些人可没有见过,但他们一心觉得,这定然是装出来的,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过,竟然学起了戏子演戏那一套。 可真是够要脸的。 “罗开啊,你这边有人实名举报,说你私藏外人,私自将外人带到我们古音族的药谷,我是相信你的。” “但他们这些人非要看到实质性的的证据不可,我虽是长老,但也是要考虑到所有古音族心中的想法的,既然这样这样,我就到你这边里屋去查探一下,放心我定然是不会像那种地痞流氓似的翻箱倒柜,只是检查一下你这边是否私藏了外人。” 莲罗开心中明白,这长老已经算是很给她面子了,没有直接冲进去翻箱倒柜,还义正言辞的说着,自己定然不会将她的屋子弄乱。 长老是一个愿意为古音族做实事的人,所以对于他的话,还是十分有可信度的,他说不会翻乱,定然就不会将屋子里的任何一个东西碰坏。 可他也说了,他是要检查的,既然说了检查,他也不会是囫囵的就随便处理了去,自然是会非常仔细的查找,并且还不会翻乱任何东西。 “长老,您也不用进去搜了,您年纪大了,这种事情要你来处理,实在是我小辈的错误。” “也不用这样说,我虽然老了,但身体也还算健朗,这种事情我还是可以动手的,不然年老了,什么事也不干,手脚更是会退化了,趁着现在还有力气能动,我还是想多为古音族做些事的,若是古音族用的上我的话。” 这真的是古音族中,最令人敬佩也是莲罗开最尊敬的长老之一。 说完,这许心长老就准备带人进去瞧瞧,检查一下这属于莲罗开的院子,是否有不是古音族的外人存在。 “您真的不用去了,这种事情不用麻烦您来。” “我直接就说了吧,确实是的,我确实是私藏了两个外人在我们古音族的药谷。” 现在不仅是许心长老吃惊了,甚至那些喊得最欢的人也惊讶了。他们没想到这个莲罗开竟然自己承认了,他们原本还想着当众揭穿这个擅长谎言的女子来着。 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 没想到啊,没想到,她竟然直接承认了。 这下他们不知道该说莲罗开艺高人胆大,还是就是单纯的傻了。 许心长老虽然也有一瞬间的惊讶,但他还是最先比众人恢复自然的平静。 “既然你自己都承认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根据古音族私带外人惩罚的规定 你要去古音族祠堂跪上三天,且要亲自将人送回他们原来的地方。” “莲罗开,你可认罪。”许心长老的语气平淡,似乎在处理什么十分平常的家庭琐事。 “罗开不认罪。” 莲罗开一口咬定不认罪,这下那些人眼里又带着蔑视,都已经人赃并获了,就算她不认做,这件事的事实就能改变了么,真是太天真。 莲许心到没有意外,因为他明白,眼前这个机灵且聪慧的女子,会化解这番僵局的。 “人赃并获,所有的证据都表明,你上有罪的,若是你没有真正的理由反驳我,那你就直接去祠堂跪着去吧。” “许心长老,我记得族规中曾经规定,若是捡来的外族人身负重伤,实在无法处理,可以送到药谷医治这一条么。” 这下,所有人恍然大悟,原来这个莲罗开大的是这个主意。 “你也要明白什么是万不得已。”莲许心提醒着。 “罗开自然是明白的,但若是许心长老随我一起去看看这两位被玩捡回来的两个外族人的样子,你就明白了我为什么会不顾族规,非要带他们来药谷医治了。” “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同你去一次,刚好也能鉴定你这个是迫不得已还是蓄意为之。” 不得不说,这个许心长老是真的很有一套,也能将人心摸得通透,几乎所有人在他面前便没了秘密。 莲罗开在这一瞬间有一些慌张,她忽然间对自己的伪装技术,产生了一丝不自信。 而这一点的不自信,完全都是因为这个许心长老的到来。 第二百七十二章 再见司邪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许心长老随着莲罗开一起进了屋子,但他却没有走进房间,只是停下了脚步,对着脸莲罗开道:“我就不进去了,反正去了,也只是看你随便囫囵敷衍我。” “您的意思是?”莲罗开有些不明白,但隐隐的,她总觉着这许心长老话里有话。 “你这丫头,非要我将话说得那般直白,我就算是按照你的意愿去看了,也只是看你用一些不知在哪里学的易容术,在我面前搬弄这些,我可懒得看。” “所以,您不看了?” “不看了,不看了,这有什么好看的,你这丫头,下次注意点,别总让人拿了你的把柄。” “多谢许心长老。” “谢我就不必了,你还是自己长点心,不要跟族里的人将关系弄得这么僵。” “倒是有劳长老平日如此繁忙,还有时间来观察我这小辈的事情。” “我这一把年纪了,也管不了这古音族多久了,更何况现在的古音族,早就不是当初的古音族了,我的存在变成了一个象征性的摆设,我还真不愿意看到如此场面。” “再过个几年,我就真的享受老年生活去了,成日里钓钓鱼,喝喝茶,养养花之类的。” “长老的身体很好,再说了,这样的日子,也是一种生活方式不是么,罗开听着还甚是艳羡。” “你这丫头,下次脾气收敛一点,不要总是对族人摆着那张臭脸。” 莲罗开对这句话并没有作出回答,只是笑笑。 莲许心一看,就知道这丫头定然是没把他的话听到心里,一只耳朵进另一只耳朵出罢了。 “你还年轻,听不进我这活了很久的老者的话,也是自然,但你可要明白,我的初衷可是好的,至于听不听在你,我话算是带到了。” “许心长老费心了。” 之后他又呆了一会,莲许心就同莲罗开一起去了外面。 外面的人似乎等着有些着急,这下一看到两位的出来,数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二位。 莲罗开明白,这些人在等一个结果。 “我这次进去,仔细观察了一下,这罗开的屋子里确实是住着两个病人,我呢,也把了脉,确实是病入膏肓,这件事情也算是就这样了。” “根据族规,莲罗开此举并没有什么违规的,只是一定要注意,待那两人好得差不多了,就要送这两个外人回去,我们古音族的药谷,是不能让外族人长期住着的。” “罗开明白。” 听完莲罗开的回复,莲许心点了点头,然后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没人敢质疑许心长老的公平性,所以这件事情自然是不了了之。 那些人没有得到自己想得到的,却弄了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蠢事,他们自然也灰溜溜的立马走人了,不然留在这里,还有受这莲罗开那令人闻风丧胆的眼神凌迟。 因着这一阵闹腾,所有古音族族人几乎全部都知晓了,这莲罗开的屋子里,住着两个外姓人。 到了第二天 “花公子。” “花公子!” “花暮,快起来了!” 看着眼前睡得跟死猪一样的某人,叶青也从开始的平和变得急躁起来,他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同他说的。 “花暮!” 他把花暮的被子一掀,然后将人直接拖了起来。 “干什么?弄什么东西?这样很有劲?”花暮三个连问。 虽然他的眼睛依旧没有睁开眼睛,但他的嘴却还在回着话,只是略微有些不耐烦。 “有大事发生了。” “什么大事,你说来我听听,就算是如此,你也不用如此喊我,我这人若是第一声没有叫醒,那就只说明一个事情,那就是我压根就不想醒,也不想搭理那个吵到我睡觉的小子。” “我没空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你直接说,发生什么大事了。”花暮这时已经睁开了双眼,他一直看着叶青似乎是想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莲世元来了。” “他来这跟我花暮有什么关系。” “他得到确切消息,说是莲罗开私藏的不是什么外族人,而是莲妃的独子竹染,和当初跟着他一起前往东离都叶青,现在莲世元,怀疑你和我的确实身份,已经将莲罗开这个知情者抓走了。” “他们马上就要派人来抓我们了。” 听到这话,花暮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他在这件事的背后嗅到了很浓的阴谋味道,直觉告诉他,这一次,若是没有解决问题,他将永远都出不去古音族的药谷了。 因为,这一次那莲世元说得没错,他确实身份有问题,因为他压根就不是竹染,但他旁边的叶青确实一个真正的。 到底该如何化解这次的问题,他还没有想好,正当他打算仔细认真思考一下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然后整理出一份解决方案的时候,从门外已经涌入了很多人。 好的,来得如此迅速,倒真是有性格。 他和叶青被人“请”到了一个十分空旷的地方,他见过这里,这里一般是不会有人留在这边的,因为似乎,这个地方对古音族族人来说是一个特殊的象征。 现在这个原本空旷的地方,已经站满了人,还是那种排的整整齐齐的人群。 虽说花暮不清楚这莲世元手底下究竟有多少人,但看着这个阵势,必然不可能只有莲世元他一个人的势力。 想来这一次,就连保守派的人也全部都来了,就为了让这个“冒牌货”显出原形?这阵势也未免弄得太大了吧。 更何况,他也确实不是哪个病秧子竹染。 他向四周环顾了许久,他在找一个人。 忽然间,他看到了那个曾经见过一面的熟悉的人,没错,那人就是司邪。 他下意识扭头,心中暗道:完了,这一次可真是完蛋了。 司邪见过他,而且花暮自知以自己的长相,不被人记得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现在他就要祈求,那个墨元辞没有在后来向司邪提过他的名字。 不然,他这一次无论如何搬弄是非,都会死得很惨。 第二百七十三章 审问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他原本是想在人群中找莲罗开的,但却在这个过程中看到了那位司邪,现在好了,人没找到,他怕是已经给自己找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可莲罗开在不在场,对他分析时局有重大的影响,他倒不是想在这种时候能见莲罗开一面,并且从她的口中说出现在他们面临的是什么,或者说是到底事情到了什么阶段。 于是他扯了扯叶青的袖子。 “你先别回头,你好生用你的眼睛看看,这在场的所有古音族族人中,有没有莲罗开。” “先不要问我为什么,你好生用你的眼睛找找,至于原因,得脱了身,你还想知道的话,我定然跟你解释。” 叶青没有说话,却用实际行动表现出自己的态度,他仔仔细细的观察了所有在场的古音族族人。 “花公子,我仔仔细细看了,这里并没有罗开姑娘。” 听到这算是意料之中的回答,花暮还是紧紧皱了皱眉头。 “糟糕。”他竟然忍不住说出声来。 这事情可麻烦了。 若是他猜的没错,那个古音族入世派的莲世元,定然是将莲罗开抓了起来。 很有可能,这件事情会变得最糟糕,而且是那种他们再怎么辩驳都无法自辨身份的糟糕情景。 那就是莲世元现在正对莲罗开威逼利诱,可能正在劝说她识相点,又或者是想屈打成招,想让她,这个唯一一个跟冒牌货有过交集的族人,去指认花暮并非竹染身份,并且他们还会假造一个令牌,混淆视听。 “叶青。” “怎么了,花公子。” “我可真是被你家公子给害惨了,若是今日我死在这边,那一切都是你家公子的错,而我定然化作恶鬼,日日缠着你家公子。”花暮现在气的已经开始说胡话了,竟然满口的鬼啊,死的。 也正是因为花暮的这些变化,让叶青似乎也明白了今日的困境,远没有他想象的那般简单。 司邪这时正盯着那个“竹染”,他的记性可比常人要好上许多,他完全能确认,这个“竹染”,他上见过的。 原来,竟是如此巧。 “莲世元,我可以非常准确的告知你,现在台上的那个背对着我们的竹染,是个假冒的,不管他再怎么狡辩,或者拥有怎样的证据,也不会是那个人,你该清楚我说的什么意思。” “主子,世元知道该怎么做了。” “嗯,这件事若是处理得好,我也会向组织请求,提高你的地位。” 司邪的视线从头到尾都没没有看那个莲世元一眼,他只是一直在盯着那个背对着他的男子。 司邪心道:可真是有趣。 很久,没有看到如此的好戏了。 他如此笃定那“竹染”是假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他后来问过墨元辞,并且准确的得到了那人的名字。 他,明明是花暮,又如何可能是那个叫竹染的人。 许心长老也来了,他也是古音族里的骨干级人物了,所有重要重大的事情,他若是不在,只能证明一点,那就是不是重要的事情,但他今日来了。 这也从侧面表现出了,这件事情是十分正经且重要的。 ...... 东离 小花已经准备出发了,她带上从国师府取走的银票,此时正悠哉悠哉的选择自己即将乘行的马车。 听说从东离到苍梧可是十分远的,路途遥远,那就说明她待在马车的时间将会占她一天的大多时间。 那么,既然是这样,那她不得选一个好一点的,舒服的马车,不然怎么对得起她拿来的这么多的银两呢。 若是不奢侈一点,也对不住她偷偷溜到苍梧的心呐,毕竟她去苍梧,那可是有大事要做的。 “你这边马车能允许上去试一试坐着的感觉么。” “当然可以,那么请问这位小姐 是相中了店里的那一款马车呢?” “就这个吧。” 小花指着面前那个看起来最豪华,也最大的马车。 “好,那请小姐,随我往这边走。” “嗯。” 小花选了许久,最后终于是定了一个车内舒服宽敞,还走得又快又稳的马车。 “请这边交钱。”那一直跟小花介绍马车的小厮,一脸笑意的带着小花前往前台交钱。 马车算是到手了,可惜她还得寻一个靠谱点的车夫,不然到时候她光有马车,自己又不会开,不就成了一个空壳了么。 因为她实在不知如何找车夫,导致她后来又到了这个卖马车的地方,打听了一下,然后又通过一些不认识的人介绍,最后总算是相中了一个看起来十分靠谱的车夫。 这下,她总算可以做马车前往苍梧了。 不过,在这之前,她得先去买一些路上的口粮,不然要是去的地方没的卖吃食的,她总不能饿着吧。 而且她最近不知为什么,老是觉着饿 尽管明明已经吃了许多了,还是忍不住想吃些好吃的。 现在她也有钱了,自然想吃就吃,她可没有饿着自己的那种想法。 那个车夫喜欢叫她花姑娘。 “花姑娘,拉马车的马儿累了,我先停会,喂它点吃食。” “嗯。” ...... 苍梧·古音族药谷 “你们两个竟然敢冒充小公子和叶青。” “我何时冒充了,我都说过了,我就是你们口中的小公子,只是你们非要信口雌黄,在这里颠倒黑白。”花暮有些无奈,他不知道都说了多少遍了,这些人还是如此的有气力。 她自己嗓子都有些不舒服了,恐怕若是这么下去,马上他就得喊嘶哑了。 “你们究竟是来我们古音族有什么企图。” “企图,你们说我有什么企图,按理来说,这个古音族所有的势力都该归我所管。” “看来,不过只是过了几年的时间,这古音族已经根本就不认舅父了,舅父当年是对这古音族是鞠躬尽瘁,现在你们竟然连他亲身令牌都认不出来。” “哎,这如今的古音族,已经不是以前的古音族了。”花暮这番话说的痛心疾首,若不是叶青自己心中清楚,怕也是会被他迷惑了去。 这家伙,弄得好像自己真是公子似的。 这张嘴也真是厉害得紧。 第二百七十四章 偷渡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你少在那边信口雌黄,小子,你这张口闭口都是莲华族长,甚至也说到了他临终前所托付给小公子的令牌。” “那你有这种东西么。” 花暮听完之后,沉默了。 他并未再发一言,似乎在想着什么别的东西。 “怎么不说话了,方才你那张嘴不是热闹的紧,现在装哑巴了,我看你是根本就没有那种东西吧,净在这边瞎扯。” 顿时周遭原本被花暮唬住都古音族族人纷纷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他们忽然间,觉得原来这个人,其实只是一个满嘴谎言的骗子,亏他们还差点就相信了。 渐渐的,在场的所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整个空地变得闹哄哄的。 “嘘。”似乎是觉着太吵了,花暮对着众人做出来噤声的手势。 而奇迹的是,那些原本大声吵闹的人们竟然真的渐渐停息了下来,四周又重新变得安静起来。 叶青忽然觉得,这个花暮身上竟然有种别人没有的特殊能力。 就比如现在,他竟然能做到一个手势,就能让所有人都声音变得小声,这简直是魔力了,若不是他亲眼见证,他也一定是不相信的。 “不用那么着急,我又不是说我没有,现在的人啊,都太浮躁了,若是成天这样,会影响身体健康的。” “叶青,将令牌给我。” “想着他们看到这令牌是真的时候,那满脸的惊呆,我倒是觉得有甚是有趣。” 这话说的就有些欠揍了。 “你,你,你。”一直跟花暮说话的里于长老,一脸的气恼,但由于碍于所有古音族族人都看着他,他也就忍住了没有动手。 里于长老就是典型的死守规矩之人,所以他是保守派的长老。 花暮明白真正的较量还没有开始,他真的该对上的,起码也得是莲世元或者司邪这种级别的人。 现在,只是开胃菜,他根本就不在意如何跟这些长老说话。 但,这司邪,莲世元和莲衣行都坐的如此稳,看起来是一点都不想跟他这种冒牌货打交道,似乎处理这种小角色,自然不用他们出手。 他们现在处于的位置,就是看戏的客人。 而至于里于长老和花暮,就是那唱戏的戏子,只是供使他们娱乐的对象,还根本就不配跟他们接触。 花暮自己也在思考,该如何引起这三人的注意。 叶青这时候已经将令牌递给了花暮,花暮自然也早就接到了,但他却没有直接给莲里于。 “你不是说,要让我长见识的么,怎么,你这下心虚了?又不敢拿给我瞧了,想来你这身上的,你所谓的令牌,不过是那油嘴滑舌中随便编的一个东西。” “我若是想给谁看,那就给谁看,反正我现在瞧着你的模样,甚是不顺眼,自然也不会给你看,我这珍贵的令牌。”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这现在还是好言好语都跟你辩驳,若是你还是如此不要我给你的脸面,我们这古音族也是有别的手段,让你交出来令牌的。” 花暮轻蔑一笑:“呵。” “若你觉得,你当着有这个本事,那就尽管来,我竹染,可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泥人。” 他薄唇轻启:“你大可试试。” 花暮平生最讨厌有人威胁他,所以他现在可真的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莲里于只是一个长老,自然是没有如此大的权利,所以在听到如此强势的话时,他虽然也想直接上,但自己如何能在这么多比他地位要高的人面前,耍这种威风。 可他也做不到继续留下来,然后看着花暮嚣张,于是他选择愤然离开,不留在这边丢人现眼了。 所有人似乎都没想到最后是这种结果,那平时如此威风的长老,竟然有一天会夹着尾巴,离开?这完全不像是他的风格。 叶青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很莫名其妙是,这人就离开了,他也没见着花暮做什么事,就连话都没说,他是怎么做到的。 但花暮心中很清楚,那个长老离开的原因,同样的,明白其中道理的还有那三位。 他们可是看得很明白的。 这下令牌没有看到,人也走了,现场也没有人去问花暮问题,毕竟若是这人真的是小公子,那他们可都得对他恭恭敬敬的,若是被这样的人记恨上,以他们的身份,可是惹不起的。 花暮就这样看着那坐在主席的三位男子,他在观察,对方三人也同时在观察着他。 现在是无声的较量。 ...... 东离 小花已经坐了好一会马车了,但现在经过的路越来越坎坷,一直都是颠簸的,导致她最近总想着要吐。 现在的现象就是,小花不停吃,然后又不停吐。 这样的情况已经折磨了她很久了,她第一次感受到外面世道的艰辛和无奈。 “还有多长时间能到下一个小镇?” “花姑娘,因为您身体的原因,我们这段时间马车行动的距离很短,所以下一个小镇要比我们计划的时间长。”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到。” “姑娘说的是下一个小镇还是苍梧国。” “苍梧国。” “若是以我们这样的速度,估计要走上小半个月,才能到苍梧的边际。” “而且还有一点,我要告知姑娘。” “什么事情?”虽然现在的小花已经被折磨得一点精神都没有了,但她还是费力的问向车夫。 “马车最多只能到苍梧边际,但若是想要真的进到苍梧,姑娘还要坐船,而且姑娘没有通关文碟,就只能坐船偷渡。” “偷渡?我还得坐船啊。” “对,不然以姑娘这个样子是进不了苍梧国的。” “那既然是这样,岂不是很麻烦?” “姑娘,若是想要去苍梧国,就是只有这些途径的,而且我只是一个车夫,你付了我钱,我将马车送你送到我该送的地方,我就要回去的。” “毕竟我在东离是有家室的,不能长期跟着姑娘。” 小花还原本想着多给一些银两给这位车夫,然后让他跟着她一起去乘船。 可这是偷渡啊。 她一个人能行么 第二百七十五章 恐怖的女人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她当然也很想让这个车夫留下跟她一起去,但人家在东离也是有家室的,她也无法强求别人。 所以接下来的路,还真的只能靠她一个人了。 时间过得很快,小花已经坐到了东离和苍梧边境。 “姑娘,我就只能送你到这边了,再多我也无能为力,我还要回东离。” “那你打算怎么回去?”小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问向那个车夫。 “我自然是会想办法回去的,小姐不用挂心。” “这样吧,你帮我打听打听,然后弄一张船票,最后送我上船,这马车我就当是我送给你了,反正我待会也是要去渡船的,马车也带不走。” “这样也刚好能解决你如何回去的问题。” “行,我这边是可以的,那就多谢姑娘了。”那车夫表示感谢。 “那你先去帮我打听,我在这边等你的消息,记住无论多少钱,我都可以有,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好的,我明白了。”车夫了点头,表示明白。 但小花不知道的是,在这个车夫的眼里,她俨然已经成了一只很肥的肥羊,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联系另一批人,将这个肥羊一起处理掉,最后拿走她的钱财。 她已经被人盯上了。 小花就坐在马车里,然后耐心的等着那个车夫买来船票,如此,她也好赶紧去苍梧。 毕竟路上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也该加紧点速度了。 约摸等了小半个时辰,那个车夫来了,他的脸上带着笑容。 这在小花的眼里,是在对她笑,但只有那个车夫心中知晓,他只是在对着即将到手的财富笑。 “姑娘,姑娘,我已经找到了人,现在主要是要谈价格,但他要正主谈,而且他现在还挺着急的,好像他的船马上就要出发了。” “那走吧,既然非要我去谈价格,那我便去谈。” “对了,他说他马上这一趟就要走了是吧。” “是的,他确实是这样说的。” “那我们快些去,免得还要等下一趟。” “姑娘说得是。” 小花最后被带到了一个狭小的房间里,那房间一股海腥味,似乎在这边放了很久的水货。 小花刚一闻到这股子难闻的味道,就出去吐了起来,她着实受不了这个气味,实在是太恶心了。 她看了,虽然狭小,但空间内还是有一个木桌子,和四张小板凳。 这边却是空荡荡的,除了这满屋子的臭味以外,并没有所谓的跟她谈论价格的船夫。 “姑娘,请先等一等,马上就会有人来跟你谈价格的。”车夫显然是看到了小花的疑惑,于是他解释道。 隐约的,小花也觉得这件事有猫腻,于是她眼神凌厉的看向车夫。 “你最好,是真的想帮我。” 虽然这小花的眼神确实凌厉,在第一瞬间让车夫也感受到了一丝惧意,但是这又如何,不过就是一个光有架子的富家女子,他一路上已经观察了很久了,这人就是既娇滴滴也十分有钱的富家女。 那今天,他就让这个没有感受过生活的艰难的富家小姐,真正的感受一次,这世道的险恶,和别人的心思都是无法真正相信的。 只身一人,就敢出来“闯荡”世界,更何况还只是一个女子。 这不就是上赶着,让他狠狠宰上一笔么。 车夫这时候终于露出了真正的面目,只瞧他冷笑道:“当然,我原本就是这帮你啊。” 然后他伸脚就是想给小花一脚,似乎是想把这个富家小姐踹进屋子。 可惜,他弄错人了,她小花可不是那种随便一个人呢就能欺负的,这个车夫还不够格。 小花的速度很快,她可不是就仅仅是闪开那么简单,她直接用自己诡异的身法,瞬间到了这个车夫的背后。 她结结实实的,给了这个人一脚。 她的力道可是相当大的,若是非要做个比较,那她的力道就是普通正常男子的力气的十倍,是足以将一个成人肋骨踢断的那种力气。 只听那车夫惨叫一声,然后被小花踢进了那充满恶臭的屋子。 此时一根棍子从她背后砸来,她的反应更是迅速,一个闪身飞踢,另一个偷袭的男人也被她踢晕了过去。 等了许久,她也不见其他后援前来,看来这人只找了一个同伙,难道她看起来的样子,像是两个男人就能解决的么 。 笑话。 敢将手伸到她的头上,是真的当她是好欺负的么。 可是,这两个是解决了,那她现在怎么前往苍梧呢,明明这苍梧离她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她到底该如何,才能找到真正的通往苍梧的偷渡之船。 而且这个地方她无法久待,因为这边既没有食物也没有可以住宿的客栈,她最多最多靠着马车上的口粮,然后在这边待上三天。 若是过了三天,都没有找到偷渡之船,那她就只能在这边,学习如何驾奴马车,然后沿着路回去,找一个小镇备一些口粮和食用水源。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她待在这岸边,认真点等着并且观察来往的船只,但很绝望的是,她这这边从来就没看到任何一直船往这边走。 这里难道真的会有那种偷渡的船么,可若是没有,那些想去苍梧但没有通关文碟的热,是怎么做到可去苍梧的呢。 现在又只有她一人了,也没有人能解答她的问题。 等会,人?真的没有人么,其实是有的,只是不知道她这一脚踹过去,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螚醒。 等着等着,小花已经从期待的看湖,变成了一脸期待的看着此时已经被她绑成了粽子的两个男人。 似乎比起眼巴巴的等着有船往这边开,还不如指望指望这两个看起啦对这边稍微有些熟悉的人。 终于,在小花漫长的等待当中,其中那个车夫的同伙最先醒来。 看来,还是这个的身体要好,竟然是第一个醒来的人。 那人醒来看到的,就是小花那张带着期待的脸,可惜这眼神在他的心中却格外显得有些恐怖。 他可是还记得她那足以致命的一脚的,一想到这些,他被踢到的地方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这个女人,一定是什么魔鬼变的。 第二百七十六章 那边我可熟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醒了?”小花一脸关切的看着这个最先醒来的男子。 “你想做什么,你要做什么,这光天化日的,你可不要做一些猥琐的勾当,若是你想要钱。” “你看我的长相也该知晓,我不是那种有钱的人,所以要钱没有,你把我卖了也没有。” “至于你要是劫色的话,你若是下得去手,我倒是也不介意。” 末了,这人还十分猥琐的嘿嘿了两声。 小花原本听着前面的话还想笑,觉得这人还挺有趣,但当他后面的话一出,小花就直接给他的头来了一下。 她下手虽然没有当初踢人那么狠,但就这样等一下,也够让人疼上半天的。 果然那男子痛得一阵龇牙咧嘴。 “大爷,大爷,我叫您大爷可以吗,大爷放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我看着大爷不像是那种缺钱的人,想来也不至于劫财,而我自己也知道以我都模样,你也不可能劫色。” “既然如此,大爷您肯定是有事想要我来做,或者是想问我什么问题对么。”这人逻辑倒是十分清晰,一番话下来,竟然大抵猜对了八九分。 “哎呦,这我们谁跟谁啊,大爷想知道什么,你尽管问,若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做,也尽管吩咐,我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 这人说话一套一套的,似乎是很懂时局,也知晓自己的分寸,更能利用自己的长处,为自己寻得解决险境的后路。 虽然小花并不想搭理这个自来熟的傻子,就这点手段,也敢向她动手,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自信。 “很好,那玩问你,这边什么时候能有偷渡的船,为何我明明时刻都盯着这边,却没见着一只船只过来。” “哎呦,原来大爷是想去苍梧啊,这简单这简单。” “至于您看不到这偷渡的船只,这当然是肯定的啊,既然您都知道是偷渡了,偷渡偷渡,自然是偷偷的渡,这若是谁都能看到船只,那他们不得都被那些巡逻的士兵发现了去,那还这么渡啊。” 这么一听,还确实是这样,毕竟是偷渡,谁会做得如此明显。 “大爷是想坐那边的船,然后去苍梧是吧,哎呦,这简单,那边我可熟,跟着我,我肯定能带大爷坐到实惠又舒服点船只。” 男人一顿吹嘘,仿佛就连眉毛都在配合他,眉飞色舞的,看起来还真想那么回事。 但是她能相信这么一个油滑子么。 似乎是从小花眉眼中看到了她的不信任,那油滑子又开始说话了:“我知道大爷您这不太相信我。” “但做我们这一行的,都是遵循着:没有朋友和敌人之分,我们这类人,都只是讲究利益的,谁给我的利益多,自然的,不管是敌人还是友人,对我们来说,都是一样的。” “若是大爷能给我一定的利益,我自然会好好为大爷做事,但若是大爷不给银两也上可以的,但只要大爷你能放了我,我们什么事情都好可以商量的。” “而且,还有一点,大爷你的身手一看就并不是常人所能拥有,若是我耍什么滑头,你直接当场了结我不就行了,您这又是担忧什么呢,我一个这样的人,还能让您上什么当么。” “更何况,在我眼里,高手分为两种,一是像您这样穿着华贵的,另一种就是穿着普通的高手。” “他们对你来说,有区别?” “那是自然,这区别可大了去了。” “说来听听。”小花忽然来了兴致,她倒是想听一听这油滑子是如何区别的。 “高手对我来说,都是不好惹的,但这两种高手中,又以你们这种高手最为不好惹,甚至说,是根本惹不得。” “怎么说?” “像你们这些穿着华贵的高手,背后都有强大的世家家族,或者一些更加厉害的,背后是神秘的隐世家族。” “这些家族都有一些秘法,若是家族中有人死了,代表他名字的玉牌就会碎,而且每个人身上都有着特殊的香味,这样,他们还会寻着香味,找到人,然后仔细一查,我们的身份就会被人发现。” “最后,可不是死那么简单的方式了。” “你这说的都是个例。”小花十分不赞同这人说的话。 不是没个人背后都有如此奇葩的家族,还有玉牌一说。 “虽然都是各例,但是其中也是能让人知晓一些事情的。” “穿着华贵的高手,有着强大的背景,各种亲戚这样一连,对我们这种也是毁灭性的。” 仔细想想,小花确实也觉得有些道理,就像她,若是她死在了这边,整个东离,那些跟她有关的势力,定然会调查到底,查清楚也是时间问题。 然后他们面对的,还真是无法承受的灾难。 “那玩就暂且相信你一回,你得帮我找到前往苍梧的船只,至于多少钱,我都无所谓,只要能让我上船。” “等事情办妥了,至于你,我也会将那辆马车送给你,银两虽然不多,但也算是对你的补偿了。” 小花这话说的轻飘飘都,完全都没有发现那油滑子震惊的表情。 一辆装潢如此豪华的马车,在她的眼里,竟然是一句“银两虽然不多”,这还不多,那多少银两才叫多? “我要随你一起去么。”小花忽然问出声。 “你若是不放心自然是可以跟着我的,但你不跟着,其实也没有分别,反正最后我会让你坐到船只的,信我。” “行,我信你,我们一起去吧。” 男人笑了笑,不置可否,这人啊,嘴上说着信他,还不是要跟着他,非要眼见为实。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这人方才刚刚被人骗,长点心眼还是好的。 “那既然大爷您都决定了,我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记住待会一定要好好跟着我。” “到时候,我会跟别人说,你是我的表姐,记得不要穿帮了,我叫小鱼,你叫小也。” “你真的叫小鱼?”小花不禁有些好奇。 “反正,在他们眼中我就是小鱼。” 第二百七十七章 谎言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着模棱两可的回答,确实是符合这人个性。 “你不用知道我叫什么,反正现在,我就是小鱼,而你就是我的表姐小也。” “好的,明白,不过看不出来,你这业务倒是十分熟练的。” “那是自然,在这不安待了这么多年,我可不是白混的,今天也就是那个傻蛋,告诉我你只是一个娇柔小姐,他还跟我保证了,他观察了一路,定然是一个肥羊。” “肥羊倒是确实是肥羊,但也得有那个能耐,能吞得下才行啊。”男人似乎感叹又似吐槽。 “怎么,你还有些失望?” “失望确实是失望的,毕竟像大爷您这种样子,任谁看了,都会觉着是一个肥羊。” “那我还得感到荣幸是么。”小花有些哭笑不得。 她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做肥羊。 “我劝大爷去苍梧的时候还是换一身衣服,再往自己脸上多弄一些灰土,最好再把头发弄得粗糙些,虽然大爷您的身手不错,但也经不住这么多人惦记。” “我当真在你们眼里很像一个肥羊?” “嗯,很像,还是那种我数十年都难得见一面的肥羊。”男人说得很诚恳,似乎事实确实是这样。 “好吧,我以后会当心点的。”小花回了这么一句。 此行去苍梧,所有事情确实都要小心些,她不该如此扎眼。 她跟着男人走了很久。 “什么时候才能到,我都在这边走了很久了,我很累的好么。”小花皱了皱眉,她强烈的表示自己很累,她几乎都快走不动了。 “哎呦,我说大爷,是你非要跟着来的,这边本来就远,您那金贵都身子自然是受不住的。” “那你就直接说,还有多久。”小花有些不耐烦了。 “大爷,这路大概才走了一半,起码还有一半的路程没有走,您要不待在这等我?” “我都已经走了一半了,哪有走一半就不走的道理,我跟着你走。”小花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但她同样的,对着男人恶狠狠道:“若是我走了这么久,发现你是骗我的,那你该明白自己会承受我怎样的怒火。” “这个您放心,我是专业的,断不会带你去错误的地方。” “那我就继续信你一回。”小花将这句话说完,就继续走着路。 那遥远而又没有目的的路,实在让小花有些烦躁。 就在小花的耐心即将耗尽的时候,男人总算是说了一句让小花暂时没有办法发火的话。 他说:“大爷,地方已经到了。” 虽然小花有些不相信,但眼前确实变得跟之前走的路不一样了。 她被带到了一个洞内。 外面看起来漆黑一片,但里面却亮堂得很,越往里走,就能听到越来越大声的人们聊天的声音。 这声音中有男有女,但因为太过嘈杂,小花听不清他们具体说的是什么。 “你确定是这个地方?”小花又问了一遍。 “当然了,我可以以我的性命起誓,这里就是能够让你坐船去苍梧的地方。” 这里面各种各样的人,让小花看得目瞪口呆,她还没有真正看到这人间百态究竟是什么样子,没想到,今日竟在这洞内看到了。 这里有刚出生的婴儿,也有年迈的老人。 而且现在她看得分明,这个地方是一个庞大的地下赌场。 男人带着小花径直朝最里面走去,期间有很多人跟他打着招呼,他们似乎真的都唤他为:“小鱼哥” 而没当有人跟他打招呼时,他都会十分隆重的向他们介绍小花。 他是这么介绍的:“这位就是我的表姐小也,年前嫁了一个老头,现在得宠得紧。” 虽然小花很想对那些人翻白眼,并一脚把这个小鱼踢得对这个美好世界说再见,但她为了自己即将去苍梧,还得靠这个满嘴都是谎言的男人。 所以,她都忍了,而且在那些人跟她打招呼的时候,也微笑着回了一个招呼。 他们见的最后一个人,是一个坐在四轮车的男人,他是小花在这洞里见到的所有人里长得最好的一个。 可惜了,如此长相的一个男子,竟然是个失了双腿的。 “你来见我,是有什么事情要求我。” 男子用的是求。 而小鱼确实在男子说完话后,咣当一下就跪了下来,他似乎根本就没有在意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之说。 “小鱼今日想求公子一件事。” “说吧,你又闯什么祸了需要我给你擦屁股。”男子的声音略微有些清冷,但确实是很好听的。 “我的表姐小也,嫁给了一个她不爱的老头,她今日特地来找到我,想让我给她弄张船票,她要逃离东离,不再和那人相见,不知公子是否能答应。” 小花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主要还是这个小鱼也有些太夸张了,这说跪就跪,这也没有事先跟她商量这个剧情。 现在导致她的存在就挺尴尬的。 而且她还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才能让这剧情顺下去。 “行了,我懒得听你在这边编一些,我用脚指头想都能拆穿的事了。” “公子,这一次我可没有骗你,你要相信我,是吧,表姐。”男人向小花使了一个眼色。 “对啊,这小鱼也是想要帮我,那老头成天除了打我骂我,根本就不做人事,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求助小鱼的。”小花这一段说得荡气回肠,婉转悠扬的,听着还真的像那么回事。 原来这人也是个会演的。 小花也为自己的演技感到佩服。 “我身为你的亲生哥哥,我都不知道自己何时多了一个叫什么小也的亲戚,怎么的,你还能给我凭空变一个出来?”坐在四轮车上的男子很显然是根本听不下去,他们两人这一唱一和的,把他当傻子的行为。 小花傻了,她若是现在有杯水,她一定会直接泼到这个脑子有泡的男人身上。 还有,为什么同为兄弟,人家哥哥长得跟天仙似的,怎么到了弟弟身上就硬生生变成猥琐了呢。 小花着实有些想不通。 但现在她更无语的是这个小鱼,他脑子究竟是在想什么,竟然在自己亲身哥哥面前,说出这种用脚指头都能拆穿的谎言。 第二百七十八章 商量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小花现在的境地十分尴尬,当然了,她其实也可以像那个小鱼一样没心没肺的,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现在她该怎么办,她总感觉自己相信这个小鱼是错误的。 她还想要船票去苍梧呢,现在该怎么办。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收了人家多少钱。”坐在四轮车上的男子淡然道。 他似乎并没有生气的意思,看他那熟练的语气,淡然的表情,小花顿时猜测,这个小鱼一定是做了不少这样的事情,面对这种场景,他的哥哥也已经能很坦然很熟练的向他询问了。 其实小鱼原本也想到今天遇见的会是他哥,原本按照日子来算,今日值守的公子,该是徐大招才对,那人好说话,若是今日遇见的人是他,以他的身份,早就拿到那什么劳什子船票了。 现在还用得着他费这么大的口舌么? 这可是他那个跟他差不多精明的哥哥,若是编瞎话骗他,他是能看出来的。 可他若是不瞎编,怎么要船票,只是要看他这哥哥这一次会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很可惜,他哥哥没打算如此轻易的就放过他。 导致现在事情很尴尬,他都能感受到,那华贵大爷的带着刀子的眼神了,这事情若是不成的话,他宝贵的生命可就要被这个女人拿走了。 “你就说你给不给我船票吧。”小鱼直接切入主题,没有给人缓和的机会。 “船票,想要船票是么。”那男子微微挑了挑眉。 “刚好,这一次我也打算去苍梧,这整只船都属于我私人的,所以今天根本就没有船票出售。” “你不早说,那既然如此,那我们明日再来就可以了。”小鱼说完这话,就准备拉着小花出这个洞。 小花莫名其妙的被小鱼拉了出来,还是一懵的状态。 好半响,她才明白自己的船票是没希望了,最早也得要明天才行。 “大爷,你也看到了,公子他态度强硬,再加上这船票今日不售卖,所以这一次算是白让大爷跑了一顿,着实有些不好意思。” 态度强硬? 她怎么半点强硬的态度都没看着,他觉得方才这个小鱼应该给她争取一下,让她坐在他哥的私人船只上,多少钱她都可以,反正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 “但大爷你要相信,明天,我明天定然给你弄到船票,就是今天,是不可能去苍梧了。” “为什么不可能,反正你口中的公子是你哥,而且他一个人坐一整只船,不觉得有些浪费么,你可以用你的关系,然后让我跟他一起上船,反正我屁股不大,最多占一个位置。” “至于钱,你让他随便开口,我都能接受。” “我跟他的关系?大爷,你可别开完玩笑了,他虽然是我血缘上的亲哥哥,但我们私下是一点交流没有,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其实背地里都是像陌生人一样的。” “你让我跟他说,还不如让我直接驮着你过江算了,反正我游水能力高超。” 这最后一句直接把小花给弄笑了,亏他想得出来,还驮她过江。 “不过,若是这样,那钱可要另算了,有点小贵,但我觉着以大爷的手笔,自然是能付得起的。” “哪里凉快哪里待在去,我懒得听你在这边说着屁话,现在无论怎样都是得等到明天对吧。” “大爷这是怎么说话的,其实要是大爷想今日就去,我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需要多一些资助,这样好让我调整状态。” “怎么说。”小花一听这人的话,她就觉得他定然脑子里又想出了什么损招。 她洗耳恭听。 “若是大爷增加一些钱财银两,我看着数额庞大的银两后,就能调整到不要脸的状态,这样兴许我就有勇气能跟公子周旋,然后为你求得一张船票,哦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坐船的一席之地。” “这种事你下次直接说,不要浪费我的时间,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别给我绕这么多了,反正我最后要的是一个结果,过程由你来,反正该给的银两,我定然会支付给你。” “得咧,谢谢大爷,我忽然间勇气大增,现在,立刻,我马上为大爷解决去苍梧的船只问题。” “行,我等你消息。” 忽然间,小花有一种错觉,她总觉得兴许这人在描述他跟自己哥哥的关系的时候,说的是假话,为的就是要她多花一些钱,然后达到他需要的目的。 这人可真是会算计。 小花虽然心中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但更多的还是无所谓,反正最后让她乘到船就行。 而且这一路所有花的钱,全部都是花暮的,自然,她可是一点也不心疼,也不知道区区一个国师大人,是怎么做到家里有那么多钱的,而且她拿的还是明面上,可以找到的钱。 也许这个花暮还有很多钱,或许存在各个钱庄里,又或许存在某个密室里。 小鱼又重新进了洞口,而小花因为懒得再进去了,所以她就随便找了个离洞口近的地方坐下了,她一直看着洞口,等着小鱼出来。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反正小花从眼巴巴的看着洞口,变成了看那水波粼粼的江面。 这是一道横跨在东离和苍梧的江。 只要过了这道江,就能去到对方的国家,这算得一道天然的隔断带。 她从来都没有去过苍梧国,也不知道这个国家跟东离有什么区别,更不知道她去了这个国家后,会发生什么。 一切都是未知的。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后,小鱼总算是出来了,他面带红光看起来就像是得了什么好处似的,就差把我很高兴这几个字写在脸上。 小花一看,就知道自己今日去苍梧的事情稳了。 “怎么样,事情办好了没有。” “大爷,你要相信我的业务能力,像这种小事怎么能难到如此完美的我呢。” “所以,你办成功了没有。” “这件事,已经谈妥了,公子说,他要等天黑了,再出发。” “现在大爷就快些收拾自己的东西,我们晚上就出发。” 第二百七十九章 发现花月楼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我们?” 小花若是没有理解错的话,难道,这个小鱼也要去? “对,我们。”小鱼看出了小花话语中的疑惑,于是他肯定道。 “为了让公子相信我的话,我也得跟着一起上船,同你们一起去苍梧。” “知晓了。” 小花倒是无所谓,反正她的目的达到了就行,至于谁去或者谁不去,都跟她无关,反正她能去就行了。 “大爷,你不去收拾你的东西么,我可以效劳的啊,只要大爷您给够我跑腿费就行了。” “不必,那些东西,对我来说,已经是无用之物,若是你喜欢,就全部送你了。” “那敢情好啊,多谢大爷了。” 之后小花和小鱼就坐在这外面,等着暮色降临。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也是时候该出船了。 趁着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一些大汉就将不知从什么地方拖来的船只,搬运了出来。 那个坐在四轮车上的公子,也从洞里出来了,现在正跟着小花和小鱼待在江边。 他们在等,等那只船只下水,然后等放稳了,就可以陆陆续续上人了。 那些大汉的动作十分利落,很快的,船只已经放稳,套着不让船只乱跑的绳子也绑在了一个木桩上。 “公子,可以上船了。” 听到这话,小鱼跟小花对视了一眼,尽管因为黑夜,他们完全接受不到多方眼神路的讯息。 “小鱼,你跟这个小也姑娘,帮我一把。” “好的,公子。”小鱼答应得很快,也很利落。 这下,小花明白,原来这个坐在四轮的公子所说的帮他的意思,其实就是帮他抬着四轮,然后将他小心抬起来,放到船上。 这一顿操作起来,可让小花累的找不到东西南北了,好在最后她也成功坐上了船只。 当三人全部落座,船只就开始动了。 江风吹得小花昏昏欲睡。 当小花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自己已经在一个安静的房间里了,她只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客栈的布局。 她睡在了别人家的客栈,那她是如何出现在这边的呢,她完全不记得了,也许是她睡得太熟了吧。 毕竟她最近确实总觉得有睡意,有时候在马车上一睡就是半天。 她伸了个懒腰,然后往客栈楼下走去,既然都是这个时辰了,她也该下去吃个午饭了。 楼下,她看到了小鱼和那个总坐在四轮上的公子。 他们向她打着招呼:“小也,你醒了?” “对 。”小花点了点头。 “那你醒得也太早了些吧。” 这分明是取笑的音调,小花听着倒是觉着无所谓。 “确实,我平时都是睡到天黑才醒,今日确实是早了些。” “你比较厉害。”小鱼佩服的点了点头。 那个公子倒是没有说话,一直不言不语的,而小花自认为自己跟那两人并不相熟,所以自己找了一个位置,点了一些爱吃的菜,开始吃了起来。 现在既然已经到了苍梧了,其他的事情就先待会再计划,毕竟现在还是吃饭要紧,吃饱喝足才好做大事。 第二日 自从昨日中午看到小鱼二人,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这两位的踪迹了,反正她跟他们也只是萍水相逢,也没有必要去管这些。 昨天晚上,她就已经准备整个计划,她来这边首要的任务,就是要先找到竹染,然后帮助他,或者解救他。 现在第一步,就是打听他的住处或者是行踪。 但这苍梧这么大,她怎么找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呢。 至于她为什么会如此肯定,竹染在这苍梧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呢,主要还是因为,这个竹染自小在东离长大,到了如今他的名号,也只有东离的人知晓。 在这苍梧当然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了。 现在该怎么办呢,她在这苍梧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若是是在东离,她还能让若月她们帮助查一下人。 现在完全是没有任何可以用的势力,可这样是根本就找不到人的,那她来的目的何在,难道就是这样整日里浪费自己的时间么。 小花有些不甘心,她千辛万苦才来到苍梧,又怎能这样无趣的活着。 她得自己找找那些暗藏在苍梧的地下势力,这样也许只要给钱,就能查到有用的消息了。 这天,她依旧在街上闲逛。 寻找着也许有用的讯息,她这几天整日里呆在青楼,茶楼,饭庄,这些个人流大,且消息流通很快的地方。 这下,她虽然没有找到什么有关竹染的消息,倒是听了许多八卦,也侧面了解到了苍梧繁杂的势力结构。 整个苍梧,以傅家势力最大,这傅家的傅云南,是苍梧的皇后,也是这苍梧背后真正的掌权人。 虽然这话多多少少有夸张的部分,但这些消息也有很多是真的,比如她最近就总是听到什么什么新娘消失。 她一边吃着小摊上买的饼,一边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 忽然的,一个牌匾,让她一下就停住了脚步,她惊讶了,震惊了,她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她看到了花月楼的牌子。 这牌子做的跟东离的花月楼简直一模一样,除了里面的装潢跟东离有些偏差,其他完全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只是这家花月楼,却是关门的状态。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但现实还是如此,那花月楼确实还在,她着实有些不可置信。 难道,花暮的势力已经伸向其他国家了么?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小花打算偷偷从后门溜进这个花月楼内,她要仔细看看里面的构造。 因为她很了解花月楼一切的机关后门,若是她这一次,真的进得了这个花月楼的话,她就能证明,这个花月楼就是花暮的手底下的势力。 秉持着试一试的想法,她溜到了花月楼的后门。 然后一顿操作以后,门开了。 真是好样的,原来,这个花月楼还真的是花暮开的那个,看来他的势力确实是渗透进了苍梧,或许,也渗透到了其他国家,这四国都有他的势力。 这个发现显然让小花大吃一惊。 第二百八十章 打架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一阵脚步声让小花眼皮一跳,她立马找了颗树,隐藏住自己的身形。 原来,这里面还住着有人。 可是她记得这花月楼是白天和黑夜都一直开着门的那种,除非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这座花月楼已经废弃,不然是不可能白天不开门的。 这一点是跟其他青楼最大的不一样。 “你说因为上回那个事件,我们都多少天没有开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花月楼才能重新开门。” “我想这个花月楼,就算再开业,也没有多少人会来了。” “为什么。” “你想啊,这地方已经死过人了,若你是客人,谁会来这种晦气的地方,你还是太天真了。” “这么说起来,还真的是。” “所以,楼主这最近也在想办法,可能解决这个的办法就是重新选一处地址,然后重开我们的花月楼。” “这么麻烦啊,而且这事情不得浪费楼主多少银子啊。” “哎,这种事情,也是我们倒霉,竟碰上这样的案件。” “哎,就看楼主准备如何了,我们只是一个打扫的丫鬟,这种事情也由不得我们做主。” “也是。” 案件?什么案件,竟然还死了人。 虽然小花知道发现花月楼,跟她找竹染并没有多大的用处,但她还是觉着高兴,这种高兴就相当于他乡遇故友。 虽然没有发现什么有关竹染的线索,倒是让她在苍梧,也觉得到了自己在东离的感觉。 特别是这跟东离花月楼差不多结构的苍梧花月楼。 之后小花就悄悄从后门出去了,整个过程并没有被人发现。 她继续闲逛,希望还能找到什么线索,不知不觉中,她竟然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 忽然的。 小花忽然感受到背后有一道劲风。 终于出手了,这是小花的第一个念头,她方才就感受到有人一直跟着她,她能感受到,人还不少,起码有两三个人。 所以,她特意往了这个偏僻的小巷子里走。 她忽然想起来,小鱼的提醒,他早就跟她说过,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一只行走的肥羊。 结果因为这最近几天的事情太多,她倒是也忘了这一茬,果然,这下有人确实看上了她。 跟了她一路,现在总算是现身了。 等今天会客栈之后,她还是收敛一点,不再打扮得如此扎眼,就算她身手不错,但也经不住总是这么搞突然袭击,若是那天她一个没注意,被人偷了钱财,那就不好了。 正想着,那人已经靠近小花了,就在即将接近小花脖颈的时候,小花看似随意的一闪,堪堪躲过这一击。 虽然这步伐看起来很随意,却是用了她从紫缘那学来的身法了的,普通人是看不出来其中的玄妙之处的。 那人似乎还觉得小花躲过是侥幸,于是他又是一掌,朝小花的袭来。 小花叹了口气:“一起上吧,我懒得跟你们玩了。” 只瞧她下一瞬间已经到了那人的旁边,她素手拉着那还悬在空中的手掌,就这么轻轻一扭,那人的手被扭成了一个吓人的弯度。 只听那人疼得发出喊叫:“啊——” 小花皱了皱眉:“你吵到我了,兄弟。” 然后她似乎十分随意的给了那人一掌,结果就是,那人直接吐了血,躺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而其他二人看到这个女子如此残暴,脸色被吓得一阵煞白,顿时屁颠屁颠的逃走了。 这个人,可不是他们能惹的,这一次失算了。 小花拍了拍手,似乎是因为方才打那人一掌的时候,沾了什么脏东西,她一脚跨过那昏迷的男人,准备离开这个巷子。 她还要找线索呢,这些人可真是浪费她的时间,当真是没意思。 可就当她才刚刚跨过那昏迷的人,准备走的时候,她停下来身子。 因为,她发现跟着她的还有一个人,只是那个人到了现在,还没有现身,他在暗处看到了她所做的一切。 若是他也是那种贪图她的钱财的,早在她进这杳无人烟的黑巷子时,就该现身了,可他却迟迟没有现身。 那他图她什么? 小花总觉着,这位最后一个,才是她真正该对付的人,也许,她可能得用到古元,才能将此人解决。 她直接了当对着那巷子暗处道:“既然阁下如此喜欢跟着我,何不直接现身,让我瞧瞧你的样子。” “兴许,你想要的东西,我可以直接给你。” “怎么,还是不敢现身么,我都发现你了,你再怎么隐藏自己的身形,都是无用的。” 依旧没有人出来,小花明白她的激将法对这人并没有用,于是她又换了一个方式。 “我们可以谈谈,或者说,我们可以共享。” “你拿你的东西,我要我的消息。” “以你的身手,想来方才应该看得很清楚,我的实力很强,也许你根本就打不过我,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各自得到自己想要的,难道不好么。” 似乎是被小花说动了,那人最终还是现身了。 小花没想到,这人她竟然认识。 出来的人是小鱼,这是小花完全没有想到的。 “是你。”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苍梧国的云王,很高兴见过姑娘。” 小花:??? 看着现在正经得完全看不出之前贪财模样的小鱼,小花惊呆了,但她心中生出更多的是,这人未免有些太过恐怖了些。 她现在能完全确认,这个小鱼之前的样子完全都是装的。 小花嘴角微微勾出一个弧度:“云王。” “你想要我身上的什么东西。” 小花的话很直白,而且她现在看这个男人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或者说,我身上能有什么东西,值得您如此大费周章。” “既然姑娘问了,那我也不跟你多说其他的什么废话。” “我要的,是姑娘身上的古元。” 他竟然知道古元! 小花眼睛微眯,她上下审视着这个她也只是相处过一天的男子。 “若是你想要的是这个,那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这古元,我是决计不会交托给任何人。” 第二百八十一章 等价交换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姑娘,这话说得有些早了,兴许,你之后会乖乖交给我呢,毕竟这世间万物都是在变的,很多事情可不会一尘不变,而其中也包括姑娘你的心思。” 小花没有说话,她虽然不能保证之后会不会将这古元,拱手让人,但现在,在这个时候下,她决计是不会如此做的。 “我已经将我想要的东西告知姑娘了,那现在,姑娘也该说说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我可是十分期待的。”苏云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我要你,帮我查一个人,查他在住哪里,查他是否还活着。” “怎么,姑娘的情郎丢了,大老远跑到苍梧,只是为了寻一个人么。”苏云笑了笑,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跟你无关,我也没有必要跟你一个陌生人解释。” “陌生人?我说姑娘,好歹你我也相处了一天,也不至于用陌生人来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吧。” 小花听到这话,没有说话,只是象征性的哼了两声,表示她的不屑。 她可没觉着这人有什么好的居心,没曾想,她竟然在这种情况下遇上了这样的人,结果,她还被告知,她一直觉得没啥用,只是嘴巴厉害的人,是堂堂的苍梧云王。 尽管觉得不太可思议,但她现在还是觉得有些奇妙。 不过,若是那苍梧的云王殿下,打的不是她古元的主意,她也许还会觉着能跟这个人玩到一块去,毕竟人家好歹也是一个云王,她怎么说也能从他身上,借势力,去寻找竹染。 “算了,我知晓你对我比你身份尊贵,而表示不爽,但是我是一个大度的人,所以也不会对你的无礼,而做出什么恶人点举动。” 小花在旁边没有说话,但那脸上嫌弃的表情,就想是将:你随便说,我理你,算我输,这几个子写在了脸上。 “行了行了,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看得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给你一个机会,说一下,你想找的人叫什么。” “看在你是我喜欢的物件的主人的份上,我也就懒得跟你计较了,就勉为其难的帮你找找你喜欢都情郎吧。”苏云一脸的勉为其难。 好像他怎么做,是对小花怎么着似的。 小花虽然心中十分不想跟这个嘴里没有一句真话的云王有什么纠缠,但现在她对于满苍梧找人,是没有抱任何希望了,这几天都漫无目的都寻找,只让她明白了一点。 人,要是没点势力,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更何况是在这海底捞针似的寻人,还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也没啥名气。 最后,小花秉持着,有便宜不占,是傻蛋的心里思想还是觉得应该问。 她就死马当活马医了。 反正问一嘴,她又不会少块肉,这样,兴许,能有点别的线索。 “竹染,我要找的人,名字叫做竹染。” “竹林的竹,染料的染。” “怎么样,云王可是听过这么个没有名气的无名之人?” 竹染二字刚一落,苏云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个名字,不是莲妃那个逃亡的儿子的名字么,也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难道他逃亡逃去了东离? 这似乎也是说得通的,毕竟他这个弟弟已经消失了多年,苍梧根本就没有他的踪迹,那为什么,会有人来这苍梧寻他呢。 既不去北盟,也不去祈天,偏偏要来这个苍梧,这定然不是什么巧合。 难不成,他这个弟弟还当真就在苍梧。 他回来了? “虽然我确实是没听说过这人,但既然是姑娘您提出来的,我自然是要努力帮你寻出这人。” 其实,小花原本也是有期待的,但听着苏云这样一番话,她明白,其实这件事情确实不是简单的事情。 她一个人只身前来,着实草率了。 而且就算这边是东离,她要是想找一个人,也并非易事,更何况这是她之前从未接触过的苍梧。 这件事情实在欠缺思考。 “还未请教姑娘姓名。” “我姓花,名朝,叫我花朝便可。” “这样念名念姓的,显得我们俩多生疏啊,以后,你叫我阿云哥哥,我叫你阿朝妹妹如何。” 小花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她从来也没见着这样自来熟的人,就算是落无伤这此,都要感叹一句佩服。 “呵,呵呵。” 小花没有回应,只是笑来几声,表示自己的无语。 “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能够让姑娘请我吃一顿饭呢。” “你堂堂一个王爷,就这么缺钱?还让一个女子请你吃饭,竟一点羞耻感也没有,我说王爷您,可真是很要脸。” “你是哪里来的古怪思想,谁说王爷就一定要有钱了,谁又规定了只有男子能请女子吃饭,不能女子请男子吃饭了,我瞧着你这脑子里的陈旧腐朽都东西,也该找人清扫清扫了。” 一个人能将抠搜说得如此歪门邪说,还扯到了什么陈旧腐朽的思想,小花对这人着实的钦佩 “所以,你昨日的一切都是假的了,云王殿下。”小花忽然转了一个话题。 “倒也不尽然,很多东西都是真的,比如我这个人是真的,无论我的头衔是尊贵的王爷还是低下的小贼,我这个人,是真真实实的......”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小花一下子打断了苏玉准备的一大堆张片大论。 “算了,你这个人,也不是什么靠谱的人,我也懒得浪费时间,跟你在这边啰嗦了。” “云王,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人要找,没有云王这般的闲情逸致,在这浪费时间,对我来说,是极其恶劣的行径。” “行吧,既然阿朝有事情要忙,那我也就不打扰阿朝忙事情了。” “但,若是你想通了,那日想将你点古元让给我,我云府自然为你敞开大门,恭迎你的到来。” “阿朝应该清楚,若是你真的想来我这边,我这边的门随时向你敞开,只是你应当也得付出一些代价才是。” “我们可以等价交换。” 第二百八十二章 绝望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苏玉的等价交换四个字刚一落,花朝就已经离开了。 她可当真是头也不回的那种。 苏云看着小花离去点背影,眼底里带着的,不再是方才的那般玩世不恭,继而带之的是浓浓的算计。 这个女人的身份,是相当的不简单呐。 身上竟然拥有当年十君都想争夺的武器——古元,若不是这古元不是什么人都能使用的,十君定然会因此大动干戈。 至于最后这古元落在谁都手中,他作为一个普通王爷,自然是不知晓的。 但他却有缘见过那古元的画像,而画像上所画的分明就跟那个自称花朝的姑娘,身上随身带着的墨玉笛一模一样。 而且这样的人,竟然还跟他的弟弟有关系。 她究竟是什么身份?难道是十君中哪家的亲传弟子,所以身上才得了这么难得都一把绝世好武器。 传闻这古元既能做迷幻人心的音器,也能用作伤人的匕首。 无论是迷幻人心的音器,还是伤人的匕首,这古元,逆天的本领却是真实存在的,若是得了这样的绝世神器,他也能借此,拉拢好一批高手,让他们为自己效力。 也许,他能借着这东西,得到十君中最爱世间奇特玩意的灵老的赞赏,这样他也能顺理成章的借势了。 苏云的算盘打得很响,他的野心很大,虽然他表现出一个爱财如命的市斤样子,但真正的他,谁又能发现。 而此时的小花,并不知道自己早就被人惦记上了,反而还是依旧在街上晃荡。 她竟然又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巷子里,但这一次,她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要走到这边,只是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 这个巷子跟方才那个很像,只是这个似乎更黑了,也似乎更隐蔽。 一些声音,从巷子里传来,走进了,小花明确的发现那是一男一女的声音。 “若月,你最近最好给我收敛点,不要再生没有必要的事端了。” “呵。”若月冷冷的哼了一声。 “如今你翅膀硬了,敢如此同我说话了,若月二字,也是你能直呼的?” 若是秋霞在此,她一定能一眼认出来,这两个,一个是他夫君都好友,另一个是他夫君最近刚看上的一个贤淑姑娘。 “大人,请你最近小心点,你如今的处境特殊,莫不要让人发现了,如此我们神域谷所精心布置的一切,就会被你毁于一旦,我想,大人是不想看到如此场景点吧。” “我的事,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若月的语气依旧很冷,甚至连生气的语气,都是没有感情的。 “还有,尽快让凉王纳我为妾,很多事情,我们已经布划了很久了,也该让他们明白,这里,即将发生很多有趣的事情。”若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忽然道。 “属下尽量。” “我不想听到什么尽量,我要你给我加快进程,我已经等不及了,看那些人最后的表情,那将是多么有趣啊。” “谁!” 小花正听得起劲呢,就听到那个女子忽然不知道对着谁喊了如此一声。 她明明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踩到什么有声音的石子,那么,说的应该不是她吧。 小花有些抱着侥幸的心理,但她的手还是下意识的抚上了那挂在腰间的古元。 要是真的是冲着她来的,凭着她的身手,也能自己解决。 小花十分自信,因为就算她的身手比不上这两个人,但她有古元,她就不信,这世间还能真的存在心智坚定得,连幻音都无法突破的心障。 “有只小猫闯进来了,去给我迅速解决掉。” 这女子显然是对着那个男子,在吩咐处理这个她口中所谓的“小猫”。 “关于这一点,我不需要你来说,这种事情,我来就够了。”男子将这句话说完后。 小花就明显的感受到,这人分明是冲着她来的。 没想到这个女人比她想象的厉害多了,她明明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是怎么被发现的?小花百思不得其解。 很快的,司邪到了小花所处的位置。 他没有停顿,直接用了杀招对付小花,看来是想至她于死地。 只是这一招,小花就明白,这人的身手和内息都远远的超过了她,她若是不用古元,是根本不可能有任何胜算的。 再加上这人用的是狠辣的杀招,没一招,她若是不能化解,自己必定重伤,最后直至死亡。 小花慌了,因为这人压根就没给她机会吹奏古元,所以她在这瞬间贴身的两招下,已经有些抵挡不住了。 除非她用身体生生直接受他一招,这样才能腾出时间使用她的古元,还好那女子并没有前来帮助男子。 否则,她就连用身体扛过这一招,自己也没有办法使用出古元,来救自己一命。 小花现在十分后悔和懊恼,她为什么要走到这个巷子里,为什么要遇上如此变态的一男一女,好死不死的,她还打不过人家,就连一个,她也打不过。 这下,只能用命试一试这最后一招了。 果然,那司邪都第三招已经开始向她的肚腹袭来了,那迎面而来的气息,让小花第一次感受到濒临死亡的绝望,她感觉,她若是真的结结实实受了这一招,她必然是要躺在床榻上,养个数月,才能恢复正常。 比起躺在床榻上养数月,死亡可是更加严重,于是小花咬了咬牙,准备直接抗过这一招狠辣至极的招式。 这一掌,直接把小花从这一头,打到了后面的墙上,那一瞬间,小花吐了一大口鲜血。 她不仅腹部受到了内息的碾压,背部还受到了来自墙体到撞击。 她整个人都要晕厥过去了。 好在这给她争取了一些时间,她颤抖着,拿起了古元,不知这时她那里来的力气,竟然真的吹了起来,她用她仅剩的能用出来的内息,吹起了幻音。 尽管是断断续续的,但却依旧有用。 那个男子,先是眼神迷茫,之后竟倒地,睡了过去,看起来像是她的幻音起了作用。 可小花还没有弹奏完,自己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了过去。 第二百八十三章 光亮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因为小花的昏迷,导致那幻音还未弹奏完,就戛然而止了。 而那倒在地上的司邪,没过多久就起来了,只是他似乎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只瞧他刚一醒来,就直接吐了一大口鲜血,那血量几乎可以匹敌小花所吐出来的血了。 想来,他应该也受了严重的伤,强行破幻境所导致的后果,是无法预计的,现在他的脸色煞白。 似乎受了很严重的伤。 “别看热闹了,我现在的样子,可是如你所愿了?” ...... 当小花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待在一个黑漆漆的洞里,而她的周身经常响起一些淅淅索索的声音,那种声音,就像是有东西在地上爬似的。 而她自己的手脚也被锁链困住,根本就没法脱身。 小花明白,这一次,她当真是遇上大麻烦了,原本只是来苍梧找竹染的,好不容易到了着苍梧也就算了,人没找到,现在人倒是惹上了一个变态。 这下,可谓真是糊涂。 早知她当时就不一个人只身前往苍梧了,现在好了。 这里很黑,几乎看不到光明。 也不知道这外面是个什么样子的。 想着想着,小花睡着了,也不知道梦里面发生了什么,让她一直光皱眉,似乎梦里的所有事情,全部都带着恶意。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 小花渐渐的开始有些神志不清了,有时候她根本就不知道现在发生的一切是幻境还是真实。 她仿佛已经忘了,忘了自己是什么人,忘记了自己来这边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活着还上死着。 这种奇怪的思想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东西,但那些东西却一直在飘来飘去的,感觉像是错乱了时空,又像是在神游。 很快的,小花被人取了手铐和脚铐,但现在的她,已经不能称之为人来,她已经在这边过得丧失了心智。 什么都没有了,她感觉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让别人抢来自己的食物。 现在她才明白,那些淅淅索索的声音,全部都是跟她这样的人发出来的,若是小花现在还有清醒的神智,那她一定会惊讶和感叹。 但很可惜,她待在这边太久了,久到,身上只剩下了来自动物原始的想法,她已经没了思想没了想法,更没了记忆。 她就像一只躯壳,内里的灵魂已经被被人抽取走了,只留下一个什么也不知道,根本不会思考的肉体。 后来 天忽然亮了,好像有人来了,但她能真切点明白,这人不是那个时常,为她和这些跟她一样的人送饭的人。 因为在这边久了,她对气味已经很敏感了,这些进来的人,一定不是他。 那一天,这个世界都是亮堂的,甚至她在刚接触着带着新鲜味道的光亮,头还一阵发晕,眼睛也暂时性变得黑暗了。 原本的亮光,被黑暗卷袭,就在小花认为一切都只是错觉的时候,她的眼睛似乎已经适应了这亮光。 她躺在地上,感受这新鲜的味道,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了这样的话。 “找到了,找到了。” “所有新娘全部都找到了,都在都在。” “没有一个缺失。” “等等,似乎好像还多了一位。” 小花的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还多了一位,到底是多了哪一位呢。 为什么又要称呼她们为新娘呢。 也许,她似乎得救了。 最后的思绪被困意打断,她彻彻底底点睡着了,又或者说,用更准确的话来说,应该是晕倒了,因为长时间的饥饿,营养跟不上,再加上长时间被困在黑暗中。 “哦,不对,是我数错了。”那人又道。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 “见过凉王和温王,凉王妃和温王妃。” 傅凉川,温玉,秋霞,墨元辞,银川他们几个收到花暮都消息,全部都赶来了这边。 “人都找到了?” “回王爷的话,全部都找到了,没有一个缺失。” “好,很好,全部都找地方安置好,再找几个大夫,务必一定要将她们全部医治好。” “是。” 那些侍卫齐声道。 而墨元辞早就已经冲向里面,在这数位“新娘”中找寻自己姐姐的下落。 至于银川和秋霞,也随着进去寻找自己费劲找了许久的花林和若月。 墨元辞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此时正昏倒在地的自己姐姐墨元言。 很明显的,他的姐姐瘦了,而且浑身上下显出病态都是白,十分不正常。 “这该死的司邪,若是让我抓到他,我定然将他碎尸万段。” 墨元辞看着转眼间,娇生惯养的姐姐,成了这个鬼样子,他的眼里不仅有心疼,还有浓厚的恨意。 他一定会让那个叫司邪的小子,得到他该有的惩罚。 害了这么多人,伤害了这么多的家庭,他罪该万死,哦不,让他死倒是给了她痛快,他要他生不如死。 他从刚见到这个司邪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没想到他私底下竟是如此恶心的变态。 “凉王殿下,看来你那双眼睛,没擦干净啊。” 墨元辞的言下之意,就是说他傅凉川看人不行。 傅凉川倒是没有太在意这墨元辞几乎是直接露骨的话,他无所谓,毕竟确实是他遇人不淑,竟然不知道自己这个在他身边多年,还是最好的朋友的人,其实就是一个病态的变态。 这么一看,这些年她与司邪的种种,倒全部都成了笑话了。 他的接近,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是规划好了的,这就是一场骗局,还生生的,让他以为是真的。 他说实话,真的是那司邪,当真心朋友的,现在好了,全部都是笑话,可笑至极的笑话,亏他还真的认为,他们两个是真正的知音难觅。 银川也找到了花林,看到成了这个样子的花林,她的手指握拳,青筋暴起。 她虽然没有说话,但这不代表她的无作为,这些人都是真心待在花月楼的,待在她银川身边的有能之人。 她竟然让这样的人,被伤害了。 司邪,这个名字,她记住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记忆苏醒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她花月楼的人,可不是这样能任人欺负的。 几个人中就只有秋霞没有找到人,她认真找了许久,还一个一个的将脸掰过来确认了,但事实是,这边是真的没有若月。 “王爷,这边并没有若月姑娘。” “什么?”傅凉川皱了皱眉,他看向方才说都在的侍卫。 “你不说都在的么?现在是怎么回事!” “回殿下的话,我是认真的清点过人数了的,三十五个人,一个没少,不信王爷可以亲自数数。” 那侍卫虽然有些疑惑,但他还是坚信自己的数学,他绝对不可能连数数这种事情,都能弄错。 傅凉川闻言还真的细细数了数在场的所有人。 数完,确实是三十五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于是他又看向秋霞:“你确定你认真看过了?” “那是自然,我每个人都看了,我敢肯定,这里决计没有若月姑娘。” 这下傅凉川疑惑了,他可以不相信方才的那个侍卫,但他却是相信秋霞的,既然她都说了这边没有若月姑娘,那就真的是没有若月姑娘了。 难道说他们当初调查的时候,原本就少了一个人?可真是奇事。 这个时候花暮迟迟而至,他看着众人。 “怎么样,我说的可有错?当初我已经让你们注意那个叫司邪的人了,结果除了元辞,其他人没有一个听我的。” “现在虽然也是救到了人,但原本你们若是早早的就听了我的话,不就能更早一点见到这些被困住的新娘了?” 说到新娘,花暮还往那些新娘看了看。 只是一眼,他就看到了这些人所受到的,是怎样一种苦,这个司邪,可当真是一个怪物。 也不知道是生了一个怎样的心,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少了一个人。” 这是傅凉川说的,他对着花暮说的。 “少一个人?拿也是万幸了,能有如此多的女子被救,已经超出我的预料了,剩下的,也只是她们都命了。” 这下,所有人逗低下头,似乎是对生命的尊重,又似乎是对那个不知所踪的若月姑娘的默哀和祈祷。 也许,她逃走了也说不定。 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再纠结这一个人,也于事无补,现在把这些新娘解救出来了,倒真的是一件幸事。 “我先带着我姐姐走了。” 这话是墨渊辞说的,他是一刻都不想在这边待下去了,他要找大夫,要找名医,医治他的姐姐,他希望姐姐能早日醒来。 而不是一直这样昏迷着。 “嗯,你先赶紧回去照顾你姐姐,这边的事情你不用管了。” 而温玉见着自己家王妃都先走了,她也不放心,所以说了一声,自己也走了。 至于银川,她倒是没走,因为她家主上还留在这边,她怎么说,也要等一等然后再跟着她的主上一起走。 “好了,若是没什么事情,我们就散了吧,这些事情就交给这些侍卫了,他们知道轻重的。” 次日。 所有新娘被解救的事情,一瞬间整个王都所有人都知晓了这个消息,人们脸上总算带上了安心的笑容,不再惴惴不安。 而当小花彻底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这期间陆陆续续的,所有新娘都被自己家亲人领走,现在只有小花一个人还待在这边的一个医馆了。 看到小花醒来,那医者眉开眼笑,他总算是等到所有人全部恢复正常了。 “你醒了?身体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的。” “还有,你先试着说一两句话,你的嗓子长期被药物抑制,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现在不知道恢复的如何。” “多谢大夫。” 小花的声音清脆,没有嘶哑,听起来也很是正常。 “好了,既然你身体大体已经全部恢复正常,你现在可以自己回家了。” “多谢。” “没事,这都是我的职责。” 小花从医馆离去,脸上却不再纯真。 她,在这暗无天日的洞里,渐渐丧失了所有的记忆,但同时的,经过这半个月的调养和沉睡。 她所有的记忆已经全部恢复,似乎是因为遭到强烈的刺激的原因,她不仅恢复了属于小花也就是花朝的记忆,还重新将花辞的记忆苏醒了。 现在的她,整个人,已经变回了那个花辞。 但同时的,因为所有记忆全部记起,她身上的三叶印记,也已经全部变红。 这说明,她只有三个月可以活了。 三个月,对于一个人的一生来说,够做什么的呢。 花辞笑了笑。 她原本还准备用自己这重新开始的一切,让花暮一步一步走入她的棋,这用她最后的一切所做的赌约。 现在看来,竟成了一个笑话。 她提早被唤醒了记忆,现在她的命,只有最后三个月了。 她着实是有些痴傻了。 这世间所有事情,都逃不过一句:天有不测风云。 也许,她的命,就该如此。 这第一个月,就先让她喝个痛快吧。 她的酒量很差,不管是小花还是花辞,只要是一碰到久,只需要一小杯,她就能借着酒意发疯。 至于她会做什么,她从来都不知道,因为她喝醉后,第二天醒来就会忘记,所以她的耍酒疯,都是从别人口中知晓的。 记得,有人说过,她喝醉后,会打人,会骂人,也会读些让人面红耳赤的情诗,更会说一些稀奇古怪的话,行为举止十分不雅,有时候还格外孟浪。 反正,就像是一个疯癫了的疯子。 因此,她也从不喝酒,以她从前的身份,更不能让人看到自己疯癫的模样,所以她一向都是不喝酒的。 她还记得小时候自己第一次喝酒的时候,只是舔了一口。 那种味道,让她记忆深刻。 因为,她第一次发现,原来酒是苦的,更她平日里喝的苦药一个味道,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世人对这酒如此的趋之若鹜,好像这酒是什么好东西似的。 她却就不爱喝,小时候只是舔了一口后,就再也没有起偷酒的想法。 后来长大了,很多事情她不想记得,就想起诗文里对酒的描写。 什么一醉解千愁,似乎喝了这带着神秘色彩的酒,她就能忘记那些烦恼,忘记那一切让她难受的事情。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一切的开始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她找了个饭庄,只点了一盘花生米,其他的就全是酒了。 她要试试,这酒的味道。 为了不打扰到别人,花辞特意点了个包厢,就只有她一个人,当然,还有一坛一坛的好酒。 打开窗户,望向外面。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山,一座一座的山,和那开满山头的花。 ...... 那时候,那个叫作花树的国师大人还在,就连东离的皇帝也不是现在这个叫苏镜清的,而是他的父亲。 国师府。 “公子,时间到了,教习武学的师傅已经来府上了,你别磨磨唧唧的了。” 年少的花辞正皱着眉,对那个爬在假山上玩的不亦乐乎的花暮说话。 “我说叶子,你到底是我的手下还是烦人的嬷嬷啊,年纪轻轻的,还是不要总是这么唠叨。” 花暮站在假山的最高处,对着花辞拌了个鬼脸。 “我最后再说一遍,教习师傅已经来了,你该去学习了。”花辞似乎有些忍无可忍。 她觉得这个花暮有点蹬鼻子上脸了,若是他再不下来,然后跟着她一起去上课的话,她不建议上去揍他一顿。 “怎么,你又想揍我吗?我告诉你,臭叶子,我不怕你,我最近跟着苏先生学了很多打人的功夫,你注意点,别让我跟你动手。” 小小的花辞冷哼一声:“呵。” “那你可以试试。” 只瞧得花辞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假山,她身手灵敏且矫健,很快的,二人就相遇了。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跟不跟我去上课。” “叶子,你总是这么暴躁,是不行的。”花暮企图转移话题。 “我懒得听你在这边说什么,关于我怎么样的问题,现在,你要做的是,跟我去上课。” “我是我自己,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管不着我。”花暮硬着脖子说道。 “看来,公子你确实是想让我揍你了,若是你是这个意思,就请直说,我也就不用浪费口舌在这里跟公子你说这些了。” “你是想让我揍你一顿,然后亲自送你去夫子那边,还是自己跟着我一起去夫子那边。” “臭叶子,我忍你很久了,要不是看在你算是我的救命恩人的份上,我早就跟你动手了,现在,立刻,马上......”花暮顿了顿,似乎马上爆发了一般的,表达自己的愤怒。 “我马上跟你去上学堂,只是这边太危险了,叶子你小心些,我经常爬这个,早就有了研究,但叶子你可要千万小心些。” 他还是怂了,他并没有表达他所谓的愤怒,反而是用稍微有些讨好的语气,跟花辞说着话,甚至还让她小心些,不要摔着了。 花辞却没有多么惊讶,她对这个花暮已经算是摸透了,每次非要她真的做出要揍他的样子,才会有所收敛,对此,花辞十分无奈。 “还有,你之后不要叫我叶子了,国师大人已经给了起了一个新名字了。” “花辞,不是什么臭叶子,公子知晓了么。” 花辞的神情十分认真。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就是改了个称呼嘛。” “那以后,我叫你辞儿如何。” “随便公子如何称呼,我无所谓。” “那我就当你同意了啊,既然我都叫你辞儿了,你也别喊我公子了,我们什么关系啊,叫这个多生分,以后你就喊我暮哥哥就行了。”花暮有些兴奋,眼底的光亮隐藏不住。 “这不符规矩。” “什么不符合规矩,你是我的手下,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就是你的规矩。” “公子恐怕是在说笑了,我只听国师大人的,大人让我管制你,保护你,那这些就是我的职责。” “但我的职责里面,很显然,没有关于要听你的话的部分。”花辞一字一顿道。 “你这话过分了啊,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你用得着跟我讲怎么多,有的没的吗,真是,叶子你真是不懂我的心思。” 花辞:??? 她不解,她分明说得很清楚了,为什么要扯到什么懂不懂他的心思,她要懂他的心思做什么,她的职责里也没有这一项。 “公子,时间到了,还请你快些前往苏夫子那边听课。” 花暮嘴一扁,面上有些无奈:“我算是服了你了。” 花辞越发有些不耐烦了:“我不想再说一遍了,请公子自觉一点。” “好了好了,我知晓了,你不用跟我多说什么了,不用你催。” “公子若是能心中知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这样,我也能少废点心了。” “你还觉得费心?我让你费心了,是我的错咯,你要抱怨,你跟父亲说去,真的是。” 花辞凉凉道:“公子还是快些前往苏夫子那边听课吧,不然苏夫子又要打公子手心了。” 而花暮一听到打手心,一下就精神抖擞起来,对的,苏夫子可是一个严肃而且不喜欢迟到的人,若是这一次他迟到了,那肯定是要打手心的。 “还有多长时间?” 花辞说着风凉话:“公子,这下知道着急了?” “你磨磨唧唧走这么慢作甚,快点跟上本公子的步伐,不然就真的要迟到了。” “公子若是怕迟到,就快些走就行了,我作为一个国师府的仆从,去得早或者去得晚,苏夫子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不行。” 他就是要跟她一起走,一起去苏夫子那边,他们两个人一起难道不好么,也不知道这个叶子心中想的是什么。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让你不要走在我后面,不要走在我后面,你怎么总是不听呢,总是非要我强调。” “跟我并排走,难道会让你被雷劈么,下次别让我再提醒了。” 花暮精准把身后的花辞的手牵住,然后他把人往前面一拉,顿时恶人便走成了并排,而且还是手牵着手。 “我瞧着府邸里的下人全部都是走在主子的身后的,若是跟公子你并排走,这样不符合规矩。” 花暮闻言,深深叹了口气,他着实有些不太明白这叶子心里想的是什么。 他把她可是真的当做好友的,平日里说她是他手下,都是开玩笑的,结果这人却一直觉得自己是国师府的仆从,还每日每日的叫他公子,看来是真的没把他当做好友啊。 但是没有关系,日子还那么长,他们之间的关系,总会随着时间的迁移而产生变化,所以他也不着急。 他相信,总有一天,叶子,哦不,现在应该称呼她为辞儿,一定会真正的把他当做挚友的。 这么想着,花暮也释然了。 他没有放开那只牵着花辞的手,二人就这么,直接去了苏夫子那边。 因为之前得到了国师大人的许诺,所以,其实只要花辞自己愿意,她也是能够旁听所有夫子给花暮教习的知识和武学的。 自然的,不管是花辞还是花暮,都拥有相同的学识和身手,不过其实也是有差别的。 比起花暮,花辞学东西更快,无论是理论知识,文化知识,历史知识,甚至说的武学,她花辞的比花暮学得要更快,也更好。 有时候,不用教接下来的扩展知识,花辞自己都能举一反三,融会贯通。 若是严格意义上来说,若是花辞没有隐藏自己的实力,实打实的跟花暮比起来,她是完胜的。 第二百八十六章 僧人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苍梧某处饭庄。 花辞打开这第一坛酒,看了看窗外,这一坛是梅子酒,这酒是这饭庄特有的,似乎最是适合她这种不怎么能喝酒的人。 清风吹来,将这梅子酒的味道散到整个包厢,花辞浅浅的闻了闻,这味道竟然给她一种酸梅汤的味道。 也不知其他酒的味道又是如何。 她为自己斟了一小杯梅子酒,她如同喝茶一般,起先只是抿了抿。 酒的味道,依旧是有些苦涩的,只是这梅子酒多了一些果子的清香,虽然时隔多年,这酒的味道依旧苦涩,但隐隐的,花辞还觉得这酒似乎多了些什么。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变化,也许是酒的品种不同,她喝着也有些不同吧。 “花间清月何须留,朝有暮辞终再散。” 不知为何,她竟然念出了这当年,她同花暮一起去庙里祈福,庙中的主持,送给她们的诗句。 现在看来,这诗倒是极好的,似乎当真是总结了她跟花暮的缘分。 ...... 东离的香缘寺 “阿暮,你说义父这一次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我去庙里祈福?要说祈福,这不是义父国师的职责么。” “辞儿,要不说你不懂呢,要我是父亲的话,也要送你去寺庙,好好的清醒清醒。” “你这是什么话,我难不成很讨人嫌?” 花辞的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解,她如今已经待在国师府四年,四年的时间,改变了很多,她如今的身手的才学早就超过了花暮,就连花树也时常赞赏于她的才学。 而且就在两年前,花树就已经收了花辞为义女,这样她也算是这国师府半个的小主子了,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只是跟着花暮的仆从了。 花暮翻了个白眼:“你说呢。” “我怎么了?要我说你这人,最近总是这么弯弯绕绕的,有话直说不好么,非要这样同我说话。” 花暮无奈:“所以你这些年,倒真的只是光钻研学识和武功内息去了。” 花辞不解反问:“不然我能做什么,义父对我如此好,我可不能让他失望。” “算了,我也跟你直说了吧,你现在大了,越发长得水灵了,再加上父亲的地位,这下整个东离可是有着不少世家公子,争着抢着让媒婆上门。” “你的意思是我长得太美了,义父不想我受到影响,就直接让我去庙里,好躲过那些个桃花?” 花暮十分满意这个花辞的领悟能力,只用了两个字形容:“精辟。” 花辞着实有些疑惑:“这么早,我才十四欸,你说他们这些东离的世家子弟,脑子里在想什么呢,真是让人搞不懂。” 她还小着呢,嫁人?这是决计不可能的,她要一辈子跟着义父,为他做事,报他多年的知遇之恩。 “这我哪里知道,就是不知道他们那些人眼睛是怎么长的,竟然觉得你长得好看,我看了这么多年了,就没看到你身上有哪一点好看了。” 花辞冷冷道:“你觉得你若是再说一句,下场会如何?” 花辞听完花暮方才的话后,虽然面上不显露什么,但她那话可是威胁性十足。 “你总是仗着自己比我厉害那么一点点,就威胁我,你觉得你这样算不算恃强凌弱。” “你弱?” 花辞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虽然花暮没有辞有那么逆天的天赋,但人家也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只是比起花辞来说略微有些弱了些,比起那些人,他可以说,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谁都没有办法打得过他。 “还有,你方才一说到这个媒婆,我就想起来了。” “前年开始,就有不少媒婆上门,说是不少东离才女,官家之女都瞧上你了,为什么你那时候没有被义父送到这寺庙?” “我说你这人,非要我直接承认父亲对你比对我更好才满意么。” 关于这一点,花暮早就发现了,自从父亲收了花辞为义女后,对他没有之前上心了,他严重感觉,这个花辞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父亲的关心和宠爱。 花辞笑了,她能看出来,这个花暮确实是十分在意这个。 “你这人怎么的,如此小心眼,小心以后娶不到媳妇,再说了,我怎么看不出来,义父对我比对你好。” “以你的性子,我自然是不能指望你能看懂,算了,我也不计较什么。” “至于你诅咒我以后没有媳妇的事情,我还就非要跟你仔细说说了。” “你觉得以你这个鬼样子,能嫁得了人?还好意思说我,我们彼此彼此。” 花辞没有反驳,反正她这一生是没有嫁人的打算的,所以她随便这个花暮怎么说。 既然都到了香缘寺了,他们自然是要真的来这边祈福,向佛祖表达一下自己的敬仰,顺便在心中诉说自己的心愿。 花辞和花暮,被安排在这边住上一个月,所以他们先去的是自己的住处。 这边男女分的很是严苛,所以花辞和花暮的住处离得十分远。 而花辞刚进自己的住处时,就在外面院子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僧人,这边明明是女子住处,男子按理来说,是不能来此的。 难道这个僧人是个好色之徒?这边女子住处,有他的相好? 花辞这样猜测着,反正她倒是无所谓,只要自己夜里将门锁好就行了,就算出了别的问题,她自己也能解决,毕竟现在的她,已非往昔所比,对付这种孟浪的登徒子,她自诩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她这样想着,就径直朝小僧告知的房间走去。 可没想到的是,有人在跟着她,那脚步声很稳也很有规律,几乎每一声都是一样的,花辞不知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有这样的本事。 “阁下跟着我,是有什么事情要请教的?” 这样说着,花辞就回了头,然后她的眼中,便出现了方才看到的那个男僧人。 “这位僧人难道不知这里是女子住处么。” “贫道自然是知晓的。” “那你可知,这边男子谢绝入内?” “这是贫僧立下的规矩,贫僧自然清楚。” 花辞越听,越觉得迷惑,这个口口声声说,这规矩是他立下的僧人,难道是这香缘寺的某个住持? “花施主猜的不错,我确实是这香缘寺的住持,法号无名。” “你是无名?” 她上听过这个僧人的名号的,就算是东离不信佛的人,都听说过这个人,可想而知,这个无名的名声如此大。 “还有,你是怎么知晓我是姓花的施主。” 花辞忽然想到什么,这才抓住了她该问的重点。 “贫僧不仅知道施主姓花,还知道施主,姓花名辞,现在住在国师府。” 花辞顿时想到了一个解释:“难道义父同你说过我要来么。” “不是施主所说,我是见过你的,只是你不记得了,你的名字花辞还是国师花树,听取贫僧的建议取的。” 花辞忽然间觉得事情有些迷幻了起来,没想到,她的名字竟然还是这个无名高僧取的。 第二百八十七章 乌漆嘛黑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施主可知你的名字由来。” “我洗耳恭听。” “我当时只看了你一眼,就在心中为你算了一卦。” “那大师算到什么卦象了呢。” 花辞有些好奇了,她虽然重来也不相信这所谓的卦象和命理,但不知为什么,她忽然就对这个无名口中的卦象起了兴致。 “你的名字由赖的原因,是我为你瓜出的一句诗言。” “花间清月何须留,朝有暮辞终再散。” “大师今日特地来找我,就是为了告知我这句诗句的么。” 无名,对着花辞笑了笑:“是也不是。” “诗句我已经收到,若是大师没有其他事宜,我还要进屋子收拾收拾,而且我将这边待上一个月,我们有的是时间相谈。” “无名大师,你看我说得可对?” “花施主说的是,是贫僧操之过急了,我们还有一个月,等下次相谈也是可以的,那既然如此,贫僧就先不打扰花施主了。” “嗯。” 之后,花辞就头也不回的去了自己的厢房。 厢房很简单,只有一个桌子,一座灯盏和一张床榻,青色的被褥和青色的床褥,让人看了就是一种青灯古佛的感觉。 之后的几天,她却很少再见到那个叫做无名的高僧,似乎他同她说的改日再聊,成了遥遥无期。 不过花辞倒是不太在意这件事情,她原本也不觉得自己能跟这样一个人,聊到哪里去,这世上能跟她聊天超过十句的,恐怕也只有花暮了。 他确实是个能容得下人的,且兼容并包的人。 关于这一点,花辞十分佩服。 因着,待在这香缘寺太久了,花辞花暮他们每天除了上香祈福之外,还真的就没什么事做了,于是花暮在这一天找到了花辞。 “你认为我们待在这边,每日都在做什么。” 花辞很给花暮面子的回答了:“祈福,上香。” 要是换在平常,她肯定是懒得理这个花暮的,但近日理,她着实有些无聊,她不是祈福上香就是在祈福上香的路上。 当然,有些时候,她也会找时间练练自己的身手。 但这边没有一个地方能让她清净的大展拳脚的,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这香缘寺实在太过有名,每日上山祈福都人络绎不绝,就算她到了寺庙的梨花林中练武,也有不少参观的百姓来此观赏风景。 她就算再不要脸,也没有在别人面前练武的习惯,这样总给她一种,自己是那个街上卖艺的人的感觉。 这让她着实有些不舒服,所以导致,她还真的每日,只有祈福,上香,上香祈福这两件事情可以做。 而且就算是祈福上香,她们有时候还抢不到位置,因为总有人一大早就来这香缘寺,为的就是心中的心愿能早日如意,心想事成。 花辞虽然有些不理解,但是又无法有解决的办法,她的义父已经说了,并且下了命令,让他们两个待在这香缘寺,待上一个月,若是现在回去,想来肯定是不行的。 “你怎么了,又想到什么鬼点子了。” 花辞一猜,就知道这个花暮一定也是同她一样,无聊得十分难受。 但花暮这人喜欢探索,所以也许这人找到了什么有趣的去处,以至于现在特意来找她花辞。 花辞明白,这人是觉着一个人去,到时候被抓包了,就是一个人独自承担责任了,但若是两人一起去,那就是同伙作案,所受的惩罚虽然不一定会减轻,但有一点却是可以确定的。 那就是,另一个人不会看笑话。 因为都在受罚。 “知我者,花辞也。”花暮表示对花辞能知道他心中所想,而感到满意。 花辞有些不耐烦的对着花暮道:“行了,我懒得听你这这边废话了,你直接说,你又在这边发现了什么。” “不要着急,这件事情,可不是急得来的,要慢慢来。” “你这性子要沉稳点,不要动不动就如此不耐烦,等上这么一小会,又不会要了你几块肉。” “行,你说的都对,那你也卖够面子了吧,你打算什么时候说呢。” “我这不是正打算跟你将了嘛,你等等,跟我来。” 花辞凉凉道:“你最佳发现的是什么有趣的东西,不然我可不保证,我最后不会对做些什么。” “知道了知道了,我还不了解你么。” 二人就这么东一句西一句,闲扯着,一路走了很远。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好地方,你跟我去了就知道了,你一定会惊讶的,毕竟是我给你找了这么一个好地方,不要太崇拜我哦。” 花辞虽然没说什么,但脸上的嫌弃之意,表露得十分明显。 她还特意叹了口气,表示对花暮的不信任。 很快,花辞被花暮带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面前,花暮还一脸的盛情邀请,他对着在外面迟迟没有动作的花辞道:“愣着做什么,跟着我爬进来啊。” “你这,你这,你这。” 花辞一连道了三个你这,她着实有些不太信任花暮,当然她更加不信任的是这漆黑的洞。 花辞有些迟疑,所以她还是问向了花暮,确认一下:“怎么乌漆嘛黑的一片,你确定是爬这个洞?” 花暮一脸的要相信我的表情,他看向花辞,眼底都是真诚:“当然是了,你要相信我,况且我都爬了进来了,没什么危险的。” 花暮看着花辞一直都没有动作,于是他的脸上带上些许狐疑:“难道说......” 花暮再次打量了花辞,似乎在想着这花辞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了,平常看到这种事情,可恨不得直接打前阵,并且还是一脸的亢奋,今日这么畏手畏脚的。 “难道说......” 花暮两声难道说,他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难道说,辞儿你,怕黑,所以不敢进这个黑漆漆都洞?” 花暮合理猜测。 没错,花暮其实猜测得不错,花辞确实是有些怕黑,所以她才有些迟疑,并且并没有直接跟着花暮进洞里。 花暮看着花辞一言不发的表情,就知道他猜对了,但他没有向往常一样,抓到机会,就嘲笑花辞的胆小。 这一次,他没有笑。 第二百八十八章 踩到机关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花暮径直走到花辞身边,让花辞觉得惊奇的是,这人竟然没有出口嘲笑,难道是转了性子? “你跟紧我,不要觉着害怕,你别看那洞里漆黑一片,其实只有很小的一段路,一会就到了。” “那边有什么东西么,竟然让你如此,我难道就非要进那个看起来就不靠谱的洞么。” 花辞就算是听了花暮的这些话,还是不太想去,除非是什么她必须去,或者她极其感兴趣的地方,否则,她是决计不会去爬那么黑漆漆的洞的。 “算了,看你这个样子,你肯定也是不想跟着我去了,就算那边有好玩的,除非让你极其感兴趣,否则你也不会去了。” “果然,你还是了解我的,若是你要我去的地方,对我来说去的意义不大,我也是懒得去的。”花辞又加上了一条。 “原本我还想着,好不容易在这边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结果你还不去,简直是太浪费我的情感了。”花暮一脸的可惜。 尽管花辞不想让花暮,在这段时间付出的行为付之东流,但非要她进那种地方的话,她还是选择让花暮的想法付之东流算了。 她若是不想做的事情,谁也无法强迫她。 “走吧,走吧,你这也太没意思了。”花暮还是忍不住继续絮叨了这么一句。 “嗯,不过我不能来,但你可以没事来这边玩玩啊,别那么沮丧,你玩跟我玩是一样的。” “一样个鬼。”花暮低声呢喃。 “若是你不能来,我一个人又有什么意思,反正你要清楚,就是因为你,我错过了一个有趣的事情。”花暮指着花辞,十分严肃道。 花辞十分无奈,对于花暮这番十分像小孩子的言语,她表示不做任何回应。 花暮:“等等,我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我可能踩到机关了。” 花暮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十分搞笑。 “你认真的?” 花辞表示不信,这样一座寺庙,怎么会有机关一样的东西,这边又不是什么皇家禁地,为什么要设置机关。 若是真的有的话,那也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隐藏在香缘寺里的,是什么宝物。 “我认真得不能再认真了,若是我现在将我的脚抬起来,我们两个就都没了,以你我现在的身手,我可不保证,我们是否会将小命丢了。”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虽然花辞神情还有些不信,但她心中已经确认,这个花暮是真的踩到了机关,毕竟以他都性子,大抵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你给我过来,我们看看,有什么可以解决都办法。” 花暮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花辞,却没有动弹自己的脚,只是对着花辞这样喊道。 “行吧,我也是服了你的运气了,就这样还能有幸踩到机关,也不知道这香缘寺,会有什么样的机关,应该不会置人于死地吧 ” “别想了,我打听过了,这边是香缘寺的禁地,一个小僧还特意提醒过我,让我没事不要在这边晃悠,不然容易出事。” 花辞听到这话,都想直接揍这人一顿了:“所以,人家都提醒你了,这边是禁地这边是禁地,你还往这边跑,我说花暮你是不是缺心眼。” “你别在这边说教了,净说些风凉话,快过来给我想想办法。” “我真的是服了你了,花暮。”花辞一字一顿道。 她是真没见过这么缺心眼的人,人家僧人都提醒过了,还往这边跑,难道他觉得自己厉害到,像这种地方,他都根本不惧,只是当冒险来的么。 花辞蹲下身子,看了看花暮的脚下。 很正常,哦不对,似乎还有一块细小的木桩子。 好了鉴定完毕。 这确实是有机关,因为花辞不仅在花暮脚底下看到了小块的木板,她还看到了一根极其细微的银线。 花辞起身,看向一脸希冀的看着她的花暮,语气凉凉:“我个人给你的意见,就是把你的脚砍掉,这样你虽然没了一只腿,但人还能在。” “我劝你好好说话,你这些话是作为一个人能说得出来的么。” 花暮十分认真,认真到花辞还以为他说了什么严肃的话。 “对,我不是人,但也比你这只猪要谨慎,现在好了,能怎么办,这样吧,你把脚抬起来。” “与其这样不知道该怎么办,不如直接面对好了,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 花暮的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他觉得这个花辞又在这里不说人话,这样是解决事情的办法么。 可他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啊。 花暮一瞬间陷入了两难,似乎是站着烦了,花暮还是下定决心。 他对花辞是这样说的:“我记得夫子们总说你花辞比我聪明,那么你一定有其他都过人之处的,不管遇见什么事,以我们两个都聪明才智,自然都能应付。” “但,这次还是要靠你了,花辞。” 说完这一句话,花暮毅然松开了脚,然后迅速跑到花辞身边,生怕遇见了什么陷阱,反正无关怎么样,他都要拉花辞一起,要死一起死,这是花暮最后的倔强。 “你,我,你你,我。” 花辞看着此时正紧紧抱着她不松手的某位花暮,她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响,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四周还是跟之前一样,没有分别,似乎好像并没有什么危险。 “行了,你赶紧松开我,这边好像没有反生什么,我们是安全的。” 听到花辞如此冷静的话,花暮才渐渐松开花辞,然后他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场景,确实跟花辞说的不错,这边确实没有什么危险,而且也没有机关。 看到这,花暮开始向花辞质问了:“你方才不是说,我一定踩到了机关么,我看你是老眼昏花了,也分不清楚了。” “不管你信或是不信,我确实是看到了你脚下的机关,那种是典型的机关布置,你可以诋毁我,但不能诋毁先生交给我们的知识学问。” 第二百八十九章 高阶阵法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可这分明不是中了机关的样子。”花暮低声呢喃。 “难道,这机关根本就是假象,骗人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这香缘寺没有做什么机关,一切都是我们弄错了。” “算了,管它这有没有机关,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反正你也不跟我一起去看,这里也没有再来的必要了。” “行吧。”花辞按下心中的疑惑,决定还是先回去比较好。 走了许久。 他们第二十三次又回到了原地,那个有黑漆漆洞口的地方,期间她们为了不迷路,或者不走错路,还特意在很多地方都用石头画上了符号。 可至于为什么始终走不去,花辞和花暮都十分不解,到底是为什么。 后来他们干脆就随便找了一个空地,然后席地而坐,仔细思考这件事的原委,毕竟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不可能会在这么一个小地方迷路。 况且,上回花暮是来过的,而且这一次他再一次的来了,总不可能,是因为这一次带上了花辞,然后就改变了吧。 “你之前出去的时候,有遇到迷路,且走不出去的事情么。” “你觉得我还能在这边跟你说话,像是那种没有走出去的样子么。” “也是,那这样也着实有些奇怪。”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就见他们同时想到了什么,向着对方说道:“难道,我们确实是中了机关,只是这一次,是阵法!” 二人异口同声,并且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肯定。 在这边不久,国师也就是花树,才教了他们有关阵法的知识,只是也仅仅限于了解知识,他们根本就没有认真的学过如何破解 。 最多也就是稍微了解了一点而已。 “如果是阵法的话,那可就相当棘手了,且不说我们两个人才刚刚接触阵法,连阵法是什么也只是知道些皮毛,现在还指望我们能破人家精心布置的阵法?” “这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今日听你的来这边,还真是我这一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情。”花辞叹息。 “弄得好像我知道会发生这些似都,明明上回我来得好好的,这次一带你来,就变成这样了,你也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我跟你出来就会如此倒霉。” “我懒得同你贫嘴,你好好想想义父之前教给了我们什么,兴许还能帮得上忙吧。”花暮没有计较花暮方才的话,主要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个份上,谈是谁的错已经是毫无意义了,所以还不如找找解决的办法。 “我连阵法的概念都没有弄清楚,这件事我是帮不上你的,但我想以你的聪明才智,必然是比我的悟性大的,所以这件事情,还是靠你了。” “你别总说我的聪明才智什么的,你也不差,更何况连你都对这阵法束手无措,我又能找到什么解决的办法,我们都只是听了听义父对于阵法的粗略介绍。” “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真的待在这边,然后莫名其妙的死掉吧。” 花暮的话虽然十分悲观,但确实有些东西还是在理的。 “说什么死不死的,这种话说多了,万一真的那啥了,那这岂不是我们最后留下的一句话,这样显得我们多窝囊。”花辞对花暮说的话,表示十分不赞同。 “再说了,我们还没有努力尝试,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我们不能破这个劳什子阵法呢,要我说,你还是太悲观了,暮老弟。” “悲观,是你太乐观吧,辞姐姐,真是,弄得好像我们这样说了,就能破了这个阵法似的。” “唉。” 花暮陷入了沉默。 花辞也同样陷入了沉默。 此时二人显然周身已经产生了一种悲惨的气氛,似乎就跟那即将要上刑的烦人一般,一种悲惨,壮烈,最后回归到死寂。 就在二人气氛低迷的时候。 他们的视野中,开始下起了雪,似乎在迷阵这边,过起了冬季。 莫名其妙的,花辞和花暮感受到了一股刻骨的寒意。 “你冷不冷。”花暮忽然问向花辞。 “当然冷,原来你也觉得冷啊,我还以为是自己点错觉呢,可我记得我们明明应该过的是春季,这个时候正是暖和的时期才对啊。” “难道是因为这边在下雪?”花暮提出疑问,并且指着这天上飘着的雪花,对着花辞,解释道。 “可是阵法能改变气温和四季么,这不可能啊,这绝对不可能啊,而且义父也没有说过有什么阵法能改变四季啊。” “也许,父亲当时没有跟我们讲完全,他都说了,阵法高深莫测,不是一朝一夕能够领悟的。” “那就是说,这个阵法不是那种小阵法,而是高阶阵法了?” “想来,应该是的了,哪有真的能改变四季的东西,若是有,那也只是高阶幻术罢了。”花暮解释得十分通透。 “对啊,幻术而已,搞得好像你蛮懂似的,现在这一切的迹象都表明,我们是彻底没有办法了。”花辞这下是真的觉得绝望了。 你说若是他们遇到的是低阶一点的,普通一点的阵法,他们也许还能有几率破解一下,但现在一来直接就是高阶阵法,这种东西指望他们两个毛孩子破解,搁这逗谁玩呢。 花辞又长叹一口气,哈出来的气都带着白雾。 她惊叹了,这样的阵法,简直是丝毫没有破绽,就连这种雾气如此细微的东西都能处理得这么好,她着实有些惊讶了。 并且她暗自发誓,若是今日有幸得救,留有小命一条,她一定会花大量的时间去研究阵法。 因为这种东西的存在简直就是逆天了,简直可以跟话本中的仙法所媲美。 “我好冷啊~”花辞觉得自己着实有些单薄了,在这冬季里,有些受不住了。 “来,大哥的怀抱永远欢迎你。”花暮两手一展,对着花辞做出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 原本花暮以为这个小妮子不会过来接受他的怀抱的,但没想到,只是一小会,那个花辞只是犹豫了一小会。只瞧她一下子就窜到了花暮的怀里。 像只大耗子。 第二百九十章 九影幻银瞳现世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特别像一个大耗子。”花暮无情嘲笑。 尽管花暮现在嘴巴都冻得发白了,但他还是对着此时正抱着他取暖的花辞无情嘲笑。 “管他什么耗子不耗子的,暖和就可以了,果然还是我们的小暮子身子暖和。”辞说完,末了还蹭了蹭花暮的肚子。 “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我们会被人说闲话的。”花暮用开玩笑的口吻说着。 “还男女授受不亲,按你这么说的话,我们这些年可没少授受不亲,真的是,还跟我在这说这种话,以我们的关系,这样很正常,没什么授受不亲的。”花辞反驳。 “你说的都对,你是最有理之人。” “不带这么阴阳怪气的啊,现在我们这么说也是共患难之人,可能马上也成了共赴死之人,所以我们现在的关系可是超越了生死。” “也算是一种富有诗意的关系了。”花辞感叹道。 “超越生死?亏你说得出来,不过仔细想想倒还真是这么个理。” 二人依偎着,似乎时间又过去很久。 这期间,他们度过了冬季,春季,夏季和秋季,可谓是将人生四季过了个遍。 忽然天色大变,黑色将天空的青色吞噬,渐渐的,他们所看到的世界全部都变得漆黑。 花辞见状,一把紧紧拉住花暮的衣服。 她,最是怕黑了。 “没事没事,放宽心,有你暮哥哥在呢,不要害怕。” 花辞已经没有心思管这个花暮对她如何说话了,她现在只感受到了恐惧。 她害怕黑暗,不是天生使然,都是因为后期的一些经历所导致。 当天完全黑透了,一些猛兽的声音从四周传来。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这阵法已经不上高阶可以匹敌的了,这简直是已经逆天了好么,他花暮从来都没没有加过如此的神通。 这次若是有幸逃了出去,小命还留着,他一定也要好生学学这阵法,不然也枉费了他现在的一番震撼。 黑暗中,点点银光闪现。 “难道这边还有萤火虫?”花暮不可置信道。 可这颜色怎么有些不太对劲呢,花暮后来又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这银光,竟然是一双一双的眼睛。 完蛋了,他和花辞死定了。 这是花暮脑子里最后的想法。 “花辞,你睁开眼睛,我们要逃命了,这些带着银光都家伙,是怪物啊。” “快跑,别在这继续畏手畏脚了。” 可惜现在的花辞已经害怕到,完全屏蔽了外界的声音了,这样是她身体自我保护到一种机制。 花暮眼看着那些怪物就要向他们冲过来了,而反观花辞却是依旧一动不动,花暮咬咬牙,说了一句:“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然后就将辞往背上一背,就这样快速逃离着这边追着他们两个的怪物。 怪物似乎无穷无尽,且黑暗中的花暮也看不清这些怪物究竟长什么样,唯一能辨别的,还是它们那一双双,泛着银光的眼睛。 可惜,这些东西的速度很快,花暮的体力也渐渐不支,忽然一个弯绕的藤条,横在他面前,因为看不清,他一下就倒下了,连同这爬在他背上的花辞。 值得庆幸的是,受伤的只有花暮,而他背上的辞因为落地的角度原因,身下的话暮当了一个人肉垫子,倒是没让花辞受到任何伤。 但花暮就不一样了,他的身体撞到了一颗锋利的石头,肚腹之上,鲜流不止,还因为花辞的二次撞击,让他的伤口被划拉得更大了。 此时那些怪物也追了上来,这下可真的是,陷入了从未遇见过的毁灭性灾难。 因为失血过多,花暮已经没有了站起来反抗的力气,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银光离他们两个越来越近。 似乎是离得太近了,他好像看清了那些怪物的样子,它们身上长满了带着银光的眼睛,走起路来,这些眼睛还会到处乱晃,并且散发出一股恶心的气味。 花暮似乎借着这些亮光,看到了这些怪物身上的粘液,似乎是眼睛太多,花暮几乎看不到这些怪物身上还有其他什么别的器官。 近了近了。 花暮屏住呼吸,等待着死亡的宣告。 他现在似乎都能感受到那黏,腻的粘液,附着在他身上的感觉了。 果然这种感觉不是错觉,她身上确实是爬满了这种怪物,花暮很想亲手将这些东西弄走,但他因为失血过多,早已经没了力气,现在还能保留精神,思考问题已经很不容易了。 至少他还没有昏倒。 “花辞,花辞,你快醒醒,若是你再不醒,我们可真就成了,这些,怪,物,的盘中餐,了。” 花暮说话说到后面,已经渐渐失去了力气,有气无力的声音,如同蚊子在哼叫。 这样的声音,花辞能听到才真是有鬼。 花暮已经看到了那些怪物张开的血盆大嘴了,里面都是倒刺,甚至于,他还在这些怪物嘴里面,看到了那些带着银光的恶心眼睛。 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十分大声的喊出了一个名字:“叶子!救我。” 这下,花辞似乎一下子惊醒了,而且于此同时变化的,还有她的那双眼睛。 原本黑色瞳孔渐渐出现了点点银丝,交错,纠缠,不听的翻转纠葛,这些变化只用了一瞬,只瞧下一瞬间,她的黑眸早已经被染成了银色。 她的周身似乎变了,强大的气场,让那些怪物,竟纷纷低下了头,当然这些都是花暮的眼睛所见到的,尽管他不知道这些怪物的头长在哪里? 但他就是有种感觉,那就是它们在低头,在匍匐,在对着花辞嘟囔着些什么,似乎是在求饶。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她的精神已经出现错乱了。 “拜见大人。”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是您的人,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那些怪物竟然会说人话,而且它们对花辞恭敬的态度也太让人感到奇怪了。 于是带着疑惑的表情,他看向了那个醒了的花辞。 银色的眼睛!!! 他若是没有看错的话,这是花家的九影幻银瞳!! 第二百九十一章 承诺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这个眼睛,分明就是只有花家血统最纯正之人才能拥有的九影幻银瞳!而且拥有这双眼睛的花家族人,都是天赋异禀之人。 难道,这个叶子,是花家的人? 按照族中规定,凡是拥有这双眼睛的族人,直接当选族长,不需要经过花家众长老的批会,直接上任。 从这点,就足以看出这九影幻银瞳的尊贵之处,花家数百年才出的一位天生银瞳之人,竟然在这一世出现了。 花暮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闭上眼,不要看我。”花辞略带有些冷淡的声音响起。 花暮明白,她是在跟他说话,作为花家的一员,他也是明白这眼瞳的不凡之处的,只要有人盯着这双眼睛,看了超过一定的时间,他就会陷入幻境。 于是花暮识相的转过来头。 也不知道这个花辞后来做了什么事情,没过多久,阵法就被破开了,他们两个也因此得救了。 哦不,准确的来说,是花辞以一己之力,将花暮救了出来。 阵法被破解了,他们重新回到了现实,但花暮的伤势确实真实留下了,他差点就站不稳,直接昏倒在地了,哦,当然了,花辞是在他旁边的,自然不会让他直接摔倒在地,她会扶着他的。 这时的花辞,眼底的银眸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正常的黑眸。 “走吧,送你去医馆看看病。”花辞用手拖着花暮,让他身上大部分重量集中在她的身上,这样容易挪动。 “你,这个,这个。” 花暮这个了半天,也没有完整的说出一句话,主要还是他受了重伤,没有力气说话了。 “行了行了,你看看你这满身都伤,就别把气力用来说话了,什么事情等你好了以后再同我说,我又不会跑了。”花辞依旧毒舌。 “嗯。” 半响,花暮才从嘴里挤出这么一句嗯。 因着花暮的受伤,二人结束了长达八天的祈福修习之旅,当然花树原本定的是一个月,但看着这花暮着实不太安分,最后还是直接让他们两个打道回府了。 花辞银眸的消息,花暮自己并未宣扬,主要他觉得可能是当初在阵法里,他受了伤,脑子有些不太清楚,所以可能看岔了。 他必须得重新验证一下,才那能确定他发现的惊天秘密是真的,而不是他那天抽风了,幻想的。 这天,他特意叫住了自己的小厮。 “你去把花辞小姐叫过来,就说我有事要找她,让她尽快赶过来。” “好的,公子,我马上就去花辞小姐那告知她这个消息。” “嗯,你尽量快些,我要快些见到她。” “好的,好的。”连续两个好的,从那小厮口中说出来。 可是等了许久,不仅那花辞没来,就连他叫去传话的小厮也没有回来,就在他觉得是否应该再叫一个人前去看看情况到时候,那个小厮回来了,但他的身后,并没有花辞的影子。 “人呢,我让你找的花辞小姐呢,怎么没来。”花暮见着人后,就直接问道。 “回公子到话,我确实是找了花辞小姐很久,好不容易打听到了她到下落,结果人家根本就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她。”那小厮报冤道。 毕竟不是他步认真,主要还是人家花辞小姐最近很忙。 “为什么不允许别人打扰她,她又在鼓囊什么东西了,竟然连我,她都没没来看一眼,真是太绝情了。”花暮感叹。 “公子,最近花辞小姐正忙着学习阵法和幻音之术,大人正在教她呢,所以没有时间来看公子是有理由的。” 什么?偷偷学习阵法也就算了,还有那什么劳什子的幻音之术又是什么,他为什么没有听过。 看着花暮这丰富多彩都变脸技术,拿小厮自觉的悄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觉得以后还是不要总是在公子面前晃了,万一他哪天无聊了,又让他找花辞小姐,他可怎么办呢。 这花辞小姐最近日理万机的,每天都忙得没有时间玩乐,又怎么可能来公子这边,玩一些没有意思的东西,或者是聊天呢。 只是这位公子似乎不是这样认为的。 而这边的花暮正生着闷气呢,那边的花辞学起阵法和幻音之术,却格外容易上手,就这几天的功夫,她已经能布下一个小阵法了。 这种天赋,花家这一辈中根本就没有能匹及的,花树看着这般有天赋还十分努力上进的花辞,眼里第一次流露出,对这花辞的欣慰与温柔。 有时候他真的认为,这个花辞也许真的是他花家的一员,不然这种天赋,简直就是逆天了,她也许能成为他花家的一颗极好极好的苗子,未来的领军人物。 “辞儿,我瞧你这也练了半天了,可以适当的休息休息,劳逸结合才是。” “好的,义父,辞儿明白您的苦心,必然不会辜负义父。”花辞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对着花树笑得很甜。 看着如此模样的花辞,就算是花树这样淡泊的人,也露出了笑意。 这个花辞,可真是一个好孩子。 “嗯,今日我要教你都就教到这里,你好好回去仔细研究一下,义父希望看到你的进步。” “好的,这段时间辛苦义父了。” “无碍,若是辞儿能学好,义父也感到为你开心。” 听到这样的话,花辞笑了,她笑的很真挚。 “好了,义父还有事情要忙,就先走了,你一个人要好好的。” “嗯,义父慢走。” 花辞远远的望着花树渐行渐远的背影,再次的,感觉到了义父对她的好。 这样的恩情,她无以为报,只能用余生和这一身的本领,去帮助义父。 以后,若是义父想做的事情,或者是义父想得到的东西,她花辞无论耗费多少心力,就算是要与天下所有人为敌,她也会将这些东西松到义父手中,她此生必定毅然站在义父的身边,为他做事。 无怨也无悔。 这便是十四岁的花辞,在心中立下的誓言和承诺。 第二百九十二章 你们想要什么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苍梧某处饭庄。 花辞端着这一杯刚刚倒好的酒,就算是她在东离里都极少遇到,没想到这开在苍梧一个小县的饭庄竟然有如此手笔。 这酒,可是相当珍贵的,尽管她对酒并没有什么研究。 但光闻这味道,也确实是上品。 这时,一位绿衣女子,从外面进了花辞都包厢。 “小姐,这边是我们饭庄的菜品单子,您可以看看。” 没错,当她发现有此美酒,却只有花生米的时候,她觉得不行,得弄上几盘好菜才行。 所以,她扯了扯饭庄专门为客人服务的红丝带,只要这样轻轻一拉,就会有人上来递菜品单子。 花辞这一打开菜单,就看到了上面压制的菜名,让她觉得惊讶的是,她发现这边最低的菜品价钱都是一两银子。 所以,从这饭庄如此招待客人的态度,就能看出来,果然这饭庄的菜品,平常人家还真是吃不起。 这一两银子能买一百升大米,这都够普通人家吃上几个月了。 花辞暗自腹诽:可真是奢侈。 但她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她记得自己是小花的时候,从花暮那边薅了不少银两,就算再贵的菜品,她都能吃上好几次。 花辞思索了一番,对着那绿衣女子点了菜: “蟹粉狮子头,玉带虾仁,蝴蝶飘海,八珍汤。” “好的,小姐这这边稍微等待一会,请问是这菜您带回去呢,还是让我们专门运送菜品的小厮帮你送回去。” “我自己带就可以,你们尽快做出来就行了。” “好的,请小姐坐这在这边稍等片刻。” 之后,绿衣女子又给花辞送上了精致的糕点和果盘。 花辞倒也没有客气,她就坐这边,一边吃着瓜子糕点,一边品着她似乎抽风了似的,买下都数坛美酒。 她等在这边也十分无聊,所以她出了这个等候室,自己在这一层闲逛起来,可她还没有走出等候室几步,就有另一个绿衣女子向她走来。 “小姐,这是有什么需要么?” “这倒没有,就是有些闲得无聊,想四处逛逛。” “那我跟着您一起,刚好可以解答您的疑惑。” 花辞发现这个第一饭庄的人热情得过了头,于是她摇了摇头,拒绝道:“不必了,我喜欢清净,不用人跟着。” “好的,那我就不跟着小姐了,小姐若是有什么疑惑,可以随时告诉我们,我们定然会给您解答的。” “嗯。”花辞敷衍道。 她不过就是逛一逛,怎么会有疑惑呢,难道她要疑惑,为什么这地板是平的,为什么四周要摆绿植花卉么。 她可没有那么闲。 在她闲逛的过程中,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人独自坐在一处角落,桌上摆着菜肴,但似乎没有动一口,看起来她似乎在等人,但等人为什么要直接上菜呢,花辞不解。 而且这个背影也太像若月了,为了求证她的疑惑,花辞打算亲自去那边看看。 很快,她就走到了那个角落了,为了看清那人的脸,花辞还特意假装掉了什么东西,在那人附近捡着,寻找着自己的东西。 那人奇怪的跟花辞对视。 只是一眼,花辞便明白,她认错人了。 “这位姑娘,我认识你么。”那人抬头看向花辞,眼里带着不解 “哦,这个,这个......” 花辞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了,就在这时,一位穿着华贵的男子从门口径直走向她们这边,他一边往这边走,一边对白衣女子说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这位是?”男子看向白衣女子,有些疑惑。 “不认识。”白衣女子淡淡道。 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更何况现在人家自己要等的人已经来了,花辞待在这边也没什么意义,于是她看着这两位有些抱歉的说:“不好意思,方才认错人了,你们继续。” 花辞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厢房。 她觉得这一切事情都是她眼神不好发生点乌龙事件。 好在,因为她喝得不多,还不至于到了那种已经糊涂了的地步。 得亏她只喝了一杯梅子酒,不然这事情也不知道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后来花辞又喝了几杯,整个人已经迷迷瞪瞪了,走路都走不稳,但好在这人意识还留有一丝。 花辞结完账,就出去散步了。 在路途中瞎逛,花辞这才明白,自己所在的地方是清丰县,这听起来就是一个小县。 她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一个小树林,她随便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睡了起来,这样兴许能让她醒醒酒。 约摸过了三四个时辰,有辆马车驶向这片小树林,看这马车上的标志,似乎是新任的清丰县知县大人——于亦谦的马车。 当然这一切,花辞是不知晓的,因为她还在睡觉。 于亦谦刚一下马车,就看到了那几个拿着大刀的劫匪。 劫匪一共只有四个,一个眉角带着肉痣的彪形大汉,一个光头上刺着刺青的瘦子,一个跟其他三人显得格外矮小的矮子,最后一个竟然是一位穿着干练的红衣女子。 尽管光从相貌上看,那位彪形大汉是他们四个中最厉害的角色,按照谁最厉害谁是老大的定律,该是哪个彪形大汉是老大,但莫名的,于亦谦觉着,这四人中的那个唯一的女子,才是他们四个的领头者。 “你们想要什么。” 于亦谦虽然从小到大也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但他明白,无论遇到怎样的险境,保持镇定永远是最重要的。 “这人长得白净得很,老大,你觉得如何,要是你看上了,我们就帮你绑回去,就是没有之前那位看起来嫩,但看起来也不错,嘿嘿。”那矮小的一位,用他那一双绿豆般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于亦谦。 那人的眼神丝毫没有掩饰,挑选货物般的眼神让于亦谦皱了皱眉。 他明白如今在这个地盘,他势弱,该忍的东西还是要忍,于是他看着四人又说了一遍:“你们想要什么?” 第二百九十三章 要你们的命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我们想要什么,你这人说话倒是有意思,一不跪地求饶,二不面带惧色,竟然敢跟我们谈什么条件,倒是有意思得紧。” 那红衣女子说话了,她说话方式就跟方才那个矮一点的完全不一样了,可以看出来,这个女子是有一定的文字底蕴的。 “老大你跟他废话什么,直接去马车搜不快些。” “走,憨子,我们去马车上看看,有什么好东西。”绿豆小眼的矮子对着那彪形大汉道。 这下,于亦谦才明白原来这个红衣女子,还真是他们的老大,没想到一个女子,竟然也能成为像他们这种残暴劫匪的领导者,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喊一个女子叫老大。 看来,这个人,必然有着非凡的能力。 可是,他们要去的地方是马车。 于亦谦立马挡在了这两人面前,虽然他极力将自己心中的恐惧降到最低,并努力的镇定下来,但他的指尖还是微微有些颤抖。 于亦谦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这些劫匪,他是一个文人,科举多年,得了清丰县知县七品官员,他的手平时都是用来写字练画的,所以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不是这些劫匪的对手。 那些人随便给他来上几拳,他也绝对没有还手之力。 “怎么,你这小子还想挡着我的路!”那个彪形大汉整整比于亦谦高上一个头,于亦谦跟他对视,还要仰着头才能看到对方的眼睛。 “我问你们的问题,你们还没有回答我。”于亦谦直直看着那个彪形大汉,眼底里竟然没有一丝惧意。 但这种行为在彪形大汉的眼里,是对他的挑衅和不屑一顾。 而且他的老大也没有说什么让他别动手的话,既然如此,那他还真得给这个小子一点颜色瞧瞧。 于是那彪形大汉动手了。 虽然他看起来身子庞大,活动不便,但此时的他身法却格外灵活,如同吹过一道风般,那大汉已经到了于亦谦的背后了。 只瞧得他背脊一凉,原来那是大汉拳头带来的劲风,只是这么一下,他就被打飞了数米远。 于亦谦的夫人苏文锦刚掀开车帘,就看到这样一幕。 “相公!” 苏文锦顾不得其他了,她掀开帘子之前,就已经让老刘留下来好好照顾于星辰了。 她得去看看事情的发展。 苏文锦一直都知道,于亦谦是一个文弱书生,所以这种时候他去,很显然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而她作为苏家的庶出小姐,虽然不受宠,但在该学的她是都学了的,包括一些基本的武学,虽然她不是高手,但跟于亦谦比起来,是更加靠谱些的。 苏文锦从马车上下来了,并且径直朝于亦谦的方向跑去。 她要看看,于亦谦到底怎么样了。 于亦谦摔倒在地,并且还吐了一大口血,看来这一拳是把他的内里也伤着了。 这也从侧面说明,这四个人的身手,定然是顶好的,无论如何,他们都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苏文锦先是将于亦谦扶了起来。 然后找了一个可以靠人的大树,将于亦谦小心点靠在了大树旁。 “你这么来了?我不是说了,让你好好在马车里面待着的么,这里的一切,有我来处理,你来做什么!” “相公,你都这个样子了,就先别说话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你不用担心。” “文锦,你......”似乎这样说话,牵扯到了于亦谦身体里的某块内脏,让他猛的又吐出来一口鲜血。 “哦呦,原来这马车上还有如此娇滴滴的小娘子~” 这句话是那个刺着刺青的光头说的。 他原本是一直没有说话的,但在看到苏文锦出来后,他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你们想要什么,钱?” “我可以把我们身上所有的钱全部给你们,只要你们放过我们。”苏文锦的话很直接,是属于那种单刀直入切入重点的。 “很好,放过这个词,我很喜欢,我可最讨厌某些蝼蚁没有自知之明,是什么样的身份,就该说什么样的话才对。”红衣女子这时忽然插话道。 这下,那三位劫匪都没有说话了,自觉的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毕竟老大既然开始说话了,那他们就该收敛一些了。 “可惜,这一次,我想要的......”红衣女子托着腮,作出思索的样子。 “可不是钱那种俗物呢。”她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感情。 只是一眼,苏文锦就明白了,这人不是来打劫的,他们是来杀人的。 真正的劫匪虽然眼神狠辣,却也是有一些情感的,但这位红衣女子眼里,可是半点感情都没有,只有某些势力养的杀人暗卫,才会拥有这样的眼神。 杀的人多了,眼神就不会变成红衣女子这样,没有情感,只有一望无际的冰寒,还是那种冻进灵魂的冰冷。 她这一次,是真的碰上真正的麻烦了。 也不知,这人是冲着于亦谦来的,还是她苏文锦来的。 这话不仅苏文锦听到了,于亦谦也听到了。 他能看出来,这些劫匪不是普通的劫匪,就算他再怎么弱不禁风,也不可能到被人打了一拳,就成了这幅样子的地步。 所以,这些人究竟是想在他身上得到什么呢。 “那么,我就请问姑娘,你想要的是什么呢。” “难不成,姑娘想要我们的命?”苏文锦挑眉,她的眼神里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味,甚至说,还十分真诚。 罗绮笑了,她倒是没有见过,一个人能将这种话说得如此真诚,好像盼着人将她们杀掉似的。 “很显然,你猜对了。” “可惜,现实不是游戏,就算你猜对了,我也不会因为这一点,而奖励你活着,毕竟既然我接了这个任务,就断让它失败的道理。” “所以,你真正要杀的人是谁?”苏文锦似乎要问个明白。 “姑娘,你这话可是有点多了,不如,我现在帮帮你,让你永远安静如何。”罗绮的眼露凶光,似乎她现在就要解决这个一直在说话的苏文锦。 只瞧得那罗绮随手将身上腰带一解,朝空中那么一摔,顿时腰带成了索命的九节鞭。 第二百九十四章 救命之恩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虽然腰带已解,但罗绮的红衣却未散,似乎隐藏在这九节鞭之下的,才是真正的腰带。 她的身法犹如流云,几乎在下一瞬间,她的九节鞭已经缠上了苏文锦白皙的脖颈。 “文锦!”于亦谦自然也是看到了如此危险的场景。 但他因为那一拳,自己根本就没有力气站起来了,所以他只能看着那跟九节鞭,慢慢将苏文锦的脖子收紧。 而她的脸色也渐渐变得红涨。 “文锦!”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 花辞醒了,她是被那声文锦给吵醒了,她现在十分不耐烦,酒也醒的差不多了,但起床气却是足足的。 她并不想以真面目示人,所以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手帕,就这样当做面纱戴在了脸上。 她用了一颗石子打向了罗绮的手腕。 罗绮的身形顿时一抖,差点就跪在地上,手下意识的放开了那九节鞭,鞭子因着这个动作一松,整个掉到地上。 苏文锦顿时大力的咳嗽起来,她一下蹲在地上,方才那令人无力的窒息感,实在让她差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于亦谦看到这令人欣喜到转变,这才松开了自己紧握到手,原本因为着急的红了的眼睛,也渐渐放松。 还好,还好。 之后他就直直的晕倒了,还因为他背后有靠着的大树,这才不至于倒在地上。 苏文锦自然也看到了于亦谦的晕倒,只瞧得她整个人好得差不多时,就往于亦谦那边爬去。 他,应该没事吧。 “你,是谁?”罗绮的眼睛微眯,她眼神不善的看着这个坏她好事的花辞。 “我是你姑奶奶。” 花辞说完这句话后,就开始动了。 她的青衣随风飘荡,玉手拿着一把墨玉剑,这剑自然是古元,古元是一把既能当作扰人心魂的笛子,也能作为攻击性极强的剑的神器。 花辞嘴角带着一抹玩味般的笑容,而那罗绮也是笑笑,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大红的纱裙随着身法动作起伏飘荡。 墨玉剑乱舞,青影和红影混在了一起,一旁的三个男人只听见打斗声,却不见如何打。 他们面面相觑。 “老大,需要我们帮忙吗?” “废话!给我一起上。”罗绮似乎有些招架不住这花辞的攻势,她暴怒,她还从来都没遇见过能让她如此费力的对手,她半点好处都讨不到,甚至于,她总觉着这花辞在逗她好玩。 明明之前有好几处空挡,只要那人用她的墨玉剑这么一划,她就能成了人家的剑下亡魂,但她偏偏要绕过那个地方,重新再给她一次机会。 所以,这人分明根本就是在耍她玩。 罗绮的话刚落,那三人就加入了战局,这下就是一对四了。 可那花辞,却丝毫没有慌张,气态神闲的似乎就像是在逛自己家后花园似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如此随意,却又带着绵绵不绝的力道,一点一点的,直接摧毁他们四人所有的招式。 不一会,这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了伤口,但反观花辞,她身上竟然连一丝灰尘都未沾到,更不要说什么伤口了。 罗绮看这情况不妙,对着其他三人道:“撤,这次任务发现突发状况,回去我自然会跟主上解释清楚。” “好的,老大。” “好的,老大。” “好的,老大。” 之后,只瞧那罗绮素手一挥,一阵雾气绵绵,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了,这种情况只持续了一小会,之后就全部消散了。 同时消失的还有罗绮四人。 “多谢姑娘相助。”苏文锦看着那些人已经走了,于是她慢慢站起身来,朝那花辞走去。 “多谢姑娘相救。”苏文锦态度十分真诚。 “请姑娘告知在下姓名,如此大恩大德,我必然得永远记得恩人的名字才是。” 苏文锦说了两句话,但那花辞却一句话都没说,她也没有回答苏文锦的问题,在苏文锦眼里这个侠士般的女子似乎不喜跟旁人说话。 “算了,既然恩人不想告知我,有关你的姓名,那我也不便强求。” “我不想走路了。”那花辞突然出声。 苏文锦没有听清,主要是她的声音有些小,她实在没有听到她说了什么,只是感觉到她说话了。 “恩人方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我不想走路了。”花辞又重复了一遍,虽然语气跟上一句是一样的,但声音明显提高了许多。 “我这边有马车,恩人要去哪里,我可以顺路带你一脚。” “苍梧王都。” 王都?那不是跟她们要去的地方相同? “我们也是要去王都的,恩人可以坐我们的马车,反正也顺路,但不知恩人能否接受,马车的颠簸。” “因为我的相公现在伤势不明,需要快马加鞭的赶往王都治病,所以我会让车夫开的快些。”苏文锦解释着。 “无妨。” “那请恩人先自己去马车上找个位置坐着,我还要让车夫老刘,帮我抬相公进马车,所以会慢些。” “多谢。”花辞对苏文锦表达谢意。 “该是我表达谢意才对,恩人对我和相公两人可是救命之恩,我难以报答,恩人又不愿吐露姓名,不如此行去王都,恩人在我府上住几日可好。” “不必。” 花辞拒绝得很是干脆,说完,直接转身径直朝马车走去。 好吧,高手总是有着属于自己的脾气的,所以有些事情还是不必强求了才对。 苏文锦默默转身,也朝马车那边走去,她要叫老刘过来,帮她一把,不然就光凭她一个女子,怕是抬不动于亦谦。 “老刘,你快过来帮我一把。” 车夫一眼就看到了苏文锦脖子上恐怖的勒痕,他皱了皱眉,语气有些担心:“大夫人,这脖子上的伤没事吧?” “无碍无碍,现在最要紧的是相公,他现在晕倒了,我们两个一起去将他搬到马车上,然后赶往清丰县,这样也好找大夫给他看看。” “大爷也受伤了?” “嗯。” 老刘的速度很快,虽然他年纪也有些大了,但力气还是有的,没过多久,于亦谦就被拖到了马车上。 现在马车上总共有四个人,多少看起来还有些挤人,苏文锦觉得她挤挤倒没事,但若是让自己的恩人挤到了,这将是罪过。 于是她看着花辞道:“恩人,你可以往这边过来点,我跟辰哥儿而一起坐就可以了。” “娘,这个姐姐为什么要带面纱啊?”于星辰的声音刻意压低了。 主要他看到于亦谦,也就是自己的爹爹竟然跟娘方才一样,睡着了,所以他为了怕把自己爹爹吵醒,自然就压低了声音。 苏文锦此时已经坐到了于星辰的旁边,似乎是有些太过于挤得荒了,苏文锦小声对着于星辰道:“辰哥儿,来,娘亲抱。” “好。”于星辰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然后将两只手伸向苏文锦。 她一把将人搂住,然后坐在了于亦谦旁边,这样就是他们三个人一边,而花辞自己一个人一边。 现在宽敞多了。 “娘,这个姐姐为什么要戴面纱啊。”于星辰又好奇的问了一遍。 之前他问了娘亲,但娘亲因为要抱他,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现在他坐好了,他想着应该再问一遍。 苏文锦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她想假装睡着了,来逃避于星辰问的问题。 于是她先是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做出很困的样子:“辰哥儿,你方才说什么?娘没有听清,现在娘好困,想先睡一会,辰哥儿先安分一点好不好。” “好吧~” 于星辰虽然很失望,但他还是没有再多问什么了,毕竟他的娘亲现在困了,他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吵闹她。 这样娘会不喜欢的他的,会不要他的。 很快,王都到了。 王都离清丰县十分近,所以没过多久,四人便到了这王都。 “大夫人,王都到了。” “嗯,先赶紧找个医馆,相公还晕倒着没有醒,也不知道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好的,夫人。” 这时,花辞似乎面色有些不对劲,尽管她带着面纱,但于星辰还是感受到了她的痛苦,因为她一直在颤抖。 “娘,娘,姐姐好像生病了。”于星辰扯了扯正在假寐的苏文锦。 一听到这话,苏文锦立马睁开了眼睛,她也看到了花辞现在的情况十分不好。 “恩人,你没事吧。”苏文锦关切道。 花辞没有回她,似乎她正忍受着极为难受的病痛,这种疼,让她完全说不出话来。 花辞在心中暗暗思索:难道,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异化了么。 看着花辞这种越发痛苦的表情,他对着车夫喊道:“老刘,再快些,我们得赶紧去医馆。” “恩人,你再坚持坚持,我们已经到了清丰县了,现在正在找医馆。”苏文锦将于星辰从怀中抱了下来,然后自己到花辞那边坐着。 “别......” “别......送......” “你说什么?”苏文锦凑过耳朵,似乎想听清她这恩人嘴里到底说的什么。 花辞似乎很痛苦,只瞧她似乎用尽了自己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别......送......医馆......我。” 苏文锦好半天才意识到她的恩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的让我别送你去医馆?” 花辞勉强的点了点头,表示对苏文锦的肯定。 “你都这个样子了,怎么可能不去医馆?” 苏文锦刚说完这句话,她的衣角就被花辞扯住了,她虽然没有具体说话,但苏文锦还是明白她抓着她的衣角的意思是什么。 “你疼成这样,不去医馆,你自己受得住吗?” 那只抓着她衣角的手,抓得更紧了。 苏文锦无奈:“好吧,恩人,你这又是何必了,我不会送你去医馆的。” 听完这句话,原本紧紧拉着她衣角的手松了。 苏文锦虽然不明白她的恩人这么做的目的何在,但既然是她的意愿,她无论如何也是要遵循的。 后来,这花辞直接疼晕了过去,就连那眉头都是紧紧皱着的。 第二天 花辞是在一个虽然简朴,但收拾得十分干净的屋子醒来的。 她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脸上的面纱是否还在,那熟悉的手感依旧,她明白,自己的面纱还在,没有被人取下。 “恩人,你醒了,这是我亲自为你熬制的小米粥,你赶紧趁热喝一点。” “多谢,还有以后不必叫我恩人。”花辞结果那碗小米粥,她此时腹中还真的有空荡荡的感觉。 “恩人,又从未告知过我,关于你的名字,我若是不叫你恩人,那叫什么。” 就当苏文锦觉得她依旧不会告知她姓名的时候,花辞却说话了:“花辞,你可以叫我花辞。” “原来恩人的名字,叫花辞。” 第二百九十五章 第一世记忆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可惜花辞还没有清醒一会,她就又再次昏倒了,这次昏倒没有任何征兆。 苏文锦一看,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 苏文锦看着花辞这个样子,眉眼皱了起来,她觉得她这个恩人似乎得了一种病症,她好像在她哪个亲戚里,见过这样的。 而且似乎她的那个亲戚,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 回忆中 安静美丽的院落中,暖风和煦,一个天人之姿的青衣女子慵懒地躺在软榻上,她的胸前斜放着一本泛黄的书籍,手指微微捏着书页,眼睛却早已闭上,只听她呼吸均匀,显然是睡得正香。 过了许久,有脚步声响起,青衣女子睁开眼,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看了眼走进来的云羽,又闭上眼想要睡过去。 云羽是她前年在路边捡来的,说是捡来的,倒有些不太准确,但其中缘由又有些繁琐,整件事都是乌龙,反正从某种意义上,因为她把云羽捡来,从侧面救了她一命。 她在云羽眼中,算是恩人,也算是姐妹。 “少主,听说长老们已经在选日子了。”云羽端着茶水凑上前来,语气有些振奋,“我们都等不及您与汤舟大人成婚了。” 花辞的眼睛蓦地睁开,她的眸光一扫刚刚的慵懒,有那么一刻,似有波澜起伏,可很快,又重归平静。 因为她拥有代表着花家族长身份的九影幻影瞳,所以早早的所有花家族人,都尊称她为:少主。 云羽看不懂花辞的情绪,但也能感觉出此刻她并无任何喜悦的情绪,联想到过去花辞一直不曾松口成婚之事,云羽立马收敛起高兴的表情,佯装抱怨地嘟囔道:“不过长老们也真是的,少主您都说再等等了,他们还这么着急……” 花辞并未搭腔,她抬起头,看了眼远处的天空,这一眼漫长幽远,时光仿佛为她静止。 天还是一样的蓝,云还是一样的白,这是一个再美丽不过的桃源,可这样的景致看了十年,也让人觉得乏了。 花辞收回目光,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少主,不如您再睡会儿?”云羽立刻提议道。 向来有些嗜睡的花辞却摇了摇头,她从软榻上起身,将手中的书搁到一旁的案上,然后快步朝房间走去,等她再出来时,手中竟多了一个包袱。 云羽看得震惊:“少主,您这是要去哪儿?” “自然是下山。”花辞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下山归下山,她是要逃婚的。 云羽见了,一把扑向前,牢牢抱住花辞的小腿,声嘶力竭地吼:“少主,走不得啊!您要是走了,长老们一定活剥了我的皮!” 花辞停住脚步,低头看向一副要死要活模样的云羽,无奈地扯了扯唇:“我不过是出门散散心,不出数月,便回来了。” “当真?”云羽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当真才怪。 但花辞面上还是不显露半分,眼底带着的都是真诚,满脸都是:你要相信我,我从来不骗人。 “你再拦我,我便真把你丢在此处,让长老们处置了你。 云羽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当机立断地从地上跳了起来,挠头笑道:“少主,您早说您要带上我啊!您等我一会儿!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云羽拔足狂奔进房间。 云羽抬头,再次看向那高远的天空,向来平静的眼眸中竟多了一丝微弱的渴望。 就让她的少主离开一次吧,这一生,也许再无这样的机会了。 圆月高照的夜晚,满天繁星美不胜收,寂静的天地间,寂静的苍穹悬挂着一轮明月,月光如锦缎,倾泻而下。 明月下的林间清泉里,突然响起泉水的激荡声,东离王朝城外的山谷,一潭温泉白雾缭绕,花辞将头搁在池边,仰面泡在泉水里,舒服得直想叹气。 突然,“扑通”有东西从山谷的崖壁上掉下来,沉进池底。 紧接着,又听“砰”的一声,有重物掉到了温泉池边,几滴滚烫的液体飞溅到花辞的脸上。 花辞猛地睁开眼,迅速伸手将放置在温泉旁的斗篷拿起,直接往身上一裹。 “谁!”花辞带着冷意的声音响起。 她那双带着凌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掉入温泉的,不知是人还是物的东西。 泉水气泡渐起。 “是我,是我,熟人勿打!” ....... 梦境(第一世记忆) 花辞做了一个梦,梦里面自己是定国公府的庶女,花暮是她的相公,而且她还是重生了一次的庶女,并有了一个儿子花小小。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着这梦过于真实了,好像她曾经经历过的一样。 “哇哇哇……娘,你怎么了?哇哇哇……娘!” 一阵阵稚嫩的哭声传来,小孩子特有的尖锐声调,刺激的花辞的眉头直皱,这让常年没见过小孩子的花辞的又喜欢又生气,心中叹口气,才缓缓睁开双眸。 入眼的是结实的实木房顶,看着距离床面很高,屋子里面的窗户打开,清风徐来,窗幔随风浮动,让人感觉很是舒服。 但是这样的景色确实让花辞心中吃惊,自从自己和离被定国公接回苏家之后,就被扔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低矮的房屋,满是杂草的庭院,长年荒芜,偶尔给自己送饭的小厮来到那个院落,都不愿多待。 而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根本不是那个破落的小院子,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自己一觉醒来,会在这个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 小包子花小小正哭的伤心,就看到自己娘亲睁开双眼,吓了一跳,觉得这跟祖父不一样? 娘亲居然醒了! 也不管娘亲为什么会醒,猛的扑上去,对着花辞一阵娘的乱叫。 突然的声音将花辞的思绪拉回来,看着扑倒自己身上的小家伙,花辞头上冒出两个问号。 这是哪家的小孩子? 怎么对着自己叫娘? 自从回到苏家,花辞能见的人就很少,更别说是小孩子。 虽然还没有想明白,但是花辞本能的接住孩子,仔细的打量着…… 只见眼前这个小家伙三四岁的样子,身穿青色小衫,打扮的干净整洁,头上一个高高竖起的冲天辫,看着虎头虎脑的样子。 眼中虽然还是水光粼粼,但是眼神明亮,眼珠乱转,灵气十足。 想来就是这个小家伙刚刚在自己耳边哭叫,吵得自己不能安眠。 花辞看着小家伙双腿乱动,努力要爬上床榻而不得的样子,决定帮他一把。 两手插在小家伙的腋下,一个用力,花小小就觉得身体轻了不少,刚才对自己来说还有些高的床榻,此时现在已经坐在上面了。 花小小心中高兴,对自己能坐在床榻上分外满意。 但还是端正自己的小脸,对着正看着自己的花辞道:“娘,你不用帮我,我自己也能爬上来的。” 花辞看着这个小家伙明显需要自己帮忙,还嘴硬的模样,心中暗笑。 听到小家伙喊自己“娘”,花辞问道:“你这小家伙叫什么?怎么见人就喊娘?” 花小小不解,觉得自家娘亲睡一觉好像不认识自己了,但自己作为小男子汉不要跟女人一般计较,于是说道:“我叫花小小,是娘的儿子啊!” 花辞心中思索着花小小,好像在哪里听过。 在看看孩子与自己有五分相像的面容,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花辞脑中。 花小小这不是自己在于家的孩子的名字吗?不是自己被苏家关起来,心心念念三十年不得见的儿子吗? 花辞忙又问:“你爹叫什么?” 花小小只觉得娘今天很奇怪,但是仍好脾气的回道:“我爹叫花暮,我娘就是你,叫花辞。” 花辞只觉得一道惊雷劈下,不可思议! 看着自家儿子还是两头身的小身板,花辞觉得自己那个大胆的想法可能是真的。 又问道:“你今年几岁了?” 花小小对与自己娘亲一直问自己问题,已经免疫了,还够不到地板的小脚上下来回摇晃,头上的冲天辫也跟着一晃一晃的,还是回答道:“我今年四岁了,爹说我已经是大孩子,可以读书认字了。” 说完觉得自己很棒,还挺力挺不是很高的小胸脯。 看的花辞是又想哭又想笑,最终还是忍不住,眼泪流了下来,嘴角却是高高的翘起。 花小小看到娘亲眼泪落下来,吓了一跳,小嘴也要哭,又想起什么,忍住了。 对着花辞的额头连忙吹气,吹了好一会儿,小脸都红扑扑的才停下,喘口气的说道:“娘,你额头是不是又疼了?我已经给你吹过了,一会儿就不疼了。” 花辞连忙擦干眼泪,似是才感觉到额头的疼痛,摸上去,一阵黏,腻感传来,拿起手一看,鲜红一片。 看到花小小对着自己手上的鲜血要哭,花辞忙将手上的鲜血擦干净,哄道:“小小给娘一吹,娘就觉得不疼了,娘看到小小,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疼呢,小小快也别哭了?” 花小小似是被安慰到了,眼泪慢慢收了回去,说道:“我不小了,我已经四岁了,不是小小了。” 看着花小小在自己面前说话,花辞只觉得心中满满,老天对自己不薄! 现在的自己应该是想要和离,撞墙寻死不成,重生归来了。 还好!自己还没有与花暮和离,还没有被定国公接回去,一切都还来的急,自己还能看着自己的孩子慢慢的长大…… 此时的花辞心中满是对苍天的感激,经历一世让花辞心中已经没有了不甘,没有了作为定国公府三小姐的野心。 只想守着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家人,一日三餐,一年四季的生活下去。 伸手弹了弹儿子头上的冲天辫,花辞满脸含笑,正想对花小什么。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身材欣长单薄、面容俊俏的男人疾步走来,后面跟着呼啦啦的一群人,一个稍微上年纪的妇人,一对年纪轻轻的男女,一个提着箱子的老者,众人都是一脸的着急。 走在前面的男人还没有说话,身后的一个妇人就急声询问:“小小,刚才怎么哭了?快告诉祖母发生了何事?” 第二百九十六章 孩子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花小小看着迎面走来的爹爹、祖母等一众人,先对着花暮叫了一声爹爹,才对花张氏道:“祖母,你快看,我娘醒了,没有和祖父一样,一睡不醒。” 众人来到花辞的床边,花暮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儿子。 见儿子全身无恙,连忙将花小小从床上抱下来,送到自己母亲身边。 花张氏也是对着花小小上下一阵乱摸,嘴里还问道:“小小,身上有哪里痛没有?” 问得跟在后面的花亦竹和花亦暖眼神直钉钉的看着花小小。 花小小被摸的浑身发痒,咯咯笑出声来,一边往父亲身边躲,一边回道:“祖母,我不痛的,你挠的我好痒。” 边说还边咯咯直笑,似是又想起什么,又道:“不过娘额头流血了,应该很痛的,娘亲刚刚哭了。” 提到花辞,花家众人仿佛被按了暂停键,一时都没了声音。 看着额头还在流血的花辞,众人都是无话,走在最后的老大夫看着众人的面色,聪明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并不言语。 最后还是花家最小的女儿花亦暖小声嘟囔道:“她怎么会痛?要是痛的话就不会自己往上撞了。” 花亦竹扯扯妹妹的衣袖,虽然有外人在场不让自己妹妹多说,但是眼中看向花辞的神色还是在说:“妹妹说的对!” 花辞听到此话,面露尴尬,面色潮红,似是不好意思,张口闭口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站在一旁的花暮将花辞的神态尽收眼底,眼中惊讶一闪而过。 不对呀,花辞怎么可能觉得尴尬,为了跟自己和离,花辞什么方法没有试过,一哭二闹三上吊那都是小儿科,难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花暮站在一旁不动声色。 花张氏却对老大夫说道:“大夫,还劳烦你帮忙看看。” 此时老大夫才慢慢上前,手指伏在花辞的手腕上,号脉。 号脉结束,又看了看花辞额头的伤口,才对花家众人道:“夫人额头的伤口不深,皮外伤,敷写伤药就可,只是撞到头部,近期夫人会有些头疼,不过不用担心,静养几天就可痊愈。” 说完留下伤药,又写了药方,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才向众人告退。 等到老大夫退下,花张氏看着花辞还在缓慢流血的额头,对着花暮的说道:“你给她处理下伤口吧,小小我就先带我屋里了。” 花暮点头。 花张氏就拉着小小的小手,招呼着自己的一对儿女,出去了。 留下花暮和花辞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颇显尴尬。 花辞自从前身与花暮和离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花暮,只能从偶尔送饭的小厮口中得知花暮官运恒通,升官了云云。 所以花辞印象中的花暮一直是和离时的样貌,与现在一般无二。 花暮的相貌似花张氏的居多,面相柔和,书生气质很浓,只是一双剑眉,给花暮增添了一分硬气,身子挺拔,如青松一般,是位俊逸的少年郎。 可能是人的心态变了,能看到以前看不到的一面。 花辞再看现在的花暮,只觉得分外顺眼,自己之前嫌弃花暮长的丑,配不上自己的想法是从哪里来的? 花暮看着花辞直直的盯着自己,似是神游天外。 也没有出声打扰,只是拿起老大夫留下的伤药,准备给花辞处理伤口。 冰凉的清水刺激的伤口一阵阵疼痛袭来,拉回了花辞的思绪,“嘶!”一声轻呼声传出,花暮的手中动作一顿。 似是怕在弄疼花辞一般,这次花暮的动作轻了很多。 只听着哗啦啦的水声,花辞垂下眼帘,这么好的花暮为什么自己之前看不到?看来看来自己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也不亏! 须臾,花暮处理完花辞的伤口,净了净手,才坐到花辞的床边。 花辞看出花暮有话要对自己说,心中一阵紧张,被子下的双手紧紧握成拳。 花暮对着花辞说道:“你不必再想其他办法让我和离,也不要想着伤害小小,等你身体好了,我就给你和离书!” “之后咱们互补相欠,你想看小小的时候,告诉我,我让小小去见你,不用在打其他的歪心思。” 花辞心中虽已有思想准备,但是还是被花暮说出和离的话吓了一跳。 想想自己之前的做法,自己挖的坑自己跳,自己的锅自己背。 花辞抬起低垂的头,盯着花暮说道:“如果说我不想和离了,你信吗?” 花暮脸色都没有变一下,只是不发一言。 花辞知道花暮不信自己,又问道:“我不是原与你订婚的定国公府嫡出二小姐,我是定国公府庶出的三小姐,花辞,你知道吗?” 花暮脸上恍然大悟之色一闪而过,花辞苦笑:“原来你也怀疑过!原与你订婚的是定国公府的二小姐,苏文柔,是我的二姐姐,是定国公府主母唯一的女儿,而我只是一个姨娘生的女儿,姨娘因生我难产而亡,我被养在主母的名下,随主母拿捏。” “我不知道为什么定国公府已经与你家订婚了,让不让姐姐嫁给你;我只知道二姐姐成婚的前天晚上,主母叫我过去,让我替二姐姐出嫁,我是不愿的,这不是我的人生,但是我没有办法,我还要依靠定国公府生活,我没有拒绝的权利。” “花是我来到了你家,与你成婚,我钻进了死胡同,心中不忿,我也是定国公府的小姐,为什么要替别人出嫁,要去过别人的人生。” “但我刚来花家,我不敢告诉你真相,糊里糊涂的过了几年,直至公爹的死,你又守孝一年,我觉得我的生活暗无天日,我为什要蹲在这个小旮旯里面生活,这不应该是我的生活。” “我就想着我要是跟你和离了,是不是就能让一切回归正轨,我也能过我想要的生活了?” “我从没有想过要伤害儿子,我只是想要和离,至花撞墙寻死,也只是想让你同意和离而已。” “但是人死了一回,脑袋仿佛灵光了,人疯了一回也该想明白了,看看我的小小,还有家人,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不想和离了,你能原谅我吗?” 花暮听着花辞的话,脸色也是变了又变,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自己的妻子原来不是与自己定亲的那个。 怪不得花辞一直说这不是我的生活,这不是我该承受了? 原来她是替嫁过来了。 至花为什么高高在上定国公户与花家结亲? 花辞不知道,但是花暮却是知道。 这还要说道花暮的祖父那一辈,花暮的祖父因一个偶然的机会,有恩花当时还不是定国公的上代定国公,也就是花辞的祖父。 花辞的祖父重恩,欲还花家的恩情,因为花辞的爹爹已经成婚,只有一子的上代老国公就将目光放在了孙子辈上,当时花辞的二姐姐已经出生,而花家孙子辈里面刚好是孙子,在上代老国公的极力撮合下,国公府家和花家才结为姻亲。 只是世事无常,花家人在科举为官一途上走的很不顺遂,到了花暮爹爹这一辈,才是个七品的芝麻小官。 而国公府家因为上代老国公的从龙之功,早早的被封定国公,为一方公候。 等到花暮长大成人,可以成婚时,花家人犹豫这门婚事,两家的差距也被花暮的父母亲看在眼里。 却不想花辞的父亲,当代定国公国公府云海来信,不嫌弃花家落寞,愿意与花家结亲,只为完成父亲的遗愿。 第二百九十七章 看我表现便是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花暮听着花辞的话,脸色也是变了又变,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自己的妻子原来不是与自己定亲的那个。 怪不得花辞一直说这不是我的生活,这不是我该承受了? 原来她是替嫁过来了。 至花为什么高高在上定国公户与花家结亲? 花辞不知道,但是花暮却是知道。 这还要说道花暮的祖父那一辈,花暮的祖父因一个偶然的机会,有恩花当时还不是定国公的上代定国公,也就是花辞的祖父。 花辞的祖父重恩,欲还花家的恩情,因为...... “你们也回去吧,以后我也不再是火龙族的龙王了!”火龙说道。 而薇儿和冰儿也惊呼出声,不过当看到君阳眼中那抹自信的时候,顿时放下心来,不过还是紧张的看向场中。 虽然言雪因此很失望,但是却没有因此怀恨在心,她知道自己的姐姐言默默比她好上不止一点两点。从两人被提亲的数量就可以知道了。 这种特殊位置使副职具有双重职能,一方面,对下要解释领导的意图,深化领导的思想,执行领导的决策,对上要提供下属情况,提出参谋意见。 “有带有带,这是高丽参礼盒,我给你们买了一人一盒。”许凡听猴子说完,就忙着他的旅行包给拖进了房间,然后打开拉链开始往外搬东西了。 樊瑞瞪视了他一眼,钱拔光立刻收声,乖乖缩在了一旁,再看石板下面,竟然是一道土坡,上面零星还有几枚铜钱,土坡向下是一个黑幽幽的洞口,安道全看了看,点点头。 完颜齐领着大军在吉利身后狂追不止,而吉利却带着大军,在前头狼狈逃窜。 强大的爆破之声不断传出,整个密林跟着颤了又颤,璀璨的能量光芒夹带着狂暴的气浪,席卷了这片广阔的空间,巨大烟尘一下子被掀起,再波及到更远的空间之中,仿若是拉开了一道无形的涟漪一般,遮住了几人的目光。 要是换做其他人的话,恐怕不只是在这里自叹惋惜,而是大哭大闹起来。 这便是要追寻林羽轩的身世,到现在为止、她的身世便一直是一个谜、无人可解,也许瑶姬略知一二。 店门外,桃花眼的男人嫌弃地把手上的血红痕迹用帕子擦了擦,这才慢悠悠地拎着那袋衣服沿着遗弃它的主人离开的方向走去。 拉斯维亚重见布鲁金时,他已经不是一个只会搞艺术的人了,而是成为了一个身穿军服的战士,他身边还已经有了一帮忠于他的部下。 如果我能找到那个关键点,那么很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包括找到佟思俊的弱点。 “鼠疫?那是什么病?”对病理是个门外汉的潘兴没有听懂病的名字。 方啸宇非常清楚,随着人们的生活水平大大提高,生育率会出现下降的趋势,这是每一个发达国家都必须的经历,方啸宇不想到劳动人口匮乏的时候再去想补救措施。 自兜内掏出那块久未用过的寒铁,见时侯已差不多,她将上官珏的嘴捏开,用力在手腕处一割,血汩汩流出滴向上官珏微张的嘴,月光却在此时被一片乌云遮去,陈越手腕处滴落的血随着他的唇角缓缓流出。 安洛初的声音有点虚弱:“我肚子疼。”说完,她又疼得皱紧了眉头,嘴巴也发出轻微的哼声。 噔、噔、瞪,宋远桥一时气急攻心,一步步的往着后面仰去,一旁的三人见状,急忙扶住了宋远桥,才没让他倒下去。 “大人不用担心,这件大衣我们经过了特殊处理,运用了最先进的微技术,炎炎夏日穿在身上,不禁不会觉得热,反而还很清爽呢!”店长笑着说道。 第二百九十八章 厨中高手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没有提及花辞,花辞估计是今早对花张氏说的话,使的花张氏心中有疑虑,找花暮商量。 花是没有等花暮回答,花辞就道:“那大爷就赶紧过去吧,别让母亲等急了,我去厨房看看午饭好了没?” 花暮没想到花辞这么识趣,从花辞点了点头,跟着小丫鬟走了。 留下等着大眼睛的花小小,看看父亲,再看看母亲,好像不知道该跟谁走。 花辞弹了弹小家伙头上的冲天辫,弹的小家伙眉头直皱。 不想要被人碰自己的辫子,娘亲好像很喜欢,不时的弹自己辫子,花小小眼神控诉,看着花辞。 花辞收回自己想要再去弹的手指,拉起小家伙的小手,笑着道:“我们去厨房看看,小小想吃什么,告诉娘,娘给你做。” “娘做?”花小小一脸的不可置信。 花辞看的好笑:“嗯,娘给你做。” “娘会做饭吗?好像娘从来就没有下过厨房?” 花小小点出事实。 确实花辞在与花暮和离之前,十指不沾阳春水,饭食有丫环,自己从来没有动过手。 但是在被花家关起来的时间里,偶尔没人送饭,为了不被饿死,花辞尝试自己做饭,从刚开始难以下咽,到比小厮送来的饭菜还可口,只不过当时没有人知道罢了。 看着一脸不相信自己会做饭的儿子,花辞觉得,自己可以露两手让这小子开开眼,让其知道自己的娘亲也是很厉害的。 花是花辞对花小小道:“会不会做饭试试不就知道了,小小想吃什么,看娘亲能不能给你做出来。” “我想吃狮子头!”花小小大声道。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果然是无肉不欢。 花是母子两个来到厨房,正见到厨房里面的婆子们准备午饭,花辞让他们不要管自己,点出自己需要的食材,准备在儿子面前露一手。 找到一把椅子,让花小小坐在上面,怕油水伤到花小小,叮嘱其只能远看,不能靠近自己。 此时花小小的目光全被自己娘亲手上的菜刀吸引,坐在椅子上连连点头,一动不动,看着乖的不行。 花辞看着老实的儿子,微微一笑,开始自己手上的动作。 切、丸子塑性、煎、小火温煮、勾芡等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一般,看的周围的婆子们慢慢停下自己手上的动作。 原来自家大夫人也是一位厨中高手啊! 一阵阵的肉香传来,花小小觉得自己的肚子开始叫了,站起来就要往花辞的身边跑。 花辞眼睛仿佛长在花小小的身上,花小小刚站起来,花辞的声音传来:“小小,你想干什么?” 花小小的抬起的小脚悄悄放下,背着小手,对花辞说道:“娘,好香啊!我的肚子开始叫了。” “哦~~,小小肚子饿了?” 花小小大力点头,像是要证明自己不是被肉香吸引,是真的肚子饿了。 花辞看着随着儿子点头,冲天辫一晃一晃的,心中暗笑,觉得自己儿子就是可爱,越看越可爱。 对这一脸期待,等着开饭的花小道;“饭菜马上就好了,去叫大家出来吃饭吧。” 花小小听到可以开饭,一阵欢呼,跑出去叫人去了。 花辞用砂锅温着狮子头,随厨娘一起上菜。 等到厨娘婆子们将菜上齐,就听到花小小叽叽喳喳的说话声由远及近。 “小叔,你要走快一点,不然娘做的东西就被吃光了。” 只听花亦竹逗着自己的小侄子道:“可是我太饿了,没有力气走路怎么办?” 过一会儿才听到花小小的声音:“我拉着你走,你要用力走路呀。” 听着儿子说话的花辞心中暗笑,走路还要用多大力,难道要将地面踩出个窟窿来吗? 就见到花暮扶着花张氏走在前面,花亦竹、花亦暖、花小小走在后面,一行人走来,看到花辞正在等着他们。 几个大人有一瞬间的征愣,但花小小看见自家娘亲,眼里放光,仿佛看到了自己心爱的狮子头,大声问道:“娘,祖母、爹爹、小叔、小姑我都叫来了,可以开饭了吗?” 花辞很是佩服自家儿子小小的一口气把家里的人叫一边,还不带喘气的。 面带笑容道:“人到齐了,可以开饭了。” “耶,我的狮子头!”喊完一声,花小小就往放有狮子头的方向冲,花辞忙扶花小小做好。 而花张氏、花暮、花亦竹、花亦暖则相互对视一眼,眼中别样神采闪过。 花亦竹则轻轻碰了下花暮,小声问道;“大哥,你说嫂子做的狮子头能吃吗?” 刚刚在路上,花亦竹和花小了一路众人都能听到的“悄悄话”。 都知道午饭花小小点了一道狮子头,是花辞亲自做的,用花小小的话说,她娘做的狮子头引的他的肚子咕咕叫,肯定好吃。 花是花亦竹就抱着七上八下的心,询问他亲哥。 据他所知,自打这个嫂子进门,就从没有下过厨房,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下厨,但这第一次下厨做的东西能吃吗? 虽然他也听母亲和大哥说大嫂不想和离了,想好好过日子,但是好好过日子也不用荼毒他们的胃吧。 花暮听到花亦竹的问话,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也没有吃过花辞做的饭,他要怎么说。 不搭理花亦竹,花暮扶着花张氏落座。 花辞坐在花小小的右手边,花暮坐在花小小的左手边,花小小后面还站着一位小丫鬟,准备随时给花小小喂饭。 没办法,人小,万一夹的饭菜送不到嘴里怎么办。 虽然知道花小小现在已经会用筷子吃饭,但是三个人还是时刻准备着。 这边花张氏动筷吃饭,花小小拿起筷子就往狮子头的砂锅伸去。 小人不去夹狮子头,估计知道自己夹不起来,直接用筷子插进狮子头里面,就要往嘴里送。 “小小!” 三道声音齐出,吓了花小小一跳,扭头看向出声的祖母、爹爹和小叔。 祖母和小叔离自己有点远,花小小问花暮道:“爹爹,怎么了?” 花暮就看到桌子上的人齐刷刷的看着自己,眼神最亮的就是等着吃饭的花小小。 花暮喉结滚动,方道:“没什么,爹爹想吃狮子头,小小的这个先让爹爹吃吧。” 说着也不等花小小回话,直接拿过花小小的筷子将狮子头放进自己的碗里。 花小小心心念念的狮子头没有了,眼睛里浮出水雾,花辞一看要完。 连忙夹了一筷子鸡肉放到花小小的碗里,让花小小先吃鸡肉。 花小小憋憋嘴,眼泪最终也没有流下来,委屈道:“爹爹还拿着我的筷子。” 花是花辞就看到花暮吃了一口狮子头的脸慢慢涨红,听到花小小的话,连忙将筷子还给花小小。 而一旁的花亦竹看着自家大哥涨红的脸问道:“大哥,狮子头不好吃啊?” 听到狮子头,要吃鸡肉的花小小也不吃鸡肉了,也抬起头看着自家亲爹。 花暮又一次感受到了万众瞩目的目光,努力平复自己的脸红道:“还不错!” 花亦竹听到这样的评价,将信将疑,自己动手也夹了一个狮子头。 而花小小想狮子头很久了,又插了一个狮子头,“哦呜!”一口下去。 这次没有人阻拦了,花小小小嘴鼓囊,终花狮子头吃到嘴里了。 一个狮子头下肚,花小小满足了,可以评价狮子头了:“好吃!” 准备再来一个,却被花辞拦住:“要吃其他的菜,才能营养均衡,小孩子狮子头吃多了会不舒服,今天中午狮子头不能再吃了。” 花小小忙道:“刚刚的狮子头还没有吃出味道,就已经没有了,我再吃一个尝尝味道!” 花辞不同意,花小小找自家爹爹帮忙,自己还要再吃一个。 花暮也是一个狮子头刚吃完,本来还想再吃一个,但看到自家儿子只能吃一个,劝慰道:“狮子头吃多了就不能吃其他菜了,爹爹也只吃了一个,咱们吃其他菜。” 花小小看到花亦竹的碗中还有半个狮子头,叫道:“小叔,你碗里的狮子头给我吧?” 花亦竹被自己小侄子的吃相吓到了,虽然这狮子头确实好吃,但也不能问别人要吃过的一半吧。 花是就看到花亦竹仿佛没有听到小侄子的话,三下五除二,半个狮子头就吃完了,才抬起头对花小小道:“小小,你说什么?” 连花张氏看到花亦竹的表现都暗翻白眼,更何况其他人。 花小小憋憋嘴道:“没什么。” 就不再搭理花亦竹。 一顿饭下来,虽然花小小吃的饱饱的,但是饭后还是缠着花辞,晚上可不可以还吃狮子头? 花辞被缠的无法,只得道:“狮子头不可以,但是酸菜鲫鱼汤可以有。” 虽然不知道狮子头和酸菜鲫鱼汤哪个更好吃,但是花小小觉得自己都可以尝尝,点头同意晚上吃酸菜鲫鱼汤。 而本来已经与母亲商量好,让花小小远离花辞的花暮,看着儿子的笑脸,到底没有将小家伙从花辞的身边叫走。 今天的狮子头确实好吃,那是不是花辞也像这狮子头一样,越来越好? 自己要不要再信花辞一回? 第二百九十九章 都想起来了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花辞似乎依旧在昏迷。 “她的身体如何了?”苏文锦问向一旁正皱着眉的老医者。 苏文锦这次没有听从花辞之前不去医馆的话,花辞已经整整昏迷了两天,期间,什么东西也喂不进去,滴水未进,更别谈是什么饭食了。 若是再不做出措施,这个花辞定然会因为器官枯竭,整个人脱水而亡。 至于苏文锦为何知晓如此多,因为她在嫁给于亦谦的时候,是一位乡野医者,虽然医术不精,却也知道,什么样子会致命。 很显然,这个花辞,就是一副快死的模样。 而自己也通过各种办法,无论是针灸还是药熏,这个花辞都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所以,无奈之下,她在王都只能找了一个老医者,据说这个医者在整个王都都是有名的。 “夫人,这位姑娘的脉象薄弱,意识几乎完全没有,更没用感知力,依照老夫的医术,最多也只是吊着她的命。” “关于这位姑娘是否能醒来,谁也保证不了。” “现在你要做的就是,让这位姑娘喝水,再弄些流食。” “得先保证她的身体有可以消耗的东西。” “您可知她得了什么病?这样我好去抓药。” “这位姑娘的病,着实有些奇怪,老夫看不出来,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却一直昏迷,脉象也十分微弱,这看起来竟是马上就要撒手人寰了。” “那,这怎么办?”苏文锦问道。 “现下没有什么办法,最要紧的事情,是让这位姑娘吃点东西,喝水,这两日滴水未进,再如此拖下去,她定然活不过明日。” “我就如实同大夫你说了吧,我这几日一直想要让这位吃进东西,但这位姑娘就是什么也喂不进去,每次好不容易喂进去的水喝和粥,都被她吐出来了。” 那位老医者,闻言,皱了皱眉,于是他从医箱里拿出了,动物脂肪所制成的一个软管。 “既然是如此,那也只有这样做了。” 医者把花辞的嘴张开,把那跟软管,朝喉咙插了进去,这软管被插入了她的喉管深处。 “以后,你将水和流食放入这跟软管处,每日定时喂她,切记只能放流食。” 这样省去了喉咙吞咽的过程,直接将食物送入了胃里。 苏文锦看得直皱眉,她觉得这样做,虽然能让恩人吊着命,但这根本只能解决她的吃食问题,可真正导致她如此昏迷的原因,却没有找到。 这样下去,恩人也不知带还能活多久。 “好的,我知晓了,大夫辛苦了。” “老夫受之有愧,没能治好这位姑娘的病,实在是老夫医术不精。”那老医者却练练摆手,脸上露出的也是羞愧。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花辞都是待在这个苏文锦身边。 当花辞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了。 她睁开眼睛,喉咙火辣辣的疼,根本就说不出话来,望着这陌生的地界,花辞挣扎着起身。 但她却发现,自己身体绵软无力,似乎连起身这种简单的动作,她都无法做到。 弄了半天,她也只是身子移动了一小部分。 没过多久,一个丫鬟端着清水进了屋子。 二人对视。 那丫鬟惊讶的都合不拢嘴,只瞧她把手中的水盆,随便放置在地上,自己朝屋外走去。 “夫人!花姑娘醒了!” “夫人,夫人,花姑娘醒了!” 花辞在屋内,心中暗道一声:聒噪。 这些日子,她似乎一直在做一场没有尽头的梦,现在梦未醒,人却醒了,一刹那的,她似乎有些分不清,这个世界是她的梦境世界,还是现实世界。 没过一会,苏文锦和于亦谦都来了这件屋子。 “恩人,身体感觉有什么不舒服的么。”苏文锦连忙关切道。 花辞现在无法说出话,喉咙处还是火辣辣的,压根发不出任何声音。 所以她只是看着苏文锦,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说不了话。 “对,瞧我这个记性,我倒是忘了,那个竹先生说过了,若是恩人醒了,是要喝专门的润喉药的。” “小灵,你赶紧去熬制一些来,就用我上次给你的那个药方。” “好的,夫人,小灵这就去。” 那个被换做灵儿的丫鬟,得了吩咐后,就走了。 而不知为何,当花辞听到竹先生的时候,她心中起了一种莫名的感觉,她总觉得,这个竹先生就是竹染,尽管没有任何证据,但她心中就是起了这个想法。 似乎证实她的想法的,苏文锦忽然想起什么,对着于亦谦说道:“相公,竹先生似乎也十分关心恩人,他现在不知恩人已醒,你去叫他来。” “嗯,既然恩人醒了,确实是应该让竹先生来一趟。” 之后于亦谦也走了,整个房间只剩下花辞和苏文锦二人。 苏文锦走向花辞,并坐在床沿,似乎是感叹道:“花姑娘,你不知道,你都昏迷了两个月了,如今可算是醒了。” 花辞也被这两个月所震惊,怪不得,怪不到她总觉得这梦太长了,似乎长得过头了。 没过一会。 “竹先生,来,这边。”于亦谦的声音传来。 同样的传入二人耳朵的,还有一声声的咳嗽声。 花辞只是听到这声音,就明白,她的猜测没错,真的是他,那个名叫竹染的神医。 竹染踏进这个两个月无数次踏入的地方,这两个月他不仅在处理古音族的事宜,还抽空要来这边给花辞治病。 这数次的来回奔波,让竹染原本就不好的身体,变得更加不好了,他明白,再怎么拖,他的病,也就只有一个月了。 而令他惊讶的是,花辞也是如此,明明之前他见到的,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小花,究竟是为什么一夕之间,花辞变成了这个样子。 竹染不明白,但隐隐的,他又仿佛知道了。 他接触了花辞身上这个奇怪的毒素多年,这会明白了,导致花辞现在如此模样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花辞已经将所有事情想起。 无论是过去,还是所有。 她都想起来了。 第三百章 一个月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只有都想起来了,才会如此严重,严重到,她跟他一样,都只有一个月了。 这件事他还没有跟花暮说,虽然他知道他该说的才是,但他觉得在辞儿醒来之前,他还在不要生什么事非算了。 以花暮的脾气,恐怕辞儿并不会有如此安逸的一段时间。 不过他也没想到,她这一睡,就是两个月。 现在剩余的时间不多了。 “辞儿,你可记起我了。”竹染虽然是问话,但他却用的是肯定句。 花辞依旧没有说话,她只是点了点头。 现在再见到竹染,她忽然之间心中,起了很多不知道如何解释的情感,一时之间,她竟然分不清这究竟是她的感受,还是那个小花的感受。 反正不管是什么感情,当她看到一脸病态,活像是一个濒死之人的竹染时,她眼底里的,是浓浓的担忧。 她想问他。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这样,她会放心不下的。 “相公,你方才不是说有事情要我跟你一起去解决一下的么,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们” 苏文锦看了看花辞,又看了看竹染,然后又来回看了这二人几眼,这下她能确定了,这两人定然是熟人,而且还是那种有些纠葛的熟人。 那么,她和于亦谦就不要待在这边,碍人眼了,她总得识相些才对。 “什么,夫人你......”于亦谦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文锦拖走了。 在场的只有花辞和竹染二人了。 一个话少,一个哑巴。 只是原本话少的竹染,似乎在这边打开了话闸,不停的,连续的讲着很多事情。 很多事情都是很无意义的,但是从他口里说出来,却带着了些伤感的意味。 “你没来过这边,兴许不知道,这苍梧可最喜欢下雨了,也许上一瞬间刚刚是晴空万里,下一瞬间就狂风暴雨,好不热闹。” “每次,一下雨,街上所有的摊子都回迅速收摊,毕竟这种暴雨,直接将摊子吹跑了,也不一定。” “上次,我在古音族发现了一个长得很像你的小孩,我给她送糖,她竟然拒绝了,你说,是不是我长得像一个坏人,然后觉得我是坏人所以跑了?我不知,只觉得那个小孩也太没眼光了。” 花辞听着,嘴角渐渐带着上扬,眼里也带着笑意。 她有时候,真的觉得竹染是一个有趣的人,但每次她如此说的时候,却没人相信,也许是她懂他的有趣,他人不知罢了。 花辞好好的躺着,竹染却站在她到面前,他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站着有什么不好。 花辞伸出手指了指竹染,然后艰难移到一边,腾出一个位置。 她拍了拍这个她好不容易腾出的空位,眼睛看着竹染。 花辞的言下之意十分明显,她就是要他坐到她身边来。 竹染也没有托辞,他走向花辞,坦然的坐在她的旁边。 “你认真的告诉我,当年你嫁给我,是否只是为了气花暮。”忽然间,竹染问来一个问题,他没有像开始那般碎碎念。 花辞瞪大了眼睛看向竹染。 “你不用如此看我,我知晓你早就恢复了记忆,你只需要老实回答我这个问题,我想要一个答案。 我的问题,你不需要用嘴回答,我知晓你现在说不出来话,但你可以用点头和摇头来表达自己。” 花辞看了竹染半响,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最后,她郑重的摇了摇头。 她从来都没有以这种心态,去嫁给竹染,就算当年她确实是对花暮失望了,但她嫁给竹染却不是当做了玩笑,这是她当时慎重考虑的结果。 当时她累了,不想再同花暮纠缠。 竹染笑了笑:“我知晓你不是这种人,方才我问这个问题,也只是想让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们的过去,你和花暮的过去,然后做个简单的回忆。” 这时,那个原本去熬药的丫鬟来了,她端着一碗熬好的药,进了花辞现在的屋子。 在看到竹染坐在花辞身边的时候,那丫鬟没有惊讶,她只是觉得夫人和老爷走得有些太快了,她不过熬个药的功夫,这就走了。 “竹先生来了。”丫鬟跟竹染打着招呼。 竹染只颔首点了点头,表示回礼。 那丫鬟知晓这个竹先生一向如此,所以她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 “花姑娘,来小心烫,快把这治你嗓子的药喝了。”丫鬟走到花辞身边。 她正准备亲自喂花辞的时候,竹染忽然出声:“我来吧,你可以去忙你自己的。” 丫鬟闻言,乖巧的将碗送至竹染的手上。 从她看到竹先生看那花姑娘第一眼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两人不仅认识,还一定有很大的纠葛,兴许这两人就是一对鸳鸯情人。 丫鬟最后看了两人一眼,这才离开了屋子。 她总不能,这这边碍他们两个人都眼吧,更何况这个花姑娘可是老爷和夫人的救命恩人。 竹染没有管其他,只是拿着勺子,这一幕像极了当初在竹杏堂,他们二人的日常。 那个时候,花辞还是小花,一个身体不好,却天天惹是生非的小花。 而不是现在这样只剩一个月时间的花辞。 花辞最终还是没有喝竹染喂给她的药,她摇了摇头,自己拿过那碗药,甚至都没有用到勺子,她是一口闷的。 脸上甚至都没有觉得苦涩的表情。 从这一点,竹染更加确认了辞儿已经恢复记忆了。 因为这个时候若是小花,她不仅不会自己喝药,反而会闹上好几回,才肯喝那么一点。 太苦了。 她常常用这句话,表示自己的不喜欢,她喝药从来都没有如此干脆。 也许,花辞曾经也是这样的小花,只是后来的经历让她成了喝药不皱眉,甚至面无表情一口气全喝光的花辞。 竹染心下有些感慨。 或许,她不想恢复记忆的,她也不想重新面对花辞这个身份。 如今他们两个都只有最后的一个月了,他最后的愿望也要实现。 因为花暮的协助,古音族已经快要收尾,他的母妃也马上就能自由了,不再生活在那个如同囚牢的皇宫。 第三百零一章 究竟是为了什么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这药一进喉咙,一股清凉之感扑面而来,润润的,这种感觉让花辞,感到舒服多了,比起之前那种如同火在喉的感觉,现在就像浇了凉凉的冰川。 她的喉咙渐渐变得好得多了。 花辞尝试着轻轻咳嗽一声,想试一下自己的喉咙是否还能发声。 “咳咳。” 这药效似乎十分快速,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快就能说话了。 “竹染,我倒是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虽说从前你跟我说过,自己是苍梧人,只是从小生活在东离,但我也只是仅仅知道这一点而已。 至于你在苍梧的身份如何,我不在意,也懒得听你说什么,只是现在我更加想知道的...... 是为什么你看起来跟快要死了一样,这段时间里,你究竟遭遇了什么?” 尽管此时花辞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但这却丝毫不影响竹染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你先别急着说我,我也更想知道你身上的毒是怎么回事,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的你,只有一个月可以活了。 你觉得现在你还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么,当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后,这些对你来说,还有那么不舍的开口的么。” 竹染难得的板起了一张脸,他在花辞的印象中,对于其他人来说都是平淡,或者说是有些淡漠的,但对她却是温和了,尽管这在别人眼中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 “你看出来了。”花辞似乎有些无奈。 “自然,还有我现在就可以同你说,我之所以变成了你看到的这个样子,正是因为我的身体里,跟你一样,都有了那个毒素的存在。 而且,我可以直接告诉你,至于我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主要是因为,以我现在的身体,离死亡,也只有那一个月了。” 花辞一听,差点就要站起来,给这个竹染狠狠踹一脚了。 她从竹染那只言片语中,看出来了,包含着许多许多事情的风轻云淡,她也一下就明白了,他身上那个毒素的原因。 “竹染,你糊涂啊,糊涂!”花辞一脸恨铁不成钢。 “就算你知晓自己医术精湛,也没有必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花辞实在有些痛心。 若是她一个人死了就死了吧,反正她活了这么久,也赚了。 但如今竹染竟然同她一样,她心中顿时生出愧疚之感。 若是当初她被去竹杏堂找竹染,是否他就不会因此染上这个毒素。 “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晚了,这件事跟你无关,都是我过于自大,你不要觉着愧疚。” “愧疚?竹染,你觉得我只有愧疚这种肤浅又表面的情绪么,我现在是懊悔啊,我痛恨啊,我恨不得现在就跑到那个自负的竹染身边,给他一拳,让他看清事实。” “你不必说了,事已至此,我们也算是有缘分的,既是同年同日生,如今竟也要一同赴死了。”竹染似乎有些感慨道。 没错,他跟花辞是一天生辰。 关于这一点,他当初还觉得十分惊奇,感觉这是一个难得的缘分。 “还有,我希望听听你究竟是如何染上这毒的,当年你究竟发生了什么。”竹染似乎想逃避之前的问题,转而换一个问题,让花辞转移注意。 他着实不想给辞儿造成多大的困扰。 既然天命如此,他抗争了多年,却依旧没有头绪,不如暂且搁置。 今日,他只想搞清楚辞儿究竟是为什么染上了这种毒。 花辞先是没有说话,眼睛望向那大开的门,似乎有些恍惚。 究竟是为什么呢,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出心中那一口气? 想来应该不是的,她没有那么幼稚。 “这件事情,还得从六七年前说起......” 那时她正因为花家要将她嫁给汤舟而苦恼,后来她直接跟着云羽一起逃走了,她可不想才十四岁就嫁了人。 更何况还是一个不认识的人。 温泉。 花辞原本正舒服的泡着温泉,明月下的林间清泉里,突然响起泉水的激荡声,东离王朝城外的山谷,一潭温泉白雾缭绕,花辞将头搁在池边,仰面泡在泉水里,舒服得直想叹气。 突然,“扑通”有东西从山谷的崖壁上掉下来,沉进池底。 紧接着,又听“砰”的一声,有重物掉到了温泉池边,几滴滚烫的液体飞溅到花辞的脸上。 花辞猛地睁开眼,迅速伸手将放置在温泉旁的斗篷拿起,直接往身上一裹。 “谁!”花辞带着冷意的声音响起。 她那双带着凌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掉入温泉的,不知是人还是物的东西。 泉水气泡渐起。 “是我,是我,熟人勿打!” 这熟悉的声音,让花辞眉头一跳,她好像听到了......花暮的声音。 他,怎么找到她的,难道说是抓她回花家的么,还是说国师大人有什么吩咐,找她有事。 不过,她还是懒得想这些复杂的事情,现在更重要的是,她在泡温泉欸,而且还没有穿衣服,这样被一个男子闯入。 她......定然是要好好揍那个狂徒一顿的。 “狗花暮,你找死!!!” 声音回荡在整个山谷。 “熟人勿打,熟人勿打!”花暮一边四处逃窜,一边嘴上说着这些话。 “你别想逃,今日这事,我若是不给你点颜色瞧瞧,我就不叫花辞!”花辞暴怒。 这动静大的,连在山谷捡火柴的云羽都听到了。 她仔细分辨了一下,然后惊奇的发现,除了自家少主的声音外,竟然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 然后她又听了几句,她眉头一皱,她怎么越来越感觉这男人的声音有些熟悉。 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狗花暮,你给我站住!” 狗?花暮! 云羽这下明白了,她就说她怎么这么熟悉,原来,那个男人的声音,是花暮公子,也就是少主的哥哥,虽然不是亲的。 但好像他们的关系很好,可为什么,听这动静,感觉他们在吵架?哦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打架。 等等。 她家少主,不是在温泉泡澡的吗? 难道...... 第三百零二章 啰里八嗦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云羽的脑子里顿时出现了一副不可描述的场景,她觉得若是真的跟她想的那样的话,那自然就对少主如此的行为有了解释。 于是她快步朝着花辞的所在的温泉跑去,连柴火,她都没有来得及全部拿走。 半个时辰后。 三人坐在火堆面前取暖。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边,别跟我说什么心有灵犀这种鬼话。”花辞不耐烦道。 花暮原本还想着用“心有灵犀”来搪塞花辞的,可没想到这个花辞竟然一下就拆穿了,连让他说一句的机会也不给。 这下花暮犯了难,他该想个什么理由来解释呢。 “怎么?编不出来了,要不要我给你想一个理由啊。”花辞言语带着讽刺。 “你怎么回事,本来就是心有灵犀啊,不然我怎么可能如此精准就遇见了你呢,这不是缘分难道是什么? 你说,不然是什么?” 花暮还真的反问了花辞,大有你说不出来原因,那就是心有灵犀的意思。 “你觉着这样很好玩?”花辞挑眉。 花暮摇了摇头,正经道:“你问了,我说了,结果你非是不信,那跟我什么关系? 而且我也没有什么玩笑的意思,只是你非要觉得我是在玩笑。” 花辞没有表现出什么奇怪的表情,没有回应花暮,这样看起来,她似乎把花暮当成了空气。 花辞:“云羽。” 云羽:“我在,少主。” 花辞:“不方才捡柴火的时候,有没有遇见什么特别的事情?” 云羽先是望了望花暮,然后阴阳怪气道:“自然是有的,我在山谷中捡柴火,却不巧听到了臭虫在我耳边嗡嗡嗡的响,听得云羽总想给他一脚。” 花辞:“哦~是么,那这究竟是这么回事,按理来说,这个山谷可是幽静之地,只该有好虫,那些个臭虫为何要舔着脸来这种,本就不属于它待的地方呢。” 花暮总觉得这两个人说的不是什么臭虫,而是他这个臭虫:“你,你们说啥呢,不要这么指桑骂槐的。” 可是没人理他。 根本就没人理他。 花暮顿时有些气恼,但是他又觉得这件事情他无法解释,刚何况他方才出场的方式如此不雅,很明显的,他理亏。 他更不能说什么了。 花暮忽然间的,十分想念年少时候的花辞,那时的她,虽然有时候嘴有些毒,但是人家是真正的,他的小跟班啊,整日里跟着他。 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果然人有权有势了后,就会变坏,这是真理。 云羽:“回少主的话,我也是不知,原本觉得那些个臭虫只是烦人,现在可以说是讨厌了。” 花辞一脸的求知欲:“怎么说?” 云羽:“要说起先我听到的是什么臭虫的嗡嗡声,那就算有些不合理,但我还能接受,但后来我却发现,那让我烦恼的竟不是那些臭虫发出来的声音。” 花辞异常捧场道:“哦~那是什么呢?” 云羽:“是花暮公子的声音。” 花暮闻言对上了云羽的眼神。 按理来说,以他花暮的身份,就算不是什么少主大人,但也是被国师府上下称作公子的人,一个仆人的身份,怎么说,也不该如此说话才对。 可他又无可奈何,这云羽既不是国师府的仆从,也不是花家的人,她只听从花辞的话,所以向来是没人能管得了她。 更何况她背后是花辞,这个花家的天才少女,也是花家少主,未来花家的族长,东离的国师大人。 自然也没有招惹她云羽,大多都是给花辞面子。 最后花暮还是屈服了。 “行了,总是如此指桑骂槐的,弄得我很不好的,下次说话注意些,尤其是你,云羽。” 云羽丝毫不惧的对上花暮恐吓的眼神。 “那又如何,真理是能斗过强权的,你不要以为恐吓我,我就会讨好你,你可不要想得太美了。” 花暮轻笑了一声:“你讨好我?你只要不要每次都针对我骂我,我就感恩戴德了,我可没指望你能做什么。” “那你可以说了么?”花辞终结了二人的对话。 云羽看着自家少主开始说了话,自然就闭上了嘴。 “你们都如此说了,那我也就跟你们直说了吧。” “关于你要跟汤舟成婚的事情,根本就是谣言,不可信,汤舟只是一个穷小子,啥也没有,怎么能配得上我们花家的天才。 你根本就不用逃跑,逃婚什么都,这件事不仅你不同意,族里的长老也不同意,至于父亲那边,他更不希望你才十四岁,就嫁了人。 经过多方的不同意,这最后你和汤舟的婚事,自然就是直接取消了,在你走的第二日,就已经完成了退婚。 而且,不仅我们花家这边不同意,人家汤舟本人也是不愿意的,他是一个书生,年纪也不大,若是这个时候成婚了,他觉得你是个麻烦,妨碍他做官考取功名了。” 花辞听来听去,发现这个花暮倒是把这个什么什么退婚说得一清二楚,就是本分都没有提到过他怎么找到这边的原因。 “花暮公子。”花辞淡漠道。 “怎么了?” 他才刚刚讲得起劲呢,这个花辞在这个时候打断他干嘛? “你跑题了,我方才问你的,可不是这个问题吧,我可没让你说什么关于退婚,汤舟什么的。 你知道我想要知道的是什么,就不不要再在这边废话了。” “我这可不是废话,这是铺垫铺垫,懂了么,花家的少主大人?”花暮阴阳怪气道。 “既然是铺垫,你都铺垫如此久了,该进入正题了吧。”花辞皱眉。 “不要着急,这种事情急不得,这不,马上就要讲到关于你所想知道的问题了,稍微等等。 毕竟我这都铺垫了很多了,若是跳过了,那我之前的那些话,岂不是白费了?若是这样,我还不如一开始就直接跟你说出原因呢,这样多简洁。” “是你非要这样迂回,我又没有让你如此,我要的只是一个理由而已,是你在这边啰里八嗦的。” 第三百零三章 真诚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即是如此,那我也就不啰里八嗦的了如何?” “嗯,我暂且听着,反正如何说是你的事,耳朵长在我的脑袋上,我管不着你,你自然也管不着我。” “好了,这件事情其实是因为,你的身上有特别的气味,无论走到哪里,我都可以用族中特殊的蝴蝶,来找到你。”花暮摊牌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花辞皱着每天问着。 “表面意思,也就是你听到耳朵里的意思。”花暮打着哈哈,很显然他也没打算解释完全。 “花暮!我希望你给我一个解释,凭什么,我身上为什么会有能被人追踪的味道。” 她此番话用的是追踪,语气也十分不好,她觉得这间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也绝对不会是像花暮口中说的那般轻松,里面定然是蕴含了其他深意。 “这个事情,你若是问我,我自然是无法给你解释,你只要清楚,这蝴蝶是花家族内长老给我的,至于其他,问我也是没️用。” 花暮知晓她必然会如此询问,所以也给出了这么个回复。 “你,你。”花辞终究还是没有继续问下去。 对啊,这种事情问花暮也是无济于事,而且再怎么说,他也不可能会知晓这些事情。 毕竟他都说了,这是花家族内长老所说的。 那么,他用这种办法寻她而来,也是合理的,至于为何她身上有这样的香味,她清楚,这一定是哪些花家族中长老弄的,为的就是掌控她这个少主,只希望这一切的感觉,都是她的错觉。 也许,这只是为了怕她收到危险,而做出的措施,这样无论她是被抓走还是被绑了,都能依靠哪些蝴蝶找到她。 “那长老派你来是做什么?”花辞再次问道。 “我此次来呢,首先是告知你,关于要你嫁给汤舟纯属谣言,花家不会让优秀的继承人嫁给如此一个没用的人。 而这第二点,就是要我告知你,玩一玩,闯一闯,他们那些老家伙是赞同的,只是希望不要玩得太久了,花家还需要少主坐镇。” 花暮这一番话说下来,已经差不多是全盘托出了。 花辞听完,也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花暮的存在。 “那既然你的传话使命已经达到,你明日一早就可以走了,正好复命,告诉他们,我定然是知晓的,大事上我一定不会含糊,也不会在这边玩太久。” “你怎么回事,我刚一把事情说完,没了利用价值,你就要把我抛弃?你觉得这样丢下我,你忍心吗?”花暮双手放在花辞的肩膀上,他的眼睛“真诚”的看着她,还眨巴眨巴了眼睛。 那眼神里的可怜,透露出了十分。 但很显然,这只是花暮一人的自作多情,人家花辞可没有正眼瞧过他一眼,也没有因此就对花暮说能让他跟着什么什么的。 良久。 “我知道像传话这种小事,你一般是决计不会自己招揽的,所以你这次真正的目的在于,要同我一起出这花家闯荡一番,既然如此,你也不用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原本,我们之间就不用说这些,加上你,无可厚非。 以我们的关系,不用你多说至如此地步,你要加入不用经过我的允许,就算我如今是少主,也是当初那个叶子,更是如今的花辞,明白么。” 花辞的意思很明显,她压根就不在意花暮是否要加入,因为其实也就一句话的事,或者说,根本就不用说,以她们两个的关系,他花辞身边永远有他花暮的一席之位。 花暮乍一听,竟然还有种感动的感觉,果然还是他多想了,他觉得当花辞变得强大后,就不会再带他玩了,没曾想,花辞还是原来那个花辞,只是因为事情太多了,她很少能够有机会跟花暮说话,也很少有时间跟花暮一起。 所以自然的,他甚至有些曲解了花辞。 “这些日子里,我见你忙,忙得不可开交,从来也没有跟我一起聊过天,也没有一起吃过饭,我觉着也许你变了,这一次,我来次也只是想继续跟你一起,闯荡世界如此高调的行为,我自然是要陪同你一起的。 只是没想到,你宁愿带云羽这个丫头,也不带我,真是,下次可一定要注意,不过无论你去了哪里,只要我手中有蝴蝶,你也逃不了。 别想着要拜托我,我可是很粘人的。” 花暮这一番话说的十分幼稚,起码,这在云羽眼中,就是如此。 但这在花辞眼里,就是赤裸裸的控诉了,他在控诉她这些日子,没有像之前那样关心他,注意他,听他讲话,跟他辩论。 “你所说的一切,我都知晓了,下次我定然会注意的。”花辞直勾勾的看向花暮,那双清澈的眸子,让花暮看了,竟然心中一跳。 他倒是从来都没有注意过,这个花辞竟然有一双如此美的眼睛。 他见过那双黑白分明,清澈的瞳孔染上银色的样子,那个样子的花辞多了一分冰冷,少了一分人气,但不得不说,那双眼睛一直在花暮脑海里挥之不去,因为实在太惊艳了。 “嗯,记得下次不要这样了就好,我记性不好,唯独记得人家对我的好。 而我脑子里记得你对我的好,自然的,我对你也会比对平常人还要容忍些。 但你也不要因为我会让着你,就随意的欺负我,若是太过深刻,我也是会记得,并且给你记一笔大过,到时候,你可就在我心中彻底没了分量。” “好。”花辞的声音有些郑重。 云羽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她觉得自己好像听懂了少主跟这个花暮公子的对话,似乎又没有听懂。 果然,她下次还是要多多读书,不然定会给少主丢脸。 “对了,云羽。”花辞忽然唤到一旁正在纠结二人说的什么意思的云羽。 “云羽?”花辞再次唤了一声。 “哎,少主唤我有什么事么?”云羽被花辞的声音拉回思绪。 “你捡的柴火,只有这些么?” 第三百零四章 云王府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柴火吗? 嗯,是的,就这些了。 方才我捡柴火的时候听到少主的声音,所以还有很多没来得及全部抱过来,就直接来了这边,我着急看这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花辞听完后点了点头,只瞧她忽然转头看向了花暮:“别以为今天你在温泉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现在柴火不够,原本这事情也因你而起,所以理应由你去捡柴火。” “这个是自然。” 一想到方才他跟花辞共同进了温泉,他忽然觉着自己十分理亏,只是捡一些柴火而已,又不会少一块肉,既然这花辞都发话了,自然的,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去捡柴火吧。 不过按照他们两个现在的实力,他压根就打不过这个变态如斯的花辞。 所以花暮听了这花辞的吩咐后,就直接去山谷捡柴火去了。 “还有,若是可以,记得带些野果过来,少主今天没怎么吃东西,帮她带点。”云羽最后还补了一句。 “行了,行了,知道了。” ...... 苍梧·云王府。 而于亦谦这一次来云王府,没有像之前那样两手空空而来,因为听说这个傅云南最喜清丰县特产——桃花酥,所以他还特意让林青去十方斋,排队买了两盒。 于亦谦提着桃花酥来到云王府。 他发现今日的云王府没有关门,大门敞开,似乎就是早就料到他于亦谦会来似的,于亦谦见此先是扯了扯嘴角,调整了自己脸上的笑容,让自己完美呈现出满脸欢喜之意。 上回他并没有签下那代表着,他和傅云南同流合污的卷簿,他当时给的托词是这件事情需要谨慎,得给他考虑的时间,他答应这一次再登门拜访,然后再给他一个答复。 要他签这样的东西,是万不可能的。 这一次没人给于亦谦带路,于亦谦也没让任何人给他带路,这路他来了三次,已然是熟悉了。 一路上,许多家仆恭敬的唤着:“知县大人好。” 于亦谦只是回了一个颔首,他今日的目的可是傅云南,所以他并没有将太多的心力放在别的身上,他专心的走着自己的路。 于亦谦这时已经到了阁楼二楼。 二楼的门没有关,于亦谦往里面这么一瞄,就看到了傅云南正坐在太师椅上,悠哉悠哉的看着书,喝着茶,时不时还拿着一旁的水果,送入嘴中。 “云王可是十分悠闲。” “本官记得云王最喜十方斋的桃花酥,这不,特意差人为您带上了这两盒。” “希望云王能喜欢。” “多谢大人破费,大人有心了,既然是大人的一番心意,那本王恐怕是不收不行了。” “云王喜欢就行。” “只要是大人送的,本王都喜欢。”傅云南难得的笑了笑。 “不知大人心下关于上次我们谈论的事情,可有决论?”傅云南一来就直入主题。 “关于这件事情,我正要同云王说来着。” “嗯,大人请说,本王本王听着呢。”傅穿从果盘里又拿出一颗红李子,送入嘴中。 傅云南临了还对着于亦谦道:“大人要来一颗这红李子么,这是从后院新摘的,保甜。” 于亦谦见此笑着摇了摇头:“这就不必了,本官不爱吃这李子。” “行吧,也是可惜了。”傅云南一脸可惜。 “哦,对了,大人请继续讲你的,不用在意本王,本王的耳朵听着呢。”傅云南随意道。 “云王,本官思来想去,觉着这份卷簿还有欠妥当,所以本官不打算签署这份卷簿。”于亦谦直接道。 他原本想着该想什么措辞来做个铺垫,但被傅云南方才一个红李子,弄得竟然忘了措辞。 于是,于亦谦打算直接单刀直入,表明自己的立场。 傅云南原本笑呵呵的脸,顿时就变了颜色,他上下打量着于亦谦,不怒自威,一瞬间原本轻松的气氛变得凝重了起来 “本王记得上次,大人可不是这样说的。” “云王,本官当时说的是,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却没有指定说,本官一定要签你这卷簿。”于亦谦认真辩解。 “所以,你这是当本王是那街边的耍杂耍的猴子,随便的就当街耍本王玩是么!”傅云南只是加重了语气,整个房间就充满了压抑。 “云王,您听本王说,这件事不一定要如此,很多事情也没有必要非要签署了那些,才能做。” “怎么,您想跟本王玩空手套白狼那一套,果真是好算计啊,知县大人。” 于亦谦知晓,这个傅云南是拿那建桥文书说事。 “你最好给本王一个不追究你责任的理由,否则,你大抵清楚,本王有很多办法,让你当不成这个知县。”傅云南连“大人”这个尊称都没有了,唤于亦谦都是直接唤的“你”。 于亦谦听了心下头疼,他自己当然也很想直接说:我就是不签,不签,你能拿我如何。 但,他这段时间,已经明白很多事情,不是他一个人能左右的,他得变得强大起来才行,而他走出的这第一步,就是傅云南。 他后来找人调查过这个傅云南,傅云南虽然现在什么官也没有,只是在清丰县当着这么一个清闲老爷。 但人家云王,可是正经的皇室王爷,苍梧皇室一员,尽管他不受宠,但也是一个他不能惹的人物。 所以于亦谦其实不相信,这个傅云南是真正的只知晓钱财的弄权之人,至于其中的缘由,他不知道。 他总觉得这个云王表面跟内里不同,从他屋里的摆置的书画字帖就能看出来,这人不仅奢靡,却真的是有真才的大先生。 若是他拉拢了这个云王,尽管看起来对他的官职没有多大用处,反倒是对于拓宽财路看起来更用处,但是于亦谦心中明白,这个傅云南真正的益处在于他背后的那些人脉和地位。 “行了,本王也不逗你玩了,你算是成功通过了本王为你设置的考验。” “看你这滑头的样子,倒是像极了你父亲年轻的样子。” 第三百零五章 少主的哥哥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本王记得你前几天遇刺,被一个女子救了是么?”傅云南问道。 “王爷费心了,竟然记得下官如此一个小事。”于亦谦打着哈哈。 傅云南听着这话,嘴角勾勒出了一个莫名的弧度。 “这怎么是小事呢,于大人可是国之栋梁,本王关注你,是因着你对这苍梧可是重臣。 苍梧可少不了你这样的人才。” “王爷言重了,鄙人不才,不值得王爷用如此话来称赞。” “本王记得救你的那位姑娘,身上似乎带着一个墨玉笛,你仔细想想,兴许是本王记错了。”傅云南问出了他真正想问的问题。 他今日本想着去找这个于大人一问究竟,没曾想这人倒是识相,竟然自己送上门来,既然如此,也省去了他来回折腾的心力。 若是这人今日不来,他定然会找人好好会一会,并且拿着“好礼”去拜访这个于大人的家。 毕竟那个拥有古元的女子,可是他重点关注对象。 “王爷如何知晓的?”于亦谦这下竟有些惊讶,嘴巴也不觉说出了这话,话刚一出口,于亦谦便明白,这话不该说。 于是他一下子换了和说辞,试图弥补方才的“口出狂言”。 “王爷果然是机智聪慧,料事如神。”于亦谦打着哈哈。 他虽然不知道这个云王为什么要提他的恩人,但直觉告诉他,他最好好是不要将恩人的信息,告知于这个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一个不得势的王爷,但他却能从这人眼里看到权谋。 这位皇子,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他最好还是不要对他有过多的接触才行,毕竟他怎么说,也只是一个清丰县的小小知县而已,芝麻大的七品官员,还是不要参与进这些皇权势力中去比较好。 花辞的记忆·东离 花暮这次不仅捡了柴火,还顺带着摘了一些野果,还真的同云羽的说的那般,帮花辞带了些充饥的食物。 他将那些野果小心翼翼的装在自己怀里,柴火被他用撕掉的布条捆住,架在他的背部。 等到了花辞和云羽的身边,他已经是气喘呼呼了,脸上都是汗水,尽管夜里只有月光照耀。 但花辞还是能看出来花暮身上的汗水,从脸上流到脖颈处,最后消失自己的衣裳里。 “我回来了!”花暮的声音带着邀功的语气。 “看,这些火柴应该够了吧,若是不够,等明日天亮了,我再去,这山谷里的虫子可真是多,没几下,我就被咬了,现在这手腕和脚腕都有些痒。”花暮一边吐槽,一边洋洋得意的指着那些柴火。 之后花暮就一直看着花辞,似乎是想从花辞那边得到什么称赞。 “嗯。”许是被花暮的眼神盯着快盯出一个洞了,花辞最后还是回了这么一句。 “算了,你这个忘恩负义,不知好歹的人,我也不指望能从你嘴里听到什么好话了。 那个谁,什么云的,你还不同我说一声谢谢么。”花暮转头看向云羽,语气有些拽拽的。 而被提到名字,云羽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并没有说出什么感恩的话来。 花暮看了看花辞,又转头看了看云羽,继而又看了看花辞,这样来回看了有三四回后,他低声叹了口气。 算了,谁让他遇上这两个奇葩了呢,他忍一忍,反正也不会掉块肉。 “呐~”花暮如同变戏法般的,从怀里掏出几个绿色的野果。 “这是我特意为你摘的,那个什么什么云的都说了,你一整天没有吃东西,特意给你填肚子用的。 怎么样我贴心吧~”末了花暮还眨巴眨巴眼睛,挤眉弄眼的,表情格外搞笑。 “多谢。” 这一次,花辞倒是道了声谢,却没有拿那些个绿色的野果。 “谢什么谢,以我们两个关系不用说谢谢这两个字啦,不过你为什么不接着我手上的野果?” 花暮总算是问出了这个疑问,他都举了半天了,为什么这个花辞还不接着,这样显得他很尴尬欸。“你这么不拿着,这可是我辛辛苦苦为你摘的,吃一个尝尝。” 花暮从其中拿了一个,送至花辞面前,脸上表达的也是,快吃快吃,这是他一番心意的样子。 “行了,我知晓你的心意了,至于这些给我吃那就大可不必了。” “你摘的这些果子,没一个能吃的,若是我吃了,恐怕直接就昏了,所以说,像你这种五谷不分的大少爷,还是不要随便摘那些吃的了,免得中毒。”花辞继续说着。 听完这话,花暮难得的显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原来如此,我就说你这么一副这种表情看我,原来是这些果子不能吃啊,看来这下次出来,我还得看看书上食物记载,否则再弄出这么个乌龙,倒是显得我多么没有文化似的。”花暮小声嘟囔。 夜里,月光倾洒而下,那些余晖落在三人肩头,似乎是为三位少年披上一层银被。 次日清晨。 花辞是被这山谷的鸟叫声所吵醒的。 花辞最先起来,她伸了伸懒腰,深深吸一口这山谷里清晨的味道。 这时云羽也醒了,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间看着已经坐起来的花辞道:“少主,你今日起得好早~” 在场的只有花暮没有醒来。 “少主,你说我们现在去哪里呢,这边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显然,这边待不了多久啊。” “原本我也没打算在这边待多久,若不是这边刚好有个温泉,我也是懒得在这边停留一夜的。”花辞回道。 “云羽,你去把他叫醒。”花辞指了指此时睡得正香的花暮。 云羽得了命令,自然是十分积极的。 不知为什么,她从看到这个叫花暮的时候,她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甚至她看着他,都有种讨厌发感觉。 若不是这个人跟少主还有点关系,哦不对,她想起来了,若是按照关系来说,这人也算是少主的哥哥。 忽然的,云羽有些嫌弃这个花暮,又有些为他表示艳羡,毕竟他可是少主的哥哥,有了这种关系,都能让他在花家横着走了。 第三百零六章 自然是带了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花暮醒了,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云羽还没来得及出手,他就醒了。 他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看着花辞和云羽。 “你们两个,是谁在喊我?” 花辞和云羽对视一眼,两个都表示有些莫名其妙,她们可还没有来得及喊他的名字呢,难道这个花暮是在梦里听到有人喊他? 见着二人并没有一个人理会他,花暮抠了抠脑袋,露出一副更加迷茫的表情:“难道是我听错了?” “既然已经醒了,就跟着我们走,这边没什么好待的。” 花辞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就先走了。 花暮尽管现在脑子很懵,但他也知道自己得好好跟着花辞,不能走丢了。 三人就这么走出了山谷,到了一个小镇。 “你带了银两了么?”花辞忽然问向花暮。 “自然是带了。” ...... 此时四国之一的祈天。 祈天的雪,总是下的很大,一片一片的,若是走在街头,只用一小会,白净的雪就会缠上青丝,染上满头的白,带着属于冬季的冰寒。 这种时候,祈天的少年皇帝总会咳嗽几声,声音传在皇宫各处,似乎所有人都能感知到这寒冷的冬季。 “元子,陪朕去梅园看看。” 少年皇帝抬眸望向那满地的雪白,眼神里略带一丝兴趣,他似乎起了踏雪赏梅的兴致。 元子听后,却皱起了眉:“陛下,这冬日寒风凌冽,您的身子会受不住的。” “旁人觉着朕病弱,扛不起这祈天重任,时时管束朕便也就算了,难道你也要管朕么。”南辞的声音很轻。 轻得似乎从天际飘过来似的。 但他那双干净得如同清泉之水的眼睛,却直勾勾的看向了眼前这位小太监。 尽管这位小皇帝语气平淡,但这言语下的深意,却让元子不禁哆嗦起来。 明明是从小就跟着了这位少年皇帝,元子却始终觉着,他压根就未曾了解过这个皇帝半分。 他有一双干净的眸子,这是元子在宫中从未见过的,所以只是一眼,他就觉得这人本不该属于皇宫。 “陛下,奴才惶恐!” 元子连忙跪下身子,他现在的样子,活像是一个说错话的奴才,生怕被自家主人责罚而求饶。 但,似乎从某些方面来说,这样的形容又确实是准确的。 “朕从未开口说过让你跪下,你却跪下了。 元子,你说,你究竟是在听朕的话,还是听这个能憋死人的皇宫的?” 南辞没有让元子起来,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看着那覆满白雪的玉楼金阁,喃喃自语。 似乎是因为待在外面久了,南辞有些不适,只瞧得下一瞬,他白皙的脸竟然渐渐变得通红。 南辞眉头紧皱,一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握着栏杆,伴随着剧烈的咳嗽,他清列的眼睛里似乎泛着泪花,面部涨得通红。 “陛下,您身体不好,还是先请回殿内吧!”元子急忙道。 因着南辞没有说过让他起来的话,他依旧跪着,根据宫中规矩,若是他此时起来了,是有罪的。 皇宫不允许大声喧哗,所以这边的情况并没人发现,再加上这边是大殿的偏室,就更没人注意了。 南辞握着栏杆的手,越来越紧,青筋尽显,似乎是在承受着极大的折磨,在这寒冷的冬季,他的脸上竟然起了一层薄汗。 他着实没了力气,他全身所有的力气全部都用到了咳嗽去了。 就在南辞准备自己开口让元子起来,扶他进去的时候,他的身上落了一件厚实的狐裘。 狐裘之上还带着温度,似乎是刚从身上拿下来似的。 一股子熟悉的味道将他包围。 几乎是一瞬间,他便明白了,这件狐裘的主人是何人。 恰巧,那元子恭敬的声音传来。 “奴才见过定北侯。” “嗯” 这个声音听起来极其冷淡,却又带着不可忽视的威严。 祈天人皆知定北侯,权倾朝野,是一位善于权谋算计的权臣,坐上这个位置,可不是谁一言两语就能说的清的。 更让人钦佩的一点在于,这个定北侯是一位女子。 只是听说她同前女皇陛下的关系可是乱得很,且有证据可知,这位权倾朝野的定北侯喜欢女子,更是娶了一位女子为正室妻子,在前朝的那些年里,也许这位定北侯,跟当年的女皇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也未尝可知。 苏水水虽然是女子,却比普通女子要高上不少,力气也非平常女子所能比。 只瞧得这位定北侯,一把抱住了这个祈天的病弱皇帝,径直朝大殿内室走去。 “所有人,都给本侯滚进来!” 苏水水的声音极大,言语中带着的都是显而易见的暴怒,这一声音似乎传到了皇宫所有人的耳朵里。 “奴才(奴婢)见过定北侯。” 无论是内殿外的,还是殿外的所有宫女和太监哆哆嗦嗦的全部跪了下来,脸上带着惶恐。 苏水水将南辞抱到了床榻上,然后只瞧她如同这座内殿的主人似的,坐上主位,眼睛扫视着这殿内数人。 她没让这些人起身,自然也就没人敢起身,空气中充斥着令人窒息的氛围。 “知道为什么叫你们进来么?”苏水水挑眉,修长白皙的手托着脸,狭长的凤眸望向这殿内众人。 “奴才(奴婢)不知。” 内殿都众人十分惶恐,他们生怕自己一个不慎,就被这个平日里脾气奇怪的淮安侯丢出去斩了。 这整个祈天皇宫,明面上是这南辞这个皇帝做主,但所有人皆知,这皇宫乃至整个祈天真正的主人,是这位定北侯。 定北侯的势力滔天,朝堂上文臣有一半是她的弟子,而武臣更为夸张,几乎所有的武臣,但凡是一点权利的,都是她一手提拔上来的。 可以说,这整个朝堂便是她一人的天下,满朝文武皆是她的人。 以至于祈天所有子民心中一直都有一种预感,怕是没过几年,这整个祈天,就要改名换姓了。 这个定北侯,将是下一任祈天皇帝。 第三百零七章 苍梧出现古元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就在苏水水准备发火的时候,内殿一位素衣长袍的男子急匆匆而来。 “属下总算是找到侯爷了!” 这位素衣长袍的男子名叫洛水鹤,是定北侯的得力属下。 “怎么了,如此慌慌张张的?”苏水水依旧托着下颚,漫不经心的看着在这种时候忽然出现的洛水鹤。 洛水鹤没有说话,但眼神却扫了在场的所有宫女和太监。 “侯爷这是?” 洛水鹤一看这阵仗,就知道这个定北侯是在这边收拾他们这些不听话的仆从,但现在不是处理这种小事的时候。 苏水水明白,这个洛水鹤并不是想知道她要做什么,他要的是让这些闲杂人等退离。 “所有人,没有本侯的吩咐,不准进来!”苏水水的声音没有任何语气,似乎 “是。”那些宫女和太监全部都送了口气,太好了。 这个洛水鹤来的太是时候了。 众人退离后,洛水鹤依旧没有说话,这让苏水水皱眉。 “怎么,这人都全部走了,你还是不说一句话么。” 似乎是感受到了苏水水语气里的不耐烦,洛水鹤连忙道:“侯爷,不是属下不说,而是您怕是忘了,这殿内还有陛下,又怎么能说是全部走了呢。” 苏水水闻言,看了一眼此时正看着两人的南辞,也就是这祈天的陛下,更是落无伤的弟弟。 “陛下,若是臣吵到你了,记得说一声。”苏水水的声音十分温柔。 她似乎只对这个南辞如此轻柔且温和的说话。 反正洛水鹤看了这么多人,也就只有这个病弱傀儡皇帝,才能让他誓死追随的定北侯露出如此温和神态。 哦,不对,他倒是差点忘了,还有一人,能让定北侯如此温和的还有她明媒正娶的正妻——林言言。 他知道侯爷夫人对她而言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但却看不懂为什么她要对一个没用的皇帝,如此温和。 她可从来没有用过如此态度对他。 南辞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苏水水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了。 苏水水得到肯定,之后就转眼看向洛水鹤:“他,不是外人,不必避讳。” 若不是洛水鹤知道自己的眼睛没有问题,他差点就觉得面前这个苏水水,不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定北侯了。 她竟然说出这种话,这种话他总共只听过一遍,而加上今天,就说了两次了,一个是她的正妻,另一个也就是现在这个皇帝了。 洛水鹤有些不明白这个定北侯心里想的是什么,他之前一直以为她是想篡位,跟这个病弱皇帝,乃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没想到今日一见,似乎是他想岔了。 “属下明白了。”尽管不理解,但以他的身份是根本无法改变她的决策,而且只有听着的份。 “嗯。”苏水水只是轻声嗯了一声。 “侯爷,据苍梧的探子来报,苍梧国内出现古元。”洛水鹤没有避讳,直接说出了这个重大的消息。 苏水水:!!! 苏水水一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本侯记得,这古元不是在那个东离的花辞手中么。”苏水水似乎想起来什么。 “没错,跟侯爷想的一样,古元确实是出现在了苍梧,但据探子的可靠消息称,拿着古元的那人就是花辞。” “很好,很好!”苏水水连道两声很好。 “传本侯的命令,这段时间由于湖代管所有事物,一个月内本侯定会回来。” “侯爷要去苍梧?”洛水鹤皱眉。 “怎么,你有意见,本侯这一次可要好好会会这个花辞,而且这一次不仅本侯要去,你洛水鹤也要去。”苏水水的眼睛放光。 洛水鹤顿时出言拒绝:“侯爷,属下手下事务繁多,这些事情实在都离不开属下,不如侯爷另寻他人?” 洛水鹤小心协商。 很可以协商无效,只瞧得苏水水的话带着毋庸置疑:“这整个祈天这么多能人,少你一个不少,此次前往苍梧之程,你必须跟本侯一起。” 洛水鹤顿时扁了扁嘴,苦着一张脸。 谁要跟你这个大魔头一起去苍梧啊,这期间他不得一夕之间老个十岁八岁的。 “怎么,我瞧着洛大人似乎对要跟本侯一起去苍梧,很是不满啊~”苏水水特意加重了最后的语气。 “哪里哪里,侯爷看错了,属下那是高兴的高兴的。” 他哪里敢的呀。 他不是只能有苦自己咽了么。 “既然如此,回去准备准备,明日一早就行动。” 这么早? 去这么早,看来这定北侯是是对这个古元十分上心啊。 “好的,属下知晓了,属下这就回去收拾收拾。” 殊不知,这个定北侯真正上心的可不是古元,而是那位拥有古元的花辞姑娘。 也不知这些年没见,她可曾还记得她? ...... 花辞记忆·东离。 三人到了一个小镇,先找了一个饭庄解决了温饱问题。 第一饭庄 “你知道君颜家么?” “自然是知道的啊,堂堂东离三大世家之一,谁会不知道。” “听说那君颜家出事了。” “出事了?他们能有什么事。” “这你都不知道,不过我刚还知道,可以勉强说与你听。” “嗯,我听着呢。” 而坐在这窃窃私语的旁桌的人,就是花辞她们三人。 “少主,他们在说君颜家欸,我们花家不是跟他们很熟么,怎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嘘,我们暂且听着。”花辞做出噤声的手势。 “好的,少主。”云羽听此特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花辞也十分奇怪,她作为花家的少主,也参加了不少东离三大世家举办的游园会,赏花会什么的。 在她的影响中,倒是对那个君颜家最小一辈君颜至的影响十分深刻,那是一个喜欢穿红衣的小姑娘。 虽出身在世家,身上却没有一丝贵族气质,反而身上一股子江湖侠女的气质,让人看着就觉得舒服,起码这在花辞眼里看来,十分洒脱。 许是这与君颜家门风有关,东离几乎所有有名的大将,全部都出自君颜家。 第三百零八章 跑了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别卖关子了,张兄。” “那既然如此,我也就同你说了吧,君颜家这次算是摊上事了,他们家的不是跟花家不是关系好吗?老一辈的人甚至早就给这两家的孩子订了娃娃亲。 你也知道君颜家主那边只有一个宝贝孙女,也就是君颜至,所以对这事那是十分上心的,而跟她从小订了娃娃亲的就是花家家主的儿子。 至于那个儿子叫什么,我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反正他是花家少主花辞的哥哥,光看来头也算是相当的吧。” “你这说来说去,让我听得是云里雾里,这跟君颜家摊上事了有什么必要的联系么?” 而花辞和云羽也是听得云里雾里,只有花暮脸上有些不对劲。 因为他们口中跟君颜至订了娃娃亲的,就是他花暮,而他这次出来,也是有原因的。 “哎呦,你听我慢慢将这件事说清楚嘛,怎么着急做什么,我不得将前因后果给你说清楚,免得你认为我这是什么小道消息了。” “原来是这样,那张兄你继续,你继续。” “可在这种关头,那花家的公子竟然留下一封信,跑了,这让君颜家失了很大的一个面子。” “我听了半天,你这说来说去,这哪里是君颜家出事了,这分明是花家的错才对。”那人有些疑惑。 “你听我继续说,你就明白了。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君颜家家主最心爱的孙女身上,他自然是十分生气的,君颜家这位家主就亲自上门了。 你说要只是讨个说法,本来也是花家理亏,这件事自然是好解决的。 但偏偏这个君颜家的家主,不仅在人家花家大发雷霆,还动手打了花家族长,也就是现在东离的国师大人。 我们东离这位国师大人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他可是正经点朝中命官,深受皇帝的重用,就连丞相大人有时候都要看他脸色。 虽说君颜家也有官,但都是武官,如今不是乱世,武官地位根本比不上文官,顶多管管治安什么的,或者守着边疆之类的。 而且武官的手一般没有轻重,这不,国师大人已经三天没有上朝了,听说是被打得挺惨的。 这君颜家不是摊上大事了,是什么?” 所有让让你都听明白了,花辞三人也明白了事情发生了什么。 于是花辞二人如炬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这个罪魁祸首花暮。 “所以,你这次出来,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逃婚,我说的对么,花暮公子?”花辞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脸上的表情意味不明。 花暮有些不知道用什么话来解释一下,或者说是拿什么别的话搪塞一下,但无可否认的,他这一次确实是因为想逃婚,才出来找花辞的。 因为花辞的身份原因,花家的人不敢对她怎么样,所以他才想跟着花辞游历的。 但现在事情出了一点意外,甚至他才刚刚逃出来这么几天,就被抓包了。 他其实是比花辞还要更早就“出走”了,这次他是打劫了原本要给花辞送出长老消息的花家族人,代替他到职责,然后就有了一个正大光明的缘由,跟着花辞了。 “你不会嫁给一个根本就没见过面,也不了解的人。 那为什么我就不能也有这个想法了?这件事发生在我身上,似乎好像就全是我的错一样,你觉得这样对我公平么。”花暮忽然出声。 他说的很对,但又不完全对。 虽然花家长老确实是格外喜欢她,有时候也格外包容她,但是这两次的情况确实是不一样,汤舟背后没有势力,君颜至背后却是东离三大家族之一的君颜家。 更何况这汤舟原本就只是后来定的婚约,不像是君颜家的娃娃亲,一个欠缺正式,另一个却带着众人的期待。 况且,她花辞的这件婚约,人家汤舟本身也不愿意继续,花家长老也是顺水推舟,直接解决了这件事情。 可花暮这边不一样,她不知道那个君颜至是否也想这个婚约,但无论如何这样直接跑了,人家的面子可是挂不住。 但若是看这件事情本身,却也是相同的,只是具体情况不一样。 “你这话说的有失偏颇,你该好好想想,这两件事情并不一样。”花辞回答。 “就算具体细节不同,但本质是一样的,花辞,我也知晓这件事情是我有错在先,但产生这种想法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再说了花家长老本就对你有所偏心,对我可没对你这么好。” 花暮这话可谓是说的十分直白了,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的幽怨。 “不管怎样,我们还是要好好处理这件事情,虽然我们花家做的不对,但他们这样打义父,可就是他们不对了。 有什么话不能两家人共同商量着办,非要动手。”花辞皱着眉。 “你的意思是让我找你那个君颜至谈谈?”花暮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花辞带着佩服的眼神看向花暮,这个人的悟性可不比她差,若不是因为她身上有那双九影幻银瞳,这样的逆天天赋,在这强大的光环之下,竟没人看出来,其实这位花家的公子,也是奇才一个。 鲜少有人知,花家不仅有她天才花辞,还有一个花暮。 似乎人们对他,也只是贴了一个她的标签,什么花家天才的哥哥,很少有人记得他的名字。 明明,他的天赋也不差,对比同龄人,他是相当厉害的。 “要说,我这一次退婚的真正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那个叫汤舟的少年,那么同理,这件事情真正起决定性作用的,或者说是能挽回大局的,也是君颜家的君颜至了。 我见过她,她看起来不是一个扭捏矫情的人,你直接问她,她就会给你答案,若是她非你不嫁,我们也可以商量着来。” “那若是结果,还是她非嫁给我不可呢。”花暮皱眉,说出了这个让花辞头痛的问题。 确实是,若是她真的真心喜欢花暮,非他不嫁又该怎么办? 第三百零九章 很荣幸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无论结果如何,终归还是要去试一试,这件事情若是没有处理妥当,那花家和君颜家不仅会有嫌隙产生,两家可能这上几辈子积攒的友情,也许都会烟消云散。” 花暮心中也知晓这件事情确实是没有那么简单,这件事情涉及了花,君颜两家的关系。 总不能因为他的过错,让交好了数百年的花,君颜两家就如此分道扬镳了吧。 “行,这件事情,主要责任在我,让你们掺和进来,着实不太好意思。” 花辞没有想到对于这件事情,花暮的态度竟然如此诚恳,明明先前还在抱怨花家长老的不公平对待,没想到这一转眼,就换了一个态度。 果然对于是非面前,这个花暮还是分得清楚的,还不至于一个头脑发热。 “你有这种想法是很正常的,对于要娶一个根本都不认识的人,换了我我也会一逃了之。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先去君颜家,找到君颜至,剩下的,我们见机行事就可以了。” “嗯。”花暮和云羽同时点头,表示同意。 虽然云羽压根就没有插话,但她却用那种看可怜小狗的眼神全程一直看着花暮。 虽未说一句话,但同情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想说很久了,你老这样看我作甚。”花暮实在是忍不住了,对着此时依旧看着他的云羽说道。 “只是觉着花暮公子有些惨。”云羽没有拐弯,直言不讳道, 花暮给了她一个白眼,再也没有说话了。 他这是何必呢,非要自讨苦吃。 跟脑子有包的人问这种问题,确实是他的错。 “不过你可知君颜府在哪?”花暮问到了最为关键的问题。 “关于这个问题,额......”花辞有些结巴道。 花暮一看就知道,这人定然是不知晓那君颜府邸在哪里了,按理来说她作为花家的少主,应该是知道的啊。 他一脸疑惑的表情看向花辞。 花辞一看,就知道这花暮想是什么,虽然她确实是花家的少主,但一般情况下,她只是有这个名号而已。 她大部分时间,都用来专研学术问题和练习义父教习的阵法,幻音之术了。 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你别这样看着我,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天生不喜欢那些场合,所以一般情况下,我都是没去的,最多最多我也只是大概的,见过那些世家公子,认得个脸罢了。 还有你要清楚,平时我都忙于练习阵法幻术,还得分出时间来看那些学堂先生所教习的知识。 怎么可能跟你想的那样,能有时间做这些有的没的。” 花辞说完这一大串,花暮就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己若是靠她,是决计不靠谱的。 “行,这件事情我知道了,那么我们现在先去问问路人,想来像君颜家如此招眼的世家,定然有人知晓府邸在何处。”花暮建议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花辞赞同道。 “不过,这君颜家跟我们差不多是一个庞大世家,就连我们也只是住在国师府,而非花府,兴许那个君颜至并不住在君颜府呢。”花辞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又开口道。 “你说的有道理,但你觉得就算知道这一点,我们除了这样还有别的办法么。”花暮无奈道。 “这倒也是。”花辞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聊了这么半天,三人早已经吃好了,待花暮结完账,三人就准备出发寻找君颜至了。 巧的是,在一楼大堂,花辞看到了那位一袭红衣的君颜至。 她两只手,分别扯住了花暮和云羽的衣袖,让这两人同时被迫停了下来。 “怎么了?”花暮最先表达出自己的疑惑。 只瞧得花辞直勾勾的往一楼大堂某个方向看去。 花暮顺着花辞的视线方向看去,只瞧见了一位红衣女子。 这位红衣女子,是能让人一眼惊艳的美人类型,尤其是那双桃花眼,看起来格外勾人,陪着这一身的红,格外招人,虽然皮相十分魅惑,但这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侠士的气息,尤其是那举手投足间透露出的,皆是大家风范。 两种风格在她的身上丝毫没有违和感,反而让人第一眼就能感受到,这人的不一般。 “我们要找的人,找到了。”花辞轻声呢喃。 这话飘到了花暮的耳边,一下子就让花暮清醒了过来,他刚刚似乎陷入了那个叫君颜至的美貌中,差点就忘了自己究竟是要做什么的了。 原来,这个君颜至长得如此美。 花暮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感觉,那就是他是不是有些太过冲动了?也许娶了这么一个漂亮的 “走吧,我们去会一会那个君颜家最受宠的小姐,君颜至。”花辞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云羽和花暮听见。 云羽往花辞的视线望去,就看到了那位红衣女子。 原来这就是君颜家的君颜至,竟然是一个如此美的女子,这样的长相就算她身为女子,都觉得十分喜欢。 于是云羽下意识看向了花暮。 她觉得不会有人不喜欢漂亮的东西,那么现在的花暮,也一定是对自己逃跑的做法所感到后悔了吧,毕竟他可是错过了这么一个漂亮媳妇啊。 “嗯,走吧,我正也准备同她见一面,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了,倒也是缘分。”花暮最先回到。 “是啊,免去了我们寻找君颜家的麻烦,而且也许这个君颜至也压根不住在君颜府邸。”云羽也附和道。 因为在场的只有花辞见过君颜至,那么自然他们三个中,得由她来打头阵,毕竟君颜至在她们三人中,想来也只是认识花辞一人。 由她来说话,更不显得唐突,也瞬间表明了他们的立场和身份。 因为,花辞可是花家的少主。 甚至说,在东离就没有人没有听过她的名号,几乎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的知道这个名叫花辞的天才少女。 所以,当花辞三人走到君颜至身边的时候,她还有些愣怔。 “你,是花家的花辞?” “嗯,很荣幸你还记得我的样子。”花辞开口道。 第三百一十章 很巧我也是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你,你,怎么,在,在这边?”君颜至有些结巴。 其实她平时说话并不是这样的,但今日见到偶像有些激动,没错,她一直听说花家的花辞是一个天赋逆天的人,她本人崇尚能力至上,自然对这个天才十分好奇。 自从上回见过这个花辞一面后,她对这个花辞更是魂牵梦萦,自小她是十分讨厌嫁给那脸面都没有见过的花家公子的,但当她发现她仰慕的对象,是他的妹妹时,她忽然又觉得没什么了。 做了花辞的嫂子,相当于跟偶像有了关系,那她就可以随时找她玩了,哦不,是切磋。 “碰巧,我同哥哥和云羽在这边吃饭,刚刚吃完就碰见君颜姑娘了,而且原本我们就打算找你说事来着,可真是无巧不成书。” 哥哥? 花辞的哥哥只有一个,不就是那个前几日逃跑了的,不愿意娶她的花暮?因为这事,爷爷还特意找上了国师府,一气之下还把人家花家族长给打了。 一想到这事,她就觉得来气。 “原来这位,是花暮公子。”君颜至的声音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她的语气十分不好。 花暮见此站出了出来。 “君颜姑娘,之前的事情着实是我的问题,我确实是不该用这种逃跑的方式,来处理我们两个之间的婚约。”花暮先是老老实实的认了个错。 “本姑娘还没有嫌弃你,你倒是嫌弃我了,让我当众闹出这么个笑话来,你可知这打的可不仅仅是我的脸,还有我君颜家的颜面!” “当初确实是我冲动了些,我不该对你如此,这件事是我的责任,但我今日同辞儿一起来找你,也是想要找到一个对我们两个都两全其美的方法。” 辞儿? 他竟然叫她的偶像这么亲昵的词,什么时候她也能这样叫她啊。 君颜至的眼神飘忽,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花辞身上。 花辞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君颜至总是看她,难道她的脸上还是身上沾了什么脏东西?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岂不是给花家丢脸了,给义父失了面子。 于是花辞看向花暮,缓缓道:“我和云羽先去外面等你,这件事说到底是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我在这边还会妨碍到你们。” 花暮点了点头:“嗯。” “别啊!”君颜至一个没有控制住,直接出了声。 她上次也只是匆匆看了花辞几眼,难道现在也要眼睁睁的看着她走了么,这一次怎么说,她也得让她多待一会吧。 她还想多看偶像几眼呢。 这下,花暮,花辞还有云羽全部都看向她,脸上都带着疑问。 君颜至尴尬了,她同这三人面面相觑。 良久,花辞最先说话了。 “我之前就觉着有些奇怪,好像君颜姑娘方才你一直盯着我瞧,不知姑娘你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呢。”花辞有些疑惑。 怎么办,这她该怎么说呢,难道说她其实想多看她几眼,才让她别走的吗,才一直看着她的吗? 等等,她忽然想到了一点。 她可以利用她花家少主的身份,然后牵强解释一番,不然她这个样子也太像一个变态了。 “是这样的,花辞姑娘身为花家的少主。 有你在,自然就代表着花家的态度,若是你不在这边,我无法得到保证准确性。 所以还请你在花暮公子说话的时候,在旁边当个见证,如何?” 君颜至这一番话说的严谨有理,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太棒了,解释的原因也有了,就是不知道花辞是否会接受她的建议。 花辞几乎连考虑都没有考虑,就直接答应了。 既然这个君颜至一直看她的原因,不是因为她到仪容仪表问题,就不存在给花家抹黑的情况。 更何况她巴不得待在这边看看事情的发展和进程,她想知道这个花暮该如何处理这次的问题。 “既然如此,那我便留在这边听听你们之间到对话。 你们把我当做空气就好了,不用拘谨,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当我不存在,当我不存在。” “嗯。”花暮和君颜至同时点头,表示知晓了。 反正要她当花辞不存在是不可能的,她巴不得花辞的存在感再强一点,最好是坐在她身边,然后跟她一起讨论这件事情,弄出一个解决方法。 毕竟,说句实话,她当真没有想到自己的爷爷会出手,还打了身为东离国师的花家族长。 这件事说实在是确实是花家有错在先,但君颜家打人,也是有错,这件事情必须得做出个解决方案才行。 不然这对花家和君颜家都不好。 “其实这件事主要问题在于我们两个,而我们两个也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花暮严肃道。 “怎么说?” “按理来说,花,君颜两家的婚约,主要还是我们两个的婚约,我在这边想严肃的问君颜小姐一个问题。” “你问。”君颜至坐起身子回道。 她倒是想听听这个敢嫌弃她的人,狗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来,要不是今日花辞在这边,她就不可能是这样温柔对着这个脑子有包的花暮了。 她不踢他几脚,已经给他最大的客气了。 也不知道这个小子,脑子里能想出什么办法,现在还想着问她问题。 “君颜姑娘,喜欢我么。”花暮的话十分直白。 这话一出,若是现在君颜至嘴里有水,肯定会喷他一脸,然后让他好好照照镜子,他是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但是碍于她的偶像花辞在此,她还是表现得十分端庄的,只是皱了皱眉。 “请姑娘认真回答我这个问题。”花暮再次强调。 听着花暮的话,君颜至也没有矫情,只瞧她直接回道:“你要是真的要这么问,那我今日就认真的回答你,关于你我的婚约,我虽然从来都不赞同,但是今日我一见到你,就觉着花暮公子你,无论是长相和气度都属于上佳。 像公子这样的人,这整个东离定然是会有很多姑娘争着抢着要嫁给你。 你很好,但是我深知自己没有那么好,至少跟你比起来,我还有些不足,所以,我并不觉得我们两个合适。” 君颜至先弄了张好人卡。 第三百一十一章 好熟悉的声音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花暮听着君颜至开头那些夸赞他的话,差点就以为这个君颜姑娘对他情根深种了,好在好在,她说的是不合适。 那事情就好解决了。 “君颜姑娘,既然你我皆对这桩婚约有异议,不如我们自己同自家长辈......” 花暮话还没有说完,一群穿着夸张的男人气势汹汹的到了他们这边。 这下,一层饭庄所有人的视线全部都集中在这些人身上,同样的,也集中在花辞,花暮,君颜至身上。 所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你说,这不是白虎帮的人么,他们怎么来了,看他们这个架势,好像要去那几个公子小姐那边啊。” “我也快看到了,还真的,这人都直接找上饭庄来了,这几个人什么来头。”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们几个我刚好认识,好像是什么白虎帮的玉米。” “白虎帮?那是什么组织我怎么不知道。” “谁知道呢,那几个一看就是家里的养尊处优的公子小姐,看着就不是什么会打架的人,若是对上这些白虎帮的恶霸,恐怕是自身难保啊。” “还恶霸,不过就是些街头混混,还弄出个什么劳什子的白虎帮,一群乌合之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人管管他们。” “我记得这第一饭庄不是不允许人在场斗殴的呢,这乱了沈少的规矩,恐怕这几个人都吃不了兜着走。”不知是谁小声嘟囔了一声。 ...... “霸狼,昨日你带人抢了我们的地盘,今日我们必须要讨个说法!”那群男人的领头先说话来。 “没错,今日你若是不跪地求饶,给本大爷磕几个响头,我们决不摆休。”这是一个鼻青脸肿的矮子说的,这些人差不多是他叫来的。 昨日就是这个君颜至打了他。 抢,抢地盘? 花辞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这个君颜至竟然是这种类型的,还叫什么霸狼,这名字听起来可真是,啧啧啧......霸气侧漏啊。 君颜至也没有想到,今日会碰到这些人,她在偶像面前的形象啊,她的小红花形象啊,都被这些挨千刀的给毁了。 君颜至着实有些难过,但现在也不是难过的时候,这种情况下,该迅速想个办法解决现下尴尬的场景才行。 这些小混混虽然对她构不成什么威胁,但如今偶像和花暮也在她这边,那么势必也会被这些混混当做报复的对象。 牵扯到他们,她虽然觉得有些不好,但这也没有办法,她又无法阻止。 “玉米,你这样可是有些欺负人了,打我一个弱女子需要这么大阵仗?用的着么,为了打我一个,倒是让你们费心了。 看来你们白虎帮该改名字了,干脆叫白猫帮如何。”君颜至眨了眨眼睛,嘲笑道。 君颜至这话可就有些过分了,那些白话帮的人一听,脸色顿时变了,尤其是那个领头的。 “霸狼,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敢惹我们白虎帮的人,就要明白自己这样做该付出怎样的代价。” “怎么,你这就受不了了,从你们刚来,就一直跟我在这边动嘴皮子,有本事你们直接打啊,啰里八嗦的,算什么男人!”君颜至继续刺激道。 花辞看着如此勇的君颜至,也是心生佩服。 君颜至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女子啊,竟然敢如此嚣张,跟她比起来,她简直是太温和了。 不过这些人不要命了么,敢如此跟堂堂东离的三大世家之一的君颜家的宝贝君颜至说话,不怕君颜家直接一个手,让他们这什么白虎帮覆灭么。 看来,这个君颜至和她花辞一样,虽然名声在外,但是却没有几个人见过她们,自然是没人看得出来她们真正的身份。 而且,没想到这个君颜家的小姐,竟然有一个如此嚣张的名字,还霸狼,听起来虽然有些幼稚,但更多的还是霸气。 “霸狼,你好嚣张啊,莫不是因为今日在你旁边多了两个人,你觉得凭你们三人就能斗得过我们白虎帮么!”领头的人转头看向花辞和花暮。 那领头的眼神带着审视。 至于为什么说君颜至她们是三个人,而不是四个人,主要是因为先前花辞已经让云羽到外面去等着了。 自然,现在在君颜至身边的至于花辞花暮二人了。 “君颜姑娘,看来找你有事的人还挺多的,今日有幸看到如此闹剧,倒也是我平生第一次所见。”花辞的语气淡淡,似乎没有把这些什么什么白虎帮的人看着眼里。 她称作这些人为闹剧。 “玉米,别跟她们废话了,我看这几个人里,实力也就霸狼能看得过去的,那两个人细皮嫩肉的,看着就不像是一个会打架的人,不用怕他们,我们直接上。” 君颜至一听,她就怒了。 说偶像和花暮她们两个是细皮嫩肉也就算了,不带上她是怎么回事,她难道就不是细皮嫩肉的么。 她看这些人的眼睛长在头上,不是用来看人的。 “怎么,我不够细皮嫩肉?我看你们真是找打了吧!” 战斗一触即发。 以君颜至三人为中点,无数白虎帮的人尽数围了过去,混战开始,花辞和花暮也被牵扯了进去。 君颜至打起架来,可完全不像是一个娇弱的女子,出手狠辣也迅速,那些白虎帮的人完全跟不上她的身法。 而花辞和花暮也不是吃素的,甚至于花辞还真的只是在打架,这种程度的打架,她连她最擅长都阵法和幻音之术根本就毫无用武之地,完全用不上,因为这些白虎帮的人,着实是太弱了。 他们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人多了。 毕竟打不过,人来凑,确实也是一个奏效的方法。 “都给我住手!你们这是公然挑衅我们第一饭庄么?”沈铃铃的声音虽然很大,但是这些人打架太过投入,根本就完全没听到外界的任何声音。 但是花辞听到了。 这个声音,她总感觉有些熟悉,她好像在哪里听过来着。 第三百一十二章 震惊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而沈铃铃旁边还站着位木讷男子,他名叫沈一,是沈家的护卫。 因为沈铃铃的出现,在场原本窃窃私语的众人全部悄然闭上了嘴,关于沈铃铃,在场的所有人几乎没有不认识的。 东离三大世家之一的沈家二小姐,要说这沈家是如何挤身于三大世家的呢,主要是因为沈家太有钱了,东离大部分钱庄,米庄,赌场,饭庄都是沈家的。 虽说朝堂之上并没有沈姓官员,但人家志不在朝堂官员,而是一直致力于发家致富,哦不,他们显然已经致富了,东离首富的地位可不是谁都能撼动的。 毕竟有那么一句老话。 有钱能使鬼推磨,以沈家的钱,足够弄出鬼兵数万了。 尽管沈家是三大世家里势力最弱的,但没有人敢动沈家,也没有人闲着跟这种人作对,谁又会跟银两作对呢。 就像沈铃铃,身为沈家的二小姐,下面还是十几个个兄弟姐妹,却依旧衣着华丽,这一身下来,就连花辞这个花家少主身上所穿,都不及她头上一根玉簪贵。 今日的沈铃铃一身白色的拖地蝶圆纱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手挽薄雾烟绿色拖地烟纱。 整个人看起来迷离而清冷,高贵而淡薄。 “沈一,给我让他们冷静冷静。”沈铃铃眼睛微眯,看着这些根本就不听她的话,依旧打架群殴的野蛮人,表情十分不好。 沈一收到命令,如同一道青影快速加入战局。 只是一瞬间,那些所谓白虎帮的人全部趴下了,并且动弹不得,身上或多或少都有银针插入。 想来这一切都是那个叫沈一做的。 但很可惜想这种小小银针伎俩,自然是难不倒花辞三人。 这下在场的除了花辞,花暮,君颜至三人还站着好好的,其他人全部趴下了。 沈一没有继续做什么,他也没觉得自己的银针能对付得了这些小孩子,毕竟他只不过是听从了二小姐的命令,想让他们冷静冷静罢了,又不是真的要他打人。 若是真的打起来,这三个小孩,怕是没有两招,就被他打死了,这样他可赔不起。 花辞的表情很凝重,尤其是那银针朝她袭来的那一刻,她竟然差点就招架不住,而且现在看来,那个男人似乎连一成功力都没有用上。 这人恐怖如斯啊。 转头一看,沈铃铃出现在她的眼帘,她是见过这位沈家的二小姐的,只是印象不深,反正至少没有君颜至那么深。 很显然,沈铃铃也看到了花辞三人。 “小至至,你怎么在这边?来我饭庄吃饭也不知道叫我~” 沈铃铃十分高兴,原本她还想着是谁敢在她都地盘闹事,没想到竟然在这边看到了她的好友君颜至。 只是一瞬间,沈铃铃就飘到了君颜至旁边,用飘来形容,可不是什么夸张,而是确实如此。 沈家很久之前就请到了一位高手,该高手最为厉害的就是他独创的飘云身法,这种身法练起来,走路都像是在飘,跟幽魂一样,若是晚上出没,定然会吧人吓得半死。 “小至至,你最近怎么不找我玩了呢。” “我最近可是想你想得紧呢,真是个小没良心的,这么快就打算抛弃铃铃了。” 沈铃铃亲昵的挽着君颜至,这才发现这君颜至旁边还有两个人,而且其中一位,还特别眼熟。 等等,到底是谁呢,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来着。 沈铃铃思索了一小会,忽然间她恍然大悟。 这个这个,这个不是花家的少主,花辞么?她记得小至至最钦佩的人,就是这个姑娘了,她不止一次的听过小至至对她的称赞。 “沈家二小姐,很巧能在这边遇见你。”花辞最先开口。 “久仰大名了,花姑娘。”沈铃铃忽然之间变得正经了起来。 花辞回之一笑,并没有表露出什么。 沈铃铃起身,走到一个白虎帮的小弟旁边,只瞧得她蹲下身子,捻起那人身上衣裳的衣角,脸上表露出嫌弃的表情: “今日倒是热闹,这么多人敢来我这第一饭庄闹事,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么! 还是说,你觉得你们白虎帮很厉害啊~厉害到可以灭了我们沈家? 或者说小至至的君颜家? 亦或者是这位小美人的花家!” 沈铃铃的语气从开始到风轻云淡,到最后的勃然大怒,声音一点一点的加大,也在那些白虎帮的男人们的心里,溅起一个接一个巨大的水花。 那个被沈家二小姐称作什么什么小至至的,难道就是他们所认识的霸狼?那个猥琐又霸道的霸狼是君颜家的人? 这下子,所有白虎帮的小弟们忽然脑子一片空白,他们受到了欺骗和无法愈合的心灵伤害。 谁知道那个不要脸的霸狼竟然是君颜家的人,要是知道了,他们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如此放肆啊! 好家伙,东离三大世家齐齐出现在这第一饭庄。 这下那些看热闹的客人们也难逃惊讶,真是想不到,这种盛状竟让他们瞧见了。 其实就连花辞对这一次的经历也觉得有些神奇,你说见到君颜至已经够巧了,没想到还能见到沈家的二小姐。 这位沈家二小姐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像花辞上回参加的大会,要不是她根本不能推辞她也不会去,上次的大会只有世家的族长和重要小辈才能参加。 这种大会相当于就是直接说明了地位,花家就只带了一位,那就是已经身为少主的花辞,君颜家也只带了一位,就是这个被人叫做霸狼的君颜至。 而沈家小辈中,一共有十几位,且男女都有,在这十几位兄弟姐妹中脱颖而出的只有沈铃铃和沈君。 这就直接说明了这个沈铃铃的厉害之处,更何况她可是一位女子。 现在在场的无论是花辞,君颜至,沈铃铃,花暮(勉强也算)可都是东离三大世家的骨干人物,甚至是说应该是未来三大世家的家主或者是族长,长老。 这样的阵容,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时候都能见到的。 第三百一十三章 宫里来人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小的错了,这件事全部都是我们的错,我们再也不敢在沈家小姐的地盘如此了。” “这件事情都是我们白虎帮的错了,是我们给脸不要脸,竟然还想着打颜家小姐和花家小姐的主意,请沈大小姐恕罪,我们再也不敢了。”白虎帮的领头的,此时爬在地上,苦苦哀求,言辞极为诚恳。 “一句再也不敢,就妄想坏了我们第一饭庄的规矩,我说你们,可是想得太过天真了?”沈铃铃的眉头微皱。 “我们真的错了,再也不敢了沈小姐,请各位高抬贵手吧。” 花辞一看,就觉着这个叫玉米的,可真是能屈能伸,现在这个样子,活脱脱一个受害者模样,完全看不出来方才凶神恶煞的样子。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君颜家护卫衣裳的人气喘呼呼的冲进第一饭庄。 有意思的是,这位护卫是一位女子。 当这位护卫看到君颜至后,脸上的表情焦急又带着如释重负。 “小姐,我总算是找到你了,宫里的那位急着见你,旨意都下到府里来了,你快准备准备,跟我一起进宫吧。” 君颜至听到这话,脸一下就垮了下来,一脸的不情愿和无奈。 看来她的小姨也听说了她的“冤情”,对于花家不想娶她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告诉她的,这下好了,她肯定要听她那个啰嗦的小姨,说这说那了。 苦啊,命苦啊,为什么她的命如此苦! 沈铃铃一看,也知道这个小妮子肯定要受苦了,心里指不定多么难受呢。 于是她走进君颜至旁,拍了拍她的背。 “小至至忍忍,忍忍就过去了,尚宫娘娘肯定是为你好的,不要太过介怀啊~” 君颜至一听,立马用幽怨的眼神看向沈铃铃。 她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东离皇宫的尚宫娘娘,是君颜至母亲穆青的妹妹,名字叫穆尚,一个在宫里并不受宠的娘娘。 但非要说起这个穆尚,也是一个传奇人物,穆家原本也是大将军。 而这个穆尚也曾经当过四征将军,以女子之身,打败了无数敌人,但也落下了一些老病。 ...... 东离皇宫。 “尚宫娘娘,今早的梅花开了,不如移步去往御花园。”绿梅的声音响起。 “是啊,没想到竟都过了那么久了,梅花都开了。”穆尚望着窗外的雪景,低声喃喃。 “那绿梅,就随本娘娘一同去御花园里瞧一瞧。” “好的,尚宫娘娘。”绿梅高兴的答到。 ——御花园 满树梅花盛开,一点一点的,在各自的枝头傲然,或是满树红梅,或是满树白梅,在雪地里绽放。 许是很久都没有如此认真的赏过景,尚宫看着这满园的梅花,竟也觉得震撼。 “这梅树开得甚好。” 穆尚轻轻朝雪地一掂,借着力向上使了轻功,只不过一刹那,她便踏着雪,稳稳的落在一颗红梅树上。 轻轻折了一枝沾着雪的红梅,仔细嗅了嗅,还带着初雪的味道。 许是多年前染上的旧疾,她此时的腿不自觉有些发颤,像是被许多虫子啃咬般难受异常,穆尚忍不住皱了皱眉,向下跳了下来。 可不知怎的,这一次她竟没能稳住身形,眼看着将要摔下来。 这一次,我又该病了吧。 可并没有想象中的寒冷和疼痛感,她有些吃惊的望着此时将她稳稳抱住的男子,眼里有些恍惚。 他,就是我穆尚的夫君。 也是所有娘娘的夫君,满朝官员的陛下。 “陛下,妾身失礼了。” 穆尚挣扎着缓缓下来,对着这个尊贵的王朝君上行了个大礼。 “嗯,平身吧,也许久没见过尚宫了,近日里身体可好些了?” “嗯,好多了,多谢陛下挂怀。”穆尚深知这些不过是皇宫后院的敷衍之言,表面话在这些年里,她倒也学了个七八成。 “陛下,妾身还有些事处理,就先行告退了。”穆尚低着头,没再看过他一眼。 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了此地。 ——华沐宫 “绿梅,你快去泡些药汤。”穆尚揉着有些发颤红肿的双腿,对着绿梅淡淡道。 窗外不时有些细雪飘进来,落在地上,慢慢被融化,最后成了一摊小小的水滴。 穆尚抬起双手,朝着那雪花飘落的位置伸去,好像自己也变成了那些细雪。 五年前的尚宫娘娘,还只是穆尚。 苏兮禾也还只是十五皇子。 “尚儿,父皇让我亲自带兵前往,这一次我恐怕会很久见不到你,切莫不要太过思念我。”苏兮禾的脸上是轻松肆意的。 他在意的不是战场上的刀光剑影,而是与她尚景瑟的琴瑟和鸣之情。 “我刚好最近得了一把瑟,等你回来将你琴拿来,一起合奏怎样?”尚宫一袭红衣飘飘,对着他轻笑道。 “当然可以,我的尚儿,记得等我回来与你合奏。” 他骑着一匹黑马,扬长而去,带着满天的灰尘和潇洒的身影。 其实以她的身手,与他一同上战场也未尝不可,但她相信他。 他会带着满身荣耀和微笑的嘴角,骑着她送与他的黑月来到她的身边。 脱下战袍与她一同合奏。 那该是多么美的一番景色。 ...... 三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穆尚独自坐在院里的秋千上,眉宇间尽是担忧。 你不会有事的吧。 穆尚一手接过天上飘来的一片枯叶,望着远处的杏林。 苏兮禾,我还在等你和我一起合奏的,千万要记得啊。 ——朝堂 “穆将军,你对着战事有何看法。”龙椅上不怒自威的皇帝,皱了皱眉。 毕竟他的小十五在战场上已然三个月,至今还没个消息。 这件事已经不仅是战事这么简单了,他隐隐约约在其间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苏文平看着这些老谋深算的臣子,这么多年的权谋争斗,局势纠缠。 他算是看清了。 他老了,最看不得他所在意的人再因着这些,离他而去。 他已经受不起了。 “启禀陛下,臣愿意前往战场助十五殿下。”穆未向前一步请求道。 第三百一十四章 宫中秘史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苏文平轻轻看着眼前已然白了鬓角的老伙伴,有些恍惚。 原来他也老了,这朝堂原来也有自己的伙伴。 就当他犹豫不决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朝堂外传来,所以人的视线一下子转向了那个穿着红衣的女子。 穆尚缓缓一步一步走向朝堂,带着微微吹拂的微风,神情清冷。 “让我去。” 她来了,就让她前往你的战场,助你一把。 她是穆未的小孙女,穆家的掌上明珠。 也是这东离最年轻的穆小将军。 当了这么久的穆府小姐,莫不是忘了她还是这东离里的亲封的四征将军。 “父皇,十四也愿意前去。”一道漠然的声音同时响起。 穆尚与那爱穿青色的十四皇子,第一次四目相望,刹那间火光四射。 不过一瞬间,穆尚便明白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若是与他做朋友倒还好,若是作了敌人,便会是一个彻底的劲敌。 那时穆尚隐隐觉得他将会是皇帝,却怎么也想不到他最后会是她穆尚的夫君。 而不是苏兮禾。 ...... 满天黄沙下,映着空中半落的夕阳。 她一身红衣,他一袭青衣。 “十四殿下,既然以后要一同,我便在此介绍一下自己。” “我是穆尚,你可以叫我穆尚,初次见面,你好小十四。”穆尚微笑着伸出手,对着苏兮梓道。 “嗯,我是苏兮梓。”他没有伸手,却朝穆尚点了点头。 ...... 穆尚带着五千精兵来了我朝阵营,却发现此地早已人去楼空。 “兮禾,你到底在哪?” 穆尚摸着已经落满灰的案台,看着营帐外的满地黄沙,有些担忧。 “夏子,过来将这里收拾一下,她以后就用这个主帐。” 穆尚朝着外面喊了一声,一个黝黑强壮的夏子便进来点头哈腰道。 “好的,四征将军。” 她拍了拍夏子的脑袋,对着他皱了皱眉道:“夏子,怎么这才多久没见,生分了?” 只见他的脸色一变,语气有些幽怨:“不是说过不要打她的脑袋么,将军不知道小兰都已经嫌弃夏子了么。” “小兰,那个军中大夫的小女?”她仔细想了想便道。 “你......和她?”穆尚忍不住有些想笑。 “怎么?不行么。”夏子挺了挺胸脯道,神气得很。 “她竟然看得上你......”她看着夏子的样子,有些不可置信。 ...... 那个时候,穆尚并不知无论是夏子,还是她身边的所有珍视的人,都将会因着此次战争,消失殆尽。 其实......她后悔了。 她不该活着才对。 穆尚看到苏兮禾了,在城墙下。 他的神情慌乱,一边疯狂踏着马一边望着她的所在地。 而她身着破旧不堪的红衣,被绑在城墙上的一根木柱上,背后是突厥蛮人冷笑的嘴脸。 她目光如炬,心却悲凉。 她其实不怕死的。 但当夏子为救她身中数箭,还对着她微笑的时候。 他说:“将军,好好活着。” 穆尚明白,她变成了罪人。 现在苏兮禾也来了,她到底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力量。 在她的计划里,他不该来的。 明明就要成功了,可想着夏子临死前带血的微笑和城下苏兮禾的影子。 她还是输了。 穆尚就静静看着身后的突厥蛮人,将她的绳子解绑,然后径直丢她下了城墙。 风吹在穆尚的脸上,红色的衣诀在身后飘然,可以明确的是她在极速下落。 这一刻穆尚看到了很多人,有夏子,爷爷,兮禾和那个年老的皇帝,他们都在笑,对着她微笑。 “抱歉了,兮禾,我可能要失约了。”穆尚也缓缓,笑道。 在落地的瞬间,穆尚看到了远方一群一群的灰尘,隐隐约约里有一抹青色再其间。 穆尚明白,她成功了。 这一仗是她穆尚赢了,这东离的四征将军可不是白叫的。 对着晚霞的余光,穆尚咧开了嘴,笑出了眼泪。 就是不小心让你看到了我的惨样,抱歉了苏兮禾。 你也许会很伤心吧。 三个月后 穆尚在军帐里,醒来。 军中大夫慈祥的面容看着她,恭敬道:“您醒了,四征将军。” 穆尚奇怪的看着这熟悉的军帐,有些不可思议。 “我还活着么。” “将军,最近不要乱动,您这次伤了腿,落下腿疾了,要好好养着才行。”穆尚听着这依旧唠叨的军中大夫,明白自己这一次是真的还活着。 “十五殿下呢?”穆尚顿了顿对着大夫道。 “十五殿下在月前就会了都城,如今还在这营帐里的只有十四殿下了。” “他不在?”穆尚心中有些疑惑。 她到底是如何活下的? ...... 自那件事后,穆尚便在穆府整整修养了一年,这一年里有很多人前来看她,小到远方亲戚大到皇子殿下。 可苏兮禾就是没有再出现过。 直到一封婚贴送入府中。 穆尚才明白,他要娶妻了。 说实话,她竟然并没有一丝难过,只是天真的认为,这不过是他的一个恶作剧。 假的,罢了。 可他是真的娶妻了,有了自己的十五王妃。 这件事穆尚耿耿于怀了三年,从此以后再也没接触过皇室中人。 也因着有腿疾,真正只留了个四征将军的名号。 三年后 皇帝驾崩了,早就被立下太子之位的十四殿下,顺势继位,成了东离的新主人。 而先帝还立下了一道圣旨。 大概说的是:觉得穆家小孙女(也就是穆尚)品行淑良,与新帝刚好郎才女貌封为昭仪,封号为穆。 但穆尚才后来明白,这老皇帝只不过是觉得她是他好兄弟的孙女,看她这么多年都嫁不出去,就赐了个婚,给穆家一个面子。 当然这话是从爷爷口里得知的。 毕竟也只有他敢这么说了。 ...... 风吹过当年的穆府住处。 一封未送的书信展开: 苏兮禾 说句实话,我从来也没做过这么......肉麻的事。 好好看信,不要嘲讽我。 这么多年了,我喜欢你,你应该知道。 你是我翘首以盼的惊喜 你是我独自隐藏的风景 此生 只愿君心似我心 白首不相离 但若有一天 我不喜欢你了 我会亲自跟你说的 第三百一十五章 被诏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就在君颜至准备独自一人随着那护卫前往皇宫见小姨的时候,那护卫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惊讶的事情般,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花辞,竟然入迷,就连君颜至在她旁边喊她,她都没有反应。 君颜至有些好奇,她究竟在看什么呢,看这么入迷。 于是君颜至朝那护卫的视线望去,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花辞。 发现这一点的君颜至,直接给了那护卫一个暴栗:“看什么看,人家花家少主是你能看的吗?” “小姐,你这个样子嫁不出去的。”那护卫抱着头,小声嘟囔。 这话刚好戳到了君颜至的痛处,她才刚刚被那个花暮嫌弃,不愿意娶她,现在这个护卫竟然说这种话,别以为她听不见,她的耳力好的很。 于是很自然的,君颜至又给了那个家伙一个暴栗,而且这一下,可比上一下重得多,只听那护卫的眉头都痛得皱在一起了。 而身为罪魁祸首的君颜至,一脸事不关己,跟她无关的无辜表情。 好像这两下不是她打的一样。 那护卫却依旧没有死心,她的眼神还是直勾勾的看着花辞。 如此炽热的眼神,花辞就算不想注意,也感受到了。 “这位君颜家的护卫,请问你这是有什么事要同我说么,盯着我瞧这么久,若是有什么想说的,就尽管说,不用憋着。” 花辞对上那护卫的眼神。 护卫很快的就避开了,她其实就是好奇而已,因为她着实太像那个人了。 君颜小姐说她是花家少主,而她的样子又跟那个人这么像,看来这一代的花家,还真的有人拥有了九影幻银瞳。 原本她还以为这件事是误传,但现在看来,她这一次倒是没有找错。 既然如此,很多事情也要开始准备了,至于现在还是好好当她这个护卫,其他的事情,组织上会派人来的。 她的责任在于里应外合,不动声色。 于是她笑得单纯:“其实没什么,花少主可能也得赶紧回国师府一趟了,现在的国师府肯定在着急找你。” “怎么说?” “因为尚宫娘娘也请您和花暮公子进宫,旨意此时应该早就下来了。” 什么? 花辞有些奇怪,她分明跟这个什么什么尚宫娘娘没有什么交集,甚至说是完全不认识,而花暮更是见过这个宫里都娘娘,她为什么要找她和花暮这两个“陌生人”,难道她是要找她们花家算账么。 花辞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 只瞧得她走到那些白虎帮那些人身边,随便指了一个人。 “你,能帮我一个忙么?” 被指着的人,自然是不敢说什么,他连忙开口,虽然他没有动,但是他的眼神里却带着浓浓的讨好。 “能,能,花姑娘请说。” “等你能动弹了后,去国师府,告诉花树大人,就说我跟花暮已经进了宫,让他不用找我们了,也别担心我们。 这边有我,让他放心。”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那白虎帮的某人连忙道。 “嗯,到时候你自然会获得一笔报酬。”花辞淡淡道。 那白虎帮的人压根没想过自己还能得到跑腿费,脸上的欣喜之意溢于言表,而其他人听到这话,都露出羡慕的表情。 “君颜小姐,不知我们二人可否有这个荣幸,跟着你一起去呢。”花辞的声音十分温和,眼睛似乎也带着笑容。 花暮没瞧见过这人对他有露出过这种表情,顿时扁了扁嘴,心中竟然有些不是滋味。 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否瞧见她对他也露出这种表情。 “当然可以。” 君颜至正愁没人能帮她分担小姨的轰炸来着,没想到今日小姨竟然还请了花家二位,也不知道小姨意在何为。 不过三个人去,总比一个人去的好,而且去的还是她最喜欢的花辞,至于花暮,也不过就是多了一个人的事,她也就不在意了。 “那,我们走吧。”花辞看向那还坐在椅子上,气态神闲的某位。 “好。”听到花辞的呼唤,花暮立马站起身,听话的走到花辞身边。 三人连带着那个女护卫,就这么出发了。 在走到饭庄外的时候,云羽看着花辞出来,立刻走到她身边。 “少主,你出来了啊。”云羽满眼都是花辞,压根就没发觉她身边还多了几个女子。 “云羽,你先回国师府,我这边有事情要处理。”花辞差点就忘了云羽这一茬,于是她交代了一句。 “少主,你忘了吗,我是跟少主逃出来的啊,如果现在回府里去,我不就再也出不来了么,难道少主想丢掉云羽么。”云羽顿时有些委屈,像是两颗黑葡萄的眼睛望着花辞,看得可怜巴巴的。 云羽说得对,她这一次是想在东离游玩,看各地风景的,若是这时候让云羽回了国师府,她还真的就出不来了。 不仅是云羽,等这件事情处理完,她也不能回国师府,不然这些事情就全都泡汤了。 “那你先回客栈,等我事情处理完了,我来找你,到时候我们再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 “好。”听到满意的答复,云羽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了。 这些几人就准备走了。 “少主小心些,云羽等着你来找我。”云羽最后还交代了一句。 “好。” 花辞原本已经走了有些远,但当她听到云羽的声音,她还是转头应了一声。 之后她们三人便坐上了君颜家的马车,去了前往皇宫的路上。 “花姑娘和花公子有去过皇宫吗?”君颜至没事找话道。 “没有。”花辞摇了摇头,如实道。 “去过。”花暮的回答却与花辞截然不同。 这下花辞有些惊讶了,没想到这个花暮竟然去过皇宫,可她为什么没有印象呢,按理来说,她应该是很了解花暮的才是。 君颜至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吃惊的表情,因为三大家族的人去过皇宫,没什么大不了的。 “既然你们两个都去过皇宫,那刚好,我就靠你们两个了,毕竟我是第一次来,要是不小心去了什么禁地那就不好了。”花辞看向花暮和君颜至道。 第三百一十六章 她还是老实点吧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马车上。 “好,你跟着我,保准你决计不会迷路,这路我熟得很。”君颜至就差拍着胸口,保证了。 但反观花暮,他却没有像君颜至这般“激动”,他只是点了点头,轻声说了声嗯。 花辞从前没有发现,这个花暮在外人面前是如此的冷淡,这次还连带着她一起,完全从头到尾压根没有给过她好眼色,虽然这样说有些夸张,但这个花暮确实是有些不对劲。 难道说,他一直是这样,还是说他只是对她不是这样。 东离皇宫·华沐宫 果然是皇宫,这一路上,每一处建筑每一处景色,都是精心布置且带着特殊含义的,虽然各处宫殿看起来很相似,但仔细看来,却又带着各自的特点,唯一不变的就是奢华的布置。 三人在这皇宫弯弯绕绕走了许久,才到了尚宫娘娘居住的华沐宫。 看得出来,这华沐宫有些偏,而且跟其他宫殿比起来显得素多了。 一路上,花辞已经从君颜至口中大概了解了她的这个小姨,也就是尚宫娘娘穆尚。 穆尚只是昭仪,本来不应该一个人一座宫殿,但因为她不喜跟别人一起住,就单独搬到了这原本是冷宫的华沐宫。 当然这件事情是受到了东离陛下的恩准的,不然以穆尚区区一个昭仪,也没有那个权利搬走。 经过这几年的改造,这华沐宫不复以往的萧瑟,变得素雅了许多,只是还是很少会有人来这边,但这也从侧面表现出了这个尚宫娘娘的不受宠。 可不受宠,不代表皇上会忽略她,毕竟穆尚背后是整个大将军府,大将军掌管大半兵权,常年在边外驻守,守着东离的一番净土。 所以尽管这华沐宫有些素净,但该有都东西还是有的,甚至有很多摆置都是御品,贡品,价值不菲。 护卫把人送到华沐宫后,并没有随着她们一起进去,因为她是君颜家的护卫不属于皇宫,自然是事成就得回府里去了。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有事情要做。 而此时的花辞三人已经进了华沐宫,华沐宫种了许多梨树,此时满树的小梨花,带着淡淡的香气,让人闻了觉得十分舒服。 但花暮闻到后,却眉头一皱。 只瞧他一把拉住还想往前走的花辞,他拉着她那白皙又略微有些瘦弱的手腕,心里竟然想着:国师府又不是不给人吃饭,为什么她的手这么纤细,这么一拉,跟要断了似的。 “你这是干嘛?”花辞皱着眉,奇怪道。 因为花暮到这番动作,君颜至也停了下来,她也十分奇怪。 “花暮公子,小.....哦不,是尚宫娘娘等着我们呢,你这是做什么?”君颜至也不由出声。 “你要是再往前一步,你就真的是不要命了!”花暮此时到神情竟然有些生气。 君颜至看到此处,更加疑惑了。 同样疑惑的还有花辞。 “不要命的傻子,这边有梨花,你闻不得这些的,你不知道么。” 只瞧得在花暮这句话刚一落,他就将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并盖在了花辞的身上,因为花辞此时跟花暮的身高已经开始有了差别,她比他生生矮了一个头,而他的外衣,自然对她来说,是很大的。 这下子,她几乎已经被花暮遮得严严实实了,根本没有露出一点皮肤。 做完这些,花暮才向君颜至解释道:“不好意思君颜姑娘,辞儿她天生闻不得花香,若是接触了这些花太久,会死。” 花暮的声音十分严肃,特别是说到最后那两个字的时候,根本就不像是开玩笑,似乎若是花辞若是闻久了,真的会死。 死,可是一个很恐怖的词,没人会把这种词放在嘴边。 所以,这件事情是真的。 “那,怎么办?”君颜至有些慌了,她害怕她钦佩的花辞真的怎么样了,而就仅仅因为闻了花香。 “没事,我已经用最合适她的方式,减少了,这些花粉,现在只要我们快些进到屋子里去,就没什么大碍了。”花暮淡淡道。 “那就好,那就好。” 花暮发现这个华沐宫似乎没有什么宫女,他跟着她们走了一路,一个人也没瞧见,难道这整个华沐宫就只有尚宫娘娘一个人么。 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节省”了,毕竟这起码也是后宫娘娘,也不至于过这样的生活吧。 但难能可贵的是,虽然没什么人,但整个宫殿还是十分干净的,庭院也没有落叶,更没有其他的灰,看起来一尘不染。 这就是怎样一个女子呢。 因为花辞的原因,花暮直接报住了她,快步走到了宫殿内。 当然,花辞自然是挣扎过,但花暮以她走得太慢为由,直接拒绝了,然后就是他快步走。 不过不得不说,花暮确实是比花辞走得快的多,甚至比君颜至也快得多。 这时,一个身穿白衣的小姑娘走出来了,她都衣着朴素,看起来就是一个十分普通的小丫鬟。 而她一出来,君颜至就连忙上前跟她说话了。 “绿梅,小姨她醒了吗?”君颜至的声音很小,似乎是生怕吵醒可能正在睡觉的尚宫娘娘。 “君颜小姐,娘娘她等你们好久了,请随我这边来吧。” 绿梅说着还看向了已经将外衣拿回来了的花暮和那个别憋得差点踹不过气来的花辞。 听到绿梅说尚宫娘娘等她们很久了后,君颜至的脸色顿时以肉眼的速度开始垮了下来。 若是她现在逃跑,还来得及么。 似乎是洞穿了君颜至此时的想法,绿梅特意走到君颜至旁边。 “君颜小姐,这一次可不要想着跑了,到时候又跑到谁家的宫殿,冲撞了某位主子,娘娘可没有上回的耐心,再来救你了。”绿梅这话像是警告又像是调侃。 反正这话不管是调侃还是警告,对于君颜至来说,都是赤裸裸的警告,警告她不要弄什么小动作。 不过也是,这可是皇宫,不是她们君颜府,自然不能随意胡闹,绿梅的话不是没有理。 她还是老实点比较好。 第三百一十七章 了解情况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此时另一边,君颜家的那个女护卫并没有直接出宫,反而朝着宫中某处宫殿飞驰而往,她的速度很快,在警戒森严的皇宫中,没有人发现竟然有人溜进来了。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风使者。” 那个被称作风使者的女子,就是君颜家的护卫,她此时完全变了一个脸,没有之前在君颜至她们的纯善,反而眸含冰冷,眼神里只有狠辣。 风景还没有进宫殿,文玉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看来,这个文玉的身手又变强了。 风景快步走进宫殿内。 这是皇宫里的凤羽殿,也是正宫皇后居住的宫殿。 而住在这座宫殿内的自然就是东离最尊贵的皇后娘娘——文玉,在外界看来,她是东离皇帝少时的救命恩人,没什么势力,是历代最没势力的皇后。 但是她拥有东离所有女子艳羡的东西,那就是东离皇帝满心的爱,她作为皇后,真的感受了太多来自皇帝的浪漫。 东离陛下对这位皇后的偏爱,众所周知。 “风使者见过文玉公子。”风景单膝跪下,对着这皇宫中皇后行礼。 她说的不是皇后娘娘,而是文玉公子。 整个宫殿在场的所有宫女和太监,对风景如此称呼皇后却没有表示疑惑,也没有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而感到惊讶。 风景清楚,只要来到了这凤羽宫,她不用再需要隐藏了,因为这边大到正宫娘娘,小到宫女太监,所有的全部人,包括一些养的动物,都来自神域谷。 而且她风景同样也来自神域谷。 “行了,你起来吧,在我这边没这么多虚礼。”文玉没有用本宫自称,反而用的是我。 可以看出来她现在面对风景的身份,不再是什么东离的皇后,而是神域谷的文玉公子。 风景听此缓缓起身。 “今日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要汇报。”文玉的话很直接,没有一丝废话。 “公子,九影幻银瞳现世。 花家少主确实是那个人的后代,她的身上必然拥有花家最纯粹的血统,消息属实,那双眼睛确实是在花辞身上。” 听到这话,文玉原本淡然的表情起了一丝波澜。 这双眼睛,可是几百年难得一遇的上品,谁见了不心动呢。 拥有这样一双眼睛,这个名叫花辞的姑娘,注定一生不得安宁,且深陷各种势力的囹圄。 “很好,这件事我定然会汇报给上面,你先不要动手,免得打草惊蛇。” “风景明白。”风景的声音十分恭敬。 “估计没过多久,命令就会下来,这段时间,你继续待在君颜家,静观其变。” “风景明白。” “行了,你还是速离,这边耳目众多,不要多待。” “风景这就离开。”听到文玉下了逐客令,风景就立马离开了。 当风景离开后,文玉端坐在案台面前,素手拿起毛笔在桌上的宣纸上写着什么。 待她写完,就听她对着宫殿不知跟什么人说话。 “玄衣,将这东西交给上头的人,还有花家的那位,你今日去回一回,看看她的底。” “属下明白。” 一道黑影忽然出现在大殿的中央,然后说了这句话后,又如同鬼魅般消失了,似乎这黑影人是文玉的人,还对着她自称属下。 华沐宫 这是花辞第一次见到皇宫里的娘娘。 穆尚穿得很朴素,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世家的夫人,身上并没有奢靡之感,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自然流露,也并不做作,完全没有宫里娘娘的那般不可一世。 尽管她也没有见过宫里的其他娘娘,但是在她的印象中的,或者说是听说过的后宫妃子,从来都没有像尚宫娘娘这样的。 “拜见尚宫娘娘。”三人齐声道。 “嗯,起来吧。”穆尚的声音不温不热,既说不出来是热情,也说不出来是冷淡。 “至儿,你过来坐到我身边。”穆尚眼带笑意的同君颜至招着手。 君颜至看此,只能老老实实的走到穆尚身边,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她的身边。 看到君颜至老实的坐到她的身边后,穆尚看向花家的这两位小辈,眼神冷淡了许多,语气也没有方才跟君颜至说话那般温和:“花家的两位小辈,你们请随意,本宫这华沐宫本就没那么多的规矩。” “小姨,你今日找至儿有什么事吗?”君颜至先开口了。 她着实不知道自己最近又做了什么错事情,让这个小姨大驾亲自叫她来皇宫,她可不想在别人面前,尤其是花辞面前被骂得狗血喷头。 真是不知道她这个小姨,平时脾气那么暴躁,是怎么在这个如狼似虎的皇宫带着这么久,还没有打起来的。 她分明记得话本上所描写的后宫,可是一个是非之地,一般人在里面待上一年,必然性情大变,但很可惜,她的小姨在皇宫待了这么多年,那个暴躁爱骂人的性子是一点都没改。 常常让她这个君颜家最受宠爱的姑娘,前来受虐,她着实是已经怕了,但又不得不说她这个小姨对她可是极好的。 尽管如此,君颜至对她还是有些害怕的,每次见她小姨,都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小时候贪玩,时常害怕见到教书的先生一样。 因为那些先生的嘴里会不停的巴拉一堆她听不懂的事情,而最重要的是,先生还会用教条打她,她对小姨的感觉就是这样,有些害怕。 “你倒是不用管,本宫今日特意把你们三个人都叫来,主要还是来了解情况的。 至儿,你不用总是用这种表情,本宫又不会吃了你,总是害怕个什么劲。”似乎是看到君颜至的表情,穆尚不由说道。 “至儿知晓了。” 完蛋了,听着小姨这么严肃的声音,还叫上来花家二位,而且还说了要了解情况,那肯定就是要谈花家和君颜家的婚约,也就是她和花暮的婚约了。 这件事情,若是不好好处理,小姨定然会以为是她受了欺负,而以她的个性,那肯定是要找人打这个花暮一顿的,打了酒打了吧,要是把花辞也算上了,那她岂不是就成了罪人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不要为难她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果然,如同君颜至所料那般,穆尚开场就说了关于婚约的事情。 “你就是花家那个小子吧,怎么,你觉得至儿配不上你,还是说你瞧不上君颜家,所以特意逃走来抗议的?”穆尚先扣了几个帽子在花暮头上。 花暮一听这些话,就知道了来者不善,这一下子让他竟然有些紧张起来,不过件事他不管如何,也要给君颜家一个说法才行。 “尚宫娘娘,你误解我了,我只不过是因为年少不懂事,以为逃避是最有效的办法。”花暮的神情十分认真,似乎也没有说假话。 一旁的花辞却皱起了眉头,不知为什么,她总觉着这个花暮的说辞有些过于牵强了,也许这样说话会让尚宫娘娘反感也不一定。 果然,尚宫娘娘脸色一变,虽然没有表现得那么明显,但在座的几位全部都感受到空气中的氛围变得不一样了。 这样的变化主要是在花暮说完上一句话后,才出现的。 “花家的小子,本宫有句话要送给你,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年少,或者年纪小来搪塞的,在本宫看来这可不是一个理由,只是一个敷衍......”穆尚的声音明显变得更加冰冷。 “的说辞。”穆尚一字一句的加重了语气。 花辞心道:果然,花暮先前的话,说错了,他不该如此说话的。 于是为了补救花辞开始说话了:“尚宫娘娘,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觉得有些愧疚,不知该如何诉说,才这样说话。” 穆尚的眼神一下子就转向了花辞。 “你就是花家的天才少主?”穆尚的声音带着一丝兴致。 “小姨,嗯的,她就是那个天赋异禀的花家少主。”这回君颜至插嘴了。 “你给我坐好了,这件事情你参与什么,你好好听听这些人给你的解释就好了。” 听着君颜至的插嘴,穆尚转头回来一句。 君颜至被这么一说,自然是老老实实的闭上嘴了,不然待会被唠叨的人,可久变成她了,这种炮轰式的唠叨,简直跟骂人无疑,因为她这个小姨,惯会往人的心尖扎刀子。 果然。 果然还是来让他们两个解释的。 花暮心中苦笑两声,原本这件事也是他的过错,为什么要把花辞扯进来。 “回尚宫娘娘的话,我确实就是花家的少主,但天才谈不上,天赋异禀也谈不上,二位抬举我了。” 花辞不卑不亢,神情自若,表现出了大家风范,丝毫没有露怯,但也没有过于自大,反而十分谦卑。 “你可知本宫为何要将们也叫来,明明原本这件事情只是至儿和你哥哥花暮的事情,跟你半点扯不上关系。”穆尚挑了挑眉,问道。 花辞其实是知晓的,甚至在那个君颜家护卫说,她也要跟着来的时候,她就明白了这个尚宫娘娘的用意。 这主要的原因,在于她头上的几个“大字”——花家少主,这个身份代表着花辞,甚至是说,花辞本身就是花家少主到代名词。 所以,这位尚宫娘娘其实只是想让花家少主来见她,而不是什么什么花辞。 这样目的也只是让花家明白,君颜家需要一个正式的解释,一个有花家少主参与的解释。 因为她总不能要人家花家族长,也就是东离的国师大人,东离的一品官员,来这东离后宫吧,这不就只好让她这个小辈,也是花家少主来了。 尽管她心中知晓其中缘由,但她也还是得装作不知道,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放过花暮,并且将注意点转向她,而不是专攻花暮。 这样她还能给花暮争取些时间。 “花辞不知,请尚宫娘娘赐教。” 听到这话,穆尚竟然笑了。 “你这个丫头很识相。”穆尚竟然夸赞了辞一句。 “多谢尚宫娘娘称赞。”花辞的声音十分温和,既没有太过亲昵,也没有太过死板。 “本宫算是看出来了,你这个丫头不仅识相,还很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还知道在这么局势下说什么。 本宫可以想象,之后的花家在你手上,会变得更加厉害。” 花辞其实已经有些懵了,她原本以为这个尚宫娘娘会“教育”她一番,然后自己说出今日让她来的原因。 从那个尚宫娘娘笑了开始,花辞就已经不知道这人究竟心中是这么想的了,她更是不知道她的态度是如何。 “尚宫娘娘谬赞了,这未来的事情并不可控,该发生什么,谁又会知晓呢。” “你这小姑娘,最好还是好好想想,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穆尚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 关于这一点,君颜至也发现了,她是了解自己的小姨的,先前她的表情虽然不好,但也只是假严肃罢了。 可现在她似乎还真的有些生气了。 至于生气的原因,她不知晓,但现在她明白,若是现在她还不说些什么,花辞定然就要被骂得狗血喷头了。 这样她连带着对她的印象也会不好的,因为这是她的小姨。 而且小姨其实也只是想给她出口气罢了,但现在她的爷爷已经打了花家族长了,这件事也闹得宣宣扬扬了,若是真的让小姨在这边刁难花辞。 被外人所知,那又该说她们君颜家就知道仗着自己那一点点的势力,欺负花家了。 她更担心事情会发生更严重的后果,比如花,君颜两家因为这件事情,就开始从友变敌。 这样对她们君颜家可是非常不好的,因为花家真的,比她们君颜家强太多了,她虽然很少了解这些。 但她却深知,整个东离最不能惹的就是花家,因为花家本身就是逆天的存在。 阵法,幻音,占卜。 这哪一项不是逆天的本领,可这些却是花家的天赋本领,是刻在骨髓血缘里的天赋。 拥有这种能力,若是真的惹火了花家,君颜家可真的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小姨,你不要为难花辞姑娘,她原本就没有参与过这件事,你非要将她拉来,我会怀疑你是另有目的的。” 第三百一十九章 离别篇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另有目的?你这丫头,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虽然穆尚的语气带着责备,但她那神情却没有一丝生气,甚至还带着宠溺。 “小姨,你别总是为难花辞姑娘,本来这件事情就跟她无关。”君颜至再次重复,那表情十分认真,若是仔细看来,竟然还带着一丝警告。 “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还需要至儿你来插手了?有些话我只说一遍,你不用管这些,这些事情怎么着也不至于你来考虑。” 穆尚看得出来,君颜至其实是不想跟花家闹得太僵了,可即便如此,她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让她受到委屈。 “小姨,你。”君颜至似乎也能明白了。 她这个小姨性子倔得很,她是不可能说服得了她的。 ...... 苍梧·现实 “然后发生了什么,在你和花暮见到尚宫娘娘之后。”竹染问着。 此时的花辞刚好因为说太久,而感到口渴,现在正喝着茶。 抬头而望,刚好瞧见竹染那头白发,不知为何,她这一次看到这头白发,第一次感到有些刺眼,和好奇。 为什么,他会有这么一头白发。 “其实相比继续告诉你,关于我的过去,我更好奇你的头发为什么是白色的。”花辞忽然转了一个话题,盯着竹染的白发,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是从小便有这么一头特别的头发么。”她猜测。 “这倒不是,听说我之前是黑色的,但不知为何,一夕之间就成了白色,而你遇见我的时候,刚好我的头发变白还没有多长时间。” “你为何要用是听说?”花辞疑惑。 “因为我的记忆曾经丢失过,醒来的时候,我就成了白色的头发,甚至一度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 花辞皱了皱眉,她着实有些不可置信。 不过,不知为什么,她脑子里忽然想起了她当初在花家秘境里见到的花家禁书,里面似乎记载过类似的症状。 至于具体是什么,她倒是忘了。 不过既然是在那本禁书里看的,那自然就跟阵法有关了。 对了...... 她似乎想起了一点...... “你能拔一根你的头发给我么。”花辞莫名其妙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什么?”竹染竟然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错误。 “你能拔一根你的头发给我么。”花辞再次说道,这一次比上一次说的吐词更加清晰了。 这下,竹染完完全全的听全了这句话。 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竹染还是听话的拔下了一根头发。 等拔完,他才觉得自己方才的行为着实有些幼稚,他竟然如此听话,果真是,他对她没有办法啊。 紧接着,花辞点燃了只有晚上才会点的油灯,将发丝放在上面烧了起来。 很快,发丝燃了起来,那火焰几乎要将花辞的手吞噬。 “你,这是干嘛?”竹染连忙想要将花辞的手拿回来。 在竹染担忧和责备的眼神中,花辞猛的昏倒了。 ——“竹染”的意识世界 雾,全部都是白色的雾,这些白雾将她包裹,带着一些亮光。 她不知为什么,竟然觉得格外刺眼,而原因竟然是这些白得亮眼的雾。 渐渐,白雾散开,竹染向她走来。 他的头发不是白色的,脸上的表情也更加温和,虽然容貌相同,花辞还是一眼就能感受到。 她所见到的,不是竹染。 “花未,我们终于见面了。” “我可是等你很久了,这一世,你可慢了许多。” 那个“竹染”的声音似乎带着远古带来的空灵感,听起来,竟然给花辞一种,他不是人,而是神的错觉。 而且他唤她为花未。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花未,乃是东离开国功臣,也是东离的第一代国师,更是她花辞的老祖宗。 为什么,要叫她花未,难道她跟老祖宗长得一样。 这个竹染的意识世界,为什么是这个样子的?竹染身上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还有她,为什么最近总是梦到一些古怪的梦。 这一切,都让花辞迷惑,更让她不解。 似乎,好像每一步,她的每一步都在某些人的视线里,一个接着一个的。 到底这个世界藏着什么。 花家又为什么会有如此逆天的天赋,而为什么偏偏她会有这么一双,更加玄幻的眼睛。 就连名字,也显得不真实。 九影幻银瞳。 这究竟是诅咒还是幸运? “你就当是一场梦吧,反正醒来以后,你也还是会忘记。” “这些东西,原本也是你的一部分,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所以你只会认为是梦。” 说完这句话,“竹染”素手一挥,白雾重新出现,依旧是哪些刺眼的白雾,将花辞包围。 她再也没见着“竹染”,却听到了一句话,这话似乎带着玄奥:“花未,时机到了,我会再来见你的。 现在你将见到的一切,就当做是一场梦吧,梦醒了,你便还是花辞。” 说完,白雾散开了,画面变了。 ——第二世(离别) 第二世,她叫苏应。 上篇 我是苏应,曾经爱许未生入骨的苏应。 清晨的暖阳从窗子里照进床边,我缓缓抬起白皙纤细的手臂挡住了面前的阳光,转头望向了一旁睡在我身旁的男子。 他睡得很舒服,嘴角处轻轻咧开了微微的幅度,想来是做了个好梦。 我缓缓起身,轻手轻脚的将一旁的衣服穿好,径直走到了房间里的浴室,简单梳洗了一番,便到了厨房做起了早餐。 鸡蛋在锅里滋滋作响,香味扑鼻。 我熟练的将其翻面,压实。 许未生不喜欢流心鸡蛋,所以我煎蛋时都会习惯性的压一压,尽量煎的熟一些。 突然两只手从背后将我环住,熟悉的味道在我的身边环绕,让我忍不住痒得一缩。 “未生别闹,好痒。” 只见他反而凑近我的耳边,吐气如兰道:“苏应,记不记得我说过不要叫我魏生的,又忘了么。” 他将我掰过身来,惩罚般的捏了捏我的脸,语气有些不好。 “知道了。”我点了点头,望着窗户外面的阳光,有些恍惚。 他不是许未生,我却是如假包换的苏应。 第三百二十章 离别篇(终)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许未生是一个医生。 我苏应是一个律师。 我们自小时候起就认识了,青梅竹马的情分让我们在大学时就成了人人羡慕的“情侣。 其实那时候我们并没有在一起,只是学校的风言风语罢了。 “许未生,你跑什么。”我气踹呼呼的向离我已经数米开外的许未生大声道。 “苏应,我还有事要忙,你自己去食堂吃饭吧。”许未生当时的表情有些狼狈。 为什么要用狼狈这个词呢,实在是也没什么词能形容现在的许未生了。 明明平时连锻炼都懒得动的人,现在倒是跑得挺快的。 “真是没有良心,明明从小到大都是一起吃饭的。”我有些腹诽道。 而此时一个人影向我跑来,看那样子分明是昨天迷路的小学弟,名字好像叫魏生。 “学姐,谢谢你昨天的帮忙,不知道今天能否有这个机会,让我请师姐吃个饭?” 真诚的语气让我有些动容。 反正许未生有事去了,也没人陪我一起吃饭,那不如就跟这个小学弟一起吃未尝不可。 “学弟是叫魏生吧,我是苏应,昨天那只是一个小事,你也不用客气,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一同去食堂里吃饭,请客的话,你就......” 还没等我说完,一道熟悉的声音就忽的从我背后响起,那声势......可不是一般的大。 “苏——应!” 我转身望着那莫名其妙的许未生,有些奇怪,不是说自己有事要忙么。 而且,那魏生竟然在许未生叫喊的瞬间就消失了,动作真快。 “许未生,你是疯子么,喊我就喊我,叫那么大声作什么。”我翻了个白眼对着他道。 只见他快步向我走来,一把将我的手腕拉住,转身就走,然后不说一句话的,脸色黑得不行。 “我说许未生,你这又是发什么神经,拉我干嘛,我自己不会走么。” “苏应,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老跟陌生人说话。”许未生的脸色依旧很黑,像是我欠了他钱般,脸臭得很。 “许未生,我说你老管这些闲事做什么,我跟别人说话碍着你了。” “没有,但你的事不是闲事。” ...... “未生,你说人这一生怎么就这么短呢。”我依偎在许未生的怀里,有些感慨道。 “怎么,应儿在伤春悲秋。”许未生捏了捏我的鼻子取笑道。 “刚刚处理了一个案子,有些感慨。” “怎么样的案子,竟让我的苏应小石头感慨起来了。” “许未生,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老这么欠扁,小心我......” “你什么?”许未生微笑道。 “算了,看着你是我苏家的人都份上,原谅你的语言莽撞。”我看着他渐渐升起的嘴角有些看痴了,心道果然是美色误人。 “哦~是么,我什么时候成了你苏家的人?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么,你许未生已经冠上了我苏应的姓了,从此以后你便是我的人了。”我摸上他的脸颊,看着他如繁星般璀璨的眼睛,和那温润的嘴唇,忍不住亲了上去。 只见许未生的眼睛里从原先的清澈如水,变得深邃起来。 “应儿”他淡淡低喃,眼里尽是深情。 ...... ——现在 “魏,今天是八月十三,我可以去看看他么?”我将煎蛋呈起,放在精致的盘子里,对着面前的男人说道。 “应,你是还忘不了他么。”魏生的眼神里透着淡淡的失望。 “只是有些事情还是问清楚的好,这些年来,我从未看过他,也就这一次罢了。”我神色复杂道。 “即是你要去看看,我也不会阻挠,但只希望你不要再将我抛下了。” “放心,不会的,而且你一直都在。” 我随便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后拿着车钥匙开往了林城监狱。 ——林城监狱 “许未生,有人探视。” “好的。” 一块透明的玻璃阻隔了两个界限,它虽能清晰的看到里面,却是真正的两个世界,我忍不住摸了摸这块玻璃。 我看着许未生慢慢走来,坐在了我的面前,那般熟悉的面容,此时却充满着震惊。 我心里不由复杂万分,但不管怎样,这一次我必须要问清楚了。 果然,看见我......很吃惊吧,许未生。 我缓缓拿起面前的座机电话,直直看着他,接了起来。 “许未生,好久不见。” “苏应,好久不见。”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和记忆中的声音相似。 真的是好久没有听过他的声音了,三年了,真相这一次我一定要明白。 “许未生” “你不是一个医生吧,确切的来说你也算是,但你是心理专业的,医的是心。” 我摸了摸面前的玻璃,认真道,眼里是一片如水般平静。 许未生的脸上有了一丝疑虑,但更多的不可置信和害怕。 “苏应,你忘了么,我是外科医生,学得是医学专业,记错了吧。”许未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认真道。 演得真像,许未生。 “许未生,我是你的病人吧。” “得的是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 我顿了顿又道: “嗯......按大众认识讲,便是多重人格患者,对吧,我的主治医生。”我依旧平静道。 这一瞬间,我清晰的看见许未生的脸上变换了很多情绪,但很多我甚至都有些看不懂。 ...... “也许,我根本就不叫苏应。” ...... “苏应,你记得你就是你,而我也是许未生,跟本不是什么你的主治医生。” 他的语气依旧坚定,坚定得......差点我就信了。 “许未生,我并不是傻子。” 我也不需要你来骗我。 “苏应是我的人格之一,魏生也是我的人格之一,我说的对吧。” “苏应你......”许未生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仿佛没有什么可以辩解般,不再言语,就那样看着我,就如初见时的那般眼神,不得不说真的好温暖。 “三年前的入室杀人案,听说是你干的,坐了三年的牢,还不觉得......后悔么。” 我的表情依旧平静,但眼中却止不住的流眼泪,一滴又一滴。 “我记得我好像还有一个人格,叫弗兰斯,他可不是一个什么好人。” 许未生,你知道你有多傻么。 “当年的杀人案,是你顶替的吧,可你应该也要知道,多重人格杀人,我并不会被判刑的。” 不知不觉,一字一句间我竟落了很多眼泪,直到那些一滴一滴打在我的手背上,我才突觉自己竟然在哭。 我应该很难过吧。 “可许未生,你做这些有经过我的同意么,经过了么。” “不管过多久,你都不值得被原谅。” 我说完这句,便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许未生便被无罪释放了,原因是法官重新获得证据,证实他没有罪。 可当他出狱时,却满脸泪痕。 有人说,是喜极而泣。 也有人说是好不容易出狱的缅怀。 但远在林城神经病院的我却明白,他只是觉得三年来的牢狱之灾终还是白费了,有些难过罢了。 ...... 我被独自关在一个白墙制的屋子内,不时还会有人将我的手脚绑住,逼我吃那些难吃的药物。 这里没有阳光,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我打发时间,我就只好躺在角落里,一边想着许未生,一边扯着头发,一根一根的,看着那些头发落下。 毕竟这是唯一一个,能让我感受到自己还真实存在的方式,那些扯下来时的点点痛感,让我真切的明白:自己竟然还活着。 许未生是对的,这里是真的很可怕,我没有感受过一丝人情的温暖,这里只有白墙和一眼望去无尽的白墙。 “许未生,你真的是一个罪人啊。”我静静的躺在角落,低声喃喃。 “明明不该救我的才对,让我看见了这世间的美好,可我并不属于人间啊。” “我应该只属于地狱才对。” 我叫林晓。 小时候,我并没有什么存在感,从小学到初中里,我一直都是被人欺凌的对象。 家里只有一个嗜酒成性的养父,他成天里除了喝酒就是打骂我,没有钱了就让我去外面偷钱。 如果常年被凌虐,那么对疼痛和黑暗也就没了那种感觉,只有麻木和渐渐消失的人格。 我做过很多得钱快的事情,三教九流的人我都见了个遍,在我的眼里,好像世界里的所有人都跟他们一样,来自地狱。 而我也身在地狱。 直到遇见了许未生,他就像一道光,在黑暗的世界里显得那般不同,那般吸引人。 不过可惜的是,我并非是苏应。 我也不会遇到许未生,这样的人也不该遇见我。 ...... ...... 眼前有一道温暖的光向我照来,我仿佛在其中见到了许未生。 真的好温暖。 “许未生,是你来了么。” 他轻轻走向我,将我拉了起来,低声道:“嗯,我来了。” 面前是大片大片的光亮,就这样了吧,我这一生,就这样了吧。 离别篇【完结】 第三百二十一章 重逢篇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第三世(重逢) 这一世,她叫易华。 夜里的繁星点点,照着易华的脸上。 她是易华,一个高三学生。 繁重的学业让她忍不住出来透了透气,看着这城市里的万家灯火。 有些迷茫。 其实她喜欢朝顾很久了,好像冥冥之中注定似的,她再次与他成了同桌。 但他好像不认识她了。 他从未跟她说过话,也没看过她一眼。 但她还是喜欢他。 她时常看着他,看着他学习,努力,看着他不时因着课上无聊而打着瞌睡。 有时候,真心觉得他很可爱。 ...... “朝顾,易华,李老师让你们去办公室一趟。”小胖走了过来,对着易华气喘呼呼道。 “知道了。”易华拍了拍小胖的肩膀,点了点头道。 “走吧,朝顾。” 她看向朝顾,平静道。 这是她第一次跟他说话。 “嗯。” 这也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办公室 几乎谢顶的李老师是她们的数学老师,他正在批改着这一次的模拟考试。 听着敲门声,他将埋在卷子里的头缓缓抬起,看着她笑容满面。 “易华,这一次区里组织的数学竞赛,你得了一等奖,这是证书。” 那个繁忙的数学老师,在乱七八糟的桌上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拿出了一本崭新的红色证书。 对着她开心的笑道。 她一直以来成绩都是年级的顶端,所以这种区级竞赛都是由她来参加的。 而易华也不负众望的从高一开始,拿奖无数,说来她这脑子还是生得极为聪慧的。 “多谢李老师。”她拿着证书礼貌道。 “嗯,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同朝顾谈些事情。” 李老师说完,易华便转身离去了。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竟是她与朝顾的最后一次见面。 自那以后,朝顾便退学了,她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 五年后 机场 易华大学是在国外上的,读的普林斯顿。 五年间,没有一丝国内的消息。 一路读到研究生,才回国。 她刚刚下飞机,便拿着手机打给了父亲司机。 可......好像今天人有些多啊。 易华看着今日异常爆堵的机场,皱了皱眉。 一道道横幅上面五颜六色的写着: “朝朝,我们爱你!” “朝暮凝情处,千里望朝朝” 难道是某个明星?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司机的电话通了,熟悉的声音传来。 “小姐,我的车进不来,请小姐稍等。” “好的,刘叔,我大概知道你怎么进不来了,你把车开到前面一点,等我一下。” 易华一边拖着行李,一边艰难的从人群里穿过。 大概折腾了小半小时,她才大汗淋漓的找到刘叔的车。 “刘叔!这儿,这儿。”易华招了招手道。 之后...... 她终是到了她易华老爹的家。 “我回来了。” 易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径直躺在了自己的小屋里。 ...... 那时候,她并不知道她与朝顾仅一步之遥,只是觉得有些事不过是命中注定。 直到后来,她也一直觉得她跟他根本没有缘分,是那种既没有缘也没有分的。 一切,不过是年少的一种感觉罢了。 “你好,我是易华。”易华伸手对着那位带着墨镜的先生礼貌道。 “是这家酒店的经理,请问有什么问题么。”易华的话十分客气。 只见那位男子,将自己的墨镜缓缓推下,一张熟悉的脸便出现在她的眼帘。 朝顾? 他一脸嫌弃望着易华,傲慢着道:“怎么,认出我了么,我一个一线明星在你们酒店里被粉丝知道了房间号。” “你知道这对我一个艺人来说,是多大的影响么。”他挑了挑眉。 他又道:“若不是看在你们酒店是出了名的保护隐私,我也不会来这。” “现在事情出了,你们酒店打算怎么办?” 看着朝顾这样的嘴脸,易华一时有些消化不了,他......怎么变了那么多。 但不管怎样,既然老天让她再次遇见你,这一次她不会放手了,她定会牢牢将你抓在手里。 易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抑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对着朝顾平静道: “抱歉对您造成打扰,我们酒店决定让将先生转入其他房间,而且这一次的费用,由酒店承担。” 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对她没有一丝印象么,毕竟也坐过三个月的同桌的好吧,记性这么差,竟然还去当演员。 不怕背错词么。 ...... 易华郑重的在手机里找出老爹的号码,视死如归的点了拨号。 嘟嘟嘟,大概响了不过三秒电话接通了。 “老爹,我看上了一个人。” 对方安静了三秒,没有说话。 她乘胜追击道:“我要将他拐来。” “不过手续有些麻烦,所以请求老爹支援,事成之后,您将会得到一个满意的女婿,怎样。”易华又自语道。 迟迟未得到回应,让她不由有些怀疑手机是否坏掉了。 就当易华凑近准备看看时,一道惊天大吼便从手机里传来,让她差点下意识将手机扔掉。 “华华,你给我在酒店里等着,我马上飞回来,千万不要想太多,要相信老爹是爱你的。” 易华:“???” 她家老爹难道以为他女儿得了失心疯,要飞回来用爱感化她? 反正他回来的话,这件事会好办的多,想到此处,她便心安理得的躺在沙发上吃着零食,看着电视。 坐等她家老爹飞回来。 ...... “华华,还好么。” 一大坨黑色的毛团子,从外面直直冲向屋子里易华的方位。 她亲自看着这妄图接近她的老爹,一把将脚往前一伸,然后......她家老爹自然就停住了身形。 “我说老爹,你要来就来,这么大声势作什么,我可受不起。”易华撇了撇嘴。 “华华,是不是最近瘦了,要不老爹到加拿大的药里亲自为你摘些人参什么的。” 易华听着这样的话,差点就要感动到痛哭流泪了,要不是知道他的秉性,她还是真被他骗到了。 不过是见着他的女儿还活得好好的,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严重,就打算打道回府,继续飞回去,处理他的生财之道。 真是够了。 “老爹,既然您也回国了,要不帮你可爱的女儿一个小小忙?”易华眼中亮了亮。 “这......华华,还是身体要紧,我这就飞到加拿大为你采药好好补补身子怎样。” 听此,易华不由翻了个白眼。 暗自腹诽着。 “我要以我之名,入股娱新,你就一句话,愿不愿意给钱。”易华两手一翻,无赖道。 第三百二十二章 孤独篇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重逢篇(终) 今日头条:著名艺人朝顾被包养! 有图有真相!!! “什么鬼,朝朝怎么可能被包养。” “又是什么人黑我家朝朝。” “简直是胡说八道。” “没错没错,成天做这些虚假宣传,肯定是那个人要蹭我家朝朝流量。” “现在真是世风日下,什么人都敢来蹭我家朝朝流量。” ...... ...... 易华的脸色有些黑,看着这些让人吐血的评论,感觉世界都黑暗了。 “没事,我不看,不看。”她扶额道。 但是......忍不了了。 于是易华转身对着那个罪魁祸首冷声道:“姓朝的,事情你看着办。” 只见那位依旧躺在沙发上的某一线明星朝顾,慵懒道:“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自己找公关公司处理。” 易华:“......” “朝顾,这可是你说的。”她狡黠的笑了笑,轻声道。 好吧,我承认,这篇文章是我雇人发的,为的就是看看这朝顾的反应如何,既然他本人都不在意,那我......就可以继续往下发展发展了。 “作为娱新的股东之一,你是我们公司旗下的艺人,我刚好接到一个短片广告,决定要你来演男主。”易华顿了顿道。 “你不是要处理这一次网络事故么,还有时间接广告?”朝顾有些欠揍道。 “我的事就不用你来操心了,好好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好了。”易华翻了个白眼道。 呵,我才不会告诉你我是女主。 真想看看你到时候的嘴脸。 朝顾,就是一场戏罢了,演完就可以散场了。 ...... 拍摄现场·录制中 场景一: 倾盆大雨中 易华浑身淋了个透湿,表情悲凉。 大喊道:“朝顾!” 而朝顾没有回头,依旧撑着伞在雨中行走,只有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易华此时的表情落寞,低声呢喃:“我就想待在你身边,仅此而已。” 导演:“很好,注意表情,悲情到位。” “给易华来个面部特写。” 场景二: “易华,你给我站住,跑什么。” 朝顾的神色有些慌张。 “停下!” 他眼睁睁的看着易华渐渐远去,而自己的视线模糊起来,缓缓倒下身来。 低声呢喃道:“你离我好远,远到我竟然觉得再也追不上你了。” “易华,你回来好么。” 导演:“很好,情绪到位,对慢慢闭上眼睛,疲惫感。” “给朝顾一个面部特写。” 场景三: 满天的雪花飘落。 朝顾和易华一同来到了哈尔滨。 在一个贩卖机前相遇。 同时为对方买了一瓶草莓牛奶,相视而笑。 “朝顾,其实我曾经很喜欢你的。” “就像这瓶草莓牛奶,到了现在还是依旧相同的味道。”易华拿着手中的草莓牛奶,有些释然道。 之后的剧本本来是拍二人的背影,然后给贩卖机里的草莓牛奶特写。 并二人同时念出广告词。 “依旧如初是你。” “草莓牛奶,陪你看遍天下所有风景。” 可这不一样的剧本是怎么回事? ...... 只见朝顾将牛奶放在一旁,“深情款款”的望着我,说了一句剧本上根本就没有的话:“易华,其实我也喜欢你的。” “很久之前就喜欢了,我承认你曾优秀到让我嫉妒。” “但现在的我还不错不是么,要不考虑一下我。”他的眼神此时仿佛如星河般璀璨,眸子深处里尽是亮光。 第四世(孤独篇) 这一世,她叫神孤,是一位男神仙。 “神孤大人,你果然在这。”一道清脆的声音从一旁的菩提叶里传来。 神孤闻言,缓缓睁开了双眼。 看向一旁的菩提叶,轻轻一挥。 一片金纹叶子便显现出来。 “桑缇,你传音给我作甚。”神孤微眯着双眼,慵懒道。 “神孤大人,凡间的卦门开了,魔尊殿下请您速去修缮。” 说起他的身份,那可尊贵无比。 毕竟是最后一个神,就算再没能力也会受到万人敬仰,如今这三界众人,皆要唤他一声神孤大人。 “嗯”他点了点头,单手一挥,带着淡淡的白气,消失在此地。 ...... 说来,他原本也只是一枚雨神手中的白棋,受了雨神三万年的福泽,也成了这神界一员。 雨神曾说过,他的原身来头很大,许是上古混沌陨世大能的遗骨,被无意制成了一枚白棋。 但他是不信的,只因着数万年来,他身上的修为一直未能有任何进步,无论他多努力......也没用。 ——凡间 一片荒凉之地 无数空间黑刃将整个空间撕裂,一个个小空间同时旋转变大,吞噬,丝丝黑气在其间缓缓溢出,迅速膨胀。 “这情况看起来有些糟。”神孤的眉头忍不住皱了皱,眉宇间尽是凝重。 见此,他双手快速打出结印,身上便自然张开了白气织成的一个圆形护盾,向里面走去。 直走到了漩涡中心。 一道破碎不堪的卦门,便入了他的眼帘。 “这卦门,怕是也要碎了。”神孤低声呢喃。 取了心间的一滴血,准备封印此地。 可一道熟悉的声音,让他的身子忍不住颤了颤。 “神孤大人,玄儿来找你了,你在哪儿。” “大人,你在哪儿......” “玄儿找不到你了。” ...... 玄儿,是他用雨神最后一滴精血加上自己大半神力,炼制而成的。 他之所以会帮着三界修缮这八方孤门,其一是雨神临终所托,其二就是这玄儿每年需要大量妖力,魔力和灵力。 他必须帮衬着三界势力,才能得到这些力量,让玄儿继续活着陪他。 这么多年,都是如此。 其实玄儿跟雨神的性子不太相同,可哪怕只是和她有一丝相像的地方,他也会拼尽全力护她周全。 残影也罢,如今她便是我的玄儿。 神孤不顾一切的朝发声的地方跑去,就连可以用瞬移术都忘记了,只是觉得浑身一阵寒冷,那是来自心底深处的战栗。 他是真的害怕,她会再次离我而去。 直到他因着空间撕裂的锋刃所伤,然后重伤到无力倒下。 满眼里还是那位不染尘世的神。 ...... 我还是一枚白棋时,就时常听到这位女神仙的声音。 有时是慵懒的,有时又是孤独的。 只因她从来只跟自己下棋,落子时也会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但言语之中的落寞表露无遗。 那时我就在想,若是我能早些化仙骨,就能陪陪这骨子里透着孤独的女神仙,下下棋,说说话。 哪怕只是看看她的样子也行。 第三百二十三章 孤独篇(终)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你这白棋,倒是生得一副仙骨,白白受了我三万年的仙泽,今日这灵智终于开了。” 女子清冷空灵的声音此时多了一丝期待。 一片白雾下,整个棋盘都被缭绕,看不清视线,一阵凉意传来。 白雾中慢慢开始溢出银色的丝线,一圈一圈环绕着白雾,渐渐紧缩范围,最终成了一小团银丝包成的白团。 只见那女子素手一挥,一道青色的气息将白团裹着,然后她薄唇轻启道了声:“天青道门开” 随着她的话刚落。 身着银色玄袍的男子便赤足而立,脚踏着蓝纹祥云,金色的眸子里尽是淡漠,望着这位青衣女神,行了个神礼。 “谢过上神出手相助。” 那女子淡淡瞟了他一眼,没有说任何话,便转身离开了。 这是当初天官连书所记。 而他就是那枚化为神职的白棋,那女子便是雨神屏翳。 ...... 然而事实的样子却是: “小白,过来。” 屏翳的眉头轻皱,有些不耐。 神孤:“上神大人,小仙这还有些事要处理......” 他正踌躇着要不要赶紧离开,毕竟以他往日里的经验来看,这定是一个局,而且......代价不小。 “说了让你过来,你是觉得我会吃了你么。”屏翳的脸色有些不好。 于是他只能默默上前,心里暗中腹诽。 “行了,也不是要你做什么。” “你这种表情作甚,不过是本上神的棋子少了一枚,要你过来充充数罢了。” 神孤:“......” 他当白玉棋子的时候,就常常盼着能早些修得人身,然后陪着这位“孤寂”的上神下下棋。 可果然还是他小瞧了这位上神大人,以前总认为是她太过孤寂落寞,才会独自下棋。 现在明白了,其实不过是这位“权力滔天”的上神大人,骨子里尖酸刻薄,没有什么神肯到她这殿里来,更何况跟她一起下棋。 这三万年来都是他误会了。 外界还盛传雨神大人性情冷淡漠然,他想着大概是她收买了写史的文官,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好的名声。 ...... “你们堂堂神界,就派一个小小神使来这如此重要的八方孤门,是想给我们八界一个下马威么。” 魔界魔使顶着那古怪而又充满魔气的牛角,对着神孤轻蔑道。 “小神使怕是刚刚才上的神位吧,这样脸生,我都没怎么见过。”人间人使对着神孤和蔼道。 “我说,柳方意你在这给我做什么好人,就你们人间的花花肠子最多,还弱。”那魔使气焰嚣张道。 “真不知道,每次还要你们人界插上一腿。” “怎么,你不满我的徒儿么。”楚道子的声音突然在整个谷中响起。 “师傅您来了。”柳方意的脸上带着恭敬,还有一丝丝傲意。 毕竟这么多人在着,如此的声势也算给足他面子了。 “不过是雨神今日找了老夫,一同来了这八方孤门瞧瞧罢了。” 雨神?她也来了? 众人的脸色变换了,不知是什么人能将雨神请动,竟也来到这八方孤门。 只见腾云驾雾般,一位青衣女子带着素白斗笠,横踏在谷中,丝丝微雨打在众人面上。 那是雨神外放的气息所凝。 “小白,是我雨神殿里的人,你们若是看不惯,找我便是了。” “还是觉得我雨神的神职不够大,你们瞧不上眼?” 底下众人微微低着头,没有一人敢直视那位盛名在外的雨神大人。 只有他对上了她那微微淡笑的眸子,她好像在笑,对着他一人笑,那一刹那似乎有些奇怪的感觉在他心中回荡,很不真切。 许是她的一声我殿里的人,有或是她让人安心的微笑。 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觉得她这堂堂上神,竟也如此幼稚,孩子气到让他有些......感动。 也许他骨子里没有归属感吧。 屏翳并不知道,他在世上已存在很久,久到已然忘却了时间,好像从混沌蛮荒时期他就存在了,许多万年前他就能感受到外界的一切。 被当作顽石,玉石,棋子。 不过是他漫长的记忆中的一小小段。 “神孤小使,还不到本上神身边来,这些个七界使者,各个都是有本事的,你得时时跟在我身边才行。” 这是她第一次叫我的名字,神孤。 而不是小白,当初她因着简便,觉着他的原身是白棋就叫了他数年的小白。 仿佛是作为交换似的,她傲然说到自己的原身——玄冥,然后正经的道了声:“今后你也可以叫我玄冥。” 又仿佛不在意般低喃道:“如今也没有多少人还这样叫我了。” ...... 屏翳没有想到经过这一次无心的查探,这八方孤门,背后里竟封存着强大而又暴虐的气息。 于是真正的灭族之战从此便开展开来,以至于八界自此一战后,再无神族。 因为神力枯竭了。 苍茫的无边血云密布,那股恐怖的气息在整个八方孤门之中肆虐。 八界同时遭受劫难,各界隐世大能纷纷出手,希望能护住本界安宁。 妖族烛阴,灵族毕方,魔族血池,人族帝尊,罗刹族刹禾,幽冥族鬼谷,普陀族半月,跟随着众神一同前往八方孤门。 “半月,用你的虚无之眼看看这股气息到底是什么。”帝尊熟捻的向这入了普陀境的佛修半月说道。 “嗯,让我仔细看看。” 一道金光普度天空,半月的眼眸全然变成金色,一朵佛莲在他额头缓缓绽开,一瓣一瓣细细数来,足足有九瓣,每瓣上都流转着佛铭数字。 待他闭上眼后,再次睁开。 望向了一旁众神,万古不变的脸上有些凝重。 “这些气息本源看起来跟你们神界的神力很像,这一次我们其他七界的大能,怕是帮不上忙了。” “我们其它七界的本源之力对这些气息来说,根本影响不到它。” “所以......各位神使,这一次只能看你们的了,这八界众生性命如今都系在你们身上了。” 之后 一场以众神本源神力为阵眼的封神大阵开启了,所有的神都参与其中,而其他七界大能作为护法,保护大阵不被那些血云打扰。 那一场大战,他在,屏翳也在。 可惜,所有神都因此陨落了。 而他拼了命也只拿了一滴屏翳的精血,那没了她本源神力的一滴。 他是死不了的,这他从很久以前就发现了,活了这么久,很多事情都忘了。 也许他在那场大战中也死了,粉身碎骨化为灰烬。 可他的本源是生命之气,无关神力。 “如今只剩我一人,守着这残破不堪的八方孤门。” ...... “神孤大人,你还好吧。”桑缇担忧的声音从神孤耳边传来。 他嗅着这带有淡淡清香的熟悉的味道,有些奇怪:这里不是菩提树么,桑缇怎么在这。 “桑缇,你怎么在这?” “大人你睡了许久,梦了许久,如今也该醒了。” ...... 第三百二十四章 得失篇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第五世(得失) 这一世,她叫傅青黛,是一位公主。 “丞相大人,这件事你意下如何。” 朝堂上,年迈的皇帝扶着这象征着皇权的龙椅,笑得有些狡黠。 毕竟自己的皇孙女也老大不小了,该得个知心之人陪伴了。 “陛下,恕老臣直言。” “公主殿下乃天人之姿,老臣之子愚昧,怕是配不上如此尊贵之人。” 老皇帝的眼神变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个老狐狸不过是觉得青儿的名声太臭,老来好不容易得个一子,不想栽在皇室之中。 想到他那个孙女,他就忍不住叹气。 这京城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王朝的锦和公主刁蛮跋扈,还好色如命,总爱寻些美男子绑到公主府,天下美男闻之色变。 “丞相大人,不必妄自菲薄。” “这林家公子,是位不可多得的才子,配锦和公主那是绰绰有余。” 二人打着哈哈。 最终还是那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屈服了,泪流满面的跪下迎接了那道赐婚圣旨。 ...... ——丞相府 “儿啊,是为父对不起你,没能帮你找个贤妻,反而招了个如此女子。” 林相泪流满面,可怜兮兮的望着他那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儿子,越想越难过。 “父亲,事情已然如此,我们作为臣子的如今能做的只有接受。” 听着儿子如此“懂事”的话,他更觉得心存愧疚了。 果然当初就不该帮那个家伙打下江山,让他自生自灭不是更好么,老了老了还算计他一道。 一个月后 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寒风卷着花香卷得满城皆是。 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婚礼。 红烛洞房中。 女子身着凤冠霞帔,半靠着床榻昏昏欲睡,两只脚在半空中蹬踢着,无聊至极。 “非要我成婚,皇爷爷果真是不喜欢我了。” “我自己的驸马,还要皇爷爷来操心,就这么怕我嫁不出去么。” 远远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的响起,让傅青黛的心中一滞,虽然她胆子很大,可要面对一个陌生的男人作为她的夫婿,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既然是皇爷爷亲自赐的婚,人应该长得还算看得过去,毕竟那可是她后半生的夫君。 开门的声音传来。 一股淡淡的酒气从门口传来,让她不由有些皱眉,难不成是个酒鬼? 待盖头轻启,男子的容颜便完全显现在她的面前,他温润如玉的脸颊上带着微醺的红,眼里也带着醉意,却又仿佛十分认真的道了声: “夫人” 那一刹那,傅青黛第一次心跳的很快,那种奇妙的感觉让她有些懵,就像醉酒一样不真实。 可傅青黛没有想到,这一次,她是真的陷进去了,将自己的一生都赔给了那个人,还毫无悔意。 ...... 距离当年的盛世婚礼已然过来五年,这五年来他们二人从未传出过任何不合的传闻,京城里所有等着看戏的公子们渐渐散去。 毕竟这庄婚事也是皇上亲赐的,最后倒也成了京城里的一桩美谈。 傅青黛没想到,她这辈子也能如世间所有平凡女子那般,既拥有着如意郎君,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她坐在林墨亲自扎的秋千上,晒着太阳,舒服的摸了摸自己已经微微显怀的肚子,满足极了。 “你说娘亲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好呢,小宝。” “要那种霸气的名字,毕竟我们小宝可是有着一半皇室血统不是。”她的脸上神采奕奕,骄傲着微微抚摸肚子。 远远的一道白色身影让她的眼神一亮。 那是林墨,他回来了。 “夫人怎么又在这种危险的地方,万一摔个好歹来,为夫会心疼的。”林墨走向她,温润的声音此时带着淡淡的责备。 她缓缓起身,望着那位属于她的夫君,眼里心里全部都是他的身影。 “知道了。”傅青黛撇了撇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般低喃。 可若是仔细看来,那傅青黛的脸色却比平常女子白上了几分,却也并非是养在深闺里的白皙,而是一种病态的苍白。 只不过那时还不太显出来。 而当她真正发现过后,却已为时过晚。 ...... 转眼不过瞬间,日子便到了来年暖春。 也是傅青黛的生产之时。 整整一夜,伴随着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起,在这暴风夜里显得格外微弱。 林墨就一直站在屋外,打着一把纸伞,望着里屋的情景。 风雨中的背影有些萧瑟。 “恭喜少爷喜得千金。”稳婆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对着林微墨笑道。 “母女平安。” 林墨的眼神重新亮了起来,后又渐渐暗淡,对着稳婆不咸不淡道:“你可以下去领赏了。” 自此以后,林墨就变得不一样了。 他再也没有去过傅青黛的院里,还在府里纳了两房小妾。 傅青黛时时就在想: 也许林墨只是跟她闹闹脾气,没准过一会就好了,所以她一直等着盼着,可当听说林墨又纳了房小妾时。 她明白,林墨是认真的,也许他从来也没有爱上过自己,这六年的举案齐眉都不过是一场虚情假意。 但起码她还有一个女儿。 “少夫人,这是少爷命人送来的汤药。” 小抚的声音将傅青黛从思绪中带离,望着这满屋的侍女和护卫,她竟有些心酸。 要不是皇爷爷当初执意送我了这些人,现在我就该跟话本上的那些弃妇一般,没人照顾,只得在院里自生自灭了。 “拿走,我不想喝。”忍着喉咙里的痛意,她轻声道。 这样苦的汤药不喝也罢。 ...... 听雨亭 林墨独自坐在亭内,望着空中的细细小雨,有些入神。 秦韵撑着红色纸伞,一步一步缓缓向亭内走来,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在雨中显得格外朦胧。 她就是林墨新纳的一房小妾,还是林相亲自选的,容貌和气质都属上佳。 “韵儿来了。”林墨淡淡望了她一眼,便温声道。 秦韵径直走进亭内,将纸伞搁置一旁,找了个就近的位置坐下了。 对着林墨,轻声道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的样子跟她很像吧。” 第三百二十五章 帮派中人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韵儿在胡说些什么,什么像不像的,韵儿就是韵儿。”林墨并没有看她,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此时却多了份平静。 “当初林相将我捡来时,对我说的第一句话让我一直印象深刻。”秦韵的脸上带着些许怀念的意味,神情恍惚。 “他看着我说,可真像啊。”秦韵将手心伸向雨中,低声道。 “那时我不知,林相所言之人是谁。” “可如今我明白了,那是夫人,你的正妻傅青黛,也是这京城里的公主殿下。” 秦韵又转过身对着林墨笑了笑,又道:“其实我不喜欢这样的。” “无论是作你的小妾,还是说这样的一番话,都不是我想要的。” “但可惜的是,我并非你们这种大户人家,很多事情都由不得我。” 秦韵将手中的细雨抖了抖,洒在地上变成一小摊,最后又都流了出去。 “林墨,我奉劝你一句。” “有些东西没了就真的会消失的,你再想抓住,也不可能了。” 秦韵拿起一旁的红纸伞,缓缓重回了细雨蒙蒙处,大概走了几步。 只见她又回眸对着林墨一笑道了声谢谢。 还附上了一句: “最后附送你一件事,听说青华苑的主人已经很久没见过他的夫君了。” 林墨明白,他该去见见她了。 很多事情已经完结了。 ...... ——青华苑 “小抚,我的莲儿在哪里,抱来我瞧瞧。” 没有回应...... “小抚,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依旧没有回应...... 就当傅青黛准备出去瞧瞧的时候,她见到了林墨,那个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人。 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她心里此时竟还有心思想小抚去哪了,心道也许是带着她的莲儿去苑旁的小园里捉蝴蝶去了。 他说:“怎么久没见,夫人身体可还安好。” 跟记忆里相同语气,相同的神情。 傅青黛眨了眨眼睛,觉得有些奇怪,她总觉得林墨不该出现在这里,也不该同她说话,毕竟在她的心里,自己已然是他林墨的弃妇了。 “你今日里来,是有什么事来同我讲么。”傅青黛的脸上十分平静,仿佛是说着无关紧要的事。 “夫人,今日可否赏脸与我一同去湖畔撑船一游。”林墨温润的脸上带着一丝讨好。 “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你可以让你的两房小妾陪你,也是一样的。”傅青此话说得信誓旦旦。 林墨:“......” 果然这追妻之路,路漫漫啊。 林墨微不可及的叹了口气,继续挣扎。 ...... 皇宫大院 一道黑影窜进了内殿。 “我说你这个无耻小人,我当初怎么瞎了眼扶你作皇帝。”林相一身黑衣,指着软榻上躺着正舒服的老皇帝义愤填膺道。 “我说林老弟,你这深夜来我这有何贵干。”老皇帝微笑着道。 “你说,那秦韵是不是你安插在我身边的,还费这么大劲。”林相的眼神微眯,神情有些不善。 “你自己都知道了,还问我作什么。”老皇帝伸手拿起一旁的白瓷茶杯,吹了吹,舒服的喝了喝茶继续道: “林相啊,脾气不要这么大,年纪大了就要少发脾气,这上好的西湖龙井要我给你来一杯么。” “反正这结局也是我们共同想要的,你来或我来不都一样么,现在的年轻人要多逼一逼他们不是。” 老皇帝亲自倒了一杯茶,微笑的递给了一旁气急败坏的林相。 “来品品,这茶可不错。” “行了,看你那个样子哪里像一个王朝的皇帝。”林相接着手中的茶,嫌弃道。 “你觉着自己就像一个臣子么。” 二人相视一笑。 “你也真可以的,就为了这么点事,还下毒给你的亲孙女。”林相撇了撇嘴。 “哪有你吓唬自己亲儿子狠啊。”老皇帝反击道。 ...... 东离·现实 竹染已经看着花辞大约有半个时辰了,自从花辞拿着他的头发后,它似乎就睡着了。 这期间他也没有走,只是看着她那睡得很熟的脸,入了迷。 如今他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那复杂的心情,她没有多长时间了,跟他一样,只有一个月了。 想到此处,竹染起身准备去客栈寻找花暮,并告知他这个消息,因为不管如何,似乎这个男人才是花辞最想见的人,尽管只是猜测,但他还是觉得她比起他更想见到花暮那个小子。 不知为何,想着花暮的余生,竹染忽然间有些可怜这个男人了。 不管是他还是花辞,终将在一个月后,魂归西天,成为这世间两条游魂,所以秉持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似乎一个月后,就解脱了,只是可怜了剩下留下来的人。 而这些人中,就有花暮一个,他将一个人忍受没有花辞的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也许他会渐渐淡忘了她,但开始的时候定然是撕心裂肺的。 这种滋味,可不是单单痛苦两字可以形容,更何况他也能看出来,这个花暮对辞儿的心,也非一时冲动,而是日久生的浓情。 花暮,我似乎都能看到了你悲惨的余生了,虽然我这一生短暂,却也知晓相思没影之苦。 你这余生,恐怕很长一段时间,将失去愉快,沉浸在过去的泡影中。 就在这个时候,屋子外围着很多人,这些人五大三粗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个常年混地盘,收保护费的帮派之人。 竹染看了后,眉头一挑。 她从小到大,还没有被人如此围着过。 看来这个辞儿招惹了某些什么不太干净的人,原本以为这对夫妇,是一个纯良的带着孩子的夫妻。 想来,这些人的出现也跟这对夫妇有很大的关系。 竹染一步一步走到庭院,并转身细心将花辞的门的关上,毕竟这边若是动静太大的话,会吵着她睡觉的。 将她吵醒,可就不好了。 将这件事情做完,竹染才对着那些帮派中人说着话:“你们这是?” 那些人没有说话,更没有回答竹染的话。 似乎他们得到的任务就是站着这边,看着里面的人,关于其他,也没有任何的任务。 第三百二十六章 威胁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似乎是为了验证竹染的心中的奇怪之意,那些大汉整齐的散开了一条小路,那条路,缓缓出现了,一个男子。 若是花辞在此,就能一眼认出来这就是那个自称为王爷的,并且口出狂言,觊觎她的古元的那个人。 “这位公子,弄这么大的阵仗,可是有什么事情。”竹染最先说话,只是他的声音带着凉意,仔细听来,还有一丝虚浮。 竹染打量着面前这人。 而傅云南也在打量竹染。 这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第一次见面,便是这种场景。 傅云南看着面前脸色苍白,明显就是病秧子的男子,竟然心中生出了一股子熟悉的感觉。 “我要找的人不是你,所以若是你识趣,便离开,我不会伤你。”傅云南第一次如此正经的说话。 “呵。” 竹染笑了,他的笑容带着一丝蔑视,尽管这种感觉被他藏得微乎其微,但却依旧被傅云南听到了。 傅云南是皇子,但却对这种表情十分敏感,主要他自小就经常受到如此蔑视的眼神,他姓傅,并没有跟着皇帝姓苏,主要是因为他自小便是在傅家旁系长大的,后来发现他是苍梧国皇室的时候,他还叫傅云南。 他为什么不改名,只是因为他需要在傅家隐藏自己,自然的,他也就没有改姓氏,目的也就是为了让傅家认为他是一个没有威胁的人物。 所以这些年,他从来都叫傅云南。 而且还以自己为傅姓,假装很是荣耀。 ...... 东离的某处山庄。 荒芜的山上,一背着箩筐,身着灰色上衫的少年,忽然停止了脚步,嘴里念念有词,只见他紧接着将箩筐放下,就地坐了下来。 少年脸上带着丝丝红润,汗珠随着脸颊滴落,身上的灰布衫上被刮破了几道,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狼狈,不过那眼神里却透着异样的光亮。 “他娘的,都怪那个脸上有脓疱的老变态,否则小爷我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那少年微眯着眼,白皙的手将眼前刺眼的阳光挡住,露出泛着一圈金色光环的手腕,仔细看来竟有无数梵文佛字在里面闪耀。 少年看着蔚蓝的天空,有些出神。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自己也能变成这个模样。 灰衫少年好似认命般的缓缓起身,将放置一旁的箩筐重新背起,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朝远方走去,阳光将他的影子渐渐拉长,直至消失。 若是此时花辞在此,就能看出来,这个少年就是乞丐版落无伤,也不知道他是遇到了什么,竟然在这个鬼地方,还一副这种样子。 ...... 一个月前·林家村 林家村里一直有一户姓柴的人家,没人知道他们从何而来,也没人去探究什么,好像从他们有记忆时,这户人家就一直存在。 林家村地处荒山,几乎寸草不生,却盛产一种异形红色果子,长在荒山九枯草上,在夜里常常发出淡淡的光芒,故名九芒红叶果,常为村民所食。 “柴家小儿,你老爹让你去塘里帮忙。” 一老者拄着拐,一手提着刚刚捕获的小鱼,水滴沿着渔网缓缓滴落在地。 红中带着紫的鱼,眼睛里有着一丝不易观察的黑气缭绕。 那躺在院里晒着太阳的少年,闻声将盖在头上的《天才文笔录》拿下,转头望着那位老者,应道:“晓得了,晓得了,马上来。” 而这少年依旧是落无伤。 至于为什么那个钓鱼的老者为何要称作他为柴家小儿,主要是他一个月前,掉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山谷。 而救了他的老者,刚好就是这个林家村里唯一的姓柴人家,名字叫做柴茶。 柴茶的年纪很大,似乎精神有些毛病,救了他以后,就说什么:“我的儿啊,我的儿,你总算是回家了。” 后来,这个柴茶当着全部林家村的人,宣布,自己的儿子回来了。 因此,所有人都知道他落无伤就是这个柴茶的儿子柴二。 落无伤作势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拿上一旁搁置的蒲扇,慢悠悠的朝那荒山中唯一一处水源地走去。 约莫走了一刻钟,原本荒山枯木的情景不复,地上开始有了些许绿意,不时还有一些紫蓝色小花在其间开放,许是处在荒芜地方久了,这些小花小草竟也让人感觉珍贵异常。 落无伤一边注意着脚下,一边扇动着蒲扇,为自己带来一些清风。 他皱了皱眉,有些不耐。 真不知道他那不靠谱的救命恩人,也就是非让他叫他爹的柴茶,整日里在那塘里捣鼓些什么,神秘兮兮的,还每天坚持让他过来,又不告诉他到底做什么。 远远的落无伤就看到了那着青衫长衣的青年男子背影。 他微微低着头,好像正专注的研究那塘里的劳什子。 落无伤扇动着手中的蒲扇,阳光透着蒲扇,发出淡淡的光辉。 “柴哥哥,你今日必须要娶了我,” 一声雄厚而又带着浓浓乡音的女声传来,震耳欲聋让人无法忽视。 落无伤一听,整个人顿时起了鸡皮疙瘩,他一下子蓄势待发,准备一溜逃走,他也不打算管他这个救命恩人了。 毕竟比起看恩人找他来做什么,他还是更加惜命的,他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碰到这种倒霉事。 他的心中已经有人了,那个人就是花倾,谁也阻止不了。 说话的这位是林家村的林翠花,她家算是村里的富豪了,拥有很多田地和粮食,而且说起来这个林翠花,可是柴家的救命恩人,好像柴家跟她还有一纸婚约。 可他不是什么柴二,而是如假包换的落无伤啊,他怎么可能呆在这边,跟这么神秘劳什子林翠花成婚。 其实若是以他之前的性子,自然是早就逃走了,而不是待在这里待一个月。 主要是因为他来到这个山谷后,内息全部被封,压根就无法开展自己的内力,甚至于他连这边普通的小孩都打不过。 这林家村的人,不知为何,天生神力。 在这里,他完全就是想走走不了,想逃逃不出去。 因为更为重要的是,这里似乎被人下了阵法。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不是小花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而另一边 花辞已经醒来,因为外面的动静,让她从虚幻的世界中清醒。 当然,她见到的景象,醒来是不会记得的。 虽然她不会记得那些虚幻的记忆,但她却真真切切的记得那个长得跟竹染一样的人。 并且也记得他所说的所有的话。 这一刻,她似乎想重新问个清楚,他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下次她们还会相见。 而她为什么要被叫做那个花家老祖,花未可是花家的传奇。 而她顶多只能算是一个稍微有点天赋的花家子孙。 在她脑子里全部都装满了这些,并且那人的话在她的脑子里四处弹撞的时候,她忽然间听到了竹染的声音。 而且同样的,她也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种声音,似乎就在不久前,她还是小花的时候,她就听过。 只是稍微思索了一小会,花辞便知晓了,跟竹染的声音同时存在的声音的主人,就是那个觊觎她古元的苍梧国皇子。 于是她也出去了。 推开那道被竹染特意关上的木门。 她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因为推门的声音,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此时一脸面无表情的花辞。 看着这位处在事情漩涡的女子,脸上并没有什么慌乱,更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她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来。 几乎在一瞬间,傅云南就知晓这个花辞不是当初他见过的那个花辞了。 而具体是哪里不一样。 傅云南可以十分确定的说,那就是完全不一样,当然除了长的一个一模一样的脸,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的身材。 “姑娘,你是哪位?”傅云南最先开口。 他打破了这场尴尬的气氛。 不过这一句话,刚一出,傅云南就成功的遭受到了来自花辞的白眼。 哦不,准确的来说,这不是白眼,只是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 反正这种眼神让傅云南十分不爽,弄得好像他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姑娘,若是你见过一个长得跟你一样的人,请让她出来,在下有事要找她。” 傅云南倒没有直接让他手底下的人动手,反而是极其“礼貌”的问了花辞,比起之前的印象,花辞竟然觉得这人似乎变了一个性子。 不过她也不会因为这些,就改变自己。 “我便是你要找的人,有什么事情,直接说。” 听到这句话,傅云南还真的有些惊掉了下巴。 他又不是没有见过那个花姑娘,明明这两人给他感觉压根就不是一个人,他多年看人,从来就没有看错过。 现在这个姑娘竟然告诉他,她就是那个花姑娘? “姑娘,我见过她,她可没有你这般的魄力和性子,我看人很准,要么,你是我要找的人的姐妹,要么你就是故意伪装成她的样子,为的只是让我看走眼,好为那人拖延时间,你要知道我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敷衍得了的,尽管你确实跟她很像。”傅云南十分中肯的回答道。 他还一脸被我猜对了吧,的自负表情。 这下不仅是花辞摇头了,就连竹染心中也觉着这人脑子有点什么了。 “我不想跟你扯这些,你若是不信,我也懒得解释。” 花辞的语气十分不耐。 她如今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如今她不再是那个小花,她可是花家的花辞。 若是她想走,这些人,可不是她的对手,甚至可以说,这些人还不配让她手中的古元出手。 她一个人,足矣。 “这位姑娘,你的口气未免有些嚣张了吧。” “我天生说话如此,你要是觉着心中不爽,大可以直接动手,” “我倒要看看你们,是否真的有那个能耐招惹我。”花辞这话说得轻飘飘的,似乎完全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傅云南天生是一个能屈能伸的性子,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生气过。 尽管这个花辞话说得十分不好听,甚至于还带着蔑视的意味,但他依旧没有动手。 他什么难听的话都听过,更何况这个长得跟那个拥有古元的女子一样的女子,压根就没有说过一句骂人的话,只是语气太过嚣张。 让人听着稍微有些不爽罢了。 “姑娘,我原本也不是针对你,只是在下还是想给姑娘提一个意见。” 傅云南顿了顿道:“下次,莫不要再如此说话,我的脾气很好,可不代表你遇见的其他人的脾气,会跟我一样好。” 花辞重来没有见过如此性格的人。 如此的笃定自己的想法,甚至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 其实从某一点来看,她也确实不是小花。 她是花辞,不是小花。 这一点,原来这么明显么。 “真的,如此明显么。”花辞小声呢喃。 而恰巧,傅云南和竹染一样属于内息强大的人。 所以自然的,二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傅云南只是心中更加确认了这个人并非遇见的那个姑娘。 竹染却心中有些感叹。 他太明白,也太熟悉花辞这个人了,也知晓相对于花辞的生活,她更喜欢小花。 “既然你觉得我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人,那你是不是该带着你的人离开了,这里似乎也不是你的地盘吧。”花辞接过傅云南的话头,并且直接承认了自己不是小花。 反正既然能免去一番争斗,她又为何要多费口舌,然后做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姑娘,关于这一点,你恐怕是想错了,虽然你确实不是我要找的人,但既然你能扮作她的样子,那么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 傅云南顿了顿,嘴角勾出了一个淡淡的弧度。 “你,跟我要找的那个人,关系匪浅。” “所以,也就麻烦姑娘,跟着我去我那里喝口茶了。” 说完这句话,那个傅云南挥了挥手,紧接着所有大汉全部向花辞冲来。 花辞看到这个场景,整个脸都黑了。 所以,无论怎样,他都是要跟她作对是么。 她方才所有的话都是废话是么,到头来她还不是要动手! 竹染看到这个场景,倒没有出手。 倒不是他多么多么无情,而是就算他去了,也还是只会有一个结果。 第三百二十八章 你们不配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这个结果就是,那个不知叫什么的男子,将会跟着他那一群乌合之众,被辞儿打得落花流水,打得连娘都找不到在哪里。 这就是竹染心中所想。 所有大汉同时出动,齐刷刷的朝着花辞袭去,那些胳膊都比花辞的腿还粗的大汉,气势汹汹的朝着花辞走去。 这个场景十分壮观。 竹染看到这幅场景并没有露出什么别的表情。 “需要帮忙吗?” 尽管竹染知晓这压根就不需要他出手,但是他还是象征性的说出了这句话。 “不用,我看你现在的身体压根就帮不了我,不拖我后腿已是万幸。”花辞不紧不慢道。 竹染对此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反而心安理得的随地找了个石头,顺势坐着看起了好戏。 其实他不上场的原因不仅是,他知晓以花辞的身手,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点在于,花辞说得不错,他的身体跟她不一样,他的身体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 这就是他们两个最大的不同。 虽然是一样的病症呢,但因为她是花家人,所以自然的,她得到的,只是比之前更加强盛的内息,和完美得没有一丝病痛的身体。 而他的身体早就在三年前,就一直跟这病症纠缠,如今纠缠纠缠着,已经没有力气了。 所以他是因为耗不住了,才会只剩下一个月。 花辞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将会拥有比之之前更加强大的身体,只不过等到了时间后,她会死去。 这边竹染还在感叹,那边的花辞早就弄得灰尘满地。 竹染看着这漫天的灰尘,不由咳嗽了起来。 果然,他的身体还是受不住这种强度的观战,毕竟他现在就算吹大一点的风,身体都会受不住,更何况吸这些带着杂质的灰尘。 这种程度的战斗,自然是用不着人家老大亲自动手的,所以在竹染不远处,傅云南也在观察。 只是跟竹染不用,他的眉头深深的皱着,整个人似乎是被吓到了一般。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大力气的女子,也没有见过有如此快身法的女子,哦不,准确的来说,他还没有见过有什么人,能真正的连影子都没有看到,就瞬间到了别人的背后。 除非这个女子,是十君之一。 不然,他还真的没见过如此逆天的人,这件事无关男女,他只是就事论事。 这个人强大到令人恐惧了。 此时的花辞,并没有傅云南看到的那般轻松,她虽然身法上占到了优势,但是耐不住这些人的数量之多。 她再多的体力,也经不住如此造。 更何况,方才她还花了许多神识用在了竹染的意识中,并且跟那个长得跟竹染一样的男子聊了许久。 现在的她,显然精神力严重不支。 刚才她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越坚持,她越是觉着自己下一刻就要晕倒了。 可现在解决的人,并没有太多,还剩下许多人需要她来解决。 而且看竹染的样子,压根就不可能有一战之力,她也就无法指望竹染能出手帮她了。 古元 花辞下意识想到了那个逆天的外加武力,可惜她现在的精神力太差了,若是强行使用古元,她是否还能使用成功。 若是用了,但是没有使用完全,那么她将陷入沉睡,之后她就真正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了,她方才透过缝隙看到了,那个苍梧的皇子还生龙活虎的在旁边看戏。 若是她真的让这个人钻了空子,那么她将真的在最后一个月的时间里,一直待在牢里等死了。 所以权衡利弊,如今使用古元完全是一个不太明智的选择。 而若是她自己打完这些力气和精力旺盛的大汉,也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又是两个大汉朝她袭来,跟她头一半大的拳头带着强劲的劲风,同时从她的后后颈和她的腹部袭来。 花辞闪身一躲,仿佛方才存在这边的只是幻影一般,这两位大汉撞在一起。 被打了还一脸懵,原来他们打的人不是花辞,而是对方。 这种傻子行为,让坐在一旁观战的傅云南脸色一黑。 他为什么会养了这么一群傻子,打架打架不会,连打到自己人了都不知道。 这一刻,傅云南只想自己过去这战局,然后一人一脚。 都是干什么吃的,打一个小姑娘而已。 不过他也只是这么想了一小会,因为事实证明他眼前的可不是什么小姑娘,而是一个怪物,一个不仅力气大,还反应迅速的怪物。 而且有一点,这个女子全程没有用一把武器,连树枝都没有用到,全程都是赤手空拳的,空手打人,完全没有借助外界任何带着锋利的剑刃的东西。 这下子,傅云南更加确认了,这个人必然不可能是那个花姑娘。、 他是看过那个花姑娘动手的,虽然那个姑娘确实也有强大的内息和厉害的身法,但比起这个人,她完全就是小儿科了。 因为那个花姑娘,大多数用的是自己的特殊能力,比如那把绝世古元,用了附加能力,才取得胜利的,但这个人不同,她完全用的是自己的能力。 这两者可是拥有很大的区别的。 但这副画面在竹染看来,却让他皱起了眉头。 常人看不出来,但是他十分了解花辞,她明显就是已经有些吃力了。 她需要帮忙,而且是急切的需要帮忙。 因为他能看出来,她的体力快要跟不上了,那些大汉的人数确实是有些太多了,她应付不来了。 但他如今的身体,根本就不可能进那满是灰尘的战场。 更何况他早就没了力气,他的力气全被方才严重的咳嗽给用光了。 怎么办 竹染有些担心的看着花辞,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花辞,也盯着那些试图伤她的大汉。 若是情况真的到了没法收拾的地步,他也就豁出去了。 就算是出手会让他之后一个月,会全程都是在床榻上度过,他也要出手了。 渐渐的,花辞的身法越来越有迹可循。 关于这一点,就连傅云南也看出来了,好像这个强大的女子,快要支撑不住了。 “伤她,你们还不配。” 这是花暮的声音。 第三百二十九章 惊讶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不知何时,花暮竟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当然在场的除了竹染和花辞,是没有人认识这个无名小卒的。 毕竟这边不是东离而是苍梧,自然是没有人能见过这一个人的。 他们仅仅会觉得这个人未免有些太嚣张了,比之他们对付的这个姑娘更加目中无人。 竹染看着这个本该不应出现的人,眼神复杂。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辞儿和他得到了最好的结果,当然相对于花暮也是一个好结果。 如果不出意外,他原本也是要去见花暮,然后把这一切告知他的。 只瞧得,那边自从加入了花暮,形势开始了一边倒。 哦不,准确的来说,是加快了一边倒的趋势,毕竟在他们眼中,原本这个逆天的女子,就一直压制着他们,他们一直呈劣势。 现在只是速度更快了。 因为那个男子的身法比之那个姑娘,可是更加快了,他们完全不知道他会出现在哪里,然后只是一愣神的功夫,就被袭击了。 很快,所有大汉全部被二人处理完毕。 他们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傅云南却没有像是战败的逃兵,反而一脸的无辜,似乎这地上的大汉跟他无关一样。 他甚至还走到花辞和花暮的面前,脸上带着真诚。 “二位,身手不错,不知在下能否有幸跟你们做个朋友。“ 花辞只是扫了傅云南一眼,没有说话。 她转头看向那突然出现的旧人,脸上却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多谢。“ 花辞这话是跟花暮说的,她的语气十分客气,似乎除了这,再也没有别的什么感情了。 只是听到这一句话。 花暮就确认他面前的这个人,变化很大,似乎她不再是那个小花,而是那个花辞。 一刹那,花暮竟然愣了愣。 傅云南看着这番情景,发现这在场的几个人似乎都没有想要理他,好在他的脾气早就因为活得久了,练得脸皮厚的可以给人当防护罩了,所以他倒没有觉得尴尬,反而走向了竹染,想着跟这个从头到尾,跟他一样的旁观者,兴许能跟他说些共同话语。 傅云南凑近竹染,准备套套近乎。 可他还没有开口,那个病怏怏的男子却比他还先开口。 “云王殿下,你今日出现在此,想来是有什么东西值得你亲自而来的吧。“ 傅云南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认出来,更没有想到自己今日的行动惨遭如此滑铁卢。 这件事要是非要找到一个缘由的话,那就是他的手下简直就是一群吃干饭的,竟然连一个小姑娘都打不过。 “哎呦,没想到,你们还有人认识本王啊,果然是本王荣幸,今日这事都是误会,都是误会,都是兄弟,没必要计较这些,对吧。“傅云南打着哈哈,试图将这件事混过去。 这下子,三人的视线全部都集中到这个傅云南身上。 而究其原因,只是因为竹染说的“云王“二字。 尽管他们的声音很小,但以花辞和花暮的耳力,自然是能听得一清二楚的。 花辞知晓这人就是云王,她惊讶的只是,竹染竟然知晓,而且如此准确的分辨出傅云南的身份。 而至于花暮,就仅仅只是单纯的觉得,在这边见到王爷是一件值得深究的事情,毕竟没有一个王爷会如此闲的没事干。 况且,按照血缘上看,这个云王跟竹染也算是兄弟了。 这下,傅云南倒是真正的被人请去喝茶了。 而地点竟然是古音族名下的一处医馆,他一向不喜欢药草的味道,似乎这种味道,总会在一些重症患者身上,所以自然的,他极其讨厌这种代表着不吉利的味道。 但现在他并没有什么资格表示自己的不爽,他只能好声好气的跟这些人周旋。 至于为什么他堂堂一个王爷,要用如此憋屈的方式呢,主要还是因为,他来这之前,那三人已经全部将自己的身份交代了。 那个病秧子,竟然就是他失踪了多年,据说长期待在东离的皇子,而且人家现在已经一跃成了古音族的族长,古音族两派被他整合,最后全部归于他的麾下。 而在场的唯一姑娘,竟然就是那个花姑娘,他平生第一次看走眼,竟然是在这种场景下,而且她怕他不相信,将隐藏在腰间的古元,显露了出来。 这么明眼一看,就知道这人定然就是他见过的那个花姑娘了。 至于这个跟花姑娘身手差不多的男子,是东离的国师,这家伙可就更加惹不起了,若是招惹了他,保不齐让苍梧都陷入了外交危机,这样苍梧跟东离的两国的关系,可就变得不好说了。 他可没有傻到,一下子招惹这么多重要的人。 一个竹染,就能让他惊讶了,更何况还一下子集齐了剩下两个。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还算是变相的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那就是跟这个拥有古元的花姑娘,请到他的地盘谈谈,尽管如今是他被请到她们的地盘谈谈。 但是他相信,这一次的谈论,将会让他们双方都满意。 他总是有这个预感,这一次,竹染重新回到苍梧,定然背后有着更大的预谋,也许这跟他的计划也不谋而合也不一定。 毕竟他想要的,可不是这个小小王爷的身份。 “三位,今日邀请我来此地,不知你们是何意呢。”傅云南笑着问道。 尽管这边医馆的味道着实不好闻,但现在的他并不在意这些小细节。 毕竟成大事者,不用在意这些,更没有必要紧紧揪着这些事情。 “这句话,该是由我来问你云王才对,我记得阁下对我的古元,可是势在必得。”花辞最先回答。 她的语气很平常,似乎跟傅云南聊的只是家常一般。 但这个“势在必得”却让傅云南眉头跳了跳。 怎么聊到这一茬了,这让他怎么说?怎么回答? “没有没有,这古元是姑娘您的,若是你不开口,谁又能从你的手中夺走,更别提是我。” 傅云南都没有自称本王,反而谦卑的称着“我”。 第三百三十章 如你所想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花辞通过小花的记忆,明白她眼前的云王完全就是一个老油条,准确的来说是一个滑溜溜的泥鳅。 若是你指望他的嘴里能有什么真话,那就是太过天真了,所以她自然是没有把这个人嘴里的话当真的。 “云王,你应该明白若是我信了你,那之前我们相依为命的日子,可不就白过了么。”花辞的语气阴阳怪气的。 这下子,傅云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因为他着实无法想象,之前他遇见的那个花姑娘,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看来,比起伪装,他面前这个女人才是真的厉害。 而二人的对话,自然是被花暮和竹染听到了的。 当听到花辞说到“相依为命”四个字的时候,花暮的眼睛里明显有些波动,只瞧他眼睛一动不动的就盯着那个云王看着。 似乎眼里带着些什么。 傅云南虽然没有看到花暮的眼神,但他还是明显感受到了空气多了些什么,而且他还总觉着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 而且还有股子杀意。 他没有在意。 而此时的花暮...... 花暮看着这个叫傅云南的云王,心中不仅起了歹意。 他不知为什么,看着这个猥琐的男人,一直盯着自己的辞儿瞧,他就觉得想一脚踹过去,但是现在的他明白,如今他早已没了资格,他又能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辞儿呢。 绑? 若是花辞没有了记忆,且没有她那一身的功夫,他自然也会想之前那样,将人绑在他的身边。 护着她,保护她,不然她有任何的危险。 那个时候,他自然可以用她没有武功,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当做借口,让她待在自己身边。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她恢复了记忆,更让人头疼的是,她也重新获得了自己的能力。 除非他用暗算,不然对上花辞这样强大又逆天的高手,他压根连三成的胜算都没没有。 更何况她如今早就恢复了记忆,自然也不会听他在这边胡扯什么了,所以现在的情况着实是十分尴尬。 这场解不开的结,究竟要花费他们多少时间,才能重新有一个新的开始。 他不知,但却也十分期望能有一个新的契机。 他真的不希望,他跟她最后落得一个这样的关系收场。 “竹染是么?”傅云南这时没有再跟花辞说话,他重新换了一个人,准备开始套近乎。 毕竟再怎么说,他们两个可是这在场种,关系最特别的。 兄弟二字,有时候在某些人眼里可是十分重要的筹码。 “你没事找他说话做什么,你若是想着靠着他,来达到自己忽悠的目的,那你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花辞顿了顿,缓缓道:“我们是否跟你想象的那般蠢。” 不知为何,看到如此模样的花辞,傅云南自己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 为什么,这人跟之前见过的样子完全不同。 她似乎变得更强了,语气眼神皆是常年身处上位者才会有的姿态,似乎跟之前比起来,完全就不是一个人。 这种感觉,让傅云南感觉有些玄幻,他也曾伪装成不同性格的人,因为他身处的环境的原因,他不仅要经常转换性格,还要不停的在铜镜里练习表情。 但很多东西,是无法改变,那就是周身的,那隐隐的伴随着自己的气息。 傅云南研究过很多人,所以养成了一眼就能看出易容伪装术,但为什么他会在今日看走眼。 这两人分明就不是一个人。 眼前这个人,更加阴冷一些,没错就是阴冷,之前他见到的那个花姑娘,有着人气,但这位却没有。 现在,傅云南看着花辞,脸上更加奇怪。 “姑娘你这也把在下想的,也太过逆天了些,你们比起你们,我可只是那井底的一只小蛙。”傅云南再次敷衍道。 花辞并没有把这个满嘴胡说八道的云王的话放在心上。 她转头看向旁边的竹染,语气比之之前要温和了那么一点:“染染,我猜你们两个该有很多话要说,剩下的时间便留给你们两个,我便不会再插嘴了。” 听到花辞如此“温和”的声音,还如此亲昵的喊竹染为染染,不仅是傅云南惊了,而那花暮的表情也不太好。 这时候,傅云南还火上浇油道:“花姑娘,我瞧着你如此亲昵的跟家弟说话,还称呼他为染染,难不成,你们是......” 傅云南还特意猥琐的笑了笑,更是在要说接下来的话时,停顿了一会。 而且这个人还十分不要脸的直接称呼竹染为家弟,明明人家竹染还没有说什么呢,直接就成为了弟弟,他有说过他承认这个关系么。 果真是自来熟。 这是花辞心中所想。 没等傅云南说出接下来的话,花暮竟然径直走到了傅云南面前。 花暮的身高比傅云南高上那么一点点,但此时二人对视而望,傅云南竟然觉得自己看到的是一个杀手。 因为花暮此时身上透露很浓的不爽气息,当然在傅云南眼里,这种气息更加接近杀气。 而且这个杀气还越发浓郁,他现在总算明白先前他莫名其妙感受到的杀气,是从何而来了,原来都是这个长得漂亮的男人发出来的。 现在他的头上似乎都写着:若是你再敢多说一句,你就死定了。 傅云南下意识闭上了嘴。 心中却觉得这几个人关系有些复杂,仅仅是这一小会,他就完全明白了现在这三个人的关系。 复杂啊,复杂。 想来,这个中途突然出现的男人,喜欢的人就是这个花姑娘,而花姑娘喜欢竹染,也就是他的弟弟。 至于他的弟弟竹染,是否喜欢这个花姑娘,他还需要仔细观察一下,才能做出定论。 “你猜的不错,我跟竹染的关系就如同你心中所想那般。” 这话是花辞说的,她的声音没有小女子的羞涩,更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反而十分平静,似乎她说的只是今日吃了什么一般。 这下,所有人都眼神齐刷刷的望向了她。 第三百三十一章 空落落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不过那个被提到的某位竹染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他只是看向了花辞,二人对视一眼。 竹染似乎明白了什么。 但这在花暮眼睛里,却变了一个味,同样的,在傅云南眼里,这两人也必然是有一腿的,实锤。 “那我倒是想问一下,你们两个都关系究竟是什么呢。”花暮直勾勾到盯着花辞,似乎是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什么别的来。 一听到花暮的话,傅云南脑子里立马出现了真不识趣,这四个字。 这不是明眼人一看,就能知晓的事情么,还非要提出来,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可不是每个个都希望如此的。 “我没有必要跟你解释。”花辞直接道。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除了花暮都没有感到有什么惊讶的,因为似乎这种话十分符合这位花姑娘的性子,也像是她能说得出来的。 既然都能预见事情的发展,自然就没有什么惊讶的。 奇怪的是,花暮似乎也没有什么表情,听了这句话后,他脸色未变,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悄然到了花辞身边。 看着现在近在咫尺的花暮,花辞微不可及的皱了皱眉。 不知为何,花辞总觉着此时挨她那么近的花暮,会对她做些什么。 尽管这只是她的猜测,但以她对年对这个男人的认识,她方才的话一定是刺激了他的,但是她却见他并没有什么别的动作,更是连皱眉都没有。 对此,花辞竟然心中生出一股子失望之意。 也许,过了这些年后,他早就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人了吧。 时间改变了他很多,兴许,他对她也早就没了当初那般的眷恋,或者说,他之后爱上的只是那个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有的小花,而并非是如今的她。 他们两个之间,隔着的可不仅仅是沟壑那般简单。 所以,她失望了么,很显然,她心中确实是有些空落落的,她在小花的记忆中,也能感受到他对她的爱意。 但现在似乎,这种爱意只是对小花的,而非对着如此复杂的花辞的。 花辞面上没有表露分毫,她将心中的失望隐藏得很好,只瞧她对着竹染说到:“我记得染染有事情想跟云王商量,如今云王有幸来到你这,若是不把握机会,恐怕下一次似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看来,染弟是有话想要同哥哥说啊,不用拘束,我们怎么说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好避讳的。”傅云南倒是十分自然,如此亲昵的语气似乎真的将竹染当作了好弟弟。 可这也只是刚见面,真的会有人如此快速的就能融入新的身份当中的么。 很显然,没有人能真正的做到这些,更何况他们都是生在凉薄的皇室,又怎么可能真的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拥有浑厚的感情,这一切不过都是表面罢了。 毕竟谁也无法,透过人皮看到内心。 这一切在花辞眼中,全然都是傅云南,一个人的花言巧语。 “你不必如此跟我说话,我也不是傻子,你与我的关系,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如今我要同你做一笔交易。”竹染开口了。 而花暮听到这些,虽然靠得花辞很近,但他的眼神压根就没有放在花辞身上过,他一直在观察傅云南和竹染。 他此行来苍梧,原本也没打算掺和在苍梧皇室,但似乎按照他的探查,神域谷已经融入了整个苍梧,自然也就包括苍梧皇室。 如今他首要的任务在于弄清楚神域谷,并且将这股势力铲除。 不仅仅只是为了给他的辞儿报仇,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越是深入了解,越是心惊,这神域谷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邪恶组织,他们肆意掠夺各种特殊器官,培养特殊人群,并浸入四国。 他能感受到,这个神域谷真正要做的事情,会让整个东离,乃至四国所有人无一幸免,这将是一个灾难性的毁灭。 他虽然并没有什么英雄梦,大侠梦,但若他有能力阻止,定然会倾尽全力。 因为,他心中重要的人,属于这片土地,他既然得到了权利给他的好处,自然会全力保护那些弱小,且信任他的人,这是他身为国师的责任,也是身为将领的职责。 至于辞儿,他不是不想同她在一起,只是他们之间有很多难以解释的误会,一点一点的积累,导致他如今确实是没有勇气向前一步,因为他当年对她做的事情,如今他仔细回想,若是他是辞儿,早就将他大卸八块了。 此时他根本就没有资格待在辞儿身边。 而他竟然也生出了逃避的心理,他甚至想着,辞儿若是跟竹染在一起了,倒也可以,反正据他所知,竹染最多也只能活一个月了。 只是一个月而已,他等的起,过去那么多年他都等了,他自然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况且等竹染离去以后,以花辞的性子,自然是会悲伤很久,在这个时候,他的陪伴虽然不能让她感动,却至少能让她觉得他是一个能靠得住的人。 之后他再不要脸些,总能弥补之前的糟糕印象,辞儿是一个念旧的人,所以不会真的对他怎么样,到时候,兴许他能上位成为辞儿的相公也未尝可知。 再怎么说,她们也算是老夫老妻了,成过婚的夫妻,对彼此还算是十分熟悉的。 这样也算是让竹染的最后一个月,过得快乐些了。 不然总是这样的苦瓜脸,他看着也为他感到悲伤。 可惜,花暮怎么也没有想到,花辞同竹染一样,也只有最后一个月了。 “你说,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你如此惦记。”傅云南着实有些好奇。 听他们这么一说,似乎他们早就想跟他做交易了,这一次他若是没有找上门来,他们也会自己找他。 很巧的是,他也早就想同他这个传说中的弟弟,做一笔交易了。 毕竟他的这个弟弟,可是莲妃所生的孩子,更是古音族的唯一继承人,哦不,现在准确的来说,他已经是古音族的族长。 “你兴许看出来了,以我的身体,自然是活不了多久了。” 竹染倒是没有直接说,反而是先说了这么一句话。 傅云南听此,再次扫视了他这个失踪了多年的弟弟一眼,确实如此病秧子的模样,不可能会是装出来的,看得出来,他确实是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 那么,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呢,傅云南有些好奇。 “嗯,这倒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傅云南回道。 “所以,我跟你不一样,我想要的不是什么苍梧国权力。” 竹染的话十分直接,也直接揭穿了云王本身的底细和阴谋。 傅云南虽然有些惊讶,但他并未表露出来,反而一脸的无所谓:“染弟弟,你未免把人想得也太过不堪了,你又如何知晓我看上的只是权力呢。” 傅云南这话说出来,简直是就差把我想当皇帝写在脑门上了。 “我不管你要的是权力也好,皇帝之位也罢,我只有一点想做的。” 竹染顿了顿,缓缓道:“我要把母妃接出这个充斥着阴谋的皇宫,让她的余生重新自在起来。” “原来,染弟弟想要的是让莲妃娘娘,重获自由。”傅云南了然。 第三百三十二章 合作愉快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这事情说来也简单,但莲妃地位特殊,一般情况下,整个宫殿都有专人巡逻,所以这件事情也十分麻烦。 “那染弟弟,想要我做些什么呢,我又有什么东西可以帮到你呢。”傅云南还是有些疑惑。 “我需要你的御林军。”竹染直言道。 听到这话,傅云南才真的是对这个竹染起了忌惮之意。 “染弟弟可是说笑了,整个苍梧有谁不知,御林军是元木所管,众所周知,元木可是皇后娘娘背后傅家的人,这忙我可哪里有资格帮你呢。” 竹染听到这话,笑了一声。 “你应该明白,若是没有准确的证据,我是不会在这边跟你废话的,兴许你不太了解我,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是决计不会说出来当筹码的。” 竹染这话说的十分笃定,脸上带着毋庸置疑。 这下傅云南真的对面前这个竹染刮目相看了,能查到这件事,说明这个竹染绝对拥有强大的势力。 毕竟他对于这件事,可是隐藏得很好的,起码那傅家的人从未发现过。 “那我又有什么好处。” 竹染听到这话,心道:总算是说到你关注的重点了。 “我会以古音族族长的身份,在古音族下一个命令,允许你在未来某一天用的上我们古音族的时候,带着我给你的信物,古音族会尽全力帮你。” “当然,这仅限一件事,而且不能动用我们古音族一半以上的人。”竹染补充道。 “你要明白,古音族最强大的不是我们族人本身,而是我们拥有强大的关系网,这么多年,欠下我们古音族人情的,可不只是一些平常百姓。”竹染又说了这么一句。 确实,这确实是十分诱人的条件,但是若是此时帮助他的这位弟弟,算是彻底对上了傅家,这究竟值不值得,他还需要考虑一下其中的权衡利弊。 似乎是看出了傅云南的犹豫,竹染继续说话了。 “我这不是同你商量,你要明白我既然已经掌握了关于你和元木的事情,自然会也能将这件事,连同着证据一起传到傅家的手上。”竹染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格外冷血。 “到那个时候,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将跟傅家对上,所以关于这件事情,你没有选择,更没有拒绝的权力。”、 虽然竹染的话带着刺,但他的每一句话都是有道理的,而不是在胡扯,他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这件事情他确实是没有拒绝这个选项。 “那么,合作愉快。” 傅云南笑了,他并没有对竹染方才的话,而感到不爽。 跟花辞所说的一样,这人的脸早就在早年的经历中化成了一堵刀枪不入的墙,更别提这些只是听起来伤人,但其实是在说实话的话语,所以对于这些,傅云南是不在意的。 更何况,这件事怎么说,都是他在沾光,只是区区御林军而已,古音族的用处很大,未来对他的益处是显而易见的。 他没有必要犹豫。 竹染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了。 毕竟他明白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会成功,那么现在他就需要去准备接下来的事宜了。 “既然事情已经谈拢了,若是没什么事,还请云王离开此地。“ 这话是花暮说的,傅云南倒是没有想到,这个逐客令竟然是由这个全程都没有怎么说过话的男子下的。 而且他看这情况,竹染也没有反对的意思,那么自然,他这时候还是要识相一点,离开他们的视线,回自己的府邸就好了。 待傅云南一走,整个医馆变得十分安静,因为在这之前,花暮已经将这个医馆里的人安排到了别处。 半响,竹染先开了口。 “你是如何找到这边的。“ 花暮明白他问的是,怎么找到那个小院子的,并且还机缘巧合的救了他们两个,从那些大汉手中。 “这件事原是巧合,我见你近日里总是早出晚归,有时候根本救见不到人影,所以问了客栈的小厮,他指了一个方向,说你似乎去医人去了。“ “而我那个时候,刚巧听到这个院子有打斗的声音,自然就往这边走了,没想到只是稍微看了一眼,就看到了辞......哦不,是花辞姑娘。“ “我想着能帮一下是一下,就主动进来了,而且没想到在这边也寻到了你。“ 什么叫做能帮一下是一下,这完全都不叫什么帮,而是救命了。 当然竹染自然是没有这个闲心去解释这些的,他听完也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了。 “你跟我过来一下。“ 思考了一小会,竹染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他关于辞儿身体的事情,毕竟这件事情,他早就打算跟他说了,现在他刚好出现,他也就不用去客栈找他了。 “你们用不着避讳我,我也知晓你要说什么,既然是跟我有关的,就别躲着我说,我会不爽。“花辞忽然出声道。 竹染闻言,心下有些觉着辞儿的心思太过细腻,也许她都太了解他们两个了吧。 他都从未说过自己要说的是什么,没想到她竟然一下就猜到了。 花暮看着二人的表情,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但他又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他总觉得竹染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是一个不好的事情,而且这个事情有关花辞。 那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坏事。 “你直接说吧。“花暮直接回道。 竹染先是看了看花辞,又看了看花暮,在二人身上来回看着,最后似乎下定了决心,这才道:“即是如此,那我便直说了。” “辞儿,她的记忆恢复了。” “这我能看出来。”花暮不由道。 他觉着这个竹染在说废话,就连那个没见过她几面的云王都能看出来这花辞身上的不同,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因为所有记忆全部恢复,她身上的蛊毒全部扩散。” “你什么意思。”花暮皱了皱眉,语气不好。 他总觉得他会接受不了,接下来竹染说的话。 第三百三十三章 别跟着我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辞儿她,没有多长时间可以活了。”竹染认真的看着花暮的眼睛,声音有些伤感。 “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什么叫做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活了。”花暮的声音忍不住的有些颤抖,甚至还有些气急败坏。 竹染能看得出来,花暮现在的情绪有些不好。 但这件事是事实,不管他如何不敢相信,这件事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如果你非要一个准确的数字,我可以告知你,辞儿她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活了。” 花暮一听宛若晴天霹雳,他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难道她当真只有一个月时间了?虽然他不相信,但他心中明白,以竹染这个人的性子,是不会在花辞身上开这种玩笑的。 所以不管他是否接受,辞儿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件事都改变不了了。 “你身上的,跟她身上的是一样。” 花暮知晓自己在说废话,但是他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嗯。”竹染凝重道。 所以,一个月后,他将孤生一人了,往年那些等待,起码他还能确认在这个世间,她还在某处地方活着,虽然没有见面,但他也能靠着一点念想,想象他正跟辞儿活在一个世间,可如今,辞儿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没有办法了么?”花暮还想再挣扎一下。 “若是我有办法,我如今也不会是这个鬼样子,这蛊毒着实神秘且狠毒,我研究它多年,也只是让我的时间从一年延长到两年。” 花暮并没有将竹染的话听进去,他如今满脑子都是辞儿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件事,他忽然不知自己这些年的努力是为了什么了。 他究竟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 “我问你,若是辞儿没有想起她的记忆,她是不是永远都会像当初的小花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一生都活得好好的。” 一旁一直沉默的花辞这时竟也开始思考这件事,若是同花暮说的一样,她确实是会永远的活着,身上没有病痛,只是下雨的时候会晕倒,而且心中总是缺失一块。 “若是没有发生其他的意外,确实是如此。”竹染仔细思索了一番,得出了这个结论。 “所以,若是当初我没有找到她,也没有见她,更没有非要绑她在我身边,是不是她就不会记得我,不会想起她的过往,也就能好好活着了。”花暮低声嘟囔。 他似乎整个人魔障了般,甚至还蹲在角落里,不停的说着话。 可惜他忘记了,当初他也只是无意间寻到到了花辞,后来绑她在洛城,也只是不让她受到神域谷的袭击。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似乎是上天早就安排好了一般,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错,没人知晓。 “我当初带着辞儿隐世其中有一点就是这个,当时因为我还不了解这蛊毒的机制,只是知晓其中一点是关于记忆的,可惜这天命并非人能预料,你会同辞儿见面,关于这一点我没有想过。” “如今事情变成这样,谁也没有办法解决。”竹染的声音多少带着些许无奈。 竹染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后,整个医馆再次陷入沉寂。 “我先走了,你们继续。“ 这话是花辞说的,当她说完这一句话后,原本蹲在地上的花暮,坐在椅子上的竹染,齐刷刷的站了起来,他们二人就像是照镜子般,全部看向了花辞。 眼里带着的是快要溢出来的担心。 撇去竹染不谈,花暮的眼神可谓是复杂至极,原本他还想着只是一个月,他让着竹染也就罢了,毕竟这样还会促进他跟花辞的感情。 但现在不同了,他跟花辞仅仅只有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他会时时待在她的身边,并且利用所有一切关系,打探关于她身上的蛊毒,找出解毒办法。 尽管这只是在寻找一个奇迹。 花辞走一步,这两人就走一步,就像是一个小跟班似的。 而且若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们脸上都带着担忧,似乎是怕她走路走到一半,就会死了一样,满脸的晦气。 花辞最终还是忍不了了,只瞧她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紧紧跟着她的两位,带着不耐烦。 “我只说一遍。” “别,跟,着,我。” 说完,花辞一脸的冰块样,满脸写着不要惹我。 “我也只说一边。”这时花暮开口了,他似乎并不畏惧花辞的威胁。 “我这一辈子,跟定你了,还是甩不掉的那种。” “还有。“花暮再次说话。 “你若是觉得你如今能打得过我,你就尽管来,你看我会不会被你的古元所伤。” 花暮这话可谓是十分嚣张了。 此话一出,花辞的手微握,青筋爆出。 她不爽了,但她还真的没有办法反驳他的话,因为当初她得到古元的时候,开始还什么都不会,就在他面前不停的吹,无论是好听的,还是难听的,他都全部听过。 他算是她幻音术的见证者,但这却让他获得了一个特殊的能力,他对她吹的幻音免疫了。 无论她吹得如何高超,他都不会中这幻音术。 兴许他对其他人吹的幻音,不会像她吹的那般无感,反正只要是她花辞吹,就永远都不会对他造成攻击。 她当初还对这一点感到庆幸,但现在却成了这人嚣张的本钱。 花辞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吐槽还是骂人。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花辞说完这话后,便一溜烟跑了。 但很可惜,这种程度的速度,花暮还是能赶上的,更何况如今的花辞精神力有些弱,很快的,她便被花暮追上了。 而那竹染因为身体的原因,并没有追上去,反而是重新回了医馆,不知做什么去了。 花辞看着如今跟狗皮膏药一样的花暮,眉头皱得都快夹死一只苍蝇了。 二人这时在一个漆黑的巷子里。 巷子很暗,而且因为太黑,一般没人在走在这边。 所以这整个巷子,便只有花辞和花暮二人。 只瞧花暮一把搂住花辞的腰,语气像极了那街边没人要的小狗。 “夫人,别动,让我抱抱。” 第三百三十四章 搬家了?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花辞一下子就僵住了,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被抱住了,甚至于她还能闻到属于他的熟悉味道,和那匀速而又剧烈的心跳声。 不知为何,她忽然间觉得有些难过。 她难过的是,自己竟然没有挣脱,反而有些贪恋这个味道,这个温度。 他究竟是哪里来的胆子,在她恢复了记忆后,还如此对她,他当真以为只要他们不提,过去的事情就会过去。 而她还是那个任人摆布,且是非不分的花家少主么。 他错了,错得离谱。 就算她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她能原谅世间一切伤害她的人,对所有一切事情释然,她不会,也不愿意再耗费任何精力心血去面对这样一个人。 过往的一切就如同插在她心中的一根毒刺,永远都无法忽视,永远都让她痛苦万分。 “滚。” 她的声音极其冷淡,似乎完全没有一丝感情,就连愤怒也没有。 花暮第一次觉得滚这个词,会让人一瞬间如同坠入冰窖。 他放开了手,放开了那具似乎冰封了一般的身体。 “是我欠你的,放心,我定会救你,无论什么样的代价。”花暮很认真。 但很可惜,花辞并没有看他一眼。 似乎就算他身为一个人,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她也将他当作了空气。 花辞并没有将花暮的话放在心上,因为她早就已经对他没有了当初的心思,心死便是新生。 她也很想将过往的一切,当作从未发生过的云烟,轻轻一吹,便吹走了。 但很可惜,不是她不想忘记,而是她不能忘记,因为这份记忆太过沉重,沉重到她根本就不能忘记,若是忘记了,她就对不起所有当初因为那些东西,牺牲的所有人·。 在这最后一个月,她要回东离。 她要见至儿,见紫缘老头,见魂老,见云羽。 花辞抚上腰间的古云,眼里似乎一下子就有了光芒,尽管很细微,但确实是存在的。 这世间,她还是拥有一群愿意记得她的人的。 不过现在她既然人已经到了苍梧了,就去探望一下老朋友好了。 她朝着记忆中的府邸走去,不知道过了这么些年,那个家伙的府邸是不是还在那个若是不仔细找,还真就完全找不到的地方。 花暮依旧跟着她,花辞能感受得到,但她并没有阻止。 既然闲得慌,就跟着吧。 走路,走路,一直在走路,二人在这大街上已经晃了很久了,这时候,花辞原本处变不惊的脸变了,她满脸写着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找不找路了? 她明明记得温玉的府邸就在这边来着,怎么现在路的变化这么多,她压根就找不到。 现在这样找下去,肯定是不可能有什么进展的,她得找个人问一问才行。 此时迎面走来一位个子很高的姑娘,她的眉目清秀,长相算是上佳。 那姑娘径直朝她这边走来,还像她招了招手,花辞看到如此情景,还有些奇怪,这边哪里有她认识的人?难道是哪个被她遗忘的好友? 于是她也准备回一礼,手举到一半,只听那女子忽然说话了:“阿暮,好巧,竟然在这边遇见你。” 那姑娘的声音带着亲昵,也十分熟练。 这下子,花辞才明白这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了,人家姑娘完全不是在跟他打招呼,而是跟她身后的花暮。 花辞稍微有些尴尬的放下自己已经悬在空中的手,表情有些奇怪,但这奇怪也只是一小会,很快,她就又恢复了之前的处变不惊。 她方才只是觉着这姑娘身高很高,如今凑近一看,发现比她想象中的更高了,在她见过的女子中,似乎只有温玉才有这样的身高。 可不知为何,她总觉着这人似乎比温玉还要高。 花辞没有管这两个人,准备继续往前走,但她耳力着实很好,他们两个人的谈话,丝毫不差的全部进了她的耳朵。 “元辞,你今日怎么出来了?”花暮有些疑惑。 “温玉这个狗崽子,今日不知抽什么风,非要我出来给他买彩云阁的白桃糖。“墨元辞虽然语气带着不耐烦,但若是仔细听着,这话竟然带着宠溺的无奈之感。 等等,温玉?是她想的那个温玉么。 花辞顿时停下了脚步,而原本正准备追赶上去的花暮,看到这一点,对着墨元辞道:“我今日还有事情要做,暂且就先不跟你聊了。” 他还要追他的女人呢。 “行吧,您老忙去吧。”墨元辞撂下这句话,就准备自己去找什么彩云阁的白桃糖了。 可他还没有走几步,自己的袖子就被扯住了。 没错,这扯着墨元辞袖子的人就是花辞,她怎么可能放过任何知道温玉在哪里的线索,她可是用她最快的速度跑到墨元辞身边的。 “你,你是?”墨元辞有些错愕,他着实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的。 “我方才听到你提起温玉,请问你知道她住在哪里吗?” 墨元辞惊讶了,因为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跟他一样,直接称呼温玉的姓名,毕竟这个家伙可是皇室中人,就算再不受宠,也是要被人尊称王爷的。 “他么,我自然是知晓的,他跟我住在一块。”墨元辞语出惊人。 花辞仅仅只是稍微有些惊讶,但她并没有将这种情绪表露在脸上。 “那姑娘能带我去见温玉么,我有事情要跟他说。” 墨元辞听完,上下打量了花辞一番,看完,他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人长得可真是跟红颜祸水一样,如此漂亮,想来定然是温玉那个狗崽子在外面沾惹的花花草草。 不过既然有这种好事,他定然是要第一个观摩的。 只是现在他需要先去买些白桃糖,毕竟那个狗崽子嘴巴挑的很,有时候墨元辞真的觉得,他这么爱吃糖,那他那张嘴一定烂透了,到时候牙疼起来,定然会让他疼个死去活来。 墨元辞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甩掉,顿时看到花辞一脸期待的望着他,似乎是想得到一个答案。 “阿暮,反正你也认路,你就带这位姑娘去温王府吧。”墨元辞最后想到了这么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温王?没有搞错吧,她还以为温玉会当将军,没想到竟然成了王爷。 第三百三十五章 甜腻了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他是王爷?”花辞稍微有些惊讶的声音传入墨元辞的耳朵。 “当然了,他一直都是王爷,姑娘你难道不是苍梧的人?”墨元辞有些疑惑。 花辞对此只是笑了笑,并未回答。 忽然的,墨元辞想起方才花暮还说了,自己有事要做,想来是没有时间带这位姑娘去温王府了。 于是他对着此时一直望着这位姑娘的花暮道:“你不是说你有事情要做么,怎么还这在这边呆着。” “原本还指望着你能帮我一个忙,比如带这位漂亮的姑娘去温王府的,但看样子,你有急事,就不麻烦你了。”墨元辞继续道。 “姑娘,那就请你跟着我先去彩云阁买些糖果,然后我便带你去温王府如何。” “好.....” 花辞那句好还没有完全说完,花暮便出声打断了。 “谁说我不答应你了,我当然是可以带这位姑娘去温王府的。” “也行,既然如此,也免得这位姑娘等的久了。” 说完这一句话,墨元辞重新看向花辞道:“你若是要去温王府,他可以带你去,你跟着这位公子就好了。”墨元辞还特意指了指花暮那位公子。 花辞先是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墨元辞见事情处理完了,他就走了,毕竟他此次出来只是为了给温玉买些糖果。 花暮也没有说话,只是朝着温王府那边走了,当然一路上他也回头了好几次,主要还是因为他怕他的辞儿迷路了,或者跟丢了。 至于为什么不说话,关于这一点,其实是他明白此时的他,若是多说一句话,辞儿定然转头就走,也压根就不会搭理他。 如此,他又何必找不痛快呢,这样安安静静的,兴许还能给辞儿留下稍微好一点点的形象,而并非是什么狗皮膏药之类的。 弄了半天,原来辞儿要去的地方是温王府,他说怎么逛这么久,也没见她买什么东西,原来是来找人来了,也不知道这温王跟辞儿有什么关系,找他又是做什么。 很快的,温王府就到了。 大大的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温王府三个大字。 花辞先是定定的站在外面,瞧了这字半天,只是一眼,她就能看出来。 这字定然是温玉亲自写的,她见过他的字,那么这个温王就是温玉无疑。 要说她为什么会遇见温玉,又为什么会跟她相识,这事情还要追溯到她当初带兵打仗的时候,各中缘由一句两句交代不清,反正这两位主将相遇的时间很巧,她们两个算是知己,也是同道中人。 只不过当初阵营不同,所以很多事情,她们不能较真,更不能多加交涉。 她这一生碰到过很多性情相投的人,但若是谈至知己,却总觉着少了许多,被她称作知己有三位,皆是有所作为的女子。 君颜至暂且不谈,她们两个的情分早已经超越了世间任何一种关系,若是将她算作知己,却显得她们的关系浅薄了些,但从某些方面,她也确实是她的知己。 剩下两个,一个就是这苍梧国的温玉。 另一个是北盟国的苏水水,当初见她时,她就已经是定北侯了,也不知如今过得如何。 她拉着门上的铜环,轻轻叩了叩。 只听那檀木门嘎吱一声,温王府的门被打开。 她正好撞见了准备出门的温玉,二人相视而望,她看温玉是需要仰视的,就像是一个小孩子,望着自己的哥哥一般。 温玉依旧是一身的男子装扮,她身处的地方不是北盟,女子的身份妨碍了她,所以她一向是以男装示人。 温玉还想着究竟是什么人敲她王府的门,没曾想,她竟然在这苍梧,见到了这么一位故人。 她向前一步,宽大的衣袖刚好将花辞整个人包住,她给了她一个紧紧的拥抱。 因为温玉的身高确实是比花辞高了一个头,所以因为这么一抱,花辞完全看不到人了,周身因为那宽大的衣袖,而一片黑暗。 但她感受到的,却是难得的温暖。 花辞跟温玉比起来显得小小的手,回抱住了她。 温玉,看来你在这边过得很好,这样我也算是放心了。 而此时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两人的花暮,和一旁惊讶脸的小厮,完全被这两个紧紧相拥的二人,当作了空气。 直到墨元辞提着一盒彩云阁的白桃糖出现在温王府面前,事情才开始出现了不一样的场景。 今日的彩云阁人格外的少,所以他压根就没有花费多少世间就买到了这么一大盒,他想着今日定然有好事发生,所以他还特意叫了一辆马车,希望能快些看到这场好戏。 但没想到,他刚一下马车,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看到二人相拥的场面后,自己的手下意识的握紧了。 墨元辞的声音凉凉的:“怎么,你们这是演什么伉俪情深呢,还在这大庭广众的。” 只是一句话,温玉就知晓这是她的王妃说的话。 他,这是在不爽? 这种一听就带着些许幽怨的声音,难道真的是从她的王妃口中说出来的? 因为有人出声,花辞最先放开温玉的腰。 她朝着发声的地方瞧去,发现这位正是方才遇见的那位长得很高的女子。 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是花辞心中最先想到的,只是后来看到她手中熟悉的彩云阁盒子,她才明白原来这位姑娘买东西,买得如此快。 “夫人,你回来了,幸苦你了,这么远为我买糖。”温玉的语气难得的有些温和。 花辞听着这语气,心中暗想。 能让温玉用如此的语气说话,想来这位姑娘,对温玉很重要吧。 墨元辞对待温玉的话,只是冷声哼了一声,表示对她的回应。 之后他走到温玉身边,就将这盒糖递给了温玉。 温玉接过这盒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送给了花辞。 整个温王府的人都知晓,这彩云阁的白桃糖,是温王最喜欢的东西,没有之一,他最爱这长得漂亮,味道又好的糖果。 没想到,今日他竟然连看都没看一眼,压根没有舍不得的表情,直接给了这个长相美艳的姑娘。 “阿辞,我记得你最喜欢这糖,拿去吧。”温玉此时的声音不仅温柔,还腻着甜,似乎她的眼里满眼都是这位姑娘。 因为这个,空气竟然开始冰封了起来,无论是花暮还是墨元辞,周身都起了令人窒息的冷意。 他们看不下去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变了味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但似乎,这种令人窒息的气氛只有那个小厮感受到了,而那两个当事人却丝毫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好,浑然不觉周身的气氛变了一个味。 “我记得你也喜欢这糖,反正有一盒,我们一起吃便可。”花辞虽然接着了这盒子糖,但她并没有贪心。 “还是阿辞懂我。” 二人似乎将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彼此之外,全部当作了空气。 不知为何,墨元辞看着这两个如此“腻歪”的人,心中竟然莫名其妙的,生出了很大的气,这种感觉他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甚至还有些心梗。 还有,他曾经记得,这个温玉也叫过他阿辞,结果转眼间,就如此亲昵的唤别人为阿辞,在这位阿辞面前,就叫起了他夫人。 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他如此叫他。 墨元辞很生气,但是他却不知自己的气从何来。 同样摆着臭脸的还有花暮,他手指都要被自己捏断了,可见这人生气程度有多高。 但他还只能忍着,主要现在的他压根就没有资格生气,更没有资格指手画脚。 原本准备出去处理一些事宜的温玉,又重新踏回了府邸,跟花辞手挽着手一起进去了。 这下,那个小厮急了。 只瞧那小厮急忙道:“王爷,那事还需要您去处理呢。” 温玉听此,顿了顿,但也只是顿了那么一小会,几乎微不可察。 “这种小事情,若是你们自己都处理不了,那我养你们,跟养猪有什么区别。” 温玉撂下这句话,然后继续欢欢乐乐的挽着花辞走路了。 “阿辞,你要在这边住多久,我好收拾一件房间给你。” 温玉后来似乎又想到什么。 “算了,我府邸人少,也没什么好房间招待你,不如你这些日子同我睡好了。” “嗯,这样也行,我大概在这边待个两日,也不用大费周章。”花辞稍微思索了一会,就回道。 这两人丝毫没有在意府邸下人看她们的眼神,继续手挽着着手在府邸里四处走。 主要还是因为这个温玉好不容易见到花辞,这一次又是到她的地盘做客,自然的,她总要带着花辞在这边转悠一下的吧,美名其曰是欣赏府邸。 其实也是在告诉花辞,这些年,她过得很好,让她不必过于担心。 但这举动在温王府里的下人眼里,可就变了一个味了。 毕竟花辞可是长了一副让很多女子都羡慕的模样,更别说在这些大多是男人的小厮眼里了。 这下,整个王府所有人都知道温王带回来一个漂亮的新宠,显然这件事情在温王府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所以大家都显得格外激动,毕竟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类似的事情。 “听说了没,王爷带回来一个美人,长得比书上写的仙女还美。” “哎呦,这你还要跟我说,我早就看到了,长得确实是很美,但我总觉得这人面相不好,长得一脸狐狸精模样。” “你就是嫉妒了,瞧瞧你,这酸的,啧啧。” 很快这话也传到墨元言的耳朵了,她才被解救出来,所以一直都待在自己房间里,什么事情也不管,两耳不闻窗外事,但府里议论的人太多了。所以无可避免的,她自己也听到了。 但她自己也没有多在意,她原本就因为被抓的事情弄得心里出了点问题,现在忙着驱赶自己心中的黑暗,哪里还有心思想这些。 但是她听到的接下来的话,却在她心中起了波澜。 “你瞧见了么,王爷对这个姑娘如此好,也没见着王爷对自己的两个王妃如此好过,你就看我们服侍的这个元言王妃,压根就没见过王爷来看过她。 哦不,说错了,除了刚将她救回来的时候,看了她一眼,其他的时间全部都是元辞王妃来照料的。 我看那,她这个王妃之位迟早要被那个新来的美人抢了去。 反正我是没见过王爷如此宠爱过别的女子。” “这倒也是有可能的,毕竟我也没瞧见王爷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过,就连王爷最心爱的糖,也是面不改色毫不心疼的直接全部给了那个美人。 而且我还听说,王爷喜欢那白桃糖,是因为那美人喜欢,所以也跟着喜欢了。 你瞧仅仅只是因为这一点,王爷就能将一颗糖视作珍宝,由此可以看出,我们的这位美人在王爷心里,是多么的重要。” “你们这话说得有些夸张了吧,王爷也没有那么那个吧。” “我可没有骗你们,就那个美人,一直住在王爷房里呢,跟王爷同吃同睡,你说要是没点什么,会如此不避嫌么。” 这下,所有人一顿沉默,似乎都有些吃惊于自己听到的内容。 “看来我们家王妃,算是当到头了。“ 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这下,坐在里屋的墨元言也陷入了沉默。 她觉得,自己也该会一会这个被称作美人的姑娘了。 而另一边。 墨元辞听了花暮的一系列诉苦,顿时对他的遭遇表示同情,并且也邀请了他住在府里,但因为他是男子,明面上他们两个要避嫌,所以安排了客房给花暮睡。 “所以那位长得漂亮的美人,是你的夫人?”墨元辞着实有些吃惊了。 按照规矩,成婚了的女子是要与男子避嫌的,她竟然在自己相公的面前,当众跟别的男子亲密,这简直有点让人太过震惊了。 “我与夫人闹了很大的矛盾,如今濒临和离,所以她才如此对我。” 花暮编了一个听起来最符合,也最合理的解释。 在他看来,尽管他和花辞已经是成婚了的,算是合法合理的夫妻,但他还是不敢直接唤她为夫人。 现在的情景不就跟要和离了一模一样。 他的夫人不想要他了,还要跟他划清界限,整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 他若是不想想办法,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那我又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不知为何,听到如此“真相”,墨元辞竟然有种心放下来的感觉,他似乎有些庆幸。 也许,他对温玉的感情,潜移默化中,已经变了味。 第三百三十七章 最佳方式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可温玉,是个男人,莫不是他当真爱上了一个男人。 这对墨元辞可谓是一道晴天霹雳。 认识到这一点,墨元辞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他忽然间觉得自己当真是病了,也许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觉,没错,这都是错觉。 不过现在不管如何,还是先帮阿暮将他的夫人带回去,毕竟若是她再呆在这边,这传言必然要在整个王都里满天飞了。 而此时的墨元言,正在府邸里散步,主要是因为今早大夫才叮嘱过她,要常常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不能总是憋在屋子里。 走着走着,她竟走到了一个无人的小院子。 隐隐的,院子里传来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这声音让她想起了她被抓时,四周的声音,就是这样的声音,悉悉索索的,充斥着黑暗,还伴随着难闻的气息。 墨元言的脑子里,顿时如同炸裂了一般,全部拥挤着当初在洞里的记忆。 她像是被圈养的猪狗。 不对,准确的来说,是连猪狗都不如。 她痛的蹲下了身子,似乎有些忍受不了了。 一道声音传至她的耳际。 “你过来~” “你过来,来~” 这声音并不是墨元言的幻觉,而是确实存在的。 府邸这个寂静的院子,似乎并没有人注意,但关于这个屋子的事情,温玉是知晓的,因为这边是她吩咐下人,不许来的,自然的,久而久之,这边便成了一个无人问津之地。 恰巧的是,墨元言竟然走到了这边。 这边可是罕有人至的地方。 住在这里面的人,就是当初的新娘失踪案的凶手司邪,和那消失已久的若月姑娘。 而此时出声的就是若月,所有当初被关在山洞里的新娘,身上都被毒草熏制过,并且那时除了洞里的黑暗,最熟悉的声音莫过于若月的声音,和司邪的味道。 若月平时会不定时的在洞内唱歌,虽然司邪总是觉着这种方法,太过麻烦,也太过小心,但一旦将这种声音印入了这些新娘的脑子里。 只要若月出声,那么这些人无论是否恢复正常,都将一时之间,重新变成那种猪狗不如的牲畜。 很巧的是,墨元言属于这批新娘里面时间较长的一个,所以自然的,若月的声音,对她来说是格外敏感的。 开始的时候,墨元言还有些抵触和反抗的挣扎,但很快的,她原本清澈的眸子,一下子变得浑浊,似乎没了灵魂。 她开始脚步虚浮的走向那声音的发出地。 一步两步 她如同若月设想的那般,轻易的就走到了若月身边。 乖的像一只小狗,就那么匍匐在若月的脚边,似乎没有那个地方比这个地方更让墨元言心安。 “你这是做什么?” 司邪虽然已经十分清楚面前这人的真面目,但看着如此情景,他还是有些奇怪于这人的脑子,究竟是装了些什么。 “她,将是我们逃出去的最佳方式。” “你什么意思?”司邪皱了皱眉,似乎在想这人如此行为的目的在哪里。 “我们不是已经安全了么,难道说,你觉得温玉这个人叛变了,竟然用逃出去这个词。” 司邪着实有些奇怪,就如同他说的那般。 温玉其实是他们神域谷的人,无论是刚刚才解决的王都新娘消失案件,还是在这个苍梧的各种事件,他都一清二楚,他属于神域谷在苍梧国分支的三个领头人之一。 这可是一个很大的官职,比他和若月可要大多了,甚至于他们两个见他,可都是要行礼的,还是要毕恭毕敬的那种。 这样的人,怎么到了若月口里,就要逃出去了。 “这件事情,我不能笃定,毕竟人家的职位可不是我们一介小小的,听人使唤的下使能随意揣度的。” “你既然知晓,就不要随便说这种话,那种地位的人,若是妄加揣度,留给我们的,可就是死路一条了。”司邪的声音十分严肃。 但隐藏在这平静气氛之下的,还有更大的揣测和阴谋。 “我要你杀了新来的那位姑娘。”若月蹲下身子,对着墨元言耳语。 墨元言原本混沌的双眼一瞬间亮了,但很快的,就恢复了原先的混沌。 若月十分满意的看向这位被她选择的女子。 她知道,自己的吩咐已经进了这个墨元言的脑子里。 那么看这样子,这整个温王府可要掀起一阵波澜了,她很期待。 期待事情发生转变时,那些人的嘴脸会是一副怎样的情景啊。 “你为何要针对那个女子。”司邪并没有见过那个女子,但最近也总是在府邸里听到关于这个新来的女人的传言。 “她?呵。”若月冷笑一声,并未做别的解释。 上次没有认出来,如今她可是亲眼瞧得很清楚。 那个女人的身上,有着她寻找了多年,却一直无所获的东西。 若是得了手,将那东西占为己有,她可就不会怕什么温玉了,她想要的可不是什么小小下使,她要的,是温玉的位置。 神域谷有个规矩,若是能打败主使,便能占其位。 至于为什么要那个女人死呢,因为她曾见古书上记载,这种性质的武器,是会认主的,若是真的想要发挥出它的真正实力,必须得是原主身亡了才行。 她还记得,书上记载。 此物有灵,名曰古元 古元是么,你终将只属于我一人。 若月看着墨元言的脸,冷冷的笑了几声。 她记得,这个墨元言,是温玉的妻子,同样身处王妃之位。 那么,事情似乎要简单得多。 “你,把她带到自己该去的位置。” “记住,切记,不要暴露了自己,最近我能感受到,王府里似乎多了几道高手。” 若月将这些事向司邪吩咐完后,自己倒是回到了屋子里,睡她的觉去了。 司邪虽然也想出声反驳,可虽说二人的身份都是下使,但她怎么说也算是他的师傅,自然姿态也就比他要显得高贵得多。 许多事情,都是她吩咐,而他就只能作为一个廉价的劳动力,事事让他在前面。 而她,只需要在后面观察。 第三百三十八章 疯子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这时的温玉正跟着花辞下棋。 其实温玉并不会下棋,但她却想跟花辞能多呆一会就多呆一会。 因为,二人是真的很久都没有见过了。 关于这一点,花辞自然也是清楚的,所以她也没有点破,只是你一下,我一下的随便乱下起来。 “阿辞,你千里迢迢来我这边,恐怕也是带着任务来的吧。“ “你为何总是不信,兴许我真的只是跟你叙叙旧,发展发展我们之前的情谊的呢。“ “我了解你,所以我明白你不可能真的如此有闲情逸致。“后面的话,温玉没有完全说出来。 但花辞却能明白她后面要说的是什么。 “你这人,就不能安安分分跟我下一次棋么。“花辞的语气带着些许埋怨,但若是仔细听来,这语气却着实有些浮夸,总给人一种是装出来的感觉。 “阿辞,你明明知道,我可从来都不会下棋,总是如此调侃我,我会觉着你目的不纯。”温玉回了这么一句。 “算了,跟阿玉这样的聪明人说话,想多费口舌,都不行。” 花辞这句话确实是有些无奈且带着笑意。 “直说吧,除了篡位,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温玉一脸的深情款款。 花辞顿时嘴角上扬,这人怎么什么时候都如此油腻,难道是做男人做惯了,倒是养出了这么一个轻浮的性子。 一看花辞的表情,温玉就明白这人定是在心中骂她了,而且决计不是什么好话。 “神域谷最近如何了?“ 温玉先是一愣,然后一脸的高深莫测。 “阿辞,阵营不同,虽然你我为知己,但我们却定了一个心中都知晓的规矩,你我之间,不谈这些,你难道忘了么。” 花辞眉头顿时一跳。 跟她这演起来了是吧,还说什么不同阵营。 只瞧得那温玉继续说着话:“人都有不同的选择,我选择的跟你选择的不同,虽然我们为知己,却不过界,也不插手对方的势力,更不会过问,这些,可都是你当初跟我说的。” “如今,你可是要反悔。” 温玉一个悔字刚刚落下,紧接着花辞的一个暴栗就过来了。 温玉的脸顿时光速的成了苦瓜脸。 “阿辞,你变了,以前你不会如此打我。” 花辞见着这人似乎还想继续接着演,于是她的拳头跃跃欲试,还特意在温玉的面前晃了晃,赤裸裸的表示威胁。 温玉一秒钟恢复正经,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温玉姑娘,你莫不是忘了,你是我在神域谷放下的细作。” “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么。”花辞继续道。 “那是自然,不知阿辞,想问我的是什么呢。”温玉怂了,她看着花辞那眼神,明白她可不能再闹下去了,不然这个姑奶奶发火了,她整个王府都得遭殃。 “时至今日,神域谷有多少人被策反。” “准确的数字我并不知,但大概我是知晓的,苍梧的神域谷有六成已经完全是我的人。 至于若是以整个神域谷来算,满打满算,有个三成。” “三成。”花辞呢喃。 “三成已经很多了。 神域谷的势力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庞大,他们所涉及的方面很多,跟我们起初预知的,要多上很多。” “我明白。”花辞回道。 只是,如今她的时间不多了。 她是否能在活着的时候报仇,还未可知。 “王爷,元言王妃她吵着要见花姑娘一面,奴才这边实在挡不住,现在王妃正往这边来。” 一个小厮急忙进了屋子,向温玉汇报着消息。 听了这话,温玉只是轻描淡写道:“下去吧,本王知晓了。” “是。”那小厮闻言,很快就离开了。 “什么元言王妃,你的王妃为什么要来见我,我认识她么。”花辞一脸的莫名其妙。 关于花辞的疑问,温玉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话,因为她自己也不明白这个墨元言在搞什么鬼。 但她还是嘱咐了一句:“她如今是病人,当初被关到山洞的新娘就有她,小姑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正脆弱着,你不要对她太过严肃,能让一下是一下,千万不要使脸色。” 花辞倒是没有说什么,她既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 看着这个反应的花辞,温玉明白这人已经知晓了,这个反应表示她会注意的。 不过平白无故的,这个墨元言为什么要来找花辞,分明这两个人压根完全不认识。 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不知为何,温玉总觉得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此时一眼未发的花辞,其实是想起来自己身为小花的时候,也被人弄到了那个洞里,而就因为这个洞,她的所有记忆全部恢复了。 对于当初她对洞的记忆,如今想来,竟也觉得有些瘆得慌。 从开始对那种看不到光亮的恐慌,到了后来的麻木,没有人能完全体会人在那里的无助。 这时候,墨元言出现了,她的眼睛通红,衣衫整齐,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想来这个王妃,平时定然是一个爱干净的姑娘。 尽管这人穿戴整齐,头发一丝不苟,但花辞只是一眼,就感受到这人眸子里的混沌,跟街上的那些疯子一样,没有眼距,满眼里写着绝望。 不知为何,她总觉着这面前的姑娘,该有着一双清澈的眼眸才对,不应该如此混沌。 “花姑娘,你长得很美。”墨元言先是走近,然后轻声夸赞了一句。 但花辞却并未在这人眼中看出一丝赞美。 她皱着眉,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墨元言。 这人怎么这么古怪,看着让人好生奇怪。 关于这一点,就连温玉也感受到了,似乎今日的墨元言跟以前很不一样。 只瞧见,墨元言忽然不知从哪里掏出锋利的匕首,在温玉和花辞惊讶的眼神中,径直朝花辞的心脏部位刺去。 看她那中拼命的模样,似乎想要至花辞于死地,脸上尽是狠绝。 很可惜,花辞不是墨元言,她的身手比起普通人来说,可谓是只能仰视的存在。 只瞧得,她的身形如同鬼魅残影,轻松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击。 第三百三十九章 怀孕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很巧的是,这一幕刚好被那结伴而来的花暮和墨元辞看见了。 花辞虽然确实是躲得很快,但那墨元言却因为扑过去的动作,差点摔倒在地。 因为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所以当花辞闪身而走的时候,她的身体会因为惯性,而站不稳。 墨元辞见此,迅速的走到自家姐姐的身边。 他扶着她的身体,既是怕她再次摔倒,也是防止她再做其他奇怪的举动。 “姐姐,你是做什么?”墨元辞最先询问道。 他明白这一次是他姐姐的问题。 “我讨厌她,讨厌她,她该死,该死~”墨元言的嘴不停的说着话。 这下子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墨元言自己,脸色都变得十分奇怪。 “姐姐,快跟花姑娘道歉。“墨元辞看着这一个两个似乎要杀了他姐姐的神情,对着墨元言劝道。 “这个恶毒的人,我狠她,所以她该死。“ 奇怪的是,这个墨元言并不像疯癫了一样,反而吐词清晰,逻辑思维正常。、 似乎花辞真的背着大家,做了什么恶毒的事情,然后这个墨元言要替天行道似的。 她的表情义愤填膺,不像是装的,更不像是疯癫使然。 “花辞姑娘,不好意思,姐姐她神志不清,万请海涵,不要同一个生着病的病人计较。”墨元辞十分真诚的同花辞道歉。 “一句生着病,就想要让我原谅,若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亦或者我也生着病,没有行动的能力呢,那我岂不是要成了她的刀下魂了。”花辞的眉头微挑,似乎并不打算直接原谅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王妃。 “实在对不起,这件事确实是我们的错。” 对此,墨元辞只能如此回复,因为就连他自己也觉着他的姐姐,是有很大的问题的。 “况且,她可是一嘴一个该死,莫不是我真有什么该死的地方?我倒是想听一听,我究竟是该死在哪里。” 这下子,空气中弥漫着更加奇怪的气氛。 花暮和温玉都没有说话,这两位可都是无条件站在她身边的人。 更何况,这一次确实不是她的错,凭她的秉性,没有反过头来打墨元言一顿,也是给了温玉的面子了。 若只是想靠着一句不好意思,或者浅浅的道歉,就想着这件事能了结,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了。 墨元辞是在场唯一一个无条件站他姐姐的人,但这场景尴尬尴尬就在这件事,原本就是他姐姐的过错,这位花辞姑娘,可是妥妥的一枚受害者。 尽管她并没有真正的受伤,但无论如何这件事错在他姐姐。 这是他如何争辩都改不了的事实。 这时,墨元言适时的倒下了,没有一丝预兆。 而这成了突破点,毕竟就算花辞再强势,也无法让一个晕倒的人说什么,关于她该死的原因。 关于这件事,花辞总觉着有些奇怪,原本想着问那墨元言,但很可惜她似乎没有这个机会,因为她今日下午就该走了,在苍梧这边,她已经将自己要做的事情完成了。 “温玉,帮我准备下午渡河的船只,我要回东离。” “这件事,我早就为你准备好了,你不必强调,我,你值得信任。” “嗯,多谢。”花辞说完这话,就准备回屋内处理一些事宜。 但没想到,她还未走一两步,竟然脚步虚浮,最后晕了过去。 她在最后晕过去的一瞬间,说了一句让花暮和温玉齐齐皱眉的话。 “那个女人身上,有那股味道。” 那股味道,就是当初她跟所有失踪新娘待过的山洞里,那些饭菜,乃至所有女子身上的味道。 这股味道,会让人迷失五感。 当花辞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在场的所有人都一脸古怪的眼神望着她。 而其中眼神最为古怪的就是花暮,而且他那眼神比别人多了一股子炙热,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忧伤。 花辞有些疑惑,下意识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而且那事情还是有关她个人的。 “你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么。” 这话是从温玉口中说出来的,她见没人说话,便自作主张的先说了话。 这下子,花辞的脸色变得很黑,就像是吃了屎一般的难看,还透露出一丝难以置信。 她,怀孕了。 怀孕了,了。 “温玉,你确定你所告知我的消息的真确的,你最好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 花辞最后恢复了原先淡定的神色,但她依旧有些不相信。 “阿辞,你要明白,我从来都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跟你开玩笑。” 温玉严肃的话,如同一盆狗血的,浇得她狗血喷头。 她怎么可能会怀孕,这又是她跟谁的孩子,一时之间,花辞像是如鲠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在这时,温玉还好死不死的再次说话了。 “阿辞,那个负心汉是谁,告诉我,我定然帮你打断他的狗腿。” 温玉是她早年间认识的人,所以并不知晓她跟花暮的关系,就像花暮也不知道她一样。 墨元辞一听这话,下意识的就望向花暮,表情也十分奇怪。 “没有关系的阿辞,告诉我,我是永远站在你身边的,只有你告诉我了,我才能帮你。”温玉一脸哄小孩的声音。 这个模样的温玉,是墨元辞从未见过的样子。 原来,他还会如此温柔,只不过这温柔不是对着他的罢了。 “不知道。”被问的久了,花辞只丢下了这一句话,便闭目养神,装作累了的样子。 “不知道? 算了,不知道没关系,反正只要是阿辞你的孩子,那也就是我的孩子,我们一起养他,至于他父亲什么的,不要也罢。” 温玉觉得她定然是说不出口才如此回的。 但只有花辞自己清楚,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之前的她一直都是以小花的性子活着,谁知道她做了些什么。 如今想要知道真相,只得让她好好回忆一下了。 之前她对小花的记忆总算刻意忽略,但如今她还真的得好好仔细瞧瞧了。 究竟是什么人,敢如此对她。 真的当她是一个任人欺凌的小白花了么。 第三百四十章 正有此意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我想一个人静静,阿玉。” 花辞的声音很疲惫,温玉一听这话,立马识相的走了。 当然同样识相的,还有墨元辞,二人早早的就走了。 整个房间里就剩花暮和花辞二人。 “你为何还不走。” 没有睁眼,花辞也能感知到,这个屋子里还有一个人,要说是什么人如此不懂事,那也就只有花暮那个人了。 “我们的孩子......” 花暮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花辞的话给打断了。 “什么你的孩子,花暮,我请你要点脸,也不要一心掺和我的生活。” 这下子,整个屋子里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你若是没有什么事,就请离开,我讨厌你的呼吸声。” 花暮猛地一怔,似乎从来没有发现一个人说话能如此让他痛心。 他原本还沉浸在自己和她有孩子的喜悦和心酸,但没有一会,他便被人狠狠的丢入深渊,那带着万年冰寒的刀刃,一刀一刀刺入他的皮肤。 他哪里来的自信,来笃定这是他们的孩子。 究竟是哪一个狗男人,玷污了辞儿后,还不负责任一走了之。 他需要先从那个大夫口里,打听一下月份,然后好锁定人选,若这一胎当真是他那时候跟辞儿的一夜,所孕育的孩子。 那他必然是要付出一切,找到解蛊毒的办法,让他的女人和孩子得到平安。 想到这一点,花暮便离开了,在离开之前,他还说了这样一句话。 “辞儿,若是你这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那我定然会负责,无论是孩子还是你,我都会尽我全力,护你们周全。” 呵,护我们周全? 莫不是忘了,她的命,可是只有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又能改变什么。 花辞不知不觉抚上如今还没有怎么显怀的肚子,眼神柔和。 “孩子,摊上我这样一个倒霉母亲,真的为难你了。” 一个月,若是她一个人死了便也就算了,这本就是她的命数。 可如今她竟然还要拖家带口。 这究竟是什么道理。 花辞沉下心来,仔细用心去感知了心中属于小花的那份记忆。 她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看过她人生中,关于她的这部分,如今细细感受着,竟然不知不觉嘴角上扬了些许弧度。 小花?这个名字当真是好养活,竹染那个家伙的品味可真是独特。 一点一点的,花辞如同游魂一般,作为旁观者,跟着小花重新经历了一切, 半盏茶的功夫后。 花辞便已经明白,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谁所致。 她缓缓起身,看见日至中天。 再过一两个时辰,便是温玉告知她的乘船时间。 所以现在她需要准备一些路上用的盘缠,然后问问大夫孕妇的禁忌,毕竟虽然她腹中的孩子,一个月后会随她而去,但如今既然他存在她腹中一日,便是一日的她的孩子,那么她就又责任护他周全。 温玉此时正在跟墨元辞说话。 “你姐姐做的事情,我不会追究,但是本王需要你告诉她,阿辞永远是本王心上的尖尖,若是她下次再控制不住自己,本王的手段,可能你没有见过,但一定不要怀疑,一个外姓王爷的能力。” 温玉说了半天,其实就是在警告。 看来这个花辞在温玉的心中比他想象的还要重要。 墨元辞很认真的扫视了温玉一眼,这一眼包含了许多,但唯一一个让温玉察觉的,便是冷漠,温玉从没有在墨元辞身上看过这样的眼神,但是这一次,她忽然中一梗。 似乎心中有什么碎裂了,因为她方才的一番话。 可她说的话确确实实都是她心中的真话。 阿辞,对她来说,跟旁人不同。 所以,若是她受了伤,她肯定会十分愤怒,如此说话也是要警告墨元辞,不要做出那样让她两难的事情,因为这个墨元辞,在她心中的分量也不小。 “温王的话,我知晓了。”墨元辞丢下这话,径直转身,不知去了何处。 温玉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好像她的王妃生气了。 难道是气她语气不好? 算了算了,如今她还是先紧着阿辞比较好,毕竟如今的阿辞可算是两条人命。 一想到这件事,温玉就想叹气。 怎么,怎么没见的这几年里,阿辞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连孩子都怀上了,可惜她一直都是女扮男装,想来这一辈子是没有缘分有一个孩子了。 阿辞的孩子就是她的孩子,如此四舍五入一下,自然也就算她有了一个孩子。 那么,她肯定是要好好照顾照顾这个孩子,和那怀着孕的阿辞。 这么想着,温玉又重新准备去阿辞的房间看一眼她。 她可是刚才见着,阿辞的神情十分不好,脸色也有些泛白。 这个时候的温玉,早就把原本跟墨元辞发生的不愉快给忘记了。 巧的是,温玉跟花辞碰见了,刚好两人要找的就算彼此。 “哎,我刚好要来见你来着,你身体不好就不要下床了,免得磕着。”温玉的声音带着责备。 “我上次跟你说的船可准备妥当?”花辞开门见山,并没有回答关于上一句温玉的话。 “你说船阿,船早就准备好了,大概再过一个半时辰就到了玉河。”温玉如实回答。 但似乎在温玉回答的下一瞬就,她想到了什么,眼睛瞪得大大的,就这么看着花辞。 “都这个样子了,你还真打算今天就走,一点也不留恋了?”她的语气带着质问。 “该做的事情我早就安排好了,也处理得差不多了。“ “如今我的时间不多,自然无法继续待在苍梧,阿玉,若是有时间,我定然会来苍梧看你。 记住,你要好好的,不要随便的就受了伤,这样我会为你难受的。” 花辞的这些话似乎是早就准备好了似的,如今一溜烟全部说了出来。 “所以,你决定好了是么。” “嗯。” “既然如此,那我帮你准备一些路上要用的东西吧。”温玉有些无奈道, 她明白自己是拗不过阿辞的,倒不如直接顺从,反正她始终站在她的那一边。 “正有此意。” 第三百四十一章 回东离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得到花辞的回复,温玉只是回了一声:“路上小心些,注意身体。” “嗯。” 很快的,一个半时辰过去了,而花辞此时也已经跟着温玉坐着马车,到了玉河上, 温玉只给她准备了一个小包袱。 提起来很轻便,也不会觉着多么重。 到了玉河,约莫等了半盏茶的功夫,一只小船便来到了这边。 船上有两位船夫,两个船夫长得都很老实忠厚,看起来像是两兄弟。 温玉带了一个小厮,似乎就是这个人全权负责,并且跟那船夫交涉的。 因为那两个船夫看着的不是温玉,而是那个小厮。 “老乡,时间到了,是带这位姑娘是么。”其中一个稍微有些年长的船夫说话了。 “哎,是的是的,麻烦两位老乡了。” 温玉身边的那个小厮见此,连忙跟那两人招手,表示自己看到他们了。 之后,温玉又交代了一些事宜,反正无非都是一些路上小心,不要被骗了之类的,活像是一个唠叨的老婆子。 花辞最后带着温玉为她准备的小包裹,上了船。 “姑娘,我那老乡已经交代清楚了,你放心,我定然会将你安然带到东离去的。” “好,麻烦你们两个了。” 花辞对着那个年长的车夫笑了笑。 那笑容如同三月的暖风,吹得人心暖洋洋的。 他从来没有见过长得如此美丽的女子,就算村里的村花小翠在这个姑娘面前,也失了颜色,完全不是一个层次,无法媲美。 她就像是一个仙子一样,美得不太真切。 “没事没事。”那年长一些的车夫腼腆道。 另一个年少一些的,看着这跟以往不同的大哥,心中有些疑惑。 他的大哥今日怎么如此奇怪。 ...... 花辞下了船,先是徒步走了一会,当走到最近的小镇后,天色已经很晚了。 她找了一个客栈,准备休息一晚上,明日直接雇一个马车,去东离的王朝。 很巧的是,她在这边遇见了一个熟人。 那人是苏水水。 她依旧是一身华服,身上带着许多金银首饰,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一个肥羊一样。 苏水水是属于那种精致美人,她的美从头到脚,每一根发丝都带着贵气的美。 她天生卷发,每次将发丝垂落下来,就像是一个异族女皇。 因为她的身上总是有一股由内而外的霸气,让人无法接近,更没有人敢上门找茬。 “很巧,本侯收到消息,听说花辞姑娘在苍梧。“ “如今想来,消息还是有些延迟了些,没想到你的脚程很快,竟然回了东离,我们之间,也算是十分巧了。“ 苏水水并没有像花辞那般,脸上带着喜悦,反而是一脸那种要死不死的拽脸。 就脸语气也不太友善。‘ 还自称本侯。 “怎么,见着我,你就是这样一个表情?”花辞挑眉。 看着如今这个模样的花辞,苏水水脑子里忽然之间,想起了当年她们第一次遇见的景象。滴答—— 狂风卷着暴雨,密集的雨点啪嗒嗒落在地上,迸溅出阵阵水花。 御花园一角,传出一阵阵谩骂声。惹了不少匆忙避雨的太监和宫女的视线,待看到那抹黄衫后纷纷绕道。 在这宫中,主子教训奴才的戏码,他们已经屡见不鲜,只有充当哑巴和瞎子才能明哲保身。 “北盟国的小废物,居然敢冲我们的太子爷甩脸色,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给我打,让苏水水这小废物长长记性。 他当他还是那个养尊处优的皇子,六年了,还摆这副清高的样子给谁看。” 五六个太监围成团,对着一抬臂挡脸的玄衣男子拳打脚踢,满嘴讥讽之言。 脸上小人得志的神色与习惯卑躬屈膝的嘴脸相融,使他们的面貌扭曲得令人作呕! 苏水水抬臂挡住大半的脸,雨点抽打在她半边脸上,她似是不知痛一样,只是面无表情的捏紧拳头。 她原本就不是什么皇子,她只不过是那个原本被挑中皇子的替身罢了。 北盟女皇,你当真是为了自己,不择手段。 她淡漠的眼眸似寒冰般锐利,自那些太监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不远处一个身着淡黄色皇袍,绣着四龙纹的青年男子身上。 太子双手环胸,一脸玩味的看着面前这一幕,嘴角不屑的勾了勾。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苏水水,对上她的视线。 心一惊,莫名咯噔了一下。 他先是愣了一下,当即怒火中烧,他方才居然被这小废物眼神震慑住了。 太子气急败坏上前两步,走到苏水水身边,一旁撑伞的宫女连忙跟上。 太监见状,纷纷后退几步将位置让出。 他低头不屑一顾的看着苏水水,一脚踩在她手腕上扭了扭。 众太监只听咔嚓一声骨裂,知太子动了怒,纷纷将头垂的更低,生怕牵连到他们身上。 “苏水水,你算个什么东西,胆敢这么看本宫。 要不是看在你这废物,还有点用的份上,本宫真恨不得现在就剜了你的眼,断了你的四肢。” 太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听到那声骨裂心情舒爽了不少,方才父皇撒在他身上的气消了不少。 苏水水对上太子的视线,除了额头爆起的青筋外,神情依旧淡漠,好似被踩碎骨头的不是她一样。 太子看到他这般,眸中怒意更甚。 他最讨厌的就是他这副模样,看不出一点喜怒哀乐。 不哭、不怒、不笑……眸子空洞没有一点星亮,像个空壳。 他这副死鱼样,让人欺辱起来都毫无兴致(在旁人眼中,苏水水是男子) 没意思得很! 他抬脚从他手腕上移开,像踢垃圾一样将他的胳膊踢开。 太子颇为高傲的垂眸看着他,不屑的轻笑一声:“苏水水,不止你是个废物,北盟国更是。” 苏水水听到北盟国,淡漠的脸上有了一丝动容,看她的眸子眼底惹了一丝恨意,不过片刻便被她隐藏。 太子看到他神色微变,脸上多了一丝满足,拂袖潇洒转身。 时间还长,慢慢玩,一下弄死了就不好玩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 废物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在他面前装清高,他就是要一寸寸踩碎他那份清高。 教训了苏水水,太子心情无比愉悦,走路都比往昔更加嚣张了几分。 苏水水瘫倒在雨地里,视线恶狠狠落在太子的背影上,完好的那只手紧捏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血液顺着掌心,滴答一声落在地上,溅起阵阵水珠,然后飞速溶于雨水被冲散。 直至太子的背影消失,苏水水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躺在大雨里,任由雨水在他脸上冲刷。 沙沙~ 一阵沙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苏水水侧头寻声看去…… 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只见一抹青衣撑着伞,踏着铺满鹅卵石的小路慢慢朝他走近。 随着脚步声渐近,苏水水冷冽的双眸危险眯了眯。 那抹青衣走近,她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见视线一黑,一把伞撑在她上方将雨水阻隔。 苏水水视线渐渐清晰,就见一身着锦衣青袍,白玉冠带的女子,撑着伞半蹲在她面前。 那人生着一副极好的皮囊,眉目似画,挺鼻薄唇,疏离又冷淡。 苏水水见那人视线在他身上扫视一圈,对上那双淡薄的眸子,竟在其中看到了一丝担心! 担心? 呵~许是她看错了吧! 若非她还有利用价值,他们根本不会让她这般猪狗不如的活着,怎么可能会有人担心她。 “可还起得来?” 青衣女子薄唇轻启,一道清冷的声音传至苏水水耳边。 不等她回神,就见一只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伸到她面前。 苏水水没动,就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深邃的眼眸里全是考究。 “起不来么?” 那双白皙的手前移,还未碰到苏水水的肩膀,就被她抬臂抓住手腕。 “什么人?” “花家,花辞。” 苏水水淡漠的扫了她一眼,嫌弃似的甩开那只手:“不认得。” 东离国人的同情,她不需要。 她强撑着起身,花辞想要扶她,被她不着痕迹的避开。 苏水水起身后,看都没看她,便跛着脚冒雨离开了。 花辞撑伞站在原地,看着苏水水脚步一虚一实的走远,清冷的眸子微微沉了沉,随即轻摇头叹了一口气。 “族长大人,不跟上嘛?” “不必。”现在跟上,只会适得其反。 “族长大人,苏水水看着很难接近呢!”云羽看着那位已经来了数年的北盟来质子,有些好奇道。 “他幼年被送到东离国当质子,见识过太多的恶意,内心防线自是比常人要厚重些,原本我们也只是萍水相逢。 不必在意这些。” 御书房: 花辞执伞不急不缓走至御书房前,门外的两个太监见状连忙作揖行礼,片刻都不敢怠慢。 “参见国师大人。” 花辞淡漠的嗯了一声。 太监起身后,便轻叩门向皇上禀告:“陛下,国师大人求见。” 一道虚弱的声音自屋内传出,那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沉厚的霸气:“让她进来。” “国师大人请进。” 一个太监将门推开,另一个上前接过花辞手中的伞。 花辞刚进门,抬眸就见苏离缓缓起身,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花辞发现,在这屋子里的,还有十皇子苏镜清和太子苏讳,这位十皇子一向都是文文弱弱的,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软白猫,没有任何攻击力,但太子却完全不同,锋利似乎都写在了脸上。 ...... 苏水水一路跌跌撞撞走到柴房外,因下雨马厩的味道比往昔更令人作呕。 她掩着口鼻进入柴房,反手将门关上。忍着疼正欲将外衫脱下检查伤口,就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走近。 她连忙将解开的外衫穿好,走到门缝边朝外看去。待看清来人后,锐利的眸子瞬间被恨意吞噬。 苏水水捏紧拳头,深吸了一口气。 要不是仅剩的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她都恨不得上去手撕了这东离的太子,苏讳。 苏讳同花辞走在前面,太监跟在两侧为他们撑伞。 刚走近马厩,阵阵臭味传来惹得苏讳频频皱眉。 走了两步,他便忍不住侧头干呕了起来。连忙拿出帕子抵着口鼻,眸子朝四周扫了一眼。 这鬼地方确定能住人! “给我吧!” 花辞从太监手里接过伞,直直朝前走去。 苏讳话还没问出口,就见花辞执伞走远了。刚想跟上阵阵臭味传来,直接将他劝退。 他扫了身后的太监一眼:“愣着做什么,还不跟上。” 一群废物,之前一个个机灵的和猴一样,在他身体垮了之后,这群废物也跟着越来越中用了。 马厩的味道实在难闻,苏讳直接带人撤到了不远处的凉亭下。 太监听到皇上的话,连忙小跑跟上花辞的步伐。 “国师大人,撑伞这种小事还是奴才来吧!” “不必,你在此等候。” 花辞都脚步,停在一间柴房前。 苏水水透过门缝朝外看去,看到花辞之后眉头一皱。 这人当真是阴魂不散! 花辞知道苏水水在门的另一侧,淡薄的唇角浅浅扬了扬。 “雨这般大,不请我进去避避雨么?” 苏水水冷眸看着她,默不作声。 她默不作声花辞也不急,就站在门外。 雨水啪嗒落在伞上,溅起朵朵水花,水花顺着伞珠滑落,汇成雨帘。 两人就这般僵持的站着,苏水水以为她不答,花辞便会识趣离开,没想到她竟这般执拗。 她这般缠着她,所谓何? 她一个落魄质子,有什么让她这般穷追不舍。 看她这个样子,想来不是达官显赫都世家小姐,就是东离的某位郡主。 苏水水正准备问清楚,就见马厩的管事太监,冒雨小跑到花辞面前恭敬行礼。 “参见国师大人,皇上让小的过来问一句,人是否找到了?” 而苏水水听着这话,心中一怔。 那个姑娘,竟然就是国师大人,她还曾经看过她所著的文章,当时感叹,此人的才学之令人惊讶。 而那马厩发管事脸上却有些不好看。 今日下雨,他就偷懒了一小会,没想到国师大人亲御马厩,差点将他的魂给吓没。 马厩这种地方,平常人来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更别说国师这种大人物了。 平日偷懒就算了,如今还被抓包了,他已经预想到后果了。 花辞淡淡嗯了一声。 马厩的管事太监,再傻都看的出来,国师要找的人是苏水水。 他上前几步敲了敲门:“小……苏水水,出来!” 刚敲了一下,就见门吱呀一声打开。 苏水水透过管事太监,视线落在花辞身上。 花辞对上苏水水的视线,虽未言语单看他那张脸,就仿若听到他嘲讽似的冷笑了一声。 这人,想来并不是一般人。 这是当时的花辞心中所想,没想到当初的一次见面,竟然生出了接下来所有事情的影子。 第三百四十三章 苏水水,好久不见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想到此处,苏水水直接走到花辞面前。 她的手抚上花辞的腰际,往自己怀里一拉,给了她一个霸道的怀抱。 花辞没有准备,这么一下子,一个踉跄被这个身上恨不得挂满首饰的苏水水,抱了个满怀。 “女人,好久不见。”苏水水的眉目带着做作的深情。 而此时的花辞,脸色却黑了好几度,主要她抱就抱,但是她不知道自己身上都是玉石金银么,这样一抱,她的五脏六腑都硌得生疼,差点让她给弄死了。 “姓苏的,给你三秒,放!开!我!!”花辞咬牙切齿道。 可那苏水水却似乎跟没有听见一般,越抱越起劲,甚至还蹂了起来。 花辞忍不了。 似乎感受到怀里暴躁的某人,已经濒临灭人的情绪,苏水水在关键时刻,放开了手,放开的潇洒。 “哎呦~你让我放开就放开嘛~ 直接说不就好了,我难道还会不听你的么,还想着动手。 这些年不见,阿辞可真的是变得更加暴躁了。 这样你会嫁不出去的。” 末了末了,苏水水还一脸我为你好的表情,让花辞恶心了一脸。 花辞没有说话,只是捏紧了手,青筋暴起。 “你最好说出你来见我的理由,若是再如此胡说八道,我保证,一定不会打死你。” 苏水水看着这人似乎真的有些生气了,于是她也收敛了许多,神情也变得正常了许多。 “阿辞,我是为了神域谷的事情,这次特地来找你商议,当然这么多年,我们也没有见过,此番刚巧也能见你一面。” “神域谷?”花辞一听到这三个字,眉头便皱了起来。 苏水水这么多年都没有离开北盟,如今前来见她,仅仅是为了神域谷的事情,来找她。 花辞知晓苏水水本身是一个能人,几乎不可能有什么事情能难得到她,所以花辞对她一直十分放心。 苏水水的能力,在某些方面,花辞压根连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想来,这件事定然十分棘手,竟让她出了北盟。 苏水水在北盟处于所有势力漩涡中心,若是她这一次贸然出北盟,想来那些势力定然会蠢蠢欲动,不知当她再次回去后,那些势力是否会大清洗。 于是花辞担忧的声音传入苏水水耳边。 “你若是走了,那北盟还不闹翻天了,你当真放心你的势力,不会被那些蠢货叼走?” “阿辞,你可知,我们之间已经几年没见了。”苏水水反问。 “五年。”她自问自答。 “五年的时间,能改变的,可不仅是我们的年纪。 如今的北盟,几乎整个都是我苏水水的天下,若非我天生不喜皇帝的束缚。 我早成了这北盟的王。” 苏水水的语气不似作假,反而仔细听来带着些许伤感。 花辞不知道她为何会从苏水水的语气里听到了伤感,在她的印象中,伤感这种矫情的感情,她苏水水是不会拥有的。 更何况,如今按照她所说的,她已经得到了当初她所期望的一切,又缘何会出现这种最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的情感。 花辞不知,但这也不是她能管得了的。 “既然如此,那接下来几天,我需要你陪我一起,我一个人会孤单。”花辞一本正经的说着肉麻的话。 苏水水一向十分佩服这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如今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她是怎么面无表情说出这种话的。 下次,她也要试一试这样说话,也许换一个方式,出来的效果更好。 “行。”苏水水点头,表示同意了。 反正她也当那什么劳什子侯爷当腻了,如今体验体验普通人生活,也不是不行。 “我要你陪我一起睡,所以你将你的房退了吧,我们两个一间就行。”花辞理所当然道。 苏水水:??? 什么就要她跟她一起睡。 “怎么,你不同意? 我记得某人才答应了我,陪着我的,如今这么快就反悔了么。”花辞挑眉。 似乎如果苏水水说一个不字,她就一定会让她好看。 苏水水仅仅只是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点头点头,却没有说话。 花辞扫视了她一眼,看着如此乖巧的苏水水,花辞的嘴角微微上扬。 “阿水,我怀孕了。 所以你要让一让我,明白么,不要苦着脸。 看着你这样,我会不高兴的。”花辞有意捉弄她一下,特意将怀孕的事情提了出来。 果然,一听到怀孕两个字眼,苏水水几乎就要跳起来了。 她一脸怀疑的看着花辞的肚子,但那九分质疑的眼神里,还带着一分不可置信和期待。 “你是不是在逗我好玩?” “苏水水,我们之间也认识那么久了,你决定我会是一个将这种事情,拿来开完笑的么。”花辞的眼神十分真挚,这种眼神看得苏水水下意识脖子往后一缩。 难道,是真的? 不会吧,花辞真的怀孕了? “这么说......我们有孩子了?” 花辞:??? 我们?孩子? 这苏水水怕不是把脑子丢到臭水沟里去了,如今净在这边胡说八道。 “你最好把你的措辞纠正一下,什么叫做我们的孩子,这孩子是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的不就是我的么。 阿辞,你可要当心着我们的孩子,别磕着了。”苏水水不要脸道。 她似乎还觉着自己说得很对。 苏水水的手不知不觉伸向花辞到肚子,那模样,活像是一个期待自己孩子出生的父亲,当真是让花辞看了,十分别扭。 花辞一把打掉那只伸向自己肚子的邪恶之手,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嫌弃。 “你一边去,别碰我的肚子。” “怎么了,我摸一下都不行么,阿辞,你这也太小气了吧,还是你觉得我是外人~所以不让我碰。”苏水水一脸委屈的表情,嘴巴一扁。 花辞一看,就知道若是不让这个烦人精摸到手,她定然会一直纠缠不休,然后一直一直烦她。 这种场景,光只是一想,她就觉得受不了了,于是她深深呼吸了几下。 在心中做好了心里建设,最后如同将士赴死一般,道:“你摸吧,但是你最好给我客气点,不然......” 花辞话还没有说完。 第三百三十四章 懒得管你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苏水水已经将手不客气的放在了花辞身上,那神情,那眼神,此时外面的光照在苏水水的身上。 这场景,竟然让花辞一下子看呆了。 如此奇怪的场景,如此不同寻常的表情,还有这不一样的姿势。 “苏水水,你给我滚远一点,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肉麻死了。 她怕自己死在这边,因为苏水水。 “你怎么这么小气,我不过是摸你几下,怎么了,你也没有掉一块肉吧。”苏水水的表情似乎还意犹未尽。 她还没有如此近的感受一个新的生命的孕育,而且还是从自己的知己好友肚子里的,这种感觉十分奇妙,让苏水水回味无穷。 “听说,那啥很疼的,你当时觉得感觉咋样?” 苏水水贼兮兮的忽然凑近花辞,她的表情,花辞不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翻遍了她心中所有能形容的词,都太浅,也完全无法形容她的表情。 反正,花辞看完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这人简直太猥琐了。 “说嘛,我们也不是别人,说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 苏水水一步一步逼近,花辞一步一步后退。 如今的苏水水,在花辞眼里已然成为了一个洪水猛兽,她避之不及。 “我还有好几个月才能生,所以无法告诉你生孩子有多疼。” 直到被逼到墙角,花辞才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 “花辞,你直到我说的不是这个,谁问你这个,这我当然知道,而且我又不是脑子不清楚。”苏水水翻了一个白眼,表示对花辞弱智的行为,感到不屑。 “是么,我一直觉着你脑子不太清楚。”花辞淡然道。 “算了,我知道你害羞,就不问你这个问题了,先暂且放过你,但你也不要觉着我是说不过你,我才如此的,若不是我觉得如此逼问你不太好,毕竟一直没见多年,再次见面就说这个有些不好。” “我懒得理你。”花辞撂下这句话,便没有说话了。 次日清晨 花辞早早的就起了床,她先是为旁边睡得跟死猪一样的苏水水盖好了被子,然后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她不想吵着某位有起床气的贵族小姐,毕竟人家生起气来,可不是常人能忍受得了的,当然常人也没有这个“福气”享受这样脾气的苏水水。 她若是生起气来,那可是十分恐怖的。 花辞先是下楼吃了点早餐,然后去寻了一辆马车。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这个十分有脾气的小姐,起床了。 然后再一起去东离。 此时的苏水水正在做梦,梦里她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当初跟花辞见面的时候。 苏水水透过管事太监,视线落在花辞身上。 她对上苏水水的视线,她虽未言语单看她那张脸,就仿若听到她嘲讽似的冷笑了一声。 “走吧!” 苏水水绕过管事太监,直直走出柴房。路过花辞身边时,看都不曾看她一眼。 花辞看到她这般,眸底多了几分无奈。 她冒雨走在前面,腰板挺得笔直,步伐稳健,完全看不出她方才连起身都困难。 花辞跟在她身后,轻摇了摇头。 苏水水较她想象中还要要强,就算在东离当了六年质子,独属于皇子的那份傲气依旧没有丢。 可花辞却不清楚,眼前的这个质子,其实压根就不是什么皇子,连男子都不是,她只是一个无辜的牵连者罢了。 她的身上,牵扯着东离和北盟。 管事太监见苏水水走在花辞身前,上前一步将她拉到身边瞪了她一眼。 “咱家平日怎么教你的,规矩又忘在脑后了是不是?” 小声咬牙切齿道:“给咱家机灵些,最好别给咱家捅什么篓子,回去再找你算账。” 苏水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抽回胳膊时白了她一眼,浑身上下透着嫌弃两个字。 管事太监见状龇了龇牙,待国师和皇太子走了,她非打断这小废物一条腿。 ——~ 太子在凉亭有些坐立难安,视线频频向马厩的方向看去。 马厩就那么大,人怎么还没找到? 他派去的太监,这么久也没个音讯,着实让他内心忐忑。 太子扫了身边的太监一眼:“你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奴才遵命。” 太监还没出凉亭,就瞧见一抹白衣缓缓走近,声音带了几分喜悦:“太子殿下,是国师大人。” 花辞走进凉亭,太监连忙上前接过伞。 “国师,我让你找的人可找到了?” 她点了点头,看向身后的苏水水:“太子殿下,乃是此人。” 太子瞧着她,总觉得面前这孩子有些许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 “这孩子是?” 马厩的管事听到皇太子问话,扯着苏水水的袖子让她跟着她下跪,拽了几次见她依旧纹丝不动,连忙跪下回话。 “回太子殿下的话,这是苏水水,北淮国送过来的质子。” 苏水水听到管事太监的话,只觉得分外可笑。 送? 分明是她们强抢掠夺,她为了不让自己的百姓再受战乱之苦,这才妥协跟她们来。东离让她们每年奉上超量的粮食,而她们北淮国就只有一个条件,交接粮食时必须由她接手。 若非这个条件,她们这群人又岂会让她苟活到现在。 太子经太监一提醒,瞬间有了印象,难怪瞧着她有几分眼熟。 她上下扫了苏水水一眼,她记得这孩子刚来的时候还是个小狼崽,眼神满满的锐气,见到谁都想逮一口。 当初为了削她那份锐气,便将她随手交给了李公公,让她好好招待这小质子,没想到李公公竟将她丢到马厩去了。 她记性向来差,转头便忘记了,感觉也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当初那个小狼崽竟长这么大了。太子侧头看了李公公一眼:“这孩子来东离多久了?” “回太子殿下的话,整整六年了。” 她听到李公公的话,眸子带了几分诧异:“都六年了!难怪这孩子变化这般大,当真是岁月催人老啊!” 太子视线再度落到苏水水身上,一脸的若有所思,指尖有意无意叩着桌面。 苏水水不止对她,对整个东离都极为重要。 ...... “苏水水,太阳都照到屁股了,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把你一个人丢在这边,我可懒得管你。”花辞的声音十分大,似乎能让整栋客栈的人全部听到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漂亮姐姐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东离·花家 她们的第一站,就是这花家。 二人刚一下马车,花家便有两个守卫向她们走来。 “二位姑娘,花家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若是你们只是走错了,下次还请记住,这边不是你们能来的地。” 花辞心中嗤笑一声。 这不过三四年而已,就连花家守门的人,也被那人换了个遍,如今兴许压根就没有人回认识她了。 花辞忽然之间有些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心中的,那种不知是愤怒还是苦闷的心情,反正是很复杂的。 “看来,你们花家连你是谁都不记得了。 阿辞呐,这么些年里,想来就你混的最差吧。”苏水水感叹道。 无论苏水水的话掺和了多少,但她话里的道理却是真的。 回顾她之前的所有,几乎捞得个空落落,就连当初跟着她的人,如今也走的走散得散。 她确实是三人中混得最差的一个,还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如今也只有一个月的生命了。 想到此处,花辞心中竟然没有别的想法,只觉得释然。 所以,原来这就是人之将死,心中所感。 看着这两个姑娘依旧没有要走的趋势。 那两个花家守卫,语气变得更加强硬了:“二位姑娘,请速离此地,若是姑娘再不走,我们也会行驶自己的职责。” 苏水水并没有把这两个毛头小子放在眼里,但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如此跟她说话了,以苏水水的性子,若是这两人再多说一句。 那么该动手的可不是他们两个小子,而是她苏水水了。 就在苏水水的脾气快要忍不住了的时候,花家的大门被打开,一位年轻的小女孩走了出来,杏眼,小翘鼻,脸上还带着肉肉的婴儿肥,看起来怪可爱的。 花辞对上了那双灵动的杏眼,一时之间,她竟然不认识这人。 想来这兴许就是某位长老的孙女吧,看这年纪,估计压根就不认识她。 毕竟这整个花家,如今能认识她花辞的人,一指手都能数的过来。 “花词小姐,您怎么出来了,族长大人说了,不让你出门的,花词小姐忘了么。” 两个守卫一见到那个小女孩,就没有再管花辞和苏水水了。 因为这个小女孩可是一个闯祸的小祖宗,比起放陌生人进去,让这个大魔头出去的罪更大。 当那两个守卫称呼那小女孩时,花辞和苏水水下意识的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一丝震惊。 这个女孩的名字,竟然跟花辞的名字一样。 “哇,好漂亮的姐姐,阿词想跟漂亮姐姐玩~“ 小女孩还有些稚嫩的声音带着软软的声线,让人一听,似乎都沉浸在来自小女孩的软萌中。 只瞧那小女孩话刚一说完,迈着小小的步伐,一路小跑到了花辞身边。 她小小的手似乎想要够着那明显比她头还高的,花辞的手。 最后,她尽了全力,也没有碰到分毫。 这孩子却没有放弃,转而转战于近在咫尺的脚。 她抱着花辞的脚,如同粘在她身上的挂件似的,根本就不肯放手。 这下,两个守卫犯了难,就连花辞和苏水水都是一脸的犯难状。 她们总不能对一个如此小的孩子动手吧。 似乎是下定了决心,那两个守卫权衡利弊,最终向花辞二人说道:“这位姑娘,是我们花家的少主,如果两位姑娘对我们花家感兴趣的话,可以一起进来,但你们也看到了今日的场景。“ ”所以,我们有一个小小的请求,那就是在今日帮我们照顾照顾花词小姐。“ 苏水水其实一点也不想同意,因为原本她可以直接动手,大摇大摆的进花家。 如今因为这个小女孩,虽然她也算是进去了,但却是依靠他人,而且还要身负照顾这个不知道是谁的孩子的女孩。 关于这一点,苏水水是极其不愿意的。 同样的,花辞也是一脸的不情愿。 她不想照顾这个粘人的小家伙,一点也不想,更别谈明明她们可以更加霸气的进花家,如今这算是怎么回事。 “你称呼她为少主,难不成这是你们族长的女儿?”苏水水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问道。 “当然,花词小姐,是我们族长大人唯一的女儿。”那守卫如实回答。 这下,苏水水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看向花辞。 温玉不知道花辞的感情生活,但苏水水她却是知晓很多的。 当初她身为质子,待在东离七年之久,很多事情她都略知一二。 也知晓花辞跟这个花暮之间的一点小九九。 所以,看这个样子,最后那个花暮不仅把所有本该由阿辞继承的,族长之位,国师之位,全部夺走了,还抛弃了阿辞,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且生了一个孩子。 竟然还敢舔着脸,将女儿都名字改成跟阿辞一样的名字。 这人是得有多么不要脸,才敢做出这么一系列不是人的事情。 阿辞,我了解你,你不是一个会吃闷亏的人,今日来,你的目的在何处? 是不是,跟她想的一样...... 可,到了现在才报仇是不是有些太晚了,按照你的性子,有仇现报才是你,可为什么非要等到现在。 难道之前的那几年,你出了什么差错,或者说经历了什么无法脱身的事情? 苏水水越想,越觉得事情的复杂性。 她总觉着,如今的花辞,经历的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要更加复杂,且带着惊险。 在她心中,花辞一直是一个足智多谋到令人恐惧的人。 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在这东离输的如此惨。 难道以她的才智,真的会输给那个花暮么。 “你们族长的女儿..... 巧了,如今我听你们这么一说,我的敌人便多了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你们族长。 所以,别指望我会对他的女儿手下留情。” 苏水水将这话说完,就将那跟小女孩,强行从花辞的脚分离开来。 “小姑娘,你最好离我们两个远一些,否则,姐姐怕忍不住直接将你圆圆的脸蛋撕碎。“ 苏水水这完全是恐吓了,无论是声音还是表情,都十分像那话本中所描写的毒蝎美人。 第三百四十六章 午时等你们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但那小女孩却丝毫没有被吓到,反而还是一脸纯真模样。 两个守卫心中默默为这两个姑娘默哀,主要是他们花家的这个祖宗,原本就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更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吓得到她的。 反而这个小祖宗神出鬼没的,几乎没人能猜她的喜怒。 但是不管什么,这个小祖宗可是十分记仇的,若是有人对她不好,甚至只是吓一吓她,她都会在某些时刻,找到机会,然后狠狠的报仇。 所以,自然的,两位守卫只能为这两个姑娘祈祷,祈祷接下来不要再惹怒这个善变的小祖宗了。 不然他们也不好收场,毕竟她们两个是外人,到时候传出去,族长大人定然又怪他们没能守住门,让这个小魔鬼溜出去,祸害别人了。 苏水水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处变不惊,眼神竟然连一丝波澜都没有的小女孩。 尽管她看不到自己方才的模样,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对于小孩子来说,定然是很恐怖的,难不成因为她长得太漂亮了,不适合演这种人么。 苏水水心中了然。 果然,姐的容貌就连小孩子都觉得美艳,且和善。 “既然你们跟我们族长大人有恩怨,那就已经算是我们花家的敌人了。 而敌人我们自然是不可能让你们进来,就算花词小姐想要你们跟她玩,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未知的危险。 所以,若是识相的话,就请离开,否则我们花家的所有人都饶不了你们。” 尽管那两个守卫都不相信这两个姑娘真的能有什么手段,反正如今他们是守卫,自然不可能放这样嘴上说着疯话的疯子进花家的。 “呵。”苏水水冷笑一声。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而花辞却全程没有说话,她似乎只是在观察,在观察花家的大门,还有那满墙的藤。 “是谁让你们把门前的茉莉树砍掉了的·。”花辞忽然出声道。 两个守卫,面面相觑,他们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莫名其妙。 “这位姑娘,花家从来都不允许种花,更不可能有什么所谓的茉莉了。” 花辞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然后似乎想通了什么,对着那个小女孩问道: “小姑娘,你记得这门外的茉莉树么。” “嗯,记得,小时候见过,后来爹爹将这些树都砍了,然后明令禁止花家养花。” 关于那小祖宗回话这一点,两个守卫还有些不可置信,同样感到不可置信的一点在于,他们在这边也待了好几年了,竟然都不知晓这边之前种着茉莉树。 但这位姑娘竟然知晓。 所以,这人究竟是何人。 “原来如此,我就说,我分明记得这花家门外种了两棵茉莉的。”花辞喃喃道。 “小姑娘,把你们花家现在还待在花家的所有长老叫来,就说他们的族长来了。”花辞看着那个同她有一样名字的小女孩,柔声道。 哦不,准确的来说,该是前族长才对。 花辞的表情十分复杂。 “好的,漂亮姐姐。” 令所有人惊讶的是,那个小女孩竟然没有反驳,明明现在明眼人都知道,这花家的族长是花暮,是一个男子,而不是一个女子。 两个守卫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只有他们清楚,这个小女孩并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女孩,在她的身上更不可能出现什么糊涂,亦或者认错人的情况。 一般情况下,这个花词小姐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理由的。 她虽然任性,但也只是在某些小事上面有些挑剔罢了。 可,如今的行为的解释是什么? 两个守卫面上都显露出奇怪的表情,但按照他们的职责,没有确凿的证据表明,这人是花家的人,他们是决计不能将人放进花家的。 那小女孩答应完花辞的要求,早就重新打开花家的大门,按照要求去找那些长老去了。 至于花辞和苏水水,她们先是站在外面。 似乎实在站得有些累了。 花辞对那两位守卫道:“两位,若是可以的话,能帮我们两个找两个椅子么。” 两位守卫对视一眼,都屁颠屁颠去各自搬了一把椅子。 不管怎样,既然就连那个小祖宗都对这两位姑娘如此·客气,那么只能说明一点,这两个人不是花家隐世重要长老,就是什么更厉害的角色。 既然如此,那他们自然是要好好安顿的。 更何况,这两个姑娘长得十分漂亮,谁又会拒绝美人的要求呢。 这下二人便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等着那些花家长老出来面见。 “阿辞,你说那些老东西真的会出来见你么。”苏水水闲着无聊,没话找话道。 尽管她明白她的话纯属废话,但她还是想问。 “会的。” 花辞只说了两个字,但这两个字却带着无法言喻的笃定。 “你觉不觉得,刚才那个小女孩跟别的小孩不一样,我好像在那个女孩身上,看见了超脱普通大人的沉稳。 这个小女孩,长大以后,想来也将是一个狠角色。”苏水水感叹。 “嗯。” 她也觉得。 很快,大门被重新打开,但出来的人,却只有那个小女孩,也就是花家的少主。 “漂亮姐姐,长老爷爷们对您心中有愧,不敢出来见你,所以请阿词代为传言。” 这话一出,若是苏水水和那两个守卫嘴离有茶,此时定然直接喷了出来。 以此表示他们的震惊。 但很可惜,他们没有,所以只能瞪大眼睛观看事态发展。 “长老爷爷们说,给他们一天时间,他们需要整理整理,然后在第一饭庄,他们会请漂亮姐姐吃饭,以示歉意,然后再商量事宜。” “行,明天午时,我会在第一饭庄等你们。” 说完这句话,花辞便转头望向苏水水。 那神情十分明确,就差将“跟我走”写在脑袋上了。 苏水水作为多年的知己好友,自然是能明白她的意思。 所以她便跟着花辞转身潇洒的离开了。 而那小女孩却一直看着她们二人的背影,似乎有些出神。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三百四十七章 小白花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阿辞,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路上,苏水水似乎想通了,一时之间,她又觉得明日之约是一个陷阱。 就算她不知道当初花暮当上来了族长之位做了什么,但明眼人都能想到,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该清楚,若是从别人手中夺来的位置,必然是会将那些忠于原主的所有人,全部剔除,并且换上所有他自己的人。 那么,也就是说,阿辞明日要见的,将会是花暮的人。 如今的花家,早就跟之前不一样了,整个花家,压根就没有人是支持阿辞的。 “很多事情,只有去面对了,才能看出他们要耍的把戏是什么。 我们只需要,坐下来好好享受。 静观其变便好。” “既然阿辞,你是如此想的,那我也不多加干涉,毕竟这是你的事情。” “嗯。” “那我们找一个茶馆,聊一聊关于北盟神域谷的事情。” 苏水水总算是提起了关于她此行的真正要做的事情。 “行,就去花月楼吧,那边能赏景,赏美人。”花辞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 苏水水也是听过花月楼的,在她北盟也是有这种地方的,据说这花月楼可是所有男子心中的天堂,若是身为男子,没有去一次花月楼,一生都不圆满。 也不知道,这东离的花月楼是否跟她们北盟的花月楼一样。 而花辞刚落下这话,她背后似乎有处黑影动了动,但很快,它之后又重新隐入了黑暗,跟黑暗融入一体,似乎方才的景象都是看花了眼。 花月楼 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这花月楼都是一副十分热闹的景象。 只不过这白日和晚上有着些许不同,白日里那些自诩文人雅士的较多,甚至也会来一些女子,而晚上各路男子都会来此,只为一解心中愁闷,见见这难得的美人,让身体和心都归于原始的自然。 当然了,花月楼也不会跟平常青楼一样,只让男子进楼,若是有女子想要来享受一番,自然也是来着不拒。 所以经常的,也能在这花月楼里见着一些女子。 但她们大多也只是坐在高阁,听听曲,吃吃茶,有时还会约着闺中密友一起来这边下棋,猜谜,赏湖景。 而此时的花辞跟苏水水,选择了二楼某处不太显眼的位置,俯瞰着堂下那些沉迷酒色的男子们。 “阿水,你瞧这些男子,一个个的,长得可真是各有特色,当真是别致得紧。” 作为一个跟她多年相处,早就已经完全摸透了她心中所想的苏水水。 一下子就明白了,花辞言语里的别的意思。 她这人说话就是喜欢不带脏话骂人,她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觉着,这些男人都丑得千奇百怪罢了。 还用什么别致来形容。 于是,苏水水笑了,但没有说什么别的。 忽然的,花辞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她朝着那一个方向,盯了很久,却并没有说什么。 苏水水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她的动向。 随着她的视线望去,俨然发现了一个在这里面格格不入的,唯一一位长得还算过得去的男子。 至于为何说他格格不入呢,主要还是因为他的行为,只要你稍微王旁边的人一望,你就能发现这人跟旁人明显的不同。 这不同在于,他的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而反观其他人,哪个不是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想不到,在这里还能遇见这样的小白花。” 花辞此时就像是一个情场老手似的,这副样子,竟然让苏水水有些目瞪口呆了。 但这惊讶也只是一瞬,之后她也猥琐的笑了笑。 “怎么,看上这朵白花了?” “自然。”花辞倒是没有反驳。 她说完这话以后,还特意侧身假装不经意的望了望身后某处角落。 她的嘴角不由微微上扬。 你当真觉得,我发现不了你么。 苏水水听完怔了怔。 刺激啊,刺激。 她原先一直以为阿辞是一个不擅长这些的人,没想到原来私底下,她如此的大胆呐。 苏水水一脸的星星眼,眼里带着兴奋。 花辞并不是一个只会说说而已的人,只瞧她站起身,先倒了一杯酒,然后径直朝楼下走去。 这下,一楼的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花辞。 当然苏水水没有下来,关于这种事情,她去了反而有些多余。 不如就在上面静观其变,她可不想做一个招人烦的人物。 花辞只是走个路,所有人的目光就已经粘着她了,似乎堂下的所有人都没有见过如此美的美人。 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人不是什么花月楼里的姑娘,而是来花月楼玩的。 毕竟这花月楼里面,可没有哪一个姑娘如此国色天香,身上还带着隐藏不住的华贵,和那让人不敢多看的威严。 “你看,狗哥,那个妞,不错啊。” “你看什么,这种人可不是你能肖想的,人家一看就是什么有很大背景的女人,这种人,可并不能招惹。”那被称作狗哥的男子,虽然也觉着这美人着实是绝色。 但他也没有那个胆子,敢招惹这样的女子,更何况人家是来花月楼玩的客人,又不是这些花月楼的姑娘。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花辞走到了那位一直一个人坐着的白衣少年身旁。 她端着手中的酒杯,伸向那白衣少年的面前。 “公子,一起喝一杯么。”她的眉间似乎都带着笑意。 白衣少年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美的女子,她仿佛不真实得像来自天上的仙女。 只是这举止十分轻浮了些。 “姑娘,我认识你么。” 那白衣少年眉头微皱,很明显的拒绝之意,他特意侧身,离那酒杯十分远,似乎并不想接近这酒杯。 花辞见此,只是将手中的酒杯放置在少年的桌子上,然后朝他的方向轻轻推着,连带着她本人,也侧向了那少年。 “那你...... 为何坐在了我的位置呢。”花辞挑眉,嘴角还微微上扬,勾出了一个稍微有些魅惑的笑容。 听了此话,那少年似乎有些慌乱,白皙的脸上带着一丝不知所措。 所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两位看,众人看得津津有味,无论是这位少年,还是这位半路杀出的一位绝色美人,二人身上都是看点,让人不舍得移开双眼。 此时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丝微风,因为十分细微,所以没有任何人注意。 第三百四十八章 滔天的恨意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那风其实是花暮特殊的身法造成的,而之前的黑影,也全部都是他本人。 没错,他也来了东离,并且一直跟着花辞,跟了一路。 也知晓她在东离所做的全部事情,包括现在的花月楼。 他着实有些忍不住了,他觉得辞儿跟那小白脸多过一秒,他就会心梗一秒。 如今他差点就要被气死了,要不是他现在不能暴露自己,而且出来之前,他就在心种暗暗发誓了,这最后一段时间里,她会一直跟着她,保护她不受到任何伤害。 “对不起,我第一次来这,不知道这是你的位置。” 那白衣少年听此,立马起身,似乎他方才坐的位置烫屁股似的,一下子就弹了起来,甚至还不知所措的摸了摸脖颈。 “没关系啊,喝了这杯酒,我就原谅你。”花辞重新端起那只酒杯,递向了白衣少年。 她的神情十分认真,但那语气却有些随意和洒脱。 似乎这件事真的没有什么。 至少这在哪少年眼里是这样的。 那白衣少年还真的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便接过了那被子,似乎想着,这件事情原本就是他的错,那他也本就该喝下这杯酒。 白衣少年,双手捧着酒杯。 就连那表情都带着视死如归,但在下一瞬间,那被子里的温度,和那散发出来的味道告诉少年,他手上捧着的,是一杯热水,压根就不是什么酒。 这下,少年的惊讶掩饰不住。 “这,是热水?” 这转变,让众人皆是吃惊不已,他们以为那杯子里装的真的是酒水呢。 倒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不是。”花辞摆了摆手指。 然后只瞧她又将那只手伸向自己的胸口,脸上洋溢着微笑。 “那是我炙热的内心。 男孩子在外面,少喝酒哦~” 花辞这话一落,在场的所有人脸上都带着有些猥琐的笑容。 想不到,这个姑娘还挺会。 而那白衣少年,先是一怔,然后似乎意识到什么,后知后觉的,脸竟然通红起来。 就在众人以为这两人会有更大的进展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那位绝色美人的手腕。 “夫人,你又在外面给为夫招蜂引蝶了是么。” 这话当然是花暮说的,他这一番举动,直接宣誓主权。 这下子,让那白衣公子的脸,一刹那就变了颜色。 “我认识你么,这位公子。 大庭广众的,你这公然调戏良家女子,莫不是想去牢里待上数日了。” 花辞甩开花暮的手,脸上尽是淡漠,压根就没有方才看那白衣少年的温暖。 花暮见此,先是一愣,然后默默的没有说话。 他果真是不该冲动的。 原本在上面好好看戏的苏水水,看见花暮的一瞬间,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这人究竟是哪里来的脸,竟然敢牵阿辞的手。 这一幕,让她原本面带笑意的脸,一下子就变了,她差点就气死了。 因为这个该死的花暮的出现,原本带着恋爱气息的场景,一下子就变了,变成了仇敌相见大会。 苏水水几乎是飞过来的,她从来都没有身手如此好过。 她看着花暮,腿已经做好了准备,直接朝他的脸,狠狠踢了一脚。 但很可惜,这一脚被这个花暮躲了过去,而且看样子,这对于花暮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苏水水?“ 很显然,花暮还记得苏水水这个旧友。 苏水水并没有理他,反而走向花辞身边,一手护着花辞,一副护犊子的模样。 “我说你这人能不能要点脸,谁是你夫人,不要总是缠着我家阿辞好么。“ 这下周围顿时起了很多窃窃私语的声音。 原来,这位明显比那白衣少年更有钱,也更好看的男子,竟然是那种苦情的角色,一直追求这个姑娘,却没有得到回应,如今竟有些痴傻了。 可若是天天缠着人,也只会得到女方的厌恶。 众人不由对这个公子,感到可惜,如此好看的公子,竟然是个缠人的主。 不过若是仔细看看,似乎这位公子跟那姑娘更相配一些。 “苏水水,你即不知前因后果,更不知我与她的过往,如此恶语相对,你不觉得对我很不公平么。” “你怎么样我根本不在乎,我永远站在阿辞身边。 她若是痛了,我能感受得到,至于你,让我的阿辞痛了,那我会让你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如今只是时候未到,但这不代表我会放过你。 就算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情,但几乎也八九不离十了,你当真好意思,给我在这边装可怜,到底是谁是受害者,我希望你能分的清楚些。” 苏水水说得慷慨激昂。 只瞧得那花辞,只是牵住了她的手,对上她关切的视线,轻轻摇了摇头。 “你跟着我也有数天了,若是今日你没有出来,你打算躲在暗处多久。” 很明显,花辞这话是对着花暮说的。 花暮这下竟没有说话,也不知他的脑子在想着什么。 “你跟我出来。” 花暮似乎想通了什么,一把拉着花辞的手,朝外面走去。 他拉着花辞的手腕,而花辞拉着苏水水的手腕。 以至于到了外面,花暮便同两个女人面面相觑。 “看什么看,别想着打阿辞的注意。”苏水水一瞪,眼里透着的是戒备。 她能感受到,这个花暮无论是身法还是内息都远在她之上,所以真正打起来,她是一定打不过这个男人的。 还没做什么呢,苏水水就已经想到了打架的场景。 “花暮,你要清楚,我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决计不可能有什么时间来听你说什么废话。 很多事情,我压根就不在意,所以你也没有必要特意来解释。 若是你是来在我面前懊悔的,祈求我的原谅的。 除非你死在我前面,并且让我带着你的脑袋,去那些逝去的,我爱的人们的坟前,祭拜七天。 最后我再将你的身体烧成骨灰,撒在世间各地。 那么,我就会满意了。 记住,我是满意,而不是原谅了。 我的恨意虽然不能消散,却能消减,最后兴许我真的能忘了吧。“ “花辞,你当真想让我死?” 此时不仅花暮惊讶了,就连苏水水也有些吃惊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阿辞如此恨一个人,竟然恨到了如此地步。 第三百四十九章 绝情冷漠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果然,她终究还是对过去耿耿于怀,似乎很多事情过不去了。 其实他自己也没有奢求过什么,只是如今听见如此直白的话,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了。 那天的风很大,他的头发也随着那些风,飘扬着。 有些青丝,便会趁着这个机会,一把挣脱而逃。 “原本我不打算说这些的,但你总是太烦了,你当真觉得,自己隐藏得很好么。”花辞冷哼一声。 “没有。”花暮小声呢喃。 他的声音多少带着些许卑微。 “这一次,算是我耍了一个心机,否则你也不会出来。 毕竟,我找你,也是有原因的。” “你说,若是有我能帮得上的,我定然帮你。”花暮抬起头,盯着花辞的眼睛,似乎在期待着些什么。 “帮?”花辞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词语。 “花暮,是你欠我的,所以别跟我在这谈什么帮不帮的。 这样说得好像你我之间,还有什么情分似的。 我听着恶心。” 这下,苏水水甚至也有些可怜这个花暮了。 毕竟就算她只是一个局外人,也觉得花辞多少有些无情了,说得话甚至比那寒冬的刀子还锋利。 “你说吧,你要什么。” “别说的好像你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我稀罕的. 我要的从来都是原本属于我的。 我如此说,你明白了么。” 她要的,是原本属于她的花家族长之位,和官居一品的国师之位。 “我明白了。” 以花暮的聪慧,自然是明白花辞所说的东西是什么。 “行,那我就等着你,记住你方才说的话。” 花辞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还有,我不需要你所谓的保护,若是真正打起来,你未必真的能打赢我。 我不想跟你动手。“ “好。” 之后花暮便走了,走的时候并没有回过一次头,似乎生怕自己的某些动作,再惹恼了她。 “阿水,我们进去吧。” 尽管花辞已经努力装作内心毫无波澜的样子了,但她的状态还是被细心的苏水水察觉到了,她也许是故意如此冷漠的,但这么做的目的为何呢,苏水水搞不懂。 她并没有方才表现得那么绝情,甚至说,她的周身还洋溢着伤感的情绪。 这种情绪,在花暮走后,给苏水水的感觉更甚。 “阿辞,你没事吧。” 苏水水追上前面的花辞,熟练得如同当年一样,熟练的牵着她的手,似乎在给她某种安慰。 但似乎就是因为这种安慰,花辞的情绪竟然有些崩盘。 她说:“我有事,很大的事,阿水。” “阿辞,有我在你身边,我们不要想那些事情了,好不好。”苏水水像是在哄小孩似的,在哄着这个此时心里十分脆弱的花辞。 “为什么,为什么我竟然还会为他心痛。 阿水,你看到他方才看我的眼神没有,为什么我看着心揪得很。 明明,我该恨他才对,他应该千刀万剐才对。” 花辞其实根本就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坚不可摧,她会因为花暮的一个眼神,沦陷,也会因为花暮一个眼神,而感到心绞痛。 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她还爱着他罢了。 可在这复杂的感情存在她心中的同时,她的脑海里装着的,却是那些逝去人们的一个个的脸,似乎所有人都在同她招手,同她微笑。 她真的,没法不在意这些,也无法当作不在意,继续跟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耳鬓厮磨,快活的过完这一生。 ...... 那是一个雨季,雨水落在地上,溅起了泥水。 带着污秽的泥水让年少的花辞的心间,糊上了一层一层的难以言说的悲伤。 十六岁的花辞,从此褪去了年少的天真,第一次对世间的黑暗,了解得十分透彻。 “跑,快些跑,辞儿——" 花辞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狼狈的义父,他的样子甚至说是有些吓人了。 但她没有时间想这些,更没有时间思考,她只能不停的跑,就算很累,她也要不停的跑。 因为,这是义父告诉她的。 她一向最听义父的话了。 可她的脑海里却满是义父浑身是血的模样,他那似乎看淡世间万物的眸子,只剩下了一颗,剩下的一只变成了一个黑洞,还不停的渗着黑血。 义父该有多疼啊。 同那天的阴雨天气一样,花辞的心情也如同被乌云压住,根本就喘不过气来,似乎只有不停的跑,她才能感受到活着的气息。 渐渐的,雨滴一点一点的落在她的鼻尖,眼角,乃至身体各处。 可惜这些她都充耳未闻,似乎她的脑子里只剩下了那句快跑。 雨下的越来越大,脚下的路渐渐变得泥泞起来。 一个不慎,花辞摔倒了,她的整个头都埋到了泥水里,身上,青丝全部沾满了泥水污秽。 她闭上了眼睛,试图在泥水里感受窒息之感。 可那身上的泥,让她想起了义父身上的那些血迹,还有他那拼死发出的艰难声音。 他让她快跑。 眼泪混着泥水,一滴一滴,随着雨滴一滴一滴的落下。 那是花辞十六年来第一次感到害怕,她觉得似乎这一天过后,她将再也见不到她的义父了。 那个不苟言笑,眼底似乎总是带着风轻云淡的义父。 那个从来,衣不沾灰的义父。 她从来都没有如此无助过。 眼泪就像是不要钱的拼命流,仿佛当她停下来后,满脑子里的,全部义父的脸,和那些平常的一切景象。 忽然间,花辞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她缓缓起身,借着路上不知被谁丢弃的树枝,她一步一步朝着记忆中的巷子走去。 这一路,她的思维变得更加清晰起来,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若是今日不去见义父,兴许,就永远见不到了。 她不该逃走的,留下义父一人,他该多么孤单。 十六年来,她从来都没有如此害怕过,也从来没有如此期盼过一个人能好好活着,只要能好好活着,其他的,她不强求。 就算义父的眼瞎了,她也会当他的那只眼。 带他去见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 直到走到麻木了,她还是不停的朝一个方向走着。 第三百五十章 无月大师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直到后来,她浑浑噩噩的醒过来。 四周满眼都是刺眼的血色,这时她才明白,自己竟然当真走到了当初的那个小巷。 她发了疯的,朝记忆中义父的位置跑去。 一个背影忽然出现在她的视线。 那人长得很高,足足比她高上半个头,一身袈裟。 他嘴里一直不知在念叨些什么,不停的,如同当初的雨滴一般一滴滴打在花辞的心间。 虽然没有正眼见他,她也能明白,他是一个和尚。 花辞悄然走到和尚旁边,这才明白这人究竟在做什么。 他在念往生咒,在对她的义父念往生咒。 看清楚了,这一次,她看清楚了。 义父的两只眼睛被人活生生剜掉,只留下两个干涸的黑洞,腹部也被人开了一个口子,肠子流了一地,身上有数不清的口子,但他胸口的那个黑洞,似乎能将人的灵魂吸走。 花辞一下子就被吓得,再次摔倒在地。 她甚至想要呕吐。 “施主,此地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那僧人压根就没有看旁边一眼。 但他却感受到了旁边有人存在。 “我见过你,在寺里,你是那个住持。”花辞不知她是怎么说出话来的。 兴许,她压根就没有说话吧。 又或许她连嘴皮都没动,只是在心里说了这话。 反正如今,她已经有些感觉眼前的世间,是假的,是幻想,也许她中了别人给她下的高级幻音之术。 假的,都是假的。 她的义父如今定然好好躺在国师府里,只是睡着了而已。 花辞心中想到这个,想要爬起来,去国师府见她完好无缺的义父,她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个义父,是她真正的义父。 但不知为何。 她竟然无法站起身来,似乎脚断了,没有力气再起来了。 她闭上眼,躺在地上,躺在那还带着泥泞的地上。 周围洋溢着浓厚的血腥味。 那僧人嘴巴依旧在念叨着,不知念叨了多久,似乎久到一辈子。 她的世界,一下子全部充斥着血腥,和那一声接着一声的往生咒。 这一切,都一下下的,在告诉她。 她的义父死了。 “他死了么。”花辞的声音很小。 小到那无月仔细回想了很长时间,才确认这个小姑娘说的究竟是什么。 于是他总算是回头看了看花辞。 他原本平淡的眼神里似乎起了一丝波澜。 他认识这个姑娘。 但他真正认识的,且了解的,是这个死相可谓是相当不好的花树。 也就是这个姑娘的义父。 ...... 当初无月跟花树相见的时候,正值花树因为中毒,失了神智,花树那时候甚至一度把无月当做了主人,无非就是无月当初救了他,让他认为是保护他的人,更是他第一眼见到最安全的人。 所以自然的,就成了这幅样子。 花树认为自己是一个猫精。 而无月就是他的主人。 瞧这,是多么荒唐。 无月靠在树干上喝酒,花树顺着树干趴在树杈上乘凉。 他躺在树杈上往下眺望,只觉一片岁月静好的样子。 君哲抓了三条鱼,一脸的兴奋。 君哲是花树的手下,但若是说是手下,他更像是一个护使,常年待在花树的护使。 其实花树中毒,多多少少还有点君哲的关系,所以他现在几乎是寸步不离,他的身边。 而花树又对无月寸步不离。 如此,无月的一人旅途,成了三人行。 他生火烤鱼的时候,顺口问了一句:“无月大师,你们出家人能吃鱼么?” “为什么不能吃? 我们都是人。 你都能吃肉,我为何不能吃。” “那我帮你烤一条。” “谢了!” 君哲心里当即啧了一声,这老家伙到哪都这幅死样子。 他们虽然都是人,可他是真和尚啊! 烤好后,君哲将手里的鱼递给无月:“喏!” 无月顺手接过:“谢了。” 他抬头看着树杈上的花树,朝他伸出手。 花树从树杈上跃下,稳稳落在无月身旁。 他选了一个距离火堆很远的地方,撕了一块鱼肉,将刺挑干净喂给花树。 待他吃饱后,自己才吃。 花树趴在他怀里,见他一边吃肉一边喝酒,甚是自在。 这世间极少有人,能和他一样活的自在。不论是做什么,都会被一些身外之物所束缚,总不能做一个彻彻底底的自己。 他亦是一样! 无月境界确实高,因为很少有人能跳脱出世俗的观念。 就好比和尚和道士,大家都觉得他们就该忌酒、忌荤素、忌杀生…… 一旦破了戒,就罪无可恕。 可真的是这样嘛? 都说众生平等,可又有谁做到了真正的众生平等。 无月同他们不一样,所以他便成了他们眼里的怪僧。 他总说自己是怪僧,可自他们接触以来,好像并非这样。 当时的无月眸子确实冷漠,可他最后还是选择出手救他,他受伤这几日也待他颇为细心。 他不知无月为何总嘲自己是怪僧,既不喜当和尚却又不还俗,他这分明是在折磨自己。 一再的破戒,他心里当真好受么? 无月刚喝了一口酒,就察觉到了花树的眼神,当即轻笑一声。 “这次怎么不劝我了?” 每次他喝酒吃肉,花树都要在他旁边叨叨半天。 以前师父也总叨叨他,后来师父圆寂后,便再也没人说过他了。 他醉酒的时候,有人撞见他喝酒,便劈头盖脸的教训了他一顿,最后大抵是觉得他无药可救了,便放弃了。 花树也觉得他没救了是嘛! 呵~ 俗人,皆是一群俗人! 他还以为他会同他们不一样,终是他想多了。 “为何不还俗?” 无月听了他的话,当即便愣住了。 他没想到花树会这么问,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花树除了在将他认作主人,和错认为自己是猫精上有些脑子发疯,但在其他方面上是十分精明的。 智力完全不输于任何一个人。 “与你无关。” 花树见他不愿说,也没想再逼他。 每次他一喝酒,花树就能感觉到他的痛苦和压抑。 无月心里藏着一件事,那件事一直在折磨着他,但他又不肯向任何人吐露。 就这么一直折磨自己,喜欢喝酒想来也不过是麻醉自己。 若真爱酒,便不会这般没命似的灌自己。 他既不愿说,他便陪着他静一会吧! 花树在他怀里蜷缩成一团,听着不远处君哲和朵朵打闹的声音,缓缓合上了眼眸。 “吃饱了么?” 朵朵点了点头,君哲给她擦了擦嘴角,就见她飞身落在他怀里。 他抬手将自己的袖摆盖在她身上,在周遭设了一道屏障,见她睡着跟着当即合上了眼眸。 无月见他们睡着,当即也合上了眼。 啾啾啾~ 无月大清早是被鸟叫声吵醒的,醒来后朝四周看了一眼。 君哲和朵朵也不知去了何处,花树在无月怀里睡得一脸惬意。 他自从中毒后,就一直有这个毛病,非要躺在无月的怀里,才肯睡觉。 第三百五十一章 怪人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而且还有些时候,就真的像是一只猫儿,拼命的粘着无月,似乎想要一只寸步不离的粘着他。 他起身将他揣到胸口处,便去就近的水源源头洗了把脸。 待他洗脸回来,君哲朝他丢了几个果子:“这里除了果子,什么都没,先垫补一下吧!” 这次下山急,包里什么东西都没备,此番到山下,定要多备些。 天刚微微亮时,他睡得正香。就被朵朵叫醒了,说她饿了。 他便带着她去山上采果子,顺带看了一下日出。 “多谢!” 花树是被他们声音吵醒的,从无月胸口处探出个脑袋。 无月见花树醒了,将手里的果子递到他面前。 花树当即咬了一口,酸的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无月看着他略有些狰狞的表情,当即尝了一口。 这酸爽,吃了挺醒脑。 他将手里另外一个果子递给他,递之前尝了一口,确认是甜的才喂他吃。 无月一直举着果子,直至他吃完。 “可吃饱了?” 花树点了点头,重新粘着无月,一直躺在他的怀里,不肯离开。 近些天有些冷了,他粘着无月,会更暖和些。 待君哲和朵朵吃完,他们便开始继续赶路。 下了山就看到不远处有个镇子,君哲带着朵朵去采办了。离开前无月丢给了他一个银锭,他当即毫不吝啬的收下。 无月去酒馆打酒了,两人约定在东街街口碰面。 他找到酒馆打酒,打酒小厮见他是个和尚,打酒的时候白了他一眼。 “和尚,喝什么酒!” 无月将碎银丢在桌子上:“和尚为什么不能喝酒? 钱不少你的就好了,废话这么多。” 打酒小厮以为他是要免费讨酒喝,所以方才脸色才不大好。看着桌上的碎银,当即笑脸相迎,飞速将桌上的碎银揣到怀里。 “大师稍等,马上好。” 无月在等酒的时候,听到酒馆不少人窃窃私语的讨论他,当即不屑的勾了勾唇。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然习惯了。 “大师,酒好了。” 无月离开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有桌人,在讨论一些邪门的事,当即来了兴趣。 最近银子用了不少,也是时候赚一波了。 无月没离开,返回坐在那群人旁边,听他们议论。 那群人见他过来,当即热情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大师,过来坐。” “不必,我坐这里就好。” 无月打开酒葫芦,当即喝了一口,酒馆的人不屑的白了他一眼。 “真是世风日下,和尚都开始光明正大的来酒馆喝酒了。” “啧,真给寺庙丢脸。” “可不嘛! 我要是他师父,得气死。” “什么寺庙教出这么个丢人现眼的玩意,以后我再也不去寺庙祈福了。” …… 几个人越说声音越大,看无月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花树见他们越说越过分,眉头微蹙,立马走到那些多嘴的一桌人旁边。 他宽大的手掌,猛的一拍。 桌上的酒碗当即一拍桌,酒碗从桌上飞起纷纷堵住他们的嘴。 “一群男人嘴巴怎么能这么碎,你们这样的人去寺庙敬香,简直辱了佛门地盘。 子不教,父之过。 如此粗鄙之言从你们嘴里吐出来,看来各位家风不怎么样。 一个个口犯业障,天道好轮回,今日这些孽障迟早要落回在你们自己身上。” 花树话刚说完,酒馆的人皆惊恐的看着他,含着碗纷纷便吓跑了。无月没想到他会站出来为他说话。 这些话他日日都在听,比这难听的话更是不胜其数。 他懒得与那些俗人计较,这世道如此。 无月抬眸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眸渐渐亮了几分,当即轻笑一声。 “懂得护主了,这几日算是没白养你。” 花树:…… 无月顺着花树的幻想中说着,还真的把他当作了他这个猫精的主人。 无月素白的手,抚摸着花树的头,似乎是对他方才行为的奖赏。 他起身将酒葫芦别在腰间,在桌上放了些碎银便离开了。 本想赚些钱,人全都被这小家伙吓跑了。 无月走在街道上,方才拥挤的街道因为刚才的事,已经无寥寥几个人了。 “谢了! 不过日后别再这般鲁莽了,那些话我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那群人说的那般难听,他都听不下去了,他又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 放没放在心上,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无月同君哲汇合,他一脸懵的同他们说道:“当才也不知怎么了,一群人疯了一样的往出挤。” 得亏他屋顶上的快,要不现在指不定被挤到何处去了。 “没什么,走吧!” 无月觉得他们有些吵,转身走了,飞身倚在树杈上,取下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一口。 花树看着他,只见无月沉着一张脸若有所思,想必又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无月见他看着他,食指指腹戳了戳花树的小脑袋。 “一直瞧着我作甚?” “你的眸子为何变了?” 无月倚在树杈上,阳光打在他身上,落下斑驳的树影。 那双银色的眸子,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发光。犹如一块剔透的玉石,甚是漂亮。 无月抬手碰了碰他的眼眸:“怎么,很丑么?” 花树摇了摇头:“并非,相反很漂亮。” 他听了花树的话,当即便轻笑一声,双手交叉枕在头后。 抬眸看着今日的太阳,眉宇间少了几分平日的锐气,多了一抹温柔。 “大家都惧我这双银眸,说漂亮的你是第二个。” 幼时他因为这双眸子,可没少吃苦。 因为瞳孔有异,大家私下都说他是妖怪。除了师父没人敢和他接触,一旦有人和他说话,那人便会被所有人孤立。 久而久之,更没有人敢同他说话,他们都恨不得避而远之,让他赶快消失在他们面前。 主持怕吓到寺庙的香客,便将他那双眸子蒙了起来。 蒙起这双眼,同瞎了有什么区别。 在他最灰暗的一段日子里,他恨不得亲手剜了这双眸子,是师父阻止了他。 “谁是第一个?” “我师父。” 无月回想着师父的模样,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他是这世间,我见过所有人里面最温柔的人。” 他在俗世浮沉这么多年,见识了太多肮脏的内心。 有人为了赌博,暴打妻儿;有人生而不养,孩子才呱呱落地便被卖了;更有人贪财好色,坏事做尽…… 见的越多,他也越发的冷漠。 他并非圣僧,没有他们普度众生的气概;只想做一介妖僧,逍遥而活。 毕竟他一直被同门说,是佛教的耻辱。既然他们那么喜欢普度众生,这种好事他们去做便是。 花树还是头一次见他,发自内心的笑,跟着一道勾了勾唇。 “虽并未见过,但能感觉的出来,你师父必定是个温柔之人。” ...... 第三百五十二章 你没有逗我好玩?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没错,请施主节哀,他确实是死了。“ 无月将这话说出来的时候,虽然表面上并无波澜,但他的手却握紧了拳头。 他也无法接受。 但如今他似乎能做的,只有在这边念往生咒。 花辞虽然神志不清,但她对外界的感知却是存在的,所以在她听到这句话后。 她一下子接受不了,身体不觉颤抖起来。 最后晕厥过去,也不知道是因为体力耗尽的原因,还是精神崩溃。 后来,她一直致力于寻找凶手。 而在那个时候,族里所有人似乎都觉着这场带着阴谋的残忍杀局,是花暮背地里干出来的。 那时她不相信,甚至一度用自己族长的身份,全权将事情压了下来。 仅仅是因为,她觉着,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个从小一起生活的人。 但最后,当所有一切的事情全部水落石出的时候。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无论是年少的陪伴,还是长大以后的相处,这个人从始至终,都是在以假象示人。 可笑的是,当她发现这些真相的时候。 他已经将她所有东西全部夺走了,无论是花家族长之位,还是国师之位,甚至还将她赶出了花家。 如今他一副悔过的模样,似乎已经将过往的一切,全部当作了无所谓。 可她不能无所谓,更没有资格无所谓。 ...... “阿辞,你还好么。” 苏水水见着花辞一直不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她怕她太过于纠结过去的事情,所以便又重新问了一遍。 “阿水,我记得你还有事情要同我商量,我们进去聊吧。” 花辞脸上的悲伤一扫而光,她似乎又成了那波澜不惊中带着一丝淡漠的花辞。 仿佛,之前的那个样子,只是错觉。 “好。” 二人重新回到花月楼的二楼。 “北盟虽然如今算是我的天下,但是近来,神域谷也开始有些别的动作了。” “究竟是什么动作,竟然让你大老远跑来找我。”花辞有些奇怪。 “当初你说让我隐藏在神域谷里。 这些年来,我怎么说,也大小是北盟负责人之一,跟一些早年就加入了神域谷的老家伙一起。 现在虽然明面上,其他三人跟我是平级,但我的势力却是最大的。 原本这也是应该的。 可最近除了我,那三个负责人全部消失了,神域谷那边却依旧十分正常,好像不知道那三个人不见了般。、 更没有再派人来分管北盟。” “这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一件好事才对。” 花辞听了,虽然也觉着有些不可思议,但仔细思考了一下其中的利弊,却觉得这对她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刚开始我也这么觉着的,我想着兴许是有人暗自将那三个老家伙,暗杀了,这人也许就是他们往年有恩怨的人物。 但后来事情变得更加诡异了,我试图从侧面问起那些老家伙的所在何处,并且还是找的属于他们的亲信。 可那些人却说,从来也没听说过那三个老家伙的名字,甚至他们还说,从始至终,北盟只有一个负责人,全权管理整个属于北盟的神域谷众人。 而他们所说的这个人,就是我。“ 听着这话,就连花辞也有些懵了,这种事情按理来说,如果不是做梦,压根就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苏水水,你是不是在胡说八道,还是你梦没有醒。“ 说实在的,花辞竟然觉着,苏水水是在逗她好玩。 “你不信我?”苏水水瞪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置信。 虽然这话,她自己也觉着有些不可能,但是她这一次,是真的没有说假话。 她的每一个字说的都是真的。 “你要是为了安抚我,在这边想要逗我开心呢,我觉得其实没有什么必要。 苏水水,你小瞧了我的心理素质。 更何况,我也算是在这世间活了二十几年的人了。 不是你想的三岁小孩子了,这种程度的假话,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阿辞,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真话,我并没有什么逗你开心的意思。 更没有任何理由说出这种是个人都不会相信的谎话。” 苏水水的神情十分认真,看起来并不像是在撒谎。 但这话也太过匪夷所思了些,关于神域谷,花辞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些的。 温玉也是负责人,她是苍梧国的负责人。 但按照神域谷这种谨慎的性子,都习惯在每一个国家,安排三个以上的负责人,这样可以起到牵制的作用,而且也避免了一家独大的场景。 更何况他们也是要提防着,被某一个人掌握了他们神域谷的事情。 所以,无论如何,他们也压根不可能会只在一个地方,安排一个负责人。 “你的意思是,你说的都是真的。”花辞还是有些不确认道。 她需要苏水水的再次确认。 “没错,关于这一点,我告诉你的所有一切,都是真的。” 听到苏水水再一次的强调,花辞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所以,如今北盟的神域谷,全权都在你手上。” “没错。”苏水水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那,这又究竟是什么缘由,难道他们神域谷对北盟的信任很强,或者说,对你的信任很强。”花辞带着疑问的表情看着苏水水。 她上下打量了苏水水,似乎在研究这人身上究竟有什么魅力。 “这种事情,不可能出现在如今的神域谷。 除非神域谷对你的信任超过了任何一个人,那么既然是这样......”花辞托着腮,似乎在想着究竟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花辞眼底放光的看向苏水水。 这种眼神,几乎只是一瞬间,苏水水就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她感觉,这个阿辞看她的眼神多少有些猥琐。 “也许,神域谷的谷主就在你身边,而且你极得他的信任,到了他能放心将神域谷在北盟所有事宜全权交托给你的地步。 那么,这人要么爱恋你,要么依恋你,或许就是追求你的众人之一。 看不出来嘛,苏水水你很有魅力啊,竟然能让那种全身都处在阴谋的人,对你放心,甚至说是,觉得你对他来说是安全的,是特别的。 特别到,他敢将自己交托给你。” 第三百五十三章 危险的人物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苏水水完全没有想到,花辞会如此说话。 听起来一点道理也没有,倒像是胡说八道。 “阿辞,这下我倒是觉得你更像是在逗我玩了,竟说出这样没有道理的话来。” “我可没有。”花辞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没有胡说八道。 “那你说的这种鬼话,谁会相信。” 苏水水撇了撇嘴。 反正,她是不信的。 “阿水,别说你自己不信,就算是在我这边,我也是有些不信的。 可,你仔细想想,除了这个原因,你觉着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花辞的表情竟然还有些严肃,似乎她的这个猜想,是真的一般。 “至于原因我们现在还不了解,但也不可能只有这么一个,阿辞,最起码,我更相信,是神域谷那边出了特别的事件,对于你的猜测,我着实有些不敢苟同。” 虽然如今的苏水水,满心的不相信花辞的推测。 但在之后的调查中,所有东西水落石出,才真正的让苏水水明白。 当初阿辞的推测,竟然是真的。 这如同胡说八道一般的推测,竟然是真的。 而她也将因此,深陷神域谷,失去更多让她在意的东西。 “这倒也是,你说得也不无道理。 只是阿水,我觉得你也该适当小心一些你身边的人。 万一,神域谷的谷主真的就在你身边,那将是一件十分恐惧的事情。 你一定要小心排查,不要心生侥幸,懂了么。” “阿辞,你觉着你有些杞人忧天了些,我身边的人,除了你和温玉。 就没有什么人,能在我心中当得起重要二字了。” 苏水水的话说得信誓旦旦。 那时,花辞信了,所以放下了心来。 就连苏水水自己也坚信自己并没有什么其他重要的人。 只是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意识到,在北盟的某个人,已经开始了一系列的动作了。 待她回去,所有的一切。 将全部颠覆她的认知。 在那一刻,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心中早就已经悄然住进了一位,她保护了很久的人。 而就是那位她压根就没有想到的人物,将她的一切全部摧毁完毕了。 “所以,你特意来我这边,就是问这个。” 花辞以为苏水水会有更大的困难,才回来找她才对。 “差不多。”苏水水点了点头。 “可就算你来找我,我压根也不了解北盟的神域谷,甚至说,我自己都自顾不暇,对神域谷,更是没有多大的抵抗能力,你来找我。 是不是,有些奇怪了。” 看着花辞奇怪的神情,苏水水先是没有说话。 “其实我来这边,更多的,还是因为这些年我暗中调查过你。 但是却没有任何线索,就算我的势力只有在北盟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可也不至于完全查不到关于你的下落。” “所以,这次你来,其实是来看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的。 可,你又是如何再次发现我的消息的?”花辞有些疑问。 “因为你身上的古元,虽然我找不到关于你的下落,但是关于这古元的消息,我却是得到了一些,我知晓这古元是你的。 既然我这些年找不到你,那么只能说明,你换了一个名字。 而古元是你身上唯一的特征,恰巧的是,古元不是普通笛子。 这个世间,还有很多人在寻找这个东西,我一猜,便知道,你一定跟古元在苍梧。 所以,我特意来找你,还是因为担心你。” “果然。”花辞了然。 她就说为什么这数年不见,苏水水竟然这个时候千里迢迢过来,寻她。 结果一问,还仅仅只是问一个她压根就不太了解的事情。 虽说当初是她让苏水水和温玉混进神域谷的,但如今她也没有想到,她这些个知己,一个一个的,都是有大能耐的人。 只是混进去而已,没想到过了这些年。 她们一个一个的,倒是混上了负责人的地位。 这种位置可不是混一下就能得到的,这可是需要在很多方面进行处理,且拥有相当能力都人,才会被选中。 这种事情压根就不可能是靠运气所能造成的。 更何况是有着数年历史的神域谷。 “现在事情已经清楚了,那我们就继续玩玩,毕竟也没怎么来过这种地方。” “你既然说到这个,我还想问你呢,我北盟也有这个花月楼,原本我还想着,兴许只是名字撞了。 但进来一瞧,发现这花月楼除了个别细节不同。 其他的跟北盟的花月楼竟然别无二致,就连里面的设置,都也几乎一模一样。” 苏水水说起这个,脸上带着疑惑。 她还真的觉着这花月楼有些神奇了。 “不仅是你们北盟有,无论是东离,苍梧还是祈天,四国之内,花月楼比比皆是。” “像这种地方,最是消息汇聚之地,而这花月楼遍布四国,仔细想来这种新颖的经营方式,定然会在各地都红遍。” “关于这一点,你倒是说得不错。”花辞说这话,脸上十分奇怪。 “那既然是这样,那开这花月楼的主人,岂不是享有四国的消息流通之所?”苏水水一下子就看透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没错。”花辞点了点头,表示对苏水水的赞同。 “那这个花月楼的主人,可不是一个值得小觑的人物,这种人,有这种心思,想来定然是目的不纯。”苏水水由此猜测。 花辞不由再次看向了苏水水一面,面上带着赞赏之意。 “若是我告诉你,这花月楼的主人,你也认识,你信么。”花辞故意吊着苏水水。 果然,一听这样的话,苏水水的眼神都带着好奇。 “谁啊,还是我认识的人。” 苏水水先是回想了一下她认识的人,并且还跟阿辞认识。 难道是......阿玉? “你说的可是温玉那个家伙,看不出来啊,这人的经商头脑如此高,有这种脑子,想来之前还是我低估她了。” 苏水水似乎已经确认了这人就是温玉。 她脸上笑嘻嘻的,毕竟若是这样一个人物,是她们的人。 没有什么比多一个保障更令人高兴,特别是像她们这样比较危险的人物。 “很可惜,你猜错了,这花月楼的主人......” 第三百五十四章 死也不能做个饿死鬼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第三百五十四章 “花暮。” 这两个字刚一落下,苏水水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在她的心中,花暮可算不上什么好人,或者说,这人很有可能会随时站在她们的对立面。 那么,这将是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 所以,怪不得,就连阿辞最后并没有能斗过他,虽然她明白导致阿辞什么也没有的很大程度在于,阿辞对花暮的那股情感。 可,这个花暮也不可小觑,能在阿辞眼皮子底下伪装多年,说明也是以一个极其强大且恐怖的对手。 “算了算了,不提这些了,叶子们好生玩玩。 在北盟,这花月楼可是无数男子,心生向往之地呢。” 花辞小时候...... 那个时候的花辞,并没有所谓的名字。 当时她也有一个义父,叶子这个名字,还是义父唤的。 说来,似乎她每一个名字,都是由义父起的,至于她的亲身父母,她似乎从来也没有见过。 兴许都是因为她发过烧吧。 一间庙。 一间破庙。 一间没有香火没人供奉的破庙。 庙里光线昏昏沉沉的,四周残破不堪,庙中间一墩大佛满身灰尘,虽然破碎却依然尊严。这个破庙是挡不住风雨的,却仍有流离失所的人将它当作唯一的藏身场所。 庙里没有燃篝火,有些清冷。 几个穿着破烂,乞丐模样的人,搂抱着枯草蜷缩在一旁,身强力壮的已经把干燥潮阳位置比较好的地方给占了。 叶子,用袖子擦了擦脸,啐了一口。 一边朝四周望了一下,一边解着裤腰带,蹲在庙前的林里,作势上茅厕却趁旁人不注意,偷偷在土里刨着…… 这个时辰这么做,必须冒很大的风险,动作也要快精准且迅速。 长且旧的袍子穿在身上一点也不合身,叶子知道现在这一身打扮很滑稽……这套灰青布袍子还是在一个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叶子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 庙里的老乞丐说,叶子是被叶子娘在一个风雪交加的日子送来的,那是一个眼角有泪痣的女人,义父绝代,美得不似凡人。每当这个时候那又老又臭叫花子,就会睁着混浊的眼望着叶子,一脸失望的摇了摇头,叶子知道他又会说,你连你娘亲的十分之一都不及。 呸, 这个老乞丐,临死了,都还这么色。 可话虽这么说,他却是这破庙里唯一护着叶子的人,在最饿的时候也不忘份一口羹给叶子这小叫花子。 “兵荒马乱的年代,终究是要妻离子散,饿殍浮尸。”这是老人死后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叶子觉得最有学问的一句话,因为叶子一个字都没能听懂。 可作为一个小乞丐,不需要内涵与修养,字认得再多也找不来吃的。 叶子好死歹活在这块破土地上呆了五年,没被饿死,也算是个奇迹了。 一场大病把叶子烧糊涂了……叶子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大。上下瞅一瞅,瞧自己这身形约莫也就六七岁,看上去还是个孩子,但叶子想自己应该不止那么大,因为叶子懂得很多事情,或许只是发育迟缓。 老乞丐直到死前还一直坚信,叶子不是孤儿,他说那时候庙还没这么破,而叶子似乎穿得很好,一身行头像是有钱人家的小孩。 他告诉叶子,叶子还有娘,她说以后会回来接叶子。 但,叶子对他说的一切却全然没了印象…… 这老乞丐曾经是个说书的,谁知道他整日与叶子叨唠的这一切是不是在胡诌。 这是个逼不得已,也会出现人吃人的世道。 而叶子,要做的,就是怎么好好活下去…… 如今,现实摆在叶子的眼前,破庙里唯一待叶子好的人死了,叶子的前途一片堪忧,但好在,老乞儿在死前还给叶子留了些吃的。 冗长的袖子拖在地上沾染了灰尘,叶子的手早已脏兮兮了,指甲里满是灰土,只要将潮湿的土刨开,便能见一个油纸包,里面还剩有半个馒头。 这年头,吃食很少了。 观音土都有人吃…… 偷、藏、抢是必不可少的求生技能。 可只有这样,才能在这一遭乱世里存活。 叶子贼头贼脑的,一两秒的时间,打开油纸包,里包着老面馒头,偷偷咬一口,含在嘴里,不舍得嚼,低头手指发抖的把吃食拿纸裹好,有依依不舍地闻了一闻那味儿,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回了土里,立马伏低身子趴在地上,展着袖子,抚来几把土,又把它给埋了,末了顺手就抓着一把观音土,塞进嘴里……嚼了嚼,忍不住皱着眉头,味道有些不大好,能饱肚子就行。 “你个臭小子,偷偷摸摸的在吃什么,也不孝敬爷儿们。” 叶子一惊,立马在地上抚了几把,一阵狗刨式,极力想把挖乱的痕迹给遮掩住了。 “看这样子,定是那老乞丐什么留了他什么好吃的。”突然一股力道袭来,谁的脚便猛然踹在了叶子的背上,身上火辣辣的疼,身子往前趴,憋得叶子眼泪都出来了……喉咙一哽,一嘴合着馒头的泥还来不及入肚,便喷涌而出…… 白白的观音土,夹着白且糯的老面馒。 真可惜。 “靠!他有馒头。” 几只脏兮兮的的手便一阵乱摸,竟掏出了地里的纸包。 “有些馊了。” “还能吃,给我留一点。” “他奶奶的……死贱种,居然学会了偷着自个儿吃,看叶子不踹死你个贼小子。” 拳头雨点般落在叶子身上。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一个男人。 五脏六腑都在疼……灼烧一般,这感觉竟比几日没东西吃时的胃绞痛还要来得剧烈。 横竖都是死…… “几个老要饭的欺负我一个,娘的,我跟你拼了!”叶子趴在一个人身上,抱着腿,在那臭醺醺的裤管上狠狠咬…… “疼死了,狗,娘养的。” 尘土扬起,一时间眯了眼,那拳头像一阵狂风暴玉般袭来,叶子那残破不堪的小身子板一点点往前挪,手指发颤地向前伸,拾起跌落在地上的馒头,在一阵抢夺中,一把塞入嘴里,大口的嚼着……潮湿的土混着腥味,又是个馊馒头,真是憋屈。 眼里满是湿气。 这叫啥…… 死也不能做个饿死鬼! 第三百五十五章 吃小孩?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第三百五十五章 叶子觉得这几个壮汉乞丐被叶子这英雄之举给气得不轻,一个个竟杵在那儿,只知道拽着叶子衣袍的后领子一个劲儿的晃。 晃也不吐鸟, 馒头虽馊,倒也是个馒头啊,稀罕物。 正当叶子闭眼,准备接受再一轮的打击时,突然周围静悄悄的了,气氛诡异得令人心生不安。 叶子躬了躬身子,匍匐着向前,探手撸,着那馊馒头准备又咬一口时,一双白得不该出现在这破庙的上等靴子便呈现在了叶子眼皮底下。 那双靴子,很精准的踩在了叶子唯一的口粮上面,这叫一个白……比叶子那馒头还要雪白。 叶子傻了眼。 一席白月牙袍子慢慢垂在了地上,身上衣裳的质料也不知道是什么,总之很上等。 那人不知道扔了一个什么东西出去,那些揍叶子的乞丐们一哄而散,群而抢之。 叶子还是死死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地护着那只馊馒头。 “这玩艺儿还能吃?”琅琅如玉的声音,却有着绵绵之力,温雅的语调,仿若清泉凉水注入叶子的全身,连带着身子似乎也不那么疼了。 “不吃就会饿死。” “愿意随我一同回家么,管你一日三餐,保你吃饱。” 一只玉手修长而美,像是怕弄疼叶子似的轻轻将叶子撑起,叶子诧异的抬头看向那个人,事隔多年叶子都无法完整阐述初见他时,那惊心动魄的美。 那一年,是叶子在破庙里呆的第五季早春。 “愿意随我一同回家么,管你一日三餐,保你吃饱。”男人与生俱来的倾醉轻语,明显带着诱拐的口吻。 他的手很温暖, 从来就只有人骂叶子臭乞儿,却没有一个人这么牵过叶子。 于是小小不懂事的叶子,沦陷在一己口腹与他的美色中,为了区区一个温饱,点了点头,任由着他牵着,乖顺又扮着小腼腆,内心犹如一江水,澎湃。 大街上比较清冷,偶尔有两三个衣衫褴褛的人气息微弱,半阖着眼,倚在石阶上,有一个小乞儿披着一麻布褂子,伸着手挡在他面前。 呦……干嘛乜, 不会想拦路打劫吧。 叶子仰着脑袋,掀着眼皮望了一眼美人。 他像是没了兴趣,不闻不问的。 这孩子虽然脸蛋脏兮兮,那股机灵劲儿没法说了,一双黝黑的眼睛直往叶子们相牵的手上瞅,甚至还一路小跑着跟上来,试着用手来拉,却被美人他挥着袖子推开了。 叶子以为他脾气很好, 结果,似乎不是…… “记住,我不喜欢与人接触。” 枝上柳绵狂飞,徐徐的风吹鼓着他的袖袍,阳光下他的那张脸美得让人看不大真切,似乎有中淡淡的皎洁的光在周身笼罩着,竟用这种柔态说这么病态的话,何况他的手以一种执着的意味拎着她的。 一脸的清淡表情。 叶子沉默了。 他亦不多言,就这么不声不吭带叶子穿过俗香扑鼻的花巷,直往那偏僻人烟荒芜的林地深处带去。 叶子惧了,抽着手想跑,却被美人拉得更紧了。 听说,有些人就喜欢拐小叫花子做口童,还往那偏僻地方带。 也听闻,穷人没东西吃,可有些富贵人平常的东西吃腻烦了,就喜欢把五六岁的小孩洗干净,清蒸了吃,当然……这也得往偏僻地方去。 这一路跟着,抖得慌,身子虚得很。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在叶子跟不上他的步子几欲摔跤时,他旋身轻轻将叶子搂着,抱起来,叶子这叫一个受宠若惊。 呆了。 “别乱动。” 美人的身上有股异香让人安心,闻这香乏了,那温软的语调继续在叶子耳边响起,“家,快到了。” 后面还说了什么, 似乎很重要。 叶子却什么也听不清了,倦意竟像潮水一般突然袭来,靠在他暖暖的怀里沉沉睡去。 叶子做了一个梦。 在最寒冷饥饿交迫的日子,老乞丐抱着叶子说,命苦的孩子,你本该大福大贵的,忍着咬牙挺过来……你的娘会来接你。 这个梦做了多久,叶子并不知情,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张木雕的床上,房梁似乎在晃……不,是床在晃,温软的被褥,就像是某人的怀抱,一股子异香袭来,浑身都有这种说不出的畅快,很熟悉的感觉。 琢磨琢磨…… 热乎乎的气息拂上了脖颈,一时缓一时疾,却有绵绵不断,痒得没法说了。叶子一翻身,正巧跌入一个人的怀里,那脸便映入叶子眼前,着实吓了叶子一大跳。 美人如玉兮隔云端,近看兮…… 一双丹凤眼便似瑜玉,澄亮清澈,眼尾略弯,左眼下方一粒精致的朱砂缀在白皙的肌肤上,仿若皑皑白雪中的冷梅,红得让人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小心肝一阵乱跳。 没来由的……就直怔怔的发呆了。 她活了这小半辈子,从没见过这么美的人,看一次,入迷一次。 “醒了么?”他的声音如清泉般温柔清脆,有些低沉但煞是好听。 “嗯。”叶子恍惚出神,从没有这么近距离看过他,如今再一瞧,真有些分辨不出他究竟是男是女。 老乞丐说,叶子的娘眼下有一颗泪痣。 终有一天,会回来接叶子。 望着他一张脸,叶子又呆傻乐了。 “屋后面有清泉,换洗的衣服在床头,净身后就来前庭吃饭。”他直起身子,撑着手从床上下来,走到门前顿了一顿,“你身上那股什么味儿,不洗干净别进家门。” 叶子呆呆的看着他离去的身影,那身白衣飘逸脱俗,身形纤秀却竟有些仙风道骨。 垂下头,小心肝儿颤呢。 乖乖……莫不是遇到了神仙。 说来也怪, 为什么在这么多人中他偏偏选了叶子。 难道他生了一副菩萨心肠,看不得一群大人欺负一个小孩? 可他却分明对街上饿得奄奄一息的乞丐不闻不问,也没见施舍半个子儿。 难道…… 他真想养口童或是吃小孩? 可是,在路上拦着他的那个小乞丐,更机灵,五官也比叶子更好看,还是自己送上门的,没道理……选叶子,不选他啊。 叶子一脸狐疑。 换洗之后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席瘦弱发育不良的身子裹在略偏大的衣袍里,一张脸无论怎么洗还是有些脏,头发像草一样枯且黄。 怎么看都像个毛头小子。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不食人间烟火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也难怪,他会给叶子一个男式的袍子,不过无论怎么样……都有新衣裳了,知足了…… 到了前庭,美人已经坐着等叶子了,一碗白花花的米饭,一碟青葱白豆腐,一大碗红烧肉摆在叶子面前。 “吃罢。”他抬手指指桌上的菜。 肉…… 肉肉肉肉肉。 叶子也顾不得其他,夹着箸横扫了过来,右手抖簌簌地做着扒的姿势,狼吞虎咽却也含糊着说,“你……不吃么。” 他只是笑望着叶子,并不动箸。 “叶子不习惯吃这些。”说完便起身接了一盆清水,将手泡在里面,徐徐离去。 奇怪的人。 哪有人吃不惯饭的,难道这些都是……特意做来给叶子吃的? 叶子笑眯了眼。 看来住在这儿也不坏。 仙人都是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么? 叶子抱着这个疑问,活了整整三天,直想拿拳头砸胸,太憋闷了。 这几日,美人都是看着叶子吃,然后就束手出去,过了大半会儿才一脸心满意足的回了宅子,然后一整个下午就躺在竹席上假寐。 他也不给叶子安排活儿做, 也很少与叶子说话。 像是彻头彻尾忘了还有叶子这么一个人存在,哪怕叶子为了提高知名度,经常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也不正眼瞧叶子一下。 虽然他这么在精神上虐待叶子,却每日按时做好了三餐,伺候得叶子舒舒服服的。 就好像,叶子不是被他领来使唤的,而是原本就是让叶子享福…… 真是,诡异的一个人…… 晌午。 他照例又做了一些汤菜,摆在桌上,筷子也不动一下,直接无视叶子,撩起袍子出门了。 叶子紧张的扒了几口饭,用袖子一擦嘴,躬着身子,摒住呼吸,小贼似的尾随其后。 他这宅子建得很偏僻。 周围都没有邻里,宅后头一片草药。 绿树阴浓夏日长,一池水泛碧波,也让人感到无限的凉意。 一席白色的身影隐没在古树林里。 咦…… 奇怪了,这个人怎么一声不响地溜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顶着炎炎烈日,叶子一路小跑。 趴在一株古树后头,悄然探头望去。 乖乖…… 叶子看到那美人腾空一跃,碧池上倒映着身影,白袍翩跹,足尖在池面上轻轻一点,涟漪都没泛一个,只见他玉手一探,叶子还没瞧个清楚,他便身形一晃又缓缓落到了地上,那身姿美得仿若仙子,只是手上多了一株莲花。 啊……看不出来,这么有情调。 大热天的,飘着轻功到池面上采莲,够小资啊。 正当叶子欲抒发内心的澎湃。 美人如画, 长发纷飞,缤纷落英。 他动作极美的将一片片水灵的莲瓣扯了下来……请记住,他是用扯的……然后拈起来,放入嘴角含着,嚼了起来。 他这表情…… 似乎是正在尝试人间美味。 叶子忙死死趴着古树,睁大了眼睛,看着这神仙似的人飞上,一瞬间的工夫,采撷了许多不知名的花,手一拧,斜躺在树杈上,全数塞入了嘴里。 看完他这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后,叶子完全呆若木鸡了。 他吃相很雅致,微抿着的唇型,弧度有些张扬却很是性感。 倘若他吃的是五谷杂粮, 叶子会觉得,此时的他会更迷人。 哪有好好的饭菜不吃,偏吃这人不吃的…… 等等, 俗话说,很多世外高人都不按常理出牌,他武功这么高……一定和他吃的有关系,莫非这些花能提升内力? 对,一定错不了。 于是, 叶子一脸的贪馋模样,跑到他树下,蹲着,仰头,只差没摇个尾巴了。 他低头望着叶子,也不动声色,那眼神却分明在说,你怎么跑来了。 叶子装傻充愣。 他偏头,嚼了嚼。 叶子直勾勾的盯着,激动又崇拜的望着。 “……要吃么?”终于,他开了口。 叶子眼前一亮,忙不迭地点头。 他真的好大方,叶子这手还没伸出来……他就给了叶子一大把,叶子低头闻着。 香…… 可是闻不出什么特别的。 这年头没东西吃,树皮叶子都啃过……可是花却不吃的,因为分不清毒和不毒的,重要的是口感不好。 这个…… 或许,不一样。 叶子学着他的样子,一把塞进嘴里,狠狠地嚼了一下。 一时间苦不堪言。 难吃极了,又苦又涩,唯有一股花香在唇舌间蔓延。 这根本就是很寻常的花么,他这不整人么……啐……舌根都是麻的…… 他眼弯弯的。 欺负人。 “好吃么?” “他妈的,压根就不是人吃的。” “没错。”他一手徐徐的撑在头,半躺在树上,那姿势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望着叶子,水杏凤眼,一粒泪痣,别有种说不出的风韵,“这不是人吃的。” 那他吃…… 岂不是,自己骂自己了? 他似乎是在阐述一种事实。 总之,说不上来,一本正经儿的,脸上也没有什么情绪,倾身望叶子一会儿,倏地一下跳下了树,溅落了一地的残花红杏。 他的表情冷冷的。 啊…… 大爷,您不是就生气了吧。 叶子的长期饭票哇,白花花的米饭就岂能看它这样遛走鸟…… 想到得罪了他,以后或许又要回去过着那生不如死,饥饿难耐的日子。 于是恶从胆边生。 撩起袍子,急疾追上前去,一把就从后面搂住了他。 很温软, 又很香…… 这感觉,就像是每夜温习了很多变,回味了许久的滋味,于是叶子喊出了让叶子们二人日后回忆起来,都抖个不停的一声,“娘……” 他身子一抖,像是被叶子吓着了,想拉开叶子。 叶子愣住了,知道闯祸了。 哎,真丢人啊。 于是,索性小胳膊用力,把他楼得更紧了。 他像是被叶子弄得有些手足无措,无奈又挣不脱,随即只好轻轻拍着叶子,等叶子抽噎着平息了才拉远叶子,单膝跪在地上捧着叶子的脸与叶子平视,眼中带着点无奈、恼怒与一丝心疼。“听着,你可以把这里当成家,但我不是你的娘……而且……”他声音低沉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努力不让人察觉的什么“而且我是男子,我和你们世人不一样,,你可以叫我义父,不要叫我娘。” 叶子眨了眨眼睛,仰着头看着他,一瞬间观察到他眉间极力掩藏的忧伤。 可惜当时,却懂得太少。 许多年后叶子都很后悔, 在那之后,叶子喊了他一声,“义父。” 第三百五十七章 我是女的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义父每天重复做的事情有三件: 一、睡觉。对此他深谙此道,一旦和衣躺下来,几乎可以睡上大半天,不起床。 二、种草药,睡觉余下的小半天,他用来种小草,摸小花。 三、吃花,这一步骤用去的时间很短,只是,在这之前为叶子做饭的时间会要用得比较长。所以可想而知,叶子还是占在了义父心里三分之一的地位。 叼着笔,琢磨了一下, 将这些用小楷字工整的写下来后,把宣纸折了三折,塞进床底下的小木匣子里。这里面已经半满了,都收着一些叶子平日里练书法的小字条。 真无聊…… 叶子长吁一口气,趴在桌上,低着头拽着宽大的袖口……发呆。 这是件男式的袍子, 浅紫色,布料凉且柔软,大夏天穿在身上只觉得浑身舒爽无比,这怕是上等的料子,义父平日里也穿过这件料子做的袍子。 可是…… 为什么又是男款,而且尺寸也不对。 跪在椅子上,撑着手,撩起袍子一把抓过案上的铜镜,照了一下自己的脸。 眼是眼,鼻是鼻的, 揪起头上的小毛发拉到眼前,眯起,打量了一番……嗯,还是那么枯黄。 但经过这几日的调养,脸圆润了不少, 只是皮肤依旧那么黑, 以前当乞儿的时候,也没功夫洗澡,一个个都是脏兮兮的,也不觉得什么……可如今跟义父住在一起,他整天香气袭人,那皮肤也如一池的霜雪,对比之下叶子就有些自惭形秽。 其实这也没什么, 只是他美得像女子。 而叶子脏得像小子而已……只是也不知道为何,无论怎么搓澡。 这浑身上下还是干净不了,低头嗅一嗅…… 似乎还有股味儿。 ——||难道是叶子多疑了么。 “叶子……”一旁的床上那一裹被褥动了动。 叶子继续拧着小胳膊上的皮,发呆,独自琢磨着。 “叶子,给叶子一口水。”那床被褥那掀开了,一头乱发以极诱人的姿势,散乱了一枕头,他的睫毛长长的,有些抖动,眼角下的朱砂妖艳得有些惊心。 叶子点头, 啪的一声,摔倒,趴到了地上, 一抬头,正对上他撑着手,望向叶子的眼,那眸子如月色般缱绻,竟有几分怜惜之情。 心怦怦乱跳。 叶子胡乱的将手在身上擦了擦,利索的倒了一杯水,双手捧过去。 “不待你这么不讲究的,”义父笑了,摇着头有些无奈,“哪有直接把手抹身上的,新买的袍子又脏了。” “不敢了。”叶子老老实实的承认鸟错误,半懒地掀着眼皮望着他,“叶子下回儿一定擦干净了再抹身上。” 他气竭。 不再理叶子,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叶子搬着小板凳,坐在他面前,双手撑着下巴痴痴呆呆的看着。 话说他饮水的姿势真是好看得不行了,一手托着,另一只拿袖子遮住了半张脸,举手投足都像是很有气质的高贵人物…… 叶子有模有样的学着, 却被他瞟了一眼,喷了叶子一脸。 ……这,感情好,凉快。 叶子意味深长的望了他一眼。 他低头咳嗽着,肩不住的抖。 “义父,”叶子拿着袖子擦着脸,却被他斜乜一眼后,很自觉地从怀里掏出了小绢子,抖一抖,继续擦……嗯,深吸一口气,不愧是被他含过的,那水都泛着一股儿动人的花香,啧啧。“你为何总叫我叶子。” 他一愣,“你以前有名字么?” “没有。” 他们叫她小弃儿,叫花子,乞丐,但这都不算是名字…… “那就对了。”他睇眄一眼,斜靠在床上慢悠悠的说,“你那后面的髻抓得跟那叶子一样。你不觉得这名字挺好的。” 这下换叶子气竭了。 他徒然笑了,一把搂着叶子, “你叫叶子。” 就这么抱着没了动静,待叶子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抬头望着他,却发现他阖着眼,正很安心的睡着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气死我了。 这个义父,看起来神仙似的,其实接触久了,就会发现他除了会做那三件事外,生活完全不能自理。 而且像是以前就过着这种与世隔绝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叶子又得到了一件新做的袍子……这次竟比以往还要大,那袖子就要拖到地上了……简直是忍无可忍。 “义父,这衣服大了。” “我也这么跟老板说的,他说小孩长得快,以后还能穿。” ——||你也不用买够叶子穿五年的款式啊……叶子泪…… “义父,下回而可以不买这个款式么?” 他挑眉望着叶子。 叶子挺着还没发育的小胸,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说,“我是女的……” 他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懂,“然后呢?” 没法沟通。 叶子以为他只是装糊涂……后来才发现,他压根就对女人没有概念。 这取决于这事过后的第三天。 叶子一路小憋着,跑到林间,低头簌簌地解了腰带,立马蹲着,灌溉了小花小草后,极舒爽的站了起来,却正对上义父,她的眼睛突然睁得很大。 “你是不是身有隐疾。” “啊?” “为何蹲着,不会尿湿衣袍么?” “义父,叶子站着才会淋湿裤子。” “怎么会这样……我来给你瞧瞧。” 他说完当真就要来撩叶子的袍子。 叶子一激灵,大感不妙,也不跟他多言,转身就想溜。 结果……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了。 他有内功。 肩头一酸,一粒石子咔擦一声,蹦落了几下,直跌在叶子脚下。一时间浑身僵硬住了,动弹不得…… 只觉得身后有一双手就抚上了叶子的裤腰带,拉着裤子往下一扒…… 叶子内心哭了。 他还真探手检查了一下,手指这叫一个灵巧,末了,鉴定完毕,顺道在叶子肩上擦了擦,解了叶子的穴道。 叶子倏地一下跳开了。 他却凑了过来,眼里的同情泛滥成灾,“你什么时候自宫的?” 叶子这个憋屈。 他见叶子不答,也很是理解的点点头,束手走开了,暗自轻语,“原来这就是书里说的太监啊……果然和常人不太一样。 都少了那玩意儿。” 叶子惊愕,气得浑身发抖。 娘的,有待这么污辱人的么。 我是女的!!!!!!!!!!!! 第三百五十八章 陪我睡一晚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叶子从来都不知道义父与人的差别在哪儿。 难道只在于,人吃五谷杂粮而义父却懂得尝花瓣? 义父他比世上任何人都待叶子更好,他是义父,却比世间任何一个女子都要来的美丽。 每年的十月十日,义父都要会独自去一个地方,回来后他都免不了一身疲倦,雪白的靴子上沾染了黄色的泥土以及一股浓浓化不开的香木味。 然后一整天都会待在宅子里喝闷酒。 活脱脱一副思春的怨男形象。 可叶子就喜欢看他喝,因为只有在那个时候他才会与凡人一样,肆意放纵。 义父,长得真得很俊美, 一盏灯,昏黄且泛着柔和的光, 义父眼角下的朱砂痣红似乎火,他睫毛长长,一片阴影遮住了眸,眉间极力掩藏忧愁,他就这么斟酒自酌,举手投足中数不尽的风流。 记得有人曾跟叶子说过,眼下的痣,皆为泪痣,此人一生命途多舛,情路坎坷。 义父的酒量不好。 可是,也正因为如此,醉后他的话才更多。 “世人不是有一句话么,一醉解千愁。为何我却千杯不醉。” 他摇摇晃晃的想指着叶子,却发现定位不对,于是挥了袖子,不做无谓的坚持,继续捧着酒坛子往嘴里灌去。 衣衫都湿透了。 他这还有脸称自己不醉,叶子呸。 叶子拿筷子夹着一块腌萝卜,拿馒头包着,塞进嘴里,掀着眼皮望了他一眼,反手叩指敲了一下桌子,“义父,别这么浪费酒,好容易才酿了这么小半坛。” 他愣呆滞了,半晌才懂,护着那坛子酒坐下了,一双眸子直往叶子身上扫,这叫一个销魂,“你个臭小子,我养了你两年,难道还都不及这一坛酒。” 得, 您喝。 养了叶子两年,还都不知道叶子是一女的。 叶子摇摇头,斜乜他一眼,大大咧咧的,一脚踏在长凳上,探着身子撩起袖子夹了一筷子大肉,狠咬一口馒头堵住了嘴。 好女不跟醉男一般见识。 突然一双玉手探来按住了叶子的袖子,还没等叶子反应过来,他一路摸索着向下, 叶子一激灵,一身的鸡皮疙瘩, 大叹一声不好。 那纤柔、毫无瑶疵的手指握住了叶子的筷子。 突然叶子就被他这么一拽,身子撞上了桌子边缘,正巧磕在了两团肉上,疼得叶子直做深呼吸。 ……泪。 会不会影响发育啊。 原本就像个假小子了。 瞪死这个始作俑者。 “吃这个吃了一两年,都不厌烦么。”他蹙着眉头看着,义父醉了,盯久了肉,低头启唇就着那筷子,就把那油乎乎的东西给塞进了嘴里。 啊啊啊啊啊…… 这死人,又玩这一招。 叶子瞪大眼睛望着他,“不准吐。” 他脸一变,很憋屈。 好歹还是吞了。 笑话,也不知道现在肉价多贵。 “……还是这么难吃。” “您这吃花的,就不该学叶子吃肉。吃不惯,下次耍酒疯的时候就不要和叶子抢。” “其实,以前有人喂过我吃,”他把筷子一丢,一屁股坐在长凳上,袖子一横,身子趴在桌上,声音也细微不可闻,“似乎味道不像这么难以下咽。” 啊, 惊天大报料。 叶子很八卦的凑过去问,“义父,曾经谁这么喂过你?” 他茫然的抬起头,眼神涣散,“很久了,久到叶子已经忘了那个人。” 饶恕叶子, 叶子脸上那鄙夷的神情实在是收不住了。 他突然望着叶子莞尔一笑,身子凑了过来,展着袖子把叶子捞入了怀里,那醉意像是能传染似的,连带着叶子也有些晕乎乎的了。义父头枕在叶子的颈项,那一席长发乌黑油亮散乱了叶子一身,声音极是温柔,就像是一潭孕育了许久的春风,拂得叶子心乱极了,他睫毛轻微的颤着,带着股忧伤的,那眼下的朱砂像极了一滴泪,那么惊心,他说,“你这表情,与他真像……” 他从未用这样的声音与叶子说过话, 手臂更是拥紧了叶子, 那热乎的气息拂过叶子的脸颊,带着醉人的醇香,连带着叶子的耳根都被烧着了,只能听到被他拥着的身子,传来的,击打胸膛的心跳。 义父此时一定很悲伤,他透过叶子在抱着谁…… 突然间人也便得烦乱不堪。 “义父,你醉了。”竟然也不知道从哪儿腾上来的一股力气,将他推了开来。 一阵椅子倒地的声音, 他跌到地上,笑了,一粒泪痣抖着,义父笑得气竭脸上却流露了很忧伤的表情,“……瞎说,若是我想,便能千杯不醉。” 叶子有些于心不忍, 都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 蹲下身子想去拉他。 却被他拽着,一翻身,两人双双倒入榻上。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干嘛!!!!! 他拥着叶子,声音很寂寞,“陪义父睡一晚。” 叶子吞吞口水, 望着他那绝色的脸。 小心肝扑通一个劲儿的乱跳,忙一本正经的望向别处,手握拳一紧一松,都是汗。 真的……只是睡? 不过,俺这尚未发育的身子板,姑且也只能被他当做抱枕了。 果然,他阖上了眼,固执的搂住了叶子。 许久,气息匀称,像是真要睡了。 “义父,明年十月十日能带叶子么?”叶子拉了一下他的袖子,抬头望着他的脸。 “嗯。”淡淡的话语只有一字,却也是承诺。 月色如潮水,倾洒在他的身上,淡淡的香气混杂着酒气,弥漫在整间屋子,叶子身边的男子是叶子的义父,他有着倾城之姿。 可是…… 叶子唯独忘了一件事,她酒兴不好且容易忘事。 没看到这么神仙的一个人,睡相一点都不安稳,叶子被他滚来滚去,压在墙壁上一个晚上,浑身这叫一个痛,做了一晚的噩梦。 翌日,他醒来,拥着叶子。 叶子掀着眼皮看他,想看他对强行拉一未成年上床的罪恶行径作何解释。 结果,他斜乜一眼,悠然的说,“我不喜欢与人接触。” 说了一句话后,便没了下文,依旧是保持着护拥的姿势,只是那神情分明在说,所以下次你别再溜我床上了。 叶子愤怒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 出行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义父,是你酒量不好,把叶子拖上床的。”叶子翻白眼。 “又胡说。”他一把推了叶子,徐徐起了身,摇着头一副长辈不跟小儿一般见识的无奈表情。 叶子被惊得瞠目结舌。 他清冷着一张脸,拿了面铜镜,慢悠悠地梳头,突然凑近了,从宽大的袖袍里探出了指,摸了摸嘴上的油光。 他琢磨了一下,便缓缓侧身,撑手回头,疑惑的说,“叶子,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下次义父喝酒,就不要逼叶子吃肉。” 叶子只求你下次,别跟叶子抢肉吃…… “你这什么表情,义父不会无缘无故训你,错了便是错了。” 叶子无语了。 泪…… “还有,我怎么一身都是酒味,”他站起身,闻了闻袖子,如月辉般清冷的一张脸,眼神却宠溺,“叶子这就是你不对了,虽说咱么家的酒酿得比较多,你也不能纵容我拿它洗澡啊……” 叶子立马倏地起来,踹凳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个死人…… 娘的, 下次再酿酒给你喝,我就不是叶子! 十月十日。 终于等了一年。 叶子别的不行,记忆却是好到没法说,甚至能做到过目不忘,这都要归功于义父,因为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儿很容易忘掉。 义父说,若是能做到不在意,何苦又要去惦记它,有时忘得一干二净不是遗憾,而是一种幸福。 很难懂,是不是? 所以对他这种要么不说话,一说就说些很长且难懂词句的人,俺一般不搭理。 叹一口气, 将手插在袖里,吊儿郎当地,又去瞄了一眼皇历。 今天,是十月十日, 是个大日子,我与他的一年一约,在他醉酒那晚便定下了,所以就算他想耍赖,我也要一直跟着寻个究竟。 他一早便起了床, 叶子也安安分分的守在房里,扎了一个小包袱,坐在小板凳上翘首以盼。 听到宅院里关门的声音, 便激动得忘乎所以,用一根棍子戳着小包袱,穿了过去,扛在肩上。 就这么远远的跟在了他的后头。 他走的是一条极偏僻的路, 碧竹挺秀,翠入天笼着凉意,他一席浅紫色的身影隐入林中,他不时地抬手抚汗,偶尔能见袖袍随风轻晃,竟有别样的风情。 叶子迈着脚步, 一深一浅的踏着枯枝, 偶尔肩上那小木棍还被卡在了竹林间,弄出好大的声响。 可是,义父似乎都没有察觉,那一抹背影怎么看都有些失魂落魄的意味。 好容易穿过了竹林, 便闻到一股扑面而来香气,夹杂着药香与花味儿,人也为之一振。 挺起小胸,深吸一口气。 就在这一秒钟内,他身子一沉,便没了影儿。 叶子大惊,丢了包袱,双手找地,连滚带爬的探头,翘着屁股望着…… 一个悬崖, 竹林尽头便是陡峭的矮崖。 下面便是一个谷,平地里种着漫山遍野的花。 他便飞身而下,身姿优雅,衣袂翩跹,仿若一抹紫雾,美不胜收。 哎呀,我的妈…… 我说他怎么够从容,都不怕有人跟踪。 原来是料定,旁人下不来。 怎么办,若是那小布料子搓一个小绳爬下去,就算把小遮羞布都用上了都还不够…… 叶子忍不住,脚一蹬,小屁股扭扭,朝后挪了挪…… 只能趴着看了。 其实,就这么高高在上, 视野还真不错。 这就像个世外桃源。 只是,种了药草和奇花的地方,竟还有一片黄土地,隆起小山坡一样,就像一座坟。 义父边站在那里发呆。 半晌,才徐徐俯下身来,一脚迈上了小坟,颇有些英姿焕发,他一手撑在膝盖上,探出另一只手轻轻抚上了什么东西。 这么不敬的姿势, 却有着相反的悲伤的表情。 手下被他这么温情抚摸的……似乎是一小截默立在黄土里的火红枯木。 叶子眯起眼睛, 揉了揉, 放弃看这么有难度的东西,视线转移,漫不经心的一扫,望向了他的脸。 结果,震住了。 与他呆了这么些年,从没看见他那么寂寞过,似乎是陷入了只属于他自己的回忆,那么的不可自拔。 他浑身似乎浸泡在了过往的岁月中, 唯有,玉指还在动,轻柔摸过那根红木…… 脸上浮现着笑,泪痣却像是在哭。 从竹林里回来了,叶子整个人的情绪都很低落,像是窥到了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让叶子有些茫然,但更多的却是不知所措,这种感觉……就犹如被鱼骨抵在喉,不上不下的,浑身有着说不出得难受。 宅子里空荡荡的。 义父还没有回来…… 小叹一口气,只身来到厨房,就着冷饭泡了些水,低头乖乖地挥着袖子扒了一些,三下五除二,便解决了晚饭。 肚子填饱了,胃却更难受了,心里一头落空了,只想找些活儿做。 柴早已劈够了。 水也挑完了…… 叶子只能撑着下巴在庭院发呆。 义父总是一副坦荡荡的表情,不快不慢的责备叶子,说叶子睡得多,身子又爱犯懒,旁人都是养孝子,他却栽培了一个爷儿。 其实, 就算叶子凌晨起床,撩起袖子准备开工,却发现灶火已经燃了,换洗的衣袍也被晾起来,宅里的一切都弄好了。 叶子知道,他不舍得让叶子做些粗重活儿。 义父是个好人,虽然他总是那么表里不一。 不过,叶子却想与他呆一辈子。 天渐渐暗了。 叶子偏头,望望门外。 义父却还没有回。 有几株草药成熟了,花开了不少, 可是似乎却没平日里闻着香了……这儿少了一个人的身影,还真有些寂寞。 啊啊啊啊啊…… 烦。 拖了一把扫帚,就直往书房里奔去。 砰的踢开了门, 叶子却呆了。 一屋子这叫一个乱,搁在架子里的书少了许多,有些横七竖八的跌在地上,案上也有不少,只是更大的空间被一张纸所占了…… 啊,稀罕事儿。 看不出义父还有这等闲情逸致,这是做诗还是描画? 虽是被砚台压着,纸仍旧被窗外的风吹得,掀开抖了三下,簌簌一阵响动。 笔静静的躺着,细毛上的墨迹有些干了。 叶子凑近一看, 一张为完成的画,山山水水,一个绝代男子正在奏琴,眼下的泪痣分外醒目,一席红衣衬托得风流无比。 第三百六十章 绢帛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山川云间,月挂高。 岸边另一席身影正执手吹箫。 可是,面容却只有淡淡的轮廓,流畅的笔锋却在此处停住了,并未再延续下去。 叶子迟疑了一下, 没敢去动它,只是把纷乱摆放的书册捧在手里瞄了一眼,准备分门别类把它们尽数摆好。 举手抬袖之间…… 突然一张绢布飘了出来,落在案上,似水一般下滑,轻飘飘地跌到了地上。 叶子一激动,立马有了兴致。 按照常理, 一般这隐秘夹在书中的,不是那情诗小曲儿,就是武功秘籍。 俯下身,把它捞在手里。 朝门外看了一眼,义父还没回来。 将它抖开,拍掉灰,摊开捧在手中。 光线有些暗…… 看不太清楚,只觉得密密麻麻的一大片,那字儿俊秀,写得极是工整。 打火石一时半晌也找不到, 灯自然是没法点燃了。 叶子捧着那玩意儿大步走至窗前。外头透着一稀淡且温暖的月辉,正巧照在了那柔软的绢布上面。 叶子眯起眼睛,傍着墙,抬着袖子将那绢布凑近了光线,匆匆看了下去, 啊…… 原来是这样……抓头,不是白话文。 ——||看不懂…… 抓头, 似乎不是武功秘籍, 更不像是情诗儿。 只怪平日不努力,文学造诣太低。 叶子深吸一口气, 准备把它折好,放回原处。 却突然闻到窗外传来一声,“你在干什么。” 声音不高不低,不疾不徐,却有着从来没有的威严。 “你在干什么。” 声音不高不低,不疾不徐,却有着从来没有的威严。 叶子这个激动, 简直比被捉了奸还要来得激动。 叶子抬头,正对上他的一张脸。 手上的东西也倏地一下滑落下来,一脚迈着将它踩在脚底,将冗长的袍子一放,便遮了住了。 有时候不合身的袍子长得也有好处。 忙将手背在后面,抬头挺胸,装宝,“义父,您回来了……今天好早啊。” 叶子斜乜一眼,外头。 一轮圆月高挂。 对上他一张鄙夷的脸。 叶子又讪笑了几声,似乎……也不早了,天都黑了。 这么说来,他都出门一天了。 “你在我书房做什么?” 叶子踩在地上,移了一小步,袍子晃了晃,忐忑不安。 回头朝里伸手,随便指了指。 “这儿乱,叶子随便整理了一下。” 他把门踹了, 走了进来,束这手,视线越过叶子,扫向了案上的那张纸,而叶子的手正指向那儿。 糟糕, 叶子讪笑了一下。 手却还没收回来,就被他一把握住了,身形不稳,就被他这么半拖半拽的拉出了屋子。 月色下,他身上仿佛泛著淡淡柔光,却有着一副不冷不温的模样。 这样的义父,是叶子所不熟悉的。 他从来都是掩饰着自己的情绪的,不表露出,让人琢磨不透。 可如今,叶子从他握着叶子的那只手,都能感觉到他此刻的不安,与寂寞…… 还有, 叶子仰头嗅了嗅,还有一抹,淡淡的酒香。 他又偷酒喝了。 “你本是知道的……”他像是察觉到了叶子的目光,一双眸子清清冷冷的扫了过来,“我的东西不喜欢被人碰触。” “叶子,懂。”叶子忙不迭地点头。 他嘴角一扬,似乎在笑。 叶子却低头,拽着袖子,往外扯着手,“义父还不喜欢与人接触。” 所以…… 求求你,放开我。 “你要去哪?”他握着叶子的那只手暖暖的,有些不舍的意味。 呦…… 这家伙,一旦喝了酒, 话就多,而且又很缠人,叶子眼波转转,嬉皮笑脸道,“给您再去端些酒。” 他就这么微笑着凝视着叶子,眼弯如月。 哼…… 喝死你。 叶子蹲下来挖着,埋在柳树下的那些酒坛子。 掩着袖子,一阵贼笑。 到时候就义父这记性,明日一大早醒来,保管什么都会忘掉了,压根就不会责怪叶子了。 一坛坛的酒,摆列得整整齐齐。 这都是平日里照义父给的方子,叶子用花与蜂蜜酿的酒,着实珍贵…… 不过,豁出去了。 挑了一个最大的坛子。 去里屋拿了个大瓷碗,在庭院石桌上摆好,笑眯眯的坐在一旁,手撑着下巴,望着他。 我一直以为我是天下第一聪明人。 可是,后来才发现,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 叶子终于见识到了什么才叫,千杯不醉。 义父自斟着酒,一碗接着一碗喝着, 身上混着花香与淡且香醇的酒味,被风吹着,轻轻拂了过来,就连叶子也有些醉醺醺的了。 他却像是越喝越来劲儿。 一种淡忧且漠然的情愫在他眉宇间悄然蔓延,令人心疼,令人怜悯不已。 或许是,月色太迷人。 或许是叶子也醉了。 居然撑着头,凑近了,悄然的问了一句,“义父,您今天是去拜坟么?为何满山遍野的草药中央会有一块荒凉的黄土?” 他愣了一下, 叶子知道闯大祸了,这不明白儿的告诉他叶子跟踪了他么…… “叶子,你想听个故事么?” 他眼角下的朱砂痣闪烁著柔光,似乎是醉了,又像是清醒的。 “我有个相熟的人,她爱上了一个不能托付终身的人。” 啊…… 他望着叶子笑了,徐徐仰头,饮了一杯。 “对方有妻室一儿,可是她依旧飞蛾扑火,乃至下半辈子活得痛不欲生,最终死得凄惨,葬于荒野,人烟稀少,只有花草相伴长眠。” 他伸手摸了摸叶子的脸颊,眼神越来越虚浮,脸慢慢靠了过来,“叶子只是不懂……世人都说,义父兽是至情之物,却为何偏偏得不到心中所爱。” 叶子转过头, 心怦然跳了起来。 义父兽皆为雄兽,若爱上了有妻室的人,那岂不是此人也是个男子? 莫非,搞断袖…… 难怪不被世人所接纳,这太震撼了。 叶子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那时那刻的义父在清辉的衬托下显得那么的孤单,他徐徐站了起来,那身白衣被风吹得零乱飞舞,似乎只要一瞬间便会乘风而去。 “义父……”叶子死死的抓住他的袖子。半晌,只能哑着喉咙说,“您不一样,若谁待你不好,叶子拼了命也要杀了她。” 第三百六十一章 呆了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他眉毛轻轻扬起,便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轻叹着,默默望着苍穹中那一轮圆月,那月辉倾泻下的如玉的脸是那么缥缈那么不真实,“你又不懂了……” 那张脸靠过来,柔软的唇一点一点压在了叶子的唇上。 叶子惊得一动也不敢动。 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他身子颓然一倒,把叶子压在地上,撞得叶子脑袋生疼…… 叶子一激灵, 叶子还没成年啊…… 半晌才发现,原来他睡着了。 叶子撑起身子坐起来,将义父拥着,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他散落在背上柔滑的长发,抱着他的手渐渐收紧。 一粒泪痣缀于眼下,绛红惊绝艳。 突然,脑海里突然浮现了那块绢布上的话, “义父绝色,终其一生为情所困,终逃不脱情殇之劫,成正果者少之又少。” 义父, 您养育了叶子, 叶子发誓,拼其性命,也要守住你。 只要你,幸福…… 春去春又来,岁月仿若水一般从指缝中溜走,握都握不牢。 梨花又肆意绽放了,惹得满院的清香…… 一晃眼的功夫,叶子在这宅子里度过了几年,义父自是忘了那一夜的事,叶子也乐得自在,不再提那绢布上的文字了,二人就这么相安无事的生活着,直到有一天,叶子突然发现,自己个儿似乎长高了不少。 几年前的袍子穿这也越来越合身了,只是胸口处有些紧,而且这些天也觉得闷闷的,换衣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胸口,也会觉得很疼,涨酸极了。 身子这几日都怪怪的, 似乎有些变化,却又说不出是什么。 叶子倒也没怎么在意,因为在这宅子里犯点小病小痛的,是不用担心的,且不提宅后院那一片的奇珍异草,更何况这宅里还有一个会配灵丹妙药的义父。 义父最喜欢摆弄一些花花草草了。 他也曾对叶子说过,草药与花都有自己的季节与岁月,过了那段日子,谢了也就没了,着实可惜,只有把它们炼成丹药才能延续生命,只是这后院种的药草实在是太多,只有挑些比较珍贵的来炼了。 每次说完,还一副很惋惜的模样。 可叶子就弄不明白了,把那么多草药拌在一起,捣鼓得稀巴烂,再撒一些乱七八糟的粉末,搓成丸子…… 有什么可延续生命之说。 倘若是人,被这么捣鼓折腾早就死得尸骨无存了。 真弄不懂义父这个人, 不过话虽这么说,可想而知,多少世间都难寻的药材都被他配制成了那屋子里琳琅满目的瓶瓶罐罐,这些玩意儿宝贵得,简直是黄金十两也买不来一粒。 虽然,叶子偶尔偷来一两瓶,全数倒在嘴里做黄豆磕,以此来解馋。 好在,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唉……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叶子直挺挺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子,这会儿,叶子捶捶胸…… 真是,憋闷死了。 叶子的娘啊…… 不捶还好,一捶疼得叶子眼泪都出来了。 拉开衣襟往里一瞅,不知是不是多疑了,总觉得那儿似乎肿了一些。 莫不是天气热, 夜里睡觉前水又喝多了,所以身子有些浮肿? 叶子挽着胳膊肘,瞅了一眼,正常。 一溜索起了身子,抓来案上的镜子,铜镜那黄灿灿的光,晃得叶子睁不开眼,摸了摸脸,鉴定完毕,依旧正常,除了皮肤还是那么黑。 啊啊 啊啊啊啊啊。 不行了,再怎么折腾也睡不着了,干脆去义父房里偷点药吃,坚决要把这胸闷,涨疼感给压下去才好。 捞起一件外袍披着。 贼头贼脑的,弯腰穿了靴子,小心地用手护了一盏灯,关了房门,便朝外头走去。 一轮弯月高挂。 义父的房间就在叶子对面,清清冷冷的月辉洒在地上。 门关着,窗户也紧闭。 叶子掩着烛光,朝纸窗那儿瞅了一眼,似乎是黑漆漆的,似乎是有光又似乎没有。 莫非是睡了? 怎么这么早…… 叶子从发间抽了一根簪子,探入门缝里,身子贴在门板上听了会儿动静,手也使这力气,捏着细长簪子的一端小心翼翼地由上自下一滑,拨弄了半晌,门开了。 嘿嘿嘿, 果然是熟能生巧…… 悄然溜进了门。 就着手里的一盏灯,可以看到那床上被褥被掀开了,有些凌乱…… 不远处,屏风后面还有些昏黄的光线。 似乎还有泼水的声音。 居然在洗澡…… 叶子立马弓着身子,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前的柜子旁,打量着那一架子的瓶瓶罐罐。 眯起眼睛…… 嗯, 叶子呆了。 究竟是要拿十全玉露丸,还是九凝碧膏,貌似千创圣水的药力不错……只是拿来消肿有些可惜了。 叶子正摸摸索索的,指间滑过那一个个的瓶子。 万分纠结时。 突然,屏风后面的水声突然停了,那上面的倒影十分清晰,那人脸上的轮廓似乎也愈发的明显了,偏着头往叶子这边瞅来。 叶子一惊, 忙低头,吹灭了手里的火。 可是为时已晚…… “叶子,是你么?”一个声音从屏风后头传来,沐浴春风般的声音带着十分笃定。 哎呀呀呀呀, 叶子惊慌失措,捏着袍子,咬紧……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憋气。 死也不吭声。 叶子蹲下,身子一软,改为爬……只要到了门口便一把溜出去。 他总不能没穿衣服,就来捉人吧。 结果…… 叶子又错了。 哗的一阵水声,屏风都被溅上了一片水珠,山水画……还真被泼成山水画了。 叶子看到屏风后头的烛火摇了摇, 他纤长优美的身姿就倒影在那屏风后头,真是美不胜收。 叶子这会儿,连爬的力气都没了。 “叶子,你来得正好,帮我把衣服拿过来。”他的手在空无一物的屏风上摸了摸,似乎放弃了,身子又重新蹲进了桶子里,徐徐的舒了一口气说,“好像放在床边的衣柜里。” 介人…… 洗个澡都不带衣服。 若叶子晚些来,岂不是看到一美裸男在屋里走动了……想着就…… 长叹一口气,哭丧着脸。 真是, 机不逢时啊。 没敢再偷药了,规规矩矩的给他找来衣袍子,捧在手里,踱到了屏风后头。 “义父……给。” “给”字还刚出口,就被他突然伸出的手给握住了手腕,那水连带的把叶子的袖袍都浸湿了,叶子眨了眨眼, 还没反应过来…… 第三百六十二章 水声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就只觉得一股力道,把花辞拖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救命......她不是真要偷窥你老人家洗澡。 简直都不知,该怎么形容现在的震惊。 花辞只是来送衣服的...... 千真万确,没有窥玉之心。 可却这么被拖着,拉入了屏风后面。由于对方来势凶猛,力道霸道……花辞马步都还没扎稳,身影一晃,就以一个虔诚的姿势,趴在了木桶边缘,差点没跌进去。 抺一把脸...... 好家伙,这洗澡水,可真香啊。 一股子邪气冲上脑门顶,花辞脖子耳根都红了。 这,叫一个热啊。 手一阵乱舞,支撑着想起来,宽大的袖子却浸在桶里,柔软轻盈的料子吸着水,瞬间饱湿了起来,袖子沉甸甸,连带着哗哗一阵水声,手心似乎还触到了什么水里温热的东西,滑得跟那泥鳅一样,触感真好,还没来得及琢磨,一瞬间便被他反手逮了个正着,脸热得慌,浑身却冷了。 “花辞,这么晚了来做什么?”他声音温雅好听,似乎没有怒意。 花辞眨了眨眼。 视綫下瞟,望向那握在花辞腕上的那只手,五指修长,那言语轻软,动作却带着强硬的态度,誓有不松手的意味。 花辞愣了愣,对上他一张带着笑意的脸。 她能说是来偷药的? 呃,诚实不是件好事。 那,总不能说是来偷窥洗澡的吧…… 说这谎,还不如说真话呢。 花辞眼波转动,正琢磨着编什么谎话敷衍过去,脑子却一片空白,视綫像胶住了似的落在了眼前的美景上。 大好的春光啊…… 嘭的一下,花辞脑子里炸开了。 这叫一个热血沸腾。 只差没吹个小哨儿了。 他慵懒且享受的神情上,一手撑在头侧,眯着眼打量着花辞。 那掩在手指下的喉结动了动。 俺一愣。 抵在木桶边缘的身子很不舒服,压着胸更痛了. 依稀记得,混在乞丐那一堆的时候……男儿发育了会长喉结,而且看人的眼神也会怪怪的…… 等等, 花辞猛然一惊。 花辞被他从破庙里接走时,身形也就七八岁,如今也只来了两三年而已……不会发育得这么早吧, “怎么不说了,嗯?” 他那一声嗯,话音吊着,软软绵绵的,忒销魂…… 我都怀疑,这人是不是又喝了酒。 心一横,咬着牙死皮赖脸地说,“我睡不着,随便溜一溜,听到义父叫叶子便进来了。” “瞎说,下回儿做贼,记得别点蜡烛……一大团亮光,你当我眼睛瞎了不成?” 不敢了。 他笑了笑,似乎挺满意花辞的乖顺,“来,帮我擦擦背。” 泪,男女授受不清啊…… 他似乎没察觉到花辞内心的挣扎,转了个身,徐徐背对着花辞,手臂趴在木桶边沿。 原来搭在水面上巾帕漂浮开了。 这会儿当真是什么也没穿,泡在水桶里,黑发柔顺的浮在水上,水波轻晃纠缠着白晳的身子,分外的醒目…… 他舒服地靠在木桶沿上,闭着眼。 花辞悄然,移了移步子,凑近了,斜乜一眼,视线飘忽不定地扫向水下……… 也不知道义父的那个是不是与人长得一样… 兴许泡药材,水太浑了,看不真切。 “快些……” 他不耐烦的催促着。 花辞立马敛神,深吸一口气,上下开动。 搓搓搓搓…… 搓死你。 他哼的呻了一下。 花辞一抖,还是没忍住,放软了动作。 手感真好…… 改搓为摸。 “义父,您的皮肤真好。” 不像她的,又黑又丑,跟那乌鸡一样。 “咦,你的皮肤也不是天生就如此,应该是被人下了药才会这样。”他一副事不关己,不咸不淡的说。 啊…… “能治么?” “当然,弄几味药天天泡一下,便能痊愈了。” “当真?有这等好事你怎么不早说。” 花辞现在想灭了他。 他居然看了花辞三年……才告诉花辞,花辞是被人下了药。 不过。 花辞当乞丐的时候就一直是现在这副模样了。 在那时候,或是之前,谁会费尽心思对花辞这个小屁娃儿下药。 真是奇怪了。 花辞想归想,却也没停下手里的动作,暗自琢磨着,还不忘撸起袖子,倾身趴在木桶上,给他擦起玉似的锁骨。 往下一点,便是胸了…… 说来也怪。 这些年来,这事儿发生的概率小得可怜。 平日里,与他身子接触都很少,更别提是这么亲密的动作了。 抬起眼。 正对上他低头看着花辞,眼神清淡柔和,细长的眼弯成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心里一愣。 愈发擦得卖力了。 “咦…” 他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了。 花辞停了动作,望着他,“义父有什么事?” 话一出口,花辞便后悔了。 他竟从水里哗的一声,探出了一只手,纤长徐徐一旋,指一拨,就把花辞外袍前襟处的一层给掀开了。 花辞一惊。 立马两手捂胸。 他愣了一下,迟疑的望了望手,试探却又很关怀的问了一句,“花辞,最近是不是身子不适?” 咦…… 他眼力倒是极好。 总不能说花辞……胸……肿了吧。 花辞秀眉倒蹙,憋紧。 硬生生的扯出一句,“没有,您多心了。” “把手伸过来,给你把脉。” 他泡在水里,腾的一身起来了,水花四濺。 花辞被惊吓了,“义父,您这是做什么。”说毕,立马反射性的侧头,不去看他……可愣了一秒,又觉得吃亏,待花辞又兴奋又期待的抬头时,他已经撩起衣服披好了。 ……泪。 “我换个衣服而已,你不用躲避。”他低头,系着衣带,不紧不慢的说,“再者,我们父子二人无须这么见外。” 义父,是你太单纯了。 倘若你以后知道了这世上还有个男女有别,而你养育了五年的义子是义女的话,您就不会让花辞观摩你换衣了。 花辞又泪…… 不待花辞发泄完惆怅的情绪 他已经执着花辞的手,在花辞目瞪口呆中,探上了脉。 沉思,琢磨了一下,“脉象,没大碍。” 说毕,又很纠结的盯着花辞的胸看 气氛很尴尬。 烛火摇曳。 花辞想她的脸一定被得成了虾子。 他观察了花辞一会儿末了,眉宇舒展,叹了一口气,执起花辞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叶子,虽然我不是大富大贵之人,却也没少你吃食,平日里自不会与你抢,所以……” 他迟疑了一下,又瞄了花辞一眼,似乎是很难开口。 花辞竖起耳朵。 他却还是说了,“所以,你犯不着把那吃剩的馒头也捂在胸口上,捂久了,该馊了。” 怒! 容花辞暴走一个,先。 他又拉了花辞,力道之大,让花辞硬生生撞到了他的怀里。。 疼咧…… 第三百六十三章 熟悉的味道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龇牙咧嘴的。 他一愣,却一秒也没迟疑,动人利索的将花辞的衣襟全数给解开了…… 旁边,一盏灯的火苗蹿啊蹿。 他眼神温柔,“原来如此。” 花辞却全身僵硬了。 站着一动也不敢动。 唯有衣衫飘啊飘。 义父身上的香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飘了出来,弄得花辞的头都有些晕了。 他轻轻地说了句,“原来是肿了,不碍事,等会儿给你用针灸扎一下就好了。” 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花辞怒了。 他却完全无视,小心翼翼的将花辞的衣衫拢好,系好带子。 花辞恶从心边生,一把推他。 头上传来一阵轻笑, 一只手来到花辞的脑门后,挽着脖颈,用力将花辞又拉近了些。 “花辞,你快过十岁生辰了,想要什么礼物?” 啊…… 花辞都不知道,自己生日哪一天,他怎么知道。 还有,花辞何时十岁了? 他笑了,瞬间恍若永恒,“我会给你……最好的。” 义父最近行踪古怪。 神色也很可疑…… 平日里他都是呆在宅子里拨弄些花草,调制些稀奇古怪的丹药。 半个月才出门一趟,去集市里买些米粮,或是拎来一两只鸡鸭,一并扔进庭院里,让它们自生自灭,偶尔也会撒一把米。 对此,花辞很欣慰…… 毕竟,他还记得这些小畜牲,口味与他的不一样,没有撒花瓣给它们吃。 有时候花辞想,若是自己小时候没有被他收养,他兴许就不会出宅子,整日就这么守着花花草草逍遥地过一辈子,不会与凡人搭腔,更别说是像今日一般去集市里与菜贩讨价还价了。 花辞记得,刚来那会儿,他都很少言。半年内,与他所说的话加起来,也没有十来句。 他就像是个不理人间俗事,身在红尘之外的世外高人。 这块地人烟罕至,方圆几百里都没有人家。这座宅子加这片竹林,清修静雅,也着实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以前,花辞还在想……那一次破庙的相遇,或许只是个巧合。 那时的义父碰到了落魄可怜无依无靠的花辞,而他也正想收养一个孩子,仅此而已。 可如今,花辞却不那么认为了…… 义父生性澹泊又好静,每一次下山定会有他的目的。 那一次的相见。 是巧遇还是刻意为之。 花辞已经无力分辨了。 小时候一场大病,花辞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他又为何知晓她的生辰,与实际年龄,真是太古怪了。 想了太多……真纠结…… 脑子着实受住了,眼皮挺沉的,整个人都昏昏欲睡。 在桌上,打了个呵欠,歪着头,盯着紧闭的门,发呆。 义父这几日总是往外头跑,一天到晚都很少见着他,真叫人费解…… 突然外头传来一阵门响。 花辞一激灵。 立马醒了大半,站起身子。 一席身影出现在门口处,淺绛色的袍子上扬了些灰尘,但总归是让人移不开眼,他面容也有些疲倦,望了花辞一眼,有些愣怔,“花辞,怎么还呆在这儿,不去泡药澡?” 花辞想问他去哪儿了,一时间竟开不了口。 只是低声说,“水都烧了,却又忘了要加什么药草……” 他一笑,“虽然说是复杂了点,却也说了许多遍,瞧你这记住。” 其实, 花辞的记性很好…… 这几年耳濡目染,各类药材分量与药性都能说个大概。 可说是太熟了……花辞才知道那些药材搭配起来,对花辞压根就没什么用。 花辞低着头,屁颠屁颠得跟在他后面。 没精打采的打来热水,往水桶里一泼。 看他撩起袖子,捏了几錢草药,一寸一寸斟酌,往那热水里添。 瘜瘜嘴…… 都是一些调理气息养神的药材,并没有解毒的功效,还有一两味药草比较陌生,前段日子花辞也偷尝了一下,味道也有些腥涩,舌尖都麻了,一股儿气在体内乱冲。 也不知道一株两片叶儿的叫什么名字,只道是世间很难寻。 不过……用了这些七七八八的,泡了这么久,发黑的皮肤却依旧没有变,让花辞失了兴趣。 偷斜一眼, 义父正很认真的执着袖子,探手进去……试水温, “你比一般男子身子弱,下猛药是不行的,这毒存在身上这么多年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用药擦擦身子就能好的,还得靠自己身子调和,你一点儿内力也没有,怕是不行的。这些日子得多泡这种药,等你有了真气,身子骨好了些,花辞再给你换另一种方子,方才能把毒排出来。” 等等…… 他说什么来着。 这一桶子药水,是用来提升内力的? “许多武林中人想求都求不来,泡一天,足以抵五年。”他依然是轻描淡写地说着。 花辞要疯了…… 不早说,花辞就奇怪了,为什么这几日一合眼,就觉得身子里有一股气在乱闯乱撞……原来是内力哇。 发达了…… 花辞立马低头解带子,掀开袍子一角,却硬生生地停住了,悟紧。 愣一下,斜乜一眼,“义父,您怎么还不走?” “花辞帮你擦背。” 不用了。 花了一个时辰,花辞顶着一头热气,走了出来。 义父正坐在石桌旁喝茶,笑了一下,朝花辞招了招手。 轻飘飘的走了过去,站定,死命的甩着头。 他一颤,濺了他一身。 “调皮,你是去泡澡还是去洗头的……都不知道把发擦干,小心着凉。” 花辞傻乐。 想着又添了五年内功,嘴都快笑抽了。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也不知道从哪儿抽来了一巾帛,盖在花辞头上,便擦了起来,指间温柔。 舒服…… 舒服哇。 “义父,您说花辞十二生辰的时候有礼物。”花辞往后一歪,倒在他怀里,把半干不湿的头往他衣袍上蹭去,抓住他的袖子,死皮赖脸地说,“礼物,花辞的呢?” 他方才无奈的笑了一下,手从袖子里掏了一下,把一根凉物轻轻放在花辞手中。 一根簪子? 它非木非玉,通体血红,被精心雕琢得简单却不失雅致,用手细细抚摸,一缕熟悉的香味便环绕在花辞指尖,却让人想不起来。 “喜欢吗?” “嗯。”样式挺古朴的,像是手工作的。 “你也有十岁了,别总披头散发的,平日里把发束起来,人也会精神许多。” “它是什么木头做的?” 红木? 不像…… 竹子? 当花辞是白痴啊,更不可能。 怪了,好熟悉啊,这味儿一定在哪里闻过。 第三百六十四章 韩子川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这个……以后再告诉你吧,别瞎嗅。” 他从后面拥着花辞,一把拉过花辞的发,手在身上擦了一下,绕着乌发,两三下便弄好了,从花辞手里抽走了簪子,迟疑了一下,轻问了一声,“花辞与义父呆了这么多年,一定寂寞了吧。” 花辞突然一怔,还没反应过来。 头皮一痛, 摸了摸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头发都没干,他就给花辞挽上了。 天气又闷热,这长发半干不湿的,会长虱子的。 靠! 义父从没有在花辞面前自称为义父。 那是第一次, 所以花辞愣住了,也忘了答复他。 十二岁之前,花辞以为会与义父二人就这么在这宅子里住一辈子,结果花辞错了。 直到他的出现。 在花辞十二岁生日且义父赠花辞簪子的第二天,他不紧不慢地跟在义父的身后,身材修长笔直,一身淡梅长袍更显七分秀美,三分英气,看起来比花辞年长些,举手投足优雅高贵,他遥遥的望着花辞,笑得温柔清澈。 她说,我知道你。 她说,叶子,我和义父将与你一齐住在这里。 从没有人唤过花辞全名。 可是花辞全然盯着某一处, 她纤细白晳的手轻轻挽上义父的手,十指紧扣,义父只是轻笑不语。 细雨霏微,烟波万里,几度斜阳。 一丝柳,一寸柔情 小雨纤纤风细细,杨柳青烟里一抺身影隐隐迭跌,这人身材修长,撑着一把伞站在那里,有着说不出的安静沉稳,眉眼秀雅俊逸。 她,就是韩子川。 “雨愈发大了,快些进来。”花辞倚在门处懒洋洋朝他喊了一声。 “义父还没回来,花辞再等等。” 切…… 爱等不等,淋湿了活该。 花辞哼了一声,转身把门给合上了,把她那一抺身影直接关在了视线之外。 她,似乎比花辞年长却也大不了多少,最多十七八岁。 可花辞却对她提不起好感。 自从义父把她带进宅子里的第一天,花辞心里某一处便落空了……每次吃饭的时候,就会凭空多摆出一双碗筷,她会夹走花辞最爱吃的回锅肉。 义父不再为花辞一个人做饭。 也不会专为花辞添置一套衣服……花辞们之间,有另一个人存在。 她就是韩子川。 韩子川,会叫他一一…… 而花辞,就只能叫他义父。 心里头闷闷的。 却又说不上那是什么…… 从桌上捏了一个杯子,倒了些水……一饮而尽, 不能这么消极。 今儿个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得赶在义父回来之前归宅, 主意已定,撑手打开了大门。 却一阵霏微细雨迎了花辞一脸。 眯起眼睛,一摸脸……深吸一口气,好家伙。 韩子川明显有些一愣。 收了抖雨伞的手。 忙撸起袖子就要给花辞擦,“叶子,真对不住了,花辞不是故意的。” 这人, 梁子结大了…… 花辞一把推开她,“你,离我远一点。” 她笑了一下,也不恼,只是拽着花辞的袖子说,“外头在下雨,倘若这会儿想出门把雨伞带上。” 带什么雨伞啊。 花辞很鄙夷的望了她一眼。 挥挥手,很豪迈的说了声,“不用。” 甩着袍子,走得英姿飒爽。 切,这雨也不大么……都没飘到她衣袍上来……咦,突然感到不对劲儿,侧头一看,韩子川这家伙正举着雨伞,亦步亦趋的跟着花辞,脸上挂着温徇的笑容。 叹一口气。 完了,这家伙有时候脾气也很倔,认定的事儿怕是也没法改了, 只得由着她,撑了。 这一路上走得真憋屈, 穿了一片竹林,天也放晴了,山上的天气就是这般时好时坏,变幻无常。 韩子川利索的收了雨伞,只是安静的站着不动。 花辞斜乜一眼, 她肩膀的一大块,都淋湿了。 心里某一处软了, 其实这人,心地似乎也不错。 “这儿风景着实迷人,阿辞是来采药材的么?”韩子川四处望了望,似乎闻到了空气里淡淡的药草花香。 “不是。”简洁答复。 花辞收起心思,拨开了竹叶,踏着枯枝,束手而立,站在矮崖上往下望去,。 满山遍野的花草…… 依旧那么灿烂。 许久没有来了,曾经对花辞来说这个矮崖,可如今却只能称做坡。 这几个月,义父不仅让花辞泡药澡,给了花辞内力。 也教了一些调息的方法。 可武功招数却并没有教多少……虽然是个高坡,但花辞也没多大把握,能平安到达下面。 花辞又忍不住,瞅了一眼…… 踢个石子下去,漫上来一阵尘土……心也七上八下的,其实,这也挺高的。 “将内气运至头顶,使全身重量都提到上部,这样只要脚下稍有凭借也可行于其上。”一个声音徐徐的飘了过来。 啊…… 是这样子么。 “行动要求迅疾,使其势连绵不断,若稍一迟缓,则气不吸力,力自下沉,力下沉则身体复重如常了。” 花辞一愣,也来不及多想,依葫芦画瓢。 一脚踏上侧崖,身形转借着力,袖袍一展,往后一挥,直往下翩跹而去。 景致在移动。 直晃人眼。 花辞脚下一软,便踩到了松软的土上。 …… 居然没摔伤。 仰头一看,刚才还在一旁提点花辞的人,正一脸无奈,束手无措地在上面踱步。 “谢了啊。”花辞挥挥手。 她更急了, 正从一旁捻来藤条,似乎想爬下来。 介人…… 口诀念得那么好, 居然是个空囊,不会武功。 花辞把袍子扎在腰间,窜上纵下如飞菩落叶,来到崖顶,抓起他的领子,步履轻疾,挟着他往下飘去…… 靠,真重。 二人狠狠摔在地上。 她很无奈的被垫在了最下方。 花辞拍一拍灰,悠闲的起身,扫了一眼,正瞅向了那一块黄土地。 脸一沉,朝那边走去。 韩子川也一颠一簸的跟了过来。 就是这块地方了…… 没错。 蹲下身子,在土里摸索了半晌…… 咦,怎么不见了? “花辞,你在找什么……啊……”悠闲踱到小黄土坟另一端的她,突然脸色苍白,退后了几步。 拿身子挡住了花辞的视线。 而,花辞的手...... 也在土里摸到了什么。 第三百六十五章 不碍事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筷子还没夹到, 花辞便狠狠瞪了她一眼。 她立马了然,那筷子一抖,晃了一下,夹了碟里的腌黄瓜,默默的嚼了起来,不再多说话了。 哼, 别以为义父待你好, 就挺显摆…… 其实,他是怕花辞光顾着吃馒头,肉全喂了你这不着调的姑娘,哼……一定是这样,花辞在心里默念。 抬头望了望义父, 又看了看她…… 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就着起来夹菜的姿势,脚一抬,又暗地里踩了她一脚。 “唉呦……”某人哼哼了。 “怎么回事儿?是不是腿又疼了,来……”义父直起了身子,朝她招了招手,“我来帮你看看。” 花辞呆了。 韩子川,毅然放了筷子,宽慰似的朝花辞一笑,一瘸一拐的上去了。 义父竟让她坐了,自己伏下身子,解着她的衣衫,手探了过去,似乎在触被伤了的地方,韩子川这会儿眉毛都拧起来了,却偏着头,一双眼睛望着花辞,带着笑意,亮极了。 “疼不疼……” “不疼。” “似乎不碍事,踢得挺巧的,还没伤筋骨,抹了药便成了。究竟疼不疼?” “疼。” 花辞啪的一下, 把筷子给扔在了桌上。 这饭没法吃了…… 花辞转背还没走多远,义父的声音就在此时响起,清朗平和,“花辞,你今天上火了,气也忒大,是不是……” 他语气很迟疑。 花辞突然有种想跑的冲动…… 果然,他还是说了,“自家人,总那么见外……来,一起过来,我正巧带了银针,给你扎一下,隔三差五的肿起来,也不是件好事。” 花辞身形一晃,站不稳了。 岂料,韩子川还躺在椅子上,侧着身子望着花辞,一副不明白却又很关切的样子,“肿了?哪儿肿了……” “还不是他手捂着的那个地方。”义父添了一句。 韩子川撑起身子,朝花辞胸处望了一眼,呆了呆,眼神复杂。 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两流氓…… 老娘不干了。 “你这是去哪儿……”义父终于没用那平平稳稳的声音说话了,也没再板着为人父的脸。 “我去泡药澡。”花辞拧着眉,杵在原地不动,要走不走的。 “今儿不用了。”他望了花辞一眼,手一抛,宽大的袖袍摆动,有什么东西迎面朝花辞飞来。 花辞颇诧异, 反射性的伸手一接。 一瓶白瓷,有掌心那么长,盖子上的绸布火红,煞是可爱。 捏在手里,凉凉的。 “这是今日才配制的解药,用宅后面的水,沾湿了抹在身上。”他立在那儿,望这花辞笑了一下,眼里有很温暖的神情。 “多谢义父。” 韩子川有些不迷糊的望着花辞俩。 可是,花辞也懒得理他, 心里这叫一个激动,与亢奋。 上苍啊…… 终于有了解药。 下一秒,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来到了宅后头。 柳絮纷飞, 往林里深入了几步,阳光从树缝里撒了进来,一泓碧潭水光潋潋,晃得人眼睛也睁不开了。 花辞四处望了望。 忒流氓的吹了个响哨。 把外袍脱了,折好放在青石上,纵身一跃,便潜入水里,游到了池水中间…… 虽然到了夏天,花辞却仍止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儿的水一年到头都寒冷极了,却不结冰,令人心旷神怡的碧色,义父说,这儿的水是调制药的绝佳引子。 对了……药呢。 花辞捏在手里,拔了瓶塞。 倒了一些,放在手里,直接抹在了臂上。 说了奇怪,掌心油一般的液体,浸在手臂上,竟有些灼烧般的热度……麻麻的,眼见的乌黑的皮肤有些发红,花辞心里油然地不安了起来,一把将手浸在水里,才舒服了一点儿。 很奇怪的瞅了一眼那瓶药,却再也不敢用了。 某人说,今天才配的…… 那岂不是把花辞当试药的了么? 正想着游上岸,把药给搁在石上,等回头问明了义父,脚却不留心踩了池底的碎块石,身形一晃,手上又有药油,只觉滑极了,一整瓶没捏稳当,在空中翻了几下,便直浇了花辞一脸…… 靠, 火麻麻的, 花辞闭眼,一个猛子扎进了池里。 介个疼, 岂不要毁容了…… 眼半眯着,摸摸索索的探到了岸边,撸起青石旁的衣袍……擦了把脸。 好容易睁了眼, 却怔住了,花辞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双靴子…… 衣袍下滑,料子轻柔,一株梅烙在袍上别具风情。 她像是蹲下了, “花辞,你的脸……”她的手指触上了,神情很疑惑,却又凑近了一些看。轻轻的摸刮着,那指尖的凉意让花辞畅快的叹了一声。 她却脸红了。 花辞有些不解的对上了韩子川的眼,她看起来像是比花辞更迷茫。 怎么了? 她轻轻摩挲着,手指一勾, 花辞便觉得脸上一凉,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揭下来了…… 她像是很诧异 花辞比她更诧异…… 花辞眯着眼,垂下头,看着他手指间捻着的东西,黑乎乎的,一小块皮一样的玩意儿垂在空中。 她呆愣掉了。 一手撩开袍子,单膝跪下来,一派简单的动作被她演绎得贵气极了。 她望了望花辞,视线再回到自己的手上,指间互相搓着,“你平日里都往脸上抹了些什么……” 只见那粘稠的黑乎乎的东西从她指间渗透而出,落入水中,一会儿便化了。 花辞陡然一抖, 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脸,感觉有一小块皮肤滑得豆腐似的,另外的皱巴巴的,像是一撕……便能…… 咦?! 花辞瞪大眼睛, 又从脸上结下了一小块皮。 靠, 花辞又不是蛇, 怎么开始蜕皮了。 花辞低头搓了搓脸……一手黑乎乎的东西……像是皮屑一样的掉了下来, 掬一手水,死命的洗着脸。 一阵香气渐渐袭来,耳旁是轻柔的风和衣袂摆动的声响。 “叶子。”韩子川的声音仿若春风化作细雨,带着轻笑和怜惜的意味,“怎么能这么粗鲁呢……” 下一秒, 手便拨开花辞的,指间灵活的滑过花辞的脸颊。 花辞睫毛被水沾湿了,尽管眯着眼,可眼前却还是一片朦胧,那么的不真切。 一阵风, 扬起了柳絮万千。 她就这么跪在岸边,腰板立得很直,很儒雅的望着花辞,宽广的袖袍被风吹得拂起,池水将衣料浸透了,她却毫不在意,脸上挂着和煦的笑, 指在花辞脸上流连忘返, 她的眼神让花辞有些不自在起来。 “韩子川,你住手……”身子往后,“我自己来。” 她身子前倾,一把捞住花辞的手,动作极温柔地搁在了她的胸口。 花辞像是被开水烫了一般想甩开她的手, 她却加重了手里的力道,花辞触到她衣衫下的那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动。 花辞呆了。 她扬眉一笑, 眼神里的朦胧渐渐散去,愈发的神采, 脸上的诧异也被一种兴奋和震惊所替代,轻抚上花辞脸的手有些抖动,声音也微上扬,“叶子,原来你居然有这般天人之姿。” 眼神是由衷的, 干净纯澈,像是只为称赞而称赞,没有让人感到任何不适。 “为何要将这等神采隐藏起来……”她有一丝不解,眼神却没从花辞身上移走分毫。 大姐,不是她要隐瞒。 是她从小就这样…… 她轻笑,视线缓缓从花辞的脸上移动,往下滑去,来到肩胛,锁骨处…… 手轻轻摩挲着。 花辞一惊, 忙往后游去,却被她牢牢按住了肩,动弹不得,只能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干嘛……” “莫动,我替你弄干净。”她笑得温柔。 手却一点不含糊,那动作干净利索,就像对付需要拔毛的鸡一般,三下五除二。 弄得花辞…… 浑身直抖,差点沉了。 她说的果然没错, 被她弄了几下,折腾了大半晌的,皮肤简直是焕然新生,那小手臂白皙如凝脂,与花辞开始的肤色截然相反,竟像是两个人一般。 “只是,有些可惜……”她一脸惋惜看着花辞,手上的动作却依然没停,灵巧的手指像是被紧紧吸附在肌肤上一般。 老兄,你在这样揩油下去, 她就该告你性骚扰了。 不过,她脸上的表情这么真诚, 蹙着的眉宇,感情流露得那么真切。 仿若是遇到了这世上最令人扼腕痛惜的事情。 怎么了? 难道…… 花辞摸上了脸,又瞅了瞅自己胳膊小身子骨,低头往水里望去。 池面泛起阵阵涟漪,波光粼粼,隐约中眉目似乎不大一样,看不真切…… 靠, 莫不是药水倒多了,弄得有瑕疵了? 镜子…… 找镜子来照。 花辞倏地一下,起身,就准备往岸上爬去。 结果动作迈到一半,就愣住了。 韩子川更是被吓趴在了地上,一脸呆愣的望着花辞,“你你你你……” 花辞低头, 自己是裸着的…… 这很正常,洗澡哪有穿衣服洗的。 只是, 这深山野林的,礼仪教化也淡了许多。平日里与义父二人呆着也习惯了,男女有别这一概念更在他十多年孜不倦的教育下而模糊了不少…… 有时候偶尔泡个澡,也能正巧遇见义父对岸抚琴奏个小曲儿,所以花辞也见怪不怪,日子久了,也能坦然挺胸,搓澡,做到敌不动花辞不动,径自各忙各的…… 如今,这怕是报应了。 花辞和义父之间,来了个第三人, 第三百六十六章 知道些什么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那被刨乱的泥土里,一截木质的小玩意儿突然呈现在花辞的视线范围内…… 一面拨浪鼓,这不是寻常可见的,而是四鼓叠加,摇起来声音会时高时底,响亮悦耳。 不知道为何,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低下头,慌忙在土里挖了起来, 印象中,还有一件东西的, 果然,黄土下,一根空竹被埋掩了,拿起来捏在手里,却发现已被活生生折断了。 花辞记得它叫空竹,也叫“抖嗡”。 原本是用两根小竹棍拴线,缠在木轴上抖动,高速旋转就能发出声。 这都是一些民间孩童们玩的物什。 花辞当乞丐的那会儿,饭都吃不上,更别说是玩这种东西了…… 低下头,将它们捧在手里抚摸, 可,为何觉得这么熟悉。 这些触感,与木上的纹路都像是刻在了记忆深处一般,花辞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一件对花辞来说,很重要的事。 可,究竟是什么…… 花辞沉思片刻,抬头, 竟对上了韩子川望着某一处,惊慌失措到苍白的脸。 似乎是被什么吓了一跳。 花辞把那小玩意又匆匆的埋在了土里,站了起来,走到他身后,展着袖子想要拨开他,“你怎么了?刚才鬼叫什么?” 她怔了怔,望着花辞,一把将花辞抓牢了,力道之大,似乎指都抠进了花辞的肉里。 花辞奇了,眼睛不由自主地朝她肩后看去…… 她急了,另一只手,还妄想用袖子挡住花辞的眼。 “叶子,别看。” 切,有什么不能看的……难不成是死人? 花辞粗鲁的将她一推, 结果…… 花辞还真猜对了。 不仅是个死人,还是个骷髅。 它靠着黄土坟上,就这么斜躺着,以一个相依偎的姿势。 身上的衣服料子似乎很好,经过这么久了,居然还有一些挂在身上没有被风化。 花辞震惊。 二人呆了许久。 “你说它在这儿有多久了?”韩子川轻轻的问了一句。 “不知道。”花辞摇了摇头。 或许一直在这儿。 小时候的花辞跟踪义父,并没本事下来,所以就一直没能看到…… “这小黄坟像是有人经常来打理。”韩子川惨白着一张脸,四处望了望,最后视线盯在了那骷髅的身上,沉寂了许久,声音缓缓地响起,“它像是很爱这坟里的人,为何这经常来扫墓的人不把他们葬在一起呢?” 这要得问义父了。 花辞也很想知道…… 花辞沉吟了一下,徐徐围着死人转了半圈……越看越可疑。 深吸一口气,蹲下了身子,手还没伸过去。 肩上就被人拍了一下,“喂……叶子,你在干什么,这对安息之人……是大不敬啊。” “罗嗦什么,过来帮忙!”花辞吼一声,朝他翻了个小白眼。 这人…… 知道什么, 愈发是在这荒郊僻野死得蹊跷的人,弄不好身上就有武功秘籍或是藏宝牛皮纸之类的。 定是错不了, 看它这造型…… 虽是半卧着依偎在坟上,可它的一只手却隐在身下,像是要在怀里掏什么。 花辞一个精神。 撸起袖子,便往它怀里探了起来。 韩子川一颤,一颠一簸的走了过来,双手探入花辞腋下,就想把花辞拉开,还一个劲儿地说,“莫见怪,鬼兄末见怪……叶子年纪还小,不懂事。” 结果遭报应了。 花辞们二人一个死命挣扎,一个蛮力拉扯的, 力道不均匀,往后一倒, 齐刷刷,摔了一跤。 而花辞的手徒然伸在半空,居然也在它怀里拉扯出了一块布…… 花辞愣了, 韩子川也愣了。 一块布, 看似是劣质的麻布,摸起来质感却像极了羊皮…… 虽然时隔已久,但闻起来还有浓到散不去的腥味,捧在手里仔细一看,布上赫然染有大片的血迹。 那一行行的字, 别有一种灵秀之气却也苍劲有力,在一片腥黑中,竟也能辨个大概。 一种莫名的悲伤袭了上来。 手像是握不住,轻颤着,那上面的字也愈发地晃得厉害…… “那日一别,空惆怅,相见无由。强说欢期,谁料天人永隔,你花辞二人早已魂断千里,是我待你不够好,如今便用命来补偿,只望你还魂之后,能照顾吾孩儿,我便是死……也该瞑目了。” 眼却死盯着某一处看。 落款没有署名,却只标了五字,“绝笔赠一一”。 深吸一口气, 镇定…… 促使自己镇定, 再瞄了一眼,字却依旧没有变,愣了半晌,忙将它揣入怀里,手却抖个不停,心被震得怦怦直跳,像是要跃出喉咙一般。 “叶子,你怎么了?”韩子川将手放在花辞肩上,一脸关切的望着花辞。 花辞却一阵哑然。 扯了一个笑容,竟是勉强极了。 “这什么表情,比哭还难看。这布上究竟写了什么……给我看看。”她朝花辞伸了手,却借着力环在花辞腰上,想扶着花辞。 花辞摇了摇头,脚竟软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索性,抱紧了腿, 闭上了眼。 却依旧阻挡不了如潮水一般的记忆,身子也止不住的抖了。 那一晚,义父曾对花辞说的,“我有个相熟的人,她爱上了一个不能托付终身的人。” “对方有妻室一儿,可是她依旧飞蛾扑火,乃至下半辈子活得痛不欲生,最终死得凄惨,葬于荒野。”s 月光下,他一笑,凄入肝脾。 “我只是不懂……世人都说,义父兽是至情之物,却为何偏偏得不到心中所爱。” 这些只言片语,花辞本以为全然忘记了,此刻却如此清晰地浮现在了脑海里。 当时还在想,仅是相熟的一个人,为何会让他流露出这么悲伤的表情。 原来, 花辞错了。 这或许是义父,自己的故事。 这个尸骸以这么相依偎的姿势,守在坟旁。 定是那个负心人了。 这世上,或许不是所有的义父兽都叫义父,但是花辞知道……花辞的义父,名一一。 眼前这个尸骸,是为他而死。 布,是为他而留。 花辞只是不懂,这人为何会写,“还魂之后,照顾吾孩儿……” 坟里曾经埋的究竟是谁…… 还有,一件事情。 花辞忙疾步绕回原处,蹲下身子,拼了命的挖了起来。顾不上扬起的灰尘弄脏了衣袍,细小的沙土钻进了指甲缝里,竟是十指连心,弄得生疼。 “你疯了么!”手被人一把握住了,花辞被迫抬起了头,对上了韩子川的脸,他眉绞着,有着淡淡的悲伤,“你在找什么?” “别阻挠我……” 有什么,在花辞脑海里像是要呼之欲出。 被她那么一搅和,怔了怔,变成了一片空白。 花辞只是傻傻的盯着那土里的小玩意儿,发呆。 为何那一小截红木,却早已不见踪影了。 “叶子,我知道现在说这话有些不大好,”韩子川徐徐叹了一口气,抚着袍子,也蹲在花辞身旁,转头望着花辞,轻声说,“我们这样打扰人家安息,会早报应的。” 花辞想看一个二百五一样的表情看着她。 她手握紧花辞的,收了收。 眼里有温暖的笑意。 小心翼翼的看了花辞一眼,又补了一句,“一一,快回宅了,我们该走了。” 掌心上的坚决意味,是把花辞拉回了现实之中。 被义父知道,她来了这里……非宰了她不可。 一时间,倏地起身。 身形不稳。 韩子川一把捞住了花辞,笑了一下,轻拍着背说,“叶子,你身子真弱,一直手搂你腰都还有多。” 花辞怔了怔,还没反应过来。 她的手又在花辞身侧摸了摸。 突然咦了一下,凑过头来在花辞发间闻了闻,用手指了指,笑着说,“你这味儿,竟和坟里的香气一样。” 这人…… 死流氓, 你身上的味儿才和坟里一样呢。 花辞翻了个小白眼,望着她。 朝她指了指身后, 她茫然的回头, 花辞抬脚,用了十成力气,踹了他一下,动作干净利索。 挥了挥袖子, 束手走了。 她跟在花辞后头,苦这一张脸,一颠一簸,瘸得更厉害了。 来到宅子。 天色已晚了。 义父在大厅里坐着,端着茶,允了一口。 偶尔间抬头,望了她们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第三百六十七章 抛弃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花辞心里怪别扭的…… 抓了把筷子,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埋着头,一声不吭地就开始扒饭了。 韩子川,一瘸一拐的绕着桌子走了半圈,不知道该坐哪儿。 “子川,你这腿,是怎么了?”义父用低头,吹了水,茶碗盖划了一下,顿了顿,“你们二人,去了哪儿?” 空气骤然冷了下来。 此时四周安静得不象话,一股炙热的视线落在花辞背后,如坐针毡。 花辞埋头,死命的扒着饭。 “叶子陪我出去逛了一会儿。”韩子川笑了笑,也拿来一双筷子坐在花辞旁边,“他见我初来乍到又人生地不熟,本也是一番好意。只是外头下雨,地面比较滑,所以我一不留神便摔了。”说完还望了花辞一眼,“不关叶子的事。”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 怎总让花辞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错觉,花辞望天,无语了半晌,继续扒饭。 义父笑了一下, 花辞感觉到那让人浑身不自在的视线又徐徐回到了她身上,他只浅浅说了一声,“是么……” 轻声片语,若在平时只是单纯的语气词,现搁在这儿,却像是有些反问疑惑的味道,总之,让人琢磨啊。 花辞闭眼,充耳未闻。 左手捞一个馒头,右手捞的还是馒头。 垂着头,往嘴里塞着。 吃得极专心致志,可心里哆嗦得慌。 这韩子川。 心理素质不错哇,说起慌儿来,一道一道的。 “叶子……”徐徐的声音响起。 花辞一抖。 抬起了头,望着义父。 “别光吃馒头,今儿只做了这么多,也留些给子川吃。”义父倚在椅子上,手撑着头,眼里清清冷冷的望着花辞。 憋屈…… “不碍事,我吃这牛肉片儿。”韩子川手衬着袖子,轻举了一下筷子,轻声说。 花辞见此虽然心中颇有不爽,但如今的她有些心虚,自然也就没有太过在意这些,只顾着自己吃东西去了。 似乎这样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就真的不会让义父感知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叶子。“带着清冷的声音响起。 花辞再次一抖。 她抬头望向义父,眼里带着茫然。 当然里头藏着的,还有被她隐藏起来的慌乱。 “你待在这也有三四年了,如今我有事要离开......” 义父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那双眼睛却一直看着花辞。 里面显露的含义不言而喻。 所以,义父是想抛弃她么。 尽管她在那双眼睛里,只瞧见了淡然。 但她还是明白,有些事情不必言说,这些日子里,她似乎已经了解了面前这个无论是行为还是说话,都不似常人的义父。 所以,只是一眼。 她便明白,义父确实是要离开了。 亦或者是要抛弃她,回到他该去的地方了。 不管是哪一种,义父都会将她丢下。 这是不争的事实。 “她,要跟着你走么。”她指着一旁,一脸不关我事嘴脸的韩子川。 “她会同我一起走。 经过这些日子,你应该也明白我们同你的不一样。 我们路不同,若是继续如此走下去。 对你和我,都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花辞并没有听义父后面的话。 她在听到韩子川也要跟着他走的时候,她心里就开始洋溢着奇怪的情绪。 这种情绪十分糟糕。 就像是,自己心爱的玩具其实是别人的一样。 这些年,她都是靠着别人的施舍。 这个真相似乎让她十分生气,但更多的却是复杂。 “哦。” 之后花辞便旁若无人的继续吃着手上的两个馒头。 似乎并没有什么情绪。 这下,桌上的所有人就像是什么也发生一般,继续吃着。 韩子川最先吃完。 她放下筷子,转头看向一一。 “一一,日子快要到了,收拾好东西,我们得走了。” 义父原本就是不需要吃这些人间的吃食的。 所以他压根就没有动过桌上的菜,他只是慢条斯理的吃着玉碗里的花瓣。 如今听着韩子川出声。 他便起了身。 “不必,这些东西,并非重要之物。” “那我们现在?”韩子川不由问道。 “既然事情紧急,我们直接走。” 说完这句话,只瞧他素手一挥。 一阵烟雾忽然出现在花辞身边,并将她笼罩。 初时花辞还不知晓这是什么东西。 直到渐渐有些发昏的头,她才明白义父这是给她挥了一袖子的迷烟。 这完全就不给她告别的机会。 也没有给她什么别的路。 不知过了多久,花辞这才摸着昏涨的头,和那饿的发慌的肚子。 慢慢爬了起来。 她起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 狗血喷头的骂了那完全没有责任心的狗义父。 竟然用这种方法,简直是过分至极。 周身熟悉的场景,一下子让她心中感觉有些空荡荡的。 虽然知晓这边决计不会再出现义父二人。 但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 也许,义父他正躺在屋子里等她回来吃饭呢。 抱着这几乎是微乎其微的可能性,花辞还是跑遍了所有屋子,就连那花园也被她翻找了一个遍。 却始终没有义父的身影。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义父身上的味道。 她轻轻的吸了一口,小心翼翼的。 似乎生怕因为这一个小动作,那些带着义父身上的味道就会消失。 此时微风吹过花辞的脸颊。 吹开了她的青丝,连带着也吹散了那些味道。 整个空气似乎只剩下了青草的味道。 此时一些花瓣落下来,带着一丝丝的花香。 她伸手。 看着哪些花瓣落在她小小的手掌。 也不知道她的心中想着什么,竟然将这些花瓣放入了嘴里。 嚼了嚼。 似乎并没有开始吃的那般苦,如今她竟然吃出了一点熟悉的味道。 这种味道竟让她留恋。 紧接着,她如同中了蛊一般。 使着义父教授的技巧,她很快的就上了那颗梨花树。 因着恰值春季,一团一团的白色小梨花,在树上开得茂盛。 她一把一把的揪着哪些白色的梨花。 然后毫不犹豫的送入嘴里。 这种味道让她着迷。 渐渐的,她的脸上起了很多红色的小点点。 可这一切她都浑然不知。 饿,很饿。 第三百六十八章 第一饭庄谈判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后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兴许不是睡着了,反正等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 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树上掉下来了。 躺在草地上。 她忽然有种窒息的感觉。 浑身上下还有种灼痛感,甚至还喘不过气来。 眼睛扫向手臂,发现无论是手掌还是手臂。 她的皮肤每一寸都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红色的点。 要说有什么感觉,那就是万千蚂蚁啃噬,透过她的皮肤钻进了骨髓。 她是一点一点的爬走的。 后来她被一个上山谷采药的医者救了。 那位医者告知她,她得了花粉症。 从此以后,她便再也挨不着这些花,也更闻不得花香。 而十一岁的花辞,又重新成为了乞丐。 她总想着,义父也许会再次来到她身边。 但似乎这种情绪随着时间渐渐消散了,她最后也释然了。 不过,也只是回到了原位了罢了...... 不知是缘分还是她记忆出现了错乱。 她后来在花家认的义父,似乎跟记忆中那个跟常人不同的义父。 是一个模样。 兴许,是在她心中。 对她好的人,就连样子也是一样的吧。 可就是这样的义父。 却死在了她面前,甚至连死的样子也带着残忍。 ...... 次日·第一饭庄。 那些花家的长老如约来到第一饭庄。 约莫让那些长老多等了大半个时辰,花辞和苏水水这才姗姗来迟。 花辞扫了一眼。 一共来了七个长老,有六个都是生面孔,想来近来花家在花暮掌管,渐渐已经将大部分花家人换成了自己人。 当然这场宴席还来了一位让花辞意想不到的的人。 那就是那个跟她叫差不多名字的小女孩。 也就是所谓的花暮的女儿。 “漂亮姐姐,来,坐到阿词身边来,我们可等了漂亮姐姐好久的呢。” 在场的所有长老,并没有对花辞迟到半个时辰的事情表示任何的不满。 当然了,无论花暮把花家改成什么样,这些长老护卫,有一点是决计不会变的。 那就是全部都是花家人。 而稍微年长一些的花家的人,就会见过这个花家这位天才族长。 尽管如今是前族长,但这也不能磨灭这个女人在他们眼里是一个带着光芒的地位。 若不是当初为了利益,他们定然也还是会对这位花家最具传奇的族长忠诚。 更何况,那段时间里,这位带着光的族长做的事情着实让族人们寒了心。 花辞并没有搭话,更没有理那位小女孩。 但她却用行为,给了那小女孩面子。 而苏水水跟着花辞落了座,坐在了她的旁边。 “你们可知晓今日我为何要赴约。“花辞先说话了。 座上的七位长老,没有一人说话。 似乎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怎么,这么些年没见,一个个的都成了哑巴。“ 花辞的话可谓是有些尖酸刻薄了。 这下,那些长老有些坐不住了,但依旧没有人敢出声。 过了一会,那唯一一位花辞见过的长老说话了。 因为年纪和资历的原因,他是七个之中最有话语权的一位长老。 而且在场的七位长老中,只有他是跟花辞打过交道的。 尽管兴许只是几面之缘,但对于这些长老来说,可已经算是能跟这位花辞说上话了。 “我们只是很久没有见过您了,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 听到那位年长一些的长老的话,花辞心中嗤笑一声。 “我可当不住你嘴里的那声您,如今你们哪一个不是花家骨干,而我只是一个黄毛丫头而已,用不着如此称呼我。” 任谁都能看出来花辞语气里的讽刺。 但他们又不能明面上说什么。 尽管这人说的都是对的,如今花辞还真的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职位的丫头。 在他们这些年长的长辈面前,如此说话,确实有些不好。 “我知晓您心中有气,我们如今诚心邀请您来。 是有个想要和解,毕竟和气才是最重要的,还请姑娘您不要再用如此语气同我们说话。” 尽管这话听着有些强硬,但配上那位长老的语气,听起来却跟商量很像。 甚至比商量的语气还要卑微。 毕竟他们所面对的是花辞,就算他们七个加上一个小女孩都完全不是这人的对手。 况且,花家祖上留着一个祖训。 那便是,拥有九影幻银瞳的人,便是花家的族长。 花辞是这近百年来,拥有九影幻银瞳的人,自然是守所有花家人敬仰的族长。 只可惜发生了很多难以预料的事情。 毕竟原本花辞的地位是谁也动摇不了的。 “我原本也不太想见你们。 众所皆知我是一个记仇的人,当然我也明白当年真正对付我的不是你们。 你们也只是收钱办事罢了。 所以,自然的,我不会动你们。” 众人听此,心中皆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他们也猜测过,这个花辞的目的是什么,而其中一种,就是来报复他们的。 好在不是来报复他们的。 不过看样子,是来报复族长的。 “但,你们也别指望我会有什么好脸色对你们。”花辞顿了顿回道。 “那请问姑娘上次来花家找我们,有什么事情想要同我们来商量的。” 总算是说到正题了。 花辞却似乎不想如此直接说。 “你们来这边也等了我许久,我瞧着你们也点个什么菜。 如此,只吃些点心,可有些辜负第一饭庄这个名号了。“ 花辞的语气难得的没那么带着锋芒。 看她那个样子,似乎还真的只是对菜肴的向往。 既然人家正主都不着急,他们这些老家伙又有什么着急的呢。 如此,还不如在这第一饭庄点些菜肴。 毕竟他们也很少来这种地方,如今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吃一吃这边的菜。 苏水水觉着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所以从始至终,都仅仅只是吃点糕点,然后时不时观察一些阿辞的表情。 至于她们说的什么,她也没有仔细听。 如今听到总算是要点菜了。 她虽然面上没有显露什么,但内心里却是十分期待的。 反正她今日来也只是蹭饭的。 第三百六十九章 是为了什么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第三百六十九章 菜上齐后 苏水水倒是旁若无人的大快朵颐起来,丝毫没有想要顾及一旁花家众人的想法。 那些长老见着花辞没有动,自然也不敢动筷子。 这下,整个桌子上,竟然只有苏水水一人吃得欢快。 “你们不用看着我,大眼瞪小眼。 动筷吧。 难不成还需要我将这些送到你们的嘴边,才肯开口么。” 听了花辞这话,众人倒是没有了拘束,一个个开始夹起了菜。 看起来,这顿饭是吃得其乐融融。 花家有个规矩:食不言寝不语。 所以在场的所有人只是吃着菜,并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人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就算是年纪最小的花词,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她自从花辞坐下后,便再未说一句话。 “在这之前,原本我是打算同各位长老商量一些事情。 但出了一些意外,我的目的已经直接跨到了结果这一步。 自然,我便也不需要你们的帮助。” 这话是花辞说的,此话一出,所有长老都直直望着她。 眸中似乎带着一丝疑惑。 不过更多的却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若是这个花辞提出了什么奇怪的要求,他们到时候也会为难。 “那今日,您为何又要赴约呢。”一位长老说出了重点。 这下所有长老也是有些疑惑,按照这人的性子,既然不需要他们了。 那又为何要赴约呢。 这是相悖的。 花辞抬眼看向那个说话的人,心道:想不到还有一个脑子快的。 “若我说,只是想跟各位叙叙旧,你们相信么。” 那些长老面面相觑,齐声道:“那便是我们的荣幸了。” 才怪。 鬼才信,反正像花辞这种人,性情不定,谁能知晓这人心里想的什么。 既然如此,还不如附和来的迂回。 花辞见此,笑了。 “我记得,族长换届是需要各位长老的投票的。” 花辞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一下子把这些长老问得愣怔了。 不过只是一会儿,一些聪明的长老便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他们看向花辞的眼神多了一丝探究。 但更多的是凝重。 因为花辞这话里包含着的信息,可谓是有些惊天动地了。 但当他们仔细想了想,似乎又十分正常。 “没错。” “既然你们明白规则,那你们应该也知晓若是长老会全票通过,那族长就能卸任。” 这下,所有长老一下子便全部明白了这个花辞来这边的目的了。 霎那间,所有长老的脸色都不太好。 可花辞却继续道:“我要你们全部投票,像当初卸任我一样。 将花暮剔除花家族长之位。” 花辞的话可谓是相当直白且有些让人招架不住。 在场的人,似乎都有些震惊于这话的大胆,没人敢在说些什么。 生怕多说一句,便招惹了一些麻烦。 对于这些人的表情,花辞看在眼里。 果然,如她所料。 这些人再傻,也是不会动这些东西的。 因为这损失的可不仅仅是利益,有时候,站错队。 搭上的,可是性命。 花辞原本就已经在往年的战争中,败给了外人花暮。 这一次,他们虽然知晓有愧于她,但这种事情可不是轻易能帮的。 若是她,再次败了呢,这些年的花暮,实力已非往日所比。 而花辞作为一个什么也没有的,又拿什么跟他比呢。 “怎么,不愿意?” 没有人回答。 当然不愿意,谁愿意将身价性命放在这个看起来一无所有的前族长。 花辞自然是知晓事情会到这一步。 “花辞姑娘,你觉着自己说的话现实么。” 花辞倒是没有回答,她只是招来了一位服务员。 “姑娘,将那位客人叫来吧,他盯这边也有一段时间了。 就说我请他来喝一杯。“ 她指着靠在门口左侧的一个桌子,视线随着她指的位置望去。 一位将全身都裹在斗篷里的人,正喝着茶,似乎在看着杯子发呆。 若是她没有猜错,那人就是花暮本人了。 苏水水随着她望去,只是一眼。 她也看出了这人定然是花暮无疑。 也不知道这个花暮究竟是有什么病,竟然还跟着阿辞。 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脸。 可这一次,还真是苏水水冤枉了花暮。 花暮是被花辞飞鸽传书,传过来的,他今日原本是有事情要去处理的。 一看到属于花辞的字迹,和上面的吩咐,他便屁颠屁颠的来了。 没过一会,他便听从那位姑娘的话,来到了花辞这边。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花暮十分狗腿的凑到花辞身边: “辞儿,你叫我来,有什么事情么。” 花暮完全无视了这些在座的长老,当他们不存在。 “你先找个位置坐下,我还有事情要同你的长老们谈些事情。” 什么? 这,这,这还当着当事人的面前,谈怎么要把他弄退位? 这花辞莫不是疯了。 就连苏水水,也有些不太明白花辞此番动作的目的在什么地方。 而且她记得,早在昨日,这个花暮就已经同意,将她原本的所有一切全部还给她,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花辞口中的所有一切就包括花家族长之位才对。 那阿辞弄这么一大个弯,是为了什么? 尽管不太明白阿辞的用意,但苏水水依旧还是没有表露出什么。 “花辞姑娘,如今谈论这些,是不是有些不好。” 还没等花辞开口,一位长老便说话了。 他生怕这花辞“勇敢”无畏的直接将这件事放在台面上讲,毕竟如今花暮可是还在这里的。 “我不觉得,如今我还是那句话。 我要你们开一个族长退位大会,所有人全票一致通过。 将花暮的族长之位剔除。 至于理由,我不管你们选择什么,我要的是结果。“ 花辞这番话一出,鸦雀无声。 没人知晓花暮心里想什么,但在他们心中,已经将这个花辞,骂得狗血喷头了。 这不是明晃晃的拉他们下水么。 这个花暮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货色。 他若是真心想要对付他们,他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下子,所有人心中都盘算着,过了今日后,该往哪里去避一避。 第三百七十章 迷路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你要用这种方式?” 这话是由花暮说的,这下所有人便看向了这个他们花家的现任族长。 自然也有人将这目光看向了前任族长花辞身上。 就如此来回看着。 不知为什么,他们并没有在这俩身上看出什么针锋相对,反而有一种暧昧的气氛。 这下子,所有人都想起当初这两人的特殊关系。 甚至其中有一个长老,看了这场景忽然想起了什么。 当初他参加了十三王爷的大婚,似乎看过这位新娘的模样。 当然他是没有福气真正的看到新娘的样子的,可他见过画像啊。 他就说,他怎么看这前任族长这么面熟。 原来,她是十三王妃。 而众所皆知,十三王爷便是族长大人。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花暮真的并不是花家中人。 而可笑的是,族长之位却让了这个外人当了数年。 他们却也无计可施,谁让这个花暮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人。 如今他更是贵为王爷,他们就算是想让他下位,也没有这个胆子和能力。 “怎么,你想插手?”花辞反问。 “那倒不是,反正我已经打算将花家族长之位还给你了,至于什么方式,我不甚在意。” 花暮这话如同一道惊雷惊得这些长老,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他,他...... 竟然愿意将族长之位让给花辞。 那么在这些老家伙的心里忽然冒出一个疑惑。 那,当初他究竟是为什么要争夺族长之位,还不惜用那么卑鄙的手段。 不过只是一瞬间,他们便一下子既想明白了。 因为那个时候的花暮,需要借助花家的力量。 如今的他,已经不需要靠着花家了,他已然有了自己的庞大的势力。 花家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势力。 其实这些长老倒是在某些方面想得十分准确,但对于花暮来说。 花家可不是什么可有可无的势力,他也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般能不把花家看在眼里。 “所以,你们还有什么意见么。”花辞看向那些显然已经惊呆了的长老们。 “没,没,自然是没意见......” 这场宴席最后以所有人同意结束。 至于花辞,在她听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后,她便走了。 当然,走之前,她也叫了此时正吃得不亦乐乎的苏水水。 “你走这么快,我还没吃够呢。”苏水水略微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行了,什么时候不能去吃,只是一顿饭而已。 下次若是有机会,我定然带你再来一次。” 下次,下次。 恐怕这个下次是遥遥无期吧。 苏水水暗自吐槽。 “所以,我们现在去哪里?” 仔细想想,这倒确实是一个问题。 只是一会儿,花辞便说话了:“我们去皇宫。“ 苏水水:??? 她先是停顿了一会,然后缓缓严肃道: “若是要去皇宫那个地方,那你也该明白,我是无法奉陪的。” 花辞倒没有对苏水水这个情绪,表示诧异。 只瞧她风轻云淡道:“原本我也没打算让你去,这皇宫,我还是自己去比较好。” “可,你也要明白,皇宫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得去的。” “但阿水,你莫不是忘了,无论是你还是我。 可不是什么普通人,我想去的地方。 没人能拦得住我。” 花辞这话虽然说的有些自负,但却也不是没有道理。 像她那样的高手,若是想去,还真就不是什么东西能拦得住的。 “行吧,那我便在花家等你,记得要小心些。” “好。” 二人又简单的说了几句后,便都分开了。 皇宫。 花辞依照记忆,已经到了皇宫周边。 皇宫大门一直有御林军巡逻,关于这一点,她是知晓的。 若是直接硬闯,她也不可能打得过,毕竟寡不敌众。 就算打得过,她也不会傻到用这种方法进皇宫。 记得她当初来皇宫的时候,有一条小路来着,这小路通着御膳房处理食物垃圾的地方。 虽然臭了些,但她还是能忍受的。 就是不知道,这皇宫这些年了,是否修缮过那个小路。 绕了很久,花辞发现她迷路了。 毕竟当初的记忆无法用在现在,如今她完全不知晓自己身处何处。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边似乎并没有什么守卫。 但同样让花辞皱眉的是,若是这边没有守卫,那说明这个地方必然是一个说明鸟不拉屎的地方,就别提能离皇宫有多近了。 失算了。 早知道会如此,她还不如直接闯进去。 毕竟再怎么说,那苏镜清也不会对她怎么样,顶多象征性的罚她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并出言警告她。 若不是走到这个鬼地方,她恐怕都是要忘了,她还是一个路痴。 作为一个路痴,她竟然还敢一个人按照记忆乱走。 果真是失去了一次记忆后,便膨胀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花辞先是绝望的蹲了下来。 她原本就没有多少时间了,既然还让她把时间用在这种地方。 这老天,着实有些不太公平。 对她也忒差了。 她环顾四周,使劲的从过往的记忆中试图寻找有那么一丝相似的地方。 这样也许,她还能知晓这个地方是哪里。 再怎么说,她也在东离住了这么多年,总不会连路也认不到吧。 可现实是,无论她如何看,也不知晓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辞儿,辞儿~” 一道一道的声音响起。 走到后来,她已经听到很多类似的声音了。 看来,她的病竟然也有这样的症状。 现在是幻听,也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在她死之前,她兴许要经历许多痛苦,也许是五感渐失,亦或者是别的什么更痛苦的症状。 不过,好在她的武功还在,并没有什么消失的迹象。 想到此处,花辞更加心里觉得有些不值得。 她就不该走这条路的,早知如此。 她直接闯进去,还少废了很多周折。 “辞儿,辞儿~” 这道声音越来越大声了。 而且她似乎感受了一下,这种声音,似乎是她义父的声音。 而她心中明白,这个所谓的“义父”,只不过是她脑子里的幻觉罢了。 不过,能在这种情况下,听到义父的声音。 也算是不错了。 她这些年里,连梦里,都很少能见到义父。 一度以为,是义父不想见她。 明明有句话说,日思夜想,为什么她就是没有梦到义父。 第三百七十一章 不能描述的图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她满脑子里,都是义父的模样。 一声一声的,那声音愈加大声。 大到花辞想要捂着耳朵,仿佛这样能抵挡这些噪音。 但很可惜,这些声音似乎就是要钻到她的耳朵里去,一点也不想放过她。 记忆———— 一册书叠起来就是一层薄薄的纸,一共二十五张。 就是这本不起眼的玩意儿居然被某人窥视良久,期间辗转反复,从俺处沦落到义父的居所再到达某人的手里……正所谓是历经波折。 而这个某人正窝在灶房,一脸得逞的笑容,趴在矮桌旁,一页一页翻看得不亦乐乎。 花辞怔怔地立在门处,犹豫了半晌。 花辞默默地看了一会儿,直到确定眼前这个身著青衫,以一根玉莲簪束发,平日里很注重礼仪而此刻很没修养地哼着淫曲儿的俊俏风流公子哥儿是花暮后,花辞还是忍不住汗毛直竖,这一下子真是被惊得不轻。 此时此刻屏住呼吸,踱步到他的身后,偷斜了一眼。 书翻到了第十一页,画了一男一女,均裸之。 女子仰面向上躺卧,男子伏卧在对方身上,男股在女子两腿中间,在干什么勾当,就不得而知了。页脚处底还有一小行标注:游龙戏凤。 这书册似乎常被义父摸过,薄得有些透明的纸张上传来淡淡的药香味。花辞深吸一口气,探手趁花暮不备,一把捞起书册,抢于手中,狠狠瞅之。 “欸,干什么,先来后到这规矩懂不懂啊。”花暮不乐意了,清秀的眉蹙得紧儿。 “这书还是花辞花银子买的,要不是不慎落入义父手中,还轮得到你看。”花辞斜了他一眼,来表达花辞的愤懑之情。 他语塞。 花辞双手捧宝贝似的,对待老祖宗一般,把书摊开。 然后目光游移了一两秒后,非常有目的性地朝画中相拥两人的某个特定位置之处瞅去,眉一蹙,发出了质疑,“咦……怎么黄豆芽似的。” “哪儿?”花暮八卦了。 俺的爪子落下了,直指纸张上某个隐晦之处,然后她的朝花暮望去。 “你还是不是女的女的啊……”花暮气急攻心,羞得脸通红,就像花辞平日不大爱吃的猪血的颜色一样。 这麽严肃的问题,和她是不是女的有很大的关系么…… 花辞小秀眉一蹙,颇具批判意味地扫了他一眼。 “这么细小,一掰就能段似的,难怪义父常说江湖上练了铁布衫金钟罩的高人也有死穴,是不是就是说的你们的这个部位啊。” 花辞不耻下问。 眼见着花暮羞得无地自容,马上就要怒了。花辞怕他来抢又瞄见了窗外的敌情,忙一不做二不休把书册一捏,就往小胸襟里塞。 花暮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 然后柴房外头就传来了动静,花辞才一站定,就用余光瞟到了义父正慢悠悠地朝这边走来。 “……好生热闹。”义父一进屋,就悠哉游哉地开腔。 花辞嘿嘿笑了三声。 “义父……” 花辞迎上去,脸上笑成了一朵花,末了还有手肘把花暮推开。 义父颇有涵养的望着花辞们笑了一下,然后脸跟那翻书一样,便正经儿起来,也不再理会花辞们,打量了一番柴房后,就极有目的地低头四处找东西。 “找啥哪?”轮花辞八卦了。 “东西不知道落在哪儿了。”义父斜了花辞一眼,低头自顾地说,“花辞自个儿找找就成。” 哦…… 那意思就是说不让花辞插手。 花辞明白了,跟在后头挠头。 花暮一脸心虚的样子,慢慢地挪到门旁,贴着身子就要溜走。 “花暮……你等等。”义父想是想到了什么,抬起了头,朝他望去,咳嗽了一声,脸上似乎不好意思地说,“你是不是有去过花辞的房里。” “是。” 咦,有内情。 花辞贼兮兮的朝他们两个望去。 “你是不是从我房里顺手拿走了什么东西。当然我也没说是你拿的。只是我最近在研究它且还弄不明白里头的奥妙之处。在这节骨眼上……”他眉宇间露出了忧色,浅淡地说,“你随便拿可不好。” 虽然不知道花暮顺走了他什么宝贝,但不影响花辞观看热闹,花辞站在后头附和,“这行为不好不好。” “……”花暮一双眼极复杂地望着花辞。 “拾到了就要还花辞。”义父目光诚恳。 “要还要还。”花辞应声之后,疑惑不解地朝义父问道,“义父丢了什么东西?”他徐徐望着花辞笑,吐词很清晰,“穴位图。” 花辞有种不祥的预感。 结果,他怕花辞怪他小题大做,又补了一句,“这可不是一般的穴位图,就是你上次专程去集市买来给花辞的,那一本五花八门的男女交杂的穴位图。只是花辞挑灯夜读了许久,还有些不大明白,准确的说……是十分的不解。” 好了…… 您不用再说了。 第一,花辞不是专程买的,花辞是在妓院旁边的小摊上顺带将它拐回来的。 第二,花辞不是买给你的……是被您老强抢过去的。 — —|| 花辞很想掩面奔掉。 可是,还不是时候…… 因为,花暮看向花辞的眼神戏谑中带笑。从花辞与他生活的这些念头,不难猜出……这家伙八成在打花辞的注意。 “花暮,问了你半天,你倒是说啊。”义父柔和的笑着,眉宇中透着股耐心。 花暮望花辞的眼神更加诡异了,嘴唇动了动,仿佛要说了。 止住止住…… 花辞做手势且傲然立于义父身后,挺了挺揣着春宫图的胸脯,淫笑着打量了一下花暮的腰间与胯下。 花辞的眼神够露骨,够口够辣够明确…… 抬手配合着猥亵地摩挲下巴的举动,眼里精光闪闪,其意思很明确,你个厮儿今儿敢出卖花辞,就表怪花辞辣手摧苗了…… 据说,那是连练了铁布衫与金钟罩的高手都必须护着的地方。 ……或许是花辞的眼神别有意味。 总之,花暮一哆嗦 ,不吭气了。 义父狐疑地看了花辞们两眼,花辞转而一脸无辜的数着地上的小柴,这柴火拾拣得可真是有趣儿,有些成“一”状,有些成“y”状。 义父抬手摸乱了花辞的小毛发。 花暮无声地用眼神骂出了无聊二字。 花辞默默承受之。 感觉摸花辞头的那只手力道弱了些,义父突然眉一蹙,作势嗅了一下,“……这味道。” 他拨开花辞,径自走到了灶台前。 “这柴火是谁燃的,烧得这么旺。屋里没了炭也没留火星,这种天气可不容易生火……”义父凑过去烤手,呵热气。 “是啊,费了大半天,把穴位图全撕了才引燃的。”花暮接了话。 义父瞠目。 花辞结舌…… “你把我那宝贝图当柴火烧了?”疑问及不确定地语气。 “啊呀……也没,这不是早儿柴火太潮不容易引着么。”花暮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儿,试图力挽狂澜。 “是还是不是……” “是。”花暮瞅了花辞一眼,于是低头乖乖的,硬着头皮一人担当了。 好兄弟,够义气够哥儿们,花辞乐了。 义父忙转身望花辞。 花辞压根没留意到他思量的眼神,正独自沉浸在漏网的欢腾中,埋头捂着胸处藏着的书册喜极而泣。 “咳咳咳……”花暮适时地在此刻出了声,咳得肺痨似的。止住了义父正欲走向花辞的步子,也正巧提醒了花辞。 花辞知道…… 这是本珍贵的教材,求知若渴的花辞得像花暮学习,俺要以生命来捍卫它的完整,不能再落入义父这般歹人手里,让它不能发挥其应发挥的效应。 一时间憋得花辞,泪汪汪,小眼神刀子似的,怨恨无比。 义父过意不去了。 “辞儿很少送我东西,我本该好好收着的……”他话里的失落是显而易见的,“没料到还是被歹人趁机窃了去。”这会儿义父的手搭在花辞肩上,安慰也不是自责也不妥,硬生生地说了一句,“花暮,今晚你滚去柴房睡。” 花暮呆在原处。 可怜啊…… 花辞转身,在他们的目光中,花辞悲戚戚离去。 终于熬了大半天。 夜里。 花辞左顾右盼后,把窗户掩得死死的。 迫不及待地点燃了一盏灯,贼兮兮地踢了鞋子,捂着被褥滚于床上,就着昏黄的灯,摊开书册,准备看春宫二十五式。 一切原本都该万无一失 结果……居然有人趁着夜色摸近了花辞的房门。 只听门发出吱呀一声,那人哆嗦着把门合上,抬首间,对花辞灿烂一笑。 门发出吱呀一声,那人哆嗦着把门合上,抬首间,对花辞灿烂一笑。 看着他关门上门闩,抬手呵气,一气呵成。 花辞默默的,又低头躺在榻上继续看起了手头上捧着的春宫图…… 啊,画纸上的这个姿势忒牛。 女子仰躺,高举双腿。男子面向女子,跪在她股间,双手握住女子双腿扛在肩上,使女双膝高度过胸,并略提高对方臀部、脊背,然后……然后,咳咳就方便他对她那个啥……此花式名曰…… 花辞斜一眼。 “嘿,今儿个天气可真冷啊,你说是不是……”花暮找花辞搭话了。 “嗯。”花辞漫不经心的哼了一声。 “你那义父心可真狠呐。”他试探地瞅了花辞一眼,原地跺着脚,使劲儿的搓手,“长夜漫漫,把花辞关在柴房里一整天,不给张被褥就算了,连饭也不赏一口。花辞记得他晚上蒸了够两个人吃的口粮啊,为嘛不给花辞送?难不成他被花辞气糊涂了自己也改吃馒头了?” “是蒸了两人份的……” 花辞对上他的视线,怔了怔,“义父照旧是不屑吃咱这玩意儿……只是这余下的馒头……”这话还没说完花辞便用余光瞄到韩大少爷一拍大腿,喜滋滋地蹿到桌旁,端起盘里的馒头,脸上这叫一个高兴啊。 俺还来不及制止… 他便捞起两个馒就左咬一口右咬一下,吃得欢腾起来了,还不忘夸花辞,“还是你够义气,留了这么多给花辞。” 花辞默默地,又把视线移回到了纸书上,只是头皮一阵发麻。 “你看什么呐,这么专注。” “此招式曰攀龙附凤。”花辞脸上挂着显摆之意,扬着纸张,瞅他一眼。 “嗯。”他眼神复杂,靠近榻边,悄然坐下,挪了身子过来,把馒头一递,颇有些熟络地说,“你吃不吃……” 花辞盯着那馒头,往后一躲,蹙眉,低头看着纸张,不做声可神情仿若避如蛇蝎。 “怎么啦,你这是?”他又朝花辞挪了一点,轻轻拿肩膀撞了花辞一下。 “不吃。”花辞蚊子哼哼。 “……挺香的,其实辞儿不用特意留这么多的,我是吃不完的。”他提议,然后又咬了一口。 “……”花辞含糊其辞。 “说大声点儿,我听不见。” “这盘馒头原本不是留给你吃的,我准备喂耗子。” 他一脸铁青,噎住了。 花辞忙摆手,努力澄清,“花辞还没来得及下药,就算下了,这药也毒不死人,能吃能吃。” 他瞪大眼睛望着花辞,馒头半含在嘴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花辞讨好的朝他笑了笑。 “罢了罢了,遇上你我算是认栽了。”他把馒头随意地往桌上一搁,低头弹袍子,拍了拍手上的屑,便坐在花辞榻上准备脱靴子。 花辞斜一眼,把书一合,瞪他,“欸,我说你干什么呐。” “歇息。”他莫名其妙的望花辞一眼。 “我知道……夜也什么深了,你是不是该回柴房了?” “你好残忍啊……”他像是被刺猬扎了一样,起身,抬手指着窗外,情深苦重地望着花辞, “听听……外头这风声……”末了压低声音,“忍心让我睡那连张破烂被褥都没有的柴房么。” “忍心。”花辞答曰,然后挥手把被他坐过的毯子上的灰弹掉。 “你你你你……”他瞅着花辞脸色,别头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重大决心一般,挽起袖子从怀里掏了半晌,八两三本热乎乎的书摔到花辞的榻上,“跟你交换……赏你看,换睡一夜。” 嘿! 花辞兴致来了…… 《闺房秘史》,《我与皇叔不得不说的二三事》,《青楼十八招式》,三本都是用檀香味的黄色牛皮纸包着的封皮,册子捏在手头刚刚好,里头还洋洋洒洒字儿写得密密麻麻还包小绘画,极品…… “哎呀呀,你哪儿买的这玩意儿。”花辞爱不释手爱不释手。 他赞许的望了花辞一眼,给了个算你识货的表情。 花辞赔着笑脸,腾地站起来,忙点头哈腰给他留了位置……招呼他上来暖和暖和。 他撩起花辞的被褥,除了外衫钻了进来,连带着一股凉意袭入暖和和的被褥里,冷得花辞直哆嗦,花辞乐呵呵地打了个寒涔后捧着书直朝墙角处挪了挪,他却又贴了过来。 “今儿天可真够冷的是么。”他幽幽地冒了一句话。 “是啊是啊。” 花辞撑在榻上,翻了一页纸张。他爬了爬,也凑过来看。 第三百七十二章 忽然出现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唯独靠窗户的案上有一盏灯正燃着,灯火算是昏黄了一些,书上是小楷字,词语颇用得大胆,男女之情节描写得极度火辣,啥啥琴瑟合鸣又啥啥鱼翔浅底……不懂之处……花辞还可以配合着翻看春宫图,查找目录,参谋参谋。本看得非常之痛快,可是与花辞凑在一起,趴在榻上的花暮,呼吸出来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在花辞的鬓角耳垂旁,热乎乎的…… 花辞察觉到有些怪异,斜了他一眼,“你非得挨花辞这么近么……” “一床被褥,这样靠近些才够暖和。” 烛火下他的眼,亮极了。 他的表情有些若有所思,修长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搭在纸上,突然面带意味不明地轻笑就这么轻慢地看着花辞,“有没有想过照书上的……花辞们试一下……” 啊…… 花辞呆了一下,脱口而出,“就凭你这黄 豆 芽。”说毕就意味深长地瞄了一眼他的胯间某处。 原谅花辞…… 花辞真的没想挑衅他。 他微一挑眉,直愣地望着花辞,眼里有暴风雨来袭的前兆…… 花辞讨好地笑着往后躲,他像是无法忍受,勉强装着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方才说什么……似乎在质疑花辞身上的某个部位,嗯?” 那声略带沙哑尾音的嗯,真销魂…… 花辞能收回刚才的话么…… 他扣住花辞的手,顺带把书扫下榻,缓慢地撑起身子,直视着花辞……鼻息相交……呼出的气息贴着花辞的脸,一时间暧昧无限。 在花辞欲哭无泪的时候…… 突然庭院里传出了一道脚步声,在清冷的夜里格外的醒目。 仁慈的观音菩萨啊,您老人家这会儿来又赏来了谁…… 月挂高空,幽径里传来了树叶的声响,迈在青石板上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花辞一个激灵撑在花暮身上,翻身鼓着腮帮子一吹,便把案上的烛给灭了。花暮偷透扯了一下俺的袖子,俺却丝毫不理会他,屏住呼吸,将头窝在被褥里,只露了眼睛在外头,一副掩耳盗铃的心虚模样。 外头黑漆漆的,花辞很清晰的察觉窗外有一道清冷的视线落至了屋内,然后堂而皇之的在高隆的被褥上方滞留了片刻,那人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片刻间毫无动静。花辞只觉得头皮一颤发麻,原本撑起身子尽量挡住花暮,姿势僵硬这会儿却也有些吃不消了。 时间像是在此刻静止了一般。 感到窗外站着的人怔了怔,半晌才问了一句,“你,睡了么?” “睡着了。”脑子一时间缺氧,花辞不经大脑便吐出了三个硬邦邦的字。 也不知道是谁把一口冷气吸得格外悠远深长。花辞充耳未闻,,只盼着窗外站着的那人能早些走开。可就在这节骨眼儿上,被窝里还有人趁乱毛手毛脚地摸了花辞一下。 花辞小秀眉一蹙,拿手狠狠撞他一肘子。 这个畜生……这会儿添什么乱…… 花暮窝在被褥里,蜷缩在一团,抱着胸,唧唧歪歪地哼了一声,眼睛却极亮,低声调笑道:“你够阴损的啊。” 花辞威胁之,“闭嘴。” 他单薄的唇形微抿,一张一合,那口型似乎在说:“我只是好心提点你,似乎谁着的人搭话不该这么溜……被窝里的动静也没这么大,你也太不把你的义父当回事儿了。” 花辞是蠢了点,总比你这煽风点火的小人内心要来得淳朴一些。 “辞儿?”义父又立在窗外唤了一声,比起方才犹豫万分的语气,这会儿要来得肯定多了。 想必定是方才灭蜡卧床挺尸一系列动作,被他看在了眼里,让他心生疑惑了。 哎呀,真是好死不死。 花辞硬着头皮,抬首,声音含糊道:“义父找花辞有什么事儿?” 花辞说归说,但埋在被褥里的那只手也不闲着,此刻正死命地捂住花暮的嘴。 那厮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手便顺着花辞的腰有往下的趋势…… 摸得这叫一个~~~~~ 花辞忍。 纸上倒着的人影动了动,只闻吱呀一声,窗便被打开了,修长白皙的手扶在窗棂上,他朝里瞄了一眼,俊秀的脸被月辉照得满是柔和之色,“花辞也没什么事儿,只数来看着你,有没好生歇息。” 义父,您可真闲啊。 花辞把白己盖得严严实实的,只恨不能把帐子拉下来。 “对了,我刚去柴房没见着暮儿,你知道他夜里去哪几了么。”义父眉宇里满是帐然,径自将怀里的什么东西搂了一下,“这厚实的被褥也不知道放哪儿。” 随您放哪儿,只要不放她这里,啥都好说…… 这乌漆马黑的,从外头或许看不到床内的诡异,倘若他一进来了,十有八九会发现不对劲儿。 偏偏花暮还试图从被褥里伸出手妄想去捞床下的书册。 “或许……”花辞狠狠踹了一脚褥子里乱蠕动的某人,作势伸了了懒腰。“或许花暮他饿得受不了所以去碧池那块儿捞鱼去了也说不定。” “说的也是。”义父站在外头,月辉洒落了一甚,颇有些涵养的颔首,“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睡。” 说完一晃儿,便不见人影了。 花辞这才从紧张万分的情绪里缓过劲儿来,全身松懈下来,身子软趴趴地卧在了,可这刚躺下就觉得有些许怪。胸下软软的……花辞腾出手朝身下摸了几摸,很结实的触感,还暖和有弹牲极了。 被窝里,那个人眼睛亮极了。 某人的手也顺势环了上来,搭在花辞腰间,还没等花辞反应过来,便被他抱着滚了几圈,堵在墙脚上。 “你倒摸我摸上瘾了。”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花辞发呆。 前面被挡住了去路,后背又抵住了墙。 他呼出的气息围绕在花辞的鬓角耳垂之间,时缓时急促,有股难以言语的瘙痒感,花辞顿时浑身不自在起来…… 他笑起来,环着花辞身子的手有种软绵绵的力道,让人抗拒不是,不抗拒也不是……推搡间,不一会儿花辞的手便停在他胸处不动了。 并不是消极抗争。 第三百七十三章 活得像和尚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而是,一来推不动…… 二来,似乎觉得该做些什么。 顿时没来由的,觉得心里很烦躁了起来。 “你怎么了,眉蹙得像是我欠了你二十两白银似的。”他低头很认真的看着花辞,轻声呼着气,声音像是糯米一样甜腻腻的。 花辞闷头吐了一句,“你吃了我这么多豆腐。” 他挑眉,笑得有些暧昧,“我不介意你摸回来……” 花辞蹬眼望着他,嘿,这厮。 还以为花辞当真不敢是怎么着,摸就摸……又不吃亏。 花辞咬唇,挽起袖子,压着他,很正儿八经地用起医学上简称推伞的绝活,对他胸进行了一顿史无前例的扫荡,完毕后用挑衅的眼神望着他,望完还觉得未尽兴,偷偷扫了一瞧他有些许复苏迹象的玩意儿。只是隔着布料袍子。还真看不太真切。 这会儿还真的想起了方才看到的那些小书册里,描写的一些场景,一时间也面红耳赤了起来。 他倒是很乖,一直被花辞压着,只是那双明亮的眸子很大胆放肆地直瞅着花辞不放。慢慢地身边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厚重了起来,拂在耳旁的也软锦滚烫了。 嘿,从小到大花辞还不知道害臊这个词怎么写。 花辞厚着脸皮又意味深远地瞄了一眼他那地方,手也不知不觉抚在了他的腰带上,指扣着死赖着不走了,咳了一声,小声说:“能……让我看看那个么。” “啥?!” “……”花辞用眼神示意。 方才若说他还懂得调笑配合的话,这会儿惊愕过度后,他的脸从黑到白再到血红,也只是用了不到一眨眼的功夫。 花辞估计这会儿他已经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八成此刻在肚腹里骂花辞那啥荡与不知羞了。 从花辞发出善意的到现今,他都不吭声了。 花辞讪讪地,挪开了不安分的小爪子,“不让就算了。” 他却急不可耐地握住了俺在胸前的手,顺势往他自个儿的亵裤里塞,往下覆盖而去。 质热如烙铁。 花辞脑子里空白一片,触到的那片刻间手便一缩……急忙想甩掉印在手里的那份挥之不去的热度。 他更是堵住了花辞的去路,厚掌将花辞的爪子按住。然后他手把手的教着花辞,让花辞将其握得更紧。 暧昧的在掌心中摩挲着,动个不停的是……吊立的巨,物。 花辞蓦然瞪大眼睛,脸涨红得像是火山。 “还要更深入的了解么……”他贴近花辞的耳朵旁,压抑着喘息,“我不介意。” 花辞介意。 他挨着花辞,拥着花辞难耐的蹭了蹭,有些得矜持地说:“让我也看看你好么。” 花辞被他那一眼扫得面红耳赤。 对他提出的要求有些手足无措。 古人有云:礼尚住来。他这要求似乎也合情合理,不过对于这事儿……好像应该不是这样的……似乎…… 一个轻幽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传来了,近在咫尺。 “你们在做什么。” 平平仄仄的声音清冷极了,却仿若是当头棒喝,就像是一瓢水泼了下来,花辞清醒了。 两人齐齐往床下看。 漆黑的屋内,不知何时椅子上坐了一个人,他整了整家衫,修长的身体包裹在清雅的白衣下,显得精神焕发又清雅绝伦。他的眼睛很细很长,眼角微微上挑,眼神很清亮地看着花辞们二人,又有一丝不解。 月光下,瞳仁里那抹闪烁的光亮,简直可以用求知若渴来形容…… 义父武功高强自是没错……可有必要厉害到进屋都不发上一点儿动静么……他在这儿坐着看了有多久了?! 花辞一脸黑犀反射性地一脚踹开了的花暮。 花暮刺激更大,跌落在床下,慌慌张张地系好身上的衣衫,像是个被捉了奸的小情夫一样,不满地看了花辞一眼,懈气且很沮丧的走了。 门在合上的那一刻,义父并没跟着出去,只是望着花辞,“你说了谎,花暮一直在你房里。” “噢?”花辞挑了挑眉,努力压制住有些狂乱的呼吸。 墨玉色的瞳仁在烛火下分外的柔和,他没再说什么了,只是站起身,气度雍容华贵地弯腰作势要捡起地上的书册。 花辞忙抢先一步将它们重塞入被褥里,他眼神里有些茫然啊。 “这是秘笈么?” 呃,春宫秘籍应该也算是秘笈,花辞含糊其辞的点头。 他正色,“怪不得你们二人躲着我夜里偷着练,武林中流传着许多邪功,你们底子又不厚,是不可尝试的,辞儿乖……交出来。” 交? 笑话……要真被你看懂了,花辞可就有得受了。 花辞努力的,顺势把书册压入臀部下,坐好了,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好歹花辞也是一黄花大闺女。 花辞就不信他敢堂而皇之明目张胆地伸手进被褥里摸书。 其结果是…… 义父没什么不敢做的。 看着他低头准备翻看书名,花辞一咬牙,反正横是死,竖也是死。一不做二不休,垂头装羞扭捏半晌叫唤了一声。 义父有着怔地望着花辞。 “这书是花暮偷拿给我的,他说这玩意要在看。”花辞脸不变色,音不颤。 其一,推卸责任。 其二,她还不想让义父觉着自己是一个什么奇怪的人。 不过,花辞对义父活这么久,竟然一直不知晓这种事情,感到有些疑惑。 而且,若是义父不知道这种事情。 那花暮又是如何生出来的呢。 就连她也知晓,男子同女子如此做,就能有孩子。 那为什么,义父却不知晓。 难道,花暮不是他生的,而是他捡来的。 虽然花暮总说他是捡来的,但她明白他这话都是在开玩笑。 义父对他可是极好的。 那么,义父兴许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跟某位女子如此做了。 最后才有的花暮。 花辞对自己的猜测表示十分满意。 而且,其实花辞一直都在疑惑,义父虽有花暮这个儿子,却没有一位夫人。 国师府里,甚至连女子都很少见。 那个时候的花辞并不知晓其中原因,后来经过许多事情后。 她才明白,义父这一生,压根就没有入过俗。 活得就像一个和尚,只不过他是一个吃肉喝酒的和尚。 第三百七十四章 明政殿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花辞的脑子里依旧是义父的声音。 这种久违熟悉的声音,让她一度陷入回忆中。 等等,为什么她还听到了脚步声。 哒哒哒—— 声音越来越近,就算她的脑海里全是义父的声音,却也还是能听到这逐渐清晰的脚步声。 奇怪的是,当那脚步声渐近,脑海里义父的声音竟然渐消。 “谁!” 这里难不成还有人? 不管这来人是谁,如此倒是给她解了困境。 她可不想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一直呆着。 既然这里有人经过,那么必然是知晓这是什么地方。 没有人回答,但脚步声却更近。 近到花辞都感觉离她只有几步距离了。 可,为什么她就是看不见来人。 “阁下请现身,我只是一个迷路的路人。 若是可能的话,可否为在下指条路。” 花辞这话刚落,一个全身都被暗红色长袍包裹的神秘人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在她狐疑的眼神中,那人缓缓将斗篷放下。 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那是一张饱经沧桑的脸,虽然她的脸上皱纹已然数不清,但她的那双眼睛却依旧精神抖擞。 她的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威压。 但仅仅只是一点点,也足够让人喘不过气来。 就算是花辞也能在这威压中感受到,一股子来自强者的压迫感。 “魂老,好久不见。” 花辞向这个老者打着招呼。 “你醒了。”魂老显然是认识花辞的。 虽然花辞初听魂老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但若是细究。 她说的却十分对,她确实是醒来了,从原本小花的身体觉醒。 “魂婆婆,你为何在这边。” “这话该是我问你才对,此地是我的地盘,更是皇室禁地,你怎么出现在这。” 什么?她竟然真的跑到了皇宫里。 于是花辞下意思的观察了一番四周。 斑驳的墙体,年久失修的破屋子。 难道东离皇宫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么,竟然这么......破。 似乎是看出了花辞眼底的疑惑和嫌弃,魂老解释道: “这里是皇室禁地,也是分划给我的地方,我想要它如何,它就只能如何。” 这下,花辞恍然大悟。 原来,这些都是魂老自己弄的。 那就不奇怪了,毕竟十君里,每一君都有自己奇怪的性子。 魂婆婆喜欢这样的地方也不奇怪了。 “我之前见过你一次,那时候我分明让你少接触你的过去。” 花辞一下子有些尴尬。 她总觉着魂婆婆的语气不太好,似乎下一秒,她就要瞪她,并且拿一些话来教诫她了。 “现在看你的样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魂老只是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说到此处,魂老的眉头还皱着,脸上带着来自长辈的严肃。 “魂婆婆,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当初一下就看出了我的境地,甚至还出言劝导我不要去触碰过往的记忆。” 她熟悉的样子让花辞觉着奇怪。、 难道魂婆婆知晓她身上的蛊毒,这些可是花家禁术所写。 按理来说,外人应该决计不会如此清楚才对。 “我比你想象中要活得更久,在这世间活得久了,见过的奇事便多了。 像你这种情况,我也在一个旧人身上见过。” “你可知,此毒无解。” 这话,魂老说的十分严肃,看向花辞身上的眼神里带着复杂。 这她当然是知晓的。 可若不是当时的情况她非这样不可。 谁又会用自己的命来作赌博。 花辞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 她原本还想着,向魂老打听一下那个跟她一样中毒的旧人,有没有什么破解的方法。 但似乎,她的死亡已经成了注定的了。 无解...... 她又何尝不知。 “你这孩子,倔得很。”魂老似无奈道。 “魂婆婆,我想见东离的皇帝一面。”花辞忽然出声。 “嗯,那你跟我来吧,我来带你见他。” 魂老并没有问花辞为何要找苏镜清。 很多事情,她压根不想管,更是管不着,毕竟她的年纪已经大了。 若是这东离没有出现灭国的大事,她是不打算出手了。 当初四国拟定的条约上,她是签了字的,自然也就只会管那些严重的灭国事件。 剩下的,就让年轻人来做。 她也管不着这些人。 花辞跟着魂老,从这破乱的街道走了出去。 出来后,她才明白,十君之一的地位竟然如此高。 数十位的侍卫,还有排成长排的婢女,整整齐齐的站在两旁。 与方才的破乱不同,出来后,四周的建筑变得素雅精致起来。 甚至就连空气中也飘着一股香味。 那些人一见到魂老,全部恭敬的行了礼。 齐声道:“见过魂老。” 魂老对此似乎已经是习惯了,她只是挥了挥手。 那些人便有序的散开了,全部都忙自己的去了。 对这壮观的情景,花辞只是在心中感叹一声。 原本她还没有恢复记忆时,曾作为小花来这边,但再见到,她心中还是有些小小的震惊。 不过仔细想想,人家可是十君之一。 受到这样的礼待确实是正常的。 这些人可都是武力值天花板,甚至很多人都是参悟了天道的。 尽管天道十分玄弄,但也不乏有些惊才绝艳的人物参悟了其中玄奥。 之后,她便跟着魂老大摇大摆的进了某处宫殿。 看着这熟悉的轮廓,花辞只是一眼就明白了,这地方就是苏镜清的明政殿。 不过这样看来,这魂老住的地方离明政殿很近。 以前她就没有发现这旁边竟然还有人居住。 似乎这边的人都认识魂老,他们虽然不知道这个老者是什么身份。 但他们按照皇帝的吩咐,对这位老者还是十分恭敬的。 二人毫无阻拦的进了里面。 因为没人通报,所以苏镜清还不知道有人进来了。 他还在那案台上批改奏折。 当然同样在宫殿里批改奏折的,还有让花辞眼熟的两个人。 一个是汤舟,她多年的好友。 而另一个,便是她作为小花时所认下的学生,衡庭清。 将花辞送到明政殿里面,魂老边旁若无人的直接走了。 她并不想掺和这些有的没的。 第三百七十五 有何贵干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最先发现花辞的是衡庭清。 他先是揉了揉眼睛,似乎在确认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毕竟他这个先生可是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时常不见踪迹。 再三确认了一番后,衡庭清惊讶的喊道: “先生,先生你回来了——” 因着衡庭清的这声鬼叫,这下在场的剩下二人不由也看向了这边。 汤舟皱了皱眉:“你鬼叫什么,这么多奏折还闭不上你的嘴。” 汤舟的语气带着十分明显的嫌弃。 但在这小细节中也能看出,他们两个的关系似乎近了很多。 不然以汤舟的性子,怕是连话都不会说一句,直接拿个绑带缠住他的嘴。 虽然汤舟的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嫌弃,但他还是看向了花辞这边。 就在他惊讶的当头,衡庭清早就到了花辞身边。 他的眼神带着欣喜。 “先生你怎么来这边了?” 其实花辞也十分惊讶,毕竟在这皇帝处理奏折的宫殿里见着这两个大臣。 而且这两位大臣不是来跟皇帝商量国政的,而竟然是来这边批奏折? 她着实有些震惊于苏镜清的懒惰,但更多的是对他的佩服。 他竟然把皇帝本该承担的责任让别人来做。 可真是,信任他的人呢。 衡庭清在这边上蹿下跳,一脸兴奋。 但那花辞却显得有些平静。 只听得苏镜清咳了一声: “咳——” 然后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衡庭清。 衡庭清这才意识到自己如今身处是别人的地盘。而且还是最不能惹的皇室宫殿。 他该收敛一些才对。 在苏镜清那几乎是快要灭了他的眼神下,老老实实的回到他的位置。 又开始苦逼的继续处理那堆成小山的奏折。 花辞见着东离的皇帝一没有行礼,二没有说明来由。 “弟妹,你来朕这有何贵干。” 虽然苏镜清现在看起来十分温和,但他心中却在思索。 这人究竟是说明时候来的,为什么没人通报? 难道皇室已经有人被这女人收买了? 那这女人未免也太有心思了。 心道:等这人走了以后,他可要好好调查调查他身边的奸细。 苏镜清的一声弟妹,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想起了面前这个女人的另一个身份——十三王妃。 “陛下,您就是这样处理朝中的奏折的么?” 花辞扫了一眼那满地的奏折,语气听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就像是在聊今天吃了什么般,有些太过随意了。 “弟妹,这些都是朕和朕的爱卿的事情,你不用管。” 苏镜清很明显不想聊这些事情。 “那陛下知晓您的弟弟,近来都在做些什么么?” 苏镜清不知道这个花辞今日来这边是做什么。 但只是听了这两个问题,他也能感受到她的来者不善。 衡庭清只顾着埋头处理着这些奏折,毕竟若是没有处理完,他今日可还真就不能睡觉了。 况且他还想着早点处理完这些奏折,还能早点去找先生玩。 如今已经确认了,先生还在东离。 他一边处理着奏折,却留了一个和耳朵听先生跟陛下说话。 而汤舟就不一样了,他直接将自己面前的奏折一股子全部丢给了衡庭清。 在他幽怨的眼神里,汤舟找了一把椅子。 一心一意的观察花辞和苏镜清。 那个时候,衡庭清并不知晓汤舟跟他先生的瓜葛。 他只是觉着今日的丞相大人,有些不对劲。 “弟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镜清,不管你信不信,花暮如今正陷入了十分危险的境地。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他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向你告了假。 那你知道他去做什么了么。” “他没有告诉你,对吧。”花辞的眼神里带着笃定。 衡庭清听着他家先生竟然连名带姓的叫陛下,心中不由一跳。 如果先生因为这件事惹恼了陛下,他定然会为先生求情的,再不行的话,他就以不给他批奏折为要挟。 反正他一定不会让先生受到任何伤害。 而在听到这久违的称谓,苏镜清猛然一怔。 “你回来了对么,花辞。” 苏镜清的这句话虽然乍一听有些奇怪。 但能懂的,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是什么。 其中就包括汤舟。 花辞并没有反驳更没有直接承认。 “就算他没有告知我,关于他想做的事情,还没有一件失败的。 所以我相信他。 至于你说的什么危险的境地。” 苏镜清顿了顿,继续道:“他遇见的危险境地,多了。更何况很多事情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朕为何又要在这边去纠结他要做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就算前路十分危险,那又如何。 朕也不能绑住了他,当然,朕也不会如此做。” 不能否认的,苏镜清这话说的十分强硬,也十分合理。 似乎刀枪不入,没有漏洞。 “但,若是他会死,你也不在意么。” 花辞此话说得十分严肃,压根就不像是作假的样子。 虽然苏镜清不太了解这个花辞,但也明白,她从来不说假话。 从她口中说出来的,不可能有废话和假话。 正如他弟弟所说,他喜欢的这个人有时候太过死板。 每一句每一言,都真实无比。 所以,在她说出这句话时,苏镜清没有怀疑其中的真假性。 更何况,在他以往的记忆中,她应该对花暮恨之入骨才对。 所以她说的话,定然是不假的。 但她告知他的目的在什么。 “既然你知道他去做了什么,那你告诉我这件事是为什么?”苏镜清将心中疑惑直接问了出来。 依照她的性子,决计是有什么想要交换的。 她从不做什么亏本的事情。 “多年不见,苏镜清你变得聪明了许多。” “是跟花暮呆久了么。”花辞低喃。 苏镜清并没有在意花辞对他的称呼,尽管这样称呼一国之君是大逆不道的。 但不得不说,其实苏镜清对她是有愧疚了。 她所经历的很多事情,都有他的手笔。 她原本也不该承受这些的。 也许都是命运吧。 这一切,都是她命中注定该承受的。 就像每个人一样。 第三百七十六章 就是人傻了些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我要你......” ...... 花辞最后是光明正大的出了皇宫的,当然一起走的还有汤舟。 他在花辞提出要走的时候,也跟苏镜清告了假。 他十分自然的将自己面前的奏折全部丢到了衡庭清的面前。 最后,潇洒的走了。 当然同样走的还有花辞。 “你出来做什么。” “跟着你。”汤舟这话说得十分自然。 而且,似乎说得也十分对。 花辞听了这话便没有再继续说什么了。 她明白汤舟的意图。 而她原本也有事情要做。 路上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你跟着他,就一直在做这些?” 汤舟自然是知晓花辞嘴里的他就是这东离的皇帝。 虽然他也十分想要吐槽,但事实确实是如此。 他确实是每天要花很多精力去处理那一大摊子的奏折。 之前他跟花暮两人一起分担,如今他跟一个毛头小子分担。 因为资历和地位的原因,他之前没有办法能欺负花暮。 但如今不一样了,既然那个小子是花暮弄来的,他欺压一下,也没人回来找他麻烦。 毕竟他认为那花暮自己早就自顾不暇了。 所以除了开始的那几天,因为那小子业务能力还不熟练,他劳累了几天后。 之后的每一日,他几乎跟之前相比,可谓是轻松了许多。 “嗯。”汤舟轻轻点头。 “你觉得那个衡庭清如何。” 花辞不知为什么就聊起了衡庭清。 “能力不错,就是人傻了些。” 这是花辞第一次听汤舟的嘴里,夸赞别人。 毕竟能得到这位大家的陈赞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虽然这人后一句也表示了他对这年轻人的苛责。 但这也不能盖走他对人的称赞。 花辞之所以聊到衡庭清,主要是她想起了那个叫做香姨的女人。‘ 从小花的记忆中,她能看出来这人跟衡庭清定然有点关系。 尽管这只是属于小花主观的思想。 但她自己也觉着这事情有些不对劲。 尤其是那个女人,着实有些太过逆天了。 她记得那星仙阁的人,可不少。 甚至来说,按照当时的场景,就算花辞没有失去记忆,有着自己身上的这股力量。 她也决计打不过这些人。 更何况还是毫发无伤的出来。 她该找个机会,好好会一会这个女人了。 若是有可能的话,她希望这个女人能成为她的人。 若是这样,对她的计划来说,也算是有了一个保障。 那么,她也该利用利用衡庭清这个人。 她就当做了一件好事,毕竟那个小子不是也嚷嚷着要找自己母亲么。 “汤舟,明天麻烦你一件事。” “你说。” “明天,你将衡庭清带出来找我,你应该知晓该去什么地方找我。” “那你现在要做什么?” 不知为何,汤舟总觉着,今日的花辞似乎要做些什么。 就她方才跟苏镜清说的那些话,并没有避讳他和衡庭清,关于这一点,他总觉着有些奇怪。 按理来说,这不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若是在场的只有他也还能理解,但衡庭清那小子也在场。 在他看来,这个衡庭清可是花暮的狗腿子,就算那人跟花暮没什么关系,这人也定然不简单。 毕竟这世间,没有几个人能有如此才能。 而拥有这种才能的人,必然不是傻子。 既然不是傻子,那就能看透这些事情的复杂,和势力的交错。 这人兴许,最后会成为事情成功与否的决定性因素。 作为花辞的老友,他是唯一一个完全知晓她的计划的人。 当然知晓这些,完全是因为上回的一次意外。 “星仙阁。” 花辞只说了这三个字。 “那我跟着你一起去。” 汤舟是知道一点关于星仙阁的事的,也明白这星仙阁是看人的地位的。 他的地位虽然算不上什么惊为天人,但也是在朝中又名的一号人物。 都说丞相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这些年的资历不是白混的,他从入官场的那一刻起,就是丞相。 他的丞相之位,历经两朝。 可谓是朝中所有官员中最有资历的人了。 他还是东离所有学者崇拜的对象,单反上过学堂的学子,都会知晓衡庭清这三个字。 “行。” 花辞倒是破天荒的,没有拒绝汤舟的好意。 这让汤舟还有些小小的惊讶,他原本还以为自己还要多说些,然后磨一磨她。 最后她还是会果断拒绝呢。 虽然如今的花辞看起来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但汤舟却发现。 她变了,尽管只是一点点。 但确实还是变了。 能改变花辞的东西很少,她这些日子,究竟是遭遇了些什么。 竟然让她有了这种变化。 二人很容易的就出了皇宫。 并没有用什么令牌之类的。 这还多亏了汤舟这张脸,按照他的地位,就算不带令牌。 人家这张脸,就是令牌本身,谁会敢管这位高官的出行。 更何况,丞相时常进出皇宫,早就已经快要将这皇宫当作自家的后花园了。 当然有同样的权力的,除了这位丞相,还有国师,近来更是添了一个新秀衡庭清。 星仙阁分处阁楼。 当花辞走进这阁楼的第一步开始,所有星仙阁的人便如临大敌。 因为自从上次那件事后,阁主便下了通知。 若是碰上画像上的这些人,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将人绑到总阁。 而这画像上的人,其中就有这位姑娘的脸。 他们看向花辞的眼神变得不善,但只是一小会,所有人便将这隐藏了起来。 暗中组织队伍。 似乎想来一个瓮中捉鳖。 但很可惜,这些人也着实太过严谨了。 严谨到,花辞只是刚进这阁楼,就能感受到数十道目光的注释。 而且这些目光可相当不善。 就连汤舟这个书生,也感受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阿辞,你说这些人是不是想对付我们。” “倒是没想到,这些年了,你还是对危险有着独特的嗅觉。” 花辞这语气似调侃,又似开玩笑,反正怎么听,怎么不正经。 她这不是从侧面说他乌鸦嘴么。 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汤舟在心中不由叹气。 第三百七十七章 原不过都是在演戏罢了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当初...... 畔画舫,花街柳巷,莺莺燕燕,倚红偎翠。 这里是王朝最为出名的巷子,银钩巷。亦是王朝最大的销金窟,无数高门贵胄的温柔乡。 醉今楼在这银钩巷颇为出名,不仅仅是楼里的姑娘惯有艳名,更是因为楼里别出心裁精心豢养着一批极具风情的小倌,引得上京无数权贵私下里常来尝鲜。 眼下夜幕虽深,但醉今楼那大堂里仍旧是热闹非常,觥筹交错,莺声燕语,不绝于耳。 汤舟正与三两纨绔子弟举杯闹腾着,一张如玉面孔上浮现着醉后的酡红,长发半披散着微显凌乱,身上华贵的锦袍松松垮垮,如此姿态更显得风流不羁,颇有几分放浪形骸的洒脱。 “三爷好酒量……来,我再敬你一杯!”几个权贵子弟拉扯着汤舟的衣袖,醉醺醺道。 汤舟摇摇晃晃举杯要饮,忽然横插出一只手来。 这只手带着三份青竹的修长劲直,七分玉石的剔透无暇,浑然天成又无可挑剔的美丽。 “三爷醉了,这杯酒不如由我代饮。” 如脆玉击石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讥讽意味,原本还在喧闹的周围人都下意识的静默下来。 花辞皓腕微转,精致的下巴微微抬起,杯盏中的酒一饮而尽。 醉今楼的烛火外都笼着烟霞纱灯罩,使得火光映出淡淡的粉色,暧昧又旖旎。可纵有万般风情又何及眼前人那张绝艳的容颜。微垂的睫毛盛一缕烛火流转,恰到好处地半掩一双胧月皎皎的眼眸,那唇瓣沾了几分清酒,越发显得红润欲滴。 花辞对旁人眼底的惊艳恍若未见,莹白的指尖微松,只听啪的一声,酒盏在脚旁边碎得七零八落。 也是这一声,让众人回过神来,一个个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在王朝,几乎无人不知花辞。 花家家底殷实,尽管国师府邸没有一个夫人,人口着实算不得兴旺。可这双儿女倒是个顶个的厉害人物。 当年曾有人称,花家长子花暮,容如碧玉,姿若玉树,骨气清姝,妙善辞赋,下笔琳琅,时人天下莫不知。花家独女花辞,姿媚跃出,瑰色艳逸,深于城府,工于心计,八面玲珑,长袖善舞,时人天下莫敢惹。 花辞讥诮道:“夜色已深,三爷当归。” 此言一出,原本还溺于花辞容色的纨绔们当即回过神来。眼前这个美人不是他们可堪肖想的人物。 汤舟本就有了三分醉意,待看到花辞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露出厌恶的神色,晃晃悠悠地站稳身子。身上原本就凌乱的袍子顺着肩头滑下大半,显得愈发放荡,他挑了挑唇角,喷着酒气道:“当真是稀奇…… 敢如此不要命的招惹花辞的人只有一个,三爷汤舟。 花辞听了这般难听的话,面上仍旧平静。 周围有人看不下去,小声劝道:“三爷,今个儿天色晚了,您就跟花姑娘回去吧……” 旁人立刻应和道:“是啊是啊,还是回去吧。” “花姑娘这般忙还来亲自找三爷,三爷就别置气了,快些回府吧。” 这群纨绔虽然平日里不干什么正事,但是不代表他们愿意得罪花辞,若花辞把这笔账算在他们身上,他们可是吃不消。想到这,众人不由得在心里感慨,果然……娶妻娶贤,好好娶个老实本分的婆娘比啥都强,花辞这种手段强悍的美人,看着就觉得无福消受。 而且,这花辞可还没有入门呢。 纨绔们纷纷在心中为三爷点蜡。 …… 汤舟见状怒上心头,当即随手一把拉住身旁的小倌,对花辞道:“美人在怀如何辜负?恕本侯不能跟花姑娘回去了!” 那女人本是醉今楼里数一数二的美人,只是跟花辞一比,立刻成了不入眼的俗物。被汤舟这般一扯,这女人十分识相地软在汤舟怀里,娇声软语唤了句:“三爷……” 花辞笑了,挑了张铺了团花软垫的椅子坐下,下颌微微抬起,气定神闲道:“三爷这是何意?” 汤舟早就受够了花辞笑起来的虚伪模样。 “何意?”汤舟冷笑一声,直接从旁边侍从手中端起银酒盏皓颈一仰,将杯中酒尽数入了口,随即将手中的酒杯一抛,抬手捏住怀中小美人娇俏的下巴,薄唇覆上,当着花辞的面把口中酒渡给了怀中人。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花辞忽然笑出声来,修长的指尖轻轻叩在藤椅扶手上,语气轻飘飘道:“原来三爷是觅得佳人了,难怪都舍不得回家,既然如此三爷何不直接将人纳了,如何?” 这回换汤舟愣住,纳妾?花辞为何会做出这般自打脸面的事。 花辞已经朝在后面站了半晌,一脸叫苦不迭的醉今楼当家的使了个眼神:“三爷怀里这位签的死契活契?” 那老鸨愣了一瞬,忙道:“二爷……这……” 不等老鸨话音落下,只听花辞开口道:“一千两白银,不知可够了?” 四周的抽气声更大,就算是银钩巷最有艳名的花魁,也不就如此了。 老鸨眼底的犹豫一扫而净,赔笑道:“二爷到底是二爷,够了,足够了!我们醉今楼调教出来的人,绝对可心,今后必定好好伺候三爷和二爷……墨玉,还不快给二爷敬茶!” 汤舟原本揽着墨玉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一双眸子死死盯着花辞,神色已近凶狠。 花辞迎着汤舟的眼神,骄傲地挑起下巴,神色轻蔑。 原不过都是在演戏罢了。 她们之间的婚事,原本早就取消了的。 当初就连长老会也出面过了的,而且汤舟那个书生也说了自己一心只想读书。 可后来,他被镇国公的人认了去。 从此成了道上的三爷,似乎跟当初的书生完全成了两个人。 而镇国公不是好惹的人家,听说退婚一事,大发雷霆,要求花家给他们一个说法,并且还要花辞重新跟汤舟成婚。 花家虽然硬气,但是也弄不过人家死皮赖脸的。 如今世人皆知,镇国公跟花家要成为亲家。 等花辞半夜过来摸清情况,才知这一切并非汤舟本意。 在这种如狼似虎的家里,他若还是当初那个书生,恐怕早被人夺取了性命。 而这变化,也不过只是三个月时间。 这一切,都是他们两个自导自演的。 第三百七十八章 没有多大作用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谁料那名叫墨玉的小倌却是个自作聪明的,自以为攀上了高枝,从此以后就得道升天了。小尾巴不知道怎么翘才好,当即从一旁端了杯茶水朝花辞走去。 妾室给正室敬茶,这是过门礼,若是正室接了茶,那就等于同意他进门了。 虽然花辞也并没有过门,也谈不上什么正妻。 但这桩婚事似乎早就铁板钉钉了。 墨玉是个什么出身,最是擅长察言观色,她瞧得清楚,三爷跟花姑娘之间跟仇人似的,到时候只要她入了门,还怕不得宠吗,好日子自然是还在后头。 如今花姑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三爷下不了台,他心里头定然是记恨的,而她所需要做的就是帮着三爷落了花姑娘的面子,如此一来三爷只会对她青睐有加。 墨玉心里的算盘打得劈啪作响,待走到花辞面前时,状似规规矩矩跪下敬茶,只是身子还没矮下去半分,手中的茶盏咣当一声从指间滑落,滚烫的茶水打湿了花辞极为名贵的衣袍,有些水溅在了她手背之上,瞬间白皙如玉的肌肤上显露出浅浅的红痕。 汤舟的眉头一皱,衣袍里的手握紧。 他让她受伤了。 …… “啊!”墨玉惊呼一声,柳眉微皱,毫无诚意道:“都怪我不小心,姑娘您……没事吧?” 花辞从始至终连动都未动,她微微抬头,墨玉眼底的几分嘲弄清楚地落在他眼中。 墨玉见花辞不说话,转身走到汤舟面前,楚楚可怜道:“三爷,墨玉真的不是故意的,您瞧花姑娘那眼神……像要生吃了人家一样,当真骇人得紧。” 花辞浑不在意地甩掉手背上的茶水,道:“本以为是个体贴可心的美人,谁料竟是个手脚粗笨的糙包,要之何用。” 墨玉一听,登时怒道:“你……” 花辞冷冷扫了他一眼,墨玉顿时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脊背忽然浮了一层冷汗,心底生出几分不祥的预感。 她视线轻轻落在墨玉的红唇上,微微开口,声冷如冰:“将人,送到官窑。” 众人哗然。 墨玉脸色青白,下意识往汤舟怀里藏了藏,哆嗦着艳丽的唇,道:“你,你敢……” 这话听得墨玉越发胆战心惊,扯紧了汤舟的衣袖,企图寻找一些安全感。 这种触感,竟然让他忽然心中有些恶心。 但他依旧不能表现出什么异常,而且他还真的要 花辞唇角的冷笑一敛,淡淡道:“将人带走。” 身后的这般一声令下,花家护卫当即过去毫不犹豫地将墨玉从秦侯爷怀里扯出来,二话不说,直接按住了那女人。 汤舟原本就只是一个书生,便是再如何惊怒不甘,也挣不开两个将他拦在一旁的花家护卫。 墨玉那身子骨哪里挨得了两下子,当即哭着喊道:“侯爷!侯爷!” 汤舟双目怒睁,眼中的怒火似乎连魂魄都烧得滚烫,逼视着花辞:“你有气冲爷来!何必拿不相干的旁人撒气!” 花辞捻起盖茶,淡淡抬头道:“三爷真是醉了,这哪里有不相干的人,墨玉是给我敬了茶,合该由我教导。” 汤舟捏的指骨咯咯作响,偏生拦住自己的花家内家功夫极为了得,任他如何挣,也摆脱不掉,只得唾骂花辞道:“你这蛇蝎心思的毒妇!竟如此妒心!” 花辞啪的一声将茶盖合上,不冷不热道:“三爷说笑了,辞不过是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罢了,问心无愧。” 汤舟冷笑连连:“好一个问心无愧!你做过什么腌臜事自己心里清楚!” “姑娘!姑娘!!奴知道错了!姑娘饶命!”墨玉算是看清了局势,三爷又如何,那张口就能要了她命的人是花辞。 花辞偏了偏头,并未说什么。 汤舟心如火燎:“花辞!!!” 花辞看也不看他:“侯爷莫要太大声,我听得见。” “我跟你回去……” 花辞抬了抬手,缓缓起身,走到汤舟面前,语气平静而温和:“三爷早该如此。” 汤舟冷笑一声,伸手将自己散落脸颊的头发撩开,一双眸子里的讥讽和恨意毫不掩饰地撞入花辞眼中。 花辞伸手想要扶起汤舟,还未曾触到他的衣角,就被他抽手避开。 这幅场景落在旁边看戏的纨绔子弟眼里,可谓比那些身上女子可要有趣的多。 这花辞跟三爷,果真如同传言一般。 ...... “怎么样,怕么。” 这话是从花辞嘴里说出来的,甚至说,还有些戏谑。 似乎她并没有把这些人放在心上。 但汤舟只是一个书生,几乎是手无缚鸡之力。 “不怕,但你可别抛弃我。” 花辞明白汤舟的意思,顿时嘴角上扬。 “这您不必担心,我们什么交情,这种时候我若是抛弃你,那你以后吐沫星子不得淹死我。” 看着花辞这时候还能开玩笑,汤舟大概也知晓这些人,并不是她的对手。 所以她才如此无所谓。 “姑娘,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么。” 一位星仙阁的人故意靠近花辞。 想来,他们该是想将她们带到一个特殊的地方,不然若是直接在这边动手。 着实有些暴露。 那便,如你们所愿了。 刚好,她也不想在这种地方大打出手,那样多不好看,毕竟她身边的汤舟,可是一个吸引目光的“名人”。 自从汤舟出现后,几乎那些来这星仙阁发布任务的人,将目光全部放在了他的身上。 想来,如今的汤舟怕是比她花辞要有名的多。 “有什么推荐的么。” 花辞故意将话语的主导权送到这个星仙阁人的面前。 只瞧那人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但是很快便被他掩饰在眼底。 但这丝冷意,却被花辞捕捉到了。 她的嘴角勾出一丝弧度。 这就忍不住了么。 “姑娘随我来。” 汤舟还没有被人如此无视过,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虽然心中多少有些不爽,但如今更重要的是,必须跟紧阿辞。 不能让她一个人闯。 虽然他似乎也没有多大的作用。 第三百七十九章 很亮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有什么推荐的么。” 花辞故意将话语的主导权送到这个星仙阁人的面前。 只瞧那人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但是很快便被他掩饰在眼底。 但这丝冷意,却被花辞捕捉到了。 她的嘴角勾出一丝弧度。 这就忍不住了么。 “姑娘随我来。” 汤舟还没有被人如此无视过,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虽然心中多少有些不爽,但如今更重要的是,必须跟紧阿辞。 不能让她一个人闯。 虽然他似乎也没有多大的作用。 ...... “花辞...花辞...别跑呀...别跑呀呀...给我回来......”刀疤男马不停蹄的追着花辞。 “你是谁啊?为什么要追我?这里是哪?” 花辞衣服破烂不堪。 破旧的衣服暗暗偏黄不知放了多久。 那是一个昏暗的小黑屋,唯一的板凳已腐烂长菇。 发出一道道恶臭味。 一位漂亮的姑娘,衣着华丽在牢房里显得格格不入。 “老大,这是修老新抓的姑娘?真漂亮!” 说话的人很矮小,满脸斑如恶鬼一般。 “就你话多!好好看着别让她跑了!这姑娘对修老很重要,要是跑了,拿你是问!” 男人脸上沾满疤痕黑釉的皮肤衬得十分可怕。 “是是是,老大!我怎么会让她跑呢?哈哈就老大爱说笑” “对了,修老让你成的那个任务干完了吗?” “这...” “老大走出去说” 两人离开了黑屋,安静诡异的黑屋显得更加安静。 屋顶像是漏了一块一直哒哒哒的滴水。 “咳咳咳,我...这里...是...哪...” 花辞缓缓睁开眼睛,望向屋里唯一透光的地方。 不自禁的看向了自己的手。 修长的手像没有气一样的苍白。 小黑屋霉气及大花辞捂了捂鼻子因大气原因头晕乎乎的。 “有人吗?有人吗?救命啊!救命啊!” ....... “咳咳...有人吗?” 花辞无力的瘫坐在地下。 脑袋一阵眩晕 “我是谁?这是哪里?我...” 花辞脸上留下了一滴滴的水粒 屋子的霉味很大,似乎没有门,只有一线光阴其他一片黑暗。 小黑屋给人带来了一种绝望的熟悉感。 花辞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睛慢悠悠的走到光阴下。 光下长着的小草,黑暗处透露着毒蘑菇和一堆霉绿块。 那一颗带着光的小草给了花辞希望。 她抚摸着绿草。 “你怎么在这里生长...现在你就是我的好朋友了。” 小屋很安静只有她与一珠小草在聊天。 不久,屋外传来脚步声沉重极了。 花辞缓缓睁开眼睛望向门外慢爬过去。 门被打开阳光耀近。 “啊” “好亮” 当花辞睁开眼的那一刻门已经关了。 阳光只是一刻,但足够温暖... “谁...是谁?” “救救我,可以吗?救救我” ..... 许久过去但还未有人回应 没有求救声没有脚步声十分安静只有无限的黑暗。 “我...把饭吃了...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小男孩的声音回荡在女孩的耳边。 “你是谁?是你把我关起来的吗?” “不...是” “那你是谁?能告诉我吗?” ...... 无人回应 ...... 女孩确定他已经走了。 这时她才注意到门口的饭。 是两个不太漂亮的馒头,发黄的颜色应该是小麦做的。 女孩拿起馒头啃了起来。 眼泪慢慢降临。 她不知道她是谁,她害怕十分害怕。 不知过了多久,她懂得这里的生存守则。 想要过的好,只能... “别碰我!走开啊!” “给我老实点想看看外面的太阳吗?” “不想!” “不你想,你很想!” “走开!矮冬瓜!” “你!...” “疤哥,救命呀救命呀!” 矮冬瓜伸手捂住了花辞的嘴。 “别吵!” 黑屋外传来脚步声,矮冬瓜松开了花辞往后墙边躲。 门被打开亮光照入整个黑屋变得十分光亮。 一个满脸疤的男人,手里提着刀十分火气得走向矮冬瓜。 “你最近是越来越不老实了!她你也敢碰!” “老...大...不敢了,再给我一次机...啊!” 眼前这一幕花辞愣在一旁。 只听一声惨叫血飞溅在花辞的衣服上。 “矮冬瓜死了...” “他?该!” “你没事吧?” “我...没事...” “疤哥,我去把...门关上...我们再聊...” 花辞走到门把边,她现在很害怕非常,她认识到这地方并不简单需要找机会逃跑。 花辞握住门把看向外面的阳光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花辞猛地把门反关反锁快速的逃跑。 她摇头往后看她成功了 她又该何去何从? 她躲进树林烧起火堆肚子十分饥饿。 “好饿...” 习惯性的从荷包里掏出几根树皮,用石头砸碎放入浑水中煮。 “树皮汤煮好了!爹娘你们在哪里...” “辞儿好想你们” 花辞艰难的哽咽着,想起那天那个男孩给的小麦馒头,是她吃过最美味的东西。 森林周围很清新自然 “真好闻,我要一辈子住在这里!” 所以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我怎么不记得了? 花辞蜷缩在树叶堆中看着天空。 心想着以后我会变成什么样? 美好不会一直存在。 “原来你在这,你还敢跑,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啊” ...... “修,很好玩吗?” 花辞漪坐在精致的红椅上。 “没有抱歉,主公。” 辞轻微一笑“哦哟?” 修看着花辞,经历了这么多事她还是没变样。 她还是那个她。 “那个男孩找到了吗?” “他?主公?...他已经死了” “是这样吗?” “是” “继续找” “我不明白何必在那个人身上浪费时间。” “嗯?” “是我多嘴了” 因为小麦做的馒头很好吃... 马车压过泥路,直行到了那个充满瘴气的小黑屋。 花辞从马车下来 “跟往前一样” “主...公你怎么来了?” 满脸是疤的男人,惶恐极了。 “不能来吗?” “没...没有” “是我不对,该死该死” 刀疤男不停扇巴掌。 花辞看着觉得可笑。 如今什么都有,却不如往昔那样。 她有点想死了,陪他一起... “主公这是怎么了?” 马鞍旁有两个碎碎念的伙计 “对啊,都在小黑屋里待了一天了。” ...... “是那个小男孩吗?” “对,你是那个小女孩” “你叫什么?” “花暮,你呢?” “不知道” “带你逃出去好吗?” “好!” 第三百八十章 身在洛城的落无伤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花辞没有动手,因为他想要看看这些星仙阁的人能做些什么,若是这些人跟他的目标一样,他也倒是剩了不少力气。 况且他如今也是有孕在身了,有些事情还算要注意些。 打打杀杀的,他以后能省便省。 他跟着那个星仙阁人来到了后院。 如他所料的,这后院里藏着的人,不下十几个。 看来,为了抓他,这些人可是费了不少功夫,短时间内竟然能召集如此多的人。 此时的洛城。 洛城虽地处西南边陲, 但出东门不足十里又是山高雾深、蜿蜒绵延的团山, 盛产茶、丝, 距州府宜阳又不过百里, 加之跟前有细沙江保障水路, 可谓水陆两道皆畅通,故而茶、丝商事鼎盛,在这边陲之地也称得上繁华。 辰时, 天光大亮。 屏城最大的医馆,竹杏堂后院的某间客房内,被敲门声吵到不得安眠的落无伤终于忍无可忍地将被子一掀,“腾”地坐起, 满面木然地下了榻, 僵手僵脚走到窗前。 紧闭的雕花窗下有一张书桌,桌案上凌乱散着他连夜写的手稿, 案前椅背上搭着一件荼白色云雾绡罩袍。 叩叩, 叩叩叩—— 不轻不重但异常执着的敲门声仍在持续。 落无伤眯着困倦的双眼自椅背上取下那件罩袍披上系好, 转身去应门。 强忍着满腔起床气打开房门, 落无伤面无表情地看着环臂倚在门边的那个眉眼含笑、身姿俊逸洒脱如散仙的师兄叶盛淮。 二人目光相持半晌后, 落无伤缓缓抬手指着自己眼下的乌青, 语气平板:“叶盛淮,请看着我疲惫的眼,摸着你的良心说, 你还是不是人?” 叶盛淮笑意恳切:“帮个小忙……” “不帮。滚。”不待他说完, 落无伤便先下口为强,斩钉截铁地拒绝。 他连续熬了六个通夜没睡到囫囵觉,直到今晨才终于将洛城的事宜处理完毕,刚躺下不到一个时辰就被吵醒,此刻的心情不言而喻。 “帮了师兄这一把,你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成不成?”叶盛淮见他就要当面甩上门,赶忙以掌抵住门扉,“到时你要说我是猫,我就喵喵两声给你听;你要说我是狗,我就汪汪……” 话是说得摧眉折腰,可另一手却很不客气地去扯了他的手臂就往外拖。 落无伤右臂被他扯了去,只好拿左手死死抓住门板边缘:“叶盛淮你是鬼!不让人睡觉的恶心鬼!死一边去!” 说着就抬腿去踢,奈何困倦至极导致手脚不大灵活,轻易便被对方闪过了过去。 叶盛淮躲过他的攻击,反手将他抓在门板边缘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场面十分残忍。 “鬼怎么叫?你说,我叫给你听……” 被惨无人道拖行着下了门前石阶的落无伤垂死挣扎,矮身蹲地,任叶盛淮扯断手也不肯再走了。“你先说是什么事。” 叶盛淮也不敢当真扯断他的手,只能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娓娓道来:“三日前收了个病人,左肩有长/枪贯穿伤,紧跟着就带伤骑马朝屏城来,据说中途又自马背上摔下……” 落无伤眨了眨满眼困倦的泪意,缓缓站起身:“所以,你把人给治死了?” “呸,能不能盼我点好?”叶盛淮翻着白眼啐回去后,才又道,“头三日那人一直昏迷着,倒也相安无事。可今晨忽然醒了,又突发高热,却不知为何打死不肯再喝药了。” 准确地说,是不肯让任何人近身,连他进去诊脉,也只讨了个“滚”字。 “不肯喝药?按住给他灌下去不行么?”落无伤懒洋洋打了个呵欠,抬手薅了薅自己的发顶。 他话说得凶狠,却架不住天生一把甜嗓,此时又困得糯糯的,听着倒像小娃娃与人置气似的。 “他手下的人嚣张啊,说是如若日落之前还退不下热,就要拆了咱们竹杏堂的招牌,”叶盛淮摊手撇嘴,病患不肯喝药,任他妙手回春也无可奈何,“再说了,按住病患灌药这种事,若是由我做出来,总有些失礼。” 什么咱们竹杏堂,明明这只是他小师叔的竹杏堂。 他不过是恰好在这边落脚罢了。 “你按住病患灌药失礼,我按住就不失礼?”落无伤打着呵欠赏了他一个大白眼,“那家伙在哪儿呢?” 他是个窝里横,对外却又护短得很,光凭那句“拆了竹杏堂招牌”,他就一定会排除万难、无所不用其极地,将药灌进那人嘴里。 “西院的客房。” 西院是竹杏堂专门用来收诊重症病患的地头。 叶盛淮想了想,又叫住了正要往西院去的落无伤:“那人手上有君颜家家主出入本城的令牌,可他们仿佛不知那令牌是做什么用的。” 困倦又起的落无伤闻言将双手笼在宽袍大袖中,眯眼顿住脚步。 毕竟同门师兄,他自然能懂得叶盛淮说这话的用意。 眼下对方来路不明,也不知与君颜家究竟是个什么关系。若对方是君颜家的朋友,那今日要是把人给得罪狠了,将来他们家在君颜家面前只怕也不好说话。 “师兄放心,你找我帮忙,可不就因为我最油滑……呸,最机灵的么。” ...... 当仰躺在榻上的男子将匕首抵上落无伤的脖子时,落无伤指尖的两枚银针也已没入他的穴道,使他立时动弹不得。 那匕首极利,虽只是刀刃浅浅擦过落无伤颈上的皮肤,须臾后还是渗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他一时倒没觉出疼,只利落地将他手中的匕首抽走,塞回枕下。 枕下那枚贴了金箔“君颜”字的青玉令牌乍现,落无伤乌瞳微湛,只顿了片刻便打着呵欠退离榻边些许,伸手将他扶起。 原本覆在男子身上的薄锦衾徐徐下滑,露出他未着寸缕的胸膛,左肩裹着的伤布渗出些崭新的血迹来。 落无伤扶着他靠床头坐好,见他神色复杂地锁定自己,便抬手揉揉自己的额穴,口中宽慰道:“我瞧着你骨骼清奇、品相不凡……别瞪了,你此时连伤带病的,栽在我手上也不算丢人,别放在心上,我不会传出去的。” 第三百八十一章 皮痒了?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他本不算练家子,只是这人有伤在身又在发热,没什么力道,这才被他制住的。 抬头见那人的目光愈发凛冽,落无伤笑垂了眼眸,转身将桌上那碗已微凉的汤药端过来。 “说起来,你我素不相识,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若非你手下的人说治不好你便要拆了我家招牌,我也不愿强人所难……毕竟我师兄开药从来不关照病患的口感,我懂的。” 他尽量在絮叨中透出和善,顺手就着药碗的边缘以上唇碰了碰那汤药。 唔,温的,还能喝,就是苦,真苦。 “听说你自晨间醒来就不肯让人近身,打死都不喝药……要我说呀,其实也就是院外杵着的那几条货色不敢打你罢了。直接把你按了,一猛子灌下去不就没事了?” 见他端了药碗顺势在榻沿坐下后,立刻就勺了一匙汤药朝自己面前递来,靠在床头动弹不得的男子怄得两颊红晕愈深,无计可施之下只能紧紧将唇抿了。 他这抵死不从、顽抗到底的架势只换来落无伤隐隐轻哼。 男子的薄唇抿成直线,目光凌厉地瞪着他。 “眼睛大了不起?我是熬了个通夜,不然保准比你瞪得还圆……”落无伤眯眼假笑着,猝不及防地伸手捏住他两颊迫他张嘴,强行灌了他一口,立刻又眼疾手快地将他的唇上下捏住。 “给我老实咽下去!” 见他似乎打算以舌将那口药抵着吐出来,他的声调并未上扬,只是加重了语气,无端透出一股子凶霸霸的蛮气。 春日晨晖被木窗花格分成一束束温柔锦华,浮空而入。 那些金光交错层叠,顺着落无伤的侧脸随意一描,便近乎一幅浑金璞玉的美人图—— 可惜这美人微乱的长发披散,那身荼白色云雾绡外袍披得松松垮垮,一条金丝映月纹长锦带随意束在腰间,活像是临时自睡梦中被惊起,顺手抓到什么就胡乱穿了来的模样。 若此刻他没有披散着一头微乱的长发、没有青白着一脸困倦的假笑,那场面也算得上浮生静好,美人如画了。 不过有一点十分可惜,这人竟是一个男人。 男子的目光缓缓扫过他颈间那道渗出血珠的细痕,眉心微蹙,竟就真将那口汤药咽了下去。 “多谢赏脸啊,”落无伤这才又回复了有气无力的懒笑,再勺了一匙药递过去,“呐,俗话说,有一就有二,无三不成礼……不如就喝完吧。” 就这样,男子在他的胁迫加诱哄下喝光了整碗汤药,只全程以审视的目光暗暗打量他。 落无伤对他的目光视若无睹,顺手拿衣袖胡乱替他抹了抹唇角的药渍,如释重负地笑叹一声,自腰间暗袋里摸出个小盒子打开,拈了颗参糖大大落落拍进他口中。 被制住穴道动弹不得又口不能言的男子只能瞪着他,到底还是任由那颗参糖在舌尖缓缓化开。 见他抗拒的态度有所软化,落无伤抬手将散落颊边的长发拢到耳后,又将那两枚银针抽出,隐着呵欠含糊笑道,“若你觉得被我冒犯了心中有气,那你就……憋着吧。” 他声调软软绵绵地话着嚣张话,笑起来眉眼弯得细细的,整个像是捏出来哄小孩的那种小面人儿,整个透着叫人很想咬上一口的淡淡甜意。 当然,他自己大约是不知道的。 “你是谁?” 不知是否因为高热的缘故,这人低沉的嗓音有些沙沙的,听着真是……余韵绕梁,似一缸子陈年花雕,简直能将人熏醉了去。 落无伤困倦的笑眼倏然发亮,抬手揉了揉有些发烫的耳朵:“我叫落无伤。” 见他强撑着想躺回去,落无伤倾身过去帮忙扶他躺好。 男子闭了眼将头扭向内侧,轻声道:“你颈上有伤。” 咦? 落无伤随手往颈上抹了一把,定睛一看果然有血,不禁对着那径直卧床闭目的人呲牙做鬼脸,末了以极轻的气音泄愤:所谓医者父母心,我不会跟儿子计较的。 床上那个连伤带病又浑身乏力的病患闭目咬牙,只恨自己不能跳起来打他。 他虽未真的说出声,他却听得很清楚。 完成了师兄请托之事后, 落无伤折回自己那间客房, 终于好生睡了个回笼觉。 一觉睡到午时, 醒来时元气大振, 整个人清醒许多, 这才觉出颈间那道浅浅的伤口挺疼的。 好在落无伤自小在团山上疯跑长大, 并不是个娇气的姑娘, 简单梳洗过后便随手捂着脖子去竹杏堂的灶房寻吃的了。 哪知刚吃完出来就遇上了花颜。花颜见他捂脖子龇痛,当即拉了他就往前头诊堂去上药。 吃痛眯眼的落无伤边捂着脖子一路频频点头,回应着掌柜及医馆学徒们热络的问候, 被花颜安置在柜台后的小圆凳上挨着掌柜坐下。 竹杏堂是洛城最大的医馆,口碑也极好,一向很有些“客似云来”的意思。此刻虽是正午, 堂内候诊的人倒也不少, 三三两两低声说着话,嗡嗡嘤嘤有些嘈杂, 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柜台后的动静。 花颜一边仔细替他上药, 时不时偷觑他的面庞两眼, 语气稍显热切:“无伤啊,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坐在凳上的落无伤微微仰头方便他上药,闻言垂眸拿余光若有所思地瞧着他, 勾起唇角没吱声。 见他不接话, 花颜也不恼,笑眯眯地扭头问掌柜的要了一卷伤布过来,又道:“无伤啊,人家都说‘三分长相,七分打扮’,你说你这都七分长相了,怎么总不好好打扮呢?” “我就想着,既都七分长相了,剩下那三分不要也罢……”落无伤见他扯出伤布就要往自己颈上裹,连忙直起身抬手拦下,“只是小伤口,没必要裹得像断了脖子似的吧?” 花颜立时收了笑意绷起小脸,一本正经喝到:“多大人了,不知小心些?” “你。”落无伤无奈笑笑,从善如流地放下手,由她折腾。 落无伤脖子上乍然被伤布裹了两圈,感觉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心中暗自庆幸得亏还有两日才是春分,天气并不热,不然八成要给捂出痱子来。 “我是怕你到时伤口发痒,你这人有时迷迷瞪瞪的,指定会伸手去挠,留了疤可就不好了 “哎,不是,你说这一大堆,跟你将我裹成这鬼德行有什么关联?”落无伤虽心中啧舌称奇,却仍旧没忘记最初的疑惑。 花颜面上带笑:这不是盼着你好么?” “谢谢你啊,”落无伤软软地翻了个白眼 “无伤,你要喝茶吗?”花颜笑意殷切地转了话题。 落无伤眯眼轻笑:“方才我就一直在想,城主大人今日如此狗腿,必有所图。” “你叫我什么?”花颜的神情看起来竟有些生气。 还城主大人。 “怎么,你皮痒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 别声张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上柜台前传来叶盛淮的声音:“哎,不说落无伤在这前头吗?” 落无伤皱眉,抬头应了一声:“在呢在呢。” 叶盛淮果然撑在柜台上探头瞧进来,先是被他脖子上缠的那一圈伤布惊得“嚯”了一声,接着又想起什么似的:“那什么,晨间那位病人,你是怎么给人喂的药?” “拿银针制了他的穴道,然后捏着脸灌下去啊,”落无伤白眼兮兮地撇嘴站起身来,“若是真给治死了,那也是你的药不对,你若敢赖我……” 花倾轻轻拉了他的衣角示意,可惜晚了一步,未尽之言僵在唇边。 当落无伤一站直身,就见叶盛淮身后立了个身着黑曜锦武袍的男子,怀抱长刀,面色共衣衫同黑。 这人他晨间才在西院见过的,看装束应当是那位病人的护卫。 当时这人坚持要留在房内看他用什么法子劝他家公子服药,最后被他赶出去了。他那时就知道,若叫这人瞧见他用的什么法子……像眼下这般黑着脸怒目而视,只怕已算客气至极了。 “你竟敢对……我家公子!”黑袍男子咬牙,却一时不知从哪一项开始问罪。 用银针制了穴道!还捏着脸灌药!还咒人被治死了! 若是平常,以上哪一桩都够这人吃不完兜着走的。 落无伤眼珠骨碌碌一转,看这人并未拔刀相向,叶盛淮面上也并无什么焦灼之色,便放下心来,只对叶盛淮道:“又怎么了?” 他自己虽是个已转行的半调子庸医,但叶盛淮做为竹杏堂大师兄的医术却是不容置疑的。再说那人的症状也并非什么疑难杂症,早上那碗汤药下去,无论如何也该退热了。 叶盛淮撑在柜台上与他面面相觑,仗着背后那黑袍男子看不见,便偷偷翻了个洒脱的白眼,这才清清嗓子道:“早上是不喝药,此刻是不吃饭了。” “竹杏堂是医馆,”落无伤抬手指了指柜台上方那“妙手回春”的牌匾,“还管人吃不吃饭?” 黑袍男子听怒了:“不吃饭怎么吃药?” 落无伤被他嚣张的态度激得也是心火狂旺,正要发飙,却见叶盛淮递了个眼色,轻轻摇头。花倾也偷偷踮脚抬手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抚。 也是,此刻堂中还有这么多病人呢,不能闹起来。 “你给他开的方子是饭前服用还是饭后服用?”落无伤忍住气冷哼一声,不再搭理那个没礼貌的嚣张黑袍,只对着叶盛淮问道。 叶盛淮扶额:“……饭前。” “那不就结了?空腹还正好喝药呢,找几个人按住灌下去就行了。饭他爱吃不吃,没听说过医馆要管治病还得管长肉的。皇帝来了也是这理,不服憋着。” 忿忿的落无伤低声对叶盛淮说完,转身就要走。 “在下一介武夫不会处事,先才鲁莽得罪之处,还请公子雅量海涵,”那黑袍男子忽然出人意料地将长刀立于身侧,单膝徐徐触地,“我家……公子说,若公子不出现,他什么也不会吃的。” 诊堂内候诊的人们纷纷好奇又惊讶地朝这头看过来。 落无伤大惊:“你你你……赶紧起来!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到比他更会见风使舵、能屈能伸的栋梁之才,真是不得不服。 落无伤满脸没奈何地应着那黑袍, 却不动声色地在柜台的遮挡下向花倾打了个手势。 始终闲散支肘撑在柜台上的叶盛淮自是瞧得一清二楚。 花倾垂眼看到落无伤的手势后, 便不着痕迹地挪到一旁, 悄无声息地自柜台下的暗屉里摸出一个小竹管子递到落无伤手里;与此同时, 叶盛淮也立即回身去扶那黑袍护卫, 口中全是和气调停之词。 落无伤将小竹管子收进袖中, 这才苦着脸绕出来,对那黑袍男子碎碎叹道:“走吧走吧,我也真是服气了。行走江湖要讲道理嘛, 怎么横不过别人就当众跪下呢?不像话。” 两人前后脚出了诊堂往西院行去。 若要当真说起来,此事的道理确实在落无伤这头。 开门行医要和气生财不假,可病人任性闹脾气不肯吃饭这种事, 说给谁听也不会有人真觉得这是医家的过失。 那黑袍护卫果然是个能屈能伸之人, 此刻见落无伤虽不情不愿,但还是应下了这唐突的要求, 便收了之前嚣张的气势, 一路频频向他致歉。 落无伤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 见对方歉意恳切, 便也就笑笑, 语带和气地转了话题:“黑袍兄怎么称呼?” 此刻他心中已有定准, 若当真只是病人任性,那举手之劳帮忙哄一哄也无伤大雅;若是形势不对……哼哼,那必然是自保为上。 竹杏堂开门行医, 自是宁肯广结善缘而不愿轻易结仇。 先前他以手势示意花倾递软筋散, 叶盛淮明明瞧见却未阻止,还转身帮他拦住这黑袍,便是信得过他的分寸,知他不会轻易给师门招惹是非,也不会让自己吃亏。 黑袍护卫见他和气回应,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想了想才回道:“在下二一。” 自己叫什么名都还得先想一下? 落无伤挑眉浅笑,却也不点破,只从善如流地招呼道:“好吧二哥。呐,你们花钱求医,于我家医馆来说就是客,往后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好好说就行。咱们边地之人性子直,就讲个笑脸迎客、刀子对敌。” 二一沉吟片刻,再次对他抱拳致歉:“我方才也是一时急了,多谢公子不计较。我家公子他,平常不这样的,也不知这回是怎么了……多有唐突,还请见谅。” “病中之人总跟小孩子似的,想一出是一出,没事,我医者父母心嘛……”落无伤大大方方地笑着摆摆手,心道只要儿子别是想翻天,我才懒得跟儿子计较,“不过我大约明日办完事就得回家了,往后他若还这样闹脾气,也够你头疼的。” “对了,晨间我瞧见你还有一名同伴在的啊!其实若你二人合力按住他灌下去,多灌几顿他大约也就不闹了。” 这可真是抱膀子不嫌柱大,也就是你什么都不知,才敢那样胆大包天。 二一心中腹诽,却不便多说,只能略作解释:“公子毕竟是公子,我与二二实在是……” 唔,原来另外那名黑袍叫二二? 落无伤摇头笑叹:“你们就是对他太过尊敬,这才惯得他个不喝药的娇气毛病。” 一路上不痛不痒地闲话着,两人便进了西院。 二一顿住脚步,有些尴尬地低声道:“恳请公子……能否别再对我家公子动针了?” “我……尽力吧。”落无伤自不会傻到不给自己留余地,毕竟眼下还不知里头那家伙打的什么主意。 二一当然明白落无伤这是无辜受累,便不再强求,领着他上了台阶。 守在门外的二二见状,即刻转身轻叩了房门:“公子,落无伤公子到了。” 里头应了一声,二一赶忙推了门,抬手请落无伤入内。 不过半天的光景,晨间还恹恹躺在榻上的男子此刻已一身齐整,神色疏朗、姿仪周正地端坐在桌前。 落无伤打量着那男子身上的赭色沙毂禅衣,再以眼角余光瞄了瞄隋峻身上的黑曜锦,心中大呼新鲜。 护卫穿的衣料竟比公子的要好,了不起了不起。 恍神间,只听那赭衣公子对隋峻道:“你出去,带着门外那位,一同退到院门口。” 语气声调皆是波澜不惊,却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沉稳气势。 落无伤的右手几不可见地动了动,唇角敷衍上扬。 “公子找我何事?” 落无伤双臂环胸与他隔桌而立,笑得有些僵。 那位公子先是凝神听着门外的动静,似是确定二一与二二当真退到院门口了,这才缓缓看向落无伤,与他四目相接。 面面相觑,一室尴尬的静默。 静得仿佛能听见午后的阳光自雕花窗格间泼进来的声音。 “请问,我是谁?” 当那如陈年花雕一般美好的嗓音吐出这五个字,傻眼的落无伤一个踉跄,险些原地打跌。 “这位公子,你拢共就同我讲过三句话:‘你是谁’,‘你颈上有伤’,‘我是谁’,”落无伤忍不住抬手挠挠脸,湛亮的乌眸瞪得宛如见鬼,“我哪知道你是谁?” 语毕,他心中止不住喊糟:完了完了,怕不是叶盛淮的方子有问题,把人给吃傻了吧? 赭衣公子面上有一闪而逝的失望,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别声张……拜托了。” 他微仰起脸望着立在对面的落无伤,眼中有些许不易察觉的茫然与困惑。那声“拜托了”说稍显迟疑,无端透着股壮士断腕般的悲壮 第三百八十三章 你骗人的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一听就知是个不常求人的。 “你……”事情显然超乎之前的所有预料,落无伤一时语塞,竟不知该问些什么。 “晨间我醒来时,脑子一片空白。只不知为何总有种感觉,便是不能随意任人近身,不能随意吃别人拿来的东西,仿佛那些都是很危险的事。” 落无伤幼年时遭逢家中巨变,惯见世情冷暖、千人百面,生平最擅长之事便是看人脸色。此刻赭衣公子眼中的茫然与诚恳半点不似作假,对他这番话,他是有八分信的。 早前叶盛淮不是说过,这人是晨间才突发高热么?没听说过有人才高热个把时辰就坏了脑子的呀。 况且此刻瞧着他眉眼清明……哦,不对…… “你的意思是,晨间你刚醒来时,就发觉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了?”落无伤盯着他直皱眉,满脑门子糊涂官司,不自觉地扶着桌沿缓缓坐下。 赭衣公子重重点头“嗯”了一声,回视他的目光中重又生出淡淡的期许。 “哎,不对啊!”落无伤不轻不重地一拍桌,惊得赭衣公子倏地周身绷直。 “既你说有直觉警醒你不能吃别人拿来的东西,”落无伤略抬了下巴,微微眯了眼,目光锁定他面上的神情变化,“可晨间我拿药给你时,你分明喝了。” 虽是不情不愿的,但也并未顽抗到底。这显然有悖于他口中所说,“不能随意吃别人拿来的东西”。 赭衣公子安静地听他说完后,抿了抿唇,惭愧又诚实地答道:“那是因为你喂给我喝之前,自己先喝过一口。” 他虽脑子一片空白,却也明白那时自己浑身发烫且手脚乏力,是需要服药的。 惊闻自己在无意中当了一回别人的试毒银针,落无伤右肘撑在桌上,以掌托腮,郁郁地翻了个白眼,又细回想了一下晨间的种种,才懒懒掀了眼皮回望他。 “我没喝,我只是稍微就口碰了一下,试试药凉了没。” 赭衣公子却十分笃定的回道:“正因那时瞧出你是无心之举,我才敢肯定你对我是无害的。” “那我还先拿银针制了你的穴道呢,当时你被制住动弹不得,我若是要剁了你,简直就跟剁只鸡鸭一样容易,”落无伤脑中越发理不清楚了,“打哪儿就看出我对你无害了?” “可你没剁,”赭衣公子倔强地坚持着自己对他的这份莫名信任,“我眼下脑子空空的,除了你,我谁也不认识,谁也不敢信,这才叫他们请你过来……” 他需要有人来告诉他自己是谁,可除了落无伤,他不敢让其余任何人知晓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件事。 “大哥!不是我不愿帮你,是我俩真不认识!”他那信赖的求助目光让落无伤无力招架,欲哭无泪,“也就是晨间你问了一句我是谁,哎呀,我那时就不该答你的……” 这下可好了,这人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只记得他叫落无伤,可不就赖上他了? 落无伤绞尽脑汁想了又想,忽然抬手指了指紧闭的门扉:“门外那俩应当是你的护卫,干嘛不问他们?” 赭衣公子迟疑又茫然地摇摇头:“我也不知他们能不能信,只是始终有种感觉,就是不能被他们发现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否则可能会有危险。” 见他又瞪眼,赭衣公子连忙又补充道:“性命攸关的那种危险。” 落无伤认命地抱头叹息,性命攸关都祭出来了…… 要是不帮这忙,将来若这人真出了什么意外,只怕他自己都会觉得自己不是吧。 “你想我帮你做什么?” 赭衣公子暗自打量他片刻后,徐徐将一物推到他面前:“这块玉牌,你知道它是做什么的,对吗?” “为何这么说?”落无伤骨碌碌转了眼,不答反问。 “晨间你将我的匕首放回枕下时,顿了一下。那时我枕下除了这块玉牌,也没别的东西了。” 落无伤瞪着他。一直瞪着他。 如此条理清晰、观察入微……却一脸无辜又真诚地说自己失忆了?! 院中有春风温柔拂过垂柳的枝条, 荡起沙沙哗哗的细碎声, 柔柔泼进午后的晴光里。 “落无伤, 我只是失忆, 并非失智。” 在落无伤满目思量的瞪视下, 赭衣公子轻声缓道:“那块玉牌的来路与用处, 你知道的, 对不对?” 虽是问句,虽是温和发问,却又是底气十足的肯定。 他讲话并不咄咄逼人, 反倒在不经意间透着一种自上而下的谦和。 可正是这种不自觉的“自上而下”,使那份从容的谦和多了些并未刻意强调、却叫人不敢贸然挑衅的坚定威仪。 此刻他的眼底眸心频频闪过的茫然与惶惑丝毫无伪,但他言辞间与之矛盾的那种仿若附骨的自信与果决, 显然是经年累月养就下来的习惯。 这家伙, 从前定是惯做决断之人。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他手上有君颜家家主的令牌, 他的护卫穿的是黑曜锦……能是什么普通人? 想透这层, 又忆起早前叶盛淮曾提过一嘴, 说这人在来屏城的路上自马上摔下来过, 落无伤心中那一星半点的怀疑几乎就消散殆尽了。 不过落无伤不个莽撞的, 即便信了他是当真失忆, 也不会就此松口。“其实吧,我那时不过就是见财起意,但又及时克制住了自己的贪念。” 他半真半假地笑着虚应他一句, 右手指尖无意轻点着脖颈的伤布。 “你骗人的。”赭衣公子顺着他的动作瞥见他颈上的伤布, 指责的话语因心虚与自责而无端失了三分底气。 明知他刻意打岔不过就是为了避开那枚令牌不提,他也只能先按下心中的急躁,顺着他将话转开。 “我可是有名的童叟无欺小旋风!”落无伤伸手碰了碰桌上的药碗,一面揣测着这人的来路,一边犹豫着要不要替他将这碗汤药再热一热。 赭衣公子见状,连忙自觉地端起那药碗,疑惑皱眉:“什么小旋风?” “没事,就是随口诌个名号,显得朗朗上口又威风凛凛,”落无伤脑中并无片刻空闲,口中却嘲笑道,“这碗药我可还没替你试过毒,若是毒死了不能赖我啊。” 赭衣公子暗暗瞥了他一眼,大约想到自己眼下有求于他,只好忍气吞声、逆来顺受:“你早前说过,这间医馆是你家的,替我开药的人是你师兄。我既只信你,那自然要信你家医馆。” 晨间他虽突发高热,神智却是清醒的。当时他自说自话般絮叨了许多,可其中不经意间透露出的一些重要讯息,他几乎无一遗漏。 “哎我说你……什么鬼脑子啊?不都失忆了么……”落无伤忽然收声,目光呆滞地望着他。 ——三日前收了个病人……左肩有长/枪贯穿伤……紧跟着就带伤骑马朝屏城来…… 第三百八十四章 赭老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叶盛淮晨间说过的话蓦地又在他耳旁响起。 虽不知他为何忽然面色大变,赭衣公子却敏锐地察觉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已然不同,料想事有转机,连忙豁出去似的打蛇随棍上。 “请问,先前那黑袍是怎么求了你过来帮忙的?我若是……照着他的法子也求你一回,你就告诉我这令牌的来路,可好?” “不不不。”落无伤闻言惊得险些跳起来。 此时再看他,只觉他分明器宇轩昂!一身正气!通身闪着光芒万丈! 赭衣公子见他原本灵动的眸中陡然盛满敬畏,愈发茫然了:“所以,你会帮我,对不对?” “帮!马不停蹄地帮!”落无伤坚定地点点头,“你这枚令牌……我虽不知它为何会到你手上,但你既信得过我,我想我大约能找到一个知晓你身份的人。那人定然是可靠的,我以人头担保!” 赭衣公子本就对他十分信赖,此刻见他忽然激动又热诚,不知为何就愈发安心了。 “我信你的,”他站起身将那枚玉牌递给他,郑重相托,“只是,请不要叫旁人知晓我失忆之事,便是对着那位你以人头担保可靠的人,也请……” “不、不用给我,这你收好!我立刻去替你找那位知晓你身份的人,届时你好凭令牌与他面谈……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替你跑一趟!” 落无伤想了想,又殷切叮嘱道:“你先喝药,我去叫人替你换热的饭菜来……放心,我叫师兄亲自盯着替你送来,绝不让歹人有机可趁!” 赭衣公子被他突如其来的热切关怀惊得一愣,只能缓缓点头:“那就……拜托你了。你当心些,我等你回来。” 那两人一见他露面,立刻假作无事地散开,行迹格外可疑。 他心中哼道难怪赭衣公子对这二人不信任。 试想一个失忆之人,醒来后脑中一片空白,只见身旁跟了两个不知是谁的黑衣门神,且这二人又鬼鬼祟祟……谁信谁傻! 此时落无伤心中是彻底倒向赭衣公子那一边了,既知他对隋峻、燕临并不信任,便格外谨慎地只对这二人说他们公子是病中任性,自己已安抚妥当,晚些有人会另送热的饭菜过来,便匆匆离去。 ...... 这些微光与喧闹, 在山雨欲来的傍晚时分,便是最温柔踏实的人间烟火气了。 落无伤抬眼瞧了瞧黑鸦鸦的天色,回想自己在这看似平淡的一日里跌宕起伏的思绪, 心中的许多感慨使他止不住唇角上扬。 穿街过巷后, 满面含笑的推开自家的门。 哪知指尖才触上门扉, 那门倒自个儿开了。门后,与他同宅而居的师姐叶行络手持十字弓正对着他脑袋。 落无伤吓得周身一个激灵,侧身往旁边一躲:“是我!” 也亏他喊得及时,叶行络急急收手垂臂,素来冷静淡然的人竟给惊出一脑门子冷汗。 “我说你那脚步声要收不收的,找死啊?”叶行络没好气地斥了他一句,缓缓神又道。 又熬到大半夜才搁笔上榻的落无伤以为终于可以睡到日上三竿,哪知天才麻麻亮就被一群稚子的鸡猫子鬼叫声惊醒。 “……落无伤!落无伤!有人找你呀落无伤!” 小孩子们扯着嗓子七嘴八舌的乱叫,伴着胡乱拍门的动静,饶是落无伤已扯过薄被将自己连头裹住,仍挡不住那连绵不绝的魔音穿脑。 本寨私塾这届夫子究竟能不能行了?!休沐日不是明日么,怎的提前就放这群死小孩回家?不像话! 愤然裹着脑袋翻了个身,那些死小孩的喊叫声却不屈不挠地飘上阁楼来,非往他耳朵里钻。 落无伤没法子,只能恨恨起身下榻,抓狂地刨着自己头顶的乱发下了阁楼。 他从堂屋出来时,只见大门敞开,外头那群死孩子显然也眼尖地瞧见他杀气腾腾地身影,便笑着闹着一哄而散。 气愤不已的落无伤大步流星地杀向门口:“私塾夫子功课没留够是不是?我瞧着你们是皮在痒……” 门外的场面使落无伤目瞪口呆地僵在门槛后,立时无语。 此刻门前大树下停着一辆君颜家的马车,二一正与车夫一道自马车里将一个个大箱子往外搬。 而昨日向他委以重任的那位赭衣公子竟也姿仪盎然、面色沉郁地立在树下,身着黑曜锦武袍的二二跟在他身后,君颜家的君颜至正抱臂斜倚树干,似笑非笑地朝他眨眼……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见那位赭衣公子独自举步向自己走来,落无伤愈发僵如石像,脑中只有一个无比荒谬的念头—— 怎么总是被这人瞧见自己头没梳脸没洗的模样呢? “他们说,”赭衣公子站在门槛外头与他面向而立,不大愉快地低声道,“我是赭老。” 哦。 嗯?! 彻底清醒的落无伤脚下一软,瞪大眼扶住了门扉:“谁?!” 赭衣公子,哦不对,赭老微微侧首,确认树下那几人并未跟过来,这才又转回来一脸不豫地瞪着落无伤,眼底隐隐烁着委屈的光。 “你等等,先别讲话,”落无伤垂下脸深吸一口气,抬手拦道,“我需要捋一捋……” 太荒谬了。 “好吧,就算你当真是……十君之一的赭老?”落无伤徐徐抬起脸,直视着他的双眼,“那你大清早带人堵在我门口,是寻仇来的?” 那可是十君里面的赭老。 他还以为这十君里,每一个人都七老八十了。 没想到这一位如此年轻。 这着实有点让他惊讶了。 他的话让李崇琰怔住片刻,旋即见鬼似的瞪他:“你以为……” 这混蛋,脑子里的想法是歪到哪边山上去了?! 落无伤见他这模样不像是来寻仇的,顿时迟疑地眯起眼:“那你找上门来……是有什么事?” “你说是什么事?!你……”赭老气得两颊泛起怒火红云,那模样恨不能喷他一脸血似的,“你这个骗子!” 这惊天一吼,使落无伤凝固如即将风化的石雕。 不远处靠在树干上的君颜至也凝固如石雕。 一一、二二凝固如黑色石雕。 连正抱了一箱子货物的二一与君颜家车夫,也如两尊抱着箱子的石雕。 远处那群嬉闹玩耍的懵懂孩童乍然收声,一对对好奇的清澈眼儿全往这头望过来。 昨夜一场大雨后,今日的晨风有些扑人。 凉浸浸的寒意扫过面上,落无伤这才如梦初醒:“我……怎么你了?” 树下那几尊石雕也像是才活了过来,全都聚精会神地张着耳朵,生怕错过一字一句。 赭老没空搭理那些围观旁听的,带着满心的气恼与委屈又吼了一句:“你明知我……我等了你整夜,你却没有再回来!” 还说什么童叟无欺小旋风,根本是个毫无义气、不守信诺的骗子! 他昨日分明对他说过,他只信他!他会等他回来! 那时这混蛋分明也应下的!却将他丢给旁人就消失不见了! ——你明知我……我等了你整夜,你却没有再回来! 这一句吼得格外痛心,树下那几人是听得格外清楚的。 心思各异的几人面面相觑,脑中不约而同地补足了几十页纸的话本子桥段,惊得下巴都快落一地了。 在赭老委屈与恼怒的瞪视中,落无伤蓦地转身就要往里走,却被一把拉住了手腕。 “你竟还想赖账的吗?!” 在众人一脸“落无伤,你究竟对赭老做了什么?!”的震惊中,落无伤茫然地回头瞧瞧赭老拉住自己的手,又茫然地抬起头—— 落无伤:??? 第三百八十五章 贵妃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王朝皇宫 华熙宫建于高台之上,殿阁高阔。既纳光通透,又阻热隔寒。怀贵妃沈乐月心此时歪在偏殿厢厅里的贵妃椅上,身边跪着一个身着湖绿宫衣的宫女,执着美人棰在轻轻的替她棰腿。边上还立着一个年约二十六七岁的宫女,身着青绿色女官的宫衣,手中捧着茶,半低着头向她说着什么。 乐月不时微哼一声,眼眸还一丝初起时的微懒,软红纱缕包裹着她的身躯,与身下绒丝锦毯相映,招展出明媚的曲线。 她似睡犹醒,慵懒而闲适,腿部传来的恰到好处的力量让她全身都格外的放松。 若非是那微泣的抽噎声不时的传进她的耳,这个早晨还算是不错。 在她的榻边不远,光洁彩釉的砖地上,还跪着一个女子。看身着装饰,绝非普通宫女。 但此时她鬓发散乱,环佩半移,双眼红肿,纤细的身体微微抖着。面色青惨,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那女子一直竭力忍着喉间的呜咽,但还是有细碎的声音流淌出来。她眼尾的余光一直在看乐月的表情,当注意到眉轻轻的蹙起的时候,更想生生扼住自己的声音。 但偏是让她抖的更厉害起来。 “本宫不愿再见你,让你自己上报居安,托病外养。已经是本宫对你最大的恩典!” 乐月的声音依旧懒懒的,轻描淡写,她有着极为柔媚的五官,略飞的眼角此时熏上一点点烟蓝。 额头绘着蓝金的樱彩。与她的衣衫相配,格外明艳。长发绾出蝶髻,垂下两缕翅尾飞在肩头。髻上是星星点点的碎花单簪,皆是深深浅浅的蓝与柔粉。与她面上微微的漾红,凑成华丽的媚色。便是此时,她依旧情温生柔,如风脉脉。 乐月懒洋洋的看着边上的宫女,微扬了下颌。 站着的宫女明白其意,微点了下头应着:“娘娘,那奴婢先退下了。” 乐月偏头翻了一下身,将膝微拱了一下吩咐:“这里再重些。”她的声音酥软清淡,半眯了眼看着殿梁下垂落的十彩琉金苏帘。 那明晃晃的华光让她的睫毛微抖了一下,力度合宜的捶敲让她又有些昏昏欲睡。 完全视那跪着的女子不存在一般,更让那女子更加面如死灰。 “娘娘,臣妾知错了……还请娘娘看在,看在臣妾……”她呜咽着说不下去,额间已经泛了血肿,想是磕头磕的久了。 但她浑然不觉疼痛一般,趋膝伸手,想再靠近乐月一些。 却让边上执棰的宫女一个眼神,又生生的定住了身。 乐月听了她的话,静了许久,慢悠悠的说:“本宫看在你是五嫔之一,给你留些脸面。别扰了本宫的清静,下去!” 她轻轻咄了一声,帘珠轻摆,帘外侧立着的一个年轻太监有如得令,趋身而入。 手肘间的拂尘微荡,板着平平的腔调:“俊嫔娘娘,趁着今日天早,您就请吧?” 这声音一出,边上已经一阵悉索轻响,鬼魅般的贴过来两个小太监,皆是蓝衣宫服,带着帽,一个手上已经拿了包袱,一个伸手便来摁她。 那女子眼瞳泛红,面上斑驳的残妆让她的表情此时有些狰狞:“沈乐月心,你算什么东西!暴发户的女儿,贱民出身的烂货……” 她歇嘶底里,变腔走调的声音还未出完。 两个小太监已经连捂带扯,让她险些翻了白眼。他们浑然不顾,拖死尸一样的将她拽了出去。 领头地年轻太监弯躬着腰:“娘娘,奴才这就去办事了。” 乐月闭目不语。 他静静地慢慢退出去了。 她眉头微微舒展,并不以之前所听地话为意。在后宫这里,肯当面骂你,已经算是忠厚了! 倒下地不一定是输,站着地,也不见得是赢。 所以,她并未有半点快意,也没半分不悦! 三年了,不知不觉,又迎来一个春天。 芳草吐碧,柳展樱飞,高阶外石榴出新芽。 此时正是清晨,铜鹤上还蒙着初露,殿外雀儿踏枝清歌,采摘凝露,宫娥个个明肌如雪,笑颜胜花,有条不紊地忙碌。 与初日之光交相辉映,格外明媚,而这锦绣之季正是选秀时节。 三年前。 她同样也是自端阳门而入。 穿过这厚重而高阔地城洞。 进到这座恒永禁宫之内。 入宫不久便封为昭华夫人,第二年便晋为三妃之首。 如此奇快升位,勘称百年首例。 但她知道,之所以可以升位如此之快。 并非是因自己有绝胜之姿,亦不是母凭子贵。 更不是家世显赫,而是:她长得与这东离皇帝的心中所爱摸样相似。 仅此而已。 人有相似并不离奇。 只是她,不仅长得像,连举止神态,习惯爱好,无一不像。 正是如此像,勾起圣上对那所爱之人的炙热之心。 她才能一举扶摇而上。得蒙荣宠。 她并不介意当个替身,太后将她挑选而来,正是当这个替身。 她并不爱这蓝粉妖饶,不爱这软红纱质,但现在,她日日都做此妆容。 她不喜欢十彩琉金,不喜欢太过耀眼的东西,但现在,她这华熙宫内,皆是五光十色,触目明艳。 因她现在这一切,都是因她的“像”而拥有的。 她要一直“像”下去,直到死亡的那一天。 她很清楚,这就是她的人生。 这座华熙宫,便是她的家,她的战场,亦是她的坟。 她并非出身士族,父亲商贾起家,虽然富贵,但身份低下。 虽然同样姓沈,但她却跟那三大世家的沈家毫不相干。 却也算是一个小小富商,似乎姓沈的,都有富贵之命吧。 锦泰重农轻商,尤重世族背景,父亲虽然多金,仍为大家所轻。 他深知世族重要,为了子孙后世,便于几年前捐得一个散职,广散金银,苦心钻攀,才为她争取一个待选之位。 所以,这个机会对她格外重要。 她所肩负的,不仅是她一个人,而是他们整个沈家,唯有她身居高位,得蒙圣宠,她的兄弟才有机会入仕以报效朝廷,以正家声。 后宫斗争,古来有之。 加上余贵妃与她,后宫现有名位妃嫔共计二十三人。 今年选秀一过,更会有美女充盈宫房。不过争斗于她并不陌生,她是庶出,娘亲连个二房都没争上。 第三百八十六章 其实她认识舞月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家中兄弟姐妹众多,她自小便在夹缝生存。 但是,她却被大娘视为己出,更得到父亲垂注。 过程已经不必多说,连这个参选的机会,她都是苦心争取到的。斗争已经成了她生活的一部份,融进她的血管里,流淌在她每一滴热血里。后宫生活何其无聊,不斗岂不是错负光阴。进宫以来,她一直扮演着慧妃的角色,婉如慧妃重生一般天衣无缝。 没有一件是她喜欢的,只有斗,她喜欢!就算不能成为赢家,也绝不能倒下。 她正顾惘神思之间,忽听碎步轻响,珠帘微漾,她知道是刚才出去的绣灵回来了。 绣灵在宫中已经呆了十三四年,现在是她华熙宫的掌宫宫女。 乐月从当时派给她的宫女掌事之中精选出来,成为乐月的心腹之一,宫中之事,事无巨细,她皆有方打听。 乐月微微睁了眸,正看到她巧步轻移,手中已经多了一个金彩璃托盘,上面摆着几本册子。 她贴近乐月的身边,没有开口。 乐月懒懒一伸腿,一个眼神,捶腿的绣彩会意。 收了棰微一个福身,便轻轻向着殿外而去。 刚才所发生的事,就像尘埃一样,风一卷便散。 半点痕迹也没有,不但在乐月眼中心中没有,连带她宫里的所有下人眼里心里,也都跟灰尘一样不值得一提。 绣灵将盘子送到她手边:“最上这本子,都是过了二围的。下头的,是已经刷下去的。” 乐月睨了一下,直接从底下抽出一本来展开看。 上面不仅详录了人名,家世背景,甚至因何被淘汰,被何人淘汰都标得清清楚楚。 她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一点点的看。 被刷下去的,也有可能咸鱼翻生,这就需要更详细了解这些女子的背景。 选秀是一档子极繁重的工作,有些家世不好的,可能连籍册都不能上到内充就被刷下去了。 但人有八面,八爪游触,指不定哪条须子就碰上边沿。 比如她,她的家世根本不能入目。 若非太后注意到,把她扒拉出来的话,她也只能灰头土脸的回家。 她能被太后注意到,就说明太后看得有多详细。 待选过千,初选过后得三百人,能最后,进入宫闱只有八十,而最终点封者更是廖廖。 但当时籍册刚到,还不及送至内充之时,太后已经点明让她入围。 上次选秀,皇上因舞月而痛,根本不管,所以太后代掌。 但这次,皇上要亲选,太后实在不能放心,又不好当面干预,只得悄悄将此任委于她。 她心里明白,要论用人,太后有的是方法可以得到消息,但偏让她来做。 一是现在太后居寿康宫,每日前来问安络绎不绝,人多言碎,实在不是很妥当。 二是太后已经明言不管,放手由帝亲选,再动人查访,实在有伤帝颜。 自小读背记就是乐月的强项,她自知没有过人之慧,所以加倍用心。 强煅记忆,百般锤炼,虽然不能过目不忘,但亦能记个七八。 她一篇一篇的看着,面上不动声色。 过了一会,她慢慢伸手自发上拔了一支单簪,在几个人名下戳点了一番。 绣灵自然是明白的很,躬着身说:“这几个是籍册都未入便下去的,家世可都……” “太后宫中耳目众多,这点子东西她还用得本宫?不过是过本宫一道手,拿本宫当个牌罢了。”乐月低语着,“皇上此次要求亲选,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外打外而已。她们的家世可都好的很,外充哪敢除名?” “既然如此,娘娘何必还兜揽这事?”绣灵小心的说了一声。 “帽子都先给本宫扣上了,本宫不接也得接。”乐月轻笑一下,“反正不揽也得揽,索性替自己揽几个。这几个人让小福子给本宫绘了像送来,指不定哪天能展翅高飞呢!” “此招好险,太后既然已经自外充便除名,自然是不想让皇上看。若是弄她们进来,岂不是与太后作对?”绣灵低声应着。 “谁说弄她们进来,若是皇上宫外遇上,哪里是本宫的过错? 成与不成,皆看她们。不过是让她们记得本宫的恩典便罢了!”乐月说着,将簪子随手递给绣灵。 皇上虽然说是亲选,但他政务繁忙,哪有时间将这等琐碎一一记挂心头。 太后不愿意让这些世家大臣之女进宫,自然是怕皇上借此封其父兄,以外打外。 而她心里也明白,自己家族是完全指望不上的。 一味迎合太后虽然安全,但太后年事已高,外连横也很重要。 宫中的事,一味的心狠手辣没什么用的。最后只能落个妒嫉的恶名。她的家族还巴巴的等着她振声威,坏名声,她才不要! 她静了一下,见绣灵仍是不动,便略扬了眉低语着:“怎么不去?” “娘娘。”绣灵低声说着,“绣灵多嘴一句,上次娘娘弄那对姐妹来,皇上骂娘娘是……这都一个来月没来华熙宫了。 如果这次再让皇上知道是娘娘安排的,到时真是连太后都一并得罪了去!与其这样,不如娘娘想想,如何讨得皇上回心转意才好?” 乐月怔了一下,月余之前的事她当然记得。 他喜欢谁,要哪个是他的事,但她帮着张罗就是错,但是,她就是不知道要如何讨得他回心转意。 她本就是舞月的替身,竭尽模仿之能事,借着他对舞月的恩怀之情登上贵妃之位。 但恩怀之情早晚是要烟消云散的,后宫佳丽逐艳争芳,即便是再新鲜美丽他都有厌的一日。更何况,还是她这样的冒牌货? 她不求他对她有情,只求有恩便罢了。 她现在代掌六宫之事,事无巨细皆亲力亲为。 力求后宫升平,大家皆大欢喜。 她苦读《贤妃传》,自小更是将《女经》,《女孝》烂熟于胸她当然知道礼仪廉耻,况且帮助圣上挑选适合的妃嫔本就是一个贤妃该做的事。 但是,她没能换得一个“贤”,却换了一个“佞”字! 以色事人皆不能长久,况且她的“颜色”,也是借了那位的恩典。 她还能留在这个位置上,当然是他给了太后面子,但这面子还能给多久,根本没人知道。 她要巩固这个地位,当然只能走曲线了。 而且,那位舞月姑娘,她可是认识的。 第三百八十七章 过去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乐月静静的躺着,没人言语,连帘都不再抖晃了。 她初入宫时,皇上盯着她看,那眼中有惊讶,有不敢相信,有回忆,有错愕。 盯得她觉得身上穿了洞一般。 后来他便常来这里,不常讲话,只是盯着看。 看着看着,开始还有好奇,有探寻,似是在找寻个中的不同。 她要如何坚持才能做到如此天衣无缝,要完全的学一个人,要让与之最亲密的人都看不出不同,是如何的艰难,但她坚持住了! 正是她的坚持,让她可以步步高升,但她高升的同时,他的好奇和探寻也就淡了,眼神也冷漠了! 她心理有准备,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她接下来要做的,不过是如何稳固自己的地位,她可以不受宠,但不能失势。 但“势”与“宠”在宫中分不开。 “宠”很多方式,时间可以让她的颜色乏味,但可以让她的“贤慧”凸显,贤慧比美丽更能持久。 打从她一入宫,就是准备要拼一个“贤”字。 不过,当一个多月前他以尖刻的言语骂过她后。 她知道,“贤”字离她越来越远了,但纵是远,她也不能倒下。 她若是倒了,她沈家的苦心岂不是白费? 她静卧了半晌,忽然觉得太过安静了。静得她有些诧异,不由得微微睁了眼。 一眼,便看到一双明黄色绣着蟠龙纹的靴筒。 这一眼看去,让她整个人都僵了一下,只觉后背一股嗖凉。 偌大的偏殿早空无一人,是她神思迷离,完全没听到他是何时进来的。 她急急的起身,低垂着眼,微整理了一下发髻,便跪倒在铀彩暗青砖上: “臣妾不知皇上驾到,失仪驾前,臣妾有罪。” 她的话刚颤微微的说完,已经感觉肩头一紧,一下被来人直拖挟起来。 她垂着头,始终不敢看他,身体却抖将起来。 她怕他,这些年,她没怕过什么人。 即便是太后,她也有办法周旋于中。 但是,她却怕极了他。 这人在别人面前,总是谦谦有礼,不像是一个皇帝,倒像是一个富家公子。 但在她面前,总是表现得十分暴躁。 尽管,她从未打过她,也没有让人欺负了她。 她心中清楚的明白,她的一切全都源自那位名叫舞月的女子。 也是这东离最尊贵的男子爱而不得的人。 苏镜清没有说话,只是挟着这个跟他心中所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眼睛一直盯着她瞧。 那眼神里没有半分情谊。 沈乐月却能在其中感受到他身上的情绪。 听说今日十三王妃来了,尽管她来得悄无声息,但若是有心,自然会知晓这件事情。 而她沈乐月就属于有心且有本事的人,像这种消息,自然会悄无声息的入了她的耳。 所以,那个十三王妃究竟同他说了什么? 今日的苏镜清着实有些古怪。 尽管沈乐月心中疑惑,但她却没有表露出来。 更何况,她如今更应该知晓的是他为何要到她的宫里来。 这才是现下她应该注意的事情。 “不知陛下,今日找臣妾有何事?“她的声音多少带着一点小心翼翼。 苏镜清倒是没有说话,他只是一直盯着沈乐月,似乎在透过她寻找什么。 究竟是寻找什么,她不知晓。 但她也明白,这算是她身上所拥有的某种吸引苏镜清的地方。 过去 月夕氛围渐散,秋意越发浓了。 夕阳之下,如画山水覆上了一层梦幻似的色彩,微微清风拂过,映着红日的湖面荡出层层潋滟波光。隐约中,还有丝丝缕缕的桂花香飘荡萦绕着,清香扑鼻。 一辆马车沿着湖边的大路不紧不慢的前行,马车里的沈乐月挽着其父亲沈湘的胳膊正在沉睡,红日透过车窗照入,映在她在皎月似的脸上,如染上了云霞般更加动人。 突闻一声似不适的嘤咛,沈湘侧头看到女儿轻蹙的秀眉,便轻声对外头驾马车的亲信韩在道:“慢些吧!” 沈湘身着一袭雪青色长袍,虽是不年轻了,但岁月似并没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依旧清俊不凡,增添的不过只是随着岁月沉淀下来的成熟内敛,魅力反增。在他身上,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只有那一头长发,明明还未到不惑之年,却几近全白,令俊逸倜傥中多了一份沧桑,透着悠远的神秘。 因月夕来临,身居小主簿之职的他休沐三日,这三日他都用来陪女儿沈乐月游玩,今日正是最后一日,她确实是玩累了。 因马车放慢了速度,到雍都时已是入夜时,把守城门的守兵远远的见到马车,城门立刻大开。 不想马车平稳驶入之时,突有一人从城内左侧出现,飞奔而来,眼见着即将与马车靠近之时,对方亮出一把在月光下泛出刺眼光芒的长刀朝韩在砍来。韩在能跟沈湘多年,武艺自然非凡,眨眼间他便拔出剑与对方打了起来。在场的守兵也迅速围起。 静谧的夜突然变得杀气腾腾,武器碰撞声不绝。 见熟睡的沈乐月秀眉又微蹙起来,沈湘略有些不悦,他拿下腰间酒壶以独特迅速的手法朝那人投了过去,击中对方膝盖。 手法精准狠,那人单膝跪倒之际,金蒙赶到。 金蒙令人捉住那人后,来到马车前拱手恭敬道:“金蒙捉拿逃犯来迟,惊扰到杜大人,望大人恕罪。” 沈湘未多问什么,只道了声:“无碍。”武艺高强,善用长刀,该是前些日子周江的反贼,只是他素来无什么兴趣了解不是自己管辖内之事。 车帘随风微扬,借着月光金蒙隐约见到里头还有一人,便猜到谁。 但这时沈乐月那两排浓密的眼睫如蝶翼般颤了两下,终究还是缓慢的睁眼了,在城门两侧大石灯的照射下,双眸显得迷雾蒙蒙的,又透着懵懵懂懂。 她感受到马车重新启程,便疑惑的看着沈湘:“爹,怎么了?” 沈湘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道:“继续睡吧!” 沈乐月素来都最听爹的话,便没多问,只将脑袋搁在他的肩头闭眼打算继续睡,却是好一会儿都睡不着了,便看起了车窗外的夜景。 第三百八十八章 头疼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沈湘问她:“睡不着了?” “嗯!”她转头看着沈湘浅笑着点了下头,“我好像有点睡饱了。”她总是笑的眉眼弯弯,清澈的眼底闪耀着细碎的光芒,似那盈盈湖色。 沈湘也轻轻扯了下嘴角,未语。 接下来倒是他,反而倚着车壁假寐了起来。 沈乐月那双乌溜溜的眼睛看了父亲那张俊朗的脸一会儿,暗暗感叹了一番他爹的出色相貌后,尽力未再发出声去打扰他。 这个季节,入夜较早,天虽黑却不晚。 当下路两头还有不少铺子摊子未收,不少喜欢夜玩的人在路上行走着,还颇为热闹。沈乐月素来爱玩,看的都不由心痒,想下去走走,但知时机不对,只能压下自己的冲动,就睁着亮晶晶的眸子瞧着街色。 这时,眼前路上的行人突然纷纷让了道,有些好奇的沈乐月便伸过脑袋朝前看去,只见另一辆低调中不乏奢华的马车不紧不慢的由对面驶来。 马车近了时,因路窄,两辆马车都放慢了速度,几乎是擦身而过。 沈乐月无意中抬眸望去,恰恰看入了对面那撩起了绉纱的窗牖内,黑暗中,她可以看到里面坐着一个人,看弧度,大概是男子。 她本只是随意一看,不想对方突然转过头。 明明在黑暗中,她该是看不清对方的,却莫名从那泛着丝丝月光的眼里看出一道锐利阴戾的幽光,恍若蛰伏在暗处的野兽,目光渗人。 沈乐月不由打了个颤,下意识缩了回去。 沈湘睁眼侧头看了过来:“怎么了?” 沈乐月摇头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刚才见到一个看起来似乎挺可怕的人。” 沈湘看着她仍旧轻快随意的模样,知道确实没事,便又含有慈爱之意摸了摸她的脑袋后,仍闭上了眼。 沈乐月想着那人的目光,却是莫名觉得眼熟。 她歪头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小时候不到五岁的她做乞丐快饿死时,那个坐在轮椅上,朝她扔吃食的男孩。 那男孩看人的时候,似乎也是这个样子。 她暗暗轻啧了声,没再继续想这么一双真的能勾魂摄魄似的眼睛。 马蹄声踏踏不断,马车跨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随着夜越来越深,道上的人越来越少,静谧的夜里,皎月越发的亮了。 庄严宽阔的沈府门口吊灯高挂,华光下,马车徐徐停下,沈乐月轻盈的跳下马车,沈湘负手跟在后头。 父女俩踏入大门,便见似是老早就候在那里的沈老夫人在嬷嬷与婢女的伴随下踏出正厅。老人总比年轻人怕冷些,不过三日未见,沈老夫人身上褙子里头就加了件黛蓝色的通袖袄,身形看起来略有些臃肿。 沈老夫人被虚搀着朝他们不急不缓的走来,脸色微沉,语气不重,气势却颇压人:“父女俩可倒是回来了,瞧见这天色了?”月夕一早父女俩便不见人影,归时竟是第三日夜时,这本该团圆的日子,他们却是多年未改的爱往外跑。 沈乐月咧了咧嘴,知道是又要挨训了,她甜甜的喊了声:“祖母。”虽然祖母并不喜欢她。 沈老夫人不冷不淡的应了声,不多看沈乐月那张俏丽绝代,又总是笑盈盈的仿若不知愁似的小脸,只对沈湘道:“眼见着阿月已长成了大姑娘,你怎还不知收敛?以前可说小姑娘爱玩,如今已是及笄的大姑娘,总这么带着她出去,这名声多不好。” 对于沈老夫人的训斥,沈湘一如既往的并不放在心上,只不轻不重的说道:“孩儿说过,我的女儿并不需要拘泥着活。” 沈老夫人压下怒气,眉头微拧:“之前我便说过,阿月该是正经说亲了,若是坏了名声,还怎说亲?” 沈老夫人膝下有三子,大儿子靖阳侯沈勋沉稳老实,任职内阁次辅,无功无过。二儿子沈康只爱抚弄风雅,半生无为。唯独小儿子沈湘才貌双绝,文武双全,是她最大的骄傲,可惜性子却放荡不羁,从来便不受管束,行事作风令她实在头疼。 他至今三十有七,却未娶妻,甚至连个走得近的女子都没有过,任谁也说不动。十年前一场雪灾,也不知从哪里捡来一个小姑娘,收为女儿,取名沈乐月,成为沈府的四姑娘。 区区一养女,却被他视为最珍宝的掌上明珠,风光无限,将其他几位沈府的亲姑娘都生生压了下去。 绕是他人对待亲生闺女,也到不了如此宠溺无度的地步。 听到沈老夫人的话,沈湘又道:“孩儿似乎也说过,阿月的婚事,孩儿自有分寸。”还算恭敬的语中透着一丝难以忽视的强硬。 沈老夫人心中不悦更浓:“莫不是我这当祖母的却是没权过问孙女的婚事?” “沈府五位姑娘,个个待字闺中,娘怕是劳心不过,阿月的婚事,娘不必操心。”沈湘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对沈老夫人作了个揖,“天色不早,明日还有公务要处理,孩儿先去歇着,娘也早歇。” 说着他便转身离去,沈乐月看了看沈老夫人那越发沉了的脸,福了个身便赶紧跟了上去。 沈乐月从小便跟着沈湘住在前院的肆意轩,虽不合规矩,但沈湘素来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这些事,外头的人也都有所耳闻,嘘吁着随便说说也就罢了,也只当他把女儿家作男儿养了,毕竟没少人见过沈乐月穿男装出去玩的模样,倒真像是被养成了野小子。 肆意轩很大,就算父女俩同住一独院,各自的房间也离了不少距离。沈乐月住后屋,沈湘住前屋,两屋之间地势广阔,沈湘时常会在此教沈乐月练剑。 可惜她资质奇差,算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废材吧! 沈湘刚捡到她的那年,大夫给她检查身体时,就说过她是早产儿,根骨不行。只因她喜欢舞剑,他便不厌其烦的教她。 好在练了十年,也有些气候,比寻常的闺阁女子,她算是有些自保的能力,身子也挺强健了。 今晚他亦是陪她练了会。 收起剑鞘,沈乐月打了个哈欠之际,抬眉间看到盈盈走来的沈青雨,便连忙跑了过去:“三姐。” 沈府二房的三姑娘沈青雨,是五位姑娘中唯一的庶出,与沈乐月关系最好。与沈乐月的娇俏灵动不同,沈青雨生的柔美娴静,一袭藕色襦裙,袅袅婷婷,楚楚动人。 沈青雨本是眉间轻蹙,似有些哀愁之意,听到沈乐月的声音,抬眼见到向自己跑来的人儿,便立刻浅笑着快步迎了过去:“可回来了。” 沈乐月上去就抱住她,亲昵道:“这么晚还往这里跑,是想我了?走,今晚陪我睡。” 说着她就转头看向沈湘,欢快道:“爹,我去睡了?” 沈湘:“嗯!” 得到回应,她就拉着沈青雨跑了。 沈湘负手看着女儿的背影,眸中色彩让人颇难看透。 第三百八十九章 计划之外的意外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第二天后,她就被父亲带去了一个地方,在那个的地方,她习得了很多她过去不曾有的习惯。 似乎有意无意的,她成了另一个人。 …… 遇见舞月的那一刹那,她忽然间,明白了自己的境地。 并似乎已经透过那张跟她相似的脸,看见了自己的未来。 她觉着,她们两个之间似乎有着很深的渊源。 舞月有着心疾,甚至连风都不能多吹。 只有这一点,她们不同。 因为她沈乐月有着一个健康的身体。 每次见着哪位姑娘因着心疾而心痛的样子,她总会有种奇怪的感觉。 也许,她也曾经有着心疾。 只是因为某个好心人,她重新获得了一个健康的身体。 舞月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一直来沈府看她。 同样跟着的,还有一位素衣男子,他那一头鹤鹤白发,却丝毫掩饰不住他的绝色。 听说他叫竹染。 她像是话本上所写的那般,对这位公子一见钟情。 但似乎现实不似话本,郎无情妾有意。 她将这心思藏着心底,装作不在意,最后成了苏镜清的妃子。 因为这是一场注定的戏,而她也注定成为一颗不怎么起眼的棋子。 后来不知是怎的,她知晓了一件事情。 无缘无故的,如今她也忘了是怎么知晓的,但信息很大。 舞月是她姐姐,原本该是她有心疾。 而且还有一个极为讽刺的,她的姐姐似乎才是真的喜欢苏镜清。 将这些事情整合,沈乐月发现了一个秘密: 她将舞月的生活,全部都夺走了。 再说说竹染吧,她从舞月的口中,渐渐知晓他有一个心上人。 那人叫花辞,听说是一个极有才华的人。 那时她托了很多关系,才得到了那女子的画像。 第一眼,她便惊艳了。 这是一个连女子都会心生喜欢的人。 何况是那位不染尘埃的公子。 值得一提的是,最近这个女子的画像,竟然被人标上了十三王妃的名号。 所以,那位公子也跟她一样了。 哦,不对,她似乎比他还要更惨一些。 因为她身在皇宫,做了苏镜清的妃子。 这么看起来,无论是舞月,竹染,苏镜清还是她,全部都成了那无法诉说的悲伤。 没一个终成眷属。 听起来有些可笑。 苏镜清看着这人被他挟着,却一直在晃神。 他一时之间有种恶毒的想法。 他放手,手顺带稍微往前推,他想看这人究竟是不是想得入了神。 在他冷冷的眼神里,沈乐月往后摔去。 眼睁睁的,当她离摔倒在地只差一丝的时候,他伸出手。 在沈乐月惊恐的眼神里,接住了她。 “怀贵妃如此不小心,若是伤了身子,朕会心疼的。” 这话虽然看起来缠意绵绵,但被用苏镜清那充满冷意的声音一念,竟然让沈乐月平白的,心颤了颤。 后来,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人总算是离开了。 她这才小心翼翼的回到自己的寝宫,缓缓移开那白玉瓷器。 一道暗门便出现了。 这个密室是她无意间在这座宫殿发现的,虽然不知这前妃子在这边做什么。 但如今这个地方已经成了她窝藏竹染的地方。 就在昨日,她救了昏倒在皇宫的竹染,那时天很黑,但她却一眼就认出了他。 她拿起一盏油灯,悄悄走进密室,并小心关好了机关。 此时的竹染躺在密室的地上,似乎还在昏迷中。 沈乐月先是摸了摸他的头,那冰冷的触感让她皱眉。 然后她又接连摸了摸他的手,脖颈。 所触之处,皆是异于常人的寒冷。 她还在他手腕处发现了一个红色的三瓣叶图案。 这一切症状,让沈乐月十分熟悉,她虽然不是医者,却也明白若是竹染长期如此,必然是会活不了多久。 更何况这些症状,都跟她年少时捡到的一页医书一样。 当年她误入一座双人墓,被困几日。 机缘巧合之中,她进了一处耳室,里面上面也没有,只有一页医书。 这页医书不知是用什么制作的,竟然还用珠宝点缀。 明明只有一页而已,却无论是款式还是保存成度都是极好的。 当时她也没打算拿的,但因为这页纸刚好盖住了开门的机关,为了出去,她只好拿着。 最后她出来了,那页医书也跟着她出来了。 之后她为了纪念这次死里逃生,就将这东西好生收了起来。 如今想起来,还真是万幸。 这东西她看了数十遍,每一个字都已经刻入了骨髓。 所以她也明白这东西是一个救人的方子,只是上面的药材她是一个都看不懂,自然也就无法知晓如何救人。 “公子,公子。” “公子醒醒。” 似乎是感受到了外界的呼唤,竹染的睫毛动了动,却依旧没有苏醒的症状。 她原本是打算叫醒他,然后一起研究这方子的可行性的。 但如今看来,这公子已经失了神志和五感。 那说明这解药刻不容缓。 算了,她自己找人将这方子上的东西筹齐也是一样的。 商不商量的已经来不及了,其实也没有多大作用,死马当作活马医算了。 可若是他迟迟不醒,人如此不喝水不吃饭,身体也会出错吧。 想到此处,沈乐月又开始犯难了。 那以往那些昏迷的病患,是如何吃东西的呢,算了,她还是找个机会让人到太医院里问一问比较好。 之后,沈乐月先是将从寝宫拿来的毯子往竹染身上盖,然后又将油灯留下。 最后出了这座密室。 此时的花辞和汤舟,已经如愿到了星仙阁总阁。 至于是如何去的,那只能说一声巧合,毕竟似乎他们两拨人对这情况都是喜闻乐见的。 自然就不费吹灰之力。 花辞成功被带到了星仙阁的阁主面前。 那些星仙阁的人原本是不打算带汤舟的,因为阁主的吩咐里没有汤舟这人的存在。 但经过花辞的细心“商量”,汤舟便成为了计划之外的意外。 但此人是个书生,似乎也没有什么能如何的能力。 更何况,若是不答应这个魔女,他们相信自己一定会死的很惨。 所以这些人妥协了。 第三百九十章 合作愉快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所以当星仙阁的阁主林柳,发现除了花辞之外,还来了一个陌生男子的时候,她的面上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那阴沉的眼神,却表露了她此时的心情。 尽管这人并不是真的陌生男子,毕竟堂堂丞相,她还是认识的。 “听闻阁主寻我寻了很久,不知你这是何意呢。” 虽然是林柳让人抓的花辞几人,但没想到如今她还没有开口,这人竟然熟稔的开了口。 言语和神情没有一丝恐惧,更没有慌张。 反倒是像来自家后花园那般,气定神闲得很。 林柳那双眼睛似乎都快要喷出火了,但好歹也是做了好几年的阁主。 耐心和忍力还是十分足的。 “十三王妃上次做了些什么,难道你贵人多忘事,忘了么。”林柳这话多少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林阁主,既然上次你便知晓我是花辞,为何当初没有直接按照上头的吩咐,挖了我的眼睛呢。 这可是神炎令,你哪里来的胆子违抗。” 听着花辞这话,林柳的眼神一闪,几乎是一瞬间,她便起了杀意。 只瞧她如同鬼魅一般,瞬间便到了花辞的身边。 汤舟虽然有些惊讶,但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市面的小白花,所以惊讶之余,他更多的是对花辞的担忧。 他虽然也见过花辞的能力,但看着这场景,他还是为她捏了一把汗。 指尖刀离花辞的脖颈很近,似乎只要轻轻往前一送,那刀刃便能直接了结了她。 但花辞本人却出奇的平静,甚至连神情也没有变。 林柳心下佩服这人的定力,但这并不影响她出手将人送入西天。 但就当她想继续用力,直接杀了花辞的时候。 她的手不知怎的,竟然被人握住了。 而这人便是花辞,她的力气竟然出奇的大,她压根就完全动弹不了。 “阁主大人,我说你呢,最好不要白费力气,虽然你的速度很快,但跟在下比起来,还是太过逊色了。 千万不要觉着我是在跟你说什么大话,我可是跟你说认真的。 不要小瞧了我,我早就不是当初你见到的那位姑娘了。” 花辞的话很认真,却也总给人感觉带着一点点的戏谑。 但只有林柳知晓,这人的能力,不是她能对付得了的。 “你究竟想要什么。”林柳的眼睛微眯,看向花辞的眼神带着探究。 “这话应该我来说才对,阁主究竟想要什么呢,若是你同我的想法一样,兴许咱们还能同流合污一次。” 林柳总觉着这人话里有话。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花辞说完这个,反手一拉,把林柳直接拉入了她的怀中。 这个姿势十分暧昧。 只瞧她在林柳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没人听见这位花辞究竟跟自己的阁主说了什么,但是林柳当听完这些后,开口说话了,而且对着的还是他们这些星仙阁众人。 “你们,都下去,只要不是星仙阁被人灭了的事,就不要来这边烦我。” 毕竟阁主都下了如此命令,他们这些做小兵的自然得老老实实地听话了。 于是很快,整个房间,只剩下了三个人。 汤舟虽然很好奇花辞跟这林柳说了什么,竟然让她将这些人全部都弄走了,但他明白如今他的作用,似乎也只是在这边呆着,然后观察事情的发展。 所以他找了一个椅子,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花姑娘,方才所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我想你也明白,这件事对你我来说,都是有益的。” “我凭什么信你呢。”林柳挑眉。 “你如今只有这个选择,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些人已经准备了一个顶替你的人了吧。” “你什么意思?” 林柳震惊于花辞消息的准确性。 这件事情按理来说,是决计不可能在除了神域谷之外的人里流传的。 除非…… “你不用想了,我在神域谷有着自己的人,否则我又怎么可能会来这边找你。”花辞的话十分笃定,似乎无论如何,这林柳真的只有选择她这一条路了。 而事实确实是如此,林柳如今已经到了悬崖。 只差一步,所有的一切都要毁掉。 她所努力的一切,全部成了泡影,所以在她面前的只有花辞给的这一条路了。 “听说所有星仙阁的阁主,全部都叫林柳,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第五代林柳了对么。” “没错。”林柳对于这个倒是没有隐瞒。 她原本不长这个样子,但因为组织上的规则,如果她想要这代表着权利的地位,就得接受改造。 所以自然的,她成了这副样子。 今年是她执掌的第二个年头,算起来,她已经是待在这个位置上最久的人了。 “所以,你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花辞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一句话。 这话一出,竟然让这个林柳陷入了沉思。 对啊,她究竟是叫什么呢,她明明不是林柳,那她原先是什么名字呢。 不记得了,她不记得了。 “这件事,不需要你来管,我的过去早就被人抹去了,如今我便是真正的林柳。”林柳这话说的霸气,且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的心思。 她就是要整个星仙阁真正的属于她,属于她一个人。 她要真正成为林柳。 “既然如此,那林柳姑娘是愿意了?” “自然。”她的语气斩金截铁,没有犹豫。 “那么,合作愉快,林柳姑娘。”花辞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之后,花辞和汤舟便大摇大摆的回去了。 在各回各家之前,花辞再次嘱咐了:“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吧。” “嗯。”汤舟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不就是明日将那个衡庭清带到她面前么,简单。 “路上小心些。”他忍不住嘱咐道。 “你说这话,比起对我说,还不如跟自己说说。”花辞似吐槽又似认真回道。 之后,二人便分开了。 走在街上,花辞忽然间有些疑惑。 她该去哪里呢,这里究竟哪里是她的容身之处呢。 似乎哪里都是,但似乎又哪里都不是。 在她惆怅的时候,苏水水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她的视线。 “我说你,都这么晚了,去这么久。”苏水水似乎有些抱怨。 第三百九十一章 存心?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走吧。” “嗯。” 街上,花辞似乎看见了某个旧人的身影。 寒冬,腊月,万里冰封。 王朝萧瑟,浮云无光,素雪盖青瓦,绿叶换白花。除了那弯弯绕绕的青河细流,整个王朝,除了白,便是黑,还有未深至墨的灰。 天,昏暗,欲雨还休,只有纷纷扬扬的素雪,带给这寂寥的王朝一丝生气。寒冬的王朝便是如此,爱它的人,便说其是难以描画的山水画卷,厌它的人,便道其死寂沉闷,再添阴寒,使人也跟着死气沉沉,身乏无力。 但,在此卷巨幅中,也不全然都如目光所到之处般甘愿沉寂。 今日,落了数日的冬雪终于停下描染四海的手笔,赐了王朝几缕难得的日光,趁着这几缕日光,花家宅邸可是卯足了劲地热闹,时而的疾呼传至上空,又荡荡漾漾飘扬开去。 府门前,细柔的青石路旁零零散散地堆着数些还未融化的积雪,路面湿滑,在日光的映照下,散着闪闪的刺目光芒,遥遥的青石路尽头,传来清脆的铁蹄叩石声,顺着马蹄音望到尽头,一驾马车匆匆赶来,车轱辘碾过突起的青石,马车顶檐挂着的灯盏几乎要晃出挂钩,撞在门檐上,碰撞出“铛铛”之音。 “吁~”车夫勒紧缰绳,马车急刹停在了花府门前,马匹被勒得仰天长啸,车夫立即跳下马车,还未等车夫安好木垫,车内之人早已掀开了门帘,直接跳下于地迈步便跨向府内,路人只看到一抹湛蓝的身影。 此人便是花家最出色的族长,花树。通身儒雅细腻,不知情的,还以为又是如何杰出的文人雅士,不过从某些方面来说,他确实是一个文人。 “大人!” “大人!”花树一路走过,连着跪了一地的下人。 “愣着做甚,难道跪着姑娘便能好!当初为何不顾好姑娘!”花树见跪了一地的下人更是怒火中烧,众人也不敢乱动,低着头,默不作声,自家大人是王朝有名的谦谦君子,与人相交温文有礼,对待下人也是宽容温和,今日如此怒火,看来,是真的触到了底线。 花树甩出一袖衣风,不做任何停留,辗转穿过数条幽静的小径,终于赶到了半月院。半月形的苑门,右侧是一手写法稚嫩的半月院题名,花树望着,不禁想起自己捧在掌心,呵在手心的明珠,想起当日书写半月院时的欢声笑语,心脉一痛,拳头掌心紧握,迈步跨入苑中,一身戾气震慑了院中众人。 “大人!”云羽端着一铜盆的血水从里走出,见到一身湛蓝的花树瞬间泪崩,跪倒于地。花树扫了眼半月院,视线落在跪于地上哭得泪如梨花的侄女花如烟,蹙眉。 “树。”耳边又响起了一妇人之音,袅袅绕绕,似要唱上一曲般。 “嫂子不必多言,等辞儿养好了病,我定会查明真相,绝不会冤枉任何人。腊月湿冷,辞儿也需要静养,有劳嫂子先把如烟带回院中,莫乱走,着了凉。” “我·····。”张宝芙从头至尾只道了三个字,刚开口便被花树堵得死死的,现下花树劈里啪啦论完一番,他自己倒是痛快了,张宝芙却如踩了一只死老鼠,脸色难看极了。 花树也不顾虑太多,转身便走入了里间。 跪在地上的花如烟可怜巴巴地望着张宝芙,眉目媚柔,楚楚可怜,遗传了其母张宝芙的柔媚,又更添了一抹清新,按照如此的趋势,日后应是个不错的美人。 张宝芙对着花树的背影轻蔑地翻了几个白眼,牵起跪在地上的花如烟,又将立在一旁的女婢手中捧着的棉絮披风紧紧将花如烟裹实,才领着花如烟走出了半月院。 花如烟年纪还小,又冻上了好一会,此时冷得瑟瑟发抖,心里又为堂姐花辞的摔倒而自责。但张宝芙哪里管花辞的死活,若不是还连着堂姐妹这一道血缘,自己更不需要让花如烟大冷天轻衣薄衫地跪在湿冷的地上以表愧疚,想着,捧起花如烟粉嫩地小手细细揉搓,一个劲地呵着暖气。 “天哪,这小手都冰冷成这样,这小脸,都冻得通红了。” 花如烟由着张宝芙揉搓,脆生生地道, “娘,烟儿害怕。”张宝芙顿了下,将花如烟搂在怀里, “别怕,娘在。” 花如烟抬起头,望着张宝芙, “可是,辞姐姐是我。”张宝芙立马捂住了花如烟要道出的后半句,警惕地扫视了周边几眼,压低声。 什么姐姐,她不过只是一个花家领养的一个丫头罢了。 如今靠着花树这样一个大树,倒真的跟她们攀上了什么亲戚。 啊呸。 “烟儿记住了,若有人问起花辞时如何从假山上摔下来的,你便说是花辞自己贪玩,爬上假山,没站稳才滚了下来的。” “可是。” “没有可是,你按娘说的便没有错,现在天寒地冻,假山上积了冰,滑得很,即使没有人推,花辞自己也会摔下来,咱们烟儿没有错。”张宝芙极力抚慰着花如烟。 花如烟毕竟是孩童,在张宝芙一番软硬兼施的洗脑下,似乎已不记得假山之上,自己与花辞二人争执,错手一推,花辞没站稳,便从假山上滚了下去,还受了伤。 半月院内,总算是安静了下来。不知何时,收起了天光,又下了纷纷扬扬的雪,一个管家走了出来,立在门口处,低声沉稳地安排了各人的活。 里间,花树经了一日一宿的奔波,终于看到了花辞,那个令他骄傲的女儿。 “花暮。” 花暮回头看到花树那一刻,再也抑制不住情绪,“父亲,你总算回来了,辞儿她,。”提到花辞,花暮哽咽,道不出下一个字。 花树跨步于床前,视线触及花辞儿的一瞬间,惊颤,一路赶回来,自己曾设想过伤势的严重以及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形,却从未料及竟这般惨状。 花辞儿小小的身躯挺直平躺于床上,胸口处缠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布,鲜血还丝丝地往外渗,左手也摔断了,被几片竹排绑实固定。一张小脸苍白如纸,气若柔丝,似乎稍纵连最后一脉心跳也要停止。 花树望及床边铜盆里放的一块将近三寸长的还沾着血腥的尖石,再与花辞胸口伤痕的形状一对比,心中涌起一团火意。 “辞儿在哪受的伤?” 花暮将自己的哽咽强压回去,毕竟他如今也只是一个孩子,经历这样的事情,着实让他失了原先的镇定。 “在荷塘那边的假山处,那时,我本是要去看着辞儿的,可是,大娘非扯着我谈话,没想到,就这么一闪眼,。”花暮捂脸。 “都怪我,若我能赶去瞧着,辞儿也不会。” “阿暮不必自责,怕是是有人存心陷害。” “存心?”江花暮震惊,瞪大眼盯着花树, 花树声音低哑,似乎在努力压制内心的怒火。 “你想,荷塘那边的假山皆为鹅卵石,并且又有人定时拾捡枯叶,那尖石头如此大,下人又如何瞧不见?而恰时,你大娘那边又拉住你,何话如此急,非要在那时道完!”花树一句句分析着,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握拳重重捶于案桌。 第三百九十二章 里面放了什么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连着数日,花树和花暮未曾踏出半月院半步,张宝芙听闻了花辞儿受重伤,多次前来探问,一一被拒绝了去,抬过来的补品也悉数被花树让人一箱不落地抬了回去。 花辞儿一直昏睡,发烧,昏睡中重复循环,时而迷迷糊糊中呢喃着胸口疼,软糯可怜地唤着。 今夜,落了数日的素雪也停了,罕见地露出了尖亮尖亮的月牙,还捎带着几颗星显在了漆黑的夜空之上。 “大人,夫人,快来啊!”云羽惊呼,立在窗边的花树匆匆而至。 只见花辞儿整个人剧烈地颤抖,好不容易长好了些的胸口硬生生又挣裂,渗着刺目的腥血。 “快叫郎中。”花树按紧花辞儿,云羽匆匆跑去找郎中。 “怎会如此,郎中明明说了有好转,为何会如此?”花暮也来到了这边。 郎中赶到之时,花辞儿已经停止了颤抖,一搭脉, “郎中,如何?”花树焦急,半晌,郎中摇头, “若是熬不过今夜,恐怕……”那郎中虽然话没有说完,但那神情却似乎已经说明了什么。 “什么!”花暮根本不能相信,竟然如此突如其来。 “昨日不是说已经有好转了么,怎么就突然。” “也许是回光返照。” “请吴郎中再尽一把力。” “令千金如今生死全看天命。”吴郎中深叹,“唉,花先生,还是节哀顺便罢。”话音刚落,云羽的声音便传来。 “快看,花辞。”定睛一看,竟然觉得花辞儿似乎有了气息的起伏。 “郎中,快。” 云羽扶着愣住的吴郎中前去,一把脉,面上难以置信,吴郎中又把了一次脉, “恭喜花大人,且身体症状已经恢复了平稳。” “真的?”数日的守候,终于迎来了希望的曙光, 吴郎中又开了一副调养的药方由着花树送出了门。 “多谢吴郎中。”花树诚意作揖,又往吴郎中手里塞了一沓银票,才送其上了马车。 回到半月院,烛光下,花辞儿那苍白的小脸似乎也恢复了些花红润,胸口也不再渗出血丝,似乎,一切都有了冀望。 “昨夜里花辞房里为何如此吵闹,还有尖叫声,到底发生甚么事了?云羽妹妹可是知晓?”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下人灵灵拉着云羽问。 云羽手里端着一盆热水,急着往花辞房间送去,被灵灵这么一拉,热水差点洒了出来,不禁蹙眉,还未开口,身后响起了管家的厉声, “既然有功夫说闲话,怎不多干些活去!” 灵灵一颤,福了下身,忙退下找活儿去了。待灵灵远去,管家接过云羽手中的水盆,向着灵灵离开的方向,使了个眼色,云羽领命,匆匆追去。 “大人,热水来了。” “好。放这罢。” 管家立在一旁,花家其乐融融,让人眼眶氤氲。 “大人。”外厅传来云羽的急呼。 “何事大呼小叫这般失礼。”管家沉声厉言,云羽忙止了脚步,调整气息,见里间只剩大人、夫人和管家。方道, “回大人、方才奴婢照管家说的跟着灵灵,只见她一路躲躲闪闪,最后果真进了芙蓉苑。” “果真?”花树沉色。 “是的,看样子,她与芙蓉苑守门的下人也甚是熟络,有说有笑的。”云羽很是肯定。 “你又跑哪去了,这苑中的积雪可都还没清理干净呢?” “要你管,走开!”是灵灵的声音,掀起一角帘子,只见灵灵腰间多了一个精致的香囊。 “我可不愿管你,可这积雪也不能归我一人扫了,你却只等领功,今日无论如何,你也必须扫了剩下的积雪!”说话的是红缨,性子向来泼辣,但是纯良。 “别以为你姐姐在主子面前讨得几分红脸,便在此大呼小叫,小心有一日等我飞黄腾达了回来收拾你。”灵灵今日格外底气足,看来,这去了一趟芙蓉苑收获颇丰。 “大人。”管家回头望着花树,花树微微点头,管家跨步便走出了里间,立于苑中,气势凛人,镇得方才争吵之人不敢吭上一声。 “王婆子,李婆子。” “在!”应声站出两名壮实的婆子,方才争吵的红缨和灵灵不禁瑟瑟发抖。 “苑中争吵,惊扰主子,红缨,你可知错?”管家的厉声在苑中回荡,压得人透不过气。 “红缨知错,甘愿受罚。”红缨立马跪了下来,认错态度很是诚恳。 “好,便罚你扫苑中积雪半月。” “是。”红缨忙应。扫积雪而已,只要不是挨打,不是逐出府,红缨都能接受。 管家的视线落在了灵灵身上, “灵灵,你可知错?”管家望着灵灵,灵灵倒是腰背立得挺直。 “灵灵方进苑中,便让红缨扯住,其挑衅争吵,灵灵想不出自己有何错处,求嬷嬷指点一二。”灵灵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让人恨得牙痒痒,不知何人来给她撑腰,如此壮的底气。 管家也不怒,轻笑,向着灵灵走近了两步, “那请灵灵姑娘解释一下甚么叫飞黄腾达回来收拾我们?” 灵灵猛然抬头,眼里写满了惊诧, “灵灵姑娘是要到何出飞黄腾达,如何来收拾我们?” “我,我。”灵灵被管家步步紧逼,连着后退数步,左手紧捻着腰间的香囊,神色微变,方才的惊慌稍纵即逝,仰着头颅, “你左右不过是一个管事婆子,尊敬你还唤你一声嬷嬷,可就别以为自己的地位比我们高到哪里去。大家都是下人可别得寸进尺,管三管四。” “你!”管家被灵灵一副牙尖嘴利的得意模样挑得心火大起, “云羽,掌嘴!” “是!”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几把响亮的耳光清脆地落在灵灵娇嫩的脸蛋上,瞬间肿得老高。灵灵向来注重自己的容貌,如今被云羽几巴掌便要毁了自己半张脸,岂能如此作罢,方想冲上去扑打云羽,却被王婆子和李婆子死死摁住。 “怎么,打你还不服了!几日未管苑中之事,灵灵你便要藐视主子了么?”江花暮由台阶上缓步而下,白貂披身,清雅高贵,看得一众下人敬仰而艳羡。 “灵灵向来听主子之话,只是看不惯管家欺负人!” “那你说说管家其他人未欺负,为何偏偏欺负你?” “管家她看我不顺眼。”半晌,灵灵气愤道。 “噢?”花暮很是惊讶般,上下打量了灵灵一番, “白衣粉裙,描眉点朱,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个苑中的人,也不怪她们排外。你若想在这苑中存活,就得与她们融合,你这身打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灵灵并不觉得有错。”灵灵一向自信自己的外貌,注重自己的装扮,岂能受得了他人的指指点点,要让自己穿得与她们一般丑陋,休想。 花暮眉头轻挑,管家跨步上前便给了灵灵清脆的一巴。 “灵灵如此不识好歹,送去人牙子处罢。”那些下人早已看不顺眼灵灵平时好吃懒做的性子,对于管家的提议很是满意。 灵灵听到“人牙子”三字倒是惊慌了,拼命地求饶,花暮手指挑起灵灵尖细的脸蛋,眉目里似乎透着心疼。 “这么一张楚楚动人的小脸,送到人牙子处多可惜呀。凭这姿色,都能做姨娘了,对么,灵灵?”花暮笑得明艳动人,靠近灵灵,极低之声道, “你腰间的香囊是大娘给的罢?你可知里面混了些甚么?” 第三百九十三章 尽管说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灵灵霎时望向花暮,眼里满是惊诧,只见花暮浅浅一笑,朱唇轻启, “当门子,久闻,呼吸急促,心神烦躁,女子孕期多用,可致小产。”灵灵此时更是震惊,猛地挣脱钳住自己的两个婆子,将腰间的香囊用力扯下,如弃邪灵般。 望着被自己抛远的香囊,灵灵稍稍回了神,贴着地疯一般爬向花暮,吓得一众下人冲上去压制灵灵。 “救我,大少爷,救我啊,灵灵知错了。”灵灵是真的知错了,自以为张宝芙是个可以倚靠的主子,哪里想张宝芙早已想要置自己于死地,早知如此,当初便不应该贪图小利,帮她放了那一块尖石。 “唉,”花暮装作无奈深叹,“如今,我可是救不得你了,倒是有条路可以指点一二。” “什么路,求大少爷指点。”灵灵又是一阵激动迫切。 花暮轻挥手, “让她过来。”管家虽放了手,可是整个人依然警惕着,生怕灵灵一疯起来,伤了主子。灵灵低贱如泥般急切地爬向花暮, 花暮微微弯身,雅洁得犹如人间仙子,看呆了里间的花树。 “告诉你个秘事,大娘与大伯因纳妾之事向来不和,感情也日渐消淡,你若想在大娘底下存活,便努力努力。”道完,轻轻一扬,浅浅的笑意比那天降的素雪更加纯美。 茫然中,似乎明了花暮的意思,望着花暮远去的身影,柔弱中带着坚定,灵灵从今起,开始明白,这花府中的每一个主子都不是愚笨,可戏弄的,有人喜欢把精明摆上台面,有人喜欢藏着、掖着,看似与世无争,若耍起手段来,便是十足的狠角色。在灵灵眼里,花暮便是后者。 “辛苦阿暮了。”花树早已在门处等候着花暮。 “关系辞儿之事,不累。接下来便是父亲的了,可做好了抉择?”花暮和花树二人进入里间。 “大哥不顾情义拿辞儿当利剑,无非事垂涎我手中的地产。” 半月院,两位主子正坐于堂中谈论,坐在左侧的是花淮生,身形瘦削,尖脸,眼珠深陷,眼袋处挂着大大的黑眼圈,精明铜臭却又中气不足。 张宝芙每每看到花淮生这般模样,便想到其夜夜笙歌,饮花酒的浪荡,可又不愿应其纳妾回府,碍了自己的眼。幸好花淮生不只是光会玩乐,还有心思惦记着祖产,凭此一点,张宝芙倒可以忍一忍,学会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灵灵那丫头倒是个伶俐的。”花淮生将手中茶盏缓缓放下,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微仰着头,盯着雕花的房梁出神,似乎那房梁之上便是灵灵那婀娜的身段,娇俏水嫩的脸蛋,不禁想入非非。 “啪!”张宝芙手中的茶盏狠狠往桌上一放,叩得桌子清脆响亮,扰了花淮生的白日梦。 “又怎么了?”花淮生侧头,望了眼张宝芙,越发觉得张宝芙容颜远逝,残花败柳,厌烦地撇过脸,不再望张宝芙。 “若是逼不了那人将祖产分,也是个蠢的!”张宝芙狠狠道。心想,幸好自己早已察觉灵灵便是只狐狸,在送她的香囊里加了药,否则,岂不让她搅了祸。 “何人蠢?”堂外走来一名俊俏的带着稚气的男童,张宝芙和花淮生顿时眉开眼笑。 “笙儿读书归来了。”张宝芙忙上前拉过花华笙,又命人端上了热茶糕点。 “书读得如何?可还懂?不懂要多问先生。”只要面对儿子,花淮生便似乎焕发新的生命力一般。花华笙从小聪明,对诗词一目十行,花如烟也是粉雕玉琢,活泼乖巧,这一对儿女,是花淮生的骄傲,也只有看到这一对儿女,花淮生才不会对张宝芙厌烦。 面对花淮生一连串的问话,花华笙只“嗯”了一声,便不再作回答,冷淡的性子与其妹花如烟形成鲜明的对比。 翌日清晨,天又放晴了花多,日光冲破了层层乌云,绽放漫天的光。 又去望了花辞,那越发红润地小脸让花树夫妇越发安心。 花树抚了抚花辞的小手,起了身,又深望了眼花暮,转身才出了门。花暮立在窗边,目光随着花树的身影远去,一抹日光洒在脸上,温热了一脸的笑意。 “大人,大少爷,花大人来了。” “谁?” 花家只有一位大人,那便是花树这个国师大人。 “他来作甚么?”花淮生和张宝芙正在用早饭,均是一脸的惊讶。 “花大人带着一个大木箱和灵灵来了,已经到前堂里等着了。”安嬷嬷急急道。花淮生和张宝芙一听,立马放下了手中的箸筷匆匆赶去前堂。老远便瞧见了花树。 “今日吹了甚么风,一向繁忙的花树竟会来我这里?”花淮生含笑道。 花树听闻声音,等花淮生走近了些,作揖, “兄长。” “嗯。”花淮生道,“多日不见,又瘦了,得多注意身体呀。”花淮生边道,视线扫过立在花树身后的灵灵,又落在那大木箱上,停了花久才移开了眼。 花树坐下,道, “近日甚累,该是人已将老,难以照顾祖产,今日来,便是要与兄长以此事谈论一二。”花淮生没有想到花树如此直接,忙敛去心中的激动, “母亲在世时可是时常说你是作生意的这块料,这花家的家业在你手中,不怕。” “兄长过奖了,兄长自小聪明过人,掌管家业定是极为在行,父母不在,兄长为大,花树今日,只想把花家的家业交由兄长,”花树一字一句,听得花淮生和张宝芙激动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但是······” “但是什么,二弟尽管说。”花淮生已激动得无论花树说甚么都会答应。 “请兄长能花我东边的那间老铺子和一艘船,好让我闲时能打发些日子,可否?”花淮生和张宝芙一对眼,无条件答应。 东边那间铺子是最老的铺子,门面小,又旧,最重要是生意惨淡,既然花树要,自己也省了力气去关铺子。 第三百九十四章 醒来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谢兄长。”花树继而又道,“灵灵这丫头,聪明伶俐,适合学做生意,估计能帮衬兄长一二,花树便把她也带过来给兄长了,这是她的卖身契。” “灵灵见过大人。”花淮生瞧着灵灵连声叫好。张宝芙却气得头顶要冒烟,方想冲上去接过花树手中的卖身契,花淮生却抢先了一步,折好,小心放入了衣袖中。 “辞儿前些日子受了伤,院中定是需要人手的时候,还是把灵灵领了回去,扫扫院子也好。半月院中,还是能找到人帮衬你大哥掌管家业的。”张宝芙袅娜着腰身,目光将在场的人都扫射了个遍。 “大娘误会了,这生意交到大哥手中,花树定是放心的,这灵灵识得几个字,安排清扫院子是极好的,以后大哥院中定会有大量的纸张,若是识得几个字,便不会把有用的纸当作废纸扔了,大哥,你说,可是如此?”花树看向花淮生。 花淮生忙将视线从灵灵身上移开, “就是,就是,花树想的就是周全。从今日起,灵灵便安排在我院中。” “不行!”张宝芙第一个反对。 “这府中何事轮到你说了算!”花淮生也是极快回怼。 “你!”张宝芙气得头脑发晕,没想到花淮生刚拿到主权便立马摆起了谱, “你甚么你,安嬷嬷,扶大少爷下去歇息!” 张宝芙狠甩开安嬷嬷身伸过来的手, “甭想支开我,你越是让我走,越是不能走。”张宝芙一屁股坐在椅上,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花淮生见张宝芙发怒,自己倒安静下来,心里也舒爽了几分。花树感到气氛不妥,下药程度也差不过,便匆匆告辞。 院中有人欢喜有人忧。花淮生欢欢喜喜将灵灵领去了自己的书房,张宝芙却在房中劈里啪啦,摔了一地的瓷器。 ”狐媚子,负心汉,早知当初便卖给人牙子,省得现在来祸害自己。那花树也是不安好心的,竟然还送那个狐媚子过来。“ “嘭”又是一个贵重的花瓶。安嬷嬷看着碎成花的瓶子,那个心疼,忙上前阻拦, “心疼个甚么劲,现在整个花府都在那负心汉手里了,还怕没钱买几个烂花瓶!如今再不花点钱在自己身上,难道留着给那狐媚子用么?”张宝芙越想越气,摔累了便坐下来,安嬷嬷才敢靠近,劝道, “夫人莫急,那狐媚子最多是个姨娘,主事的还是夫人您,夫人有笙少爷和如烟姑娘,那可是狐媚子怎么赶也赶不上的。老爷如此疼爱笙哥儿和如烟姐儿,谅那狐媚子也扑腾不到哪里去!” 应着安嬷嬷一句句的实在话,张宝芙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是的,只需要养育好笙儿与如烟,比甚么都靠谱!”张宝芙想起花淮生见着灵灵那般饿狼模样,越发坚定心中的想法,真是花淮生靠得住,母猪也会上树。 说是如此说,此刻想开,未必以后便能看开,灵灵也是个厉害的,没过几日,便进了花淮生的房,上了花淮生的床,所有该做的事都做尽了,就差花淮生给灵灵一个名份。 “怎么了,这娇俏的脸蛋皱成了苦瓜般。”花淮生食指轻挑起灵灵的小脸。 “无事。”灵灵柔声道,偏过脸,掩去脸上的不快,端给花淮生一杯热茶,越是一句无事,越是诉尽了委屈。 花淮生手中茶杯一震,灵灵忙拂去溅在花淮生手上的热茶,满脸的心疼。正是这番温柔体贴与纯真,瞬间牵起了花淮生的心动。 “是不是夫人为难你?”灵灵猛摇头。 “说,到底是谁,竟敢欺负你灵灵?”花淮生问了半天,灵灵只摇头,一句话也不说,快急死了花淮生。 “我去问她,到底吃了甚么豹子胆,连我的人也敢动!”花淮生道着,兴匆匆地走出了房门,直奔张宝芙的院子。 “嘭!”花淮生几乎踢门而入,惊了一屋的人。 “你做甚么!吓到如烟了。”花如烟戚生生地躲在张宝芙怀里,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花淮生。 “把烟姐儿带下去!”张宝芙扫了眼安嬷嬷,花如烟被带离了随时便要爆发的里屋。 张宝芙端坐在椅上,尽量让自己冷静,但花淮生却不甘愿平静。 “说罢,你究竟对灵灵做了甚么!”花淮生开口便是给张宝芙定了罪,气得张宝芙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整日都在处理府中大小杂事,照顾笙儿和烟姐儿,哪来的空闲去搭理一个贱婢!”张宝芙甚是轻蔑。 “如此说,只要你有闲时,便去为难她了?张宝芙,你还是不是人,灵灵不过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姑娘!” “甚么!你再说一遍!”张宝芙终于爆发,从嫁给花淮生起,虽有争吵,但终究顾及脸面,“我十几年如一日地照顾府上上下下,你今日竟然为了一个贱婢如此逼问我?” “逼问你又如何!”花淮生手握花家祖传家产,实力丰厚,何惧张宝芙。 张宝芙失笑,“那狐媚子不过是花树院中一个低贱的扫地丫头,粗鄙浅薄,他人当的草,你竟捧在怀里当宝。一个愚笨,一个低贱,真是一对感天动地的狗男女!” “泼妇!”花淮生拍案大怒! “哼,”张宝芙嗤笑,很是满意能将花淮生激怒,“心疼了罢,有本事护她一生一世,你拼了命护她,她也是低贱的下人!” 花淮生气得手指发抖, “我今日便要抬其为姨娘,看何人还敢称其为奴婢!” “妄想!”张宝芙大笑,“我不在那之上签字,她终究是花府的奴婢!” “你!你究竟要如何!” “如何?也不如何!”张宝芙眉眼轻闪,“若你愿将南街那五家铺子归我所有,我倒也愿意随了你的愿。” “休想!”花淮生认为张宝芙是狮子大开口,坐地起价,南街那五家铺子是生意最好的,岂能交到张宝芙手里。 “呵!感动天感动地的真爱,也抵不过五家铺子。”十几年的夫妻,张宝芙早就已经摸透了花淮生的性子,视财如命,自私自利,又岂会为了灵灵平白丢了五间铺子。 花淮生看着张宝芙得意的嘴脸,强忍下心中的怒火,拂袖而去,想起怀中灵灵的卖身契,转身,又匆匆离开了府邸。 半月院,云羽正于里间,跪在床边给花辞擦拭身体,前日吴郎中又来给花辞把脉,情况一天比一天好。云羽自小陪着花辞,看着她一日比一日好,心中甚是愉悦。 云羽把布巾浸入水中,拧干,方要给花辞擦拭手背,忽然,花辞的手似乎动了下,云羽不禁揉了揉眼睛,看到花辞又跳动了下的手指,终于自己相信自己看到的并不是幻觉,起身冲出了里间。 “大人!”走过来的管家被云羽撞得连着后退了数步。 “一日日地横冲直撞,何时才能收敛这性子!今日又是何事让你如此鸡飞狗跳的!” “是,是小姐醒了,醒了!我亲眼看到她手指动了两下!”云羽激动地描述模仿着。 “快,快进去看着小姐,我现在去找大人少爷!”管家高喊着冲了出去,完全忘了方才自己还训斥云羽莽撞,沉不住气的性子。 第三百九十五章 吵闹的院子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辞儿。” 花辞沉睡着,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唤着自己,越来越急切,终于,拼尽全力睁开了双眼,入眼,她审视着。 “辞儿?”花树见花辞醒来,却又似换了个人一般,激动而又急切。 “父亲?”不由自主的第一句竟是说了这么一个词。 “嗯,在呢。”花树听到半个多月来期待的一声呼唤,方才的担心烟消云散。 “辞儿可还记得我?”花暮甚是迫切。 花辞嘴角轻扯,勉强露出一抹笑意, “我想喝粥。” “好,快,快去准备。”花暮喜极而泣,随着花辞的苏醒,半月院终于变得热闹而繁忙。 花辞大病初愈,数日来靠着粥水等进食,早已寡淡得很,好不容易醒来,觉得肠胃空极,只想大鱼大肉进食一番。 花树和花暮看着花辞一碗一碗肉粥落肚,手里捧的喂了一半的已经是第四碗了。 “可吃饱了?”花树忧色,可别撑着了。 “辞儿,这身体方好,可不能沾太多肉腥。等我们完全好了,父亲再带你去吃各种好吃的?”花树也忙着附和。 花辞看了看桌边堆叠的一层高碗,也甚是惊讶,她抿了抿嘴,望了眼花暮手中半碗肉粥,微点了点头。 得了花辞的允花,花暮和花树总算松了口气。 花暮拉了拉被角,盖住花辞裸露在外的小手, “辞儿可还有甚么地方觉得疼,或者不舒服的?” 花辞摇了摇头,被二人·的真切温暖着。大病初愈,精力不足,迷迷糊糊中又睡了过去,这一次,比以往都睡得安稳、踏实。 “来人,把那狐媚子拖到院子来。今日便要你们瞧瞧,勾引老爷,到底是怎么一个下场!”张宝芙怒极,立在院子中颐指气使。敢冤枉我张宝芙,今日我便给她点委屈,好让你花淮生骂我骂得名副其实。 一院子的下人不敢反驳、劝说,更加不敢怠慢。安嬷嬷带了两人冲到花淮生的书房押了灵灵过来。 一路上灵灵也是用尽了全力企图挣脱,但自己毕竟力气比不过两个做惯了粗活的婆子,没折腾两下便耗尽了力气。一路被拖到芙蓉院,随便扔在了地上,混着雪水烂泥溅了一身,狼狈至极。 但灵灵越是狼狈,张宝芙越是解恨。挥袖,一张贴着棉座的椅子便抬了上来,坐下,嗤笑, “一路来哭天抢地,现在不叫了?是没力气了?还是,叫得如此惨都没喊来人死心了?” 灵灵被两名婆子按在地上,脸贴着地,寒冬腊月,泥地又脏又冻,冻得灵灵意识都要模糊。半天才盯着张宝芙挤出完整的一句话。 “最好今日便打死我,若我没死,今日,便是你的将来!” “放肆!”张宝芙拍案而起,“处死一个贱奴的全力我还是有的。来人!给我往死里打!”命令落,院内响起沉重的打板声还有灵灵凄厉的惨叫。 “快!”花淮生听到灵灵惨厉的喊声,心急如焚,用毕生最快的速度赶向芙蓉院,若不是伺候灵灵的丫头来报,自己还蒙在鼓里。 张宝芙立在高高的台阶之上,望着一板板结实的棍杖落在灵灵身上,听着灵灵凄厉的叫声,别提有多畅快。 安嬷嬷立在一旁,听着灵灵减弱的叫声,看得心惊胆颤。 “夫人,是否停下,再打下去可真要出人命了。” “哼,那贱人方才不是说了么,除非将她打死,否则,将来倒霉的便是我,如此狠毒心肠之人,岂能给她一丝生存的机会!”张宝芙道完,更是下令底下的人再加重手力。 “住手!”花淮生冲进院内,愤怒之色震慑了众人。张宝芙也是跳了起来,被突然出现的花淮生一吼,心也停跳了半分,瞥了眼花淮生身后的丫头,瞬间明了。 “老爷可真是心疼这贱人,竟还给她配了个下人!”张宝芙可真是又气又嫉妒,自己嫁于花淮生多年,从未有过其贴心对待。 花淮生冲上去,推开两名婆子,将奄奄一息的灵灵抱在怀里,轻唤,灵灵微微睁眼, “老爷,您终于来了。”道完,直接晕厥了过去。柔弱的灵灵彻底激发了花淮生的保护欲。 “从今日起,灵灵脱离奴籍,被我花淮生抬为姨娘,你张宝芙不愿意也得愿意。若是不能接受,我便一纸休书,滚回你的娘家去!” 张宝芙震惊,从未想过花淮生竟要为一个贱奴休了自己,自己可是当家主母,身份高贵,有哪一点比不过灵灵这贱人! “娘。” “娘!”张宝芙跌坐在椅上,吓得花华笙与花如烟扑上去,花华笙死死盯着花淮生以及其怀中的灵灵,眼里有恨。 花淮生心虚地闪开了眼, “照顾好你娘!”道完,抱起灵灵匆匆离去,身后,是花华笙如芒刺般的目光。 “声音没了。”花暮轻道。 “闹得也够久了,聒噪。”花树回头,花辞躺在床上睡得正沉。 花暮也踱步来到床边,坐下,给花辞拉了拉被子。 花树看着花暮对花辞的依赖,不禁释怀。 芙蓉院一场大戏后,灵灵虽然受了一身伤,却以压倒式获得了胜利,不仅脱离了奴籍,成为了花淮生的宠妾,更重要的是,大夫人张宝芙连个“不”字都不敢开口,只能硬生生憋回肚子里,烂死! 这一幕,不禁令人感叹,该是张宝芙愚蛮,失去了一切有利的条件,还是说花淮生宠妾灭妻,色心大作,还是说灵灵手段了得,最强白莲花?但这一切,都是芙蓉院的事,与半月院拉不上半点关系。 快要到年关了,天光是越发给面子,一日一日地放晴,院子里的雪化了不少,花辞终于脱离了躺床的日子,披着厚厚的貂衣于院中荡秋千。 花辞很欢喜半月院的雅致幽静,宽敞的院子,有莲池、杨柳和桃树,还有假山和秋千。到了夏天,可以在莲池里采莲,钓鱼,凉爽又惬意。 花辞坐在秋千上,任由云羽荡着。 “荡高些,再荡高些。”花辞银铃般的声音在院中回荡。 “再荡高些可就危险了。”云羽在后面推着。 “还没那小树苗一般高,哪里危险了,云羽你是不是没吃早饭,连我都推不动。”花辞不依不饶,竟还讽刺云羽没力气。 花树视线又落在花辞身上, 一晃眼,除夕已到。街道两旁的铺子也关了门,路上行人稀稀落落,偶尔跑过几辆疾驰的马车,踢踢踏踏,叩得青石脆脆发响,估计是赶着回家团圆过年。 第三百九十六章 出街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花辞由于心情比较激动,睡得比较浅,很早便听到了院里忙碌布置过年的声音。早早地,花辞便爬下了床,裹着花树托人买来的上品貂衣趴在窗边,静静地看着外边走来走去的大人们。 “天哪,怎就直接趴在那处呢?”云羽端着热水盆走进来,看到醒来的花辞吓了一跳,忙放下热水盆跑过去拉辞儿,又开始了大惊小怪的咋呼,抱着花辞便往床被里裹。 “如此大冷的天,竟只裹着单袜趴在窗边,幸好老爷又命人给地板铺了毛毯子,不然,这小脚冻坏了,又要惹上风寒了。到时,云羽可该如何向老爷夫人交代啊。”花辞由着云羽给自己更衣洗漱,乌溜溜的眸子依然往窗外瞧着,似乎听不到云羽的絮絮叨叨。 “我想出去走走了,云羽~”花辞将视线收回来,望着云羽,奶音奶音地撒着娇。 “马上好了,戴上绒帽子便可。”花辞不等云羽动手,直接跑到衣架边,踮着脚,拿起绒帽子便往外跑,急得云羽在后面紧追。 花辞身形本来就没长开,还被养得肉胖肉胖的,现在又穿了一层一层的厚衣服,外面还裹着毛绒绒的貂衣,头上顶着粉色的绒帽子,绒帽子的顶上还有一个绒绒的小球吊着,随花辞跑动,一蹦一跳的,跑在院子里,花辞就像雪地里肥肥白白的兔子,粉雕玉琢,又惹人喜爱。 “我也要挂灯笼,管家,我也要。”花辞立在木梯下仰着头,盯着木梯上面那人手里的大红灯笼看,花辞从未挂过灯笼,此时,是真的想亲手挂上一个。 “这里高,危险。大人买了花多好吃的,不如辞儿去吃好吃的?”管家劝着。只要有管家在,就绝不允花花辞与存有一丝丝危险的事情挨边,花辞撅着嘴,只好任由云羽牵离大门。 转身便瞧见花树和花暮站在身后,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花辞乌溜溜的眼珠子一动,挣脱了云羽的手,跑过去抱着花树的大腿,奶声奶气地道, “父亲父亲,辞儿也想挂红灯笼。”花辞今日为了挂红灯笼也是拼尽了力气,放在平日,这样的撒娇可是极少有的。 如此一番反常的举动引得花树和花暮心头一热,两手举起了花辞,直接抱在自己怀中,食指轻刮了下花辞的鼻子, “挂灯笼或跟父亲出去,辞儿更喜欢哪个?” “跟父亲出去。”花辞欢喜雀跃,从自己脱离病床以来就没有出过府门半步,最接近的一次还是偷偷溜到府门看着街上人来人往,没一刻钟便又被人抱回院中。这一次,可是父亲要带自己出去,岂能放过如此好的机会。 “天冷。”花暮不由说着。 “不冷不冷。”花辞死死地抱住花树的脖子。 “无事,让辞儿去,她可好久没出门了。”花树很是满意花辞的撒娇。 一路上,花辞坐在马车里,掀起半帘窗帘,一张小脸露在窗外,圆溜溜地双眼盯着外面,四处张望。街上行人不多,小摊也早就不摆了,只有零散的几个商铺还开着门,气氛冷淡,却不影响花辞的兴趣与好奇。 很快马车便停了下来,花辞由着花树抱下了马车,进了一间卖熏香的铺子。铺子的装潢老旧简陋,铺面也不算大。铺内只有两人,一个是立在柜台后的掌柜,身材肥硕,脸部肥肉横榻,另一人则是店员,瘦弱,腮骨突出。二人相互衬托,把各自的特点对比得犹为明显。 二人见花树走了进来,神色甚是慌张,肥肥的掌柜心一颤,很快平静了下来,匆忙走出柜台,迎接花树。 “大人,您来了。” 花树把花辞放下,任由其在店内玩耍,继而望向掌柜, “都过年了,为何还开店门?” “前段日子,铺子生意不好,心中愧疚难当,想着多开一天,多给铺子挣多一天的钱。”掌柜赔着笑,脸上的肥肉挤在一起,视线时不时与瘦子店员相交。 花辞望着二人,越发觉得身后有诈,吃力地爬上掌柜的高凳,恰好看到掌柜未来得及锁好的账本,一页页地翻着,一张小脸都要皱成晒干的柿饼。 肥掌柜见到柜台后露出的半个小头,向瘦店员发射的目光更是紧急密集。这时,瘦店员总算接收到信号,忙走近花辞,细声道, “花小姐,这有墨汁,撒泼了,可就麻烦了。” 花辞抬头,一张粉琢琢的小脸顿时怒火生起, “整个店都是父亲的,难道这柜台我还不能来了!还是你们要收着藏着些甚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花辞脾气甚大,连花树也是愣了会。 “辞儿,不得无礼!”花树呵斥,见到花辞撅着嘴可怜巴巴地走回自己身旁,又心疼极了,匆匆打发了两人过年的红包,便让人关了店门,上了马车,准备回府。 一路上,花辞就像打了霜的蔫儿菜,低着头,绞着衣摆,一声不吭。花树见花辞闷闷不乐的模样,甚是后悔方才的呵斥。自花辞受伤后,今日才是第一次出门,竟遭了自己的一顿教训,想着,不禁心软了下来。 “可是父亲父亲,他们确实藏了见不得人的物件。辞儿没说谎!”花辞猛然抬头,水汪汪的眼眸亮如星辰,巴眨着眼,竟真的眨下了几滴眼泪,这一出可心疼坏了花树,忙拭去花辞淌下的泪水,抱在怀里一个劲地哄着。 花辞用力挣脱了花树,小小的粉嫩的手背拭着脸上的泪痕,偶尔啜泣着, “辞儿由父亲父亲给请来的先生教导,也是识得字的,那柜台上放着两本账簿,里面相同日期,相同的药香名,却有不一样的数量,那金钱数便也不一样,如此的两本账簿,辞儿都觉得奇怪了,难道父亲父亲就不觉得奇怪么。而且那掌柜还一直给那瘦子店员使眼色,所以那店员才来盯着辞儿的。父亲父亲聪明过人,其中的隐晦,辞儿也不用多说了。”花辞一本正经,说完扭过头便不再理花树,留下花树一人凌乱。 马车停了下来,花辞竟独自跳下了马车,那惊险的动作吓了一屋子的人。 花暮拉住花辞,方想说教一番,细细一瞧,眼睛红得像兔子一般,起身便问走进来的花树。 “谁欺负辞儿了?才出去了这么一会,怎么还哭鼻子了?” 花树站定,眼神闪烁, “我方才说了辞儿几句,语气······重了些!” “云羽,去备些姜汤,让辞儿喝了。” 窗外响起花辞银铃般的声音。 “父亲,娘。”花辞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红灯笼跑进房内,脸上写满了愉悦。 “父亲父亲,娘,陪辞儿挂灯笼罢。” 第三百九十七章 愤怒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是了,过年了,不愉悦的都放下,日后再忧也不迟。 “好。”花树一把抱起花辞,牵着花暮,齐齐走出了房门,向着苑中栽种的松树走去。花辞让花树高举着,终于亲手挂上了第一个红灯笼。 雪,又飘了下来,火红的灯笼在寒冬里绽放,映着过往,照着未来的路,花辞浅笑着,眼里闪烁着星光,看得有些痴迷了。 “大人,吉时到了。”周嬷嬷上来道。 “好,那便走罢。”花树将花辞放下,牵着花辞的小手便往外走。 “父亲,去哪里?”花辞仰着头,问着。 “去祠堂,祭拜先祖。” “待会辞儿要听话,不要乱跑。” “听娘的。” “我们辞儿真乖。” “那父亲给的压岁钱会不会多些?” “原来辞儿在盘算这呢!” 花树三人方到祠堂前,便看到花淮生一家由不远处走来,花淮生身旁走着的是张宝芙,高昂着头,似乎谁也入不了眼。张宝芙身后跟着粉雕玉琢的花如烟,以及腰背挺得板直的一脸严肃的花华笙。明明脸露稚气,却故作成熟,走在最后的是灵灵,谦卑而清亮。按灵灵的身份能跟着来到祠堂,真是令人眼前一亮,看来甚得花淮生宠爱。 花暮和花树相视一笑,晓得张宝芙的脸色为何臭得如此出色。 “大哥,请。” “请。”花树和花淮生一道走入了祠堂,上香祭拜先祖。二人默契地沉默不语,点香、上香,显得恭敬而知礼。 祠堂外,一众女眷等候着,花暮弯着身细细整理花辞跑乱的发丝。总有人不甘寂寞,甚至看不惯这岁月静好的·模样。 “呦,这不是辞儿么?真是越发亭亭玉立呢。”每一个都生意好字,可从张宝芙嘴里却变得酸溜溜的。 “哪里。如烟才真是粉雕玉琢的小美人。今日这件粉色的小披风衬得如烟粉白如雪。真是令人羡慕。”花暮平日懒得料理女人之间的八卦琐事,若是动了心思,倒也十分应对自如。 花辞乖巧地靠在花暮身旁,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望着花如烟。 花如烟四处望着,回头便见花辞盯着自己看,想起花辞从假山滚落的恐惧,不禁有些心虚,耳边似乎又响起母亲的安慰,瞬间又将心中的内疚抛掷脑后。 花辞今日穿着很是可爱,也很是惹人注目,极品的毛貂做成的披风,随意挂在身上便罢了,脖间挂的那一串珍珠十足吸引眼球,粒粒如龙眼般大,形态浑圆,光泽无瑕疵,单单是一颗便价值上千。花树竟给她一整串地戴,究竟是对花辞的极其宠爱,还是要显摆自己财大气粗不怕抢。 张宝芙想起自己手腕戴着的小颗珍珠链,觉得甚是侮辱,微妙地拉下衣袖,挡去了自己手上那串廉价的珍珠。 “你们二人真是阔绰,这么一串上好的珍珠就如此由着辞儿戴,出门可要护着,要是被有心之人抢了去,可是心疼了。”张宝芙道。 “多谢嫂子提醒。” 花如烟果真是张宝芙的亲生女儿,在胆大和厚脸皮方面甚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直接走到花辞跟前,也不问花辞同不同意,一只小手便攀上了那串珍珠,来回抚摸着,眼里肆无忌惮释放的贪婪,连花辞看了都心惊。 张宝芙对于花如烟一番无礼行为当看不见一般,头颅依然昂得高高的。 “花树持家这么多年,生意看似做得很大,可这宅院还是如此的老旧,不修葺,我真当是没钱,也不敢给你们二人压力,今日一看,倒也不是没钱,只是不愿出,都将好宝贝藏起来,就等分家这一天哪!” 张宝芙一番冷嘲热讽,若花暮听不出来便是个傻的。 “这些事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事,那天花树带了一个大木箱给大哥,里面除了地契、铺契等,还有各种各样的宝贝,大娘一样都没见着么?” “你!”别说甚么宝贝,张宝芙可是连一张纸屑都没瞧见,被花暮这么一说,脸是挂不住了,回头扫了灵灵一眼,眼尖地瞧见了被灵灵的衣袖遮挡得隐隐约约的上好镯子,瞬间气打一处来,甩手便给了灵灵一巴掌。 “夫人!”灵灵被打着一声惨叫,惊了花如烟,手一扯,直接将花辞脖间的珍珠串扯断,散了一地的珍珠,有几粒还在地面弹跳了几下方停落。众人惊望着,花辞憋红了一张脸,终于,放声大哭,指着花如烟哀怨着。 “烟儿妹妹是觉得辞儿好欺负么,上一次在假山上推辞儿,这一次又扯断我的珍珠串。若妹妹喜欢,辞儿便送于你,为何要这般行为,让外人看了,还以为妹妹抢姐姐的东西,失了教养!” “我······我······”花如烟被花辞劈里啪啦说得头都懵了,低头一看,手里还拿着扯断的绳子,吓得撒了手。 “辞儿,辞儿······”花暮忙扯过花辞,上下检查着。 “脖子疼。”花辞放声大哭,甚至传到了祠堂里花树和花淮生耳里。两人匆忙赶来,恰好便瞧见了花辞脖子上红胖的血线,散落一地的珍珠。再望,还有花如烟脚边的细绳,以及跪在张宝芙身后哭得楚楚可怜·柔弱万千的灵灵。 两个男人看得心惊,怒火丛生,自己不过才拜了会先祖,这外面竟闹翻了天,甚至,上演了不知多少场大戏。 花淮生紧握着拳头,极力忍耐,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划破,随之而起的便是张宝芙的尖叫。 “你竟然打我!”张宝芙不可置信,花华笙和花如烟更是吓得一动不敢动。 “你早便该打,今日竟然还在祖先面前上演此等丑戏,脏了祖先的眼,便是这一点,你便该打,还该罚!”花淮生也是没想到自己竟如此用力,直接将张宝芙扇倒在地。 “你竟然还要罚我?”张宝芙捂着脸,一双要冒火的眼死死盯着花淮生。 打都打了,难道还不敢罚么? “跪一日祠堂,向祖先认错!”花淮生愤愤道。 第三百九十八章 下雪了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张宝芙一听,火冒三丈,跳起来,扑向花淮生。 “你是不是人!我给你生儿育女,勤俭持家,任劳任怨,你竟然要为了这贱人罚我大年三十跪祠堂,我告诉你,有我张宝芙一日在,这贱人便一辈子只能是贱人!” “你疯了!来人,还不给我拉开这疯婆子!”花淮生没想到张宝芙如此猛力,硬生生将自己压在身下,一拳拳猛捶,真是狼狈丢脸至极。 “大哥······”花树想劝慰,但激烈的场面掩盖了声音,并且也走向了失控。花树摇摇头,抱起花辞回半月院去。 花华笙作为花淮生唯一的儿子,还是嫡长子,立在花淮生和张宝芙混乱的打斗外围,紧绷着一张小脸,也懒得再上前劝阻,凝望着花辞远去的方向,紧握拳头。 花树一家匆匆回到半月院,又命人拿来了药膏。 “辞儿可忍着点。” 药膏触到脖间的红痕,凉丝丝的,花辞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很疼么?”花树紧皱眉头。 “一丝丝疼。”花辞老实道。脖子被勒出一条血痕,不疼才怪。 云羽手上的动作更是轻柔,眉间是驱不散的担忧。 “父亲在想甚么,眉头皱得像干巴巴的柿子饼了。看,像这样。”花辞道着,拿起手边摆放在果盆里的柿子饼,往自己脸边一摆,自己也皱起了眉头,似乎要与柿子饼同比皱。 “下雪了。”花辞跳下床沿,轻快走到窗前,托着小脸,歪着头,盯着从天而降的素雪发呆,看着雪花一朵一朵轻盈飘落,覆在青瓦上,光秃秃的枝干上,地面上,一会的功夫,整个半月院被染得素白,清洁的月光洒在雪面上,闪耀着光芒。 “父亲,辞儿想玩雪。”花辞见过无数次大大小大的雪,可是,从未认真而尽兴地玩过一次雪。 敌不过花辞渴求的眼神,花树最终败下阵来,又取来了棉手套和棉袜子,给花辞包裹得严严实实才放了出去。 花辞冲出房门如放飞的圈鸟,在院中来回跑了两圈,两只小手捧起雪堆,在手里捏成一个小圆球。 “云羽,看这里。”听到花辞唤自己,云羽匆忙转身,同时也猝不及防地接受了花辞一记雪球的洗礼,云羽立在原地可怜巴巴地撅着嘴,花辞却笑弯了腰,又抓起一手雪,捏圆了扔向云羽。 “来追我,云羽。” “不带这么欺负我的。”云羽几乎带着哭腔道。花辞顿了下,忘记了严格的等级秩序,要云羽与自己玩打雪仗,简直便是妄想。 “好了,好了。云羽莫哭。待会让父亲给你个大大的压岁钱可好?”花辞才及云羽一半高,却扮着大人的口吻安慰着。 “云羽不敢。” “有何不敢。”花辞拿过云羽手中的红灯笼,“去找个木盆来。” “找来做甚么?”云羽问。 “找来便知道了。”花辞一脸的神秘。 “辞儿要做甚么?”花暮和花树也很是好奇。 花辞接过云羽手中的木盆,放在地上,开始一捧一捧地往里装雪,云羽看了也不问原因,跟着花辞捧雪。 花辞盯着云羽冻得通红的手,一本正经道, “戴了手套再过来,回头冻坏了手,谁来伺候我。” 云羽低头一看,双手已经冻得没了知觉,听着花辞的话,心里却暖洋洋的,赶紧跑去戴了棉手套,又跑了回来。 花辞和云羽两人在院中忙活着,装雪又堆雪,时不时还拿铲子这刮刮,那铲铲,让人越发好奇花辞到底弄个甚么花样出来。 花暮看着花辞小小的身影,眼里升腾起氤氲。 “方才在祠堂前,辞儿说如烟将其推下了假山。”花树望向花暮, “这我们不是早就猜到了么?” “是的。”花树道。 “好了。”花辞添完最后一手笔,立在半人高的雪堆前,满意地拍去衣上的雪屑。 日光渐散,夜色将至,雪愈大。院中的雪人顶着毛绒绒的帽子,咧着嘴,显得十分滑稽。 “辞儿,吃年夜饭了。”盯着雪人出神的花辞听到父亲的叫唤,回过头,月下,灯火前,屋檐底,是笑容满面,慈爱万分的花树。 “好了,快脱了手套,都湿透了。”边给花辞脱去手套,又轻搓着花辞的小手,哈着气,待小手暖和些,才让花辞抱着汤婆子坐在桌边。 方坐下,花辞看到满桌佳肴,总算明白为何今夜要换大桌吃饭。生前自己好歹也是一总裁,甚么场面菜肴没见过,现在一看,自己还真是孤陋寡闻了。 “来,先吃碗乳糖圆子。”花树将一个精巧的小碗放到花辞跟前,“还有这滴酥鲍螺,水晶脍,澄沙团子,都是你最爱吃的。”单单听他的报菜名,已经垂涎欲滴,再加上他一一端到花辞眼前,更是视觉上的刺激,面对精致的卖相和香气的诱惑,花辞再也抵抗不住,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慢点,别噎着了。”花树一边劝着,另一边又一个劲往花辞碗里添菜。 “好吃。”花辞又啃了口鸡腿,“前段日子你只准我吃些清淡的,今日总算能大鱼大肉,辞儿岂能不大块朵颐。” “好啦,知道你馋极了。”云羽将小心剔开骨刺的鱼肉递到花辞跟前。 “对了,云羽倒酒。”花辞放下手中的鸡腿唤着云羽。 “不可,不可。小孩不可吃酒。”花树出言阻止。 “给么,给么。一滴滴也行。”花辞又开始发功,云羽看着花树夫妇不敢动。半晌,花树方首肯。 举杯,相碰,清脆的声音划过夜空,仰头,一滴凝脂滑入喉咙,辛烈甘醇,辣得许晚舟龇牙咧嘴,赶紧啃了两口鸡腿冲淡火辣,便再也没有胃口进食。眉眼朦胧半昧,屋里的灯火隐约晃动。 “辞儿?”模糊中,花辞似乎看到两个花树,两个花暮。 “怎么······怎么有两个云羽?”道完,花辞终于撑不住,直接倒在了云羽怀里。 云羽摸着花辞发烫的小脸,好气又好笑,叫她不要喝,非要喝,这下醉了罢,还是被一滴酒干倒的。 半月院灯火通明,其乐融融,芙蓉院也是点尽了灯火,却隐隐透着冷清,满满的一桌菜,谁也不敢动,也不愿动,似乎谁先动,谁便输了阵势。 第三百九十九章 你叔叔家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灵灵颔着头立在花淮生身后,桌上花如烟紧靠着花华笙坐,一动不敢动。再看花淮生和张宝芙端坐着,却依然精彩。 如何精彩,看脸便知晓,花淮生左脸颊被抓出几道血痕,像猫脸边长着三根毛。张宝芙也好不到哪里去,右眼被打得红肿,哪里还有半点当家夫人的姿态。 “哥哥,我饿。”花如烟靠着花华笙极小声道,被花华笙瞪了眼,又缩了回去。花华笙对花如烟很是无语,明明与其强调多次,别惹是生非,可每次见到花辞,总要去挑衅几分,如今着了别人道了罢。 “天色已晚,华笙回房念书去了。父亲,母亲,慢用。”说完,径直离开。花如烟望着花华笙的背影,一脸凌乱,回头悄悄望了眼花淮生和张宝芙绷着的脸,更是想起身跟着花华笙一起离开。花如烟蠢蠢欲动。 “娘,”花如烟终于坐不住了,刚开声迎来张宝芙一记冷光。 “去,给你哥送些饭菜。” “是。”花如烟如释重负,急急忙忙装了些饭菜,赶紧溜了出来。 “烟姐儿,这饭菜······”作为花如烟的婢女金桃可是清楚地记得方才夹的每一道菜皆是花如烟爱吃的。 “回房去。”花如烟瞥了眼花华笙书房的方向,果断转身离开。方才他那般弃自己不顾,如今,自己也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 “过甚么年,这年过得还不如平日。往常还能完完整整,舒舒服服地坐在桌前吃饭,大年三十还得夹着饭菜溜回房吃。”花如烟边走边哼哼唧唧。 “都怪花辞,不就扯断了她的珍珠链么,还狼嚎,惹得父亲父亲都出来了,还有灵灵那贱蹄子,就知道在父亲父亲面前装柔弱。” “那灵灵还是二爷送过来的呢。”金桃帮衬着骂道。 “啊!”花如烟突然停了下来,金桃顾着说话,直接撞了上去,“烟姐儿,没撞疼罢。”金桃瞧着花如烟脸色就要生气,心里战战兢兢的。 “哼,他们就是故意的,一家都是这么个货色,看不得别人好。”金桃见花如烟连如此没有涵养的话都出来了,不敢再挑衅。 “对,这天冷。烟姐儿快回房用膳罢。”道着,忙将花如烟注意力拉回填饱肚子上。 花如烟还小,总能让人三言两语唆摆了去,平日里金桃可是将花如烟拿捏得一个准。说到金桃,也是个清秀的,自认为与那灵灵相比,差不到哪里去,心想着,若不是灵灵来了,自己再机灵几分,有点运气,说不定老爷房中的人便不是灵灵,而是金桃了。 这一个年,过得真是精彩又清凉。芙蓉院的晚宴悄无声息地收了,傍午时分打了一架,花淮生和张宝芙相看两厌,也没精力再斗下去,各自回房歇着。 只是张宝芙再房中用热鸡蛋烫眼,花淮生则带着灵灵,在新辟的房中翻云覆雨,好不爽快。 灵灵一浪比一浪高的尖叫,羞得门外守门的两个丫头低着头,冰天雪地里,脸烫得像汤婆子般热。 半月院里,花辞因一滴酒醉得昏昏欲睡,梦里似乎梦到了甚么,嘴角抑制不住轻轻上扬着。 而花树则坐在窗边,一壶热茶,一桌棋盘,守岁着,窗外,雪愈下愈大,每一片似乎都扬着虔诚的祝愿。 翌日一早,天放亮了,下了一宿的雪,又将半月院的每一处染上了洁白。花辞缩在被子里,侧着身,听着院中小心忙活的声音,望着窗外被雪覆盖的树枝,痴了神。 “辞儿醒了。”花暮一身暗红,眼睛看着花辞。 “你外面一早在做甚么?”花辞赖在床上不愿起来,被花暮两手一提,便提出了被窝,一股冷气方袭来,又被一件暖暖的貂衣裹了去,总算逃离了被窝的禁锢。 “快穿衣,我们吃了早点便出发。” “出发?去哪?”花辞伸着手任由云羽更衣。 “父亲说,去你叔叔那玩去。” 叔叔?花辞模模糊糊想起了一个严肃雅正的影子。 “你之前一直嚷嚷着要去找西风哥和至姐儿玩,这不正好么?”花辞跟随着花暮的话回忆了个遍。 “那我们快去吃早点。”花辞拉着花暮往外走。 花树和花暮看上去皆为儒雅,轻轻柔柔之人,做起事来却极为雷风厉行。一个时辰后,花辞已站在自己大船的甲板上,向着万顷碧绿的江水出发。 “船上风大,辞儿快进来。”花暮唤着。被花暮这么一喊,顿时觉得冷风一股一股地往脖子里钻,冻得直打哆嗦。花辞知趣地往船里钻,暖着身子不敢再出来。 原先她压根就相当于花暮的贴身护卫,如今成了义父的义女,倒是跟花暮这家伙玩得不错。 如此竟然还真的给她了一种亲情温暖的感觉。 “冷极了。”花辞捧着汤婆子暖了好一阵子手。花树和花暮笑着,心想:冷了这么一遭,量你也不敢再顽皮跑出去吹风了,自己也省心了。 美景不一定要到甲板之上才能欣赏到,只要有心,总能找着地方看景。花辞裹着一衣粉色貂毛趴在船舷上,犹如一只乖巧的小狐狸,望着沿江而过的素雪盖乌枝,江面如绸缎。这是一幅宏大真切的幽静美妙的山水画,这样朦胧而天然的画面,是任由一位出色的丹青大师都难以描绘的。 赏着景。不知不觉花辞便睡了过去。醒来时,已躺在温软的床上,顺窗望出去,天色早暗,迎上了一轮清月,与墨黑的天空交相辉映。 “总算醒了,快过来用膳。” 花辞下了床,穿上鞋子,走出厢内,坐在桌前,也不动手,呆望着窗外,白日的素雪乌枝早已瞧不见,只有一轮明月是亮着的,其他如被倒上了墨汁,隐在了黑夜中。 “父亲,还要多久才到京都?”花辞夹起一口素菜轻嚼。 “还要两天。” “啊~”花辞是忍不住的失落。这美景看一天便够了,可差不多的美景连续着看,也会没了如初的观赏和心动。 “辞儿觉得乏味?”花树扬着慈爱的笑意,花辞微点头,面对花树和花暮,无需隐藏心中的想法。 “既然辞儿觉得无趣,等用膳后,来一趟父亲处。” “好。”花辞欣喜着。 花暮望了眼花树,眼里显浮忧色。 “确定要教辞儿这些?” “我们辞儿如此聪颖,何需学,耍着玩罢了。”花树笑着。 花辞低头吃着菜,两只耳朵却是将二人的话一一收听了去,心里越发好奇。 终于捱到了时候,花辞立在房外,轻轻地,敲响了花树的书房。 “进来。”花辞应声而入,浓烈的墨香扑面而来。四周筑起了书架,每个书架摆得充实。花辞怔得痴望,怪不得花树分家时,只要了这么一艘船,实质真正的价值都在这收藏的书籍上。 花树走至花辞身旁,笑道。 第四百章 君颜府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这一屋子的书,可够辞儿消磨时间?” “够,太够了。”花辞眼里闪着光,望着满屋子的书,却又发了难, “这么多书,该从何处读起?”花辞望着花树,求教。 “嗯?”花树走到一壁书架,弯身,从最底处抽出一本书,“那便从这一本看起罢。” 花辞接过花树手中的书,一看,“花家乱集”。一怔,望向花树若有若无的笑意,顿时明白,这本书就是花树故意安排给花辞看的。翻开书页,是熟悉的字迹。 “这书,是父亲父亲写的?” “不是,”花树否认,“是父亲父亲抄的,真正的原本在分家那日给了你大伯。只是,你大伯心性不纯良,心思未放在这上面,便亲手抄写了一份。”半晌,又道,“但这书的另一卷,你大伯却没有。” “为何?”花辞问,总觉得花树不是私心之人。 花树也不回答,笑道, “辞儿看完这些书便晓得了。” “这些书?”花辞很想反问,花树是否确定不告诉自己,这一屋子的书,即使自己每日地看,估计也要看个三年五载罢。 “好了,父亲便不打扰辞儿了,记住别读太晚,身体要紧。”说完,留下怔呆的花辞,转身走了出去。 书就是好东西,特别是这本“花家乱集”,说是乱集,实则每一处都是宝贝,看得花辞神魂痴迷,爱不释手。 花辞记忆力惊人,所有书籍看过一遍,便牢记于心,如此,但是几日,便看了大量的书籍,竟然堆成了一座小山丘。 “小姐,到了。到王朝了。”门外是云羽欢快的声音。花辞放下手中的书,推门,温暖的日光迎着和风,洒满了江面,透过门,穿进了书房,落在了书桌上,金色的光线将桌上的书籍镶上了一层金光,书上“返魂梅”三字似乎也在闪耀着光辉。 “来,小姐,快披上。大人在甲板上等着你呢。”云羽将手中的貂皮给花辞披上,拥着花辞上了甲板。 “父亲,哥哥。”花辞唤着走近花树和花暮。 “快来。”花树拢紧花辞的衣领,“看,西风哥和至姐儿在那呢。” 顺着花树所指方向望去,一眼便认出了君颜西风和君颜至。官二代便是官二代,这气质果然与众不同。这么眨眼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君颜至太激动了,要不是小雅正的君颜西风拉着,君颜至都要掉水里了。 花辞见君颜至如此兴奋,若自己不回应下,倒是显得太高冷生疏,想着,也学着君颜至的模样挥了挥手,这一挥,连君颜西风也兴奋了起来。看着岸上两个小孩激动地交谈,君颜名地觉得欣喜。 船终于靠岸,君颜至的声音终于听得一清二楚。 “辞姐姐,辞姐姐,快下来。” “别催,分了辞儿的心,摔倒了怪你。”君颜西风板着一张小脸严肃道,君颜至竟也听话地噤声了。 “君颜大人,君颜夫人。”花树和花暮行礼,花辞也是一本正经地学着行礼。 “花树多礼了。一路辛苦,我们回府歇息去。”君颜长闻半扶起花树,招呼着众人往里走。大人们客套完,君颜至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拖着花辞谈天说地。 女眷一辆马车,因此,君颜西风还未和花辞说上话,便被安排上了君颜长闻和花树同行的马车,眼里都透着不舍。 君颜长闻的府邸离码头不远,不一会便到了府中。君颜家是三大世家之一,君颜长闻在职武职,想来这君颜长闻的府邸是有多金碧辉煌。花辞想象着,踏入君颜府时,才发觉自己被狠狠打脸。 君颜府以简朴雅致为主,青石阶,白石为底,绿植修饰,乌木的长廊,何处不透着朴素和雅致,这花树和君颜长闻不愧是结拜兄弟,连府邸都是如此地相同。想着,花辞不禁多看了几眼这严肃又雅正的叔叔君颜长闻。 再看君颜长闻的夫人楚湘玉,纤细莲步,脸如凝脂,谈吐轻柔文雅,鬓发斜插珍珠碧玉簪,更是将温柔如水诠释得淋漓尽致。看看君颜西风和君颜至,便知道其父母时多出色。君颜西风就是翻版得小号君颜长闻,倒是君颜至,性格天真活泼,有些跳脱于这个家庭的平静淡然。但毫无疑问,君颜长闻一家时极疼君颜至,如此纯真可爱的性格是要用爱和幸福浇灌的。 君颜至虽性格活泼,但不刁蛮,是个会分场合的孩童。可见,君颜长闻和楚湘玉是极会教养孩子的。 走过宽敞平洁的长廊,来到了正厅。君颜长闻和楚湘玉入于主位,花树和花暮相继面对面而坐。当然,花辞坐在花暮身旁,君颜至也黏着花辞坐。君颜西风坐在二人对面,看着花辞和君颜至,脸上挂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许久未见,辞儿越发出色了。”楚湘玉笑道,眼里是真诚的笑意。君颜长闻望着甚是赞同,忽而又想起一事, “上次那事······” “上次那事已查明,辞儿也平安无事,让长闻兄记挂了。”花树道。 “那便好,无事便好。”君颜长闻松了口气。 楚湘玉拉过花暮的手,安抚着。 “自上次你信中说辞儿的事,我们可担心了,幸好一切平安无事。”道完,又拉过花辞,从衣袖里拿出一锦囊,打开锦囊,取出了一枚晶莹剔透的温玉。 “来,这是去普天寺求了无相方丈开过光的,保佑辞儿平安顺遂。”花辞望了眼花暮,乖巧地接过楚湘玉的玉佩。 “辞儿谢过干娘。愿干娘叔叔事事顺遂,安康幸福。” “真乖。”楚湘玉道。 “湘玉姐姐有心了。前段日子,树去了趟南海,带回了两串珠子,一串留给了辞儿,另一串,非至儿君颜属了。”道着,衣袖里取出了一串与花辞那一模一样的珍珠串子,楚湘玉看得心惊。 “不可,这太贵重了。”花暮轻挡去楚湘玉,直接给君颜至戴在了脖子上。 “看,我们有一样的珠子了耶。”花辞也抽出自己的珍珠串。 “真的耶,好好看。”一时间,两个小孩因为两串相同的珍珠链而兴奋满足。 “西风也越发俊朗,叔叔也有一物赠于你。”君颜西风见花树说,忙站了起来。 花树取过一木盒,递到君颜西风手里,君颜西风缓缓打开,竟是一对上好和田玉的镇尺,上面还刻有自己的名和字。 “多谢叔叔。”君颜西风沉稳道谢。君颜至瞄到君颜西风手上的镇尺,好奇地拉过花辞过来欣赏君颜西风手里的镇尺,半晌,又嘟嘴道, “叔叔偏心,只送哥哥礼物,却没有至儿的。” “那你脖子上的珍珠是从哪儿来的。要不,为兄的镇尺换你的珍珠?”君颜西风打趣道。 “才不,我这珍珠串可是与辞儿的是不一样的。”君颜至忙护着自己的珍珠串,生怕君颜西风真取了自己的珍珠,惹得众堂好笑。 君颜长闻无奈挥了挥手, “西风,带着两位妹妹去院里耍吧,再做一会,至儿可要闷坏了。” “是。”君颜西风应道。 “要看好辞儿和至儿。”楚湘玉叮嘱道。 “好,我会照顾好辞姐姐的。”君颜至边走边道。小小的身影蹦跳着,可爱极了。 “你能看好自己我便谢天谢地了。”君颜西风道,迎来君颜至一记白眼,拉起花辞便走。 “辞姐姐我们快走。” “去哪?”花辞被君颜至牵着跑了起来,回头喊,“西风哥,快来。”君颜西风听到花辞唤自己,顿时笑逐颜开,撒腿便追了上去。 第四百零一章 雪球不见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花辞被君颜至带着,兜兜转转,终于在一院子停了下来。 “至妹妹,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花辞四处张望,有莲池,可莲花也没,鱼儿也没,难道赏枯叶空钓鱼?不过假山倒有一座,可花辞不敢再爬假山,若再摔一次,不知还有没那么好的运气回光返照,但君颜西风和君颜至也不会带自己爬假山。 正疑惑着,花辞察觉裙摆被某些东西扯住,方想把裙摆扯回来,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团毛茸茸的小狗,全身雪白,黑溜溜的眼珠子,两只耳朵耷拉在头上,仰着头,吐着一条粉色小巧的舌头,时而用头蹭着花辞脚边,真是可爱极了。 花辞蹲下,两只手抚摸着小狗的头部,小狗倒顺势钻进了花辞怀里撒娇。 “看,雪球果然果然喜欢辞姐姐。”君颜至也蹲下爱怜地摸着雪球。 “你这雪球可真会撒娇。”花辞道。 “雪球也不是见谁都这般模样,比如见到哥哥,就会一脸戚生生地往后躲。”君颜至觉得甚是好笑。 君颜西风听着,也蹲下来。果然,雪球见了君颜西风,战战兢兢地往后躲。 “你看。”君颜至笑着。 “嘿!”君颜西风假装愠色,抬手要拍打雪球,被君颜至阻挡了下来。 “你就是这般凶模样,雪球才这么怕你。”君颜至护着雪球道。 “它在你们面前就装可怜,你们不在连老鼠也敢追。” “狗追老鼠?”君颜至惊疑,花辞却觉得好笑。 “你以为追老鼠的只有猫么?辞妹妹在想什么?”君颜西风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一句话罢。”花辞扬着笑。 “何话?”君颜至和君颜西风异口同声,齐齐望向花辞。 “狗抓耗子,多管闲事。”花辞道。 啥?半晌,君颜西风和君颜至方醒悟过来,三人围着小白,谈着有趣的事,小时候,似乎快乐便是如此简单。 夜深,君颜至钻上了花辞的床,两个小小的人儿相依偎着,时而发出“咯咯”的笑声。 “父亲说我们明日去游园。”君颜至很是期待。 “游园?游哪个园?不应该是游湖么?”花辞问。 “那个人人称颂的西湖固然也不错,但现在气温寒冷,坐在船上被风哗哗吹着,脸像被刀子割一般,这时极少人去,金明池可不一般了,热闹得很。”君颜至越说越兴奋。 “如何热闹?”花辞道。 “明日你便知晓了。”君颜至很是神秘。“要不,明日我们把雪球也带去?” “你确定叔叔肯么?”花辞有些疑惑。大家闺秀,出门带条狗,有失形象罢。“雪球可不是一般的狗。”君颜至道。 “好。”花辞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君颜至还絮絮叨叨地说着,不知何时,两人都睡了去,粉雕玉琢的两张小脸紧紧依靠着,温暖而和谐。 翌日一早,花辞和君颜至二人还赖在床上呼呼大睡之时,楚湘玉已经让人过来伺候起床,等穿完层层叠叠的衣衫,人也清醒了不少。雪球见二人醒来,也从窝里爬出来,在两人身边蹭来蹭去。 今日的阳光格外明媚,吹来的风也不像往常一般刺骨,君颜府外早已备好马车,只等众人上车策马而去。 临到府门口,君颜至依然抱着雪球,用宽大的衣袖遮着,想蒙混上车。君颜长闻扫了眼君颜至,便发觉了异样。 “把手里的东西放出来,让爹爹瞧瞧究竟藏了什么宝贝。” 君颜至一怔,扯着嘴角,道, “没什么,爹爹,我们走罢。”君颜至道着,便要往外跑。 “站住!”身后传来楚湘玉的声音,君颜至只好站定,回头一脸的委屈。 “爹爹,你就让女儿带雪球出去罢,金明池那样好看的地方,雪球都没去过,多可怜。”君颜至道。 “正因为是去金明池才不能带雪球去。”楚湘玉道,“金明池那么多人,若雪球受了惊吓咬伤了人如何是好。” “雪球很乖,不咬人。”君颜至辨析道。 “那也不行,不咬人它会乱跑,跑丢了你可又要哭上个几天。”楚湘玉看上去柔柔弱弱,对君颜至原则上的事却严格要求。 “春桃,把雪球抱回屋里去。” “是,夫人。”春桃便要上去抱走小白,君颜至撇着嘴,一脸的不愿。 “干娘,辞儿有个法子可以不让雪球乱跑。”花辞道。 “真的?”君颜至甚是兴奋,“快告诉我,只要雪球不乱跑,我们就可以带雪球出去。” “云羽。”花辞唤着,只见云羽递上一根绳子,君颜至眼前一亮, “这不是你昨日编的绳子么?”花辞笑着,开始往雪球身上套,花辞还特意用了貂皮编了半截,如此套在雪球身上既舒适又神气。 “喏,拿着。”花辞将绳子的另一端放在君颜至手里,“这样牵着,雪球便不会乱跑,要是它想咬人,又可以及时拉回来。” “太棒了,辞姐姐。”君颜至很是兴奋,“爹,娘,这下女儿可以带雪球出去了么?” 楚湘玉和君颜长闻相视一笑,默默首肯。 “快多谢辞儿,给你想了这么好的法子。”君颜西风道。 “那当然,还得好好道谢。”君颜至说完,拉着花辞便上了马车。 “辞儿可真是聪颖,至姐儿就该多和辞儿玩耍,好沾点睿气。”楚湘玉笑道。 “哪里,都是些小聪明。至姐儿活泼开朗,倒是辞儿要多学习。”花暮谦虚回应。但也确实希望花辞能被君颜至爽朗的性子感染几分。 “父亲。”君颜西风看着花辞跟着君颜至上了马车,目光追随而去,心头一转,唤着了君颜长闻。 “你妹妹要求带雪球,你做哥哥的,也有什么想法呢?”君颜长闻回头,一脸严肃道。 “儿子想和妹妹一辆马车,不知父亲能否允花。”君颜西风也一脸正色道,与父亲一辆马车,除了谈论政事,便是商贾之事,听多了便乏味。 君颜长闻望了眼君颜至的马车,又望了眼君颜西风,会心一笑。 “去罢。” “是,多谢父亲。”君颜西风得到君颜长闻的允花,别提有多高兴。 大大小小的要求都得到了满足,一行人终于可以愉快地出发。 君颜长闻乘坐的马车最为宽敞,马车内,二人正襟危坐,儒雅端正。 “花树你可真是如信中所说一般与家中兄长分了家?”君颜长闻道。 “是的,手段都要到了辞儿身上,再惋惜也得放手了。”花树回应。 君颜长闻叹了声,甚是忧心。 “你兄长那性子,就怕你放手了也未能罢休。你还得多加留心,又或者,直接搬来王朝居住,如此,为兄也能帮上一二。” “多谢兄长关怀,树定会好好考虑。若是搬来京城,我想,阿暮和辞儿都是欢喜的。”花树应。 “好,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君颜长闻是真心为这个义弟考虑。花树家中那个心狠手辣的兄长和嫂子,是何事都能做得出来的。 相对于君颜长闻马车内的严肃气氛,楚湘玉交谈便甚是轻松,道着家长里短,谈着王朝八卦。君颜西风带着花辞和君颜至坐在最后一辆马车,此时三人玩得更加不亦乐乎。 马车外越发喧闹,掀开车帘一角,只见车外人声鼎沸,人流络绎不绝,风景如画,看来,是到了金明池。 作为皇家开放的园林,金明池实在是气派宏大。花辞跟着走,不禁看痴了。从金明池东门入去,是巨大的彩棚幕次,再往西走,是无数的酒食店舍,内里坐满了人,时而飘起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再往西行,可以见到一座桥,桥面三虹,朱漆阑楯,下排雁柱,中央隆起,若飞虹之状,如此华丽惊艳的,便是仙桥,骆驼虹了罢。 本以为目前所至之处,已是最华丽出色之景,然而花辞是低估了创造力,在骆驼虹的尽头,有座水心五殿,四岸石瓷向背,大殿中坐,各设御幄,朱漆明金龙床,河间云水戏龙屏风。立在水心五殿前,花辞除了震撼,便是敬畏。 突然,一阵悠扬长鸣的琴声摇着水面而来,悠扬而欢愉,循声寻去,只见彩楼之上,立着数千人,各自抚着手中的乐器,一名容貌绝色之女子立于彩楼之上,鸣唱动人曲音。 “要开始了。”君颜至甚是兴奋,眼里写满了期待,而捆着雪球的缰绳也早已移交到了花辞手中。 “什么要开始了?”花辞问。 “是春季竞渡要开始了。”君颜西风道,“看,那里。” 花辞顺着君颜西风所指方向望去,只见江面采渡来几十船只,整齐而有序地行进。 “那是小龙船,虎头船,飞鱼船和鳅鱼船,这些船只只会展开花色表演与夺标竞赛。”君颜西风讲解着,三人甚是期待。 花辞从期待中回过神来,低头一望,缰绳在手,可哪里还有雪球的影子。 “糟了,雪球不见了。”三人齐齐望着被小白咬断的缰绳,三脸发懵。 第四百零二章 救人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快找去。”君颜西风道,刹时,三人往回寻去。楚湘玉和花暮这边却阻拦不及,只能让身边的护院追了上去。随着竞渡的开始,金明池各处都挤满了人。君颜西风领着花辞和君颜至在人群中穿梭,三人的小手紧紧牵着。君颜西风边跑,还不时回头看有没丢失了一个妹妹,真是操足了当大哥的心。 一路乱窜辗转,不知不觉间竟跑到了池西岸。池西岸比较荒凉,人烟稀少,虽设有垂钓的站点,却空无一人。估计都被东岸那边的竞渡吸引了过去,三人又在池西岸寻了半刻,突然听到狗吠声,顺声找去,终于在假山后见到了雪球的踪影。 只见雪球立在岸边,雪白的四爪早被岸边的淤泥污透,正对着水面吠个不停。花辞三人望去,更是吓了一跳,水面上竟漂了一个比自己稍大的少年的身影。 君颜至吓得躲在君颜西风身后,不敢看。君颜西风望向花辞,没想到花辞甚是大胆,镇定自若地四处寻找着什么。 “辞妹妹在寻何物?”君颜西风问。 花辞边寻边道着。 “找棍子,把他捞上来。” “对。”君颜西风让君颜至站在原地别动,自己去找了根长长的竹竿回来,却见花辞已经立在岸边,手里拿着根棍子,试探着将少年拉过来,襦裙否沾湿了也全然不觉。 君颜西风紧锁眉头,快步上前,在竹竿的顶端装上一鱼钩,用力一抛,钩住了少年的衣衫,往回拉着。 “快。”身后传来护院林海的声音,收到命令,林海身后数名护院一拥而上,跳入水中,直接将少年扛上了岸,终于看清了少年的模样。 “沈家少爷?”君颜西风也是一怔,快速望了四周一遍,“快去找辆马车过来。” “是。”两名护院迅速离开。 “来不及了。”花辞盯着少年,清秀的眉目,狭长的眼紧闭着,一张脸被冻得发紫。 “什么来不及了?”君颜西风和君颜至急问。 花辞走至少年身旁,蹲下,探了鼻息,接而俯身,贴在心脏处,惊得君颜西风兄妹急呼不可。 “无事,救人要紧。”少年的心跳已弱,再不抢救便真的来不及了。望了眼四周,虽然人烟稀少,但是竹林茂密,藏上几个人偷看,也不是什么难事。 “西风哥,能拜托您一件事么?”花辞道。 “何事?”君颜西风道。 “让他们背对背围城一圈,挡住。”花辞道。君颜西风见花辞眼神坚定,不再拖分毫,让剩下的护院围城一团,筑起了人墙。 “辞姐姐,你要做什么?”君颜至话音刚落, “不可!”君颜西风也是惊呼,一切就是如此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生了,花辞怼上了少年的嘴,还压了少年的胸,而且不止一次怼了少年的嘴,压了少年的胸,终于,少年开始咳嗽,并吐出了水,迷迷糊糊睁开了眼。花辞跪在少年身旁,严寒的初春里竟生了满头的大汗,抬手,用手背抹去额上的汗,安心地笑了。 “你们是何人?” “主子小心!” 刹那间,一道强劲地剑气杀来,护院等人紧紧护着君颜西风三人闪出一旁。 “主子!”举剑而来之人见到躺在地上的少年,脸色急变,扛起少年起身离开。 整件事情来得突然,结束得也匆匆。花辞怔怔地望着少年离去的方向,心想,如此也好,省得君颜西风家的马车再送一趟,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少爷,马车来了。”护院林海道。等人回过神来,相互看着各自的衣摆都脏透了大半截,马车来了也正好,那便上马车回去,省得让其他人瞧见了三人狼狈模样,有损形象。 君颜西风上了马车,又叮嘱其中一个护院前去禀报父亲,自己已与君颜至和花辞先回去,才让人驱了马车往回走。 花辞撩起一角帘子,回头望了眼荒凉的池西岸,视线落在那茂密的竹林,心里有些瑟瑟发毛,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 女人的直觉永远都是毫无理由的灵准,那片竹海里,确实有人立着,而视线也是轻飘飘地落在花辞等人身上。 “主子,是否要······”身后一人用手在脖前比试了下,死死盯着眼前的少年,只要少年一声令下,便立即飞身而去。 “罢了,这一次淹不死他,算他命大。”少年一身湖蓝衣衫,发束玉冠,眉宇间是与年龄不相符的阴狠。 花辞与君颜西风和君颜至三人回到府中,方换上洁净的衣衫,君颜长闻和花树等人便已匆匆赶回来了。 正厅内,长辈坐了一圈,小辈站了一排。君颜长闻和花树等人脸色极为严肃。 “西风,你说,你们不是追狗么,怎弄得如此狼狈回来。”君颜长闻沉色。君颜至平日里虽爱撒娇,但极少看到如此严肃的父亲,不禁吓得心一跳一跳的。 与君颜至相比,君颜西风作为男儿,果然镇定花多。 “回父亲,我们一开始确实追狗去了,追到池西岸的假山后,江面上竟浮着一人,”长辈们面面相觑,神色越发凝重,“当时情况紧急,护院又还未追上来,我便用竹竿要把那人捞上来。”君颜西风顿了顿,小心探了眼君颜长闻,“捞上来后,发现,发现那人是沈府的少爷。” “什么!”君颜长闻眼都瞪大了好几圈,京都之内沈姓不多,而且唯有一家,那便是沈远山将军之孙沈星河。 “可看到何人所为?”君颜长闻道。 “不知,我们到时,池西岸一个人也没有。”君颜西风肯定道。 “长闻兄,”花树虽然未位于高堂,但也知晓一二,听到是沈府的少爷,立马猜测到事情的严重性。 “你们先下去。记住,今日所见所闻,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去。”君颜长闻道。 “是。”君颜西风三人乖巧听命,匆匆退下。 正厅,凝重得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花树见花辞等人走远,起身,躬腰, “小女淘气,给长闻兄惹麻烦了。树替小女给长闻兄抱以歉意。”花暮也立在了花树身旁。 “树。”君颜长闻和楚湘玉立刻起身扶正了花树和花暮。 “你们二人切莫多礼,辞儿文静乖巧,树回头万万不能责骂辞儿,今日一事是碰巧让他们撞上了,而他们也是出于仁善才出手救人,若我们今日因此事责备,会让他们再遇到类似之事,不敢再施予援手。仁善之心,可贵!”君颜长闻语重心长,看到花树打消了责备花辞的心思,才罢了休。 “另外,树你可能要推迟几日再回去。”君颜长闻道。 “长闻兄是怕······”花树神色凝重。 “是的。沈府少爷一事定是有人故意所为,敢对沈府出手,想来此人地位和权力绝对不低,安全起见,树还是推迟几日出发,看看是否有所动静,再动身也不迟。”君颜长闻道。 “那树要多叨扰长闻兄几日了。”花树躬身道。 楚湘玉见气氛过于凝重,站出来打趣道, “那正好,我可与她们多聊几日,逛多几次街市,这几日,我们还未说得尽兴呢。” 花树和花暮没有责备花辞,但还是把花辞唤来,语重心长地谈了好久的话。 “辞儿,你老实跟爹爹说,当时是西风哥说要救人的,还是你说要救人的。” 花辞微颔首,站得端正,两只小手交织在一起,不安地搅动。 “是辞儿。”细如蚊的声音响起,击得花树一阵抚额。 “辞儿你确定帮着把人捞上来后,没再做任何事情?”花暮盯着花辞,依其对花辞的了解,绝对还做了其他事。 花辞猛然抬头,乌溜溜的双眸浮起了氤氲,如拨浪鼓般摇着头, “没有,辞儿没有。还没把人捞起来时,护院便到了。西风哥唤护院捞起来的。”花辞似乎委屈又害怕,惹得花树和花暮一阵心疼。 花暮牵过花辞,抱入怀里,抚着发丝,柔声道, “下次若还有这种事,辞儿要量力而行,京都虽繁华安定,但人心难测,我们对京都之事了解甚少,谁知道我们勉强为之的仁善之心,是否正确,又是否触碰到他人的雷池。” 第四百零三章 链子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因着池西岸一事,花辞和君颜至以及君颜西风三人又争取了几日玩耍的光景。这几日里,王朝风平浪静,也无人前来叨扰君颜长闻,一众人总算喘了半口气。而花辞真正离开的日子也要到了。 君颜至毕竟年纪最小,在花辞离开的前一晚便开始闷闷不乐,夜里更是粘着花辞不肯放手。但时间终究会过去,离别也会到来。 翌日一早,一众人来到了码头,那曾经欢天喜地的开始之地,现如今,也是凄凄惨惨戚戚的开始。 君颜西风立在君颜长闻身旁,盯着花辞,一张小脸紧绷。君颜至可不像君颜西风那般内敛,从府中出来至码头,眼睛都要哭肿了,紧紧抓着花辞的手不肯放,花辞也是百般地哄说。 “雪球的皮带链子用不得了,等我回去便寄一条过来。”花辞用丝绢拭去君颜至的泪水,浅笑哄着。 君颜至抽抽嗒嗒道着, “你回去可不能忘了我,隔几日便寄予我一封信。” “好,行,我一定做到。”花辞被君颜至惹得也有点眼色朦胧。转身望向君颜西风,轻福身, “西风哥,多保重。” “嗯。”君颜西风紧抿的嘴唇也终于松动,望着花辞,顿了顿,又道,“辞妹妹保重,切莫再做那样的行为。”想起池西岸那一幕,君颜西风后背又掀起一身冷汗,为了花辞的清誉,这个秘密,自己要将其烂死在肚子里。 “老爷,行李都安置好了。”身后的管家轻声道。 “树,就此别过,到了去,来信以报平安。若有要事,定与我相告。”君颜长闻作揖道。 “多谢长闻兄。长闻兄保重。”花树作揖回礼。接着又是一盏茶的告别,花辞曾感叹世人离别时长长的告别语,重复又烦杂,但至今日,反而自己也乐在其中,将积在心底的所有关怀和心切一并抒发而出,让对方知晓,其在自己心中的重要地位。 花辞随着花树和花暮在云羽的搀扶下终于上了自家的船,立在船甲之上,底下的君颜至和君颜西风变得更为幼小。但隐隐中见到君颜至最后扑在楚湘玉的怀里,估计是再也抑制不住的情绪爆发了。 花辞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朝君颜至等人轻挥着手,直至他们变得越来越小,船只在他们的视线里完全消失。 上了船,花辞与花树和花暮道了声,便窝在书房里不再出来。花树和花暮也不去多问,只当花辞是因为舍不得君颜至情绪低落。 花辞在书房一待,直接待到回到去。落了船,去不再如离开时阴冷沉寂。柳枝、青草似乎都有了发绿的冲动,连那在冬日里慵懒的河水似乎也淌得欢快,是要开春了么? “老爷、少爷回来了。”下人匆匆跑进院中唤,一众下人也甚是激动。主子离开的这十几日,可谓是提心吊胆,就怕隔壁芙蓉院的人跑来指手画脚。最担惊受怕的君颜过于管家了,老爷少爷离开时便是特意将自己留下看守院子的,如此沉重的担子可是负得不轻松呀! 管家听到下人的报喜,早早地立在府门外迎接,看到那架熟悉的马车驶来,竟有些老泪纵横。 “少爷,你回来了。”管家立在马车旁,小心地扶着花暮。 花暮将手搭在管家处,眉头有些紧锁。 “管家为何消瘦了花多?半月院是有何事么?” 管家扶着花暮,轻声道, “院中无事,隔壁的一天一小闹,三天一大闹,还没有闲功夫过来呢。” 花暮一听,便知是张宝芙又因灵灵之事与花淮生闹得不可开交。说来,这灵灵果然配得上自己的称谓,若再使点力,估计要翻了芙蓉院呢。 “管家辛苦了。”花暮浅笑道。 “不辛苦,这是我本分之事。”管家道着,四周望了望,问, “小姐呢?辞小姐不与少爷一辆马车回来么?” “辞儿缠着她爹去打制铁链,早把我这哥哥抛在脑后了。” “打制铁链?”管家不解,“方下了船,府中未回,这未免有点急了呢。” “撒了个小娇,父亲便点头答应了。”花暮很是无奈。 花树对花辞有求必应,此时正带着花辞在街上穿梭,越过热闹的石街,穿过幽静的小巷,来到了一间不大不小的铺子。还未下马车,准确来说,马车方进入巷中时,便听到了那一声声清脆而有力的敲击声。 花树给花辞戴上了纱帽,领着下了马车。花辞跟着花树,透过薄纱看到了一名铁匠。 这铁匠与印象中的铁匠有些不同,花辞一直认为铁匠是裸着上身,黝黑的肌肉横露,身上汗津津的,满脸大胡茬子,说话粗犷,声音尤其大。 而眼前的铁匠却衣衫整齐利索,身形精瘦,肤色虽也黝黑,留着文雅的山羊须,一声声震耳的敲击声,在其手中似乎也变得轻柔。此人不像铁匠,更似锻造剑器的仙师,花辞对其越发的好奇。 文雅的铁匠正专注于手中的铁器敲打,直至花树和花辞二人靠得极近才发现,停下手中的铁锤,震耳的敲击声也戛然而止。 “花大人?”铁匠声音低沉浑厚,对于花树的到来有些错愕。花树和花辞也是端正地回应。 “在下小女想请严先生打制一铁链,便前来烦扰严先生了。” “哪里,哪里。能做花先生的生意是严某的荣幸。”严先生谦虚极了。将目光落在花辞身上,虽看不见花辞的模样,单看这通身清透的气质也不禁讶异,小小年纪便有这样的透亮,真是难得。 “不知花小姐要严某打制何样的链子?”严相如道。 花辞从衣袖中取出一张图纸递给严相如, “这便是小辈要打制的铁链,麻烦严先生了。”花辞稚气的声音响起。严相如小心接过花辞手中的图纸,摊开一瞧,发了怔,越想越不可思议。 “这图纸是花千金所画?”严相如道。 “是的,严先生。这图纸有何不妥?”花辞道。 “不不不,”严相如连声道,“严某只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铁链,特别是那扣子,极为奇妙。”花树也不禁上前一解好奇,看完,也是一脸讶异地望着花辞,但很快又敛去了异色。 “严先生,这铁链需要几日完成?”花树问。 “这链身费的时间不长,这扣子,在下可能要费较多时日,三天可否?”严相如一脸痴迷地看着手中图纸估计道。 可是应允君颜至的时间快到了,花辞想,瞧了眼严相如, “若是严先生能在两日内打制完成,小辈便与严先生做个交易。” “何交易?”怔的不只是严相如,还有花树。 薄纱后,花辞浅笑。 “这铁链结实,耐用,最只要是扣子方便灵活,若能大量生产售卖,不仅仅在生活中使用,在货物装运等方面也能起到很大的作用,这商机,严先生可不想错过罢。” 一番话听完,严相如和花树总算是听明白了。严相如含笑, “花千金不愧是花先生的亲闺女,这生意头脑,严某大开眼界。” 第四百零四章 四六分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既如此,事成之后,我们四六分?”花辞似在问严相如。 严相如双手一恭, “在下一出力之人,能分到四,实在满足了。”花辞盯着严相如,欣赏其真诚、坦白。 “生产和管理都归严先生管,小辈不过是出了张图纸罢了,所以,是先生六。”花辞笑着。 “在下六?”严相如不敢相信,竟还有此等好事。 “是的,只求严先生能在两日内打制成铁链,小辈好方便使用。” “严某定竭尽全力,两日内打制完成。”严相如道。 “不不不,竭尽了全力,谁人再来生产铁链呢?”花辞稚气的声音开着玩笑,让人更觉幽默可爱。回头望了眼花树,讪讪笑着,回头,花树又要说自己顽皮了。 回府的马车上,花辞乖巧地端坐着,随着马车摇摇晃晃,就像只可爱的瓷娃娃。花树盯着花辞看了好一会,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 “这么端着坐,累了罢?” 花辞见花树不再绷着脸,终于松了口气, “不累,不累,哥说了,家要正礼仪。”花辞道。 花树捏了捏花辞的小肉脸,道, “跟爹爹说说,那扣子怎么回事?” 花辞想了想,问, “爹爹船上收了那么多书,估计爹爹也忘了收了哪些书罢?”花辞望了眼花树不可置否,继续道,“在回来的路上,辞儿无意中看到一本书上所说的,然后再依据想象画了出来。” “那本书?”花辞知道花树有此一问,歪着头想了半天,摇摇头, “忘记哪本书了,看了这么多,哪里还能想得起来。爹爹要用么,辞儿去给您寻来。”花辞道。 “不用了。”花树倒沉默了。 “爹爹,那严先生是什么人,怎与一般的铁匠不同?” 花树望了眼花辞,倒是欣慰其开始学会观人了, “严先生本是一私塾先生,后来不知怎地痴迷上了制铁器,在这去,严先生也算小有名气的匠人。” “小有名气?”花辞倒觉得奇了,“既然生意不错,为何不盘个大点的铺子?” “严先生颇有风骨,其不愿之事谁也强迫不了。若是店铺大了,定多有不愿之事上门。” “既然他怕麻烦,又为何答应了我们的交易?”花辞确实想不通。 “估计是痴迷那扣子罢。”花树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若你与严先生做了交易,也定不能单独前来,回头爹爹给你找多几个护院,出门带着。” “这么大阵仗?”花辞瞠目结舌。 “听话,带上。”在安全问题上,花树不允花花辞出任何差错。 “好,辞儿定会听爹爹的话。” “嗯。”花树见花辞如此说,倒也放松了花多。 回到去,已有两日。除夕已过,元宵又将至。酒肆店铺,叫卖的摊子也更是热闹地开门营业。花淮生手中的香铺也早早地开了门,争取每一日来赚银子。香铺的生意是一如既往的好。 花树手中的那间老铺子却不紧不慢,既没有开铺也没有关铺的意思,外人皆摸不清这名出色的商贾的想法。 芙蓉院内,张宝芙正饮着新茶,听着各家铺子的人汇报前一日的情况。从除夕闹到现在,张宝芙虽然真正失了花淮生的宠爱,但也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从花淮生手中拿到五个极好的铺子起,张宝芙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店铺上,并立了新规。每个店铺的掌柜每日都要在开铺前来张宝芙面前汇报前一日的营业状况,当然赚多少,负多少,是必须要说清楚的。如此一来,每个掌柜不敢有任何松懈,也不敢有一丝私心,每日恭恭敬敬地伺候这位新晋的主子。 张宝芙也是有生意头脑的,在其的主持下,五个铺子的生意一日比一日更加红火。待五个掌柜汇报完情况离去后,安管家忙上前来,扶着张宝芙走进里屋。 “恭喜少爷,这店铺的生意越发的好了。”安管家低声道,语调更是谄媚。 张宝芙嗤笑,道, “牺牲了如此重要的东西换来五个铺子,若是生意不行,岂对得起我与老爷反目。不过啊,这银子攥在自己手里的感觉真是不错,只要银子足够多,呼风便是雨,难怪世人都爱银子。”张宝芙心情舒畅。 “少爷说的是。”安管家应和着。张宝芙坐落在软椅上,望着窗外含苞的桃红,眼里闪过厌恨。 “隔壁的也回来有两日了罢,竟也不懂前来望一望长辈,真是失礼。” 安管家端起茶盏送到张宝芙手上,也是厌憎的神情。 “是,两日了,听说那辞姐儿连门都还未进,便驾着马车去了一趟铁铺。” “铁铺?哪家铁铺?”张宝芙不解。 “不清楚,是一丫头出门采买东西回来路上瞧见的,好像是那严家的铺子。”安管家道。 张宝芙半眯着眼,道, “等会派个机灵的去探探,看那家想搞点什么。” “是,少爷。”安管家便下去安排了。 此时,花如烟跑了进来,腻在张宝芙身上不肯离开。 花如烟是张宝芙的女儿,心里那点小九九张宝芙岂会不知。 “说罢,今日想做甚?” 花如烟一听不乐意了, “哥亲说得如烟这般没良心,难道腻在哥身上便有所图么?还不是因哥近日繁忙,估计哥早忘了最近一次带如烟出去玩是什么时候了。”花如烟撅着嘴坐在椅子上,委屈地看也不看张宝芙。 如此一说,恰好说在了张宝芙心坎上,这些时日,自己忙着把那些掌柜归顺,对自己的一双儿女确实疏忽了花多。想着,将花如烟拉入怀中,好生安抚着。 “少爷,”安管家进来道,“老铺子的掌柜求见。” “老铺子?”张宝芙甚是不解,“他来做什么,让他找他主子去。” “那人说自己被莫名其妙辞退了,觉得冤枉,希望少爷替他说说情。”安管家道。 “说情?真是不安好心。我若替他说情,岂不是僵了与隔壁的关系。”张宝芙沉声道,“让他走罢,就说我没这个功夫。” “是。”安管家方要转身, “等等。”张宝芙又问,“隔壁的老铺子是否今日开?” “是的,此时,估计二爷已经到了铺中。”安管家道。 张宝芙眉眼轻眯, “去,把那人叫去偏厅。” “是。”安管家道。 “哥,您方才还说要带如烟去玩的。”花如烟拉着张宝芙不肯放手。 第四百零五章 辞退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张宝芙无奈,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 “烟儿拿着,去玩你想玩的,不够再来找哥要,可好?” “好。”花如烟拿着手中五十两银票,很是欢喜,没有想到张宝芙如此爽快,直接给了这么大一张。张宝芙对花如烟还是很上心的,给了银子,又安排了几个护院跟着,才放心花如烟出门。 半月院里,花树出门后,花辞也向花暮申请出门,因为两日时间已到,要去严相如的铁铺拿铁链,再寄给君颜至。再耽搁,估计君颜至要说自己不守诺言了。 经了花暮的允花,又带了花树安排的几名护院,花辞才出了门,绕过几条街,不一会,便到了严相如的铺子。 严相如早在铺子里等着,看到花辞的马车驶来,双眼瞬间亮了起来,匆匆起身,候在铺口。 “花姑娘,您来了。” 花辞依然戴着纱帽,落了马车,轻点头。 “劳烦严先生等候多时了。” “不劳烦,花姑娘请入铺内说话。”严相如偏身,让花辞先入, 花辞微福身,道, “多谢先生。” 入了铺内坐下,还未等花辞开口,严相如便急急拿来了铁链, “花姑娘,瞧瞧是否合意?” 花辞浅浅一笑,接过严相如手中的铁链,轻巧精致,在铁扣出更是雕了精致的花纹,轻轻扳动铁口,竟能做得如此灵巧,这已远远超出了花辞所想。 “严先生好手艺,这铁扣制得此般精巧,可是费了不少心神。” 严相如一向谦虚,拱手道, “是花姑娘的设计巧妙,严某只是依样画葫芦罢。”道完,又将怀中的图纸掏出,交到花辞手里。如此一出,倒是让花辞有些意外,没想到严相如会主动把图纸给回自己。 花辞接过图纸,轻放于桌上,道, “上次与严先生提的话,严先生考虑得如何?” 严相如坐下,又给花辞沏了茶水,道, “能与花姑娘合作,是严某的荣幸。” 花辞浅笑, “严先生自谦了,既然先生同意,那我们来签订一下契约罢。” “契约?”严相如一愣。 半晌,严相如才反应过来, “好,严某清楚了。”严相如没有想到一个女童竟有如此缜密的心思,不愧是花树的女儿。 契约一式两份,掌握在各自手中,花辞和严相如望着契约,甚是满意。 “这图纸便由严先生保管了。”花辞笑道。 “谢花姑娘信任,严某定当保管妥当。”严相如正色道。 “那小辈便不打扰严先生了。”花辞告辞,由着云羽扶上马车,悠悠而去。 严相如目送马车至看不到影才返回屋中,看着桌上摆放的图纸和契约,越发被花辞的才能震撼,又不禁轻笑。 花辞上了马车悠扬而去,跟在马车旁的云羽沉声而起。 “主子,有人跟踪。” “何人何时?”花辞道。 “从铁铺出来时,何人不清楚,但武力绝对不低。”云羽道。 武力绝对不低?花辞神色稍变,这虽也热闹,但毕竟比不上王朝,这云羽时君颜长闻送来的,他都说武力不低,那这人总该不会是去的,花辞层层回想,后背不禁一阵发冷。 “辞姐儿,怎么了?”云羽发觉花辞神色不对,急问。 “无事。去趟万糕楼,打包些糕点回去给哥哥。”花辞尽量让自己冷静。马车外,车夫一喝,马车调转了方向,向着万糕楼驶去。 花树之前一直在考虑这间老铺子做些什么生意,经前两日见到花辞对生意如此有想法,心中疑虑都有了定夺。今日前来铺内,便是来解决此事的。 花树刚与管家处理了店内的物件,无暇于店外的情况,等反应过来,已挤满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立在正中心的竟是被自己辞退的肥掌柜,边说边指指点点,浑身的肥肉都在乱颤,喊苦了半天,见到花树走了出来,瞬间哭得更惨。 “在下给他们花家打工十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们竟一声不吭,发了几个银子的工钱,随意寻了个理由便打发了在下,在下冤枉啊。各位评评理啊。”肥掌柜哭喊着,来来回回几句话,让围观的人群听得有些发腻。 肥掌柜见没人响应自己,不禁有些尴尬,转念一想,决定换了战略,朝向花树,恭敬作揖,愤慨道, “既然花大人在此,又当着众人的面,在下斗胆请花大人给一个辞退在下的理由!” 花树立于台阶之上,隐隐中压了肥掌柜一头。花树是何人,自接手了花家生意之后,阅人无数,征战商场,今日的阵仗在花树眼里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若不是考虑到铺子以后要给花辞,不想交到花辞之前人们对铺子有误解,眼前之事花树根本不屑理会。 花树给了管家个眼色,只见管家匆匆回店内,取了两本账簿过来,一摊开,沉声道, “掌柜的,这可是你的字迹?”花树问。肥掌柜自见到那两本账簿便不淡定了,当日被花树辞退,自己走得匆忙,竟留下了这么大的漏洞,望着管家手中的账簿,肥掌柜没了方前的底气。 花树见肥掌柜不说话,也不怒,继续道, “掌柜不认也没关系,衙府有辨认字迹的官人,我们不妨走一趟。” “什么?”肥掌柜听到衙府两字彻底懵了,自己只是去张宝芙处求份工做,张宝芙说若是自己能坏了这铺子的名声便让自己接管其手中的一个铺子,自己听了蛊惑便来这闹一闹,哪里曾想还要去衙府。 肥掌柜做了什么坏事心知肚明,要真去了那衙府,自己可真的出不来了,先后掂量,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 “在下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这一次。” 事情转折得太快,围观的人还未反应过来,只听花树悠悠而起, “你做了两本不同的账簿,花某是留不得你的。今日之事便罢了,花某也不会去衙府告你,你,好自为之罢。”花树道毕,不再理会肥掌柜,转身离开。 围观之人哗然,“贪了花大人多年银子,竟还敢恶人先告状,也就花大人那样宽宏大量之人才没将其告到衙府······”众人纷言,肥掌柜在指指点点中酸溜溜地逃了。心中悔恨,当初就不应该听了张宝芙的话,更不应该贪了银子,今日一闹,全去都知晓自己做了假账,还有谁家敢请自己守铺。 花辞一直知晓万糕楼的片云糕好吃,但亲自来还是第一次。马车停在万糕楼前,花辞掀起一角帘子,抬眼望去,两层高的红木,宏大气派,这样的修葺,该是去最豪气的楼肆了。二楼是镂雕的勾栏,隐隐中,花辞看到了花如烟的身影。 忙放下帘子,沉声问, “云羽,那人是否还跟着?” 第四百零六章 快快交代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应该还在。”云羽道。 这么说,是要跟到自己回府,并查清自己的底细了。 “如何是好?”云羽望着花辞,不知所措。花辞思虑片刻,却不慌不忙, “云羽,考量你我之间的默契到了。”花辞道。 “是。”云羽的声音沉沉响起。 花辞掀帘而出,但是这次却没有戴纱帽,而是将头压得极低,下了马车,立马被几名护院团团围住,根本看不清脸,甚至连衣饰如何都未看清。花辞等人直入万糕楼。上了二楼,挑了个巧妙的位置坐了下来。 花辞方坐下,便瞧见花如烟起身要走,不禁出声叫住了花如烟。 “如此巧,竟能在此遇见烟儿妹妹。”花辞声音高亮清脆,引得众人纷纷投来目光,迫于众人的压力,花如烟不得不来到花辞身边,福了福身, “辞姐姐今日这般有空,来万糕楼消磨时间。” 花辞嘴角轻扬,不在乎花如烟讥讽自己游手好闲。 “烟儿妹妹且坐下罢,我们好久未聊上几句了,这万糕楼的片云糕很是有名,待会我让人打包两份,烟儿妹妹带一份回去给伯哥。” 花如烟年龄小,又爱占点小便宜,被花辞一诱惑,便坐了下来。 “烟儿妹妹一人出来么?逛了如此久,确实要来楼上歇一歇。”花辞继续道。 花如烟望了花辞身后立着的护院,又数了下自己身后的护院,见一样多,心下的比较又平衡了些。 花辞将花如烟的小心思收于眼底,也不急,依然谅淡如水,轻笑, “烟儿妹妹待会如何回去?走回去么?我乘了马车出来,不如烟儿妹妹与我一同回去罢。”花辞发出邀请,花如烟听见花辞竟乘了马车来,顿时脸上浮现不悦。 “来,妹妹喝茶。” “啊!”两人同时惊呼。 “烟儿妹妹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花辞一个劲地道歉,花如烟看着自己的裙摆留下一滩恶心的茶渍,瞬间暴怒, “你就是故意的,故意将我新做的裙子弄脏。” 花辞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牵过花如烟连连解释, “烟儿妹妹不如先坐我的马车回去,等我打包好片云糕再给妹妹送去。”花辞恳请,花如烟却不能息怒。 “妹妹这般走回去可是要被人笑话的。”花辞苦口婆心,“上次去了王朝,干哥送了我一匹上好的布匹,那样式可是去还未有的,等回到府中,我一并给妹妹送去,以表我弄脏妹妹衣裙的歉意。” 提到去还未有的样式,花如烟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撅着嘴,甩袖而去。 “还不带我上马车,难道还想让我丢人现眼么!”花如烟傲气极了,觉得自己吃定了花辞,带着自己的人,坐上了花辞的马车,扬长而去。 等马车走远,花辞悠悠道, “那人走了么?” “走了。随着马车一道离开。”云羽道。 “好,多谢云羽。” “属下该做的。” 花辞唇角轻弯,明眸皓齿,清淡如水,云羽有些惊讶,花辞不过一个孩童,怎会这般明艳清透。 花如烟乘马车回到府中,竟也没让人把马车赶回去给花辞,而是留在了自家院子里,而自己则坐在房里喝茶,等着花辞送来布匹。 “烟姐儿,云羽来了。”金桃道。 “真的?”花如烟很是惊喜,很快又转为傲娇,“让她进来。” “是。”金桃领命,将云羽带了进来。 “烟姐儿,这是辞姐儿让奴婢送来的片云糕和布匹。”云羽道。 片云糕有什么了不起,重要的是布匹。花如烟瞥了眼云羽手中的物件,轻笑,到是一件也不少。 “既辞姐儿如此有心,我便手下了。那马车就停在院里,你要便驾回去罢。” 花如烟给了金桃个眼色,接过云羽手中的物件,欢喜地摸着布匹,柔滑轻盈,花式更是新颖,果然还是王朝的东西好。 云羽继续道, “辞姐儿说,出门不备辆马车不方便,那马车也一并送给烟姐儿了。” “马车也给我?”花如烟不可置信,一辆马车造价可是不低呢,花辞竟如此大方。 “是的,辞姐儿的话奴婢已经带到,若烟姐儿没有话传给辞姐儿,奴婢便先回去了。”云羽看到花如烟一副贪婪的嘴脸,早就想回去了。 花如烟想了半晌,却也想不出要对花辞说什么,她弄脏了自己的衣裙,本就是应该赔礼道歉的,自己若与她道谢,岂不是在谢谢她弄脏自己的衣裙,断没有这般傻的事情。想着,摆摆手便让云羽回去了。 云羽气鼓鼓地赶回半月院,却见花辞若无其事地坐在榻上看书,心中的不满终于泄了出来。 “辞姐儿。” 云羽平日里被管束得温声细语的,今日竟这般委屈不满,花辞不禁有些发愣,合上案上的书,打量了云羽一番,除了脸色臭些外,别无异样。 “她们欺负你了?”花辞问。 “她们是欺负辞姐儿你了。” “如何说?”花辞笑问,觉得云羽甚是可爱。 “她们收了那布匹也就罢了,还收马车,最后竟然连句谢谢也未有,辞姐儿,她们贪心无底,可咱们也不能任由欺负着。”云羽突然有种烂泥扶不上墙的错觉。 “呵。”花辞看着气急又无奈的云羽,觉得一阵好笑。 “还笑!给少爷知晓了,奴婢看辞姐儿如何交待。”云羽话音刚落,一道清丽的声音便响起。 “云羽道的是,辞儿可想好如何与我们交待了么?”是花暮。 花辞见花暮和花树一齐来了,忙跳下榻,整理好衣衫,舔着笑,道, “爹爹,哥,您们来了。” 花暮衣袖轻挥,与花树一同坐上了榻,花辞乖巧地立着,脸上含着干笑。 “说说罢,那马车和布匹怎么就在烟姐儿手里了。”花暮的声音不禁有些严厉,道着,又细细打量花辞一番,既无少胳膊少腿,看来没有受伤,倒也放松了些花。 “爹爹~”花辞望向花树,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打住,今日听你哥的。快快交待。” 花辞心如死灰,看来今日之事势必要说清楚了。 花树和花暮面面相觑,却是又惊又喜,真所谓五味杂陈。没想到王朝还派了人跟踪,但幸好辞儿机灵,转移了目标,很好。问题便在此了,为了自己安全,便将危险转移在他人身上,这怎么说,都不太道德。 第四百零七章 神仙日子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但是转念一想,隔壁的还谋害辞儿,几乎要了辞儿的性命,如此一对比,花树和花暮反而觉得花辞将跟踪之人的目标转移在花如烟身上,有点便宜了她。 “咳咳······”花树轻咳,“下此若还有同等危险之事,辞儿一定要告知我们,你还小,有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可明白?” 花辞郑重点头, “发生如此的事,辞儿怕是有一段日子要待在府中了。但辞儿今日与严先生签了契约,那接下来的事情便劳烦父亲安排了。” 嗯,花辞陷入沉思,半晌道, “哥,这是您爱吃的片云糕。”花辞拿过云羽手中的食盒。 花暮打开食盒,入眼的便是精致软糯的片云糕,抬眼,轻笑, “万糕楼的?” “那当然,那儿的片云糕才是哥最爱吃的。”花辞神气得意。 “辞儿,你说说,年前是谁带你去游玩,,年后又是谁带你去打制铁链的?”花树不甘心,被自己一心一意疼爱的女儿竟忘了自己的喜好,一番吃味的模样,令人忍俊不禁。 “爹爹倒是将辞儿说得没心没肺了。既然如此,这棋谱不如就扔了罢。”花辞道着,便要将手中的棋谱付之一炬。 “且慢。”花树一听是棋谱,立马伸手抢了回来,珍贵如宝地捧在手里,翻开一看,眼神都痴迷了。 “如此奇妙的棋谱,辞儿是从何处得来的?”花树问。 花辞嘴角轻弯, “爹爹看来是真的不知自己船上都藏了些什么书。既然爹爹没空闲时间,辞儿便都给爹爹翻了出来。”花辞确实没有胡编,着棋谱确确实实是从巨大的藏书量里找出来的,纸页都泛黄了,也不知花树藏了多久,就那样堆在书海里动都没动过。 “那哥就饮茶赏糕,爹爹就研究棋谱罢,我也要去钻研钻研别的了。”花辞起身告辞。 花暮也不再留花辞,摆摆手,让花辞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一家人,安静地做着各自的事,一屋子的下人也是干着自己手中的活,轻手轻脚,怕扰了主子的清净。 整个半月院处于闹市,外面人来人往,却似乎将喧闹屏在外,院内,清幽平静,令人心生安乐。 芙蓉院内,张宝芙正盘算着这几日的进出,安管家便进来了,低声道, “少爷,那掌柜又来了。” 张宝芙眉眼未动,手上依然执笔写画,问, “事情办得如何了?” “回少爷,事情办砸了,灰溜溜地跑回来的。”安管家道。 张宝芙挑了挑眉头,又恢复了先前平静的模样, “给锭银子打发去罢,本少爷不受无用之才。” “是。”安管家应声安排去了。 “哥。”花如烟娇嫩的声音响起,张宝芙不禁轻皱了眉头,这小祖宗,怎如此快地回来了。那五十两银子可是足够她玩一整天的。 花如烟进了门便黏在张宝芙身上不肯下来,张宝芙对于花如烟,疼得很,不舍得骂,不舍得打,只好搁下笔任其依偎在自己怀里。 “哥,女儿买了万糕楼的片云糕,是专门给哥买的呢。”花如烟一双水下人的眸子盯着张宝芙,等待着赞赏。 张宝芙望了眼食盒,果然是万糕楼的片云糕。 “烟儿真乖,有好的都记得哥了。”张宝芙噙着笑。 “那肯定的。哥疼烟儿,烟儿爱哥。哥快尝尝。”花如烟执起一块片云糕送往张宝芙嘴边,却被张宝芙挡了回去。 “哥且问你,那院中的马车怎么回事?”张宝芙神情严肃,并清楚记得,那马车是花树那边的。 花如烟见张宝芙厉声,也不敢撒谎,一五一十地道了个前因后果。 “什么!”张宝芙暴跳如雷,“快给哥看看是否烫着了。”道着便要翻看花如烟的裙摆。 “烟儿检查过了,没受伤。”花如烟道。 “那可是一杯滚烫的热茶呀,怎会不烫伤!我的烟姐儿,你怎如此天真?”花如烟执拗不过张宝芙,只好乖乖地让张宝芙检查,终于确认花如烟没有受伤时,张宝芙总算放下心来,但很快,又升起一丝失望。 是因花如烟没有受伤,又少了个借题发挥的好理由么?自张宝芙掌权了五个铺子后,开始变得癫狂,对掌权和手段的癫狂。 “哥,怎么了?”花如烟畏畏缩缩地问。 张宝芙从失望中抽离,轻抚着花如烟柔顺的长发, “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我们要以双倍奉还回去,不但马车要拿,那痛也要让她受。自己不狠,便任人鱼肉,烟姐儿,可听懂了?” 花如烟痴痴望着张宝芙,觉得眼前的哥亲有些陌生,甚至,有些恐怖。茫然中,点了点头。 张宝芙满意地笑了,推了推花如烟, “去玩吧,哥还有些事要处理。” “是。”花如烟逃一般冲出了里屋,将心胸内的压抑全力吐出。 张宝芙自从和花淮生闹翻后,便在五间铺子里寻找归属感以及成就感,也幸亏,生意蒸蒸日上。 花淮生在这一次战役中,终于取得了胜利,心满意足地将灵灵抬为了姨哥,每日纵情声色。花家的铺子多的是,给她张宝芙五间又如何。每日躺在灵灵的温柔乡里,简直快乐似神仙。 青天白日,花淮生和灵灵竟不顾羞耻,又在房内翻云覆雨,放浪的呻吟此起彼伏,叫得一院子的下人面红耳赤。跟着花淮生的老管家立在院中,也是听不下去了,屏退了一众下人,留着花淮生和灵灵的呻吟荡满院中每个犄角。 最正常的君颜过于花华笙了,每日便是吃饭、念书、睡觉,对于这个不成家的家,不再抱任何希望,疯狂念书,只求考取功名,逃离一个比一个奇葩的家人。 春日,终于到来。冬天里死寂乌蒙的去等来了生机。屋顶现黛瓦,柳树发绿芽,蜿蜒深长的河流潺潺淙淙,几只水鸭迫不及待地进了河,探着水温,戏着水,时而把头伸到水中,继而又猛然抬头,左右甩着,甩出无数水珠,落在水中,荡起一层薄薄的涟漪,蔓延散开去。 自上一次被人跟踪后,花辞便真的再也未踏出府门半步,现在的花辞,惜命得很。与严相如那边的合作,也全部交由花树处理,到严相如处打制铁链的人也越来越多,近日,严相如收了个徒弟,是个憨厚的小伙子,没有其他,只因为花辞又给了严相如一副图纸,复杂程度不言而喻。 连着数月未出门,花辞也不觉乏味,反而花树急了,生怕花辞憋坏了身体,每日想着法子劝花辞出门。花辞坐在院子里,望着空旷的院子,心里想着如何解决花暮和花树每日的窥劝。只见下人拿着一把剪子在花草前修剪,突然想到了什么,冲回房里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花草名,终于心满意足地去找花树。 花树低头又望了眼手中的字,轻皱了眉, “怎么了,爹爹?”花辞凑近了问,“这纸有问题?” 花树抬头,望着花辞轻叹, “辞儿,你这字,可否再练练?”花辞顿时面红耳赤,转头去喊花暮, “哥,爹爹嫌弃我。” “嫌弃?这字清新脱俗,冰雪通透,为何嫌弃?”花暮走到花树身旁, 花树也不多说,将手中的纸递给花暮,一看,花暮也是面露难色, “辞儿啊,这次哥真帮不了你,这字~” “这字,确实该好好练练了,女儿现在便去练字。”花辞忙走出了里屋,回想起自己写得歪歪扭扭的字,也不禁红了脸。看看君颜至寄回的信,那字,端正绢小有力,真是好看极了。一对比,花辞也下定了决心,好好练字。 这已是数月前之事了,现如今,经过花辞的努力,一手字虽谈不上好看,但也算端正整洁。最重要的还是那院子,数月前还是空荡荡的,如今,已是百花齐放,莺蝶燕舞。百花的清香飘满半月院,每呼吸一下,便是满腔的花香,沁人心脾,心旷神怡。 花树直接给花辞辟出了一间房子,专门由花辞使用。花暮任由着这两父女折腾,时而还帮花辞种种花,松松土,拔拔草,浇浇水,一天也便过去了,日子过得轻松自在,这便是神仙日子。 第四百零八章 见面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翌日,晨露,东方泛白,日头未出,花辞披着外袍,带着一众下人,忙碌在花丛间,浓重的露珠沾湿了衣角,却阻不了花辞摘下最娇嫩的花瓣,轻放入手中花篮,荡开一片炫目时光。 刚摘下的花瓣,光洁娇嫩,沾着露珠,道不尽的旖旎。花辞让人把摘下来的花瓣全数搬入新辟的房中,继而屏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于房内忙碌。 房外围了一排下人,翘首以望,想一探究竟。等了半晌,只见花辞推门而出,立于众人面前,柔和的日光洒落,映照着额上微微的一层白汗。 “生火罢。”花辞轻道,等待已久的生火之人迫不及待,不一会,炊烟袅袅升起,夹带着好闻的草木灰香飘出半月院,升至半空散尽。 “辞姐儿,喝茶。”云羽早已备好了茶水和糕点,花辞嘴角轻弯,心中越发喜欢云羽,自己何时肚子饿都掌握得如此精准。坐在椅上,慢条斯理地饮了杯热茶,吃了块糕点,心满意足地轻拍去衣衫上的糕碎,起身入了房中。 房内,香气缭绕,铜锅里发出沉闷的咕噜声,花辞靠近那透明的琉璃罐,早已装载了浅浅的纯液,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没想到,成功了。 花辞走了出来,烧火的下人早已满头大汗, “辞姐儿,还要烧火么?”下人是个憨厚的小厮。 “烧。”花辞一声令下,似乎按动了小厮身上的机关一般,一顿操作猛如虎,瞬间,火焰飙升,急得花辞喊道, “别别别,像方才那样的火候便好。” “是。”小厮又忙抽出几块木柴,烫得龇牙咧嘴,花辞一阵无奈抚额,交待云羽等会去看看小厮是否被烫伤,若是,去买些烧伤膏药回来让其抹上,别留了伤疤。 小厮虽然被烫得疼,心里却暖洋洋的。这半月院就是不同,主子心善,疼爱下人,在半月院干活,是快活的。 忙碌了一个早上,火也熄了,所有人都守在房外,双眼死死盯着那紧闭的房门,期望着主子会拿着怎样神奇的东西走出来。自主子大病一场醒来后,总能时而创造惊喜,让人大开眼界。 “吱呀”,木房终于发出了响声,所有人几乎屏住了呼吸,目光追随着花辞,只见花辞一身粉色罗裙,手里托着小臂大小的铜罐,款步而来,所过之处,香气飘溢,令人心神向往。 花辞托着铜罐,直奔花暮和花树处。 “爹,哥,”花树手执一枚未放下的黑子,顺声望去,便瞧见花辞托着铜罐跑了进来,花暮早已起身去接花辞手中的铜罐, “这东西如此沉,你也不知让他们拿着,摔了该如何是好?” “无事,哥,一点也不重。快,来闻闻。”花辞迫不及待地要花树和花暮感受其中的美妙。 “云羽,拿来。”花辞方道完,云羽便递过一根磨得光滑的小木棒,掀开铜罐的一边,顿时,清香溢满整个里屋,花树和花暮更是凑近了看。 “哥,来。”花辞托起花暮的手,沾染了铜罐内纯液的木棒于花暮手腕上轻点,纯液扩散而去,花暮惊诧,抬眼只见花辞弯着月牙般的眉眼。 “哥,闻闻。”花暮半信半疑,将手放在鼻息下轻闻,清香扑鼻,久久不息,越闻越是上瘾。花树见此,迫不及待动手尝试,也是惊诧。 “这纯液无色,竟如此般清香。”花树激动问道。 花辞浅浅一笑, “不过是从蒸酒的法子上得了些灵感,没想到最后真能成了。”到此,花辞凑近花树,狡黠一笑, “辞姐儿,来信了。至姐儿来信了。”云羽立在荷花池边,高举着手中的信,喊着隐于荷塘中的人儿。 莲叶轻动,荷花微颤,如娇弱的美人。未见其人先闻其音。 “多年来每月一信,怎云羽还是如此激动。”一糖荷池撑出一角小辞,缓缓而出,碧绿的莲叶,粉色的花瓣,清风拂来,现出一名女子,清古卓绝,秀润天成,墨发如瀑,眸如星辰。 “辞姐儿,这次不单是来信,还寄来了一个木箱子。”云羽忙上前将花辞扶上岸。 花辞素手接过云羽手中的信,转身入了里屋,留下一袭清香。 里屋,花辞倚在摇榻上,酌了一口热茶,方缓缓展开手中的信,入眼,便是君颜至熟悉的字迹。多年时光荏苒,君颜至的字越发端庄稳重,倒是自己的字,一如既往的肆意狂草。 每读着君颜至的信,花辞总能想象君颜至读自己的字时的艰辛。信中,君颜至写了君颜西风收到自己所送的香液时欣喜若狂的模样,同时还给自己寄来了一箱子新鲜玩意儿,还特意强调了那支紫毫。 花辞轻轻打开木箱,果然,一支上好的紫毫静静地躺在最上面,耀眼瞩目,花辞嘴角轻弯,笑道, “至姐儿还真是不放弃我呀,多年如一日地督促我把字练好。”花辞纤指拈起紫毫,握在手中把玩,通透地玉质更显花辞素手的白皙。 君颜至诚意寄来紫毫,自己断不能有枉费之意。身形巧动,已立于案桌之前,唤来云羽笔墨伺候。一番酣畅淋漓的辉洒,笔停,宣纸上已沾墨,立于一旁的云羽一脸黑线,自己主子博古通今,棋艺精湛,更能制作奇香,唯独这音律,书法······云羽轻叹,真如自家主子说的人无完人。 花辞持手中紫毫轻放于砚边,望着纸上龙飞凤舞的字体,甚是满意。果然,好笔就是好笔,写出的字,散出的味,都与平日的不同。 “辞儿又在练字么?”花暮轻柔的声音响起。 “公子。”云羽放下手中的墨砚扶过花暮,于案桌前一立,花暮瞳孔微变,转身坐在了另一边,不再看花辞的字一眼。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哥来了,爹爹呢?”花辞走至花暮身后,素手轻拈着花暮双肩,舒爽顿时传遍周身。 “你爹爹忙着与严先生处理铁铺的事,出门了。”花暮半眯着眼感受那素手带来的美妙。 “辛苦爹爹了。”花辞轻叹,当初真没想到这铁铺的生意如此红火。 有人欢喜有人愁。 芙蓉院中,也不知吹了甚么风,花淮生竟和张宝芙坐在一张桌上用早膳。多年过去,张宝芙对花淮生的怨恨愈发深,花淮生没有张宝芙的管束,更是放荡不羁,要不是花华笙少年老成,考虑到将来升官名誉,花淮生早就不知又要纳多少房妾侍了。 张宝芙见花淮生浪荡的模样,脸色越发事嫌弃轻蔑。 “一日日地只知纵情声色,也不瞧瞧铺面上还有多少银子任由消遣!” 张宝芙一番酸醋臭酒,花淮生却也不恼,淡定喝完最后一口稀粥,接过灵灵递上来的手绢拭了拭嘴角,靠在椅背上,懒散又傲娇。 “我花淮生家大业大,手中十几家铺子,有一两家不赚银子,又有何惧。倒是你,数来数去,就那么五家,可要盯紧喽,亏了一家,不晓得另外四家能否填得上这窟窿。” 张宝芙怒目而视,将手中的丝绢捏得揉皱方压下心中的怒意,继而一声冷笑。 第四百零九章 闲得无聊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也是,你早已被那狐妖迷惑,连那偷账钱的肥掌柜也敢收于麾下,可真是家大业大呀,哈哈哈······”张宝芙狂妄的笑语在堂内回荡,花淮生听得有些发愣了。 “老爷,老爷······”灵灵俯身温柔轻唤,才将花淮生摇醒。 “何事?”花淮生不知何时眉间绕上了忧色。 灵灵扶着花淮生往清荷院走去,边道, “老爷虽家大业大,但千里之堤溃于蚁,这事,老爷还需谨慎些呀。”半顿,灵灵又道, “不如老爷今日便去各铺里查一下账,媚儿去一趟二爷家瞧一瞧?” “瞧一瞧?”花淮生对上灵灵,瞬间双眼散着青光,连连叫好。 “老爷,正事要紧。”灵灵温润细语,花淮生听了灵灵的劝,匆匆出了府。 冬儿见花淮生离开,才端着果品匆匆而入,替灵灵整理着衣衫,讨好, “老爷越发疼爱姨娘了,这几年,从未踏去夫人那一步,每日在姨娘处歇下,对姨娘更是言听计从。” “放肆!”灵灵顿时怒了,身后的冬儿吓得往地上一跪, “冬儿知错。” 灵灵敛去脸上的怒色,拉起冬儿,正色道, “老爷便是老爷,只有我听从老爷的。方才的话,以后只字不得再提。” “是。”冬儿道。 灵灵转身,望着铜镜里的自己,面容姣好,怎么瞧怎么惹人注目,但也不过几年光景罢了,若再过几年,容颜不再,自己岂不是,浓浓忧色绕上心头,纤指抚上平坦的小腹,深叹,都好几年了,怎么还是未有动静。想到张宝芙给的那香囊,眼里闪过狠色。查,必须查清楚,若真是那香囊起的问题,我灵灵与张宝芙便是不共戴天之仇。 “主子,主子······” 灵灵猛然回过神来,拂袖道, “走,去库里挑几样物件,去一趟二爷处。” 冬儿一瞬错愕,几年内还是第一次听到主子有这样的打算。 半月院内,花辞正与花暮弈棋,管家入内道, “公子,灵灵来了。” 花暮执着一颗白子的手停在半空,甚是疑惑, “她来做甚么?” “说是花久未见公子,甚是想念。还带了礼前来的。”管家道。 花暮轻笑, “几年里才想一次,果然甚是想念。管家去回了她,说公子身体康健,不必挂念,让她回去罢。” “是。”管家方要转身而去,花辞却出了声, “等等。” “辞姐儿何事吩咐?”管家甚是疼爱这小主子。 “管家传她进来。”花辞道。 “为何?”花暮和管家是同样的不解。 花辞灿然一笑, “灵灵带着那么多礼立在宅门前,定是惹了不少人围观,若我们让她连府门都未进,便回去了,岂不是显得我们小气?” “你知道的,我和你爹爹不在乎这一两张面子。”花暮道。 “我们是不在乎,可总有人在乎的。起码大伯便在乎。我们今日若拂了灵灵的意,便失了大伯的面子。因分家一事,大伯与爹爹之间的隔阂越发深,若我们今日留下了把柄,以后定有人说是爹爹先与大伯生的分,本来爹爹未占任何便宜,倒要受这么大的委屈。如此大的亏,不能吃。再说,大伯如此疼爱灵灵,她若回去挑唆两句,大伯说不定要闹甚么事呢。”花辞句句分析,句句在理。 “去,请进来,大张旗鼓地迎进来。”花暮道完,管家转身去办。 不一会,灵灵便再一次跨进了半月院,以花淮生姨娘的身份走了进来。灵灵走在管家身后,高仰着头颅,高贵如自傲的孔雀,转入堂中,瞧见多年未见依然风采照人的花暮,方才傲娇的视线倒收敛了不少,恭敬地福了身,坐在下首。 目光触及花暮身旁的花辞,不禁有些发愣,没曾想,花家也能养出这般贵气之女。花如烟虽也长得娇美,若与花辞一比,毕竟小家小气去了。灵灵隐隐有些嫉妒,为何落落大方·清冽风华的气质会在花辞身上,而不显现在自己身上。第一次,灵灵对自己的容貌失了些信心。 嫉妒归嫉妒,今日来的目的还是要达到的,灵灵敛去脸上的神色,柔柔地笑着。 “许久未前来探望公子,灵灵失礼,这是此次前来的一点心意,望公子收下。”当了姨娘果然不同,说话都比以往上了个层次。 花暮含着笑,道, “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拘礼。你既如此诚意拳拳,这一次,我姑且收下罢。” 灵灵哪管花暮让自己下此不要前来的潜台词,只要此次收了礼,接下来的事便好办多了。涂了凤汁的纤指紧握,抿了抿嘴唇,又扬起了一层笑意,望向花辞。 “一晃眼,数年光景便过去了,当年灵灵离开时,辞姐儿才及腰高,现下都如此出色了。” 花辞盈盈笑着,将灵灵的隐忍收于眼底,看来灵灵是有备而来的,连自己不愿回忆的耻辱都摊了出来。花暮也是浅笑着,没有回应灵灵的意思,煽情的话题晾在那,灵灵不禁有些尴尬。 半晌,花辞方缓缓道起, “姨娘是大伯心尖上的人儿,若让大人听见姨娘此番伤春悲秋,怕是要神伤了。” 灵灵一怔,有了花辞此番话,接下来便再难提起,强撑着笑意,起身道, “见到公子和辞姐儿便好了,灵灵也不多叨扰公子。”灵灵道着。 花暮浅笑,身体未动。 “管家,送送姨娘。” “是。”管家又望了眼花辞,弯弯的眉眼灿若星辰,心下了然,送着灵灵出了大堂,又领着几名下人手捧着礼跟在身后。灵灵看到旗鼓相当的回礼,心下轻笑,还是当年的作派。 潋滟的眼波扫着不大不小的半月院,不禁闪过惊奇和疑惑。 “半月院何事栽种了如此多的花卉?” 管家躬身,低声道, “辞姐儿闲着无聊,种些花打发时日。” 一种就种一个花海那么多?还安排了那么多人除草浇水?谁信单纯拿来消磨时光。想着,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角落里上了锁的屋子,愈发地探究起来。 “姨娘,小心脚下。”管家提醒着灵灵要跨过门槛。 灵灵回过甚来,微点头, “管家就送到这里罢。” “好。”管家应着,让身后的人将手中的礼移交到灵灵的人手上,又是一阵演给外人看的客气,才散了这场戏。 第四百一十章 灵灵的心思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管家送走了灵灵,匆匆回到屋里,花辞与花暮正品着茶等管家。 “如何?”花暮问。 管家上前一步,沉声道, “如辞姐儿所想,灵灵此番来果真心思不纯,方才出了大堂,一个劲地扫视院中,还问了为何种植了如此多的花卉,眼神还盯着新辟的房出神,差点连门槛都忘迈了。”管家道着,心里对灵灵越发不满,性子坏便是坏,无论多少年过去,根基烂了,上面无论多多人模狗样,都还是臭的。 “看来老铺子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花辞微撅着嘴,纤指轻扣椅手。“倒是沉得住气,还能唆使大伯派人过来一探究竟,看来这几年,手段高明了不少。”花辞悠悠道着。 花暮皱了眉头, “那该如何是好?” 花辞微蹙眉,想了想, “做生意本就靠各自的本事和人脉,我们也总不能为了迁就他们,断了自己的财路。”花辞道着,却更是紧锁了眉头,半晌道,“还是等父亲回来再作商讨。” “与父亲商讨何事?”方道着,花树的声音便在院中响起,路过,下人纷纷福身行礼。 ”父亲,您回来了。“花辞起身,斟了热茶,递上花树手中。悄无声息间,花暮屏退了所有下人,管家更是立在门外守着。 才一口茶的时间,里间便变了样,花树不禁心一沉, “出了何事,此般严肃?” 花暮和花辞视线相交,沉声道, “方才隔壁的灵灵过来了一趟。” “过来作甚?”花树放下手中的茶杯道。 “花是大哥派过来探究府里事务的。”花暮道。 说到这,花树恍然大悟,他那不学无术的大哥以为花家生意不作打理,便可火红万年,现下,生意受到了冲击,倒又开始动了歪心思。 “他又打何主意。”花树愤然。 “但未必大伯便是如此想。”花辞道,“父亲想,花家秘书如此多,少一条多一条又有谁知晓。况且之前一直都是父亲在管花家的生意,大伯从不过问,这其中有多少内容,大伯可是不知晓的。在此节骨眼上,正常人都会想,父亲是否将其中一个秘文藏了起来。” 花树心下一震,无可否认,花辞分析得并不毫无道理。 “说到底,还是辞儿的问题。”花辞轻叹,“父亲,不如将老铺子关了罢,拿来作甚都好。” “这是何话!”花树轻斥,“我女儿这等才艺难道还要为了他们而藏拙?老铺子的生意关不得,若真关了,依他们的想法更觉我们心虚,倒坐实了我们收藏花家最高秘技,既然已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便让他们查个够好了。不学无术,消极怠慢,此等人,我们无需迁就。“花树甚是愤怒。 花辞听着,心下却依然隐隐不安,却又道不出哪里不妥。 夏夜,繁星如花,虫鸣鸟唱,凉风习习。花淮生怒气冲冲地赶去清荷院,一身的阴戾震得一院的下人大气不敢出。推门而入,惊了出神的灵灵。 “老爷?”灵灵察觉花淮生神色不妥,忙上前去扶,越发柔情,甚是带着娇嗔。 “不过是出了一趟门,老爷为何如此地回来,何人恼了老爷?” 听着灵灵的柔声,花淮生心中的气也消了大半,却依然愤愤不平,干瘦的手掌猛拍案桌,连盛着茶水的杯盏也洒出了一滩水渍。 “那十几个铺子没一半挣钱的便算了,还一个个地贪银子,若不是灵儿今日让我去查,竟不知有这么些龌蹉事!”花淮生恨恨道着。 “老爷莫生气,”灵灵边道,边抚着花淮生背道,“今日灵灵去了一趟花辞院,倒真看出了一些端倪。” “如何?”花淮生眼里闪着青光。 “那花辞院,种了一院的花,还新辟了一间屋子,紧锁着,估计便是用来制作东西的。”顿了顿,灵灵又道,“老爷可记得二爷给的那本子里可有缺张少页的。” 经灵灵如此一提,花淮生十指不禁紧握。 “灵儿是说他们故意藏了一张出来,留为自用?”花淮生眼里闪着震惊,继而又转为愤怒。 “快,将那本子取来。”灵灵不敢怠慢,忙去开那锁了一层又一层的木箱,取出了那本花家乱集来,花淮生一页页地翻,用尽毕生的认真和严谨,翻到最后没有发现缺少任何一张,甚至少了任何一个字,刹然,失望从心底泛起,为何不缺张少页,如此自己便没有机会将那些占为己有了。 房内,夜风徐来,烛火微晃,灵灵却按下一计,凑近花淮生耳边,微语,顿时,花淮生宛若新生,揽着灵灵,感受着手尖传来的柔软,如珠如宝,再也不舍得放手。 又是一夜的云雨荡漾,此夜,花淮生真心认为灵灵便是上天赐给自己的宝贝,独一无二的宝物。 翌日,花树三人正于堂内用膳,讨论着哪家小吃最是美味,花淮生却匆匆而来,还未等花树开口,“啪”一声,一本泛黄的书籍重重地拍在案桌之上,花树和花辞以及花暮三人视线落在那本子上,心下了然。 花树也不急,徐徐道, “大哥可用了早膳,不如就着,在我处简单用一顿罢?” 花淮生瞥了眼桌上简朴的小米粥,再加几根油条,眼里闪着嫌弃,嘴里吐着不一样的芬芳。 “你这的早膳还真是不错,比起我那白粥加萝卜干,不知强上多少倍。看来,二弟的生意真是红火啊。”花淮生也不坐,立在案桌前,一番冷热嘲讽。 花树笑着, “我这只有一个铺子,不过是挣一口饭钱度日罢了,哪里比得上大哥手中的铺子。” “你还好意思与我说那十几铺子!”说到此,花淮生大喝,“我那十几铺子一毛钱不挣,所有铺子加起来,还比不过你一家铺子挣得多!” 花树看着花淮生,也不急,徐徐道, “当初分家时,大哥白纸黑字,同意了将那铺子分予我才签的字,怎么今日又是这番说法,再说,当时那十几家铺子交到大哥手中时,生意可不知要比那老铺子好上多少。若不是大哥疏于打理,何必今日这般?”花树也是怒了。 “哼!”花淮生哼道,“你嫂子精打细算,勤于管理,怎生意也惨淡成如此。二弟,你可有个好说法?” 花树衣袖轻拂,坐落于椅上, “看来,今日大哥无论如何都要将这罪名按在为弟头上了。” “编不出好理由了罢,既然编不出好理由,那你来解释解释,这本花家乱集为何却少了张页。” 花树瞧着花淮生志在必得的神色,看也不看本子一眼, “大哥为了这出,可真是煞费苦心了,真舍得撕了这花家集。” “啪!”花淮生一掌拍在案桌上,食指怒指花树, 第四百十一章 汤离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明明是你撕了这花家乱集,将那最重要的一张藏起来,躲起来制作这香,放于老铺子里卖,害我们生意日渐衰落!你说说,有你这么当兄弟的么?”花淮生食指轻颤,痛心疾首,戏好得花辞钦佩。 花树拿起花家乱集细看,半晌,嗤笑。 他虽然当上了国师,身份地位却在当时算不上什么高官,一年到头几乎只有祭祀的时候,他才派的上用场,甚至连早朝他都不用去。 那时候的花数,还不是花家族长,更不是什么位及人臣的高官,后来经过一番波折后,他才以一己之力,将国师的官品提至一品,几乎跟丞相地位相同。 “大哥,撕指便撕纸,您也撕得用心些。上一页都说了,下一页便是清心香的制法,难道我用了清心香的制法制出了香?我还真不知我竟还有此等技能。” 花淮生一把抢过花树手中的花家集,一看,脸色一阵青一阵紫,心下当时便喊自己白痴,昨夜与灵灵云雨,一早起来,头晕眼花,随意撕了张便走了过来,哪想恰巧撕得如此弱智。 “哼!我迟早会查出来的!”说完,气冲冲地走了。来得也快,去得也匆,花淮生的脸皮,一日比一日厚。 待花淮生走后,花辞却笑不起来,望着花树,正色道, “父亲,大伯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天没把方子搞到手,我们就没一天的安宁日子。不如,我们真关了那老铺子罢。” “那便关了罢。关了,我们举家迁至王朝,不再回来。” 王朝?花暮和花辞都惊了。 “既然要躲,便躲得远些,天子脚下,他花淮生的手,伸不了那么远,也不敢伸。”花树叹。 “好。我这便去准备事宜。”花暮道。 “父亲,”花辞轻唤, “辞儿莫再劝,此事便如此定了,辞儿去忙罢。”花树有些疲惫,摆了摆手,靠在椅上,半晌,起身入了书房,修书一封,寄予莫长闻。 三日后,一声鸟鸣惊了清荷院和芙蓉院。 “你说甚么?老铺子关了?”花淮生不可置信。 “小的依老爷说的日夜盯着老铺子,今日一睁眼,那老铺子确实关了,铺内一应香品全部卖了出去,现如今,铺子空荡荡的,大门紧锁。”受命的下人颤颤巍巍。 花淮生嗤笑,靠在椅背上,似乎一颗心终放回了肚子里。张宝芙看在眼里,如望见臭屎死鱼一般, “就如此点出息,以为他走了,铺子的生意便又如往前一般了?”张宝芙拂了下衣袖,继续道,“还能跑到哪,也不过跑到王朝,投靠他那结拜的义兄。这香液的方子在手,还怕没有东山再起之势。迟早一日,这香液,还是会跑回这不大不小的姑苏呢。到最后,铺子不还是会衰落。” 花淮生虽纵情声色,却不完全是空壳子。 “你这话······” 张宝芙微侧脸,一双杏眼潋滟波光,红唇轻启,荡了花淮生心神,一番话听下去,花淮生竟觉得自己这几年未曾正眼瞧过的正妻也有出色之处,看着,肤色白皙,面如凝脂,竟也风韵犹存。 是以,这一夜,花淮生竟破天荒地留宿芙蓉院,灵灵乱了一夜的阵脚。 “老爷,”门外奴婢行礼,花淮生匆匆而入, “灵儿,灵儿······” 灵灵听着花淮生话里带笑,猛压下心中的怒火,悠悠起身,素手抚额,斜靠于床边,犹如岸边那柔弱的柳枝。 “老爷,何事如此愉悦?” 花淮生走近去,却见灵灵面容憔悴,柔如柳枝,心下一怔, “灵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不过一夜未见,为何如此憔悴?”花淮生急急道。 灵灵无力摆摆手,挣扎下床,带起茶壶要为花淮生斟茶,晃了数次方将茶杯斟满。 “灵儿无事,只是一夜未眠,担忧老爷未曾回来,怕老爷遇到了何事罢了。”灵灵端着茶递于花淮生跟前,轻衣薄裘,晃瞎了花淮生,一把将灵灵拉入怀中,再也不愿放开。 一番云雨之后,花淮生紧紧搂着灵灵,指尖抚摸过灵灵光滑的后背,柔软的触感,令人心驰神往。相对于张宝芙来说,花淮生还是更爱灵灵,爱这甜美如蜜桃。 天微泛亮,灰蒙蒙的王朝,已传来数声早摊的叫卖。夏日,一天里,最舒爽的莫过于晨曦和夜里,凉风习习,只着一件单衫,立在窗前,望着繁星,听着虫鸣,这是夏夜里的乐趣,而清晨,要是不用上早朝,待在府里,慢悠悠地享用精致可口的早膳,也是人生一乐事。 “吁~”一阵喝声打断了马车内抚额,闭目养神之人的思绪,随着马车,身体微微向前靠了些,又顿了回来。车内之人,白玉束冠,剑眉星目,肤如凝脂,润唇紧闭。庄严的紫衣官服,在其身上幻化出莫大的神秘美感,妙不可言。宽大的水云袖轻挥,扬起一阵轻风,腰间的绶带飘曳,抬步,走出了马车。 这便是容过王朝最年轻的丞相,风华内敛,当世无双。 “主子,李尚书来了。”身后立着的护卫严色道。 “嗯。”丞相低应,身影未动,立在马车前,看着迈步前来的刑部尚书向自己一步步靠近,寡淡的神色浮上一丝飘渺的笑意。 “下官见过丞相。远远望去,只见此处贵气逼人,细细一看,果真是丞相无疑。”刑部尚书李庭生吹着彩虹屁,荡得东边的日光都不愿出来。 汤离虽年纪轻轻,面对这些比自己大出一轮的官员,从来都有应对之策。 注:汤离是汤舟的哥哥。 “本相以为,李尚书的赞美只对珺王所言,没想到本相今日也能有如此荣光。”汤离笑意盈盈,李庭生后背却一阵微汗渗出,当今圣上,最厌百官结派成帮,偏偏这位是不怕死的,众目睽睽之下竟将隐秘之事道得敞敞亮亮。 李庭生忙退了数步,躬身敬道, “珺王、丞相皆为容国之才,下官敬佩不已。时辰不早,下官便先告辞了。”道完,李庭生仓皇而逃,心里早已刮了自己数掌耳光,今日抽的是甚么风,跑到这人面前得瑟,怎就忘了此生是笑面虎,并好毒舌! 汤离看着李庭生匆匆而逃的背影,摇头,轻笑, 第四百一十二章 丞相认为如何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日头终于出来了,本相也该上朝了。古荷,你便在此等着罢。” “是,主子。”古荷挺直腰板,应道。 汤离轻摆手,宽大的水云袖灌进清风,上下翻飞,古荷看得有些发愣,别人穿官服,自家主子也穿官服,这主子怎么就将这古板庄严的官服穿出如此风华之姿。 果然,路过之人,皆是起了一片惊叹,跨着菜篮路过的女子,偷偷望上几眼,脸容不禁滚烫,掩面羞涩而去。 古荷跳上马车,将马车赶至阴凉之处,端坐着,静静等待着主子下朝。 汤离双手环于身前,自由而舒适地耷拉在合适的高度,一步一步地悠悠走向朝堂,两旁,禁兵持枪林立,衣上的甲片在日光的照映下泛出金光。身边偶尔快步走过一两名来迟的官员,走得急,又迎着风,不得一手护着头上的纱帽,一手拎着衣摆,躬着腰,甚是狼狈。 走过的官员总会瞄上几眼汤离,时辰都这般迟了,为何此人还能如此淡定,悠哉游哉,待看清楚是汤离时,心下又嘀咕,人家是丞相啊,迟到个一两刻,又有何惧?自己便不同了,头上的纱帽不值钱,还是走快些罢,不然,连这廉价的纱帽都要被摘了。 待汤离走进殿内之时,满朝百官早已端正立好了队列,或整理衣冠,或低声交谈。见到汤离跨步而入,纷纷躬身行礼。有些持着自己年纪大,官职又高之人,既不愿向这年轻的相爷行礼,却又不得不行礼,双重相斥之下,敷衍地躬下身,便算过去了。 汤离并不计较这些虚礼,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意,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挺拔着腰杆,站好。 耳边响起一声冷笑,汤离不用看,便知道立在右侧的苏唐又要开始一日一例的讽言讽语。汤离对于这位与自己年纪小上不少的王爷也甚是佩服和好奇,每日都坚持讽刺上自己几句,时间长了,汤离都认为这苏唐时爱上了自己,否则,怎么这般执着。 “丞相可真行,让满朝官员等你一人。”苏唐面容冷峻,却也是雕琢一般的轮廓,或许是征战沙场,杀气过重,与汤离相比,同时芝兰玉树般的挺拔之姿,偏又多出了一份冷冽。 汤离双手依然下垂环抱在身前,目不斜视,嘴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王爷甚是会说笑,这圣上还没来呢,本相不算迟到。”温润之音刚落,殿上响起了徐公公尖利的声音。 “皇上驾到。” “看,圣上来了。”汤离侧目,扬起笑意,却黑了苏唐一脸。 殿内,百官跪拜,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圣上端坐于龙椅之上,龙袍加身,威严十足,抬手, “众爱卿平身。” “谢圣上。”又是一阵官服悉悉索索的声音,很快,殿内恢复了肃静,甚是凝重。各官心知肚明,今时不比往日,谁也不敢贸然开口。 皇帝面色凝重,看着底下鸦雀无声的官员更是转为盛怒,“啪!”的一掌震彻殿堂,又是跪了一堂百官。 “平日里铁齿铜牙,今日怎么个个都成了哑巴。整日就知道跪跪跪,若是跪能解决淮安水患一事,朕定然让你们一个个到淮安跟前跪到水患解决!”饶是平日里还算平和的皇帝还是发了火。 发了一通火,跪着的官员匍匐得更低,几乎要贴地而跪,心里祈祷着赶紧快出来个人人化解一下眼前的危机罢。丞相呢?他立在那处作甚!平日里他不是最会应付这样惊心动魄的场面么,怎今日成了哑巴,缩在那处不敢出头了! 殿内,忽而有身影微动,大臣们心下一松,那该死的丞相终于肯动嘴了。等那身影出了声,才觉知那人并不是丞相。 苏钰待人接物温和贤明,身姿颀长挺拔,脸廓柔和细长,却又不偏阴柔,单靠一张脸便是多少王朝女子所羡慕,更何况那通身的温润,更令人心之向往。 只见苏钰走出队列,双手作揖,道, “父皇息怒。自水患起,户部已拨下数十万银子至江南,相信银子一道,淮安水患定有所缓解。”好一个温润偏偏的王爷,若放在平时,估计又引起一派好之感叹,只可惜,面前之人是皇帝,不提这银子还好,一提这银子,皇帝胸腔更是被怒火侵满。 “这数十万银子,快马加鞭,也不过七日便能到淮安,这半月已过,淮安那边连半丝动静未曾有,难不成银子长了翅膀,飞了!”皇帝又是猛力一拍,拍得满朝文武,人心惶惶。 苏钰温润的脸上闪过一缕尴尬,退回自己方才站的位置,又是一副神态自若,皎皎君子的模样。他心知肚明,这一番出声,不过是想早些撇清自己的责任,自己掌管户部,你们要拨多少银子,自己眼睛都不眨,按数拨出,至于后面的事便一切与自己无关。 朝上个个都是人精,又怎能看不出苏钰的作派,但苏钰是谁?王爷!皇帝的儿子!敢嘲讽他几句的也便只有立在前首的几位罢了。 苏唐对于自己这个泽世明珠、贤名远播的大哥很是佩服,演了十几年,这功力真是越发精湛。苏唐颔首,嘴边牵起极微的笑意,是心里的讽笑装不住了,溢了出来。 “圣上。”跪满堂的百官里又晃出一人,不用回头看,汤离都知晓是何人。 “讲!”皇帝声音里仍带怒气。 “回禀圣上,现淮安水患猖獗,却又遭赈灾款银子消失,形势越发严峻,臣认为,圣上应派人前往灾区并查明赈灾款项。” “那李尚书认为派何人最是适合?”容帝沉声道。 李庭生又往前迈了半步,躬身, “回禀圣上,臣认为应派手段了得又能镇压当地官吏之人最好不过。” 容帝双手拂起衣袖,继而又撑在双膝之上,忍着心中的不耐烦, “那李尚书认为派何人最是适合?”李庭生一听,话还是先前的话,只是语气甚是不同,忙跪了下来,匍匐在地,道, “臣认为,丞相最是适合。”李庭生讲完,不敢再道一字,头顶是丞相甚有意味的目光,后背不禁冒了一层冷汗。 皇帝单手支在椅手,望向汤离, “丞相认为如何?” 第四百一十三章 即日出发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汤离收回投在李庭生身上的视线,心想着,平日里李庭生见到自己如过街老鼠一般,有多远走多远,今日竟跑过来拍如此不知所云的屁,原来是压抑不住要踩自己一脚的激动,前来显摆一番。 “丞相思虑甚久,君颜非在想着如何推脱?”苏唐阴冷又添几分刻薄的声音总能恰时响起,给汤离的为难再添一把柴火。 汤离也不恼,轻笑, “回禀圣上,若圣上让臣往西,臣绝不会往东,圣上让臣去淮安治水患,臣定也义不容辞,只是······”汤离剑眉轻蹙, “只是甚么?”皇帝也是起了不解。 “只是李尚书在早朝之前还与臣说王爷贵气四溢,睿智果断,方前却又道臣才是最适合之人。若臣一句话不解释便去了淮安,岂不是认定自己才是这朝堂之上最聪明之人,竟将圣上,苏唐和苏钰,以及满朝的大人都不放在眼里。”汤离依然不紧不慢,李庭生更觉额头冒汗。 “李尚书一句手段了得,硬生生将臣的一片赤诚打碎,也不知李尚书时想让臣前去淮安,还是想臣不去淮安。去了,便默认自己高傲自负,不去,却负了自己为官之道。陛下,请陛下为臣做主。”汤离道着,几乎声泪俱下,一声求饶,将李庭生打得头晕眼花,七魂不见三魄,恍惚间,求救的视线投向那暗紫挺拔的身姿。 苏唐袖下双拳紧握,自己知晓汤离能言善道,却没想到还能如此刁钻,短短四个字也能挑出如此多的事端,三言两语便给李庭生扣上挑衅扰乱文武百官团结协作的情谊的大帽。看来,今日李庭生不受点苦是收不了场了。 “回陛下。”苏唐向前迈了半步,道,“李尚书日夜对着囚犯以及研究刑法,讲究的是面对囚犯时,用如何的手段让囚犯说出真相,手段了得一词,不过是李尚书说习惯了,心下一急,脱口而出罢了。” 李庭生见苏唐站出来为自己说话,一颗心也松了一半。 “臣的院子里有一棵数,在它还是小树之时,臣与爷爷闹脾气,挥了那小树一刀,现小树成了大树,十年过去了,那印子依然是在的。有些话可能就是那刀子啊。”汤离叹息,苏唐方要开口,却被汤离抢了先, “淮安水患愈发严峻,臣也不在此矫情,顶着手段了得的名号便顶着罢,臣求愿陛下允许臣即日出发,赶至淮安。” “准。”皇帝大悦,震彻大殿,李庭生硬生生听错为“斩”,吓得双手一软,软趴趴伏在地上。 “传朕旨意,丞相即日出发淮安,治水患。” 百官终于松了口气,跪拜。 皇帝望着底下跪得欢快的大臣,心里越发冷笑,朝廷万金,竟都养了这么些无用之人。皇帝又瞥了眼李庭生,却未再开声半句。 苏唐看在眼里,沉下了心,这丞相可是老爷子的心腹,今日竟如此任由人污蔑,难道真被李庭生几句胡话戳到了心窝子,对汤离多多少少生了疑? 苏唐微侧脸,视线落在汤离身上,方才汤离一副惺惺作态,不过是用软的法子求皇帝处罚李庭生,但未曾想,皇帝却未能如其所愿,现在一看,到真是神态恹恹,往日的飞扬自若不见丝毫。苏唐又浮着微微一笑,此时,更添了份得意。 担惊受怕了一朝的大臣,随着一句“退朝”。鱼贯而出,谁也不愿逗留分毫,匆匆忙忙而去,各司其职。 古荷见宫门陆陆续续走出了不少官员,算着主子也要出来了,于是策马又靠近些宫门,匆忙而出神情凝重的官员引得古荷侧目,运了内力细细一听,倒是听出了些朝堂上的事,一推算,也明白了前因后果,眉头不禁紧锁。 抬眼,便瞧见汤离立在自己跟前,明明笑意盈盈,却还是给这风华绝代的主子吓了一跳。 “在想甚么呢,警觉性如此低,近日事偷懒了么?”汤离边道,由古荷虚扶了一把,踏入了马车内。 古荷策马驾车而去,直奔丞相府,方落了马车,一院子的人便拥了上来,皆是清一色的男子,果然丞相府出了名的奇葩,养一院子的男仆,还个个都是阳刚至极的男子。要说丞相府的俊媚,估计也就汤离自己一人能称得上。 外头都传汤离好男风,固其风华内敛,绝世无双,位高权重,但凭这一院的男仆,谁家也不敢将女儿嫁进来,也因此一点,汤离的爷爷也是气得搬离府邸另住。 对于这一神奇操作,汤离却快活得很,没有三姑六婆讲媒的烦扰,更没有后院的勾心斗角、争风吃醋的戏码,这一院子的男仆实在太省事了,若是犯错便是一顿罚,甚者直接卖到小倌去,一了百了。 “主子可真的要去淮安么?”作为丞相府的管家,杨叔沉声问。 汤离心下一笑,这消息传得可真快。 “是的,烦劳杨叔收拾些行李,即日出发。”道完,转身入了书房。 杨叔望着汤离的身影写满了不忍,这相爷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从小聪明过人,五岁便能与将军对弈、谈兵法,可直至那一年,大将军战死沙场,其又遭人迫害,冬日里落入寒水之中,竟连一身武功都废了,还患上了畏水之症。现下,圣上竟派其去淮安治水患,这······越想,杨叔心中越觉愤懑,郁郁而结。 汤离入了书房,整理了半晌要带的文案,靠着椅背,微仰着头,好看的手指轻叩着椅手,望着黑木构建的横梁出了神。 “古荷。”汤离悠悠唤起。 “主子。”古荷应声而入。 汤离向古荷勾了勾手指,古荷走近,俯身听着汤离一字一句,脸色甚变。 “主子既知此番会有诸多惊险,为何还要坚持前往?”古荷于心不忍,汤离粲然一笑, “朝堂之上被逼到了墙角,难道要转身狠咬他们一口?那本相岂不成了狗?”汤离拂了拂衣袖,道,“再说,去淮安也没甚么不好,说不定还能查查那姑娘究竟是何人。” 古荷皱眉, “主子为何不去问君颜大人,那姑娘定是他的门客,问他定能事半功倍。” 汤离突然双手撑在案上,欺身而近,明明是慵懒之姿,却冷气四溢。 “古荷今日的话怎如此之多,是觉得本相不是被派去淮安治水患,而是被流放到淮安么?” 古荷一听,心中颤抖,忙跪下认错, “属下对主子忠心不二!”古荷心里暗骂自己,今日的话确实多了些,真是关心则乱。 “那还不快去?”汤离不知何时又倚在椅背上,懒洋洋道着。古荷应声匆匆离开,走时又顺手带上了房门。 整个屋子再次沉寂,汤离闭上双目,却似乎看见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任凭如何努力,依然看不清脸容,只有那掌心的一抹红,深深印在脑里。 睁眼,灿若星辰。汤离心下骂了君颜长闻几句,关于此事,自己明里暗里使了多少手段,这只老狐狸讲就是不肯供出那女子的姓名,如此的行为,汤离越发肯定那女子与君颜长闻有着与众不同的关系。 第四百一十四章 药送来了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王朝有名的茶楼,三层之高,实木雕镂,宏大简朴,与那繁华热闹、醉生梦死的樊楼相比,却不失清雅。若是厌了樊楼的喧闹繁华,倒是可以选择丰庆楼,不像茶楼的茶楼。 古荷出了丞相府,马不停蹄赶来丰庆楼,侯门迎客的小二一眼便认出了古荷,忙将古荷迎了进去。 “沈二公子呢?”古荷边走,沉声问。 “在楼上沏着茶,正等相爷来。”小二领着古荷走到了最深的雅间,轻叩门,听见屋里升起主子的声音,才轻推开门,让古荷走进去,又合上门离开。 “见过沈二公子。”古荷立着。 沈二公子,侯府沈长风之次子,沈南歌,温和有趣,出身侯府,身份高贵,却热爱赚银子。在侯爷沈长风的眼里,沈南歌便是污点,一身聪明才智,却从不用在正途上。 沈南歌两手沏茶,紫砂的壶,新出的茶叶,滚烫的水,在一双指骨分明的手下交融,变化、升华,一瞬间,雅间清香四溢,神清气爽。沏茶的间隙,沈南歌瞟了眼古荷,悠悠道, “怎就你一人来,你家主子呢?”沈南歌面上平静,心下早已猜遍了古荷前来的用意。 古荷仍立着不动,如屹立的石柱,腰背挺得笔直。 “主子让属下前来,向沈二公子求些药。” “药?”沈南歌不解,“你主子贵为一国之相,只要他开口,宫里得御医都争相奉上,何惧无药。” “主子要的是使人致幻的药,宫里找不到。”古荷一脸平静。 “甚么?”沈南歌觉得太阳穴一阵凸跳,就知道,就知道这汤离不好伺候,无论是汤离亲自前来,还是古荷前来,沈南歌都要做好充分的心里准备。 “你家主子真是高看在下了,宫中找不到的药,在下又怎么给。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在下无能为力!”沈南歌决定趁着此次机会表明自己的立场。 “好。古荷便回去告知主子。”古荷转身,走了两步,又顿了下来,回头道,“古荷忘了告知沈二公子。” “何事?”沈南歌微昂着头,一副打了胜仗的傲娇。 “主子说,若是沈二公子没有药,傍午便拿着丰庆楼上好的茶叶上贡于宫里的那位。”古荷道完,转身便要离开。沈南歌神色大变,忙唤住了古荷。 “行了,行了,我去找好不成!” “沈过二公子,主子说傍午之前要拿到。”古荷道。 沈南歌一手支在桌上,托着额,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另一手无力轻挥。古荷躬了下身,离开了丰庆楼。 沈南歌于雅间内哀叹,都怪自己贪婪,为了一本罕见的茶谱,露了自己的底,还是被这么一个诡计多端的人抓住了把柄,每每都嚷嚷着要告知宫里的那位,哼,有一天真把自己逼急了,便与他汤离同归于尽,拉他这么一位贵人垫底,也算是值了。 但气归气,想归想,沈南歌还是不舍得自己宝贵的性命,起身,拂袖,出了门去。 君颜府,与五年前大致相同,除了雕木成色变深,青瓦更绿之外,几乎毫无变化。 “至姐儿,慢些,这刚下过雨,石子湿着呢。”秋儿跟在后面追着,生怕君颜至摔着,磕到。君颜至向来性子活泼,现下更是脚下生风。 “慢不了,辞姐姐来信了,我激动,慢不了。”君颜至两手提着长长的裙摆,时而还催秋儿快些,直奔君颜长闻的书房。 “爹爹,信呢?”君颜至边跑边喊,方要推门而入,不想书房门先开了,直面迎上楚湘玉纤白的玉指,额头被轻点,整个人不禁向后稍退了步,面色觑觑。 “娘。”君颜至见楚湘玉一脸正色,不敢再造次,乖巧地入了书房,见到君颜西风也在,心中不禁升起一丝郁闷,这三人,竟背着自己商量事宜,当然,其他事不让自己知晓便算了,自己也不想知道,但是这连辞姐姐的事也瞒着便太不讲道理了。 “爹,辞姐姐信中说了些甚么?”君颜至虽心中不爽,嘴上却乖巧懂事。 君颜长闻三人面面相觑,一声长叹, “你辞姐姐一家要迁至王朝。”君颜长闻声音里带着无奈。 “真的?”君颜至一听自己心心念念的花辞要再王朝住下,甚是激动,脑海里也早想着和花辞如何嬉戏玩耍之景,半晌,才发觉只有自己一人万分兴奋,不禁蹙了眉。 “辞姐姐搬来王朝,难道爹娘不高兴么?”君颜至不解。君颜西风轻叹,自己这妹妹就是被保护得太好,后院中那些腌臜事从来未有所闻。 君颜西风望了眼父亲和母亲,给君颜至递了个眼色,便出了书房。君颜至机灵,又岂能看不懂,向君颜长闻和楚湘玉躬了身,便去追君颜西风。偏君颜西风又走得快,君颜至再后面又是边追边喊,君颜西风有时会想,自己这妹妹活泼的性子有好有坏,有了她时常扬起的喊声和银铃般的笑声,倒也使府中少了一份枯乏,添了几分活力。 “大哥,快跟我说说怎么回事,是不是辞姐姐的大伯‘大娘又开始闹腾了?”君颜至总算追上了君颜西风,一把抓住君颜西风,喘着气道。 “你怎么知道的?”对于君颜至的猜测,君颜西风倒有些惊讶。 君颜至微扬脸, “真当我是三岁孩童?作为王朝贵女,这点事还能猜不出来?你妹妹我若真没有一点心眼,平常里那些个诗会的,岂不早就被祸害除了丑。”君颜至道着,脸色又变得些花暗淡,“真是辞姐姐受欺负了,要搬到王朝?” “嗯。”君颜西风沉声,心里为君颜至的另一面感到欣慰,这个自己疼爱的妹妹每日都在成长着。只是,辞儿向来聪明伶俐,却过得如此不舒坦,想着,心里又甚是不快。 “哼!那一家便不是好人。辞姐姐早就该来王朝了。现在来了,以后便好了。”君颜至一面气愤花辞那大伯、大娘的所作所为,一面又为花辞决定前来王朝感到高兴。无论如何,将来都会是愉悦的。 突然,君颜至瞟了眼君颜西风,眸里带着不明的意味。 “辞姐姐来王朝,大哥定也是极为高兴罢?” “你这是何话,辞儿一家迁至王朝,有何人不是愉悦的。”君颜西风一阵无奈,自己这妹妹又开始讽言疯语了。 “前几日沈家大娘子领着自己的女儿来了府中一趟,那沈家的女儿也是长得娇艳欲滴,我见犹怜。沈家大娘子使了劲说哥哥你如何名声远播,文采卓绝,钻了法子想让母亲叫你来,见上一面。”君颜至将沈家大娘子演绎得栩栩如生。 君颜西风从听起便未松开过紧锁的眉头。 “后来你知道为何你没见着那沈家女儿么?”君颜至故意挑起君颜西风的兴趣,却也真成功地勾起了君颜西风的趣味。 “为何?”君颜西风望着君颜至,一张脸板得严肃, 君颜至扬眉一笑, “娘说,你每日只顾埋头念书,是个书呆子。”君颜至笑着,“我猜,当时娘肯定是想说,‘我家儿郎已有婚配,乃花家之女花辞也。’” “啊!疼!”君颜至额头一阵吃疼。 “知道疼便还有得治,每日疯言疯语,再胡说八道,让娘找人把你嘴巴缝起来。辞儿还未至王朝,你便已经毁人清誉,若真到了王朝,你定要收敛你这嘴,免得胡言乱语!”君颜西风向来话少,今日竟如放鞭炮般说了好大串的话,愣是将君颜至说懵了头。 等君颜至回过神来,君颜西风已人在书房内,案桌上摊开着书页,人也坐得端正,目不斜视,只是书中之意,只字未入脑,现在心里全然是君颜至的话,以及花辞浅笑淡然的模样。 不觉间,手已抚上摆放在案桌上的精致瓷瓶,内里装着花辞亲手制的香液,清香自然,怡人心神。如此出色的女子,谁人不想靠近。 君颜西风放下手中的瓷瓶,强行卸下心中的思绪,晚辞如此出色,应配更为出色之人,秋闱将至,自己定不能松懈,尽自己所能,大放异彩。 “主子,沈二公子将药送来了。”古荷捧着木盒立在书房内。 汤离挥手让古荷将木盒放下,小心打开木盒,便见数个药瓶躺在其中,每一种都用纸条写清了名字和用法,对于沈南歌的用心,汤离勾唇一笑, “他人呢?”汤离问道。 古荷躬身,道, “沈二公子并未前来,让人送药并带了话。” “说。”汤离挑眉。 “沈二公子说,为了这药,心血耗尽,要调养生息。”古荷想了想,还是原话复述。 汤离扬唇,添上一抹笑意,房内灿然温暖,指骨分明的手执起紫毫,挥笔而起,落墨为止, “好生休养,回来再要。”短短八字,汤离便能预料到沈南歌看到纸条时一口老血喷出来之景,想着,心中的郁闷倒也少了几分。 “相爷,该启程了。”傍午已到,房外杨叔按时前来,守在门外。 汤离推门而出,一身便服,墨染的软棉,如妙手的丹青,更让汤离风华仙骨。望着杨叔身后扛着大箱小箱的行礼,不禁蹙了眉。 “杨叔这是把相府装进了箱子里了?”汤离道。 杨叔听着,便开始指着身后的木箱,要一一解说每个箱子的用处,汤离识趣地打断了杨叔的长篇大论,认输般让人将箱子全数抬上了马车。 第四百一十五章 杀戮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杨叔跟在汤离身后,又是长长短短叮嘱了一番,听得汤离耳朵起茧。 “相爷不去老将军处道一声么?”终于,重点来了。 汤离顿了下步伐,转身道, “若老头子问起,杨叔便说本相去去就回,不必挂念。” “如此不肖孙,又怎值本将军挂念。”道着,门外便响起了洪亮的声音,一众人等,纷纷行礼。汤离也难得躬了下身。 “若是嫌麻烦,便不记挂也是可以的。”汤离神色自若。 “你!”老将军汤远山要不是顾及面子,早要一掌辟向了汤离,半晌,沉声道, “此趟前去,自当小心。莫以为自己才能过人,恃才傲物落入了圈套。那时,本将军可不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汤远山语气强硬,却字里行间都透着对汤离的嘱咐。 汤离也收起了脸上的微微笑意,正色道, “行,等着本相回来给你养老。” “没个正形!”汤远山剜了眼汤离,望向立在汤离身后的古荷道, “好好看着相爷,回王朝时,本将军要个完完整整的不肖孙。” “是,将军!”古荷双手作揖,领命。 “行了,太阳都要落山了,圣上要我即日启程,再等,你孙子不用等到去淮安被祸害,出了府门便因抗旨一条抓进天牢了。”汤离道着便上了马车,汤远山被气得胡须直翘,看着远去的马车骂骂咧咧。 “我告诉你,你小子最好给我完整无缺地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骂归骂,骂得越狠,心里越是不舍,都是大男人,不屑于说出口罢了。骂完,汤远山回头望着整府邸的男家丁,又觉一阵头疼,见不得见不得,汤远山摇着头离开了相府。 汤离坐在马车里听着汤远山洪亮的叫骂,嗤笑,这老头子,一把年纪,中气依然十足,自己倒真要毫发无损的回来,否则真经不起他折腾。想着,临别时那一句“白发人送黑发人”,汤离面色一沉,周身寒气四溢,古荷半掀帘子,一看汤离,怔得又忙放了下来。 一盏茶过后,便到了码头,汤离下了马车,望了眼夕阳余晖,泛泛波光的江面,微闪了眼,迈步头也不回地登上船,古荷紧随身后。 远远地,一双凤眼正盯着此处,明明是可媚的眸,偏生了杀意,是苏唐。看着汤离登上的那艘大船,以及派出了数百侍卫,心下不禁冷笑,自己的父皇真是好演技,早朝上落了汤离的面子,现又给了大船和侍卫,把汤离举高拿下的,这手段高明,果然自己还需要学习。 “月华。”苏唐衣袖轻挥,背手而立,更显身姿挺拔。 “属下在。”随着一声传令,身后多出了一个身影。 “跟着去淮安瞧瞧,若那狗官做了些出格之事,便取了性命。”道着,杀气裹了一身,月华一颤, “是。那汤相······”月华问。 “汤相嘛······”苏唐转了身,倚在榻上,呷了口茶,“给点教训便好,留他一命,回王朝,再好好玩上一把。” “是。”瞬间,月华不见了身影。苏唐抚着手中的茶盏,雕琢般的脸上肆意地冷笑,让人看得发颤。 夜幕满上,月明星稀,海水泛起,如柔软顺滑之丝绸,此起彼伏,让人心之向往。花辞家的商船已在海上荡了两日两夜,只需明日便可抵达王朝都。 “阿辞可还在书房?”花暮问路过的云羽。 云羽捧着糕点,躬身, “回少爷,小姐还在书房,方才让云羽送些糕点过去。” “嗯。”花暮轻挥手,“顺便跟阿辞说切莫看得太深夜,早些歇息。”花暮道完,转身入了房中。 “是。”云羽领命而去。 房内,花树正倚在床头,泛黄的灯下,执书默读,花暮轻叹,褪了身上的外衣,上了床,仰脸躺下。 “无缘无故,何来叹息?” 花暮又是一声叹, “你二人,一日一日地捧着书读,真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一声叹息,终于引得花树侧目。 “这一日一日地离王朝都近了,往后便要在王朝都住下,是还没做好准备么。”花树轻问。 花暮墨黑的眸子凝望着顶上的床帘, 花辞正倚在窗口,吹着海风,看得酣畅淋漓。一抹海风拂过,烛焰猛地跳了跳,花辞忙伸手去护,见烛火恢复了平静,才松了手。视线落在窗外一望无际的海水,皎洁的明月下,夜里的海水比白日更是湛蓝,与冬日里的夜海相比,夏夜里的海水除了湛蓝宏大,更是添了两分神秘,三分魅惑。 月升高空,夜已至深,除了呼呼的海风吹过,再无他音,倒是让人更神情心静。受了海风的魅惑,风的引诱,花辞情不自禁起了身,将整个人依托给窗台,上半身探窗而出,感受着风的抚摸,顺滑,酥痒,而又自由,如天地之间飞翔的雄鹰。 视线落在最底下翻涌的海水,心下一顿,抽起方才看的返魂梅,转身便冲出了书房。 “阿辞,怎么了?”云羽被撞得一愣,从未见过花辞如此慌张的神色,心中隐隐察觉有事发生。 “快,去叫醒大家,上小船!”花辞沉声道完,用此生最快的速度冲向花树和花暮的船厢。云羽见状,虽不知花辞为何如此慌张,但阿辞必有其理由,不敢再思索半刻,奔向各处叫醒众人。 “哥,快!”经花辞一阵猛拍,花暮和花树仅披了外衣走了出来。 “发生何事了?”花树急问,花辞拖起花暮和花树便走。 “是海贼,方才我在书房看书,无意中看到了。当时他们乘小船而来,估计现在已上了船。”花辞边道边拉着花树二人往小船处走。话音刚落,一声尖利的惨叫划破了静默的夜空,惊了一船的人。顿时,船上所有人哗然,乱作一团。 船上之人皆为普通老百姓,何时遇见此等挥刀见血的场面,随着海贼的入侵,除了恐惧尖叫,便剩慌乱逃跑。但这是在海上,船是他们唯一的倚靠,望着茫茫大海,逃无可逃。 幸好花树做事向来必留后路,为防遇上海上劫难,可乘小船逃离。因此,船上准备了足够多的船只,没曾想,今日竟然真的用上了。 身后是厉如鬼神的海贼,见人便杀,每砍下一刀,便是肆意的狂笑,腥血似乎唤醒了体内的恶魔,激起杀戮的欲望,刹那间,惨声冲天,花家商船成了人间炼狱。 所有人都疯狂奔向小船处,只求活命,哪管尊卑。花树仅仅将花暮和花辞护在周身,又幸好有杨护卫挡着,也不至于过于狼狈和艰难。 杨护卫一人守三人,手中的剑快得几乎在月色下闪出寒光,砍落冲上来的海贼。但眼前的海贼似乎受过专业训练一般,出手狠冽,攻势有章,杨护卫渐渐觉得体力不支,手中的剑也不如先前一般快而有力。 “快上船。”杨护卫对身后的花树三人大呼,花辞回首一望,湛蓝如墨的海面哪里还有船只,即使有船只,也早早落入了海贼之手,一瞬间,寒意同时从三人脚底升起,直至全身。 第四百一十六章 火光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走!”花树一声大喝,拉起晃失了神的花暮直至船尾,仅仅拥在一起,一名又一名仆从死在剑下,所到之处,皆尸体遍地,腥血遍洒,如此肆意的疯狂杀戮,花辞是首次见到,瞪大着双瞳,脑里一片空白。 “杀!”只听海贼一声令下,护着花树三人的杨护卫被围上来的海贼,数剑没入躯体,数剑又同时抽出,顿时,鲜血由每一处剑口涌出,流淌于地。 “杨护卫!”花树再也难以镇定,眼看着杨护卫为救自己三人,惨死于剑下,愧疚升腾而起,依杨护卫的能力,自己应让其先走,能活一人是一人。 在杨护卫倒地的那刻起,海上似乎恢复了平静,呼啸的海风吹起,翻开条条白浪,淹没了方才彻天的惨音,杀人如麻的海贼终于罢手,因为,再无人可杀,无威胁可除。 花树三人手无寸铁,紧紧靠在船尾,看着眼前的海贼汇聚于船甲之上,也终于见到了为首之人。 只见那人由众人中走出,一身黑色劲装,腰间寒剑在手,剑尖无声淌下鲜血,滴落在甲板上。花辞死死地望着眼前之人,身材魁梧,肤色黝黑,四方脸,脸上一道狰狞的刀伤斜划,横跨整张脸,月光下,更显恐怖。 身后一人搬来一张凳椅,刀疤脸衣摆一挥,斜靠在椅上,另一条腿支起,动作粗犷而嚣张,一双鼠眼落在花辞和花暮身上,贪婪地上下打量,目露猥琐。 花树猛将花辞和花暮挡在身后,忍下心中的厌恶,作揖, “诸位若要钱财,花某均可奉上,只求,诸位可放在下一家性命。” 花树话音方落,刀疤脸狂笑起,声音在海上回荡,半晌,止, “花大人真当自己在谈生意么,你还有甚么资格与我海鬼手谈判,只要我现在动一根手指,我身边这些人便可将你捅成马蜂窝,到时整条船都是我的。”海鬼手瞥了眼花树身后的花辞和花暮,脸上又浮起猥琐, “当然,包括你身边的人。”继而,又是仰头长笑。 花树脸色一沉,目露凶光,转身,将花暮和花辞拥入怀中,瞥见了身旁那数桶的醇酒,顿时心生一计。 花树将花暮和花辞拥入怀中,俯于耳旁,声音刚好足够三人听着, “你们可还记得如何游水?” 花辞顿时瞪大了双眸,心下知晓花树决定了甚么,花辞猛摇着头,对于花树的决定,自己绝不同意。 “辞儿,要记住,好好活着。” “还有办法的,让我与他们谈谈,父亲!”花辞哀求。 “没用的,海鬼手向来劫船,永不留活口,我宁愿你们死,也不愿你们活着受苦。”花树是听过海鬼手的残忍,只是,向来在东海的海鬼手,今夜怎会出现在此!花树隐隐中似乎思索到了甚么,如此,更没有了生的希望。 身后火势迎着风,越发高涨,海贼也不禁纷纷退离数尺,拼命救火。 “再不走,便来不及了。”花树用力扯离花辞和花暮二人往海里一推,如失重的雏鸟,坠落于海水里,带着最后冲天的火光,没入水中。 由高船坠落,跌入无垠海水之中,只觉周身是撞裂之痛,接着,便是压逼的窒息之感,逼使花辞立即清醒,在水中用力挣扎,憋着一口气,终于浮出了水面。 仰头,便是烧红了天的火光,船,也早已成了火船。 “妈的,这花家的够狠,本想收了银子,还能再劫这么一船,哪想,那花家人长得斯斯文文,竟这般刚烈!” 花辞一听,是海鬼手幸存的属下,驶着小船而过,忙没入水中,等所有船只走远,才浮出了水面,顺着海水荡漾,借着月光摸索着,早已不知晓自己飘向了何方。 万垠海水,自己仅靠四肢游划,岂能斗得过无边无际之境。花辞只觉四肢疲软,身体越发沉重,数次没入水中,用尽全力挣扎方没让自己淹死在海里。慌乱间,摸到了一块浮木,总算得到了半晌的停歇。双臂紧紧握着浮木,胸部以下,皆浸泡在水中。 虽是夏天,但深夜浸在这万丈海水之中,久了,也是冰冷无比,再加上忽起忽落的海风,更是觉得寒意侵体,花辞搂紧自己臂膀里的救命稻草,觉得全身力气都快被抽尽。随着此起彼伏的海水,迷迷糊糊中入了梦。 天渐渐破晓,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万籁俱静,唯有海风浪浪翻起,一声声海鸥鸣叫,悠扬远长,划破了这抹寂静。 汤离靠在窗舷,望着泛泛汪洋,朓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唇间挑起了隐隐笑意,自己竟能在海上度过了一夜,看来,也并不是那么怕水。 东方朝霞渐露,淡黄的光线洒在海面,泛起粼粼波光,突然,一个黑点映入了眼帘。那黑点随着海浪此起彼伏,隐隐中,似乎黑点杨起了一根细枝,极其缓慢且柔弱无力,就那短短的一瞬,又垂落了水中,汤离蹙了眉。 “古荷。” “是,主子。”古荷应声而入。 汤离往黑点处指了指, “看见了么?去瞧瞧,兴许是个人呢。”汤离道完,便转身离了窗。若真是个人,自己倒做了件善事。汤离轻笑,没想到,自己心中还有善意。 汤离令古荷前去证实那黑点的存在,自己却并未关心结果,转身到案桌后开始处理公务,翻看着新递上来的情报,那淮安水灾的当地县官可真是身份不简单呀。 古荷带着一人划着小船向汤离所指处使去,那小小的黑点也逐渐明朗清晰,只见一具瘦小的身躯紧紧搂着浮木,黑色油亮的长发沾湿紧贴在脸上,将面容遮得干干净净,紧扣在浮木上得手被水泡得发白浮肿,整个人,狼狈至极。 若不是汤离发现了下令前来救人,估计连古荷也要嫌弃这具奄奄一息,浮肿丑陋得身体。 “靠近些。”古荷眉目紧锁,心下多少有些嫌弃,但依然让人将船靠了过去,二人合力将泡在水里得的人拖上了船,身体的重量让古荷稍是吃惊,本以为极重之人,竟稍用力便轻易拉入了船里,忍着浮肿身体的恶心,古荷扒开了挡住面容的湿发。 “呦,浮肿成这样,还能有如此姿色,若是未遭劫难,岂不还美过王朝都第一美人?”同船而来的人不禁感慨。 “王朝都第一美人才华容貌双绝,又是贵女,身份显赫,岂是尔等可编排的。”古荷沉声道。 “是,属下知错。”同船之人低头道,视线落在女子身上。 “快,回去!”二人匆忙调转船头,赶回主船,船只还未完全靠近主船,古荷抱起女子,直接飞身上了大船,奔向舱内,身后跟了一路的看众。至舱内,将女子放平稳后,古荷才转身推门而出,门外早已挤满了好奇之人,见古荷走了出来,纷纷上前询问,古荷沉着脸, “劝诸位对里面之人切莫抱太大的好奇心,若相爷问起来,古荷可不知如何交待的。”一句话下来,沸腾的船舱瞬间沉寂,响起汤相那张笑意盈盈的脸,笑得越是温润,却越让人身后发寒,聚在一起的人群赶紧散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 调查清楚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古荷又望了眼舱内之人,快步走向了汤离的书房, “主子。”古荷立在门外轻敲门。 “进来。”房内升起汤离独特的嗓音。 古荷推门而入,继而又立马转身关好了门,快步走到汤离跟前,一番谨慎严肃,不禁让汤离挑了挑眉, “主子,”古荷俯身轻道,“属下依主子所指去寻了那黑点,竟是个女子。” 汤离轻笑,视线又回到手上捧着的名册上, “女子岂不是更好,若是身家清白,古荷又看对眼的话,本相倒可以给你俩搭个桥,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谈婚论嫁的。你好歹也是堂堂东离丞相的属下,那女子定也不会嫌弃你。”汤离打趣着,自己倒说得天花乱坠,妙趣横生,古荷却听得一脸黑线,身后的冷汗发了一阵又一阵。 “属下不敢。” “为何不敢?真怕人家姑娘嫌弃你?” “不是,”古荷继而道,“主子口中的女子,是花家的那位小姐。”瞬间,汤离哑口无言,盈盈笑意、当世无双的面容霎时变得沉寂,冷了一屋的空气。 “人在何处?” “在没人住的那间船舱,已请了霍太医去瞧了。”古荷在前头匆匆引路。 汤离跟在古荷身后快步走着,胸腔里跳动的心脏如被风拂起的翻飞的衣摆,一刻也得不到平静。寻了足足五载,竟无意中真的寻到了那一抹红么?汤离越思索,越是觉得上天很是厚待自己,就在要放弃之时,竟将人送到自己跟前。 这古荷也是的,说话只说一半,害得自己方才没头没脑地说了那样一番话。 “丞相。”霍太医恰好诊完脉,见汤离入了舱内,忙起身行礼。 汤离虚扶一把, “霍太医医术精湛,本相甚是钦佩。你我皆是东离之臣,切莫多礼。”汤离望了眼躺在榻上昏睡过去,全身湿嗒嗒的不堪入目的女子,心下有些嫌弃,转目望向霍太医, “不知此女子状况如何?”汤离问。 霍太医深叹, “心神涣散,估计落水前受了重创,又在水中泡着,受了风寒,即便醒了过来,估计也是要落下病根了。” “会留下何种病?”汤离蹙眉。 “此女子在此之前,估计还受过一次极重的伤,伤在胸口,看她衣着华丽低调,应是富足人家,有足够的银子请了好大夫清了其中大部分的淤血,但这一次落水,又在精神上受了打击,怕是会诱发之前的遗症,醒来后或许痴傻,或许要影响生育。”霍太医一句一句分析着,“年纪轻轻,便遭此劫难。” “主子?”古荷望向汤离,心想,好不容易寻到了这么一个贴近之人,怎又可能成为痴傻,这老天,对自家相爷太狠心了。 汤离听着霍太医的话,视线落在女子掌心的一抹红梅上,微眯了眼,红梅变得朦朦胧胧,却异常猩红。汤离猛然睁大一双凤眼,神色冷峻。 “古荷,将此女子移至壹号船舱。”汤离一声落下,惊了在场之人。古荷得令,便要动手,又被汤离喊住, “去找两个有力的婆子来将人抬至船舱内。” “是。”古荷转身而出。 “霍太医。”汤离向霍太医躬身作揖,一顿庄重,吓得霍太医赶紧回礼, “丞相有何吩咐?若是我这老头字能办到的,定尽全力而为。”霍太医见汤离将人移至壹号船舱,瞬间明了女子的特殊性。 “此女子,要烦劳霍太医多多照料。”不管醒来后是否痴傻,只要能醒来便好,自己也还了她一命。汤离态度诚恳,语气更是真诚得令人不忍拒绝,如此位高权重之人求着自己,倒是让霍太医一阵惶恐,忙应着, “定当尽心尽力。” “那本相先在此谢过霍太医了。”汤离作揖道完,转身离了船舱,身后拥了一船之人。 “那女子这般模样,怎就住进了壹号船舱内?” “壹号船舱怎么了,不就一船舱罢了。你们怎就说得如此玄乎?” “说你呆,你还真是,这船最好得两个舱房便在顶层的壹号舱和贰号舱,贰号舱做了丞相的书房,贰号舱自然就是丞相的卧房,人都住进了丞相的卧房,还不飞黄腾达!” “可,可丞相不是不喜女色么?” “傻呀你,那女子在水里泡了这么久,还有这般清隽模样,若是康复了,那还不是谪仙的美人。谁瞧了,有不心动的么?” “好生待着罢,说不定是未来相爷夫人呢!” “咳咳······” “霍太医。”一群人总算停了嘴舌,后怕地退了几步,让出了路。 霍太医甩袖离去,心里念着那女子的病,面色越发凝重。 古荷又匆匆来到了汤离的书房。 “主子,那女子已安排在贰号舱,让两个婆子前去候着了。这是那女子身上的物件,主子请过目。”古荷手里捧着一本湿哒哒的书,呈上了汤离面前。 “返魂梅?”汤离呢喃着,书上依稀还能辨出书名,修长的手指翻开书页,里头的字早已变成了一片墨黑,连半个字都认不出了。汤离将书稍推向古荷,道, “收起来罢,虽看不清,但起码能留个念想。若是醒来,发现不见了,该又是一个打击。” “主子,有句话属下不知当不当讲?”古荷沉声道。 汤离盯着古荷,微眯眼,显得冷峻而邪魅, “你跟着本相快十年了罢,竟还未摸清主子的性子?古荷呀,若你跟的不是本相,你是不是早被乱棍打死了?”汤离打趣着,这古荷朴实是朴实,就是太死心眼。 “属下不敢揣测主子的心思。”古荷听汤离如此一说,更是惶恐。 “说罢。”汤离甚是无奈,这个个看到自己畏惧无比,说起话来甚是无趣。 “是否太仓促,属下是否要去查清其身份?”古荷道。 半晌,独特而温润的声音响起, “嗯,顺便查查这几日,这片海域来了哪些船只,哪些人,甚至哪些海贼。要快,只给你两日的时间。”汤离沉声道,自己要赶在到达淮安之前明确此女子的身份,最起码,要排除其与某些人的关系。现下,自己正乏于水灾,分不出太多心思防备小人,此时,塞这么一个女子进来,正是最好的时机。 淮安水灾?想起,汤离便觉心烦意乱,头痛欲裂,明知淮安水患顽固,官员奸狡,方才看了厚厚一本花名册,更觉比想象中要麻烦,汤离深叹,看来,这一次苏唐要得逞了。 古荷在汤离领了命匆匆去办,贰号舱内的女子依然沉睡着,换去了湿哒哒的衣衫,虽粗麻裹身,却也显得整洁干爽,两名婆子候在左右,寸步不离。 一名身材稍壮的婆子,姓王,此时正捧着汤婆子帮女子暖和身体,另一个稍纤细的婆子,年纪也相对年轻,姓陆,正拿着干布小心地绞着湿漉漉地发丝。 第四百一十八章 是去,是留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软绵顺滑的发丝握在手中,如光滑的绸布,陆婆子不禁感叹,着要花多大的精力和银子才能将一头长发养得如此水光。 此时昏睡的女子确实是花辞,在被古荷救起之前,最后一次举起手发起的求救,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 除了被救起那日,汤离看了花辞一次,便再没去探望过花辞,但谁也不敢怠慢,虽然汤离没有亲自前来,却派了贴身近卫前来查看,人也是在贰号舱内将养着,这便是极大的恩惠。 霍太医也是用尽了心力为花辞医治,就着两日汤汤水水地养着,身上的虚浮早已消肿,虽面色依然苍白,但整个人焕然不同,那股清冷更加显然,容颜比之前的想象更为出色。 “这都昏睡多久了,怎么还不醒呀?”王婆子嘟囔着,有些失了耐性。 “是啊,如此美的一姑娘,若是醒不来,那些荣华富贵该多可惜啊。”陆婆子道。 “可不是,看相爷对她虽不闻不问,但也无半分怠慢,若是醒来了,依着姿色,迎合一下相爷的兴趣,还有甚么得不到的。”王婆子越说越离谱,两个婆子说起这些露骨的话来无半点羞耻之感,反而毫无顾忌地笑了起来。 迷迷糊糊中,缕缕话音飘入耳中,扰得花辞心烦意乱,努力寻着声音的源头,挣扎了好一会,刹然,睁开了眼,入目,便是横木的舱顶,两个聊得正水深火热的婆子,被突然醒来的花辞吓了一大跳,半晌回过神来,陆婆子忙上前浮起花辞,又急让王婆子去找古荷,王婆子跌跌撞撞向外冲去,推门,差点要撞上迎面而来的人,古荷反应敏捷,稍稍闪身,王婆子一踉跄,直接向前摔了个狗啃屎。 “不看着姑娘,慌慌张张要去何处?”古荷蹙眉沉声道,身上渐露杀气。王婆子惧怕,语不成句,一只丰腴的手抬起,在半空颤抖着,指着里屋,古荷心下一沉,忙跨步入了房中,入眼便是醒来由着陆婆子扶着的花辞。 “快去,请霍太医来。”王婆子听令赶紧跑了去,不一会,霍太医匆匆而来,又给花辞诊了脉, “如何?”古荷问。 霍太医抚了抚下巴的长须,脸上浮着喜色。 “脉象虽未算平稳,但是已无大碍,只需静养便可。”霍太医道,又望向花辞, “姑娘这一遭可算是幸运,捡回了一条命。” 花辞苦笑,一双眸子圆溜溜的,却甚是空洞。人已不在,活着,又有何意义,命在罢了,魂却不见了。 “谢大人救了草民一命,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花辞轻道。 “救姑娘的并不是在下,姑娘该谢的应是相爷。”霍太医收着自己的药箱,边道。 相爷?花辞又望向立在一边,一身劲装的古荷,又望了一屋子的人,蹙了眉头,看来他们口中的相爷并未在此,撑着下了床,向古荷躬了躬身, “有劳公子替民女向相爷道谢。”花辞话音轻柔,此时大病初愈,又脚步虚浮,配上一张清古容颜,倒比淮安岸边的绿柳红花更为柔弱怜兮,楚楚动人,而一身的清冷淡淡又让人觉得是悬崖边的枝草,倔强而坚定。 “此等救命的恩情岂是他人可替着道谢,又岂是一两句话便能带过的。”一道温润略带慵懒的声音由门外传来,抬眼望去,只见一名暗紫衣的男子,迈步而入,身形颀长,白玉束冠,如皎皎君子,又如泽世明珠,一时,花辞也忘移开了眼。 “在下救了姑娘一命,不知姑娘可想好如何报答在下?”声音又在舱内响起,一双凤眼望着前方,视线落在花辞身上,身形纤细,墨发如瀑,如明珠冷玉,如新月生晕,又如花树堆雪,清冷而坚韧,倒是与刚被救上时判若两人。汤离均匀修长的指骨轻敲着椅手,凤眼微眯,想看看,这样清冷之人,会是怎样报答救命之恩的。 花辞目光微闪,心知眼前男子极具危险以为,压下心中浮起的后退之意,苍白的唇角轻扯, “相爷位高权重,锦衣玉食,民女实在想不出从何报答而起。从今往后,民女定当将这份恩情记于心中,时刻不忘。” 汤离不禁轻笑出声,断了花辞的话,话音悠悠扬起, “姑娘真是个有趣之人,报答救命之恩向来讲究奉送金银字画,甚者,以身相许,姑娘只口头上道了声谢,又道时刻记在心中,这虚虚渺渺之事,在下又如何知晓你真记在了心上,姑娘这一番,是否略欠了些诚意?” 花辞抬眸,瞳目闪过微怒,眼前之人又岂是初见时的皎皎君子,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舱内其余人见气氛火花四溅,未免殃及自身,纷纷用意念捂住耳朵,悄然退出了里间。 毕竟此人救过自己一命,不宜过于失礼,花辞忍住心中的怒火,脸上依然平淡如水。 “民女孤身一人,身无分文,便更没有金银和名贵的字画,”花辞顿了顿,“若以身相许,相信相爷也是看不上民女出身卑微,与其左右为难,相爷不如等民女赚足了银子,届时定双手奉上。”花辞神色坚定。 汤离眉目微挑,依然笑着,只是不再如前一般温润,倒添上了几分探究,眼前女子可不简单,竟然有如此大的口气。 “赚足银子?不知姑娘有何法子赚够银子,以报答救命之恩?”汤离问。 “民女自有方法,不烦相爷费心。”花辞沉声道。 “你赚的银子可是要给本相的,如此,本相又怎能不费心?”汤离道着,由宽大的衣袖内取出一册书,花辞一看,之前的平静被慌乱填上。 “姑娘是要靠这本用了命去护的书发家致富么?若真是,恐怕姑娘要失望了。”汤离扬了扬手中早已晾干的皱巴巴的返魂梅。 花辞压下慌乱,尽量让自己冷静,不卑不亢, “此书乃家父留给民女的唯一物件,希望相爷能交由民女手中。” “书,自然是要还你的。”汤离笑道,“但姑娘要回答本相一个问题。” “好。”花辞深吸气,心想,十个问题都回答你,只要把书还回来,当然,别人只要求回答一个问题,花辞不会蠢到多赠送九个。 “好,爽快!”汤离手中的书轻拍,一双凤眸又微微眯着,嘴角轻弯, “轻问姑娘芳名?” 汤离话音刚落,花辞心下诧然,竟只问自己姓名?一双美目也不禁微微眯了起来,不觉间,两人竟有些相似。 “怎么,莫非姑娘忘了自己的芳名?”汤离步步紧逼地打趣着。 花辞轻福身,道, “回相爷,民女花姓,名朝。” “花朝?”汤离重复念着,视线并未离开过花辞,眸里,深意渐浓,舱内的温度也不禁骤然下降。 “姑娘可知当晚狠下杀手的是海鬼手?常年出没在东海的海域,怎就突然到了这里,巧合地独独盯上了你这一条船。这海鬼手地幕后推手,姑娘可曾想清楚了,是你一人之力可以抗衡的,还是你去王朝投靠之人可以抗衡的?”汤离顿了顿,只见花辞神色终于有了明显的起伏,唇角一弯,笑得肆意。 汤离继续道, “若姑娘单枪匹马到了王朝,估计不出半月,你这条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便交待在那处了,自己没了便没了,若连累了他人,本相认为,姑娘也是不愿罢。”汤离逐字逐句分析,花辞顿时清醒,从出事到如今,时间过于仓促,自己竟没有将此等致命之事理清,若到了王朝,连累了义父他们······自己便更无生存下去的脸面。 花辞紧抿着唇,将苍白的唇咬得更是泛白。 汤离缓缓起身,负手而立,挺拔的身姿令人移不开眼, “本相既救了你,便能护你。”突然,花辞觉得一股温热靠近,之间汤离微弯着腰俯身于自己身旁,清淡的香气萦绕,耳边是温热的话音, “还有半个时辰,是去,是留,花家小姐,辞姑娘,可要想清楚了。”汤离道完,转身离开。 花辞怔望着汤离的背影,后背一阵阵发凉,才短短两日,其竟然将自己所有事情查得滴水不漏,该死!自己竟未预料到这一点,还谎报了姓名,如此斤斤计较的一人,该是将这一笔记在账上了罢。 半个时辰后,汤离乘坐的官船终于靠了岸自上而下,汤离细细打量着,街道洁净,和谐一片,只是,百姓太瘦,官员太肥。 汤离嗤笑, “为了这场接风洗尘,黄县长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跟在汤离身后的真是一身素衣的花辞,头顶简髻,一只银簪半束,墨发飞瀑,气质清冷绝艳,甚是扎眼。 花辞听着汤离的话,也是轻笑,唇角添上一抹微弯,更令人心之神往。 立在船下的黄沛翘首以望,肥肥的脸,粗短的脖子,如塞得太多肉馅包子的身材,大号的体型,偏生了一双鼠眼,整个人显得猥琐好色,其身后立着的应是黄沛的谋士,身形竟是与黄沛完美相反,但气质却是如出一辙。 在黄沛和其谋士身后,是一群叫不出名来的华服之人,估计,便是淮安有钱的商贾之人。 众人望着汤离由远而近走来,哈着腰,纷纷行礼。 “盼星星,盼月亮,下官总算盼来了相爷您。相爷果然气质非凡,睿智无双,下官钦佩至极。”黄沛一口好词源源不断,要将人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黄大人过奖了,淮安水患,凶残不惜,这段日子辛苦黄大人了。”汤离语重心长,慰问得黄沛如沐日光。 “下官感激相爷关怀,淮安水患即使汹涌无比,下官身为地方官员,定当义不容辞,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黄沛铿锵立誓,脸上横生的肥肉也是微微颤抖。 “黄大人衷心为民,重治水患,本相定当与圣上禀示。让朝堂官员以黄大人为榜样。”汤离也应和着。 花辞立在汤离身后,静静看着眼前众人唱戏、演戏,汤离虽称相爷,却方弱冠,可谓少年成名。果然,与这一班老奸巨猾之人耍起手段,绕其舌来也是一点不差。那真诚态度,怕是肥头大耳的黄沛真信了汤离要在圣上面前为他美言。 第四百一十九章 不应该啊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一时之间,黄沛显得更为洪亮,他说的身躯也大胆地微微倾向汤离,口吐芬芳,汤离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步,后背恰好抵上了正颔着头的花辞,一瞬间,二人碰撞,身体发僵。 汤离前有黄沛挡着,前进不得,花辞左右前后皆是立着人,处境比汤离还要困窘,思前想后,花辞微昂着首,挺立了腰杆,最大限度地拉开与汤离的接触。 一顿操作,却苦了汤离。如果可以选择,汤离宁愿花辞一如既往般头抵着自己的后背。 如今,花辞靠得如此近,温润的气息轻洒在后脖,传遍全身,汤离觉得一阵酥痒,气息不禁有些紊乱。 眼前的困窘制造者黄沛欲言又止,汤离心生怨怒,脸色微变,语气也不如先前那般热忱。 “行舟劳顿,众人疲倦,请黄大人置些地方,让他们歇息。有事,今夜再说。” 黄沛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汤离的变脸,心下一顿,到嘴的话赶紧吞了回去,转身匆匆在前面带路,见汤离面色凝重,连准备好的各种花花词句都收进了肚子里。 汤离快步走着,身后的温热消散,心下竟升起一丝奇妙与复杂。花辞跟在汤离身后,亦步亦趋,衣裙摇曳,在汤离清一色男随从中,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淮安风景美如画,,温柔水,白墙乌瓦,烟雨朦胧,清风拂,柳枝荡,杨絮飞,小船飘,水乡悠悠,歌声悠悠。但,这都是水患之前的祥和安定,如今,只有肆虐的洪流,破败的房屋,哀号遍野,人瘦如柴。 视线扫过官绅富商身后衣衫破旧的百姓,目光有柔弱,有无力,有呆滞,但也有寒光。花辞忙收起视线,追上了汤离。 一路弯弯绕绕,在黄沛的带领下,绕入了一僻院落,不靠街道,坐落湖边,不靠宽敞取胜,以幽静别致引人瞩目。若不是奉命前来治水患,汤离倒愿意搬来一张藤椅于院中,品茶晒日光,别提多闲情逸致。 “小院不大,委屈相爷在此住下了。今夜下官设了宴席,为相爷接风洗尘。就不烦扰相爷歇息,下官就先告辞了。”黄沛不敢多说废话,生怕说多错多,自己虽早听闻汤离睿智过人,但性子如何,自己却从未有机会摸清,而在摸清之前,还是少说话为上计。 “有劳黄大人费心了。”汤离似乎又温润起来,脸上的笑意渐浓。黄沛看得心突突地跳,这人越笑,怎自己后背越是发寒。 “不劳烦,不劳烦,这是下官该做的。那下官先告辞了。” “去罢。”汤离手轻挥,黄沛转身,快步走出院落,那急腾腾的步伐,真是劳累了他这肥身子。 “主子。”古荷道。只见汤离微点头,古荷飞身而去,轻如燕儿。 黄沛走出院落,匆匆赶回自己的府衙,后屋大堂内,早已坐满了绫罗绸缎之人,细看,皆是方前迎接汤离的富商。见黄沛如一个大肉球般滚进来,纷纷起了身,将黄沛围得团团转。 方前被汤离吓了一身冷汗,天气又炎热,方才又匆匆赶回来,气都未喘匀,又被人围住,只觉头顶嗡嗡发响,几乎要晕过去。幸好王嵊挤进人群,扶住了黄沛。 “诸位,诸位冷静,要问也得先让大人喘匀了气再问呀!”王嵊大声呼喊,堂内总算静了下来,黄沛被扶上了高位,又猛灌了几大杯茶水,一口气总算又回到了体内。 “汤相可有说甚么?”其中一名富商李沧问。 黄沛摆摆手, “方前在码头冷了那么一下脸,你都不知本官后背都发了寒,本官哪里还敢套话。”黄沛想起汤离突地发冷得脸色就后怕。 “那可答应了来今夜的宴席。若是不来,准备了那么长时间,可就前功尽弃了。”张店急急道。 “该是来的,走之前神色和语气都有所缓和。或许真是太过劳累,才情绪多变。”黄沛道着,似在安慰众人,也似在安慰自己。 “大人可知紧随汤相身后的女子是何身份?不是传闻汤相养了一院子的男人,并且好男风,怎么现下带了个女子前来?而且那女子,气质高雅,定也出身不俗,也不应该是个贴身丫鬟罢?”安平槐话音一落,戳中所有人的心门。 黄沛也是很苦恼,拿着绢布抹着汗,越想越心烦,今日的汗怎多得擦都擦不完。 “那可如何是好?”张店乍起,吓得一堂的人吊起了胆子。 “甚么怎么办?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人吓人,吓死人!”李沧早就看不惯张店咋咋呼呼的作态。 “并不是张某惧事,你们好好想想,为了今夜宴席,我们几人花费了多少心力找来了名倌,可现如今,我们竟不能确定汤相是否如传闻中的好男风。若是,······”张店不敢再往下说,在堂之人顺着话,细思极恐。 “若是,汤相并不好男风,我们的准备岂不成了羞辱?届时······,人头落地该是不远了。”安平槐无力地跌坐在椅上,张店几人齐齐望向黄沛。 “大人,该如何是好啊?”张店颤巍巍问。 “事到如今,本官又怎知如何是好。”莫说张店等人,连黄沛自己也不知该如何解决当今局面。本想着讨好汤离,找来数十名出色地男倌,岂想,汤离身边又出现了女子,瞬间扰乱了所有的准备。说好的接风洗尘宴,若没了这些助兴的,又显得寒酸乏味,撤又撤不得,上又上不得,现下,真是骑虎难下了。 “诸位,在下有一想法。”立在一旁许久未出言的王嵊终于开口。 “如何?”几人急问,眼下,无论是何办法,都要试试,只要过了这一关,一切都好办。 王嵊嘴角一扯,笑得更是猥琐,向几人勾了勾手指,围成一团,密谋了好一会,终于,数人满意离去。 院落内,夏风轻吹,不知哪棵树上趴着一只蝉,时而兴致来了便叫上几声,倒让屋里的花辞不觉寂寥。 听着蝉鸣,花辞坐于案前,素手翻转,轻柔而利落。日光洒落,周身似泛上一层光,静柔如水,只听屋内衣衫悉索,花辞目光微闪,汤离换上了舒适的便服立在了自己面前,白衣为底,泼上几滴墨,染上几朵红,一件衣衫竟如一副水墨画,汤离穿着,倒是文雅又风流。 “相爷请喝茶。”花辞将茶盏递上,立在一旁,清香飘绕,在淡淡夏日里,令人清爽心安。 汤离执起茶盏,轻呷入口,茶香满腔,沸水何力度将茶叶的清香发挥到最大限度,香而不腻,后而回甘。汤离勾起一抹笑,心想,这花家姑娘还有这么一手艺。 “请坐。”汤离道,“花姑娘这沏茶的手艺,实在令本相惊艳。”此话,汤离真没有吹捧之意。 花辞却未动,眼下,自己是汤离府中的下人,自知身份有别,花辞不敢坐,虽然有汤离命令,但花辞又岂敢真坐下去,谁知道汤离是否在试探自己。年纪轻轻,便是一国之相,手段又岂能低看,花辞可不想因为坐,便丢了一条性命。 汤离见花辞身形未动,却也不再相劝,一人坐着,一人立着,主人和婢女的意思倒未有,让人看着却有丝道不明诉不清之意,反正就一句话,两人同框,甚是养眼。 “如何看?”汤离呷着茶,突然问起,花辞正看得发愣,见汤离问起,很快又反应了过来。 “花辞身份低微,不敢多言。”花辞知晓汤离在问甚么,这样的大事,自己又怎敢多言一句。 第四百二十章 宴席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汤离手中茶盏突然重放,茶水溅出案桌,花辞心咯噔了下,忙送上干布拭去汤离手上的水渍。汤离扯过干布,鼻息轻哼, “相府不适合胆小之人待着,你也不必等回到王朝再走,趁早离开,最是安全。”汤离悠悠道。 “花辞确是胆小惜命,若相爷非要花辞说,花辞便斗胆一说。但在此前相爷可要答应花辞,无论说得对或错,请相爷切莫怪罪。”花辞心想,自己当然胆小,就这么一条命,留着报仇用的,岂能随随便便就没了。 汤离侧脸,一双凤眼盈满了探究的笑意,敢于自己一而再,再而三谈条件的,这花家姑娘还是第一人。 “说罢。”汤离衣袖轻挥,又吃了口茶,这茶叶之前也有喝,怎今日竟觉格外甘醇清香。 既然有汤离发话,花辞也不再扭捏,颔首道, “淮安水患肆虐,民不聊生,官绅富商却安逸舒适,凡有灾害处,易发官商勾结,私吞灾银,垄断粮食,想必,相爷前来,不是单纯地治水罢。方才一路走来,迎接的难民中有些目露寒光,杀意甚重,看来,若是相爷站在百姓一列,怕会遭官绅富商联结陷害,若是相爷与官绅富商站为一队,怕是会引起民怒,在圣上处,也难以交待。”花辞一口气道完。 汤离仰头大笑,道不出的畅快。 “让你说,你可还真敢说。” “相爷无论如何选择,都是艰险重重,花辞跟随着相爷,定也是要走这么一趟的,既然如此,要说便说个痛快,说个通透。”事到如今,花辞也顾不上后果了。 汤离凝视眼前女子,微微眯着眼,只觉心下爽快,竟让自己遇到了这么有趣之人。细细打量,容颜卓绝,茶艺精湛,谈吐不凡,性子更是令人痛快,汤离觉得花辞便是个宝藏,总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既然你知晓本相处境如此艰险,为何方才不顺着本相的话离开?”汤离望着花辞,不放过其一丝情绪的变幻。 花辞依然一副平静如水的模样,朱唇轻启, “方才随相爷一路走着,他们定以为花辞知晓内情,若花辞现在离开,不到一个时辰,定会被抓到牢中,严刑拷打。花辞惜命,还是待在相爷身边安全些。” 汤离忍俊不禁,身微侧,右手支起,托着脸,笑道, “倒是会审时度势,依你这么说,若是有一日本相身边不够安全了,花姑娘便会弃本相而去?” “相爷睿智,只有相爷嫌弃花辞。”花辞觉得与汤离对话,就像在挖地雷,一不小心便炸得粉身碎骨。 汤离衣袖轻挥, “行了,恭维的话本相听得够多了,你大病初愈,不宜劳累,早去歇息。” “是。”花辞转身要离去,身后又响起了汤离的声音。 “今夜宴席,你得去一趟,黄沛好色,切勿女装打扮。”汤离沉声道,花辞突觉心中一道光闪过,道不明感觉。 “是。”花辞福身离开。 夜幕上,明月出,淮安虽也曾繁荣,却依然没有王朝的喧嚣。更何况现下惨遭水患,更是寂静无比。黄沛派了王嵊前来请汤离前去宴席,正立于厅前候着。 古荷走到汤离房前,轻叩门, “主子,宴席要开始了。” “嗯,把花姑娘叫上。”门内,响起了汤离的声音。 “是,”古荷转身去叫花辞,方要敲门,花辞恰好推门而出,一身装束让古荷甚是不解。 花辞轻笑,唇角一抹笑意如明月边的一颗星,闪耀但不刺眼。 “相爷让我穿男装。” “也未让你将男装穿成如此。”汤离声音响起,望着将一身男装穿得刚柔并济、风流冶艳的花辞,不禁觉得头痛抚额。 “有何问题?”花辞不解,望向古荷,古荷望了望汤离,也甚是为难。 “也没甚么大问题,主要是花姑娘将这衣衫穿得高于它本身的价钱了。” 花辞有事一笑,没想到古荷也会说花俏的话,花辞听着,心情倒是舒畅,汤离却莫名其妙烦乱了起来,沉声道, “本相不如就让你们二人今夜秉烛夜谈,对酒邀明月,可好?”汤离不满花辞和古荷之间的和谐。古荷一听,忙走回汤离身旁, “属下知错。”古荷道。 汤离也未应,拂袖而去,花辞和古荷忙追了上去。王嵊见汤离面色不对,也不敢多问,在前面领路,出了门,上了马车。古荷扶着汤离上了马车,便在一旁立着,花辞也定定立在一旁。 汤离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如气势凌然的王者,微侧头,花辞听到冷音由顶而落。 “莫非你宁愿走路,也不愿伺候本相?”汤离冷道。 花辞哑然,幸亏古荷反应快,忙将花辞扶上了马车,一场即将喷涌的火山才压了下去。 古荷坐在外面赶车,心里告诫自己以后要离花家姑娘远点,跟了主子这么久,还是首次见到主子如此冷脸,而且还是因为一女子。见到这样的主子,古荷是既害怕,又激动。莫非主子要开窍了?这要是让老将军知晓,不知多欢喜。 宴席便设在烟雨楼,淮安最有名的寻欢楼。烟雨楼的姑娘只卖艺不卖身,个个天姿国色,才艺双绝。当然,若是你情我愿,客人愿意出足够的银子,姑娘又愿意陪,倒是可以聚上一夜,云雨一番。 为了迎接汤离,黄沛等人将烟雨楼都包了下来,此时的烟雨楼,挂满了各式的彩色灯笼,楼内无醉生梦死的喧嚣热闹,有的便是缕缕入耳的美妙音曲,以及令人筋骨酥软的温柔乡。 黄沛等人早早便候在了烟雨楼,此时正昂着头,伸着脖,等着汤离的到来。忽地,彩色灯笼见晃过一道身影,那样的出尘清贵,除了汤离还有谁。黄沛忙起了身,匆匆迎过去。 “下官见过相爷。宴席已准备好,请相爷入座。”黄沛引路,回头望了眼王嵊,二人打了下眼色,黄沛更是伺候到位,汤离也不言语,随着黄沛的引领落了座,打量了半晌烟雨楼的精致内设,眼里闪着光,修长的手指执起玉盏,高举, “本相初来淮安,人生地不熟,感谢黄大人准备的洗尘酒宴,让本相有了归家之感。淮安水患肆虐,也不是一两日便能解决,接下来的时日,有劳诸位多多指教,同心协力,抗治水患。” 黄沛等人举杯,皆是信誓旦旦。 “协治水患,是下官等职责所在,下官定会竭尽全力,相助丞相。” 堂内,众人举杯同饮,花辞坐在汤离后侧,静静望着堂堂众人,倒有一派义愤填膺之感。 杯中液尽,汤离继而道, “难得有宴席,公事后论,诸位尽欢。”话音落,黄沛一脸的肥肉笑得颤抖,一声令响,绵绵之音在堂内响起,如清泉击玉,如海浪汹涌,令人如痴如醉。 迎着曲音,数名衣衫袒露之女子踩着轻盈步伐飘然而入,酥凶半露,腰肢细柔,姿色秀丽,一颦一笑,让人看得心神激荡。 花辞望着阶下之人,黄沛早已被眼前莺莺燕燕迷醉,其他商绅也是满目痴迷。侧头,汤离一双凤眼盛满了酒意,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下随音起舞的女子,时而大笑,时而举杯豪饮。 花辞心中冷笑,天下男人一般色,谋得了权,算得了利,唯独斗不过温柔乡,本以为汤离年少有为,不为权色所动,今日一看,也不过如此。 一曲终,台下美人并没有退出大堂,而是分别走向堂内之人身旁,一人伺候着以为官绅富商,当然,汤离是宴席主角,又岂能无美人相伴。 只见为首女子轻盈飘至汤离身旁,一双玉足轻跪,玉手执起酒壶,壶中凝脂倾泻,倒入杯中,双手握起酒杯,将傲人的身姿夹得耸立,真是绚丽万千。换了一般的男子看了,定然忍不了冲动。 第四百二十一章 你怕本相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汤舟看着女子的娇柔做作,轻笑,指骨分明的手指挑起美人的俏脸,嘴角扬起一抹邪魅,不禁勾了美人的魂。 “美人舞姿出色,不知美人喝酒又是怎样一副美景?”汤舟温润笑着,美人也算见过些世面,受了汤舟的挑逗,稍稍一顿,很快反应了过来,弃了酒杯,直接举起酒壶,昂头便饮,如月般晶莹的酒液从壶中落下,部分入了喉,更多的沿着美人如雪的肌肤缓缓淌下,淌过光洁细软的颈脖,流过美妙的锁骨,最终淌过迷人的顶峰,随着节奏的起伏,让众堂之人瞪大了双眼,屏住了呼吸。连同为女子的花辞也不禁感叹,此女子上一世该是只美艳勾人的狐狸。 “好!”汤舟一把拥过美人,手掌用力捏了把美人细柔的腰肢,美人顺势紧搂汤舟轻声叹息,似身影,似享受,手中的酒杯送到汤舟嘴边,送尽了满满一杯。 “今夜,不醉不归!”汤舟的兴致终于被挖掘,兴奋地与怀中美人畅饮,满目荒唐,侧头,只见王嵊走近黄沛身旁细语,道完,黄沛轻挥手,王嵊将要退下。 “王大人!”汤舟突然发话, “相爷。”退了一半的王嵊忙转身停下, “王大人,今夜欢庆,美人再怀,王大人要去何处?”汤舟双眼迷离,话音里带着几分醉意。 “回相爷,下官,下官去准备些酒水。”王嵊目光微闪,回应着。 “酒水自然要有,王大人可有准备些新鲜玩意?”汤舟话音一落,台下众人互使眼色,王嵊忙应, “有的,有的,下官这就去给相爷准备。”王嵊道。 “快去!”汤舟手一挥,身形一晃,身边的美人已经做好了汤舟投怀送抱的准备,然而,汤舟整个人却往花辞怀里一躺,花辞疾呼,本能反应便要闪身,要不是汤舟一只手肘撑地,估计汤舟此时早已跌在地上,花辞想起自己的身份,又立马扶住了汤舟,柔声而关切, “相爷当心。” 汤舟挑眉,一手拈起花辞的下巴,酒气喷吐,花辞微微蹙眉, “怕甚,不是有辞儿么。”花辞身体一僵,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相爷醉了。”花辞话音里不带温度,汤舟却笑得越狂, “今夜本就要不醉不归,来,相爷,我们再喝。”美人将汤舟拉近自己,送上酒水的同时,轻蔑地瞥了眼花辞,似在宣示主权。花辞看在眼里,轻笑,真是个骄傲的美人。不过是个人罢,你要,便拿去。 不觉间,台下音曲更换,与之前的绵绵之音不同 此时更为激荡,抬眼,只见数名男子迈步而入,外衣松垮,容颜竟不输女子,一瞬间,堂内更显荒诞。 花辞一瞬窒息,他们口中的新鲜玩意竟是,男倌!真是贫穷限制了想象,身份限制了见闻,花辞表示,眼前这帮人,太会玩了。 汤舟直勾勾地望着台下起舞的男倌,忽而手一指, “你,过来!”汤舟面色绯红,更添醉意,被点名的男子欣喜地靠近汤舟。 “见过相爷。”声音响起,听得花辞后背发冷,只见汤舟扬起笑意,心下越大激动,幸好来了招男女齐上,没想到这汤舟不仅喜欢女的,而且还喜欢男的,这一次,真是歪打正着。 黄沛见时机差不多了,忙暗示着宴席到此结束,各自令人回房。汤舟一手美女,一手美男,任由搀着,双眼微闪,盯着前面引路的花辞看。一路跌跌撞撞,终于入了房门。房内是极其奢华的烟雨楼内设,入目皆是粉色,再加上灯火泛黄闪烁,更是看得人心浮意乱。 花辞见汤舟入了房门,立马转身锁好门窗,身后只听几声细音,回头扶着汤舟的两位美人倒地昏迷,汤舟一阵头晕目眩,晃晃摇摇,花辞忙上前扶住。 “相爷。”花辞急道,汤舟抚额, “也不过喝了几壶酒,怎如此晕眩。量他们也不敢在酒里下药罢。”汤舟由着花辞扶着退至床边坐下。 “赈灾的银子都敢动心,还有甚么不敢的?”花辞沉沉道。 “即使真在酒里下了药,在来宴席之前本相已经吃过药,为何还会如此?”汤舟坐在床边,越发觉得身体发热,又见眼前人影微晃,容颜俏丽,顿时觉得下腹肿胀发热,口干舌燥,撑着最后一丝理智,一把推开花辞。 “门外守着!”汤舟声音低沉,花辞一看,惊诧,汤舟双眼猩红,强忍着体内要迸发的冲动。花辞眉目紧锁, “相爷确定酒里没被下药?”花辞问,汤舟喘着粗气,只觉全身燥热,又用力扯了扯衣领,顿时露出一抹雪白,花辞忙侧目, “确定!”汤舟挤出两字。 花辞细细观量着四周,目光停在窗下放着的熏香笼,袅袅炊烟,升腾而起,浓烈的香气萦绕于房内,久久不息。眸光微闪,花辞抄起一茶盏水,直接将熏香泼灭, “如何?”汤舟强忍着体内的玉火问。 “熏香里放了药,恰好诱发酒水中的特殊成分,如此繁杂的制香,没想到这小小官吏也有。”花辞皱眉。 “你如何知晓这些?”汤舟望向花辞。花辞觉得汤舟已经被熏得头脑发昏, “相爷不是将我的背景查得一清二楚了么?”花辞反问,将手中的茶水递到汤舟面前,尽可能地拉开与汤舟的距离。 汤舟一双星目望着花辞,唇角轻扯, “你 怕本相?” “谁不怕······啊!” “滚!”汤舟极力压制体内的裕望,声音变得低沉嘶哑,视线完全避开花辞。 花辞一咬牙,冲出了房门。夜风吹过,拂得热汗变冷,人也清醒了几分。花辞立在原地,细细思忖,古荷又被汤舟派去了别处,若是古荷在,只要让古荷提着汤舟飞几下,扔进凉水里泡上两个时辰,便何是都解决了。 眼下只有自己一人,若是一桶一桶水地抬进房,如此大动静,谁又能确保今夜之事不会传到黄沛等人的耳中,说不定此时便有人在盯着,若真让黄沛他们知晓,今夜,汤舟的戏,不全白演了? 花辞在屋外思前想后,房内的汤舟也是浴火难忍,喊得花辞惊魂出窍。 花辞屏去房内汤舟的低吼,努力回想返魂梅中所述的每一张方子,突然,冲向苑中的草地四处寻找,却未找到想要的,心下一怒,将手中的杂草狠力一甩,扭头冲进了房中。 方打开门,汤舟扑面而来,花辞被死死抵在门上,只觉汤舟发丝凌乱,呼吸更是喘乱。 “怎么又回来了!”汤舟身体温度比之前更甚,身体紧贴着花辞,一双手开始在花辞身上胡乱游走,滑过了腰肢。 “情非得已,相爷莫怪了。”道完,一掌辟向汤舟,瞬间,身上的所有禁锢得到了释放,汤舟缓缓倒下,晕了过去。看着被自己辟晕的汤舟,花辞终于跌坐,喘着粗气,现在是逃过了一劫,不知汤舟醒来,该会用何法子拿回这一掌的亏。 花辞为了减轻汤舟的怒气,艰辛地将沉睡的汤舟拖上床,一阵努力,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汤舟终于安稳地睡在了床上,俊脸如玉,剑眉斜飞,花辞轻笑,若是其醒来不怪罪自己,倒可以承认汤舟确实长得不错。 折腾了大半夜,花辞只觉全身乏力,趴在床边直接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有人晃醒了自己,睁眼,正是古荷,花辞心下大喜。 “你总算回来了。”花辞方想起身,腿脚不禁一阵发麻, “怎么了?”古荷急问,肩上又扶着汤舟,来不及扶花辞。 “无事。”花辞摆摆手,“只是方才被你家主子折腾久了,又趴着睡久了,腰酸背痛,腿又麻,活动下便好。”花辞边道边活动着腰腿,抬眼便见古荷困窘又惊诧地望着自己。 “我说地折腾是把你家中了情香的主子辟晕,又要拖上床去,我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要拖动如此重的男子,不算折腾?”花辞晓得古荷在想 甚么,忙解释。 古荷脸一红,心里嘀咕着,若真能发生些事也不错,许姑娘清古卓绝,秀润天成,和自己主子站在一起,当世无双,甚好。再说,主子正值火盛时期,平时憋着忍着,好不容易被人下了药,许姑娘又在,又能泄火又能找个媳妇,一举两得,多好。 “在想甚么!快把你家主子扶一边去!”花辞蹙眉。 古荷顿醒,脸上越发绯红,心里骂着自己,方才都在胡思乱想些甚么。古荷扶着汤舟便要往外走。 第四百二十二章 泥滑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等等!”花辞低声喊住,指了指桌边的凳子,“先把相爷扶坐那儿。”古荷依着花辞的话照做。花辞走近汤舟,尽可能拉开与汤舟的距离,又不足以让汤舟跌倒,方才汤舟的疯狂躁作,花辞想起便心有余悸,此时更不会与其有过近的接触。 古荷看不懂花辞要做甚么,眼巴巴等着花辞下一步的指令。 “有劳古荷把地上那一男一女抬上床去。”花辞道,古荷干活,扛人之事对于古荷实在太为轻松。眨眼间,地上那对男女便被扔上了床。 “把他们衣服都脱了。” “啥?”这一次古荷愣了,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把他们衣服脱了,快,天快亮了,没时间了。”花辞望了眼外面灰蒙蒙的天,快要泛了白,低声急呼。古荷狠咬牙,闭上眼,用最快的速度脱了一男一女的衣衫,处理完后,又匆匆跑回了花辞身旁。 花辞将汤舟移交给古荷,拈起那支被自己淋得半湿的熏香,用力折去湿透的那半,将干的那节又重新插回了香笼里,移到床边,方要点燃,忽而想起身后的汤舟, “把你主子扶回院落。”花辞道。 “那姑娘你呢?”古荷问。 “这是催情香,难道你还想让你主子闻了发狂?”花辞道,心想,古荷应该也怕自己乘机逃走,到时难与汤舟交待,继而道,“放心,我点了香便立即回去。有你主子如此好的靠山,还跑哪找?” 古荷欲言又止,最终点头,扶着汤舟回了院落。天泛亮之时,花辞的身影出现在院落之中,古荷总算松了口气。 花辞回到院落之时,终于撑不住,与古荷交待了声便脚步虚浮地爬回自己房中,倒头沉睡。 古荷见花辞回了来,便放心转身离去,方立在汤舟房前,便听到了房内声响,忙走了进去, “主子。”房内,汤舟已坐起了身,面添疲色,一手按着脖间一出,轻按,隐隐作痛,瞬间整个人清醒过来。嗤笑,这女子真狠心,下如此重的手,难道就不怕自己醒来斤斤计较。 “房中那对男女如何处置了?”汤舟见古荷进来,问道。 古荷脸色一烫,将事情交待得滴水不漏,引得汤舟阵阵发笑,被摆了一道的怨气也烟消云散。 “她人呢?”汤舟挑眉,想叫人前来问清楚为何如此安排,这女子手段颇多,倒有几分聪明。 “一回来便去房中歇息,说昨夜折腾得困乏。”古荷真是有甚么说甚么,说得花辞和汤舟有何暧昧一般。汤舟瞪了古荷一眼,拂了下衣袖, “去看看她。”道着,抬步便向花辞房中走去。古荷此时很是识相地留在了房外,还给关上了房门,静静地守着。 汤舟踏入房中,便瞧见花辞依然沉睡着,安静如小猫。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轻柔跳入房内,洒在床边,落在花辞身上,还略苍白的唇厚薄适宜,看着甚是柔软,长长的睫毛微翘,让一张沉睡的脸显得灵动,秀美。 汤舟静静看着,不觉间唇角轻扬,是个心狠手辣的美女子。 只不过年纪小了些。 花辞睡得不算安稳,隐隐中似乎有人靠近自己,刹然睁眼,顿时心停跳了半下,看清眼前之人,忙拉起单被盖住上身,缩到床角。 “相爷不在自己房中跑来此处做何事?”想了下,又道,“相爷清醒了么?”花辞一双大眼偷偷观量。 “若本相未清醒,你觉得自己还能这般衣冠整齐?”汤舟一笑。 花辞见汤舟眼里朦胧消散,也放松了些。 “我这便起来伺候相爷,劳烦相爷先移步自己房中,可好?”花辞道。难得花辞没有摆着一张静如水得脸,汤舟轻笑,转身出了房。 半晌后,花辞出现在汤舟房内,微躬着身,将沏好的茶递给汤舟, “相爷,喝茶。”花辞轻道。 汤舟接过茶盏,浅呷一口,清香无比, “说说为何如此安排?”汤舟若无其事般悠悠问起,经过几日的相处,花辞似乎习惯了汤舟无头无尾式的发问。双腿忙跪下,道, “他们在房内点了催情香,便是要诱相爷失去理智,相爷 是来淮安治水患的,水患未治,先逛了花楼喝了花酒,若被他们禀明了圣上,罪名,相爷可是要担的。现治水患为重,若是他们认为相爷已经任由他们拿捏,怕是不会配合治治水患,届时,遭殃的还是淮安百姓。”花辞沉声道。 汤舟的声音在头顶上悠悠扬扬,让人后背发寒。 “所以你将那一男一女剥光了衣衫放在一起,是为了告诫黄沛他们,本相精着呢,是么?” 半盏茶的时间,花辞觉得度了一个季节之久,在花家养了许多年,半点苦未曾吃过,这一跪,便是如此长时间,不禁跪得双腿发麻。 不禁想起了起先当小乞丐的时候,那副悲惨模样。 “本相正想着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你倒顺手为本相做了,如此,为何要治罪于你。花辞,起来罢。”汤舟道。第一次在清醒得时刻叫了花辞的名,这一刹的间距拉近,让花辞措手不及,甚至隐隐不安。 花辞强撑着站了起来,双腿的麻痒钻满全身,汤舟给一巴掌发一颗糖,将自己举高拿下,这是在告诉自己,玩弄权术,他才是高手,自己用在那对男女身上的小聪明切勿想往其身上使,不然,只需他汤舟轻轻一捏,自己这条小命便没了。 “主子,黄大人前来请主子前去重灾区。”古荷的声音在房外响起。 汤舟面色一顿, “走罢。”说着迈步而出,花辞亦步亦趋,如听话的小猫。 苑外,黄沛准备了马车,望向汤舟的眼神比昨日的更为恍惚,飘移不定。看来,其已看到了烟雨楼内那对男女热情缠绵的好戏,心里一琢磨,便晓得了前因后果,此时见到汤舟,更是内心装满了恐惧。 这沈相虽然年纪轻轻,但绝不是好糊弄的主,否则,怎在朝堂内斗过了豺狼虎豹,以相爷为称。黄沛此时不再想着给汤舟安上何罪名,只求其赶紧治了水患,滚回他的京都去,自己好在淮安继续过好日子。 黄沛小心谨慎地伺候着汤舟上了马车,才回了自己的马车。 汤舟坐在马车内,见花辞立在一旁,面色更是苍白了些,心下闪过不忍,向花辞招了招手,让花辞于马车内候着。 “走罢。”汤舟声音一落,马车缓缓前进,直驶水患重灾区。马车内,汤舟腰背挺拔,芝兰玉树,花辞端坐着,静默如水,二人沉默着,倒也不显得尴尬。 不一会,便听马车内水销如虹,不用看,便知晓,到地了。 花辞走出马车,立着,掀起车帘,汤舟躬身而出,立在马车之上,居高临下,正忙着填塞洪水的百姓纷纷侧目。 马车上,男的风华内敛,当世无双,女的清古卓绝,秀润天成,二人站在一起,便如天作之合,神仙眷侣。政党众人欣赏着眼前美景,穿插入来一个肥硕的黄沛,瞬间,百姓眼里的赞叹换上了厌烦。 “相爷,这便是淮安水灾最严重之处。”黄沛靠近汤舟。 道完,又望着立在汤舟身后的花辞,目露贪婪。汤舟袖下拳指紧握,步伐微动,巧妙地将花辞挡在自己身后,完美地阻了黄沛落在花辞身上的视线。 汤舟望着急湍的河流两旁的百姓,扬了扬头, “他们在做甚么?”汤舟问,黄沛紧跟上, “相爷当心,泥滑。”黄沛虚扶了汤舟一把,继续道, “相爷不知,这淮安河道弯曲,排水不畅,泥沙淤积,下官正让百姓等合力疏通,改变水道,以治水患。”黄沛道。 “这方法听起来倒也算个好办法,治了多久?”汤舟依然望着远方问, “有半个月了。”黄沛低声道。 “半个月?为何还未解决水患问题?”汤舟蹙眉,黄沛忙躬身, “相爷体谅,治水患又要工具,又要工钱,每动一处,皆要银子,下官等实在无法子,只能尽自己所能了。” “噢?”汤舟侧头,望着黄沛,俯身低声道, “上头不是拨了十万银子给黄大人了么,怎么会没有银子?” 一听十万两银子,黄沛抖得更厉害, “那银子下官真没瞧着,现下这动的每一分钱都是下官和昨夜的商贾合资凑足的,相爷,您一定要信下官啊。”黄沛恳求着。 汤舟轻笑, “那银子可是王爷的人押解过来的,照大人如此说,岂不是王爷藏了这十万银子?”汤舟语气温润轻柔,“黄大人,银子藏起来没关系,藏多了,也得看看有无能力花,你这一句没见着银子,可知是将脏水泼到了王爷身上了。” “相爷饶命啊!”黄沛吓得双腿发软,直接跪在了黄泥地上。 “相爷饶命,下官真未见到赈灾的银子啊!”黄沛顾命要紧,再也不忌讳周围百姓,大声辩解。 第四百二十三章 可真的找到了证据?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就是他们贪了赈灾的银子,抓住他,一个也别想跑!”人群中,几名男子将乘机逃走的王嵊狠狠压在地上,王嵊瘦弱,哪里挣得过做惯粗活的壮男,王嵊被死死得压着,动弹不得。 “那人也是贪官,昨日还与黄狗官去了烟雨楼,百姓们,一同把他抓下!”不知何处又响起了喊声,压抑多时的民众一经挑拨,顿时热情高涨,一拨人已冲向汤离,一瞬间,混乱至极。 “古荷,抓不到那人你就别回来了。”汤离一边闪着冲上来的人疾呼, “是!”古荷毫不犹豫,飞身而去。 花辞哪想突发暴动,面上虽还算镇静,心里却多少也是惊慌的。 “怎么?怕了?”汤离唇角邪魅一笑,花辞背对着汤离,翻了个白眼, “这样混乱的情景,换谁不怕!”花辞直言不讳。 汤离到时喜欢这样的直白,又挡去冲上来的一名百姓, “凭本相的身份,如何都能护你周全。” “相爷真会开玩笑,眼下的混乱,不正是你相爷的身份引起的么!”花辞道着,直接将冲上来的一名男子来了个过肩摔,汤离看在眼里,一瞬间,也是惊诧, “不错,没想到你还有这招式。”汤离笑着。 花辞面无表情,脸色冷清,喘着粗气,方才将那人过肩摔,耗费了过多的力气,手脚的动弹单纯靠仅存的生存反应。 人太多,又太混乱,花辞越来越乏力,方挡去眼前之人,哪里管得身后的危险,眼看着身后一把锄头要砍下来,只听一声惨叫,猛回头,那人被汤离踢飞于地,花辞还未反应过来,被汤离拦腰一揽,直接飞起,落于马车顶。 花辞望着汤离,惊诧,汤离会武?还不低? “站稳了。”汤离回头轻笑,花辞低头一看,只踩了一条横梁,腿一软,慌乱中揽紧了汤离,总算站稳。汤离唇角微弯,任由花辞搂着,转脸,一面沉色,由袖中取出一抹明黄, “圣上有旨!”随着汤离呼喊而出,马车下混乱的人群也平静了几分,看着汤离缓缓展开,纷纷跪下, 汤离见马车下的混乱终于平复,方缓缓开口,声音清朗严明, “圣上有旨,凡阻碍治水患者,斩!”汤离话音一落,众人颤抖。 “来人!将方才制造混乱者一并押进牢狱,审!” “是。”随身而来的侍卫上前领命,黄沛和王嵊以及富商等人看着起哄的民众被抓,低头偷笑。 “来人!”汤离的声音又悠悠扬起,黄沛心下一颤,盯着汤离望,只见其唇齿轻启, “将黄沛、王嵊、李沧、张店、安平槐,一同押进大牢。”瞬间,黄沛等人乍起, “下官等人并未制造混乱,为何要抓我们?”黄沛愤道。 汤离嗤笑, “黄大人自是心知肚明,那赈灾的银子你们几人如何分,如何花,可是要心里有底。” “下官等求相爷查明,未有真凭实据,切莫听信了这一众草民的满派胡言。”黄沛急道,其他几人也跟着嚷嚷。 “黄大人放心,若是本相未找到证据,又怎会把你抓起来。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等见到圣上之时,你便可以见到证据了。”汤离笑意盈盈,如谪仙之人。看着黄沛等人被抓,在场所有人纷纷跪拜,等了如此久,捱了如此久,终于盼来了干实事之人,终于有救了。 汤离向来做事效率极高,三言两语便平复了一场暴乱,并抓了贪官,绝对的釜底抽薪。马车内,花辞望向汤离的眼神多添了几分不同,汤离感受着,心里甚是舒爽。 汤离剑眉一挑,道, “花辞有事?” 花辞眸里藏着疑色和担忧,既然汤离问起,自己也不必再隐瞒, “相爷可真的找到了证据?” 汤离蹙眉,突然又觉得花辞迷糊得可爱。 “不然本相为何要受那催情香得折腾,本相大可以让古荷回来送本相回院落。”汤离道。花辞瞬间明白,自己只知古荷被安排去办事,原来是被派去搜证据了。 “这些贪官背后最是错综复杂,相爷突然来这么一手笔,不怕得罪了堂内之人?”花辞问。 “若本相不突然来这么一出,难道要慢些来,让他们摸清了我们底子,想全了办法应付我们,然后将我们一网打尽?至于得罪人,人的一生岂能做到尽善尽美,替圣上办事,迟早会得罪人的,也不差这一两次。”汤离轻笑,“再说,黄沛他们贪的可是十万两赈灾银子,数目如此大,他背后的主子不会出手相救的。”汤离气定神闲。 花辞望着汤离,越发觉得这人甚是危险,不禁是其人会招来危险,更重要的是,依其算计和手段,得罪不得,若是惹上了他,怕是没有全身而退的道理,花辞想着,身体情不自禁地向马车外移去,拉开与汤离的距离。 汤离半眯着眼,将花辞的小心思收于眼底,轻笑,也不揭穿,王朝之中,凡是见到自己的女子,皆想多多少少牵扯上些藕断丝连的关系,倒是这女子,竟一个劲地想与自己拉远距离,有意思。 夜幕降临,淮安这一日惊心动魄,现下却又让人心安,起码淮安的百姓看到了生的希望,今日下令抓了黄沛这狗官的丞相,是要来救自己的,等了那么长时间,终于等到了,真是苍天开眼。 而此时,汤离正在写折子,当然是关于今日的暴动,黄沛等人的收监。 跳动的火焰,映着汤离的侧脸,深邃而迷人。 “主子,”古荷进了来,轻声道, “说。”汤离头也未抬,注意里仍放在案桌的折子上。 “属下无能,今日起哄之人虽已提到,但并未问出有价值的消息。那人只说,是有人给了他银子,让他如此说的。”古荷道。 汤离微挑眉,沉声道, “可有说那人是何模样?” “那人蒙了面,未曾见过模样,只说手中握着把银色的剑。”古荷道。 “银色的剑?”汤离靠在椅背上,低喃沉思,忽而唇角一扬, “走,去一趟牢里。”汤离走了几步,站在苑中,指了指花辞的房门,“去,把花辞叫上。”汤离隐隐中就是想带着花辞,没有理由。 第四百二十四章 莫非你怕鬼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古荷心下一喜,匆匆走到房门前,轻叩, “花辞姑娘,主子唤你。”古荷道。 花辞此时正脱了外衣,准备上床歇息。从昨晚折腾至现在,未曾好好歇息一番,此时正疲得站着都能睡着,听到古荷的叫唤,不得不又掀开了被子,穿上外衣,推门而出。 抬头,便见汤离立在了苑中,眼里闪过一丝不耐,显然是等久了,不耐烦,花辞却不在乎,反而心下舒爽了几分。 “相爷。”花辞走到汤离跟前微福身,汤离轻哼一声,抬步便往外走,花辞望了眼古荷,古荷偷偷使了下眼色,二人跟在汤离身后,匆匆往外走。 夜深人静,本该灯红酒绿的热闹淮安,却因一场天灾,变得凄清冷淡。花辞坐在马车内,随着马车摇摇晃晃,越发的昏昏欲睡。碍于汤离在旁,花辞时而瞪大快要粘在一起的眼皮,为防止自己控制不住,直接倒地昏睡,脑里开始强迫自己胡思乱想,忽然,浮出了汤离中了催情香那一晚,把自己压在门后的一刹,瞬间,将整个人吓得清醒。 “主子,到了。”古荷的声音响起,花辞掀帘便出了马车,立在一旁,吹了些夜风,整个人总算平静了些许。汤离跟在花辞身后出来,深望了眼花辞,才抬步而去。 花辞静静跟在身后,兜兜转转,竟来到了牢狱。狱内,光线昏暗,靠着几盏油灯照亮。牢里的狱卒也换成了汤离带来的人,准确来说,是宫里那位派来的人。 牢里臭气熏天,混杂着空气的潮湿,以及粪尿的臭气,花辞不禁微掩鼻息,抬眼望了望汤离,竟见其连半分眉头都未蹙,如此爱干净的贵公子,在这样熏臭的环境,还能面不改色,花辞真心怀疑汤离是否嗅觉出了问题。 “啊!”牢里,一披头散发之人突然冲向花辞,狂笑,粗大的铁链摇得铁门砰砰直响。花辞吓得低哼,下意识地抓住手边的物件,急喘着气。 汤离只觉衣袖被扯住,顿步,回头一看,只见花辞正扯着自己的衣角微缩着发抖。回头向古荷使了下眼色,古荷手中微弹,一粒石子弹在那疯子身上,立即,疯子如睡着般倒下。 汤离望着花辞,轻笑, “今日暴动都未见你此般畏惧,关着的一疯子竟能将你吓成这般,莫非,你怕鬼?” 花辞猛然睁眼,发现自己扯着的物件竟是汤离的衣角,忙松手, “花辞胆小,请相爷莫怪罪。”花辞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如水。汤离唇角微扬,也不再调侃花辞,抬步向牢里的最深处走去。 终于停顿了步伐,只听一阵锁链拉响之音,牢门被打开。牢里关着的,是黄沛,官服已被褪去,只着一件白色里衬,将全身的肥肉更显露无遗,发丝凌乱,还沾上了几根稻草,不到一夜,由衣冠楚楚的地方官员落魄到忍受牢狱之灾,黄沛脸色甚是憔悴,耳里还萦绕着昨夜的靡靡之音,手上还残留着温软润玉呢。 对于这个不顾淮安百姓生死的贪污了十万两真金白银的琴兽,汤离似乎有些手下留情。黄沛只是单纯地被关着,却从未被用过刑,见到汤离进了来,人未动,脸上却是冷漠蔑视。 汤离也不介意,负手而立,笑意盈盈。 “听说黄大人连半个字都不肯交待,这是觉得本相不敢对你用刑?”汤离道。 黄沛瞥了眼汤离,哼道, “本官没做过便是没做过,即使用刑,我黄沛也还是那句话!” 汤离嗤笑, “没想到黄大人这般有骨气,如此护着你背后的主子。只是,不知黄大人可曾有想过,你护得了背后的主子,可护得住你的妻儿?”黄沛听到这,不禁神色微变,肥胖的手掌紧紧攥着地上的干草,汤离看在眼内,继续道, “本相之所以不对你用刑,一是懒得用刑,脏了本相的手,二呢,若是把你押回王朝,交由圣上处决,定是要过一道天牢的,那天牢里的刑具可比你这小小的牢狱要有趣得多。在你身上过一遍,相信黄大人掉的可不止一层肥肉,估计连你身上的肥油也一并能刮去。”汤离顿了顿,扬唇笑着, “黄大人可听过炸猪油的声音?在铜柱上涂满光亮亮的油,加炭火使铜柱烧得通红,最爱你这一身的肥膘,若掉进那铜柱,先烙掉你一层皮,接着便是你皮下的油,此时的声音别提多欢畅舒爽。” 黄沛别过脸去,不敢看汤离一眼, “你不用在此吓唬我,我是不会进天牢的。”声音里明显带着颤抖。 汤离大笑,声音在空旷死寂的牢狱里回荡,空灵却又阴骛。 “黄大人是还未搞清楚状况罢,你贪的可是十万两的赈灾银子,足足十万两,够多少人一辈子的花销了?你不过是淮安小小的一个地方官员,你认为你的主子会为了你与圣上争论,暴露自己的身份?” 汤离轻拂袖,继续道, “黄大人此时还在狱中,还算安全,若是上了王朝的路,你可要睁大眼睛看看,你家主子是来救你,还是取你性命的。”汤离邪魅一笑,转身走出了牢门。 “黄大人在这几日便好好想想,你若是交待清楚了,或许本相还能保你妻子儿女一命,否则,可是诛九族的啊。”轻轻的一声叹息,在潮湿的空气里回荡。 黄沛颓废地瘫在干草堆上,再也没了方才的坚定之念。 汤离出了牢房,便直接上了马车,花辞本就困乏,方才在牢里又被吓了一顿,整个人更乏精气神,坐在马车内,不知不觉间竟睡了过去。 汤离端坐着,看着花辞摇摇晃晃中不住地点头,就像小时候自己玩得困乏,在用膳之时不禁睡去,头不停地点着,觉得一阵好笑。该是极乏了罢,否则依花辞的性子,又怎会在自己面前睡去。 “古荷,慢些。”汤离细声唤着,古荷不禁放慢了速度。花辞也舒服地向后靠着,如贪睡的小猫。汤离凝望,视线落在雪白的脸庞上,弯弯的细眉,长长的微翘的睫毛,小巧的鼻尖。目光落在唇上时,体内不禁升起一阵燥热,想起中了催情香的那一夜,自己一碰道花辞,几乎控制不住一般。 第四百二十五章 风华无双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汤离忙移开视线,不敢再细看花辞一眼。 马车缓慢行驶着,却还是被一颗石子绊了轮子,马车晃了下,花辞整个人向马车另一边甩去,汤离来不及接住,只好整个人扑过去,由着花辞硬生生地压在了自己身上,胸膛被花辞仅有的簪子扎得生疼。 汤离低头看了眼花辞,竟见其依然睡着,还舒服地往自己怀里蹭了蹭,体内压下去地燥热又生了起来。汤离无奈,闭上眼,极力调整着呼吸。 “古荷,快些。”古荷听着汤离异样的嗓音,生怕出了事,赶紧扬鞭驱马,黑夜中,一辆马车疾驰,驶向院落。 古荷跳下马车,候着。马车内,汤离轻唤花辞,终是无果,深叹,这女子看着冷冷清清,心思玲珑,怎么这么能睡!汤离深叹。 古荷等了半晌都未见汤离或花辞出来,方要掀帘,便见汤离抱着花辞掀帘而出,立在马车之上,皎洁的月光轻洒,两人似乎染上了一层光辉,清冷俊透。 “主子,我来。”古荷上前要接过汤离怀中的花辞,话音落,便收到汤离一记冷光,古荷顿觉后背发冷,忙闪出一边,小心谨慎地护着汤离。 月夜下,汤离在一苑属下眼前,众目睽睽之下,将花辞抱入院内,再抱入房中。看得众人面面相觑,跟了主子这么多年,别说主子对哪个女子有过这般的贴心,就是亲切些都未曾见过。 这姑娘,才出现没几日,便得到主子这般的倚重,不禁让人猜想纷纷。但无论如何,都要为孤身寡人多年的主子愉悦。 见汤离走了出来,众人忙低下头,敛去探究的目光,汤离又岂能不知这群属下在想些甚么,但汤离懒得解释,也无需解释,这是自己的事,与旁人无关。 接下来的数日,汤离忙得几乎见不着人,只有在书房待着的片刻,让花辞过去沏茶伺候着,便未再叫过花辞。 对于汤离的这番操作,花辞也乐得清闲,待在自己的房中,画着自己的图,研究着自己的东西。 汤离年纪轻轻坐上丞相的位置,果然是有一番能力和手段。短短数日,治水患的效果明显要强于数十日以来的抗争,淮安地区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在汤离的精神敲打之下,张店等几名富商张嘴交待了十万两银子的去处,古荷带着人去了张店等人各处的地方,抬出了一箱箱的银子,打开箱盖,白花花的银子,在太阳下闪烁,熠熠生辉,闪得人睁不开眼,这真是银山呀。 张店几人竟胆子大到私吞了这座银山,看着眼前的银山,想着水灾丢了性命的人,百姓心里的恨便有多大。张店等人的性命是保不住的了,至于妻子儿女,不知情者倒从此再百姓面前再也抬不起头。 但,还有人未交待清楚,那便是黄沛和王嵊,二人不过是小小的地方官,若不是有人给了他们水缸做胆,又怎么敢动这么大一座银山的邪念。可二人似乎沟通好般默契地闭口不提,汤离也懒得撬动,迟早有人会来对付他们。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便是,等着前来接任的官员。 前几日忙得要命,现在闲下来,汤离顿觉腰酸背痛,头痛欲裂,起身行走着,便来到了花辞的房前,推门,便见到花辞正坐于案桌前,俯首,画着甚么,眉目清秀,神情专注。 花辞见汤离推门而入,眉目轻蹙,忙起了身,顺手拿了本书盖住了桌上的纸张,越是如此藏着掖着,汤离便越是好奇。 “相爷。”花辞走到案桌前微福身,汤离轻点头,迈步走了过去,修长的手指拈住纸张的一角,轻轻抽出,目光微变,纸上不是人像,不是山水,更不是花卉,而是各种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还有细条的管子,弯的,直的,皆是些不寻常见的物件,越看,汤离越发觉得花辞非同寻常。 其就像一团雾,诱导着自己拨开障眼的雾气,想要看到最真实的一面,了解更深的一处。 “画完了?”汤离侧目,问道。 花辞以为汤离要问这些物件用来何种使用,没想到他来这么一出, “画完了。”花辞话音方落,只见汤离唇角弯弯,将手中纸张叠得方方正正,方入了衣袖内,花辞来不及阻止眼前发生的一切,只能微微张着嘴,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画了数日的图纸归汤离所有。 “画完了,便沏茶罢。”汤离道完,拂了袖直接往榻上走去,往下一躺,一手支着头,用手理了理衣摆,一双凤眼望着怔愣的花辞,唇角轻轻扬起,十足一个浪荡公子。 “数日未见,难道本相连使唤都唤不动你了?”汤离开口永远都是这种反问的调调,倒也符合他这欠揍的形象。 既然遇上了这种无赖,自己又还未有能力脱离魔抓,花辞未有忍气吞声地认命,坐在桌前,细细地沏起茶来。 汤离躺在榻上看着花辞沏茶,看着炉上的水汽升腾而起,花辞亲手执着水壶往茶炉里倒水,袅娜而起的热气带着茶的清香朦胧了花辞的脸孔,若隐若现中更显迷惑,深深呼吸,闻到了茶的香气,以及花辞身上独有的好闻的清香。 “相爷,喝茶。”花辞端着沏好的茶水走到汤离跟前,发现汤离竟躺在自己的榻上睡了过去,浪荡上了床榻,雅正地睡去,果然大家风范,礼仪永远不会缺席。 花辞捧着茶,细看着汤离,轮廓分明又带着柔和,眉眼细长,那微翘的嘴唇,笑时,弯弯的,整个人温润如春,不笑时,凝着脸,杀气四溢,令人胆颤。纵使花辞多不待见汤离,但不得不承认,汤离确实风华无双。 花辞唇角微弯,浅笑着转身,将茶杯放在桌上,微风卷起帘角,花辞又转身走在榻前,上半身探入床内边,扯出薄被,轻轻地盖在了汤离身上,方要走,视线又落在汤离脚上,眉目轻蹙,还是弯了腰,小心地给汤离褪去了靴子,花辞轻叹,没想到自己也有一日会给人脱鞋,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弄完这一切,花辞轻手轻脚地坐回自己的案桌前,抽出一张崭新的纸,执笔蘸墨,在纸上准确描下细细的一笔。 第四百二十六章 透透气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榻上的汤离依然睡着,唇边浮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继而缓缓隐去,双手交叠于胸前,气息平稳,神情舒逸。 汤离在花辞给自己盖上薄被的那刻,便已醒来,只是依然闭着眼,想瞧一瞧,花辞会如何对待自己,没想到,花辞那般清冷的性子,竟还细腻地为自己脱了鞋,那一刻,心里一股暖流油然而生。 花辞俯着身,又描了半日的图纸,方才被汤离拿去的图纸也画得七七八八,第二次画,甚是顺手,待弃笔抬头之时,腰酸背痛,门外也是灰蒙蒙的,连最后的余晖也隐了去。 花辞心想,天色已暗,汤离也该起来用膳了。方要起身去叫醒汤离,硬生生被身后之人吓了一跳。汤离不知何时早已立在自己身后,双眼盯着案上的纸,蹙眉。 “又是一张。你究竟是何人,怎回画这些图?是要找人制出来么?”汤离拈起纸,凝视着花辞。 花辞生怕汤离又将自己重画的这张拿走,双手小心翼翼地将纸拈在手里,扯回自己手边。 “这墨未干,莫脏了相爷的手。”花辞浅笑着。 “回答。”汤离板着脸,不允许花辞岔开话题。 “花辞是何人,相爷不早就让人查清楚了么,为何还要问花辞。这是花家制香的工具,花辞定是会画的。”花辞正色道。 “你这是在怨本相查你身份?”汤离探究着。 “草命出身低微,不敢怨相爷。”花辞也是牙尖嘴利,回怼得甚快,自己虽心下知晓汤离查自己身份也是安全起见,但被查得一清二楚倒真的心里不舒服,故而说起了气话。 汤离被花辞堵得心里一塞,意识到,即使这女子细腻地为自己盖上薄被,又为自己脱了鞋,尽管做到如此,在她心里,不过是为了自己能将其带至京都,寻她投靠的亲戚友人。 想着,汤离心里腾起隐隐的失落,莫名其妙,来路不明。天色已暗,房内未点任何烛灯,昏暗漆黑,二人俱静,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一瞬间,尴尬无比。相处数十日以来,这样的冷场,还是第一次,滋味这般复杂、不好受。 “花辞姑娘,可有见着相爷?”门外响起古荷的声音。 “何事?”房内响起汤离低沉的声音,古荷一顿,没想到主子竟在花辞姑娘的屋里,这漆灯抹黑的,也不掌灯,主子的声音又这般低沉,想起来,上一次主子也是这般的嗓音,便看见主子抱着熟睡的花辞姑娘下了马车,现又这般,不会是······古荷突然觉得自己不该来,破坏了主子的好事。 “你是皮痒了么?”古荷正想着,汤离一脸冷气立在了自己面前,忙收起自己的胡思乱想。 “属下知错。”古荷忙道,“接任的官员来了,正在门外候着。” “走,去见见。”汤离跨步而出,不再回头看一眼花辞。 本应该是恬静美好地收场,花辞非要三言两语搅和气氛,不为别的,只为让汤离厌了自己,等到了京都,能顺利地离开汤离。花辞直觉告诉自己,此人太过危险,心思复杂,不是自己能应付得了的,再且,自己已没有如此多的心血与其对抗。 待汤离走后,花辞掌起了灯,依然坐在案前,看着昏黄的灯光洒满整个房间,闭眼,便想起了半月院的欢声笑语,花树和花暮,用命去爱自己的人,就这样消失在冲天的火光之中,再也寻不见,摸不着。 脑里翻起一页页回忆,睁眼,早已满面泪痕。花辞抹去脸上地泪水,小心地将图纸折好,夹在那本早已看不清字的返魂梅当中,一遍一遍,轻柔至极。 直至第二日,花辞再也没有见到汤离。新官接任,汤离交待了相关的事宜之后,便押着黄沛等人开始赶往京都。汤离的马车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的便是花辞的马车,虽不及汤离的气派,但也舒坦。汤离没有为难自己,反而大度地给自己安排了马车,这一点,多少引起了花辞些许的愧疚。 古荷坐在马车上赶车,见汤离面色冷然,也不敢多问,更不敢靠近花辞,本想私下偷偷问问花辞与主子之间是否闹了别扭,但见到花辞和主子一般冷的脸,古荷选择了闭嘴。根据自己多年察人经验,这主子肯定是不好惹的,那位花辞姑娘,也差不到哪里去。 队伍在路上行进着,速度也算快,不出半日,也离了淮安,晌午寻了个阴凉的地方,歇息了一个多时辰,汤离与花辞约好了一般都选择在马车里用膳,倒是有种眼不看心不烦的意思。 一八卦的侍卫拉住古荷偷偷地问, “相爷和花辞姑娘怎么回事,前几日还腻歪得很,相爷去哪都带着,怎如今又这般模样?”古荷听着,瞪了眼侍卫, “我们做属下地做好自己的事便可!”古荷道完起身离去,身后的侍卫无缘无故被瞪了句,气得翘胡子瞪眼,要冲上去和古荷干上一架,被身边的人拉住了。 “别人古荷可是一等一的高手,你这身子骨被他拆了都不知怎么回事,还敢动他,省省罢。” 古荷也不理身后之人,坐回了马车外, “出发罢。”汤离一声令下,队伍又缓缓前进,马车内,汤离轻笑,连这些坐下人的都看出了不妥,倒是她,还稳如泰山,真沉得住气。 方才侍卫之间的打闹花辞也是听在了耳里,只是懒得做出何行为,也无需做出何行动,目前的状态很好,起码花辞如此认为。 又赶了半日的路程,花辞在马车内蜷缩着睡了又醒,醒了又睡,迷迷糊糊中发了不少梦,皆是残碎的梦境,等掀开帘子时,天已全黑,外面的人扎起了营帐,生起了火,今夜,定是要在此露营的。 在马车里待了一整日,花辞觉得自己应该下去走走,透透气,整个队伍几乎都是男子,除了花辞,便是先前照料了花辞几日的两个婆子。花辞也不犹豫,抬步便向那两个婆子走去,引得众人纷纷侧目,经过数日的修生养息,花辞更是光彩夺目。 第四百二十七章 心下一沉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姑娘来喝口水。”陆婆婆笑着,显得羞涩。花辞浅笑,接过水,轻道, “谢婆婆。”边道着,又坐在陆婆婆身旁,喝起了水,面对花辞的到来,围着火堆的人竟欣喜又羞涩。陆婆婆觉得花辞这般天仙的姑娘,不容许人间尘味的浸染,不禁向王婆婆那边挪了挪。 渐渐地,众人见花辞并没有所谓的架子,慢慢地放松了下来,周围越聚越多人,为的是这边热闹,这边有花辞。一些火堆只有柴木在劈里啪啦地烧得火热,却无一人守在火堆旁。 古荷坐在马车外,看着花辞身边围了一群又一群的人,不禁为汤离心急,那可都是一群何样的人,只要袋子里有些银子便喝花酒的人,若不是看到主子对花辞姑娘甚是不同,这些人早就蠢蠢欲动,出言浪荡了。 古荷看得心焦,却又苦于没有汤离的命令,心里数着数,祈祷汤离快些让自己前去驱散那些人,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古荷。” “主子。”古荷瞬时回应,速度快得惊人。汤离终于要发言了,好激动。 “去,把花辞唤来。”汤离道着,话里带着愠怒, “是,主子。”古荷等这一句等了有多久,如今便跑得有多快,三步添作一步,恨不得直接使了轻功飞过去。 “花辞姑娘。”古荷立在人群身后,神情严肃,众人纷纷盯着古荷,甚是不解。 “古荷大哥,何事?”花辞站起来,唇间挂着浅浅的笑意,如夏夜里一抹月色,清冷洁净。 “主子唤你。”古荷道。花辞秀眉微蹙,眼里闪过疑惑,这汤离要闹哪般。若不是汤离相爷的身份摆在那,花辞定会回一句古荷,“你家主子要找人便自己过来。”迫于权力,花辞只好就范低头,跟在古荷身后上了马车。 马车外,众人面面相觑,方才的热闹尽散,小声地交谈着,心思都放在马车上,关注着马车地一举一动。 马车内,汤离身形微斜,一手支着上身,一手捧着兵书看着,见车帘掀起,花辞走了进来,抬眼望了下花辞,面色又冷了几分,几日未见,离了自己,脸色倒是一日比一日好,这几日到低多欢喜雀跃。 花辞看在眼内,微微福身, “相爷。”花辞轻唤。汤离依然沉默,翻看着手中的书页,并无要回应花辞的意思。花辞知晓汤离或许有这么一出,幸好并没有跪下,不然又要跪得膝盖紫肿。 汤离沉默不语,花辞倒也立得无所畏惧。或许是两人未有太大动静,马车外看戏的人也失去了等待的耐性,渐渐地又热闹起来。汤离听在心里,身形微动,收了手中的书,一双凤眼盯着花辞望,从冷淡到热烈,再到挑衅、轻斥。 “本相如何说也是一丞相,贫民百姓见了不至于跪拜,也要讲究行礼庄重,你倒好,微微福一下身,便杵在一旁,也好不心虚。”汤离音调冷淡。 花辞微颔首, “花辞出身小家小户,不懂礼仪,望相爷见谅。”花辞淡淡道着。 汤离唇角一扯,轻笑,如此聪颖的女子岂有不懂之理,不过是不愿做罢了。汤离身形一斜,半躺在榻上,一手支着头,宽松衣衫更显慵懒。 “古荷唤本相为主子,为何你偏要唤相爷?”汤离问。 花辞眉目微闪,方才还在思索关于礼仪的应对,怎现又跳跃到此话题上了,花辞微顿,道, “花辞认为如此更适合相爷的身份。” “那你的意思是本相不配做你花辞的主子?”汤离剑眉轻挑,极快地回怼,带着愠怒。 花辞忙退后一步,躬身,正色道, “花辞未曾有过此意。” “那是何意?”汤离凝视花辞,“本相给你安排了马车,又不用你候着,你倒是开始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自己说在到京都之前皆是本相的侍女?” 花辞脸色凝沉,衣袖下素手握拳,跪下,额头触地, “花辞知错,求相爷责罚。”花辞道。 汤离视线落在花辞身上,眼里闪过一丝得意,衣袖轻挥, “毕竟你曾也是别人伺候的主子,本相也不过于怪罪你,”汤离顿了顿,花辞心下想,这人又要作妖,果然,汤离的声音悠悠而起, “这几日,你便在马车内候着罢。” 汤离音落,花辞似乎已猜到了结果,神情淡淡道, “是,相爷。”花辞心想,反正离京都也不过数日了,都忍了那么久,也不差这么几日,我花辞便忍了你这只狡猾的狐狸。 “沏茶。” “是。”花辞身动,执起紫砂壶开始冲泡洗茶,汤离很是满意花辞的顺从听话,唇角轻扬,如黑夜里皎皎明珠,夺目耀眼,当世无双。 但汤离明白,花辞与京都那些大家闺秀不同,她极具自己的主意,若是她要去做的事,必定会去尽一切可能实践和争取,自己现在还能禁锢其在身边,不过是她还要倚靠自己去到京都。她若是不愿,迟早有一日,还是会离自己远去。 想着,汤离凝视眼前的倩影,锁了眉, “小心!”突然,汤离身形速动,冲上前直接将花辞压低,只听一声冷箭飞过,直插马车板上,快速抖动了数下方停止。 “主子,有刺客!”古荷道着,手中剑影已动,极力护着马车内二人的周全。花辞猛抬头望向汤离,眼里闪过一丝恐惧。 汤离掀起一角车帘,观于车外状况。 只见车外数十名黑衣人侵入了队伍,动作迅猛,下手狠辣,一看便知晓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杀手。大多数黑衣人皆冲向火堆那边,目标很明显,那便是黄沛和王嵊。 “古荷,去守着黄沛,非关键时刻不动手。”汤离眉目微闪,如天上的钻花。 “可主子你······”古荷边道,边挡去一直纠缠自己的三名黑衣人。 “去,你主子还未弱到手无缚鸡之力。”道着,汤离低头轻笑,本想调侃花辞几句,却见其眸子里萦绕着浓浓的恨意,心下一沉, 第四百二十八章 人尽其事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花辞,”汤离轻唤,用力晃了下花辞,其才醒过神来。 “相爷。”花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道,“相爷放心,花辞能顾好自己。”汤离心一沉,难道你便是如此想本相的么?汤离恨不得撕开花辞的胸膛,看看里面那颗心究竟是红的还是黑的,究竟是热的,还是冷的。 花辞只觉得手里一沉,一把短匕落在手中,短匕之上镶嵌着大粒的玉石,迎着匕身散发着寒冷的光芒,花辞握在手中,望向汤离。 “在里面待着。”汤离冷淡地道上一句,掀帘飞身而出。花辞握着冰冷的匕首,趴在马车板上,掀起小小的一角车帘,看着窗外。 外面早已混乱一片,黑衣人与侍卫紧紧纠缠,步步紧逼,古荷依着汤离的命令关注着黄沛。果然,黑衣人来势汹汹,有一部分原因便是冲黄沛和王嵊而来,而另一部分原因或许便是趁乱要除了汤离的性命。 汤离于混局当中沉着行走,黑衣人冲上来挥手便是一剑,挑得对方满身血洞。黑衣人始料未及,没曾想堂堂一相文官,竟也有如此精湛的剑术,心下一转,黑衣人眼神交换,直接调转剑势,冲向黄沛,一瞬间,数名黑衣人逼向黄沛和王嵊,而二人又被紧锁于木牢之内,动弹闪躲不得,眼瞧着数把剑尖要刺向自己,二人急得嗷嗷直喊, “我说,救我!我说!”黄沛大呼,就在剑尖穿过木牢要插入自己肥硕身体之时,只听“哐”的几声,抵向自己的寒剑硬生生被斩断,古荷与汤离同时出手。 没了剑器的黑衣人大势已去,穷途末路,要么杀,要么,束手就擒。 “要想留她命便住手!”身后陌生的声音响起,转身一看,待在马车内的花辞竟被一名黑衣人利剑抵喉,遥遥而来。 汤离全身杀气四起,古荷看在眼里,不禁惊诧,跟了主子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浓烈的杀意。 黑夜之下,俱静。 “把他们放了,换她一命。”花辞身后的黑衣人再次强调。 “等下!”花辞清冷的声音在夜风中悠悠而起,汤离死死盯着花辞,恨极那利剑在花辞洁白的脖子上留下细细的血痕。 花辞见黑衣人停下了脚步,继续道, “我不过是一名侍女,抵不上你几位兄弟的性命的。”花辞言下之意,这位大哥,你有眼无珠,抓错人了。 “哼!”身后黑衣人喷出重重的鼻息,“一名身份低微的侍女又怎会被留在马车之内护着,你真当我是傻子么!”黑衣人为自己的理智推断甚是傲娇。 花辞轻叹,倒是遇到了一个聪明之人。 “就算我是一名身份不低的侍女,可大哥你想,我终究还是一名侍女,相爷不会因为一名侍女让你们得逞的。”道着,花辞伸手指了指古荷,“喏,看到相爷身旁那位长相俊朗的人,他叫古荷,相爷的贴心侍卫,你抓他,比抓我要强上几百倍。” 汤离听见花辞一番歪论,欲笑还休,古荷忙颔首,低声道, “主子,花辞姑娘在说笑。”道完,又瞄了眼汤离,见他又恢复了冷淡的神色,心里叫苦不迭。 “别废话!若是能抓住他,我会抓你?”道着,将花辞往自己胸膛内扣紧,剑身又将细腻的肌肤染上一丝血线。 汤离眼里的杀意又浓了数分,视线落在花辞身上,眉一挑,慵懒的声音在静谧的夜空下悠悠而起。 “花辞,你是识大局的姑娘,你牺牲后,本相会求圣上赐你厚葬。”汤离道着,花辞一双晶莹的眸子盯着汤离,想看清楚汤离的眼里是否全是释然,是否没有一丝不舍。 黑衣人突然乱了方寸,自己观察已久,这名侍女明明身份不低,得汤离青眼,汤离竟真的愿意牺牲她,难道自己真的抓错了? 黑衣人晃神间,汤离修长的手指间弹出一粒细石,直冲黑衣人执剑之手。黑衣人心下一慌,下意识地挥剑而起,意图挡去带着强劲力度冲来的石子。 石子未挡去,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方才还被自己劫持的女子竟将自己高举过肩,猛摔于地,后背被石子硌得生疼,还未反应过来花辞挥手而起,一把短匕直接划入黑衣人执剑之手。 黑衣人尖利惨叫,另一只手用力按住伤口,鲜血依然喷薄而出。汤离一惊,飞身而起,直接将花辞带入马车之内。 在鲜血喷涌而出,溅在脸上,还能感受到血的温度,以及血的腥臭。那一瞬,花辞心下涌起巨大的恐惧,自己杀人了。接着便是浓浓的内疚,想起花树和花暮,自己竟也成了那夜血洗花家商船的恶魔一般的人。 “花辞,花辞。”汤离在花辞跌坐于地的刹那,便察觉到异样。汤离不断地轻唤花辞,另一边用沏茶的热水沾湿布巾替花辞细细拭去满脸的腥血。 布巾的温热让花辞微微回了神,眼里依然惊慌失措,如被追赶的麋鹿,死死地盯着汤离, “相爷,我杀人了。”花辞有气无力,喃喃道出, 汤离闪过心疼,擦拭着花辞手上的血迹,神情坚定, “花辞没有杀人。”看着汤离,花辞稍稍安心,低头看了眼自己,手掌已变得如前般洁净,但那素青的衣衫,却染上了点点腥血,先前的肯定再次推翻。 “我是杀人了,看,这满裙的血······” “你没杀人,那人劫持你,你为了保护自己,划伤他罢了。那人是杀手,你伤了他,是他该受的,你没有任何错。”汤离沉声而耐心。 汤离知道花辞生性沉着聪颖,但毕竟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半月前,才遭遇一场大劫,如今又再受刺激,花辞怕是难以走出阴影了,汤离手指轻动,直接点了花辞睡穴,依花辞现下的身体状况,安静地沉睡时最好的解决方法。 汤离抱起花辞,轻放于榻上,朱唇红,眉山黛,之时愁色更添,让人怜兮。 “主子。”古荷在马车外候着,“人都已经抓起来,如何处置?”古荷问。 汤离掀帘而出,长身而立,冷气四溢。除了被花辞划伤之人伤势较重外,其他人皆是轻度的皮肉之伤,汤离向地上因流血过多而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的黑衣人,扬了扬头,沉声道, “给那人包扎下,扔至一旁。由其自生自灭。”众人皆不明所以,既然要帮其包扎,便是要救人,为何又任其生死自坚?外人皆不了解的,只有汤离知晓。 那黑衣人手脉被挑断,是花辞所为,只有替其止了血,或许起码救过他,由此也能减轻花辞心中的执念,但最终,花辞能否释怀,只能靠其自身,自己只能人尽其事。 第四百二十九章 跟本相回府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汤离希望经历了此次,花辞能心智更坚韧。心里如此想着,却又隐隐不满,若是花辞逐渐成熟强大,岂不是不需要自己的庇护,想此,汤离甚是纠结,看来,要另想法子了。 月夜之下,静谧无比,清辉皎洁,将林中的杀戮映得无遗。汤离一身山水墨画素衣,衣角还墨染了些替花辞擦拭时沾上的血迹,一步一步,迈向黄沛和王嵊,每一步,皆令人屏住呼吸。 立于木牢之前,顿步,挥手,将众人退至数尺之远,轻俯身,懒懒的似笑非笑,语调悠悠扬起,令人发颤. “如何,黄大人想清楚了么?”汤离缓缓道。 黄沛想起方才数剑齐齐袭来,要不是汤离带人出手,自己当真要成了剑猪一般。自己堵上了九族性命,死守秘密,可最后竟要被人落井下石,斩草除根,黄沛一双鼠眼装满了畏惧,望着汤离,颤巍巍道, “我若说了,相爷可保我妻儿无恙?”黄沛死死盯着汤离,“我只求相爷保我妻儿无恙。”黄沛说到最后,几乎成了恳求。 “我说,我说,相爷保我妻儿无恙。”王嵊突然大呼,高喊着,方要脱口而出,一支利箭划破夜空,直插黄沛心胸,一箭毙命。王嵊顿时吓得失声。 汤离唇角轻扯,邪魅至极,身形轻动,只手前伸,竟死死握住飞来的第二支冷箭,手用力一挥,冷箭带着强烈的内力原路返回,黑夜下,林海一阵晃动,有人跌落了。 王嵊直勾勾地盯着汤离,不敢动弹分毫,只见汤离笑得更为邪气, “看来,王大人知道的更多呢。”汤离笑着,“古荷!”古荷应声而来。 “将王大人好好护着,用你的命去护。”声音一落,雷霆万钧。 “是。”古荷应道。 汤离拂袖而去,掀帘入了马车,似乎方才一切都从未发生。汤离盘腿坐在案前,回头望着花辞,不禁轻笑,乖巧沉睡的模样倒有几分纯真洁净,但想想,还是清醒时乖张尽耍小聪明的花辞更有意思。 汤离想起在烟雨楼那一夜,似乎花辞也是趴在榻前守着自己,真是天道好轮回,没想到这小妖精如此快便要本相还恩。汤离扬起一抹浅笑,眸里盈满花辞的模样。 从王朝去淮安走的是水路,从淮安回王朝却选择了陆路,这是要花多一日的时间返回王朝,怎么都不划算的事,汤离却是有自己计划的,选择陆路,不为别的,只为诱敌,果然,诱惑了有心之人前来击杀黄沛和王嵊,有了他们来添最后一把火,击溃黄沛的心理防线,这便是汤离的谋划。只是,还是算漏了一步,没想到他们竟然劫持花辞来威胁自己。 汤离满眼的光亮渐渐沉寂,看来,花辞早已落在他们的眼里,自然,身份应也查得七七八八了。 汤离背靠床榻,一腿支起,一手放在支起的腿上,衣衫松垮,微露出雪白的内襟,一双星目微微眯着,犹如一只觅食的雪狐,一身寒气四溢。 敌已诱,无需再漫步陆路,快马加鞭,赶至王朝,防止再生事端。 两日后,终于回到王朝。马车混混行驶在街上,铁蹄踢出“踏踏”之音,马车内,汤离半躺在榻上看书,一副慵懒至极的狐狸模样。 花辞在一日前便已经醒来,现下心绪已渐渐平息,依汤离的吩咐,沏着茶,清新的茶香在马车内萦绕,驱散去车内的沉闷。沏茶时,花辞向来专注,放多少茶叶,搅动多少次,洗几次茶,沸水到哪个程度,每一个环节都是严谨。 一个懂得沏茶,一个懂得欣赏沏茶。汤离很喜欢看花辞沏茶的模样,眉如远黛,眼睑低垂,朱唇微启,肤如凝脂,几缕墨丝垂于胸前,清清冷冷,如不染尘世的精灵。 马车穿过繁华的街道,叫卖声,声声入耳。汤离放下手中的书籍,凝望着花辞,今日,花辞似乎心绪不宁。汤离修长的手指掀起一角窗帘,花辞也顺着瞧了出去,半晌,汤离放下,唇角微弯,扯出一抹邪魅, “外面便是君颜长闻君颜大人的府邸,花辞可要进去?”汤离此言一出,花辞执壶之手微顿,晃出一溜茶水,匆忙用干布拭去水渍。抬目,望向汤离, “相爷知晓花辞与君颜大人相识?”花辞探究着汤离的目光,想看清楚他汤离究竟还知晓自己多少事情。 汤离衣袖轻挥,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态,气定神闲。 “方才只是想试探你罢了,本相一直在猜想,不过,方才已得到了答案。”汤离笑道。 花辞眉目微闪,袖下素手紧握,起身,跪下, “花辞虽认识君颜大人,但并无过多交集,求相爷切勿难为大人。”花辞额头触地,诚意拳拳。 汤离起身,伸手虚扶花辞,笑道, “君颜大人为官清廉公正,本相为何为难于他,花辞就如此认为本相不讲道理,为人野蛮?” “相爷足智多谋,心系百姓,是位难寻的好丞相。”花辞轻道。 汤离大笑,声音在马车内回响, “这奉承话不知是否出自真心,但听起来,果然舒坦。”汤离笑着,配上他这一身松松垮垮的衣衫,倒有几分癫狂风流的神韵。 花辞望着汤离欲言又止,脸上浮起薄薄的愠怒,转头懒得再理汤离。 “可想过接下来如何做了么?”汤离收了狂放的笑意,淡淡问道,花辞响了半晌,微晃头, “未想好。”话音刚落,汤离衣摆轻挥,整个人坐得端正。 “既然未想好,便跟本相回府罢,等你何时想好了,何时再做打算。”汤离神采飞扬。花辞抚着手腕上温润的玉镯,越发清冷。 “多谢相爷收留。”花辞沉声道。现下身无分文,又不能去投靠义父,连累义父一家,唯有跟着汤离,跟着其回府,才是目前最好的一条路。 路走得太顺遂,只能让花辞起疑。 花辞隐隐觉得自己是不祥人,又或者命里无亲,生性凉薄。现如今,汤离将自己从茫茫大海中救了出来,又一路护自己至王朝,心善至此,自己感激不尽。 花辞心里想推拒这份好意,生怕自己会重蹈覆辙,害了汤离。汤离,姓汤?花辞秀眉紧蹙,姓汤?自己在何处听到有人唤过汤家? 马车缓缓驶停,车外又响起古荷熟悉的声音。 “主子,到了。”古荷道。 “走罢。”汤离对花辞道。花辞跟在汤离身后掀帘而出,随着汤离步入了沈府之中,惊了一众下人。 杨叔望着汤离,半晌合不拢嘴。汤离嗤笑。 “不过数日不见,杨叔不记得本相了?”汤离打趣着,杨叔忙躬身, “让主子笑话了。”杨叔道着,将汤离迎进府内,“未知相爷今日回来,小的这就去安排人准备洗漱。”杨叔转身便要离去。 “莫急。”汤离叫住了杨叔,“劳烦杨叔先给花辞安排一件屋子,花辞或许要在府内长住。”汤离抬步,又停了下来,转身道,“就清心苑罢。”话音落,众人皆顿,尤是杨叔心情更为惊诧。花辞看在眼里,知晓这清心苑背景不简单,淡淡道, “相爷,给花辞一间屋子便可,不用一个苑子。” 汤离唇角轻弯,道, “让花辞失望了,本相府内没有一间一间的屋子,只有苑子。”花辞看着汤离凤眼内光色流转,心口涌上一口气,微顿, “花辞谢过相爷。”看到花辞再无异议,汤离笑着,转身离开。 “花辞姑娘,请。”杨叔微躬身,为花辞引路。 “劳烦杨叔了。”花辞见汤离如此喊,便也就认为杨叔便是叫杨叔。 杨管家慈眉善目,脸上盈着笑意,心里很是欢喜花辞如此唤自己,在前面领路的步伐更是欢快。 第四百三十章 带了个姑娘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花辞跟在身后走着,府内没有弯弯绕绕的小路,只有直通的青石街,两旁栽着青松,偶尔能看见一座假山,花辞轻笑,这府里设计直接简明,倒与汤离弯弯绕绕的心思大相径庭。 “花辞姑娘,清心苑到了。”杨叔停下来,道。 “谢杨叔。”花辞微微福身。细细观量清心苑,宽阔的苑子,青竹栽种,白石为底,微风吹拂,响起清幽音浪,让人心静神清,名为清心苑,实为不错。 花辞望苑子,杨叔望花辞。只觉花辞清冷洒逸,气质卓绝,谈吐有礼,性子清淡,果然,相爷的眼光是毋庸置疑的,杨叔看着花辞,越看越欢喜。 “花辞姑娘。”杨叔轻唤花辞, “杨叔请说。”花辞望向杨叔。 杨叔甚是自豪有甚是为难,道, “相府内的下人皆为男子,这几日可能要花辞姑娘受些委屈,先由着青阳候着,等相爷有空了老奴与相爷商量后,再送女仆过来,不知花辞姑娘意下如何?”杨叔道。 一名叫青阳的十岁出头的小少年走了出来,躬着身, “杨管家。”青阳年龄虽小,浑身却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 花辞心下一顿,杨管家?他们都称杨叔为杨管家,只有汤离唤他为杨叔?花辞顿觉自己僭越了。 “不劳杨管家麻烦,花辞可以照顾自己。不用专门为了花辞再找女婢。” 杨叔神色微变,继续道, “花辞姑娘还是唤我为杨叔罢,听着亲切。既然花辞姑娘无需下人伺候,我就只留青阳在此候着,若有任何需要,花辞姑娘定要开口,就当这是自己的家,无需生分。”杨叔笑着。 花辞几乎要抚额抹汗,真是甚么样的主子便有甚么样的下人,这跳跃令人措手不及。 “谢杨叔。”花辞浅笑道。 杨叔听着花辞又唤回了“杨叔”,很是心满意足,又是交待了青阳一番才离开。 杨叔离开清心苑,便匆匆赶去找汤离,幸好赶到时汤离正在更衣,准备入宫面圣。 “相爷。”杨叔走进里屋,汤离理着衣袖,道, “花辞可还喜欢清心苑?”汤离问。 “看花辞姑娘的模样,是欢喜清心苑的。”杨叔回道。汤离唇角微微一弯,依花辞清冷的性子,定是喜欢幽静的苑子。 “只是······”杨叔欲言又止。 汤离轻蹙眉, “杨叔有事快说,本相赶着去找圣上呢。”半月未见,这杨叔怎么变得磨磨唧唧的。 “是。”杨叔忙道发哦,“府中下人皆为男子,老奴只安排了青阳一人候着花辞姑娘,相爷看,是否要安排个婆子或丫头去候着花辞姑娘?” 汤离衣袖轻扬,坐在案桌前,呷了口茶, “花辞不喜人多,怕麻烦,多了个丫头,本相也怕麻烦,就青阳候着便可。”汤离一出口,杨叔皱眉,抹汗, “青阳虽只有十几岁,可毕竟也是个男子呀,相爷·····”杨叔苦口婆心,极力暗示,随便一个女子便好说,可那是花辞姑娘,能住进清心苑的人,相爷您这心,也忒大了些罢。 汤离眉一挑,唇角微微扬起, “还是杨叔想得周全,现下匆匆买个人来,不知根底,怕会惹出麻烦,不如去老头字那叫个婆子过来便好。”汤离道。 “是。”杨叔甚是同意,“老奴这就去办。”转身便出了苑子。 汤离看着杨叔急不可耐的模样,甚觉好笑。整理了下衣衫,抽起案桌上的木盒,抬步,出了府门。上了马车,直接驶向宫中。 此时清心苑,浪浪竹音起,立在苑中,迎风拂面,清香舒爽。青阳虽年纪小,却也是个懂规矩的,远远地立着,等待着花辞的吩咐。 “你下去歇着罢。我暂时也无事需要唤你。”花辞看着青阳,想起了青樱,她的妹妹也与青阳一般大,天真无邪,在那夜,也血洒满地,花辞眉目闪烁,掩去浮起的往事,转身入了屋内。 屋子里,宽敞简洁透亮,没有古董陶瓷,名家古画,有的是竹椅木案,还有窗户下斜插的一株白玉兰,饱满的花瓣,纯白可人,在风中轻颤,又显得娇俏。 花辞轻坐在椅上,细细观量屋内的摆设,从横梁至脚下石板,皆是简朴,更是一尘不染,花辞明了,这苑子,故人已去,只是摆设依旧,每日皆有人前来清洁,能得到汤离这般对待的,该是个怎样的人? 花辞在屋内移步观量,来到屏风之后,展眼望去,整个屋子唯一的画作挂在了墙上,是个素衣少妇,身段纤长,头顶云鬓,白玉兰珠钗斜插,唇角含笑,眉目带着英气,恍然间,觉得汤离与画中女子有几分相似。 花辞心下顿然,汤离竟将其生母生前的苑子安排于自己。不禁,花辞多想了几分,汤离这份安排究竟出于何想法,自己似乎并没有为其做过贡献或牺牲,单纯一份对自己的怜悯?更加说不通,为了怜悯自己便许人住了母亲生前的苑子,一般人不会如此,视苑子如此重的汤离更不会。 花辞觉得自己从未如此慌乱,向来自己讲究知己知彼,现下,别人倒是对自己一清二楚,可自己,只知他人是容国之相,即是如此,何来的百战百胜。 花辞坐在案桌前,静静地,如那株斜插的白玉兰,任风拂起背后的墨丝黑发。 杨叔从匆匆赶到汤父的府邸,方要踏入府中,迎面便冲来了汤父,杨叔匆匆行礼,汤父洪亮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那小子回来了?回来了怎么也不过来报一声,是派你这老头子过来通报么?”汤父一向不满杨叔帮衬汤离,现在逮着机会更是吹胡子瞪眼。 杨叔知晓汤父的脾性,面上将话说尽,内里其实疼爱相爷得狠。面对汤父的步步急问,杨叔倒是不紧不慢。 “回汤父,相爷回来了。现下应该已经到了宫里,老奴此次前前来,是奉相爷之命,向汤父要一人。” “这说得本将军府里还藏污纳垢似的。”汤父半晌,拂袖道,“何人?” “李嬷嬷。”杨叔道。 “为何?那小子当年不是一个女婢都不要,全换成男属下,怎么,现在知道后悔,要李嬷嬷回去了?”汤父愤愤道,“你回去告诉那小子,除非他自己前来认错,否则,别想带走李嬷嬷。” 杨叔对着汤父,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压低声音道, “汤父还未听说么,相爷此趟从淮安回来,带了位姑娘回府,还住进了清心苑。苦于府中全是男的,只好来将军处请李嬷嬷过去候着那位姑娘。”杨叔知晓,今日不说实话是带不走李嬷嬷的。 “甚么!你说的可是真的!那小子真带了个姑娘回来!”汤父难以置信。 “是真的!” “谁家姑娘,何称谓?”汤父边问边忍不住大笑,甚是激动,“当年那小子把所有女子遣走,本将军怕死他那方面不正常,现在苍天开眼,他竟带回了个女子,这是难得的喜事。”汤父望向杨叔。 “李嬷嬷一个怎么够,来,所有人都过来,你好好挑,经验老到,年轻貌美,任你选择。”汤父被激动冲昏了头脑, 杨叔很是汗颜,一股青楼点歌姬的既视感扑面而来。杨叔俯在汤父耳边道, “将军,你这不是吓着人家姑娘,给姑娘添堵么。相爷一表人才,风华无双,若是那个丫头使了坏心眼,挑拨姑娘与相爷之间的情谊,岂不······”杨叔两个巴掌一拍一分,汤父如醍醐灌顶,猛拍了下脑门, “对对对,本将军这脑子。快,叫上李嬷嬷,本将军和你们一同去瞧瞧那姑娘。”汤父道着便要往外走,吓得杨叔猛地拉住。 “人家姑娘初来乍到,老将军莫吓到她。老奴且可告知老将军,那姑娘气质出尘,谈吐有礼,与相爷甚是相配。等老奴得到更多的消息,定及时告知于老将军,老将军自己也寻个好日子再去瞧人家姑娘,畅谈一番,何必急于今日?”杨叔几乎要说烂三寸之舌,总算将人劝住,请了李嬷嬷,逃般离开了汤父的府邸。 第四百三十一章 回朝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李嬷嬷是汤离的奶娘,生是汤家的人,死也是汤家的鬼,膝下无子,待汤离更是视若己出。今听见汤离终于开窍,带了个胡娘回来,真是激动之余,有生怕那女子是狼虎之心,图谋不轨。 李嬷嬷坐在马车内,伸长脖子看着离府内还有多远,还有多久,才能瞧瞧那女子是何样之人。 汤离落了马车,朝着宫门走去,正午,日光刺眼炙热,却有不少人待在宫门之外,若无其事,晃晃悠悠,视线隐隐约约落在汤离身上。 汤离瞧着唇角弯弯,神采飞扬。都是各府认识的得力心腹,又何必躲躲藏藏,若敢上来个人问汤离手中拿着的木盒里装的是甚么,汤离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盒子里装的是淮安水灾贪污的名册,你猜,里面是否有你家主子的名? 可惜的是,至汤离走进了宫门都未有人敢上前问上一问,倒有些扫兴,没了乐子。 吴公公候在殿外,老远便看见汤离的身影,绛紫的官服在风中翻飞,更显洒逸,当真是风华内敛,当世无双。 “丞相可终于来了。”吴公公忙上去迎汤离。 汤离眉一扬,唇角扬起魅惑的笑意, “半日未见,吴公公又是年轻了不少。” 吴公公额头渗汗, “丞相就别打趣奴家了,丞相若不再来,奴家这头上银丝不知又要添多少根,额头的皱纹又深几毫了。” “吴公公便是如此想念本相?”汤离笑道。 “丞相快些走罢,圣上等候多时,正要怒呢。”吴公公压低声音,扯着汤离走快了几步。汤离笑着,也配合至极,晃晃悠悠地入了殿内。立马换上了一副正经的模样,沉着脸色,郑重其事地叩拜皇帝。 “臣,拜见圣上。”汤离正正经经的声音在宽敞凝静的殿内响起,头叩着地,等着龙椅上的皇帝发话,半晌,皇帝沉声道, “回到王朝,随便塞了个小小的通判给朕,便算交待完事,你可还知晓要来见朕?”皇帝明显地带着愠怒,汤离却气定神闲。 “臣三日陆地,未曾沐浴过一次,夏日炎炎,顶着臭熏熏的身体前来见圣上,臣怕熏着圣上,故回府匆匆沐了浴,便赶来拜见圣上了。”汤离顿了下,将身边的木盒高举于头, “臣从淮安回来,除了带回那通判王嵊,还有这木盒子,里面的东西是在官员黄沛的书房之中搜到,请皇上过目。”汤离道。 皇帝挥手,吴公公碎步上前,盒内装着的果然是花名册,皇帝急急翻开,脸色越发沉重, “啪!”花名册被重重砸在案上,清脆的声音在殿内回响,吴公公吓得身体一颤,忙上前劝说皇帝龙体要紧,切莫生怒。 “来人,将那王嵊移交宗人府,由李儒审之。”帝怒,众人皆颤。 此时还能气定神闲的,或许只有汤离一人,这样的场面又不是没见过,怎这些人每次都能被吓得全身抖糠一般。 将木盒子呈给皇帝,淮安水灾一事,总算完成。皇帝赏了汤离黄金百两,汤离却将其全部捐献了灾区,倒又让皇帝怒色当中得到了些许缓和,一番君臣之间嘘寒问暖,皇帝总算放了汤离出宫。 汤离晃晃悠悠走向宫门,只觉一身轻松自在,还未出宫门,便看见一身暗紫的苏唐迎面而来,半月未见,依然头颅高仰。汤离有些不明白,这苏唐也算是容貌俊朗至极,身份又显赫,王朝女子皆是仰慕。 可偏偏,喜欢用鼻孔看人,难道以为自己鼻孔够大,够好看? 汤离贵为丞相,苏唐贵为王爷,更是皇帝之子,有这么双重身份,自然,先打招呼的该是汤离,但从未见过汤离主动行礼,今日更是不会。 “淮安一事了,丞相当真如何轻松自在?”这便是苏唐,开口便会带刺。 汤离也不怒,唇角弯弯,一笑, “在淮安,日日忧又患,还要防范贼人,固然精神紧张,现回到了王朝,有圣上的明鉴,甚是安心。苏唐,你说是否?”汤离语调轻扬,眉目上挑,看得苏唐心里发毛。 苏唐死死盯着汤离,沉声道, “听说丞相带了个木盒子进宫?” 汤离忍俊不禁,来了,来了,乐子来了,等了半天,总算有人来问了。 “你笑甚么!”苏唐冷眉微瞪,若是旁人早不敢造次,然汤离似乎看不到苏唐愠怒,笑得双肩发抖, “没甚么,”汤离笑着,“苏唐可是想问,那盒子里装的是甚么?”汤离盈着笑,挑眉望向苏唐。 汤离一副浪荡模样,哪里有半分一国之相的正经,苏唐拂袖, “既是如此,丞相还不说!”苏唐努力压下涌起的怒意, 汤离双手垂于胸前交抱,微微俯身靠近苏唐,笑道, “反正都已经交在了圣上手中,也没甚么说不得的。既然苏唐想知道,那本相就道上一二。”汤离更是压低了声,苏唐屏息凝神,只听汤离低低说起, “那盒子里,是淮安水灾贪污的名册,你猜,里面是否有苏唐的人?” 苏唐一顿,退离一步,袖下拳头紧握,杀气四溢, “平日里你胡言乱语,本王切可听不见,今日之事,你若胡说,本王定告知于父皇,治你污蔑皇族清誉!”可见,苏唐盛怒,骂得竟有些气喘。 汤离嬉笑着,告知父皇,哈哈,这不是孩童打不过,骂不过他人才用的招数么。这苏唐都到了娶亲的年纪,怎受了委屈,还是要回家哭鼻子告状呀。 苏唐面色凝沉,此时想起来,只觉上了汤离的当,只当汤离是疯子一个,狠狠拂袖,抬步离去。只是,这一口气堵在心里,迟迟散不尽。 汤离也不在乎苏唐的忽视,方才一战,多少是自己赢了,此时心情舒畅至极,步伐更是轻盈,朝着宫门走去。 此时,杨叔已将李嬷嬷请回了相府,府中道路永记在心,李嬷嬷自己一人便到了清心苑,青阳正候在苑外。 “嬷嬷。”青阳见过李嬷嬷一次。 第四百三十二章 沏茶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嘘。”李嬷嬷忙示意青阳莫出声,自己一人摸摸索索,寻了个地方向苑中望去。 花辞正拿着一把剪刀理着丛中杂枝,恰好背对着李嬷嬷。身形纤细,却不显柔弱,墨发如瀑,素手如白玉,单看这背影,便觉此女子清清冷冷,与世无争。 李嬷嬷伸长着脖子,想要瞧清楚花辞的面容,一不留神,踩了碎石,惊动了苑中的花辞,只听花辞淡淡道起,头也未回, “青阳累了便歇息罢。”花辞轻声道,李嬷嬷心下一暖,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想着,便向苑中走去。 “老奴李婆子,见过花辞姑娘。”李嬷嬷声音一起,倒真将花辞吓了一跳,花辞忙转身,只见一名五十开外的婆子打扮的人站在自己眼前,一顿,福身回礼, “花辞见过李嬷嬷。” 盈盈福身,行礼端正,李嬷嬷越发欢喜,再看花辞,面如润玉,眉如柳,眸如星辰,朱唇微启,气质通透,谈吐有礼,果然,与杨叔所道一般。 “花辞姑娘不必多礼,我李婆子是杨叔叫来伺候姑娘的。”李嬷嬷道。 花辞唇角浮起浅浅笑意, “花辞也不是何主子,李嬷嬷也不必客气,既然李嬷嬷来了,甚好,花辞也有个作陪的伴。” 二人一番交谈,倒也甚是和谐。 汤离自宫中回来,便在房中歇息,直至睡到日落余晖漫天,才迷迷糊糊醒了来,着一件单衣,细软的料子,冰爽丝滑,将汤离的身材勾画得无遗,结实却匀称的胸肌,细而有力的腰身,衣襟处微微裸露着如雪的肤质。一个男子,竟有如此勾人的身材,妖孽! 汤离来到案桌前,执起茶壶,轻呷一口,茶水的热度刚好,却少了诱人的清香,汤离不禁蹙了眉,转身套了件外衫,方要走出房门,又折了回去,出来时,手里多了一盒茶叶,迈步便向清心苑走去。 “李嬷嬷?”汤离惊讶一闪而过,杨叔去老头字家,竟请了李嬷嬷来。这李嬷嬷虽是自己的奶娘,可汤离也要吐槽几句,这李嬷嬷可是出了名的挑剔和严格。 “相爷。”李嬷嬷多年未见汤离,此时总算见上了一眼,顿时泪眼婆娑,汤离扶了李嬷嬷一把,轻笑, “如此久未见,嬷嬷倒是爱哭了。如何,嬷嬷未有为难花辞罢?”汤离打趣着,李嬷嬷也笑了起来,微微躬身, “老奴也不像外人说的那般对何人都野蛮,挑剔。”李嬷嬷回道。 “如此便好。没想到一个乡野丫头竟哄得嬷嬷如此欢心。”汤离笑着。 “花辞姑娘气质清贵,又岂能是乡野丫头能比的,相爷可要好好对待人家姑娘。”李嬷嬷一本正色,就怕汤离吊儿郎当,让人把花辞抢走。 “本相倒小瞧了花辞,才不到一日,便把嬷嬷收买了,还替她说话,她人呢?”汤离笑着。 “嬷嬷,快,尝尝······”花辞从灶间走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瓷碟,抬眼便见汤离坐在苑中的石凳上,脸上的笑意也消了大半。汤离看在眼里,隐隐不爽。本相俊朗无双,怎就如此不招你花辞待见。 事已至此,花辞唯有端着瓷碟往汤离走去,将碟子轻放于石桌上,福身行礼, “相爷。” “嗯。”两人皆是淡淡无味。李嬷嬷本以为会看到莺莺燕燕的一幕,岂料,二人之间的流转竟这般冷淡,识相地退了下去。 “沏茶。”汤离温润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是。房中有茶具,是否可以用?”花辞话音方落,汤离的声音接而起, “可以用。这苑中的所有你皆可用。”汤离凝视着花辞。 “是。”花辞受不住汤离的灼灼目光,抬步入了房中去取茶具。半晌,茶具尽数放于石桌之上,映着落日的余晖,素手沏茶,清香随约而至,汤离顿觉神清气爽。 低头看着石桌上的瓷碟,内里盛着晶莹的如粉条一般的面食,上面点缀着绿绿的青葱,还有浓色的酱液,轻嗅,略带酸酸的醋味,瞬间,口水一下被诱了出来。 汤离瞧了眼花辞,却见其专注于沏茶,袖中拳头微握, “本相饿了。”花辞顿了手中动作,只见汤离绷着脸,微撅着嘴,一脸的委屈耍赖,花辞未想汤离还有如此一面,清冷的容颜上终于添了一抹浅笑,将桌上的瓷碟往汤离面前推了推, “若相爷不嫌弃,先吃着凑合。”花辞轻道。汤离就是等着花辞这一句话,夹起一口往嘴里送,清凉可口,酸辣解暑。汤离一口接着一口,根本停不下来,不一会,碟子便见了底。 汤离满足地用湿布抹去油渍, “相爷,茶。”花辞将恰时沏好地清茶递于眼前,第一次感受到花辞如此周到,汤离甚是欣慰。方才美食酸辣可口,此时,清茶回甘,如此享受,也为人生乐趣。 夕阳西下,落霞满天,白日里无虑飘扬的棉花般洁白的云朵,也变得火一般鲜红,鸟儿飞过火一般的天空,扑腾着双翅,赶在日落之前回到巢穴。 汤离望着花辞,落霞映红了花辞的侧脸,更添柔美。 “没想到花辞沏得一手好茶,还煮得一手好菜。你究竟还藏了多少才艺,是本相所不知的?”汤离笑道。 花辞浅浅一笑,落日下,眸子闪着星光。 “相爷风华内敛,当世无双,睿智过人,学识渊博,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究竟有甚么是相爷不知的,汤家少爷?”花辞道。 汤离抬眼,二人四目相对,漫天落霞映衬,本该美妙的画卷,偏偏生出了火花四溅的场景。李嬷嬷看得心焦,又不能上前劝阻。 汤离凤眼微眯,扬起一抹笑,呷了口茶, “你想要道些甚么?”汤离直接挑明, 花辞也甚是喜欢直截了当。 “花辞大胆猜想,相爷便是五年前冬季池西岸,溺水的汤家少爷罢?”花辞见汤离扬起一抹笑,比天边的一纱红霞更是绚烂。 “是又如何?”汤离不否人,灼灼目光望着花辞,这女子总算想起了前尘往事。 第四百三十三章 缘分缘分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花辞手中茶盏重重砸在石桌之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脸上添着薄怒, “既是如此,相爷为何戏耍花辞?” “戏耍?”汤离剑眉轻佻,音如微风,“花辞说的戏耍,是因为本相未告知你,当年你以渡气之法救的人正是本相?皇帝注重姑娘家的清誉,本相若是说了,岂不是害了你。你救本相,本相却以恶报恩,此等丧尽天良之事,纵使本相手段无数,却也是做不出来的。”汤离悠悠道着。 夕阳下,花辞晶莹雪白的肤色微微泛红,朱唇轻启, “情况紧急,救人当紧,花辞并不在乎如何救。”汤离袖下膝上拳头紧握,眼里闪着薄怒,她竟然不在乎如何救!花辞看在眼里,抿了下唇,继续道, “相爷救了花辞一命,花辞碰巧也救了相爷一命,如此相抵,花辞便也不亏欠相爷甚么了。”花辞淡淡道,如秋日无情风,刮下满树的落叶。 汤离唇角轻扯,扬起一抹邪魅, “既然花辞要如此算,那本相助你回王朝一事又该拿甚么来抵消或偿还?”汤离言之灼灼,眼神更是火热。 花辞秀眉紧蹙,之前觉得汤离救了自己一命,总觉亏欠,现在得知他便是自己当年所救的汤家少爷,你来我往,一命换一命,倒也扯平了,哪想,自己竟救了个斤斤计较之人。 想着,脸上浮着浅浅的笑意,执起紫砂壶,轻倾,清香的茶液迎风而起, “感激相爷助花辞到达王朝,日后,花辞定以千金报答恩情。”花辞道。 汤离将花辞的浅笑收于眼底,嗤笑,倒是个巧言令色,见风使舵之女子。 “花辞如此说便是要离开相府去创千金?”汤离望着花辞,“可惜本相不喜日后,若是你离开相府,便不认这千金之约,本相又找谁去要这么多银子。” “花辞可以写借条。”花辞道,汤离轻轻挥手, “麻烦,麻烦。”汤离连连摇头,“你若不想还,借条又有何用,本相还得出银子派人寻你个天涯海角,此等得不偿失之事本相向来不做。” 花辞交叠于胸前的纤指紧握,努力忍着上涌的火气,强扯出一抹笑意,语调甚是僵硬。 “既如此,相爷给花辞指条明路。” 汤离一听,扬唇一笑, “好说,好说。”汤离轻呷了口茶,“花辞何时能还上千金,何时便可离开汤府,若是花辞一时半刻想不到法子筹钱,可做本相侍女,与府中人一般领着月钱。” “月钱多少?”花辞从牙缝里挤出四字。 汤离也是不怕死,花辞好歹也是有钱人家出身,开口,便是“二两”,花辞听到那数字,心下顿时火了,你才二,你全家都二! “五两!” “好!”汤离爽快得令花辞觉得后悔,也是,去去五两银子,对于汤离这一国之相来说也不过是衣兜角里的一颗碎银。 “但我不会与相爷签卖身契!”花辞斩钉截铁,这是最后的要求。 “好。”汤离满口答应,要想用一纸卖身契约绑住花辞简直就是妄想,花辞是一匹野马,要在圈子里给她足够的自由,从花辞醒来的第一天起,汤离便知晓。 汤离作为皇帝之相,平日里虽不挥金如土,但也不会落下斤斤计较之名,但对于花辞这千金,汤离下意识地认为自己必须攥紧,还要攥得死死的。若花辞是匹野马,那这千金便是缰绳,长到足够让花辞认为自由舒适,实际上,却逃不出自己的掌心。 竟敢说左右不过是渡气,竟敢说不在乎给本相渡气,老虎不发威,你花辞真当本相是病猫么!即使回到书房内,汤离依然愤愤不平,不平花辞的不在乎,另一边,又沾沾自喜,自己攥紧了花辞。 古荷立于桌前,见汤离时怒时笑,阴晴不定,后背一阵一阵发凉。 李嬷嬷见汤离走了,忙走了进来,瞧着花辞面色淡淡,便知方才定是不痛快,望望天色,早已褪尽了最后一线余晖,整个天空,一片灰蒙。 “花辞饿了罢,嬷嬷这去给姑娘拿吃的。”李嬷嬷道着,转身便要离开。 “嬷嬷,”花辞叫住了李嬷嬷,轻声道,“现下花辞也与嬷嬷一般伺候主子的,花辞与你一同去。”李嬷嬷一顿,这身份转换得怎如此快!但想到汤离并没有让花辞搬出清心苑,心又安了几分,笑着应好,一老一少,掌着灯向灶房走去。 路上,李嬷嬷遇见了杨叔,二人至旁细语了半晌,才匆匆分开离去。 杨叔听了李嬷嬷的话,匆匆赶到汤离的苑子,瞧准了古荷空闲时,一把将古荷拉到了隐秘处。 “杨管家,这是何事?”古荷不解杨叔为何神神秘秘。 能光明磊落地做事谁不想,问题现在时特殊时期,又关于主子,好不容易带了个姑娘回来,怎么没两日便惹人家姑娘不高兴了,这主子,真是操碎了这帮做下人的心。 杨叔瞄了几眼周围,又把古荷拉近了些,问, “花辞姑娘是何来历,相爷这般看重?”杨叔这问题可是憋了整整一日了,在心里不断地发酵,现在终于到了爆发的时候。 “花辞姑娘是主子在海上救起来的,估计是遭了盗贼劫船,跳到了海里,幸好被主子发现。”古荷道。 “盗贼劫船?”杨叔惊诧,这么小的姑娘竟如此胆大,性子如此烈,遭遇如此劫难也不放弃生的希望,心里不禁又有些佩服,但转念一想,性子如此刚烈,怪不得和相爷闹得如此僵。 “那主子是否查清了花辞姑娘的背景?”杨叔最担心的还是此点,心存不轨的女子绝不能靠近汤离。 “查清了。是花家的千金,父母都在盗贼劫船那一日双亡。”古荷顿了下,靠近杨叔,压低声音道, “花辞姑娘还是主子寻了多年的掌心有红印的人。” 杨叔震惊,瞳孔都吓得瞪大。 “缘分,缘分。”如此深厚的缘分,绝不能让相爷错过,杨叔暗想,轻拍了古荷一掌, “我告诉你,多留意相爷和花辞姑娘,尽量缓和他们之间的气氛。好好劝劝相爷,对花辞姑娘好些。”杨叔叮嘱着。 古荷挠头表示无力, “主子的事古荷实在劝不了,更加管不了,还是杨叔你行,你上罢。” 杨叔又是一掌,更是恨铁不成钢, “不行也得行,我告诉你,你若处理不好,吃苦的还是问我们。”杨叔手一挥,“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要忙,方才嘱咐你的事,好好记住。”杨叔说完便离开,留下古荷空对月色叹息。 杨叔走得如此急,当然是大将军等不及了,派人到了相府寻着杨叔问消息。杨叔赶死赶活,放与那人说完,那人半只脚未踏出府门半步, 第四百三十四章 慢着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陈海,这是去哪呢?”汤离的声音悠悠而起,清凉如水,吓得杨叔和陈海猛地一颤, “见过相爷。”陈海是大将军的心腹,也是汤家的死士,跟了沈远山数十载,汤家风风雨雨皆是经历了,虽与古荷年数差不多,但也算是汤家的老人了。 “这么久未见,一见到你,便瞧见与杨叔窃窃私语,怎么,老头子又让你给杨叔灌什么迷魂汤。”汤离悠悠道着,陈海与杨叔正思忖如何回答,才不至于让这大将军和丞相之间的情感僵上加僵,更不会祸害到自己。 “甚么迷魂汤不迷魂汤的,不过是来问问你带回来的姑娘长何模样。”如此坦白洪亮的声音不是大将军又能是谁。 “老爷子有空便去钓钓鱼,别竖着双耳听别人家长里短,有失身份,大将军。”汤离双手胸前一抱,慵懒之气又盈满身。 大将军一听,火气涌了上来, “别人家!你这混小子,我是你爷爷!我不管,今日我必须瞧上一瞧那姑娘。”大将军开始撒泼般野蛮。陈海和杨叔心急如焚,这两爷孙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可千万别打起来。大将军越怒,汤离却越气定神闲。 “本相若说不呢?” “你敢!” “为何不敢,这是本相府邸。” “我是你爷爷!” “你不早就说与本相断绝爷孙关系了么?” “相爷······”杨叔无力低呼, “老将军······”陈海拉着大将军,生怕他冲动行事。 “放开我!”大将军将陈海猛甩一边,指着汤离问, “你究竟给不给我看!” 汤离雷打不动,风轻云淡, “你若再在此闹腾,本相便连夜将人送出府去。” “你!”大将军气得心口发痛。 “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姑娘在,机会多的是。”陈海扶着老将军,规劝着。 气归气,大将军是将陈海的话听了进去。 “不肖子孙!” “恭送大将军。”汤离悠悠道着。 “主子······”杨叔想劝汤离几句,触到汤离瞥来的视线,顿时噤了声,后背一阵发冷,自知,再无下此。 经大将军一阵闹腾,夜色已深,繁星满天,王朝里也撤去了灯红酒绿,清心苑内,竟能听见清脆的虫鸣,花辞躺在床上,闭目,静静想着明日该如何应对汤离。 睁眼之时,天地之间又恢复一片明净。 花辞起了床,着一件素色长衫,走出了里间。苑子里,初生的日光照在脸上,温柔和煦,青竹叶上盈着滴滴露珠,在日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清凉的微风在身边抚过,带着一缕荷叶的清香,让人神情气爽。 “花辞。”花辞回头,见李嬷嬷正在石桌上摆弄着早膳。 “嬷嬷。”花辞走过去,俯身帮忙。李嬷嬷勺了一碗小米粥,递到花辞面前。 “快,坐下用膳,吃好了便去相爷处候着。”李嬷嬷边说,边往花辞碗里夹小菜,“相爷的脾气嬷嬷还是知晓一二的,性子虽然有些古怪,但心定是好的,吃软不吃硬,花辞耐着性子,好好与相爷说便可。” “是,嬷嬷。”花辞应道,心下却想,汤离的性子怕是油盐不进罢。 花辞匆匆用完早膳便赶去汤离的苑子,却发现汤离去上了早朝,还未回府。正想着看来买花种一事该推后了,往外走着,便瞧见了杨叔。花辞心下一喜,快步追了上去。 “杨叔。”杨叔见是花辞,一张严肃的脸顿时添了笑意。 “花辞姑娘有何事?” 花辞盈盈福身。 “不知杨叔可否预知花辞一个月的月钱?”花辞觉得羞涩难开,无论前世今生,自己从未为钱烦恼过,这还是第一次开口借钱,而且活都还未开始做便张嘴预知一个月的工钱,真行了! “好。”杨叔一口答应,心想,这相爷可真了解花辞姑娘,昨夜才交待了如果花辞姑娘要预知月钱,便尽数预知,流程也要和下人一般登记画押好,没想花辞姑娘今日便来了。“花辞姑娘,请随老奴来。” 花辞眼里闪着光,这是来相府,第一次浮现如此生动的神态。一场简单的流程下来,五两月钱便到了花辞手里,沉甸甸的,里面载着希望。 杨叔望着花辞,笑道, “花辞姑娘,这银子准备用在何处?” 花辞扬起一丝浅笑,整个人更添生动。 “花辞想出去买些花种,杨叔可知哪里有卖?”花辞问道。 “就在城南便有花市,花辞可让青阳带着你去。”杨叔笑着,“王朝虽然繁华,但花辞出门也一定要注意安全。要不,等相爷回来了,让相爷陪花辞去?”杨叔交待着。 花辞唇角弯弯,笑着道, “相爷公事繁忙,不劳烦相爷了。有青阳陪着就可以。”花辞道。 “好。要注意安全。”杨叔望着花辞离开,想着有青阳陪着,应该出不了事,转身便继续忙去了。 花辞不认识去城南的路,让青阳带着,抬头望了望又高了些的太阳,道, “青阳,我们走快些罢。”花辞想着赶紧买了花种便回府去,看着着越来越高的日头,估计汤离也快要下朝了。要赶在汤离回府之前回去,免得被汤离抓到把柄,妖风大作。 “好。”青阳是不多话的少年,听了花辞的话,不禁又走快了几步。路上行人繁多,越是靠近城南,两旁的叫卖声越是热烈,行人越多。 人一多,车一多,总少不了磕磕碰碰,花辞和青阳又走得快些,一不小心,青阳便撞上了人。 “娘的,哪个有眼无珠的狗子竟敢撞老子!”粗鲁的骂声乍起。 “主子,是那小子!” “给老子往死里揍!” “慢着。”花辞清冷的声音响起,眼前之人一身华服,玉佩于身,却流里流气,一看便知晓又是哪家贵门的纨绔公子。其人多势众,惹不起。 “在下弟弟年纪尚小,不懂事,撞到了公子,公子大人有大量,请接受在下的歉意。”花辞弯身,轻轻一福。 眼前的纨绔公子见是个女子,身段又是如此轻盈,顿时来了兴趣,想着花辞走近两步,竟也弯下身去想瞧一瞧女子的容貌。花辞察觉此人的靠近,后退数步,青阳也忙上前将徐花辞挡在身后。 第四百三十五章 英雄救美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李公子,小的与姐姐奉汤相之命前去买些物品,小的不小心撞到李公子,望李公子见谅。”青阳认得眼前这位公子,正是刑部尚书李庭生之子李萧,此人好逛青楼,爱喝花酒,方才见其看花辞姑娘的模样便知色心又起了。事是自己闯出来的,绝不能害了花辞姑娘,否则,主子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汤相?你们是相府之人?”李萧上下打量着花辞,只觉花辞气质出尘,比自己那才华双绝的在王朝颇负盛名的妹妹李曼夭更要出色,“传闻相府下人皆为男子,没想到竟藏了个如此绝色的美人,既然是相府之人,本公子便不再计较,你们走罢。”李萧的一众随从甚是惊诧,没想到李萧看到这样的美色竟会放手。 “谢李公子。”青阳脱着花辞便往城南走去,还未迈步,反被花辞拖着往府里的路走去。青阳甚是不解。 “姑娘,我们不去城南了么?” 花辞压低声音道, “叫姐姐。”花辞感受到身后灼烧的目光,“走快些,等会听我说,若我喊走,你便立马冲回府去,叫杨叔带人过来救我。” “不可。青阳若是让姐姐有危险,相爷会责罚青阳的。青阳要护在您身边。” “别废话,听我的。才能救得了我。我们俩人是跑不过他们的。” “那就由我引开他们,你跑。”青阳道。 “他们追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引开有何用。”花辞感觉身后之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走!”花辞低呼,将青阳用力往前推去,自己一人挡住了李萧的去路。 只见李萧扯着猥琐的笑意,盯着花辞。 “美人好计谋,好胆色,竟敢当着本公子的面让人通风报信!”李萧手一挥,“你们俩个去把那小子追回来!”李萧阴柔的笑意又落在花辞身上,“至于美人你嘛······给本公子带走!” 青阳随花辞一声令下,箭一般跑往府中,用尽所有力气往回跑,身后跟着的李萧的两个下人,见青阳离相府越来越近,便不敢再追上去,灰头土脸地跑开了。 方至府门,恰好汤离正下朝回来,汤离望了眼青阳,蹙眉, “花辞呢?” 青阳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汤离一个眼色,古荷直接将青阳甩上了马车,朝着青阳所指的方向奔去。 此时,大街上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当着如此多人的面,不好下手,李萧希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花辞姑娘,你在相府左右不过是一侍女,身份低微,不如跟本公子回府,起码也可以做个妾侍,若你识相些,伺候得本公子舒服,依你这姿色,本公子倒可以说服父亲,让你做个正室。姑娘,如何?跟本公子回去?”李萧道着便要上手,眼看爪子快要触到花辞那诱人的小脸蛋,猛地吃痛,手硬生生被花辞甩开。 “李公子也说了,相府只有我一名侍女,向来物以稀为贵。李公子府中妾侍成群,争个你死我活,也只能把你分割几瓣,在相府就不同了,虽身为侍女,但也是唯一的侍女。李公子若要对我动手动脚,也得掂量掂量我在相爷眼中的分量想清楚为何相府只有我一名侍女。”花辞孤身一人,冷淡如水。 “别拿丞相的身份压本公子。本公子就不信,汤相还能为了你一个丫头与我们李府作对。给本公子上,将这挑拨离间的女子逮回去,听候发落!”李萧红了双眼。 一名随从好处风头,也为了谄媚李萧,走上去便要逮住花辞邀功,手刚放在花辞肩上,便觉手臂剧烈疼痛,接着又是一个天旋地转,最后整个背部贴地,全身砸在石板路上,疼,疼得入肺! “有意思!”李萧未想,花辞还有如此招式,果然相府的人就是与众不同。 “一同给我上!”李萧下令,剩下的两名随从便要一左一右钳制住花辞。来势汹汹,还未近身,只觉一道黑影闪过,两名随从惨烈呼叫,两人双臂皆被硬生生敲断,倒在地上,嗷嗷大叫。 李萧看清眼前之人,心下一惊,竟是汤离去哪都带着的古荷。李萧快速地看向古荷身后,没有见到汤离的身影,顿时底气又足了起来。 “你滚开!”李萧怒呼,古荷岿然不动,死死地将花辞挡在身后,李萧知晓没有汤离的命令,古荷不会对自己如何,心下一壮,冲上去便要抓住花辞, “啊~啊~疼!”李萧的五指被古荷紧紧抓住,几乎扭成了麻花状。 “主子。”古荷一声唤,众人纷纷望去,只见汤离一身绛紫官服由人群中走出,官服在日光照映下,星光熠熠,身姿挺拔,脸如润玉,风度翩翩,引得一众女子惊呼。 花辞颔首,自知今日惹了祸事,不敢对上汤离的目光。汤离轻笑,总算还知晓自己做错了事。 “汤相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小的知错了,放了我罢。”李萧见汤离都来了,顿时慌了手脚,一个劲地求饶,另一边又被古荷抓得死死的,动弹不得,狼狈不已。 汤离望了眼李萧,扬起一抹笑意,看得李萧心颤。 “方才,李公子可有碰到本相的客卿?哪只手?哪根手指?嗯?”汤离语气悠悠,如清风拂来,却吓得李萧急急回应, “没碰到,没碰到,哪只手,哪根手指都没碰到。”李萧猛道,生怕说晚一刻手便没了。 汤离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那就好。古荷,将李公子送回李府去,告知李大人,让人看住李公子,莫让他扰了别家清清白白的客卿。再有下次,本相可就要去见圣上,求圣上评理了。”汤离悠悠道。 “是。”古荷应着,抓着李萧如拎小鸡一般往前走去。 一场闹剧终了,但观众意犹未尽,难得一见惊艳才绝的一国之相,岂能轻易离开。 汤离向前走了数步,却见花辞身形未动,回首, “还想再来一次?”花辞才从方才惊魂中醒来,匆匆跟上汤离,上了马车。主角已走,人群终于散了。 茶楼之上,一名薄衫罩面的贵女凝视着方才幕幕,葱白的纤指紧握,尖尖的指甲剜出了深痕,依然未解心中怒意。 赶到汤离的苑子,见到候在门外的古荷时,花辞总算放慢了步伐,匀了呼吸,一步步走到古荷面前。 第四百三十六章 两个世界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花辞姑娘?”这个点能看见花辞出现在汤离的苑子,古荷很是惊诧。 “相爷可在?”花辞轻福身,问。吓得古荷也躬身回礼,方要回应,房内便响起了汤离的声音。 “进来。”听不出喜怒哀乐。 “是。”花辞应声,推门走了进去。里屋没有掌灯,趁着窗外灰亮的光线,却也能看得清房内一切。花辞在房内行走着,停于屏风前,静立,第一次发现汤离的房中盈着淡淡的清香,望向窗,微敞着,花辞心下明了,原来是晨风夹着草香飘进了房中,只是清晨露重,易着凉。 汤离早已知晓花辞的性子,在自己面前永远只有自己主动说话的份。 “来这为何?”汤离终究是先发了声。 “学习。” “学习?” “是的,学习如何伺候相爷。”花辞深叹气,最终是将此话道了出来,屏风后沉寂了,汤离透过屏风,隐隐看着花辞纤细的身影,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而来。 “那还不过来。”汤离的声音终于听出了波动。花辞走到屏风之后,只见汤离只着单衫,端坐在榻上,背着光,将身体的曲线一寸寸地雕琢而出,单薄地内衬紧贴着胸膛,领口处微微敞开,隐约能看到那凸起地胸肌。 花辞忙收回了视线,蹲下来为汤离套上履靴。那一瞬间的慌乱被汤离收于眼底,脸上浮起一抹笑意。 花辞捧着官服,汤离立着,张开双臂,任由花辞摆弄,衣衫披上,颈脖突觉微凉,是花辞的指尖,触得汤离汗毛耸立,腹下升起一团火热。 花辞走至前面,与汤离相对而立,开始紧扣衣衫上每一粒衣扣,微光之下,静谧有序,二人是空前的和谐。 汤离俯首,望着面前专注于每一颗衣扣的花辞,静静看着,唇角微弯,这个做任何事都如此专注的人,似乎变了个人似的,不再与自己对抗,究竟是表面的服从,还是真正地想通。 扣完最后一粒衣扣,花辞转身,手里拿着那条昨日为难了自己的玉带,捧着,微仰着头,望向汤离,还未开口,汤离便将玉带拿了过去,贴腰而系,玉带在修长的手指间上下翻飞,瞬间系好,继而两指捻住玉带一头,轻扯,玉带尽数解落。 “可看明白了?”汤离问。 花辞深叹气, “太快,未看全。”术业有专攻,果然花辞在这一块毫无天赋,汤离倒也耐着性子再来一次。 “此次可明白了?”汤离问。 “可以一试。”花辞道,接过汤离手中的玉带,深呼吸,似乎要开始一场严谨的考验。汤离看得发笑,突然身体一僵,面色顿然,只见花辞立在自己面前,一手将玉带放于身后,另一手环抱去接,温热的气息喷在胸前,挠得汤离口干舌燥,微仰着头,不敢再看花辞一眼。 “好了。”花辞声音响起,带着欣喜。汤离低头看着系得像模像样得玉带,又望向花辞,第一次见其脸上露出这般发自内心的笑意,灿烂如日光。 “更衣,换一套便服。” “甚么?”花辞望了望窗外,早已大光,急道,“再换,就来不及上朝了。” 汤离却气定神闲, “你来时便已经来不及了。换罢,本相昨日请了假,今日不去上朝。等会,你跟本相出去一趟。”汤离道。 “是。”花辞应着,伸手要去解汤离腰间的玉带,却被汤离急急拦住, “打开柜子,左手边,从上到下,第三层,拿出来。”汤离不敢再让花辞触及自己半分,方才挠起的那一阵酥热还留有余温。再让其触碰,岂不是点火便燃,纵使自己控制力强,但也禁不起这番折腾。 花辞依着汤离所说,捧起一套月白底银丝绣的衣衫,展开一看,竟是女式衣裙。花辞望向汤离的目光越来越怪异,虽说汤离性子古怪些,但起码看上去也是风度翩翩,,风华无双,竟未想,还有着女装的癖好? 接收到花辞的异样目光,汤离一记白光杀来, “限你半盏茶的时间,赶回清心苑,换好这衣裙,到这里等本相,否则扣月钱。”汤离面无表情,冷冷道着。花辞顿时反应过来,捧着衣衫,用最快的速度冲出苑子,赶回清心苑,匆匆换了衣裙,又让李嬷嬷抓住灌了几口小粥,匆匆赶回汤离的浮生苑。 来来回回,一路上奔跑疾驰,看得众人皆惊,没想一向清冷沉着的花辞速度起来也如风一般。杨叔立在原地,若有深意,继而笑着离开,看样子,相爷与花辞姑娘是和好了。 待花辞气喘吁吁立在房中之时,汤离已换了衣衫,白衣飘飘般,气定神闲地用膳,花辞立在房里,尽量将自己的呼吸调整得匀称些。 汤离端坐着,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花辞身上,墨发未乱,如此乖巧的模样真是难得一见。和煦的日光洒下,落在花辞身上,墨发未乱,衣衫整齐,月白色的衣色将花辞衬得更为白皙,褪去那素衣,换上宽大的广云袖,及底的长裙,顿时显得大气端庄,清古卓绝。没想到,一个小户人家也能养出这般女儿。 “走罢。”汤离终于起身,手中玉骨纸扇轻摇,衣摆飘飞,人便走出了里间,花辞跟在身后,一步之遥,两人皆是着一身白底银丝绣,倒有些相互辉映之感,晃瞎了一苑人。 古荷步伐轻快地赶去前面备好马车,只要主子与花辞姑娘二人和睦相处,自己做属下的便甚是轻松,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被杨叔说对了,若主子何花辞姑娘二人气氛不和谐,苦的还是做属下的,昨日跪了一晌午的青阳便是最好的证明,连杨叔都赶去认罚。看来,自己的半条命由着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控着呢。 马车在人流中穿梭,古荷的驾车技术极好,即使是在繁闹的街道上,也能平稳地前进,汤离的马车并不华丽,除了大些,几乎与平常的马车一般。富贵人家出行皆是马车,更是舍得花钱将马车修葺和装饰得华丽大气而舒适,行进在街上,单凭认马车的模样便能知晓是哪户大家。 汤离的马车过于朴素,并不是其没有银子,相反,至今都未有人估测出汤离到底有多少身家。汤离行事随意,更喜在大街上能随意行走,故将马车装得越是平凡朴素。 马车内,汤离摇着扇,托着书,没有开口的意思。花辞端坐着,整个人放空,脑里却思忖着各种奇怪的花草组合,更没有开口的意愿。二人沉默不语,马车外叫卖喧天,倒似乎成了两个世界一般。 第四百三十七章 有钱的日子比较好过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恍惚间,一股浓烈的花香容不得任何拒绝,热情地扑面而来。花辞和汤离皆是眉目轻蹙。有人喜浓香,有人喜清淡,很显然,花辞和汤离不喜这浓烈妖艳的香气。 “主子,到了。”古荷将马车停在一间茶楼下,候着。 汤离放下手中的书,放在案上抚平,花辞已立在了车帘旁,等着汤离。 待花辞下了马车,满目人流,车水马龙,道路两旁摆满了各色的花卉,花贩掌着阳伞,时不时给花浇些水分,沾了水珠的花瓣更显生机动人。眼尖的花贩见了汤离,便知来了贵客,叫卖得更是热烈。要是摊上了这样的贵客,今日便要发财了。 汤离并不急着走动,立在树荫之下,望向花辞。 “看看需要甚么,今日一并买了。”汤离悠悠道起,花辞惘然,汤离特意请了一日假,便是要用来带自己买花? 望着满街的花卉,争妍斗艳,花辞却面露难色, “相爷,花辞忘带银子了。”花辞确实未带,本来银子是在那早晨所穿的素衣里,出门前却让汤离唤去换了,匆忙之间,忘记了那五两银子。 “无事,本相有,买多少,记下来,还本相就是。”汤离唇角弯弯,暖如春风。 “是。”花辞道,如此下去,千金未凑,又欠巨债,看来是要还到猴年马月去了。花辞从未相信有横财一说,但此时,真的希望天上能掉下一笔巨款。 花辞活过有钱的日子,现在也尝了没钱的日子,到最后的总结便是,有钱的日子比较好过。 能在王朝成为摊贩的都是精明懂得眼色之人,一眼一个准,便能瞧出哪个主是官,那个主又是商,哪些是贵客,哪些是打肿脸充胖兜里没几个钱的。就近摊档的花贩也不急,竖着耳朵斜着眼盯了花辞和汤离好一会,见其身形未动,决定主动出击,在城南这边虽然也不乏有钱的主子,但是这般贵气逼人的可是不多见,现下见到了又怎么能错过。 花贩心里想着,腿和嘴早就动了起来, “官爷,给这小娘子挑束花罢。”花辞微蹙,不禁想起未来这异世时和那人走在大街上,也曾被卖花的小姑娘如此哄着买了一枝又一枝花,隐隐不痛快,侧脸望着花贩,冷声道, “不买。”不买,买也不在你这里买。花辞道完便抬步向前走去。 花贩愣住,自己不才说了一句话,这姑娘火气怎如此般大,自己是哪个字惹毛了她么? “官爷······”花贩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汤离身上,认为汤离是可以做主的。 汤离嘴角弯弯一扬,手中纸扇一展, “她做主。”继而扬步而去。汤离跟在花辞身后,思忖,这女人平日里清清冷冷,云清风淡,今日喜怒怎藏不住了?汤离回想着那花贩的每一个字,倒是注意到了“小娘子”三字,不禁,汤离也变了脸色。 古荷跟在二人身后,心里哀乎,出门前还好好的,现在还阳光灿烂,平日里宠辱不惊的两人怎么凑在一起,脸说变就变。古荷默默跟在身后,只祈祷不要再出甚么幺蛾子,两边那些不会说话做生意的花贩能别说话就别说话,说了不该说的,祸害了古荷我,就别怪我心里画个圈圈诅咒你。 城南花市旁有一间茶楼,城南茶楼,建的位置好,规模也宏大,一层专门接待一些花贩或者平民百姓,至于二层以上,便设了雅间,由着那些喜欢喝茶又喜欢看花闻香的有钱人待着。 楼上之人坐在雅间里品着茶,不用俯首便能瞧见街上匆匆往来的人流,还有那赏心悦目的各种花卉,微风吹来,还能闻到阵阵花香。而街上之人,尤其是女子,只要是来南城花市,皆是盛装打扮,将自己装扮得娇嫩,与花比美,走在花街上,穿梭在花丛中,时而娇羞抿笑,颇有才情些的,还会吟诗一首,尽显才华。当然,目光是时不时地飘向城南茶楼二楼,看看有没注视自己而自己又合眼缘的公子哥。 东离人人爱熏香也爱花,这花街的存在,似乎已经超越了其花街本身的价值。 楼上雅间,正坐着底下万千女子昂首仰慕之人,郡王。为人傲气冷峻,但郡王也确实有傲娇的资本,面如冠玉,气宇轩昂,位高权重,手握东离半个兵权,即使一身四溢着杀气,却也挡不住那些女子的仰慕,毕竟,苏唐是东离的英雄。外敌入侵,大大小小的胜仗,皆出他手。 苏唐倚在椅上,呷了口茶,蹙眉,放下手中的茶水不再饮上半口,瞥了眼坐在对面的华服女子,笑道, “不过数日不见,表妹的茶品一落千丈,这等茶楼竟也入得了口。”苏唐不仅杀气重,嘲讽起人来也是毫不嘴软。 这个被苏唐称呼为表妹的女子正是王朝第一才女,郡主沈疏歆。焚香、插花、琴棋书画,无不精通。除此之外,容颜更是出众,面如芙蓉眉如柳,眸如汪水发如瀑,身形纤细不失风韵,端庄大气,又清新脱俗,真是贵女之典范,王朝男子的寤寐之人。 沈疏歆也不恼,早已习惯了郡王见谁都冷嘲热讽的作派,朱唇轻弯,弯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表哥用的东西向来都是精挑细选的,时而尝尝粗糙之物,也可知晓民间的疾苦,百姓的生活,晓得百姓的心意,表哥,你说呢?”沈疏歆眉目轻挑,甚是意味浓浓。 苏唐唇角一扯,嗤笑, “有劳表妹一番用心,那让表哥来猜猜表妹又是为了甚么到这茶楼品疾苦。是为了街上月白银丝绣的汤相?” 沈疏歆面色微变,很快敛去了窘迫,扬起那似乎经过训练的典范般的笑容, “难道表哥就不想知晓汤相身旁的月白银丝绣的女子是何人么?”月白银丝绣,月白银丝绣,一乡野丫头竟然也配与他一般穿着月白银丝绣。沈疏歆袖中的丝绢早已揉得面目全非。 “最近传闻,汤相去了一趟江南回来,府中便多了一名女子,终于打破了全府皆为男侍从的说法,正想着,何等的女子才能将汤相拉回正道,今日一看,倒是觉得,表妹在王朝第一才女的名号怕是有所威胁了。” “苏唐你!”沈疏歆本就看不得汤离身边有女子出现,现在又被苏唐故意一挑拨,平日里的涵养几乎要抛掷脑后,脸色憋得绯红。 第四百三十八章 能忍?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郡王倚着椅背,仰头大笑,看到沈疏歆气急败坏露出原形,心下一阵痛快。沈疏歆望着苏唐近乎癫狂的笑意,闭目深呼吸,极力忍下这一耻辱,都怪自己一时大意,挑衅了这睚眦必报的郡王,只能认栽。 苏唐和沈疏歆在茶楼之上唇枪舌战,明枪暗斗,花辞和汤离越过了所有的花摊花铺,直接进了一间没有一朵花影的铺子。汤离也不问,知晓花辞有自己的主意,安安静静地走在花辞身后,平淡无奇地承受着周围女子异样的灼热的目光。 铺子甚旧,一张长长的被磨得油亮的木柜之后便是与墙同宽同高的柜子,上面是整齐排列着木抽屉,每个木抽屉上面写着各种名称,花辞一看,便知道找对了地方。 “姑娘,想要找些甚么?”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伯走了出来,老伯头发花白,连眉都有变白的趋势,即使皱痕满面,双眼依然炯炯有神,慈眉善目地望着花辞。 花辞笑着,目光粘在那一墙壁的柜子上移不开来,就像见着了糖葫芦的孩童一般。汤离坐在一侧,正好可以看见花辞那痴痴醉醉的目光,忍俊不禁。姑娘家都喜欢开得艳丽的花,唯独她,喜欢一粒粒黑不溜秋的花种。 “整块墙壁的你都喜欢?”汤离第一次见花辞在选择方面如此纠结。 “喜欢可也不能全部买下来。”花辞道。老伯这店铺简直就是个宝藏,除了那些平常的花种,竟然连各种奇珍异花的种子也有,看得花辞蠢蠢欲动,星光熠熠。若是放在以前,定会一口气全部买下来,但是现在,只有五两银子。 “姑娘,可考虑好想要甚么?”老伯笑着再次问起。汤离坐在椅上气定神闲,花辞立在柜台前面色纠结,十指紧扣了又紧扣,星目微微一变,朱唇轻启, “老伯,这一墙的花种要多少银子?”花辞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汤离薄唇一扬,引得挤在门口的女子纷纷脸红,春心荡漾。 “甚么?”老伯不敢相信,见过有人买花种,都是一样一样地买,一抽屉一抽屉地买也甚是少见,竟还有人一墙壁地买。真是活久了甚么都能见到。 “老伯,这一墙的花种要多少银子?”花辞鼓起勇气再次问起,希望老伯这一次能听清楚,毕竟,再问一次,不知自己还有没勇气说出。 老伯这次总算听清楚了,匆忙拿过老旧的珠盘,对着一墙壁的抽屉开始拼上老命地去算,算珠翻飞,在老旧的阳光略昏的铺子里敲出清脆的声音,随着最后一声落地,花辞的心也不禁吊到了喉咙处, “一共三百银子。”老伯望着花辞。 三百银子。放在以前,三百银子买到一墙壁的花种,而且还有如此多的奇珍异花的种子,花辞定会觉得物有所值,但是,现在自己只有五两银子,并且,那五两银子还留在了相府,等下的银子还得汤离帮自己先付。 思忖半晌,花辞转身,望向汤离,只见其坐在椅上,悠悠地摇着手中的玉骨纸扇,脸上浮着浅浅的笑意,似乎在说,来求本相,求本相帮你付了这三百银子。 花辞望着汤离眉目紧皱,突然,走近汤离,盈盈弯身,方要开口,汤离竟伸手直接将花辞拉近,俯身,贴近花辞耳边。引得门外众人惊呼之外,又是嫉妒。 恰好,茶楼之上的郡王和沈疏歆将这精彩尽收眼底。一声轻微的撕裂,沈疏歆手中的纱绢撕成两半。到底是何人告诉本郡主这女子只是汤离的侍女,纯粹的一名侍女怎么会得汤离这本恩宠! 汤离众目睽睽之下的突然靠近,花辞甚是不适应,想着便要后退,拉开几分与汤离之间的距离,发现手臂一热,汤离那双修长而有力的手已经攀了上来,将花辞拉进了怀里,汤离胸膛处结实的触感以及分不清是何人的乱了节奏的心跳声,告诉花辞,这一切是真真实实地发生着。 花辞瞪大双眸,眸子里填满了震惊,平日里汤离闲着无聊挑逗自己一番不足为奇,今日竟然众目睽睽之下做出此等行为,意在如何?花辞望着汤离,看着那温润如春的脸,却一无所获。 周遭的旁观者屏息凝神,望着眼前突发的画面,有人抱着吃瓜的心态,有人竟是面浮怒色,当然,以女子居多。汤离可是王朝众多女子的心仪之人,如雨后春笋般悄无声息冒出来的花辞,还要是这般容颜出色的女子,还要甚得汤离的青眼,这一般操作,试问有哪个女子能忍? 花辞不用回头瞧那些观望的女子,心下便知,冲汤离这突发的暧昧行为,从今日起,没事便不要出丞相府,打不过难道还躲不起? “记住了,你可是又欠了本相三百两银子。”汤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气息温热,喷得酥痒,花辞全身的鸡皮疙瘩此起彼伏,终于忍不住挣脱了汤离的钳制,盈盈福身, “多谢相爷。”花辞道。 汤离嗤笑, “古荷。” “属下在。”看戏看久了的古荷终于有事情做了。 “这些花种就交由你搬回府中了。”汤离道完,望向花辞, “走,跟本相再去一个地方。” “是。”既然别人如此大方,肯借身无分文的自己三百两银子,那自己便不能过河拆桥,还是要顺从些。在一众人灼灼的探究目光之下,穿街过巷,跟在汤离身后,走进了一家茶楼,丰庆楼。 作为丰庆楼的常客,还未进楼中,便立马有人匆匆前来,领着汤离往楼上雅间走去。 “相爷,请。”小二在一间雅房停下。 汤离迈步而入,雅间内一名华服男子正在沏茶,抬眼,见来人是汤离,顿时放下手中茶盏,起身整理衣衫,两臂向外一展,广云袖翻飞,两手作揖,胸前相交, “谢南歌见过相爷。” “行了。”汤离玉骨纸扇一收,身影微动,人已经坐在了案桌前,“惺惺作态,心里诅咒了本相不止上百次了罢。” 谢南歌呵呵笑着, “相爷位高权重,南歌不过一平民百姓,如何敢对相爷不敬。” “别胡言乱语,本相现在的一切都是圣上所给,没有圣上,便没有本相。你一堂堂侯府公子编排自己是平民百姓,小心你家老父亲又要气上好一阵子。”汤离道。 “这不是老父亲不在此,才敢如此说罢了。”谢南歌道着,坐下准备继续沏茶,发现汤离身后立着一名女子,华服加身,眉如远黛,眸如星目,肤如凝脂,气质清冷卓绝,当真秀润天成。顿时看得双眼发亮。汤离看得隐隐不满。 谢南歌是不怕死的,根本不在乎汤离的脸色,起身道, 第四百三十九章 凡言俗语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想必,这就是名动王朝的相爷身边的唯一侍女罢?今日终得一见,如见天仙下凡,三生有幸啊。” “收起你的凡言俗语。”汤离声音冷冷。 “是是是。”谢南歌总算有所收敛,视线隐隐约约飘落在花辞身上。 花辞觉得谢南歌是个有趣之人,既怕汤离又愿沾着汤离。 “相爷就不引荐一番?”谢南歌心不死,昨日有人说汤离为了一女子众目睽睽之下打了李萧,还落了李庭生的面子。府中散尽女侍,现在又为了一女侍不顾同僚关系大打出手,若不是顾忌汤离的手段,自己昨日便冲到汤离面前打探个清楚,满足自己强大的好奇心。 “不引荐,你自己想知道便自己问。”汤离绝对不会做将花辞引荐给他人的事情,一,花辞是自己的人,二,汤离是看出来了,花辞是极为重视别人的尊重。谁知道花辞愿不愿意被眼前之人认识,一旦不喜,到头来,怨的还是自己。此等愚蠢之事,汤离不会做。 谢南歌见汤离气定神闲,决定壮起胆子,向花辞盈盈作揖, “在下谢南歌,不知姑娘是否愿意告知芳名?” 汤离也来了兴趣,倒是想看看花辞如何应对。 “在下花辞。”看着花辞轻启的朱唇,汤离变了脸色,温润如春的脸萦上了冷意。谢南歌见花辞回应了自己,似乎赌赢了一般,笑得满脸春风, “星河出,花辞归,好,有意境。是罢,相爷?”谢南歌望向汤离的一刹那,后背一阵发凉,忙坐下来,沏茶斟茶。 星河出,花辞归?花辞可是不高兴了。 “相爷喝茶。”谢南歌道。继而,望向花辞,却见花辞也是一脸冷意,顿时就想逃出雅间,今日怕是撞邪了,真是甚么样的主子,便有甚么样的侍从。自己到底说错了甚么,两人要用同一张脸对待自己这幼小的心灵。 “花辞,喝茶。”谢南歌决定让花辞也一同坐下品茶,缓和关系。 “花辞是你可以叫的么?” “花辞姑娘,喝茶。”谢南歌耳边盈着汤离冷冷的话音,很没出息地将话重新讲了一遍,多加了姑娘二字,关系疏远了,相爷您可是满意了? 看着谢南歌的改变,汤离的心情倒是舒畅了几分,修长的手指执杯而起,将茶送入口中,轻呷,蹙了眉, “不过半月多未来你丰庆楼,怎么茶艺后退了如此多。” “怎么可能!”谢南歌是茶痴,听见有人这般质疑自己,纵是一国之相,也不能忍。端起茶杯细细一品,觉得清香甘喉,哪有汤离说得那般差。 “这茶叶是相爷你一直喝的,你府中都有呢。以前你来这喝,也是赞不绝口,怎么今日这般挑剔。本公子可是要靠这茶楼谋生的,相爷可别一言打碎了本公子的饭碗,到时,相爷可得养本公子下半辈子。”谢南歌已经顾不得了,连汤离挑剔的话都敢说了出来。 “你确定茶叶是一样的?”汤离问。 “一样。”谢南歌信誓旦旦。 “花辞你尝尝。”汤离道。 “是。”花辞两指执杯,细细观看茶色,继而云袖半遮脸,微抬,清茶送入口中。动作端庄大气,轻柔如水,赏心悦目。迎着屋内洒进来的柔柔日光,微翘的睫毛在日光下轻颤,如蝴蝶挥动翅膀时的轻柔,如微风拂过微微颤动的雪梅,紧扣人心。连带着,汤离也有些看痴了。在那一刹,汤离后悔将花辞带了出来,但也庆幸自己带了出来,昭告天下,花辞是自己府中的。 “茶色纯粹,茶香四溢。”花辞轻道, “看,我就说没有问题罢。”谢南歌很是兴奋, “只是,” “只是甚么?”谢南歌顿住了,最怕的就是话里还有但是。 花辞望了眼汤离,寻求汤离的意见。汤离很是满意花辞请求自己的意思,唇角一扬,开始的不满烟消云散。 方才汤离也说了这谢南歌是侯府的公子,身份定也是不能随便应对,既然汤离同意自己说,自己便不怕闯祸时没人顶着,缓缓开口道, “只是茶色浓郁,饮后喉中回甘却略带苦涩。” “苦涩?这茶不就是···应该带一丝···苦涩的么?”谢南歌隐隐底气不足,喝茶都求饮后回甘,谁还求苦涩的。 “花辞,重沏一壶。”汤离见谢南歌还是心不死,决定踩上一踩。 “来人,拿个新茶壶来。”谢南歌也知晓自己心不死,决定要看看到底该不该心死。 新的茶盏已经取来,花辞也不推脱,神情淡淡,脸上的专注慢慢聚集。谢南歌的茶具皆为上品,随便一支茶勺都是韵味的紫砂。 花辞执起茶勺,尽量精细地舀上茶叶放进壶中,旁边壶中的水已经烧开,执起倾泄入精巧的茶壶之中,蒸汽携带着茶香袅袅上升,朦胧了花辞如玉的面容,只见花辞似忘了人间之灼色,心中清明,万籁俱静,空天下于尘埃。茶叶在沸水反复相沏之下,在沸水之中浮浮沉沉,绽放最大的沁香,芽影水光,相映交辉。 素手倾泻,棘红的茶色静躺于杯中。 “相爷,公子,请。”花辞的淡淡的声音在静籁的雅间响起,绕回了谢南歌的神。 茶水入口,汤离眉间写满了惬意,终于明白,自己近日为何除了府中的茶水能如饮甘露,其他的茶水如同吞蜡,除了上好的茶叶,中间还差了一个花辞。 谢南歌轻呷了口茶水,细细品味,不可置信,再喝一口,直至见了杯中底,依然是甘醇并未见丝毫的苦涩。 谢南歌放下手中的杯盏,痴痴望着花辞, “花辞姑娘,你是怎么做到的?是否可以教我,不教没关系,用纸写下来,用银子买也罢。” “姑娘真是好茶艺,竟然能让精通茶艺的谢公子这般求知若渴,不知,本王有无荣幸能品上姑娘一杯茶?”一声外音突然在雅间响起,正在等花辞回话的谢南歌更是不悦,抬头便要开口骂人,只见一身深蓝近乎墨色华服的苏唐立在了面前,身旁还立着王朝第一才女郡主沈疏歆。 谢南歌猛地望向汤离,顿觉一阵头痛欲裂,难道自己的丰庆楼命寿就止于今日了么? 汤离对于突然出现在雅间的苏唐和沈疏歆也甚是惊讶,平日里,自己可是从未与苏唐在茶楼里碰过面,为何今日偏偏就碰上了?目光对上苏唐毫不掩饰的审视与探究,汤离的第一反应便是将花辞藏起来。 没曾想,花辞早已退至了自己的身后,微颔首,令苏唐瞧得甚是不爽快。冲花辞这番机灵,回去,得给她个大大的赏赐。 第三百四十章 如何说来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臣见过苏唐,郡主。”汤离扬着笑意,语气里带着难得的正经。沈疏歆自从入了雅间,目光就未离开过汤离,而苏唐的视线就从未离开过花辞,如狼似虎,这两表兄妹真是如出一辙,谢南歌暗暗想着,为汤离紧紧捏了一把汗。 苏唐衣摆轻扬,落座, “汤相请坐。又不是在宫中,各位不必拘礼。”鬼才相信了你的话。雅间数人客客气气落了座,只有花辞立着,静静地候在汤离的身后。如此一番,苏唐终于将花辞看得清清楚楚,气质清冷,容颜出色,确实难得一见。 花辞落在沈疏歆眼中可就变得与众不同了,乡野丫头,气质小家,难登大雅之堂。越看花辞,沈疏歆越是傲娇。 苏唐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花辞,带着戏虐道, “难得汤相府中收了一名侍女,怎么不介绍于本王见识一下,究竟是何等的绝色与手段,才能让汤相收于房中。”苏唐出言,谢南歌脸色都跟着变得惊恐,从方才沏茶来看,花辞姑娘无论从气质举止还是茶艺,皆是露着大家风范,到了苏唐口中竟然成了以色悦人的女子,谢南歌猛望向汤离,见其气定神闲,唇边却添了一份冷意, “本相能遇见花辞,还得多谢苏唐。”汤离轻笑。 “如何说来。”郡王依然笑着。沈疏歆也甚是惊疑,怎么还与苏唐有关。 “若不是苏唐与李尚书向圣上力荐本相前去江南赈灾,机缘巧合之下,遇见了花辞,又见她茶艺精湛,便带回府中收为奉茶之人。如此说来,是不是要感谢苏唐?”汤离笑着。谢南歌想,完了完了,两人开始皮笑肉不笑,暗暗飞小镖了。 “既然茶艺精湛,为何汤相要藏着掖着,似乎并不愿意让本王见识一番。”苏唐道。 “苏唐有所不知,外人皆说本相收了一名侍女,但花辞并不是本相的侍女,只是本相门下之客,至于苏唐想见识花辞的茶艺,只怕,也得问问花辞愿不愿意。”汤离绕着弯拒绝。沈疏歆看得牙关紧咬,恨不得立刻手撕了花辞,不过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丫头,怎就让汤离这般维护。 “姑娘好胆色,汤相是东离之相也难以左右你,不知,我这东离的郡主,能否请得动姑娘?”沈疏歆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典范微笑,方说完,隐隐中似乎收到了汤离的一记冷光,顿时心一颤,腰背挺得更直,话已经出,无论汤离今日如何想,本郡主今日定要瞧瞧你这乡野之人有何过人之处。 谢南歌望向花辞,隐隐担忧,这沈疏歆是王朝的第一才女,又是郡主,甚得圣上宠爱,若是让她记上一仇,怕是花辞姑娘以后在王朝女眷当中难以立足。 沈疏歆不过区区一名郡主,纵是苏唐,汤离平日里也没给过其好果子吃。方想出言拒绝,花辞却先开了口, “相爷救了花辞一命,若是今日花辞因沏茶此等小事令相爷为难,倒是花辞不懂事了。”花辞望着汤离,言之灼灼,在告诉汤离,也是在告诉郡王和郡主,自己确实是不愿为你们二位沏茶,只是你们借我来为难汤离,倒也不能让你们得逞。 汤离听着,心下一暖,脸上的笑意更浓, “去罢,做你要做的。”宠溺的语气,惊了一堂的人。沈疏歆瞧着汤离与花辞眉眼之间,心意流转,本想着让花辞出丑一番,岂想被他们一把狗粮砸瞎了眼。沈疏歆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极其精彩。 沏茶本就不是难事,更何况,在郡王和沈疏歆来之前已经沏了第一趟茶,现在是第二趟,就不过是一壶沸水的时间罢了。素手轻移,行云流水,倒也让人移不开眼。苏唐望向花辞的眼神越发灼热。 “苏唐,请。”花辞手捧茶壶,对上苏唐的刹那,神色一变,扶着茶壶的素手也不禁紧握,但很快,花辞冷静了下来,恢复一贯的沉着,斟满了茶盏。但在堂之人皆为人中龙凤,即使花辞情绪控制得再好,众人也嗅到了蛛丝马迹,花辞在视线触及苏唐的那一刻,是溢出的恨。 一趟茶斟完,花辞站回了汤离身后,未等苏唐和沈疏歆品茶,也无需等,不过是无关紧要之人,何需听取他们的意见。 “相爷,花辞觉得身体不适,是否可以先告辞回府。”花辞轻声道。雅间宁静,众人听得清晰。汤离望向花辞,目光微闪,起身道, “既然花辞身体不适,苏唐,郡主,臣先告辞。”谢南歌也是极为懂得眼色之人,急着喊人准备马车送汤离与花辞回府。若不是花辞提出回府,估计今日这一出,谢南歌真不知如何收场。 汤离带着花辞匆匆离开,雅间内,只剩了苏唐、郡主,还有丰庆楼的主子谢南歌。苏唐执起花辞斟的茶,呷了一口,扬起了意味不明的笑意, “表妹尝尝,这才是茶。”继而仰天喝尽,扬衣走出了雅间。众人皆走,想见之人更是走得不拖泥带水,连一个眼色都未曾给过自己。一怒,沈疏歆直接摔碎了谢南歌的宝贝茶杯,扬长而去。 谢南歌扑上去捧着碎了几瓣的杯身,欲哭无泪,这是一套的啊,一套的啊,碎了一只,一整套都没有了,一整套都没有了!谢南歌此时恨极了苏唐和沈疏歆,因为他们,自己没讨到花辞姑娘的绝技,现在又毁了自己一套精致宝贵的茶具,此仇不报非君子,等着,本公子都要讨回来! 古荷在城南花街数着花种时便瞧见苏唐向着丰庆楼走去,顿时觉得不妥,匆匆赶回府中叫了青阳来处理花种,自己早早驾着马车在丰庆楼下候着,竖着耳朵听着楼上的动静。见汤离与花辞安然无恙地走出来,一颗吊起来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马车之内,花辞与汤离相坐无言,突然, “我不认识苏唐。”这一次,花辞竟然主动出声了。汤离轻笑,今日倒给了自己不少惊喜。 “本相并未说甚么。”汤离道。 “可我想要说些甚么。”花辞顿了顿,“可是,我还未想好如何说。” “那便先不说。”汤离唇角扬着笑,半月多以来,花辞终于想要主动和自己说些甚么,这是不错的改变。 第三百四十一章 世风日下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接着,又是长长的一段沉默,直到进了府,二人未再说过一句话。汤离回了房中处理公务,心情甚是愉悦。花辞则回到了清心苑,处理那一墙壁的花种,很快,心中的不悦让专注取代。杨叔和李嬷嬷倒是闲得聚在一起交换军情,等着古荷有空便逮过来问了一番今日之事,听得时而喜悦时而愁容满面。但总归,喜悦比担忧多,便是喜事。 沈疏歆回了府中就再也忍不住了,关上门,甚么大家风范,甚么端庄礼仪,甚么贤良淑德,全部丢到了一边,房中有的便是摔了一地的古董花瓷。 “怎么回事,不过出了一趟门,回来就发这么大的脾气!”余秋水,沈疏歆的母亲,兵部尚书宋锦书的继室。说到余秋水,此人也是个有手段的,能教出才情双绝的沈疏歆便可知余秋水的高低。 沈疏歆的贴身侍女安语被余秋水骂得不敢抬头,将今日之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听完,沈疏歆也摔累了,房中倒是安静了,余秋水却火大了,推门冲了进去,见到跌坐在地上可怜兮兮的沈疏歆,瞬间到嘴边的话有吞回了肚子里去,拿着绸绢细细擦去沈疏歆的泪痕,轻声安慰着, “你表哥也真是的,不过是一个乡野丫头,竟也拿来与你比较,你是贵门之女,哪里是那乡野丫头可比的。你一根手指头都比她命娇贵。倒是你,这般愚钝,还在此处生气,摔了一屋的瓷器古董,吃亏的还是你。凭你的身份,多的是机会惩治那丫头。”余秋水道着,又望了望四周,低声道,“不要怪母亲没有提醒你,你父亲可是不看好那汤相,你也别总想着,知晓了么!” 沈疏歆此时气在头上,听到余秋水竟然劝自己放弃汤离,对花辞的恨又加深了几分,隐隐中,竟然有了杀意。 相对沈疏歆来说,苏唐实在平静太多了。回到府中,拿着程玥搜回来的关于花辞的情报,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看了数次。 苏唐看着手里纸,一顿, “程玥。” “属下在。” “去查查,花辞和许如烟是何关系?” “是。” “花辞,花辞。不查,本王还真以为你姓晚,名舟。”苏唐呢喃着,一脸的阴鹫。 待花辞将一墙壁的花种归置好,早已余晖尽散,圆月初上,携带着几颗钻花登于夜空的舞台。花辞搬来一张藤椅放在苑子中,将疲惫的身体托付于藤椅,轻轻晃动,顿觉全身筋骨放松,舒坦惬意。 “你倒是舒服。本相为了不让别人为难你,说你是本相的客卿,你还真忘了自己是拿本相五两月银的侍女。” “相爷。”花辞忙从藤椅上起来,盈盈福身。“相爷前来何事?” “何事?”汤离眉一挑,身形移动,直接坐落在藤椅上,更显慵懒, “作为一名主子,想喝口茶也是这般难。世风日下啊···” “花辞这就去为相爷准备。”花辞转身去拿茶具,再出来时,青阳正扛着另一张藤椅放在汤离的另一边,两张藤椅之间隔着一张木桌。花辞顿了顿,还是走了过去,于藤椅处坐下。 夏天的夜来得迟,即使圆月已上,天空仍然有些光亮,府外偶尔传来几声叫卖,空荡悠远,显得更是万籁静谧。待沏好茶,李嬷嬷已经掌好了灯,继而静悄悄的走出了苑子,跟青阳一般守在门外。 方站好,杨叔便来了,方要说话被李嬷嬷狠狠瞪了回去,顺着李嬷嬷的手望去,只见苑中花辞和汤离二人相谈甚欢,也赶紧缩了回去。这样和谐的场景实在难得一见,自己怎么能做拆散之人。 “只是,天色不早了,也到了用膳之时了。”杨叔道。 “不急,你先叫人备些少爷喜欢的下酒菜。难得二人心情皆好,何不对月当酒。”李嬷嬷与杨叔二人相视一笑,在关于汤离与花辞的事情上,这二位真是空前的默契。 苑内,汤离躺在摇椅上,身体随着摇椅微微前后晃动,拂起的微风卷起散落在半空的腰带,如汤离一般,慵懒地来回卷着圈。汤离未言,双眼望着前方,翘起的脚尖有节奏地在半空点动。视线偶尔落在花辞身上,花辞坐得端正,全没有见自己之前的放松,一双好看的瑞凤眼闪过不满, “李嬷嬷,用膳。”声音在苑中响起。 “是。”李嬷嬷转身便去准备,半晌,李嬷嬷端着食盒前来,撤走了茶具,将菜食一一摆上了桌。 汤离依然躺在藤椅上,看着一桌的下酒菜,以及李嬷嬷手中的一壶清酒,唇角扬起邪魅, “原来每日都有这般丰富的膳食,回头得问问杨叔平日里到底贪了本相多少银子。”汤离悠悠道着,苑外的杨叔惊得一身冷汗尽出,少爷根本就不是要探究自己是否贪了银子,只是在警醒自己别自作主张做一些有的没的事。这一次,可真真上了李嬷嬷的当。 立在当场的李嬷嬷听着汤离的话心里的紧张根本不亚于杨叔,端着酒的手也不禁颤颤巍巍。花辞察觉气氛的不妥,笑着接过李嬷嬷手中的酒壶,道, “正好,花辞想要请相爷喝酒,不知,这壶酒相爷是否借给花辞?”月色皎洁,苑灯微红,映着花辞如玉的脸,盈盈一笑,纯粹卓绝。 “好。既然花辞要借,便借一坛。嬷嬷,去叫杨叔把本相藏的桃花酿拿来,这酒,烈,桃花酿适合你。”汤离接过花辞手中的酒壶,扬着笑。李嬷嬷欢喜地转身去找杨叔。快得让花辞没有扭转的余地。 一坛酒?花辞笑得有些干苦。 “怕了?”汤离望着花辞,眸里似乎带着星光,花辞忍不住多看两眼,从未见过这般美的眸子。 “怕倒是不怕,”花辞轻笑,“只是怕花辞不胜酒力,出了丑,让相爷笑话。” “如何不胜酒力?”汤离倒是想看看花辞喝醉后的模样。 “记得十岁那年,除夕,我闹着要给父母敬酒,母亲怕我身体不好,受不住,又劝不住我,只好用筷子蘸了下酒水,就那一滴,年夜饭未吃完,我便睡到了第二天才起来。”花辞笑着,平静却眼里泛光。 汤离侧头望着花辞,从花辞讲话起,视线就未曾离开过,花辞这是在与自己说儿时的事,该有信任之时,才会解开自己的伤疤给他人看。看着花辞苦涩的笑,心下隐隐发痛。 “生了何病?”汤离轻问。李嬷嬷拿来了桃花酿匆匆下了去。 “贪玩,大冬天爬上结冰的假山,摔了下来,刚好摔在了尖石上,胸口破了个洞。”花辞语气淡淡,似乎在道着别人的事。为汤离与自己斟满了酒。花辞不敢多喝,只是轻轻呷了一口,酒携桃花香,令人迷醉。 第三百四十二章 倒是让人见笑了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是你隔壁之人所为?”汤离并未直接说是许淮生一家所为,这毕竟是花辞的家事,断论是对他人的不尊重。 “果然是相爷,心思缜密,查了花辞的身份,顺带将隔壁人家也查了。“花辞嗤笑,“也不过是大伯想要将祖母传到父亲手中的家业握在手里罢。银子,无论在甚么时代都是把双刃剑。” “时代?”汤离是第一次听见这般的词语。 “时代,可以理解为你们所说的朝代罢。”花辞还是没甚么出息,一口酒下肚,脸色微微泛红,带起了浅浅的醉意。汤离看在眼里,一面忍俊不禁,一面又是认真地想着花辞所说的话,觉得花辞越发像个迷,身上又太多的未知,甚至是自己从未触碰过的。 或许是桃花酿味道可人,花辞忍不住又喝了一口,半杯喝了下去,醉意又浓了些。 “今日花辞不知如何向相爷说苏唐一事,现在倒是想到如何说了。”花辞醉意袭来,放下了一身的警惕,整个人躺在藤椅上,慵懒至极。对着静谧的夜空,明明笑着,眼里却盈满了恨。 汤离并未出言,只是执着玉盏,一杯一杯吞入肚中。 花辞望着天上皎皎的明月,带着醉意的话音悠悠而起,如清风拂过,如暖水轻抚。 “花辞确实不认识苏唐,只是苏唐与花辞一故人甚是相似,当时,还以为碰见了故人,所以一时失了态,倒是让人见笑了。” “你恨你的故人?”汤离望向花辞,灯下的花辞面色绯红,醉意绵绵,神情生动,桃花酿醉了花辞,向来千杯不倒的汤离似乎也有些痴了。 “当然恨。”花辞嗤笑,脸上竟然闪过杀意,“能不恨,若不是他,我又岂会来到这。” “来到这?”汤离越发听不明白花辞的话,这,是指哪里?自己的府邸?还是东离?若是如此,花辞的真正身份又是甚么? 汤离细细思忖,突然觉得眼前一暗,花辞不知何时竟然走到了跟前,半躬着腰,一手撑着自己的藤椅的扶手,一手半举着,食指在眼前摇摇晃晃,汤离被花辞困在藤椅之内,一阵发笑。 “花辞告诉相爷一个秘密,相爷谁也不能说噢。”花辞醉后,连说话都带着小姑娘的娇音。 “好,本相不说。” “嘘!”花辞轻蹙眉,汤离只觉嘴唇微微发凉,花辞那摇摇晃晃的手指直接怼上了自己的嘴唇,这~算禁言么? 花辞正醉意浓郁,只想一吐为快,哪里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僭越。 “母亲说,我是一道光来到这世界上的。”花辞轻笑了几声,继续道,“是的呢,我那故人,用一把枪,将我送到了这世界上。”花辞紧贴近汤离耳边。 “枪?缨枪么?”汤离轻问。 “呵!是枪,‘砰’,会出火的枪!”花辞笑着,只觉眼前之人甚美,面如润玉,想着,素手便攀了上去,指尖轻轻滑过汤离一双凤眼,俊美的脸,最后停在那润泽的唇,指尖轻轻点着,感受唇上的细腻与柔软。花辞醉眼朦胧,汤离被撩拨得满脸绯红,心跳加速,放在藤椅上的手也不禁紧紧用力,强忍着不被花辞冲毁理智。 “相爷当真是风华内敛,当世无双。”花辞靠在汤离的唇边,一寸一寸靠近。苑外的李嬷嬷和杨叔见此情景,更是有多远跑多远。 汤离从未见过如此的花辞,当日在江南被那样的美人使尽浑身力气也未有乱了分寸。就在汤离按耐不住之时,只觉胸口一沉,低头一看,无奈发笑。 望了眼花辞的玉盏,早已见了杯底,更是无奈。 看着躺在怀里的花辞,安睡着,犹如不知危险的贪睡懒猫,乖巧地躺在自己的怀里,蹭着,寻求最佳的睡姿。汤离看着花辞暗暗发笑,夜风起,拂得苑中竹叶沙沙作响,皎洁的月光静静洒落,汤离拥着花辞,一手轻轻抚着花辞的背,藤椅轻轻摇着。 汤离对着月色轻叹,素手制香沏茶,性子聪睿沉着,酒力,果然不胜酒力,一杯足矣。幸好与自己先喝了酒,若是贸贸然将你带了出去,被有心之人灌了酒,那可怎么是好啊,酒后的小妖精! 翌日,花辞从床上醒来,睁眼看到洒进来的缕缕刺目日光,顿时惊得从床上爬了起来,惊吓早已盖过酒后的头痛。 花辞正忙着穿衣,李嬷嬷捧着碗走了进来, “醒了,快来,喝了醒酒汤,头就不疼了。”李嬷嬷笑着道。 “来不及了,等回来再喝罢。”花辞穿上最后一件外衣便要往外走,被李嬷嬷一把抓住, “相爷交待了,今早你不用过去。再说,日头都如此大了,相爷都要早朝回来了。”李嬷嬷又将醒酒汤放到花辞面前,“还是先喝了醒酒汤,等相爷回府了,再过去。”李嬷嬷劝着。花辞想想也是,捧着醒酒汤望着,忽然想起了甚么,顿时心停跳了半拍, “怎么了?太烫?”李嬷嬷道。 “嬷嬷,昨晚我是不是喝醉了酒,醉了后有没做甚么过分的事情?”花辞焦灼地望着李嬷嬷,以往喝醉了酒,就喜欢唠叨,希望这一次,只有唠叨,再没做甚么夸张之事。 说到此,李嬷嬷含着笑, “放心,甚么也没有,你喝了酒说了几句便睡过去了,放心罢。” 花辞再三看了李嬷嬷,见其神色无异,心稍稍安定了下来。喝了醒酒汤,走出了房门,看到守在苑门的青阳,花辞缓步走了过去。 青阳见花辞走了过来,忙低下头,不敢望花辞一眼。越是如此,花辞越是心中有异,青阳一直守着苑子,昨夜自己与汤离喝酒,青阳定也在场, “青阳。”花辞轻轻唤起,青阳低声应着,却未有走过来的意思。你不来,我便过去。花辞直接走到青阳身边,低声问, “昨夜我喝了酒之后,有没发生何事?”青阳一听,更是将头含得更低, “回姑娘,甚么也没有。”青阳轻声道。花辞心中明了,自己昨夜醉酒之后,定不是仅仅唠叨如此简单。相府不比自己家,如何折腾都可以,自己昨日折腾的是相爷!花辞坐在苑子里,想着该如何补救。 汤离今日回来得甚迟,回到府中时已经是晌午之后,同时跟着回来的,还有谢南歌,丰庆楼的主子。 第三百四十三章 小事一桩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汤离一回来便去了房中更衣。处理了大半日的公务,看着堂上那般唇枪舌战的精明算计的老狐狸,看得甚累。回来的路上又碰见了谢南歌,哪想,谢南歌就像那热膏药,沾上了就褪不干净,一路赖回了府中。 谢南歌平日里就喜欢待在自己的茶楼里研究茶谱,今日死皮赖脸地跟着过来,目的很明确,那便是花辞。既然如此,便不能让他得逞。欲要让古荷去清心苑让花辞不用过来一趟,不想,话还未出口,谢南歌咋呼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花辞姑娘,是我,谢南歌。”谢南歌见着花辞别提多兴奋,站在原地蹦着跳着打招呼,半晌还未见花辞走近,干脆自己跑了过去。 “花辞姑娘手里端着的是甚么,如此精致。”谢南歌见着谁都能说上好一阵的话,更何况对方是自己要讨好的正主。 “是熏香。”花辞碍着谢南歌的身份又不得不回应。 “熏香?花辞姑娘还会制香?能否给本公子瞧一瞧。”谢南歌现在看见花辞就眼睛发亮。 花辞一顿,缓缓道, “怕是不行,因为这是给相爷的。” “没事,本公子瞧完了,你再送去给相爷不就行了。”谢南歌笑着道,伸手便要拿。 “你敢碰那盒子一分,我便让古荷掰断你一根手指,以窥探相府之名送到谢大人面前。”汤离立在房门处,一脸冷色。说完,又瞪了花辞一眼。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花辞又怎能不清楚汤离的意思,迈步匆匆走到了汤离身后, “相爷。”花辞双手捧着盒子高举过头。汤离瞄了眼将盒子收于衣袖之中。 “你跟了本相一日,有何事赶紧说了罢。”汤离冷冷道。 谢南歌见汤离提起,顿时又兴奋了起来,蹦到花辞面前, “昨日见识了花辞姑娘的茶艺,谢某觉得自己甚是才疏学浅,所以今日谢某前来,是希望花辞姑娘能赐教一二。不知花辞姑娘意下如何?”谢南歌边道,目光时不时瞟向汤离,生怕一言不慎,被汤离生生拍死。 花辞看着谢南歌,只见其笑得一脸灿烂纯真无害,也是这般之人,在自己几乎要相信他纯良无害之时,道出了甚么星河出,花辞归!目光微闪,笑道, “花辞要伺候相爷,甚是忙碌,怕是不能如公子所愿了。”花辞轻轻一句话,却急了谢南歌, “相爷你能不能让花辞姑娘歇息一日。你看,花辞姑娘还未来府之前,相爷您不也被伺候得好好的么。”谢南歌转而去与汤离商量。 汤离嗤笑, “谢公子真是有生意头脑,让本相放了花辞的假,去教您沏茶,可月银还是本相给,这如意算盘都打到本相头上来了。”汤离悠悠道着。 “不是,月银我出。” “月银你出?意思就是花辞是你府中的人了?”汤离道。 “不是,相爷你到底想怎样才能放花辞姑娘。”谢南歌哀道。 汤离唇角轻扯,走近谢南歌, “放手?花辞这般有趣,本相怎么舍得放手。”汤离道着,甚是深意地望向花辞。一记眼光过去,花辞知晓自己昨夜定是做了甚么,定是做了甚么! “谢公子不用急,也不是没法子的。”花辞道。 “花辞有何法子?”谢南歌双眼放光。 “花辞可以将沏茶的法子写在纸上,谢公子回去便可以细细研究。” “太好了,你看,还是花辞姑娘心善。”谢南歌道着,看向汤离的眼神都带着些嚣张。汤离气定神闲地立在一旁,总觉得花辞没有如此好说话。 “只是······”果然,又到了谢南歌最害怕的‘只是’。汤离扬起一脸的笑意。 谢南歌几乎要挠头, “又只是甚么啊,花辞姑娘。” 汤离和谢南歌皆望向花辞,只见花辞朱唇轻启, “对于谢公子来说,小事一桩。” “花辞有事要本公子帮忙?没事,尽管说,一百件事都能做到。”谢南歌就差拍着胸膛答应。 “不是,”花辞轻摇头,“是让谢公子拿五百两银子来买。” “甚么,五百两?”谢南歌不可置信。汤离听到那五百两银子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花辞啊,花辞,叫你小妖精还真是不为过,将人举高拿下,不过几句话罢了。 “花辞姑娘你大发慈悲,少点行不,三百两!”谢南歌开口便让少两百银子。 “五百两,花辞多送谢公子青顶泡法。”汤离直接坐在石凳上看着花辞虐谢南歌,看得甚是舒畅。 “四百两。”谢南歌咬牙再次开口。 花辞转身便道, “相爷,花辞给您沏茶去。”道着,便要离开。 “五百五百,”谢南歌站在身后喊,好不容易等来了花辞,哪里能让她跑了。五百就五百罢,没两月丰庆楼便又能赚回来了。 “好。劳烦谢公子先稍等,花辞给相爷沏完茶,立刻给公子写去。”花辞道完匆匆离开。 汤离看着花辞远去的背影,笑得越深,越发的机灵了,为了讨好自己,又是制香,又是何事都将自己摆在第一位,真是煞费苦心了。 谢南歌见花辞走远,方敢细声吐槽, “你这侍女太精了,小心有一日把你也给坑了。” 汤离轻笑, “本相不是你,能坑本相的目前貌似还未碰着。” “哼,我真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好让我瞧瞧你被坑得如何欲哭无泪的可怜样。” “怕是你有生之年都见不着。” “你!”谢南歌被怼得无言,坐在石凳之上,苦苦等着花辞前来。 半晌,又忍不住寂寞道,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那放在心尖上的侍女该是被苏唐盯上了,昨日看着花辞的那眼神,要吃光吞光一般。想起就全身汗毛耸立。”谢南歌道。 昨日苏唐如此赤裸的目光汤离又岂能看不出来, “你帮我查查姑苏许家许如烟和苏唐到底是何关系。”汤离突然道。谢南歌一脸疑问, “这么远,能与郡王扯上关系?” 第三百四十四章 还你的银两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怪不得你家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啊,江南离王朝如此远,不也有人操纵了赈灾的银子么?你这脑子,一天天钻在茶楼里,再不想想政道上的事,怕是给你那继母吃了都不知发生了何事。”汤离甚是嫌弃,字里行间却带着谢南歌知晓的关怀。 “无事,无事,一名妇人,还不能将我如何。”谢南歌笑着连连摆手。 谈话间,花辞手里拿着茶盏过来,身后跟着青阳,青阳手里拿着笔墨。 “相爷,公子,请喝茶。”花辞道。 临近落日,暑气退了不少,时而扬起了几缕清风,树上趴着的蝉也叫累了,歇息着享受着清风的轻抚。 树荫之下,汤离与谢南歌品着茶,花辞便就着石桌的一角,开始写谢南歌心心念念的纸张。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谢南歌捧着用五百两银子买来的纸张,如捧珍宝。看了半晌,不禁蹙眉, “俗话说字如其人,花辞姑娘,你这字是否太敷衍了些罢。”谢南歌道着将手中的纸往汤离面前扬, “龙飞凤舞,行云流水,有何不妥。”汤离扬唇一笑。谢南歌顿时变脸, “相爷何时变得如此没有原则,这字······” “谢公子买的究竟是法子,还是字?若买的是字,请谢公子另寻高人,花辞的笔法只有这么个水平了。” 花辞自知自己的字确实难登大雅,但是起码自己也有苦练过,现在能写成如此,已经是极大的诚意。 花辞破罐子破摔的态度真是让谢南歌大开眼界,看着眼前的二人,谢南歌瞥了瞥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更何况现在还没进门都如此同一个鼻孔出气,本公子佩服。告辞! 谢南歌拿着纸匆匆走出了相府,大概又回丰庆楼去了。 谢南歌一走,整个苑子都安静了下来。太阳褪去了耀眼的日光,变得浑身通红,就像秋日里挂在树上的娇艳欲滴的红柿子,又像冬日里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染红了整片的天,染红了汤离的浮生苑。 “相爷,这是花辞还你的三百两银子。”花辞将到手还未捂热的一张银票递到汤离面前。纵使不舍,但是能还一分,心里便轻松一分。 汤离也不推辞,伸手接过花辞手中的银票,笑着, “既然有五百两,为何只还三百?让本相盯着你手中剩下的两百两银子甚是心痒。”汤离打趣着。 花辞唇角弯弯,唇边的笑意如莲池里荡起的涟漪,轻柔无声,却美妙, “花辞还欠着相爷一千两银子,要赚到这一千两银子,如何也是需要些本钱的。相爷位高权重,目光深远,又怎会盯着眼前的两百银子瞧。”花辞站在夕阳之下,满身染了红光,褪了一身的清冷,更显惊艳。 汤离望着花辞,微微眯着眸,脸上是魅人的笑意,花辞认为汤离就是一只狐狸,否则,一个男子怎会长得如此风华,如此会算计人心。 “今日一看,若是花辞想要赚足一千两银子也甚是简单,多写几张茶谱或者香谱,让谢公子买去,随随便便一千两银子便到手了。” 花辞敛去了脸上的笑意,正色道, “香谱是父亲的心血,花辞不会卖。” “确实,心血不能卖。”汤离拿出花辞送过来的盒子,一手托着盒底,另一手轻轻敲开盒盖,一股梅香萦绕而起,清新自然,久久不息。 “为何送本相?”汤离问着,又凑近盒子多闻了几下。 “相爷喜欢清新自然不浓烈的香气,只是,清晨露重,长期大开窗户,难免沾染湿气。这熏香,虽然不及青草花香自然,但也不如平常熏香般浓烈。”汤离看着花辞缓缓道着,目光闪烁,倒真是个人才,就那么一次更衣便知晓了自己的喜好,如此的细腻,汤离都开始怀疑花辞是位暗探。 “只因为这个?”汤离笑着问道。 “还有,昨夜花辞不胜酒力,若是行为僭越了相爷,请相爷见谅。”花辞甚是不愿回忆。汤离一听,忍俊不禁,仰着头笑了半天才停了下来,呷了口茶,戏虐道, “不如今晚我们再喝过?”花辞面色一顿,眉目添上薄怒, “赔礼道歉花辞已经做了,若是相爷不能接受,花辞也不强求。”花辞道完,转身便要走。 “慢着。”汤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花辞顿住了步伐。 “相爷有何吩咐?”花辞冷声道。 “本相问你,这带着梅香的熏香,可是你们许家祖传的制法?”汤离问。 “不是。”花辞道,“这是返魂梅的制法。” “返魂梅?”汤离想起了被海水泡发的书籍,“你大伯家是否知晓?” “未曾。”花辞眉目微蹙,隐隐不安“相爷为何如此问?” “半分的怀疑都没有?”汤离不禁再次问起。花辞陷入了沉思,心知,汤离定是查到了甚么。 “相爷是认为,大伯怀疑我父亲私藏了香谱,起了杀意?”花辞反问,也是在为自己理清思路。 “无可厚非。你父亲与你大伯分家后,靠着一家旧铺子依然抢了你大伯十几家铺子的生意,随便一人,都会想着法子弄清楚你父亲那铺子的香到底是如何制成的。”汤离道。 “我记得相爷曾说,洗劫许家商船的是海鬼手,而我大伯一家除了银子还拿得出手,在人脉上,不像是能调动海鬼手之人。”花辞道着,垂在腰间的双手紧握着,颤颤发抖。 “确实,海鬼手不是银子就能叫得动的。所以本相叫古荷去查了下你大伯家与苏唐的关系?”汤离气定神闲,面色平静,如无风的湖面。 “苏唐?”花辞只觉两腿发软,坐在石凳之上,面色如秋天的孩儿面,变了又变。 “花辞?”汤离蹙眉,稍稍靠近花辞,细声唤着。 “五年前,相爷落水后一个月内是否派了人前去姑苏跟踪我?”花辞死死盯着汤离,心如惊涛骇浪。 “那一次溺水几乎要了本相半条命,身体养了足足一年,何来的精力派人跟踪你。”道完,这一次,汤离的脸色不禁也变了。 “当年我回姑苏不久后,便发现被人跟踪,我怕会连累父亲以及义父,便使了点心眼,让他们以为救相爷的便是我的堂妹许如烟。”花辞惘然失色。 汤离听着,眼里似乎凝着冰霜, “当年让本相溺水之人,是苏唐。” 第三百四十五章 大结局 - 高冷王妃只想搞事业 - 落榭城霜 “苏唐?”花辞霎时汗毛耸立,手脚发凉,想起当年池西岸茂密丛生的竹海,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觉得身后如芒刺,原来,那隐秘的竹海之后果真立着人。 “如此说来,那年在姑苏跟着我的人是苏唐所派?”花辞的声音都在颤抖,心跳急剧加快,真相似乎像火山下蠢蠢欲动的岩浆,即将喷薄而出。 “或许。”汤离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你可还记得跟踪你那人?” 花辞细细回忆,继而肯定点头。多厚的书,看一遍便能记住,更何况要记得一个人,定然不在话下。 “如此,”汤离星目微闪, “再过些日子便是诗会,安贵妃宋玉设的宴,到时你随本相一同去。”汤离唇角一勾,又是一抹绚烂的笑意。 “安贵妃?花辞不清楚王朝人脉,随相爷一同去,怕是会给相爷惹麻烦。”花辞不解,方才才谈论着苏唐的事情,怎么又与安贵妃有关? 汤离轻嗤, “看来你是真不清楚。安贵妃是苏唐的亲母,诗会目的是为苏唐选妃。这二人之间有如此深厚的情缘,你说,本相怎能不带你去。”汤离轻笑。 “是,多谢相爷。”花辞确实感激汤离,若不是他,自己目前只知道杀害自己一家的是海鬼手,并不知晓后面还有如此多弯弯绕绕的路子。纵使自己知道困难重重,要倚靠自己个人的力量去查,估计也要查个十年八年。汤离为自己扫清了前路极多的荆棘。 汤离望着花辞,笑意盈盈, “这几日让李嬷嬷给你好好补补这王朝的明事暗事烂死的事,了解始末了,你便能操纵自如了。”汤离知晓,从方才花辞让谢南歌买方子便知,花辞对人的心思,一抓一个准,现在在王朝却畏手畏脚,不过是对王朝的情况暂时不清楚,不敢贸然动手。十岁就能在苏唐的人的眼皮子底下金蝉脱壳,这忖度人的心思,重得很。 “是。”花辞心里是雀跃的,在王朝情况这一块,一直都是自己所欠缺的,汤离几句话便帮自己解决了问题,果然是位高权重,手中人才济济。 汤离望着眼前之人,红霞尽数洒在花辞身上,微风吹过,扬起长长的发丝,发丝似乎被染红了般,整个人如天边所来,不染红尘。脸上那一抹笑,比以往都要温润,眸子里的戒备与冰冷,如春日里缓缓融化的冰梢。花辞在改变着。 汤离如此想着,却未曾察觉自己也在发生着变化。 这段时日,汤离的公务似乎很是繁重,日出暮归,披星戴月般。但每日,两人都能互相见上一见。这都要归功于两人的约定俗成,早晨由着花辞伺候出早朝。如今,花辞对于给汤离系玉带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即使闭着眼睛,也能快速而漂亮地系好。 等汤离出了府门,上了马车,接下来的时间便是花辞自己一个人的。花辞会回到清心苑,开垦自己的那一分三亩地,在前几日,已经播撒了花种。 现在,花辞正与李嬷嬷一勺一勺轻柔地给渴望着生根发芽的花种浇水,每次耕种,李嬷嬷便会讲王朝各种事,上到皇族,下到街边乞丐,花辞总爱打趣李嬷嬷是诸葛亮,李嬷嬷不知道诸葛亮是何人,花辞便耐心解释。 清心苑不再孤寂,相府府邸,似乎也变得有所不同。 天边散去漫天的红霞,最后一缕余晖消失在空际,圆月悄然跃现于夜空,随着夜越深,清冽的光辉绽放得越发明亮。 一天毕了,苑内竹叶婆娑,扬起悠扬的乐音,叫了一日的蝉趴在树上歇着,欢喜时,便给苑中藏着的虫鸣和上一曲,倒也是有趣。 花辞正于里间挥笔泼墨,将脑中的返魂梅默写于纸上,正所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虽然自己记性甚好,倒也有年老的一天,年纪大了,容易忘事,趁着还记得,就把其默写出来罢,说不定,对后世之人有些用处。 后世之人?花辞嗤笑,自己命运多舛,都不知能否有后世之人。 今夜的风较大,似乎喝醉了酒一般,将窗户吹得摇摇晃晃,在静谧的苑子中,吱呀吱呀作响。 花辞起了身,走到窗边,抬头,明月高挂,皎洁的清辉将周边的云层映得发白,夜风刮过,薄纱般的云层飘飘渺渺荡着,明月似在云中穿行。 花辞心想,都如此夜深了,汤离为何还未回府,顿然,花辞轻轻发笑,这是相府,主子想何时归,便何时归,于自己一外人甚至是侍女有何关系。 花辞微探出身去,将窗户拉了回来关好,继而来到精巧的熏炉前燃了新制的梅香,梅香浓而不妖,清而不淡,随着袅娜地烟气飘绕于房内,扫去了花辞莫名而起的失落。 花辞坐回案桌前,就着泛黄的烛光继续埋头默写,房内梅香飘逸,白日又新翻了土,渐渐地,困意袭来,再三强撑睁开眼皮,于事无补,干脆收了桌上鬼画符般的返魂梅,脱了外衣,着一件薄衣上床,睡觉去。 或许累极了,花辞方沾了床便沉沉睡去,梦里,茫茫雪海,寒风呼啸,卷起一层迷蒙的雪花,并肆意地钻进了自己的衣内,花辞冷极了,拢紧厚厚的棉衣,觉得身体稍稍回暖了些,眼前迷蒙般的雪花也随风而上,一片浓密的梅林展现于前。万银素雪,十里梅林,天地之间,素雪与梅花相互辉映,白得纯粹,红得艳而不妖。 花辞早已忘却了浓浓寒意,抬步行走于梅林之间,长长的棉衣拖着素雪,划出一道长长的印迹。 寒风又起,梅树细枝乱颤,抖落瓣瓣花片,不知是雪还是梅,只觉是从天而降的精灵,纯粹得令人心之神往,花辞忍不住伸出了双手,仰着脸,接住从天而降的小仙,任由其降落在手心,脸上,将自己的温热消散。 “如此美景,为何不邀我一起?”一道明朗的声音响起,不用回首便知是汤离。花辞懒得理汤离,抬步便要往深处走去,突然,手心传来一阵温热,驱散了浑身的寒意,低头,这股温热正来自于覆在自己手心的那只好看的手掌,越发地,花辞觉得浑身暖和,接而似浸于温泉,最后更是变得燥热,冰天雪地之间竟如立于火堆之前,热出了一身细汗。 猛然睁眼,梅林雪景尽失,房内洒满了如水洗般的月光,静谧无声。隐隐中,一股酥痒于后脖间传来,花辞心下一颤,忙要转身而起,只觉腰间一沉一紧,身后之人将花辞死死地紧扣于怀中。 未完待续...... 此书完结,下本见。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