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再见了,奥赛罗先生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1 这是个很复杂的故事,简单点说,就是我被戴绿帽子了。看着女友人人相册里全是师弟的照片,当时曾经笑话那些被戴绿帽子还毫无察觉的人,现在,我是真笑不出来了。 “千河……” 此时,我就坐在这对狗男女的面前,听着他们那令人作呕的言论。 “好聚好散。”我打断了他们的话,再次看了一眼曾经躺在我怀里,搂着我就好像拥有了全世界的季沐舒,说道:“也别解释了,以后各走各的路吧。” 季沐舒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我起身时看到了,师弟握住了她的手,暗示她让我走。 我心中有些不知缘由的想笑。 2 走出咖啡厅,看着渐渐阴沉下来的天空,简直和我现在的心情一样糟糕。随即,一道闪电劈了下来。 或许季沐舒他们认为这并不是出轨,因为当我发现他们的床照时,我可是镇静的不像话,说分手就分手,简直就像是没有爱过她一样。可这并不表示我不难过,相反,我非常难过,所以作为还爱着她的我,我不会恶语相向,只能变成个“哑巴”,和平分手。 我爱她,比所有人知道的都要爱,只是当谎言被戳破时,我不想把情感都流露出来。 而现在,在几天后再次相见,浓厚的失望夹杂着愤怒,我更不想和他们再交流什么。 长叹一口气,我伸手拦截住一辆出租车,而当我打开车门坐上的那刻,雨点如约而至。 看着窗外开始变得慌乱的行人,我恍惚间又回到了大一,那时…… “先生,去哪?”出租车司机的声音犹如刀子滑过玻璃般刺耳难受,这让我立刻转头去看他,也多亏了他的声音,使我暂时放下缅怀可笑的过去reads();。 “金格花园。”我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司机,很奇怪,司机居然在车内带着一顶帽子,帽檐的阴影挡住了他的半张脸,只能让我看到他削薄轻抿的唇和棱角分明的轮廓。 “好的。”司机答应了一声,刀子也再次划过玻璃。 随后汽车发动,我坐在后面看着车窗上布满细密的雨珠。而车窗外,大风刮过,细密的雨点像针尖般穿透道路两旁的绿色植被。 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自己的心情在作怪,这趟回家路,格外漫长。 我坐在出租车上大概已经半个小时了,可当我看向手机,才发现只过了五分钟。接着,当我想听歌时,又发现手机居然还剩百分之一的电量。 倒霉…… 我询问司机能否打开广播,可司机告诉我收音机和cd机都坏了。 看来只能安静地坐到回家了,我向后仰,让自己寻找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 可能司机看出我的烦躁与无聊,也就在几秒钟后,刚才一直沉默的他居然向我递话,“客人,您有心事?”他问道。 我不想多说什么,只是简短的回复了一个“嗯”字。 感情的事情,总不能像祥林嫂一样“啼啼哭哭”抱怨给他人。 可是司机却不这样认为,他的表情被帽檐的阴影遮挡,但我听到了他在笑。他的声音已经够怪异的了,但和他的笑声比起,简直算是天籁之音。 他的笑声,就像是琴弦用来锯桌腿,嘎吱嘎吱的,听多了绝对会让人恶心呕吐。 我皱眉听着他的低笑,有些不解地问:“你笑什么?” “大概是像你这样的人见多了,你不愿告诉我,我却知道一定是因为情感原因。”司机慢慢减缓速度,看着前方的红灯又说道:“看你的外表也不像是会表白失败的,那就说是被甩喽?” 我抬头看向倒车镜,正好从镜中对上司机的眼睛。 而这时乌云密布、天色昏黄,他又隐藏在阴影里,使我只能看见他在笑,唇色血红,犹如传说中的吸血鬼般。 凝视着他的笑容,一瞬间嘲讽、恶意全部涌上我的大脑。 我如同受到蛊惑般张开口,告诉他:“我女友季沐舒背着我和我师弟在一起了。” 司机冷哼一声,没说话。 随后红灯变绿,汽车开动起来。 过了很久,他才问我:“恨吗?” “……”当司机问我时,我确定自己张开口回答了他的问题,但当说完后,我有种刚睡醒的感觉,不知道自己刚才回答了什么。 大概是刚才发愣了吧。 我微微往前倾斜,专注地听着司机的声音,确保自己不再走神。 “那需要怎么做呢?”司机又开始问我。 他的声音里带了丝奇特的感情,配合着他沙哑难听的嗓音,就好像乌鸦含着玻璃渣在说话reads();。 “什么?”我这次仔细听着司机的问题,但我没有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既然你说你恨他们,那你希望他们得到什么样的惩罚,或者说你会怎么做?” 原来我刚才说的是恨他们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司机的话。我现在难过是因为季沐舒背叛了我,可是仔细想想,好像除了难过以外,我对他们没再有任何其他感情。 而之后,望着窗外还在思考自己是不是伤心过度所以暂时情感麻木时,我居然离奇地说出了一个我自己都不曾想过的答案,我扭头告诉司机,我想让季沐舒与白清风生不如死。 等说完,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生不如死? 我被这回答吓了一跳,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更何况还是对一个陌生人说出自己最大的恶意。 就在我想开口解释的时候,司机却莫名其妙地对我说:“你的眼睛很漂亮。” “嗯。”我心想司机大概也被我的回答吓到了吧,怕再问下去出事,所以转移了话题。 而这时又是一道闪电,瞬间把车内照亮。 我从刚才就抬头看着前方,因为这道闪电,我看清了司机的样貌。很普通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而接下来,我却反应过来司机没有巩膜,眼睛是乌黑一片。 而等我在想去看清楚的时候,车内又只剩下了电子显示器微弱的灯光。 只是视觉误差罢了,我压下了心中的不安。 随后继续说着刚才没说出口的话题:“你别误会,我虽然气愤,但也不会到那种地步。” “是啊,人类的生命毕竟短暂,用来记恨一个人那多无趣。”司机也再次用他那沙哑干燥的嗓音笑了一声,之后居然一拐弯,到了我所居住的小区――金格花园。 原本在之前还觉得慢,没想到只说了几句话,居然到了。我让司机开到我所居住的楼下并打开钱包准备结账。而在付钱的时候,司机的指尖无意滑过我的手背,让我感觉如同冰锥戳到一样。 他的手,真凉。 我立刻缩回手准备下车,也就在握住门把手的那刻,司机叫住了我,他问道:“客人,如果可以的话,你会拆散他们吗?” 他们?我停顿片刻,随后立即反应过来他是说的季沐舒和白清风。 我笑了起来,我不会祝福他们,但要说是拆散,也不会做。可我当回头看向司机,准备说出不会二字的时候,不知道为何,脱口的却是:“会。” 因为这个答案,我的动作停顿住了。 真是怪事,一路下来,这已经是第三次我的回答不经大脑。 随后我看到司机朝我点了点头,而我也不准备再和他交谈,立即打开车门朝电梯跑去。也就在我关门的最后一刻,我清晰地听到司机对我说了声:“再见了,奥赛罗先生。” 之后,我听到了呼啸的风声,以及重物落地的声音。 我闭眼前能看到的,只有汽车离去时的白烟…… 第2章 我听到了水流冲击瓷砖的声音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2019,1月13日。 冬。 我坐在沙发上,无聊地听着电视中传来的笑声。 我失明了,或者准确的说是暂时性失明。现在视线里是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就因为9日该死的大雨,我被从楼上吹下来的花盆砸中脑袋导致了颅内出血,随后血块压迫视神经造成了失明。 幸好有白千芊在,这几天都是她照顾我的。但这种生活也只能持续几天,白千芊虽然是我亲妹妹,但她有自己的工作、朋友,不可能一直在家里照顾我。 我开始犹豫,要不要找个保姆,医生说四周后大概就会恢复视力,那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雇个保姆总行了吧。 我一边敲打着沙发上的扶手一边考虑着。 因为眼睛突然看不见,所以就连洗澡上厕所这种事情刚开始也要依靠别人,那需要找个有经验、年龄较大的男保姆了,还有吃饭和写报告,工作上的事情我可以暂时放下,但各种报告还是要由我来记录上交,这样的话保姆还要精通打字。 我一条条的把保姆的标准罗列下去,最后发现,我身边缺的还是我自己,任何人都无法替代。 “如果能出现个和我心意的人就好了。”我无力地叹息一声,而就在这时,屋门被打开了。 “千芊?”我习惯性地转头看去,即使我眼前是朦胧一团reads();。 “是我。”白千芊温柔甜美的声音响起,随后是屋门被关上和一阵窸窣声,我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我凭借听到的声音,猜测她先走到了厨房把菜和肉放下,因为冰箱开门会发出“嘀”的一声。这很奇妙,往常我不会在意的声音此刻却成为对我最好的引导。 接着我听到饮水机发出“咕咚”的声响,还有挂在客厅的钟表,分针秒针的走动在失明的这段时间尤为显“耳”。 我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听着家中平常听不见的声音。 直到千芊把杯温水放入我的手中,才打断了我地聆听。 “千芊,我……”感受到她就在我旁边,我想告诉她我准备找个男保姆,不用再麻烦她了。但就在我开口时,屋门再一次被推开了。 “谁。”我立刻朝门口问道,千芊进来时我听到了关门的声音,那又是谁能打开我家屋门? 我心中无名一紧,推测是季沐舒,她有我家的钥匙。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面对她。我不想说话,准备听千芊和她交谈,因为我和她已经没什么可以交流的了。我了解季沐舒,她会来看我,无非是得知我失明了,觉得我可怜,出于愧疚想要帮忙。 然而我什么也没能听到。 就在季沐舒进来后,一切都变得沉寂,千芊也没有开口说话。 “千芊?”我摸索地用手去碰她,让她别沉默,总要说点什么。 但千芊连吭一声也不愿意。 我有些为难,难道还要我这个瞎子去调和气氛? 之前千芊知道季沐舒劈腿后就想去她的画室闹腾,还是我拉住了她。该不会她恶其余胥,连带我失明的原因也怪罪到了沐舒身上,所以不愿意理她? 我再次加重声音叫道:“白千芊。” 被砸到是我倒霉,让季沐舒把钥匙还给我走人就行,何必这样对她。 可出乎我的意料,门边却响起了个男人的声音,“你好,白先生。” 非常陌生的声音。 男中音,纯净中又带着几分懒散,而且听声音年龄也不大。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声音后我想起了上个月刚转到我们组的艾迪,有着迷人声线的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小伙子。但也只是短暂的恍惚,之后我紧张起来,这人怎么会有我家钥匙,难道和千芊认识? 可是为什么两人沉默这么长时间? 就在我因为一无所知有些烦躁的时候,千芊出声了。 “哥,这位……是我给你找的保姆。”她略带迟疑地告诉我。因为最近开始对声音敏感,所以我听出了千芊话中的茫然,就好像她刚才是被催眠了,现在有人引导着让她说出那样的话。 我皱眉问她:“保姆?” “嗯,我给你请的保姆!”千芊突然变得非常肯定。 “真的?” “嗯!”千芊笃定的回答让我产生了丝疑虑,她之前可没有给我说过这件事,怎么今天突然出现个有我家钥匙的保姆? 大概是我疑惑的表情太明显,门口那位千芊找到的保姆解释道:“我是通过朋友了解到白小姐再找男保姆,我们只做过简短的手机通话,钥匙还是通过中介给我的,大概是因为这样,所以第一时间没有认出我来吧reads();。” “是吗。”我点了点头,暗示自己多虑了,千芊是我亲妹妹,她怎么会骗我。随后我客气地说:“之前没听千芊提起过,我该怎么称呼你?” “我叫容越泽,白先生叫我越泽就行。”接着我听到他爽朗的笑声。 听着他的笑声,我再次判断他有可能连二十五岁都没到。 我怕他担任不了这份工作,毕竟我是个处于半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状态,于是我问道:“你多大了?” “二十三岁。” 果然如此。他完全不是我想找的人。 “你……”我想拒绝他,毕竟听到他的年龄就知道这份工作和他无缘了。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来给我当保姆,到底是谁伺候谁?而且往后家里就我一个人,让他一个毛头小子待在家里,我少了点东西都不知道。 可是相反的是千芊,她按捺不住的兴奋说道:“不错啊,刚毕业就出来找了份踏实的工作。” 我心想这叫踏实?毕业后出来当保姆?二十三岁时谁不是朝气蓬勃想要干出一片天地。 面前这个小伙子的选择太诡异了,我好奇的想探究他为什么做出这样的选择,但一想或许以后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于我何干。所以只是笑笑,想开口告诉他这件事还是让我和千芊再商量一下吧,麻烦他来了。 可我婉拒的话还没说出口,千芊反而变得非常积极,对容越泽问东问西,让我听得尴尬,恨不得想对千芊说:你干脆直接问人家有没有女朋友算了。 是的,作为哥哥,我感觉到了,千芊看上了容越泽。 等等……我现在的心情简直不能用惊讶来形容。 只是第一次见面,我妹就对这个刚毕业来当保姆的男生有好感? 都说长兄如父,我现在恨不得立刻恢复视力,看看这个叫容越泽的到底长什么样,居然能吸引到我妹妹。 而在千芊与容越泽的谈话中,我也有了些对容越泽的大概了解。 首先容越泽的教养还算不错,千芊问的一些问题中有些我都懒得回答她,但容越泽都详细的回答出来了。其次是为什么找这份工作,容越泽家在外地,他想先在j市稳定的生活一段时间,尽可能投出的简历都有所回应。而照顾我的这份工作,符合了他的条件,管吃管住,而且只是照顾我三四周就可以,等那时候,他也能找到其它工作了。 可以说他的心思比同龄人都要稳重许多,而且也不是爱面子的人。再说能让千芊见到第一眼就提起兴趣的人,长相也不会难看。 我想了一圈,发现容越泽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婿。 但是……女婿? 我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怎么会真的带入父亲的角色,我只是想找个保姆。 与此同时,千芊和容越泽的对话也快结束了,她单方面的同意了让容越泽留下,完全无视了我这个哥哥的意见。 算了,我想这小伙子挺沉稳的,先试试看吧。 于是,当天下午,容越泽就住下了,千芊让他第二天再把自己的衣物带过来,洗漱用具家里有多余的reads();。 而我,作为这套房子的主人,只能从那里沉默着听着自己的妹妹来安排一切。唯一的一点改变,也只是从白先生转变为了白大哥。 晚上。 等千芊走后,我让容越泽帮我把浴衣和一切有关洗澡的物品都按我所说的顺序摆好。 如果我记住了东西都放在哪里,洗澡这件事我还是可以自己来的。但我没想到,当我*地走进浴室后,问题来了。以前的记忆也只是空间记忆,当真的什么也看不见后,我甚至连花洒在哪里都不知道。 虽然屋内有地暖,但站在浴室里我迷茫地摸索了半天后,汗毛已经竖了起来。 我不情愿的转身摸起浴袍,叫道:“越泽。” “怎么了?” 基本上是我在叫他名字的几秒后,容越泽就打开了浴室的门。 “帮我放下水。” “好。” 随后我听到了水流冲击瓷砖的声音。 “白大哥,你自己洗可以吗?”容越泽一边放水一边问向我。 “我自己可以。”听到冲击声渐渐变小,我也往前挪步,摸向了开关的位置,“你走吧。”我朝前方看去。 “嗯,那有事叫我。” 令我没想到,容越泽那柔和的声音是从背后出现的。因为把部分精力集中在耳朵,我甚至能感受到热气慢慢包围过来,耳畔传来他轻微的呼吸声。 我踉跄的往前迈了一步,重力转移到了右手上。 靠这么近干什么,我有些不满,准备转身赶他走。 可是我忘了,刚才握着的是水流的开关,就在我转身的时候,“哗……”刚才被容越泽放好的热水从上而下全部洒到了我的身上。虽是几秒的时间,但热水已经从发稍流到了脸颊。 真是的,只是看不见了而已,怎么变的笨手笨脚。我微微低头把挡住额头的碎发捋到后面,也不管容越泽到底是在前面还是后面,尴尬地说了声:“这里没你事了。” “嗯。” 大概是怕我出丑后对他发脾气,这次,他相当迅速的离开了。 终于能洗澡了…… 听到屋门关上的声音,我立即脱下浴袍,随后站在喷头下任水流冲刷着我。 感受到热水的笼罩,我舒服地眯起眼睛。仿佛又回到了之前,我还是个健全人的时候。 但也只是安宁了一小会,等到我想去找寻洗发露时,突然感觉流淌下来的水流不对劲。 今天的热水不是往日的爽滑轻柔,而是带了点粘度。温热又粘稠的水流滴落在我的身上,总是给我一种洗不干净甚至越洗越脏的感觉。 我起初认为这是我的心理反应,但当我用手捧起水流时,那种穿透指尖的粘稠感,不是假的。 这水……难道有问题? 我靠近手里捧着的水,仔细去嗅,但什么也没闻到。 第3章 我听到乌鸦歇斯底里地喊叫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既然什么也没有问到…… “那可以排除水管生锈的问题了。”我自言自语地说道。 随后我又想不可能是水源的问题,因为这水可是日常用水,如果出问题不可能现在才发现。 但既然这几点都不是,那会是什么问题? 我有些迷茫,开始徘徊于怀疑自己还是怀疑水质中,最后,我准备关上开关,让容越泽进来看看。 可是就在我抬手的下一刻,我停住了。不是我自己想停下的,而是我被定在了那里。 水流还是哗啦啦的从我的皮肤缓慢流淌到瓷砖,可我就是动不了。最令我胆寒的,是我认为自己抽筋想喊人时,我的声音完全被卡在了嗓中,就连最基本的“啊”“嗯”都发不出。 而就在这时,一股腥臭的味道直冲进我的鼻孔里。我能嗅出,这臭味不是从下水道里发出的,而是从我的上方,水流中散发出来的reads();。 腥臭的味道越来越浓,我不由得犯起了恶心。尤其是现在水蒸气缭绕着整个浴室,再加上着恶臭,热气臭气一块扑面而来。 我想离开,但我只能站在水流里接受这一切。 我开始挣扎,说是挣扎,其实也只是用最大的力气控制自己的脚让它挪动一步。 但没用,即使那种腥臭已经把我熏得泪水直流,可我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好像我被粘在了那里一样。 我想,我站在这里可以等到容越泽发现我,但我怕会先被这些恶臭味熏晕,活活憋死在浴室。 就在我感觉自己忍耐恶臭已经到极限的时候…… “哇――”我跪倒在了地上,开始生理性地干呕。 我终于能动弹了,我心喜,想爬起来走出去,但我还没有起身,就感觉到有东西缠在我的脚踝上,把我往后一拽,我又跪在了瓷砖上。随后,那东西像蛇一样游走在我的小腿、大腿、脊背、后颈。它缠住了我的脖子,如同绞刑的绳索,把我吊起来,让我只能用脚尖点地。 我连忙伸手去拽开那东西,可是触及到的都是那粘稠的水流。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不能在用“抽筋”来解释。 我开始惊慌失措,想呼救。但水流就好像有生命有智慧一样,我能感受到它在我脖子上湿热的滑动,好像一只肥厚硕大的舌头一样在湿漉漉地舔-舐我,接着它分出一股水流径直钻入我的口中,堵住了我将要发出的呼救。 我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感受到微弱的灯光忽闪忽灭。而那钻入我口中的水流,一边往食道流淌一边搅动着我的舌头,腥臭的气味充斥我的口腔,呛得我想咳嗽却只能张大嘴巴迎接它的深-入。 而那最让我心惊的,是那水流好像有意识般,它开始轻柔地摩擦起我的脖子,但当它发现我还在挣扎后,居然缓慢堵住了我的鼻孔。 我开始脊背发凉,作为一个决定终身奉献给科学事业的研究人员,这一切都太过诡异。 是幻觉?但又能用什么解释这窒息般的感受。 该死的!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抬起手臂奋力挣扎,濒死的窒息感已经越来越严重,在不逃掉,我会死掉的。 然而就在我摆脱它的时候,更多水流如同蛇一般一圈圈缠上我,很快我的手臂和四肢都不能动弹了。 随后我不由自主地闷哼了一声,之前缠绕着我脖子的水流,好像是要把我身体上所有洞都要进去,现在它滑溜溜的来到我的股缝间。 我现在就呈现“大”字,让水流肆意的移动在我身体上。 绝望感,彻底笼罩在了心头…… 谁来救救我。 我绝望地闭上眼,用最后一丝力气在心中祈祷。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请救救我。 而就在这时,一个温柔的男声在我的耳畔响起,他离我是那么的近,又是那么的遥远。 “真的吗。”他问。 就在我以为那是临死前的幻听时,他又再次问道:“不管什么条件都可以吗?” “是的reads();。” 我痴心妄想的把幻听当做是真的有人在问我。 随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心中的对幻听的回答,我居然喊了出来,而就在话音刚落的那一刻,我听见了翅膀打开的声音,不是普通鸟类打开翅膀的声音,而是很大的一声,就好像是天使降临到我面前张开了翅膀。 紧接着腥臭的水流如同畏惧某样东西,迅速从我的身体上离开。 我狼狈的支起身子,想听听四周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我能听见的只有屋外传来的叫声。鸦鸣声震耳欲聋,就好像天上盘旋着数万只乌鸦,黑压压的笼罩在大地上,一只只声嘶力竭,完全是一种歇斯底里的喊叫。 就好像,是在迎接它们主人的到来。 可这种声音转瞬即逝,等我在想听清楚的时候,只有浴室里啪嗒啪嗒的滴水声,彷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太荒唐了。 难道刚才都是我的幻觉?我疯了不成? 我不敢在单独待下去。惊慌失措的大声朝门外喊道:“容越泽!”而就在喊出声的瞬间,浴室门就被打开了。 大概是我浑身赤-裸湿漉漉地坐在地上吓到了容越泽,当他看到我后,立刻拿起浴巾裹住了我,一边小心翼翼地扶我起来一边问道:“白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事。” 我不敢说出我刚才的经历,那一切都不能用现实说通,就好像那只是我的一场梦。但当我被容越泽握住时,颤抖的双手又在提醒我,那怎么会是假的。 “白大哥是在浴室滑到了吗?”我不知道容越泽是怎么想的,但他把我扶到沙发上后就开始没完没了的询问,这让我非常烦躁。 “闭嘴!”我捂着额头,不知道为什么如此恼怒,但我希望他能让我安静的思考一会。 可话出口,我又感到自己语气有些严厉,准备在说点什么的时候,容越泽却没有生气,反而温和的对我说:“那我去给你热点牛奶。” 随后,我感受到那双温热,带有人类气息的双手准备离开我的肩膀。 “等等……” 我连忙反握住他那双即将离开的手,让他陪我坐一会。 我怕客厅只有我一人时,那个“东西”还会出来。 虽然……我坚信着这世界上没有鬼,但刚才发生的事情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答案。 接着,我们二人就在沙发上沉默地坐了十分钟。 只是坐着,谁也没有开口的想法。 而这十分钟的时间,我什么也没去想,只是发散大脑让自己冷静点。或许到是给了容越泽足够思考的时间,他误会了,认为我是突然失明,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好,产生了对于未知的恐惧,所以我才会如此的恐慌。 “白大哥,你的眼睛在等几周就会好的,不用担心。”他安慰我道。 我点了点头,知道他是为我好,但心中的烦闷无法诉说,只能勉为其难的“嗯”了一声。 随后,容越泽说要去热牛奶,我也没有了刚才的仓皇无措,便放他离开reads();。 在等待他回来的那段时间,我想自己大概是腿抽筋外加被热气蒸的大脑缺氧,所以才会产生有些离奇的意识。 而后,我的手里捧着一杯牛奶,身后是容越泽在拿着毛巾,细心地擦拭着我头发上的水珠。 大概是真把我当病患照顾了吧,等擦干头发后,我不知他从哪找到了本书,坐在我身旁,慢慢地念道:“1善用你的眼睛吧,犹如明天你将遭到失明的灾难。聆听乐曲的妙音,鸟儿的歌唱,管弦乐队的雄浑而铿锵有力的曲调吧,犹如明天你将遭到耳聋的厄运。抚摸每一件你想要抚摸的物品吧,犹如明天你的触觉将会衰退。嗅闻所有鲜花的芳香,品尝每一口佳肴吧,犹如明天你再不能嗅闻品尝……” 他朗读的声音磁性并且温柔,如同对万物的吸引,让我每分每秒都想向他的声音靠近。 而我,也就缓慢地闭上了眼睛。 “白大哥?” 一声温柔的呼唤把我叫醒。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大概已经很晚了,听到容越泽在叫我,我才察觉到自己沉浸在他缓慢的朗读声中,居然睡着的事情。 “不好意思。”我连忙道歉,接着用手肘支起上半身想要离开沙发,随后我继续说道:“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吧。” “可是……”容越泽的声音里充满疑惑,“已经早上了。” “什么?” “昨晚我看白大哥睡着了,就把你挪到了床上。现在已经八点半了。”我能听到容越泽一边说着一边走向窗户,接着是滑轮移动的声音,顿时我眼里一片黑暗被柔和的白光所替代,他拉开了窗帘。 见我沉默,他又说道:“白大哥,要不你再睡会?” “不用了。”我彻底坐了起来,向他要起我的衣服。 之后,屋子里只有衣料摩擦的声音。 扣着纽扣,我想着昨晚的事情,觉得最近的一切都有些反常。不提那诡异的水流是否是幻觉,单是听着容越泽的声音安稳的睡去就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眼睛看不见虽说是暂时的,但那种瞎子样的状态已经让我连续几晚辗转反侧。 我居然……能在沙发上睡着并且一睡到天亮,简直难以置信。 衬衫穿完,随后我准备坐在床边穿裤子,可就在这时,门口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白大哥,我帮你吧。” 我以为容越泽在放下衣服后就走了,没想到他就静悄悄地站在门口处。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有些不舒服,容越泽不说话的时候太安静,简直像个幽灵一样。尤其我还什么也看不到,这种惊吓我可不想再来一次。 “我自己穿就行。”我僵硬地回了他一句。 “好的。” 随后,卧室又恢复安静,只有我拉动拉链时“咔咔”的声音。但我这次可是竖起耳朵听着,容越泽应该还站在门口,因为我没有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 这孩子! 我微微皱起眉头,该说他什么好呢,知道他是心细,但这也太…… 第4章 我仿佛看见了千芊撇下去的嘴角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还没想完,我再一次被吓了一跳,因为容越泽他又说话了,听声音的来源就在我的耳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来到了我身旁握住了我的手腕,随后轻声问我:“白大哥,我扶着你去吃饭吧。” 我手一抖,想挥开他,可最终还是止住了。 咽下心中的不满,我只好说道:“走吧。” 往常在实验室里,我总是会挑选一些做事稳重并且安静的孩子来协助我,可是现在,我该怎么开口给容越泽解释,难道要告诉他:你以后不管做什么,都要闹出点动静,最好我在哪里都能听见你的声音? 真愁人啊。 往常我所欣赏的优点到了现在反而让我一惊一乍的,大不了下次让他离开或者过来时说一声吧reads();。 来到桌旁喝了口豆浆,我准备先吃饭,不再去想这烦人的事情。可是就在吃完饭后,我再次被吓了一跳,这次不是容越泽,而是白千芊……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进屋的,总之我原本坐在沙发上听着新闻联播,她一下就扑了上来。 毛躁的像个小丫头一样。 “下去。”我皱眉命令道,却被她压得只能往后仰。 “哥,你看看你才多大,都有皱纹了。”她嘻嘻哈哈地抬起手按压着我的额头,“你不是爱吃馄饨吗,我给你买馄饨皮了。” 在我面前笑得兴高采烈的白千芊,完全不像一个已经步入社会的女性。原本想教训她的火气,也在她的馄饨皮中消失了。而就在我想夸她几句还能记住哥哥爱吃什么的时候,我听到白千芊问容越泽:“越泽,你会调肉馅吗?” 容越泽温柔地笑了笑,他说:“会。” 接着伴随着千芊高呼一声“太棒了,那我们去厨房包馄饨吧。”两人就走去了厨房,只留下我这个大哥在客厅。 而我,只好默默的把夸她的话给咽了回去。白千芊那点小心思我就是瞎了都能看出来,她想和容越泽独处,而现在最好的地方就是厨房。 可怜我这个又瞎还有抬头纹的“老”哥哥了,比不上新人,碍了妹妹的事。 不由轻笑出声,我貌似尝到了一丝空巢老人的味道。而耳中二人在厨房的嬉笑声也越发明显,其中全部都是我妹妹在那叽叽喳喳,容越泽的声音我听不见,但我想也不会有白千芊这么聒噪。 五分钟后……他们还在厨房交谈。 差不多馅该调好了,但厨房里的声音却越来越大。我有些不耐烦地敲打着沙发上的扶手,思考我这个妹妹到底怎么了,平常也没见她对待一个男生如此……想了半天,只能找到一个“热情”来形容她此刻的表现。 更何况我也没有发现容越泽待人待事有多大魅力,无非就是比他那个年龄阶段的稳重几分。可这些在日常工作中,千芊一定也能见到这样的男生。 难道是脸?可我不认为容越泽单凭一张脸就让千芊如此“疯狂”。 还是让千芊过来陪我吧。 摸索着找到杯子喝了口水,我准备把她叫过来,于是我朝厨房喊去:“千芊,帮我洗个苹果。” “好的。” 我听到千芊爽快地答应了一声,之后一个还带了些水渍的苹果就放在了我的手里。 这么快? 我其实是想等她给我苹果时让她坐下陪我聊会天,可她给我水果后我就能感觉到她用一种飞的姿态飘回了厨房。 真是女大不中留。 看到千芊对容越泽越加上心,越刺激了我把千芊拉过来的*,于是我又喊道:“千芊,帮我把苹果削一下皮。” “吃皮对身体好。”千芊立刻反驳我道。 我假装没听到,又重复了一遍:“千芊,帮我削一下苹果。” 这次,我明显听到了千芊的不耐烦,“哥,我也没见你以前吃苹果削皮啊,你先吃着,我包馄饨呢reads();。” 虽然猜到她会这样说,但听到又是另一种感觉。 我又不是真心想削皮,就是想让她来陪陪我。算了,让他们独处二人世界吧。 我觉得自己这样做确实有些烦人,也就默默地听起电视。可是就在我沉默后,我听到容越泽从厨房走了出来。 “千芊,馅调好了,我去帮白大哥削一下果皮。”容越泽的声音还是依旧温和,只不过这次把温柔给错了人。 我仿佛看见了千芊撇下去的嘴角。 果然,千芊带了点失落的声音从厨房传来:“那好吧,我先包着点了。” 噗嗤一声,我不厚道地笑了。 妹啊,这可真不能怪你哥。 坐在沙发上听着刀子分割果肉的声音,我以为千芊会放弃独自一人在厨房里包馄饨的行为,可是我错了,直到容越泽把苹果削好,千芊还是没出来。 我说了句谢谢,随后开始有些犹豫,要不要让容越泽回去陪千芊。 可转念一想那丫头平常来我这吃饭连个碗都不刷,现在有外人在就变的勤快,那干脆让容越泽陪我好了,让她多表现会儿。 于是我支使容越泽带我去书房把电脑打开,我需要他给我读几封邮件。 在住院期间,实验室就安排好了人员代替我的工作,让我安心养病。可我怕回去之后跟不上实验进度或者实验出现纰漏,于是自动要求报告的记录整理还是由我来处理,让助手每周发一封邮件到我的邮箱里。 但当打开电脑后,我有些犹豫了,信件里面有些表格图例和缩写,容越泽虽是大学毕业,可他的学历…… “你大学的专业是什么?”我坐在椅子上问他,随后我听到他笑了笑,吐出四个字。 工商管理吗,我点了一下头,心中还算认同他的专业,理工科出身,还算好交流。毕竟择业方向是销售或者hr,那就应该学过统计和概率学,表格怎么看也就不需要我教了。可我又怕他在大学是混日子怎么办,于是我又问他:“你毕业于哪所大学?” “c大。”容越泽这次回答的非常迅速,并且声音里还带了些兴奋,“我听千芊说白大哥也是那所大学毕业的,是07级生物制药吗?那我可要叫白大哥一声学长了。” 我表面上没说什么只是点头,心中却有些不满千芊怎么什么都往外说。但另一方面,我也认可了容越泽来帮我,c大在生源方面一直出类拔萃,而且挂科劝退率年年攀升。能考上那里并毕业的孩子,怎么说也是有能力的。 有可能是被容越泽叫了一声久违的学长,也有可能是他只比千芊小了两岁,很容易带入成自己的妹妹弟弟,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多想了,开始考虑起容越泽的就业问题。 独自一人在外地,他能一边来给我当保姆一边找工作,这说明他家里没钱也没人脉,家庭条件最多是一般。然而工商管理所对口的工作,不管是刚开始还是以后往上走,都需要一些关系网,虽然赚钱多却也是靠人脉的工作。拿着一张c大的毕业证,只是个本科生能找到什么出路。 我心想如果他能安稳的在这里干活,要不一个月后我能帮就帮下吧。 但随后我又想苦笑,只当自己大概是在妹妹找工作时没操心,所以现在开始瞎操心了。 不再多想,我指挥着容越泽打开邮箱reads();。 让我有些惊讶,只是离开十一天,他们已经进展到了临床测试。 “……iii期试验组,由固定剂量att-450/avir/att-267,150mg/100mg……” “不用把括号里的念出来。”我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莫名出现一股急躁感,我现在迫切的想知道实验的全部进展。在我失明之前的一个月,投资整个实验的容氏集团就在催促我们,现在我不在了,我的导师带领着白清风他们果然直接投入到临床来测试药效。假如药物上市后出现重大纰漏…… 我停下了思考,因为容越泽又继续念道:“由固定剂量att-450/avir/att-267和att-333有或无苯二氮卓类药物组成。iii期条件对照组,由固定剂量cnvv-202……” 原本想让容越泽继续念下去的,可是千芊推门进来了。 “哥哥!”千芊声音里满是埋怨,她说:“馄饨还没包完呢,让越泽一会帮你念不行吗。” 看来千芊终于沉不住气,我甚至能感受到她那杏眼此时就像小刀子一样,我要说声不同意,她绝对会“一刀一刀”往我身上戳。于是我点了点头,让她把我的手机还给我,然后和容越泽去包馄饨吧。 “你要手机干什么?”我听出了她话中的不自然,可也就几秒后,我明白了她的想法。大概是怕我联系季沐舒,所以不愿给我手机。 我不想戳破她那点幼稚的小心思,于是直白对她解释说是想联系一下同事问点事情。可是千芊听后沉默了,我想她绝对还有事情瞒着我,于是我开口说找千芊谈谈,让容越泽先去忙。 等容越泽走后…… “说吧。”我拿出了以前她还在高中时,询问她为什么夜不归宿的语气,果然不出几秒她就告诉了我,是怕我联系季沐舒,因为在我住院期间季沐舒给我打来了数十起电话,但都被千芊拒接了,甚至在我出院后怕要回手机,直接把季沐舒的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你……” “哥,我这都是为你好。我知道你还喜欢那女的,可是她不喜欢你啊,她现在给你打电话一定是想虽然分手了但还想和你搞好关系,这种绿茶我看的多了,你还理她干什么。” 对于白千芊的做法,我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万一季沐舒是真有事找我…… 千芊那边也还在继续说道:“你也别当我傻,在照顾你的那几天我是不该偷看你的手机,但我要不是偷看了以前的短信,也不会知道你居然想和她订婚,甚至已经定制好了dr的戒指,就差去取了。哥,你是不是都把智商拿去读书了?那种女人,你居然想和她订婚!” “够了,白千芊。”我想发火,但也知道千芊说的对,是我自己糊涂。于是我只好无奈地继续说:“既然你已经看了短信,那有空去把戒指取了吧,随你怎么处理。” “我不!” 随后嘭的一声,书房门被关上了,书房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居然有点想抽烟。可是看着眼前一片白雾,我只能抬头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而就在我认为我惹到千芊,大概在饭做好之前她都不会理我时,书房门再次被迅速的打开了。没人说话,但一个坚硬的东西被扔到了我的怀里,随后书房门又再次被嘭的关上。 我拿起那被扔过来的东西,嘴角慢慢扬起微笑。 我那别扭的妹妹啊…… 第5章 我感受到了轻啄指尖的喜爱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可是拿到手机后,我突然发觉没有人帮忙,我连联系人都找不到。现在这种情况叫千芊她肯定不搭理我,如果叫容越泽,他又和千芊在一块。 有些懊恼,但想了想,我还是放弃了打电话给实验室的念头。等容越泽读完全部的邮件后再打过去吧,反正进度已经被提前了,我还能改变些什么。 随后我坐在椅子上,听着周围传来的声音解闷reads();。即使是冬天,楼房外还会有叽叽啾啾的鸟叫声,我推测那大概是城市里仅有的麻雀。可就在那一两声清脆的鸟叫中,我又听到了丝异样的声音。 “嘎――嘎――” 听着好像是乌鸦在啼叫,突兀的声音穿透大脑。我对这种声音有些不适,反射性地回头看去,却发现在我眼里原本是白色的世界,此刻却出现了不同的色彩。 一抹黑色,在白色的衬托下是如此鲜明。 我惊奇又激动地注视着那抹黑色,难道说我的视力恢复了? 随后我更加仔细的去看那团黑色,发现黑色周围的色彩也渐渐出现在我的眼里,我看清了,那是只乌鸦,此时它就站在窗外的水泥台上,正用黑溜溜的眼睛看着我,而当发现我站起来向它走过去时,它居然还用那尖长的嘴去敲打窗户。我越走近越,终于来到窗前彻底看清了它的全部外表,不只是羽毛,就连喙和爪子也是乌黑色。而它那漆黑一片并整洁的羽毛在月光的笼罩下,如同金属般折射出了光辉。 有些可笑,但我此刻确实被一只乌鸦惊艳住了。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窗户,生怕它因为我的举动而飞走。而就在我以为它挪动是要离去时,它居然跳了进来。尖锐的小爪子勾住铁栏杆,尝试用喙一点一点碰触我的手掌心,之后又抬头看了看我的表情,在发现我没有反感它后,居然又探出头,用它那柔软的小头颅磨蹭我的手。 我不由因为这份信任低笑出了声。 作为对它信任我的感谢,我伸出食指,轻轻触碰它脖子上的羽毛。非常柔软,就像是绒毛一样,还带了几分温热。 “嘎――”它又叫了一声。这次,我听后没有任何厌恶的感觉,甚至感觉它是在对我表示喜爱。 很奇怪,一直乌鸦在对我这个人类表示喜爱。 我用指腹轻轻点了一下它的喙,同样也表达出我对它的喜爱。 接着,我开始思考需要怎么做才能让它多停留一会。 可是事与愿违,当它轻啄了我的指尖后,居然展开了宽大的黑色翅膀,扑棱了几下飞向窗外。 我能感受到它不想走,因为它一直在天空盘旋着。 可是,它为什么要飞出去? 我疑惑着趴到窗前探出身子,希望能好好的安抚它,让它下来。可是就在我腹部已经卡到窗台,冰凉的大理石硌的我难受的时候,我感受到了有人来到了我的背后,好像要伸手推我。 因为半个身子都已探出窗外,所以被人这么一推我立即想伸手抓住栏杆,但我却抓空了,什么也没抓出,反而就在我以为自己会掉下去时,又是身后的那个人一把搂住了我腰,防止我掉下去。 我被这人吓的,感觉到风一吹自己额头凉飕飕的。随后,我听到了那人的声音。 “白大哥……白大哥,你醒醒……” 就像他趴在我肩膀似的,开口呼出的热气全喷到了我的耳里,让我感到半边身子酥酥麻麻的。我有些厌烦,因为这人与我的距离太过亲密,可当准备转头让他离我远点时,我眼前却突然一片白光,万物的色彩在我眼中又消失了。 我就保持着转头的姿势,重新回到了那个什么也看不到的世界中,恍惚间才明白自己刚才大概是在做梦。 而那个呼唤我的声音,并没有因梦境的结束而结束reads();。 此时,容越泽趴在耳畔轻声地叫道:“白大哥,你终于醒了。” 我想刚才就是他如此近距离地叫我,所以梦里也出现了相同的声音。我摆了摆手,示意他闭嘴。 不过那乌鸦的触感太过真实,即使是现在,手指划过绒毛细腻的触感还停留在我的脑海里。我想,或许是坐着睡觉的姿势不对,所以才做了如此奇怪的梦。 之后,我什么也没说,被容越泽扶着去吃他和千芊包的馄饨。 …… 晚饭后,因为居住问题白千芊说要离开,而在准备送千芊离开时,容越泽也提议和我一起下楼去走走,毕竟我已经好多天没有出去走动了。 我笑笑,说:“都是雾霾,有什么好逛的。”可架不住容越泽的邀请和白千芊的附和,于是只好欣然接受,就当是饭后消食。 可是就在下楼后,准备往花坛走时,我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跑步声以及砰的一声。随后,容越泽握住了我的手腕把我往他的怀里一拉。我的后脑轻碰到了他的下巴,这让我有些惊奇,原本以为他会比我矮一点,没想到他原来这么高。我估量着他应该比我高上五六厘米,我1米74,那他应该有1米8左右。 而就在我估测两人的身高时,我听见了容越泽的声音,像是在质问某人,他说道:“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难道刚才不是有人在跑步,他怕那人撞到我把我往边上拉? 我的眼睛虽然直视着前方,可我什么也看不到,又因为夜晚的光源太暗,现在我只能看见漆黑一片茫然地问道:“怎么了。” 而后,容越泽生怕我受到什么威胁似的,单手把我往后拽,并告诉我,刚才有个疯女人跑过来想扇我。 “怎么可能。”我有些不可思议。搬到这后我连邻居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有个女人晚上等在楼下就是为了扇我一个耳光。但也就在我想再次询问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是季沐舒。 她现在的情绪非常不对,因为她在朝我吼,四年的恋爱里,她总会让自己展现出淑女的一面,而不是现在这样像个泼妇一样。如果不是相信容越泽,我简直不敢置信刚才容越泽嘴里的女人会是她。而就在我还尽力回忆我有什么错误让她如此生气时,她已经开口骂道:“白千河你这个变态,我告诉你我已经报警了!” 她的话就像我现在的视力一样让我茫然不知,我开始思考是我自己没听懂还是她的话原本就有歧义时,容越泽给出了答案,大概不是我有问题,是季沐舒说的话的确让人不知所以然。 容越泽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耐烦的意味,他警告季沐舒说:“小姐,请你离我们远一点。” 而之后,又是轻微的摩擦声,以及季沐舒气急败坏的声音:“你给我放开!” “如果你能保证不再动手打人,我想我会的。”此时容越泽往日温和的声音已经全然消失,被冰冷所取代。 因为看不见,所以我就好像个旁白一样,孤零零站在一边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来猜测现在的发展。 我想,刚才大概是季沐舒要再次抬手打我,不过又被容越泽拦下了,而这次抓住季沐舒的手腕后他没有放手,就保持着一只手护着我一只手牵制季沐舒的姿势。我现在只希望季沐舒冷静下来能把事情给我说清楚,看她这样子,貌似这误会还挺深的。 也许是不想看到季沐舒难堪,也许是感觉容越泽现在的姿势太累,我居然替季沐舒说话,让容越泽松手。 可是相比较容越泽嗯了一声后听话的松开手,季沐舒听到我的话后却冷笑了,说我假惺惺的有意思吗reads();。 “我希望你冷静一下。” “白大哥我们不要理她,回去吧。” 基本是同时,我和容越泽都开口说话了。 之后我摇了摇头,什么也看不到却还是把眼睛对准季沐舒的放向,尽量用我平常的口吻问她:“你说清楚,我怎么假惺惺的了。” “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里清楚,你真让我恶心!” “你好好说话。”我习惯性的想哄她,但她对我呸了一声,如同我对她说话是多大的羞辱一样。 看来平静下的交流是行不通的了。我想她现在大概只想骂我,与她心平气和的交谈根本是不可能的。可是我又不能离开,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她到底在生什么气。我抚平自己微微皱起的眉头,准备等她说够了在和她交谈。 可是让我没想到,大概是容越泽听不下去季沐舒骂我的话了,他居然言辞严厉的要求季沐舒闭嘴。 “还让我闭嘴,你怎么不问问他做了什么!不会你们是一伙的吧。连续跟踪我几天,你以为我没发现?我告诉你们,你们在这样我就不只是报警了,白千河,你的工作你也别想要了!” 听她这样说,我更加头疼了。虽然她依旧没把事情原委讲清楚,但我能听明白一点,这些天有人在跟踪她,她明显把那人当成了我。 “季……”我想苦笑地告诉她不是我。可容越泽比我这个被冤枉的还激动,也对,他那个年纪的小伙子,哪个能忍受被人冤枉呢。 他握住我的手示意我不要说话,随后语气里带了些嘲笑地问季沐舒:“小姐,我想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被跟踪的?” “怎么,怕我诈你们?”季沐舒显然把我和容越泽当成一伙的了,她又继续说道:“一边在咖啡馆说各走各的路,一边又偷偷摸摸的在我家附近偷窥我。白千河,继续演戏啊,从你们这群变态第一天跟踪我,我就发现了!” 听到季沐舒如此气愤,我和容越泽顿时沉默了,不是我做的,我还能说些什么。 而另一边的季沐舒看到我们的表情后,或许认为是她震慑住了我们两个“跟踪狂”,便继续说道:“当天晚上我发现是你后,我出于心软,认为你不舍,想在来看我一眼,于是我也没对清风说,可是之后那几天你简直让我恶心!我去上班你尾随着我,我下班回家你尾随着我,我以为你想单独对我说点什么,可是结果呢,你不接我电话,装的就像是我们真的断了联系一样,那你不要做这些让人恶心的事情啊!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偷偷配的我家钥匙,今天一回家,你居然藏在床底下,等我洗澡时出来拿走我的衣服,我的天哪,白千河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和你在一起的四年里我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的人,白千河,我是真的怕你了。你就像个臭虫一样令我作呕!” 我能感受到季沐舒越说越恼火,往日文文静静的她大概是想骂人但又不会骂,只能把我比作臭虫当做对我最恶毒的言论。 但也就是这些话,让我越来越冷静,甚至说是更加理智。 她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单纯的认为这三天跟踪她的是我,所以她可以理直气壮的来找我理论,可是那个“跟踪狂”不是我,是另一个对她非常了解的人,他知道季沐舒的日常安排,他有季沐舒家里的钥匙,他甚至能随时随地潜入季沐舒的家中。 “沐舒……”我尝试去和她沟通,让她报警,可她完全是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样子,又继续说道:“白千河,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我家里已经按了监控,你要是再敢来……” 第6章 我触摸到爱着我的无声温暖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那你就报警。”容越泽打断了季沐舒的话。我能听出他的声音已经接近冷漠到没有一丝起伏,甚至感受到此刻的他充斥着漠然,连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懒得给季沐舒,直白的告诉她不屑与她争论。 我叹了口气,这和往常细致贴心容越泽差别可真大。不过也不怪他,大概他已经把季沐舒划分为无理取闹那里,毕竟他不了解我和季沐舒之间的事情。 而就在我想解释的时候,季沐舒又说了:“你们给我等着,白千河,你的工作也别想要了!” “季沐舒,你……”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一口咬定是我在跟踪她,我现在已经放弃和她作为一个成年人一样理智的沟通,只希望她今晚别再回家,最好这几天住在商务酒店里。可是她对于我的关心,只是冷哼一声。随后,她气愤的离开了。 虽说是她劈腿在先,可是她被人跟踪,甚至连在家里都不安全我又不可能不管不问,于是我急忙拍了一下扶着我的容越泽,让他把季沐舒追回来reads();。 “我不去。”容越泽平静的回给我三个字。 “你又不是没听到她说的,虽然她冤枉错了人,可一个女孩子被……” “你还爱着她?”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卡了一下壳,随即解释说这不是还爱不爱她的问题,这是出于对她安全的考虑。 “可是她甚至都没看出你的眼睛有问题。”容越泽用手指轻轻碰触了一下我的眼角,“在刚才的谈话中,她看着你却什么也没发现,一味地相信自己的判断,出口污蔑你。而你还以保障她的安全为出发点,不觉得不值吗。千芊在之前就告诉我了你和她的事情,像她这样的女人,不值得我们去操心。” 在这一刻,让我有种容越泽被白千芊附身的感觉。心情也被他说的,无名的烦躁起来。 而我只能对容越泽说:“大概还是对她有一些不舍,所以才会关心她吧。” “那就让白清风去关心,那是他的女友。” 我张开嘴想再说点什么,可是听到他这样说,只能对他笑了笑,问:“你怎么对这件事情如此清楚,千芊把所有事情都对你说了?” 而我只能听到他在笑,声音也恢复到了往日的温和,“都给我说了,我现在连白大哥的头发有多少根都知道。” 原本僵硬的气氛,也随着他的笑声渐渐消散…… 可是等电梯的空暇,我还是忍不住的回忆季沐舒刚才的言论,她好像认为是我故意不去接她的电话。 “越泽,回去后帮我把季沐舒的电话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吧。”我明白他这孩子是为我好所以不希望我再和季沐舒有牵扯,可是如果季沐舒再打来电话,我希望能给她解释清楚,单论眼睛这方面,我就不可能去跟踪她。 “知道了。”容越泽无奈的“哎”了一声,“白大哥,你就是心软,太善良。要是我的爱人劈腿,我恨不得……”他的话随着电梯的开门声戛然而止。 我以为是电梯里有外人,他不喜欢在人多的时候谈论这件事,可是在离开电梯后,他也没在再出声。 如果是过去,碰到这种事我都会不去询问,不过或许是今天被季沐舒闹的烦心,我居然去问容越泽,如果是他面对这种事情,他会这么做。 “我?”容越泽笑着把杯温水放到我手中,“白大哥,我喜欢上的人都很倒霉,或许刚出现点沾花惹草的念头,他就死了。” 咳了一声,我差点呛到。我以为这小子刚才的深沉是有什么故事,没想到给我的回答居然这么不正经。我擦拭嘴角的水渍,继续问他:“现在有女友吗?” “没有。” “没有?”看千芊对他的热情,长得应该是那种女生喜欢的类型,居然没有女友,我想不是刚分手就是因为别的一些事情。而我的心,也因为他的话和最近千芊的反常,对容越泽的个人*产生浓厚了的兴趣。万一千芊真的和容越泽谈恋爱,我这个做哥哥的,最好提前知道一些事情。 我选择先问他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譬如c大现在改造成了什么样子,他的老家在哪里,那里有什么特产,而渐渐的当我感觉时机差不多时,我终于把我想问的问出口了。 “越泽,谈过多少个女友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里问题,我总感觉刚聊完家乡问题在问这个问题,是如此的突兀reads();。还好容越泽被我刚才一连串的问题问习惯了,想了也就几秒,回答说:“两个。” 这个答案到和我心意,太少或没谈过,我总会往是不是他有问题那方面想,但太多,我又会想是不是过于花心。但这只是容越泽给我的答案,他也可以骗我,不能当真。 我又继续问他:“那以后想找什么样的,开始工作后只会更忙,还是早点定下吧。” 其实这话只是说说,因为我这个马上奔三的人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怎么会去给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小伙子传授经验。 但我发觉容越泽真的有在认真想我这个问题,之后,他犹犹豫豫地告诉我:“大概是要比我成熟些,最好比我年长一些吧。” “嗯。”我点了点头。 “可以不用太顾家,我喜欢我的爱人在事业上拼搏努力的样子。” “嗯。”我又再次点了点头,但感觉他说的这个类型…… “其实不会做饭和打理家务也没关系,我会做饭,我也喜欢每天让自己爱的人吃上我做的饭。而且看着她吃着我的饭,我为她削的水果,我会很幸福。” 等等……我越来越感觉千芊符合他说的类型。 这次我连点头都忘了,聚精会神地听着他的下一条。 “还要善良,冷静。碰到难以解决的问题时,我不希望她一个人解决,要在第一时间想起我,信任我。” 我心想,完了。 善良,我妹妹千芊确实够善良的。小时候她养小白兔,兔子不小心被她养死,我们都没敢告诉她兔子死了,就说兔子失踪了糊弄她,她还哭了一天。冷静,千芊也有,现在经营着画廊,平时和客户洽谈或者与艺术家签约,哪个不是需要冷静,而且这一点,又符合了容越泽刚才说的在事业上努力拼搏。还有信任的问题,从小到大,因为父母不在国内,千芊每次出事总会哥哥长哥哥短的,等以后嫁人,一定会不在粘我,而是粘着她的老公。 等把容越泽说的一一和白千芊做完对比后,我发现容越泽完全是按着白千芊的性格说的。 我心中涌上一股酸水,从千芊对容越泽的表现还有容越泽的回答来看,我突然害怕这段日子是一个圈套。容越泽来照顾我都是白千芊安排好的,因为他们二人在之前就好上了,可是容越泽的家庭条件不好,怕二人结婚不只是爸妈不同意,甚至连我这关都过不去。所以就趁这个时机偷偷让容越泽以保姆的身份住在我家,让我对他产生好感,这样以后等二人的恋情曝光,我也会向着他们。 我沉默了好一会,如果真是这样,那千芊也太伤我的心了,作为一个爱妹妹的哥哥,我怎么会阻拦她。而且容越泽的性格非常稳重,以后不难做出一番事业。 而我此时反常的表现也被容越泽发现了,他问我怎么了。 我喝了一口水,尽量不让自己生气的表情流露出来,随后问他:“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和白千芊正在谈交往。” “白大哥!” 大概是被我揭穿了,容越泽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没事,我不阻止你们。”我有些头疼地说道。 我也是真傻,第一天容越泽来我家,千芊和他见面不是沉默了半天吗,没准那时二人还在纠结该怎么向我介绍彼此的关系。还有钥匙的问题,千芊怎么会没有一点顾虑的就把备用钥匙给容越泽,我当时这么就没注意到这些问题。 但之后到有些出乎意料,容越泽的声音简直可以用惊恐万分来形容,他对我努力的解释道:“不是,我和千芊……我和白千芊小姐根本没有任何关系reads();!白大哥,你不要误会。” “你不想说就算了。”我默默地喝了一口水,大概是被我猜到后吓到了,这孩子真逗,都说不会反对他和千芊的。可是容越泽还在对我解释,这次他的语气里带了些无辜和气愤。听他语气,好像是我真误会了。 “我不喜欢白千芊!”他反反复复的对我解释说。 我也有些好笑,如果真是我误会了,那确实让这孩子挺尴尬的,可是白千芊是我妹妹,她的的确确喜欢容越泽,这个我可以发誓。而容越泽说的择偶选项,白千芊诡异的全部符合。 “抱歉。” 我尽可能让自己显得无辜一点,说是我多想了。但在我心里,看到往常做事和个中年人似的容越泽现在为了解释而慌慌张张的样子,居然觉得有点意思。 而容越泽听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我手中已经变凉的杯子拿走放在桌子上,问我是哪里让我产生了他和白千芊互相喜欢的错觉。 “很多地方啊,就比如刚才你说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性格,完全是千芊的翻版,而且你第一天来时千芊的表现太诡异了。” “可是……”他有些烦躁,“白大哥你不要对我笑,好好听我说!” 我笑了?被容越泽说出自己现在的表情,我才发现自己的嘴角已经往上弯了几度。 我想大概是好久没和年轻人聊天,看他被我误会的手足无措想抓狂的样子有些好玩,所以笑了吧。 “白大哥!”他又叫道,听他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无奈,我甚至能看到他此时的神情。一定是坐在我旁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想埋怨我却又发不出火。 好可惜,我现在看不见,真想再逗逗他。 可是很快,我就端正了自己的态度,再次像他道歉说:“对不起,是我错了。”毕竟这么稳重细致的保姆可不多得,别把这孩子气得明天不干了。 而这次,容越泽什么也没说,我猜他是在沉默地看着我,而沉寂了一会后,他问我:“白大哥是不是比我成熟,比我年长。” “是啊。” “是不是对工作很认真?我看你即使生病也不落下实验报告。” “或许吧,我只是对这次的项目不太放心。” “那是不是天天吃我做的饭和我削的水果。” “对。”我想了想上次想让千芊陪我而找出的借口。可是他问这些干什么?我仔细想了想,该不会…… “既然这些白大哥也符合,那我也可以说我喜欢的是白大哥。”容越泽很“严肃”地对我说道。 “你就故意气我吧。”我笑着倚靠在沙发上,按照他的话顺下去,“那白大哥以后就靠你养活了。” “不要,白大哥太老了。”说完,他就站了起来,好像害怕我会打他一样。 我佯装生气,说道:“你给我过来。” “不过去。” “过来。” “不!” 第7章 我听到雨滴发出无声地哭泣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这小子…… 我笑了,恍然间察觉到自己大概已经好久没有如此玩闹过了。这让我仿佛又找到了在千芊还没上高中时的快乐。自从千芊开始成熟就再也没有对我做出如此幼稚的举动。 但想到我现在的身份,也该停止这种幼稚的行为了,于是便恢复正常口吻对容越泽说道:“过来,我想让你帮忙把季沐舒从黑名单里调出来。” “好。”容越泽也收敛起了自己的孩子气。 随后我把手机扔给他,等他还给我手机后,我们便各自回屋睡觉了。 第二天。 我依旧是被容越泽叫醒的。 等我穿好衣服准备去吃饭时,没想到容越泽告诉我,他想请假,离开一两个小时。 “你去哪?”我不解地问他。 “我的衣物还在之前住的房子里,二十号退租,我想今天早上把东西搬过来。”他一边扶我来到餐桌前一边解释。 “你去就行。”我想我又不是瘫痪,家里没人我依旧能行动,只不过是有些麻烦。而且是千芊太心急,见到容越泽的第一天就把人留下了,也没给这孩子准备行李的时间。 “可是……” 我能听出他还是有些担心,我也明白他在顾虑什么,只好摆了摆手,安抚他说:“自家的摆设都看了三四年了,我摸也能摸到饮水机在哪,你走吧。” 然而我的话没起一点用,他非要等我吃完饭,把我扶到沙发上并叮嘱我水杯放在了哪里,洗好的苹果放在了哪里,走时还不忘帮我打开电视reads();。 完全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走吧。”反到是我催他,他这才离开。 可是等他离开后,我却有一点不舍。 往日熟悉的声音消失了,只有巧克力广告中一群人的笑声在空旷的屋子里回荡。 我无聊的想大概是这几天被人惯坏了,以前也不是我自己一个人吗,有什么寂寞的。 但之后,这种寂寞也只是持续了几分钟。 我听到了好久不见的铃声。 会是谁打来的? 手机在卧室里,我只好摸索的回到卧室,仔细摸过床头柜的每一处,这才摸起手机。在这种时候,我有些怀念以前带键盘的手机了。 费力地接通电话,我终于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 “白千河!”电话那头的声音是季沐舒,此时她完全是一种怒吼状态。 “怎么了。”我微微把手机离我的耳朵远一点。 “你到底想干什么!快把屋门给我打开!”伴随着季沐舒的话音,我听到那边还传来“砰砰”的踹门声。 相比较季沐舒的急躁,我现在却平静的不能在平静。 可笑。 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想起了昨夜容越泽对我说的话。 【在刚才的谈话中,她看着你却什么也没发现,一味地相信自己的判断,出口污蔑你。而你还以保障她的安全为出发点,不觉得不值吗。千芊在之前就告诉我了你和她的事情,像她这样的女人,不值得我们去操心。】 但这也不能让我放弃不管她。因为她天真的认为是我做的这一切,所以她选择不报案,可是那人万一就在门外面站着等她逃出来怎么办。 就像猫捉老鼠一样,在玩弄尽兴前,猫是绝对杀死老鼠的。 “季沐舒你给我冷静一点,你现在立刻报警。”我对她解释说我在家里,不会是我给她锁的门,希望她能把我的话听进去并赶快报警,也别尝试自己开锁出来。 可她就是一副完全不信的样子,还威胁我说道:“报警?你是真当警察抓不住你的把柄是吧,白千河,你最好立刻给我把门打开,否则我真报警了。” “季沐舒!”我眉头紧皱,感觉完全是鸡同鸭讲,她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即使不相信我那首先也要报警。我只好用激将法说道:“那你就报警啊,等你出来后,有本事就来我家找我……” 大概这句话奏效了,电话立即被挂断。 而我只能无奈地叹气,等季沐舒报警后再来找我理论。随后我把手机扔到一旁,躺在了床上。 我有些懊恼自己昨晚没有给她说清楚关于眼睛失明的事情。 之后,屋子里又只剩下了电视剧的声音。电视里的演员不知道在干什么,嘻嘻哈哈笑声从客厅飘到卧室。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就在我想躺在床上也不是个办法,准备去客厅等着容越泽回来或者季沐舒再次打电话时,我听见了有什么东西“劈劈啪啪”没有节奏地敲打着玻璃窗reads();。 下雨了? 我停下了动作,希望能听的清楚一些。随后,我便感受到了疾风骤雨就在我眼前。我这次能清晰地听到叶子“哗哗”地摆动着,狂风撞的玻璃窗“哐哐”直响,紧接着又是雨点打的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随即室内的光线也渐渐变暗,不过这对我来说到是无所谓,我能感受到亮度,但又看不到画面,不开灯也能在屋内行走。 不过,我却有些担心容越泽了。他走之前还说了一声今天的天气不错,没想到只是一会就下起了雨。即使在屋内,我也感受到了这场雨来的声势浩大。我担心容越泽那性格的人,怕不能按时回来就冒雨往家赶。 但之后,好像是怕我过于担心似的,我听见了开门声。 “你回来了。”我摸索地走出客厅,这场雨才刚刚开始,他大概没有被淋到。可是当我离门口越来越近时,我却听到了啪嗒啪嗒滴落水珠的声音。 不只是一处在滴水,就好像他刚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似的,整个人静止不动地站在门口,水滴落在地板的声音是接连不断的,而当他想移动时鞋里还发出了被水泡过后又被挤压的摩擦音。 他到底干什么去了?难道这场雨下了很长时间了?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出现在我心中,我只好先开口说:“快去浴室拿干毛巾擦擦吧,小心着凉感冒。” 可是就在我开口后,我明显听到朝我走来的脚步声消失了。 随后又是水珠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嘀嘀嗒嗒....嘀嘀嗒嗒.....听着就像时钟摆动时的声响。 “容越泽?”我尝试性地呼唤道。 他现在这样浑身湿漉漉一言不发的行为让我有种莫名的不安。为了缓解这种情绪,我又再次对他说:“快去浴室擦一擦,你在干什么?” 可是我等来的回答,却是一个女声。 起初我以为是白千芊,但当我听到一声抽吸后,我知道那一定是季沐舒。 我的眉头顿时紧皱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里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季沐舒浑身都湿透了,她每走一步都会在地面上留下水渍,但她不在乎,她最终艰难的来到我家门口哆哆嗦嗦打开屋门想要进来的景象。 但我顿时就把这种想法打散,季沐舒是一个注重外表的女人,怎么可能会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我面前。 可是……我现在又确实听到了她全身被湿透后水珠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并且她不愿意去浴室擦干净,而是静静地站在我面前,像雕像一样的伫立着。 现在这个场景完全不是我想要看到的。我让季沐舒过来是想对她解释清楚我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及帮她解决跟踪狂这件事。我甚至都做好了她一来就和我争论的最坏打算,可现在,她这是在干什么。 一眼不发的看着我? 随后就在我想问她到底想干什么的时候,我听到了低声的哭泣。 刚才的抽吸只是前奏,现在她站在我面前不断哽咽着。 “沐舒,你怎么了?”我的心顿时变得柔软起来。 季沐舒爱哭,往常工作或者交际上出了问题,她总会让我抱着,然后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掉眼泪。 但现在,不管我怎么询问她,她只是站在我面前哭。如同受到什么惊吓一样,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呜呜的抽泣。 第8章 天黑黑心慌慌(1)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那种压抑的哭泣,渐渐的就像被雨融化在空气里一样,慢慢开始在房间里蜿蜒,连带着让我也产生了悲伤的情绪。还好现在电视机依旧哗哗的响着,笑声刺耳的提醒着我镇定,安抚好季沐舒的情绪。 “沐舒……”我一边轻声呼唤她一边向她挪步。可是很奇怪,听滴落在地板的水声,我想她离我不远,可是不管我往前走了多少步,我依旧没有碰到她。 停下脚步,我不确定地叫道:“沐舒?” 她依旧在哭泣,离我不远不近的位置。 而这时雷声突然轰鸣,我想她被吓到了,因为呜呜的哭泣声停顿下来,然后她居然扑到我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了我。 “好了好了,不哭,乖。”我习惯性的想低头亲吻她,可是就在她的发梢触碰我嘴唇的那一刻,我停了下来。 她已经不是我的女友了。 此时此刻,我心中另一个声音狠狠抽了我一个耳光,让我醒醒,季沐舒不值得我这样做,她是个劈腿了的女人,骂她□□也不为过。 可我还是放弃了推开她的想法,只是伸手轻拍她的后背,让她不要再哭了。而她也再次紧紧地搂住了我的腰,把脸靠在我的肩膀上,充满女人味的幽香杂夹着冷冽的雨水味直达我的嗅觉。 胸膛上传来了柔软的触感,她的酥胸黏在我的胸膛上,使我动弹不得。 听到她不在哭泣,只是小声的抽噎,我又叫了她一声:“沐舒。” 而这次,我终于听到了回应,季沐舒用鼻腔轻声嗯了一下,之后整个人都陷在了我的怀里,小声嘀咕道:“千河,在抱我一会。” “好。”我仰着头颅就望着天花板,虽说看不见,但我只能这样才能稍稍避开与季沐舒的碰触,就在刚才她说完话后,我感觉自己的下巴被她用嘴唇轻轻碰触了一下。 或许是不小心的吧,我想道reads();。 可接下来,我又感觉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摩擦了一下我的脖子。 “沐舒。”我提醒她不要再这样了,便冷漠地说道:“已经分手了。” 因为已经分手了,所以请不要再做这样的举动了,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更低。 “……” 季沐舒没有说话,只是听到我这样说后把原本搂在我腰上的手挪到了我的脖子上,没有再出现更加亲昵的举止,只是搂着我越来越紧,让我不禁产生了一种她现在后悔,后悔之前选择了白清风。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就连窗外的雨声也慢慢变小时,我想推开她。 “可以了。” “不!” 我们二人这样推拉,却使她的身躯更加紧贴我的胸膛,我微微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因为胸前的触感莫名的诡异。就好像完完全全的一坨肉隔着布料挤压着我一样,而在季沐舒扭动的时候,我感受到了柔软之中又有坚硬的颗粒明显立于衣服之下,不断对我划着线条。 我受不了她如此作践自己,猛地一下推开了她。 季沐舒她居然……她居然就这样来见我。现在外面下着大雨,她又是浑身淋湿了来到我家,衣服紧贴着她的身躯,她这样做的目的可想而知。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而她,竟然又哭了起来,哭的时候还不听念到我的名字。 “千河,呜……呜。” 淅沥的大雨,屋内光线暗淡,再加上所有东西都散布着潮湿的气味和季沐舒如同夜猫子的啼哭,空气中立刻弥漫起令人讨厌的味道。 “够了!”我忍无可忍地叫她停下,问她来找我到底是要干什么。 “是啊,到底……要干什么……”她还是不停地哭泣,可这次其中又夹杂着些许迷茫。就好像,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见我。而沉默了一会后,她就像是大梦初醒一样,猛烈地抓住了我,尖锐的指甲就如同要刺进我的皮肤一样,“千河,……我……我……” 她说什么我没有听清,因为这时瞬间一道闪电劈下,让我眼前的黑幕迅速土崩瓦解,出现了短暂的苍白,而之后又迅即让我藏于漆黑之中。她也好像被这道雷惊醒了般,顿时松开了抓着我的手腕,慌张地说了一声对不起,随后打开屋门跑了出去。 她这是要干什么?! 我不管此时能不能看见,也准备追出去。外面下着雨,她心情不好又是那种装扮,出事怎么办。 可就在我走到走廊后,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我摸索着走向楼梯处,可是就连快速通道里,也没有回荡有人跑动的声音。 只有哗啦啦的雨声…… “叮咚――” 电梯应声而开。 “白大哥?”容越泽迷茫的声音出现在不远处,随后我听到了急促走过来的声音,“白大哥你怎么站在这里,屋门还开着,这是怎么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轻柔地拉着我,让我跟他回家。 但我推开了他,我很高兴他的即使出现,有他在,一定能追上季沐舒。 “快点。”我催促道:“季沐舒应该走的楼梯,你快点把她拉回来。” 第9章 天黑黑心慌慌(2)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找她来做什么,白大哥你没有受伤吧。”容越泽听到季沐舒的名字后顿时语气里充满了不悦。他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捏住我的下巴,仔仔细细的检查我脸上身上有没有伤痕。 “我没事,你先放手。”我被他摸得有些措手不及,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季沐舒,多浪费一分钟就会增加一分找到她的困难。 可是容越泽不听,他牵强地告诉我电梯旁有他的行李。这种时候,我不能在迁就着他的任性,只能说道:“我帮你看着行李,你快去找她。她的情绪不太对劲,我怕她出事。” “……” 他大概是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沉默了几秒后也知道不去不行,只好说:“行李就放这里吧,也没人偷这东西。你先回家,找到后我会把她带回来。” 随后,他跑向楼梯,接着便传来了“噔噔噔”飞快的下楼声。 而我只能默默地走向电梯处,摸索着容越泽的行李,是一个较大的硬纸箱和一个拉杆行李箱。 有些不好拿,我只好选择站在一旁靠着墙壁,等待着容越泽的回来。 外面的风阴冷地嚎叫着,时不时可以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找到沐舒。 渐渐的被走廊里的穿堂风一吹,我不由打了个哆嗦,慢慢蹲下蜷缩着身子,产生了模糊的倦意。 “叮咚――” “你怎么还站在这里,我不是让你回家等我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手都已经被风吹得麻木时,容越泽从电梯里出来了。 “我在这里等你们比较安心。”我摇晃地站起来,发现腿居然发麻了。 “你这旧情人当的。”容越泽嘲讽地继续对我说道:“可惜人家不领情,早坐着出租车走了。”他说着拉起了行李箱,另一只手拉着我往回走。 我有些疑惑,季沐舒的行为和她来我这的表现根本不符。她要是走的这么干脆,那她来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也不是怀疑容越泽为了省事,所以骗我,但我还是问他:“你怎么知道季沐舒走了的。” 他一顿,随后有些埋怨地说:“还能怎么知道,我跑到门口去找警卫处看的监控。” “抱歉,麻烦你了。” 我有些低落,说不清是因为季沐舒的不辞而别还是因为处处依赖容越泽,让他不停的帮我做这忙那。 回屋后,我来到客厅,沉默地坐在沙发上reads();。 刚才容越泽放下行李后对我说,如果我怀有歉意的话,那对他最大的帮助就是安安静静的待在屋里。说完,他就关门出去,去搬那个大纸箱。 我想,他大概生气了。 之后过了一会的时间,门口处又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那个大纸箱比我估计的还要重上许多。可在那箱子落地后,我又听到了一点轻微的摩擦声,像是容越泽在拉着什么东西一样。 我安静地坐着听着那奇怪的声音,开始思考等他彻底搬完后,我要不要给他道歉,但还在我思虑怎么开口时,他却先一步走进厨房。 我不禁产生了一种因为容越泽这孩子太生气,所以都不想暂时和我说话了的情绪。不过说来也对,他原本就不喜欢季沐舒,而这天气还下着大雨,他好不容易回来,我又支使着他去冒雨找季沐舒。 可就在我认为最好双方互相沉默一段时间时,他却又从厨房出来了。我以为他是要整理自己搬来的东西,却没想到他把一杯温热的水塞到了我的手里。 即使隔着很远,我也闻到了微辣的气味。 “姜片泡的水,驱寒。” “……谢谢。” 我没想到他会这样做,大概此时惊讶的表情出卖了自己,只听他轻笑了一声,“放心,我没生气。” 我笑了,不知是姜水起作用还是因为这孩子很暖人,我的心里变得热乎起来。 而就在这时,我听到玄关处一声发出了“嘭”的一声,那种响声就像是有人没坐稳摔倒在地上一样。但我想那是我多虑了,因为容越泽告诉我那是他买的鸡不小心从柜子上掉到了地上。 “鸡?”我有些好奇他为什么非要在今天,搬东西的时候还要买食物回来,而且从他走后就下着大雨,他在哪买的。 “以前住的地方旁边就是超市,顺路就买回来。”他说着走向了玄关,“虽然都清理好了,但是没被剁开,白大哥你想怎么吃。” 我想了想,找了个做起来比较简单的,便提议道:“炖汤吧。” “好。”容越泽轻笑了一声,我居然感受到他的笑声中充满了兴致盎然。 随后,他走向厨房,不一会我就听到了里面传来“噔噔噔”的声音。 不是寻常案板与菜刀相互碰撞的声音,而是那种刀剧烈切割骨头的声音,我知道他是在把整鸡切块,可是这声音未免太大了吧,就连与他剁骨声相伴的雷雨声,此刻也渐渐“退缩”。 “越泽,稍微剁剁就行了。”我连忙劝他停手。 可是噼里啪啦的声音没有停止,只是在空暇时间传出了一声:“不行,这鸡太大,我要剁碎一些。” “那你小心一点。”听他那用刀的声音完全是在使用蛮力,我听着不免有些担忧,可我也不能上前帮忙,只好关上电视,转身摸索着朝离厨房更远的卧室走去。 对于我这种只能依靠声响获取外面世界的人,容越泽的处理手法完全是在刺激我的神经…… 夜晚。 躺在床上的我已经洗漱完,但浓郁的鸡汤味还是蔓延于我的味蕾上。 因为我中午错误提议让容越泽*汤,从而导致了我们午饭吃的时间比以往延后一个小时reads();。 当容越泽把鸡块被放进煲里煮时,那时就已经十一点左右了,而且为了煮的浓香,还要长时间的慢煮。无奈之下,我们决定晚上喝鸡汤,中午炒菜算了。 可是当下午把煲汤锅打开作为晚饭时,那股奇怪的味道让我根本不想喝它。 容越泽对我说大概是他第一次煮的问题,可我尝了尝碗里的肉,就连味道都不是鸡肉味。 “你买的什么鸡?” “草鸡,我还看着他们现宰的。” “……” 我默默地低头再次尝了一口,可是舌头告诉我,这肉的味道连禽类都算不上。然而想起上午这孩子费力*汤的样子,我还是把那碗汤全部喝下去了。 并且,接受了容越泽捞给我的鸡腿。 回忆完自己晚饭的经历,我无奈的从床上坐起,想喝几口水压下胃里的不舒适。 不是反胃或者吃饭后闹肚子,就是单纯感觉吃进去胃里的鸡肉很奇怪。 而就在我折腾了一小时终于准备躺下后,我感受到了耳畔萦绕着风铃“啦啦叮叮”的熟悉之音。 夜晚,忽而出现的风铃之声响彻了整个屋子,更不用说是在这个依旧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的夜晚。 并且也就是这个声音,再次让季沐舒的面庞缓慢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亦真亦幻。我依稀记得那是夏天我去长岛时买给季沐舒的挂饰,风铃铃头夹杂着白色玻璃的星星非常醒目,阳光反射下星星一闪一闪的,而星星下面的丝线又穿插着许多紫色蝴蝶,蝴蝶的头顶各有一个空心的小圆片,边缘镶着一圈金黄色的边,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发出夺目的光芒,使得整个风铃如同钻石般明亮。 当时季沐舒很喜欢,而后来她就把这个风铃挂在了我家卧室的阳台上,说是希望每天听到铃声就能想起她。 可是谁又能想到我们后来会走到这一步…… 在我发现她和白清风床照的那天,我就把它取了下来扔进垃圾桶,但现在,风铃怎么又被挂上去了? 我立刻撑起身子想下床,那一声声的响动时刻再提醒我,风铃就在阳台。 它,又回来了。 我不清楚心里那股反感是因为什么,但我知道我现在必须立刻把它取下来,否则今晚别想睡觉了。 风铃的响动,总会让我回忆起与季沐舒的点点滴滴。 可是当我好不容易走到阳台时,我只能选择懊恼地关上了窗户。我忘了,风铃被挂在了天花板探出来的钉子上,我一个瞎子,怎么可能踩着凳子去解开那轻易拉不断的细线。 而当我关窗户的那一霎那,阴冷的风钻入我的领口,使我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冷战。 重新躺倒床上,我努力让自己因为听不见铃声而忘记阳台上还挂着风铃,可是就在我终于快忘掉,准备进入梦境浑浑噩噩间,一种奇怪的感觉令我清醒过来。 有人,在客厅里走动。 “踏踏……” “踏踏……”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我的卧室前,毫无响声地推开了我的屋门。 第10章 天黑黑心慌慌(3)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是谁,容越泽吗? 屋里只有我们两人,我瞬间怀疑到了他的身上。可是他不是早睡下了吗,他什么时候又跑到了客厅。 我心中的思绪现在就像是线头一样杂乱的缠绕纠结,我不知道是否要从床上坐起来喊他一声还是假装睡着继续躺在床上。 最终,我决定等他下一步动作在决定我的行动。 万一他是想看看我有没有睡着,是不是还需要照顾。如果我现在就坐起来叫他,未免显得我太警惕了,太不信任他。 可是……另一种奇怪的想法出现了,他为什么不开灯? 我虽然因血块压迫视神经从而看不清东西,但我还有光感。如果他把我卧室里的灯打开或者卧室外面的灯打开,我都会感受到几分亮度,可是现在,我眼前依旧是漆黑一片。屋内厚重的窗帘也全面封锁住了月光,容越泽站在黑暗中,他凭借什么看清事物。 难不成,他也在感受盲人的世界?这种牵强的想法让我不由想笑。 随后我见容越泽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终于按捺不住,问道:“越泽,怎么了?” 可是回答我的是无边的黑暗。 我再一次连名带姓地叫道:“容越泽。” 四周还是寂静的可怕。 我可不认为这种事情有多么好玩,而且依容越泽沉稳的性格,他也不可能给我开这种玩笑。 所以在两次都没有回应后,我立刻下床,踉踉跄跄的朝屋门口走去准备抓住他,可是等我走到门口,我却伸手抓了个空,在此之前我没有听到任何挪动的声音,他不可能走开的。可是现在门口除了我空无一人,而当我在往通向客厅的方向走了几步时,我感受到了冷风扑面而来,我甚至听到了轻薄的白色窗帘被风吹起时微微作响的“沙沙”声。 是风太大了把门吹开了吧,我暗自说服自己。 当然,如果是往日我绝对不会相信这种猜测,只是现在我周围只有风呼啸的声音和我一人的呼吸声,我又能猜想什么呢。 随后重回卧室我关上房门,这次,为了屋门不会再被打开,我直接反锁上了。 然而就在躺回床上准备再次进入梦乡,又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令得我清醒了过来,和上次门被推开时的感觉一样。 “踏踏――” “踏踏――” 这次我仔细聆听着,发现声响是从厨房响起的。 “踏踏――” “踏踏――” 声音来到了客厅。 “踏踏――” “踏踏――” 慢慢接近了我的房间。 我心想难道是小偷,从厨房翻窗进来的?那这次他可打不开房门了,因为我从里面反锁上了屋门。如果一会他见打不开我屋准备去其他屋子里翻找,那我就乘机报警。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吱呀――”房门发出一丝响声,有什么人,不,我开始担心是有什么东西进来了。 因为“他”竟然瞬间打开了被我反锁的屋门reads();。 不可思议外加对于黑暗的恐惧,我甚至想假装自己睡着,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可是在“他”打开我的屋门后,整栋房间就像只有我一人似的陷入了寂然。和刚才一样,又是什么响声也没有了。 我不禁思考是不是“他”消失了,之前也不是这样吗,打开门后“他”就没有了踪影。我平躺在床上,专注的听着门口的声音,果真和刚才一样,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动静。我随即决定放弃坐以待毙,如果一分钟后门口依旧没有响动,那我就去把容越泽叫醒,让他把整个屋子都检查一遍。 60……50……40…… 我不停地默数秒数,终于在数到1的时候猛然起身,可是当我来到门前的时候,我的手掌碰到木板。 “他”什么时候关上的门? 我习惯性地握住门把手,但就在转的门把手的瞬间,我又想万一“他”就站在门口怎么办,除了光线,我什么也看不到。 我有些后怕,因为当我考虑到这一点时,我已经拉动了把手,金属轴扭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可是,门没有被打开。 一股诡异感瞬间从脚底蔓延到我的头顶。 不断的金属声随着我急躁的转动而发出“咔”“咔”声。 我的思维在发现屋门还是被反锁的状态时彻底混乱了。我焦急着回忆自己是否真的听到了被人打开屋门的声音,如果在之前屋门真的已经被打开了,为什么现在还是反锁着! 无数的想法在我心里产生,这一切都如此真实,绝对不可能是在做梦。 但如果不是做梦那会是什么? 我告诫自己冷静,头抵在木门上开始设想一个接一个的可能性,手指因为焦躁不停地摩擦着金属把手。 接着,我又把自己的假想一个一个排除掉,可就在即将排除某个恐怖设想时…… “叮呤……” 阳台的风铃响了。 就好像在告诉我那不是幻觉,“叮呤……”又是一声。 窗户明明已经管好了,风铃怎么会响呢? 声音的发出如同暗示我即将排除的恐怖设想也许就是真相。 现在,那个“他”与我同在一屋,或许就在阳台,正透着月光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想,在屋门第一次被打开时他就走进了屋里,或许也有可能是我出去后的那段时间里让他溜了进来。之后我却回来反锁屋门,彻底困住了自己。 为什么反锁的屋门会被打开,当然是因为他和我同处一室。 而至于他为什么又要把屋门开了又关,当然是要吓我让我起来出屋,只有这样让我来到门口发现屋门还是反锁的时,才能明白他的所作所为。 毕竟,杀一个人总要让受害者了解自己是怎么死的。 否则。 那多无趣。 第11章 天黑黑心慌慌(4)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也就是刹那间,我理清了全部诡异事情发生的经过。可是,唯独有一点事情让我搞不明白,“他”这样做难道就不怕我出去叫人吗?还是说“他”已经百分百肯定容越泽无法帮我? 我不禁打了个寒嚓,不会是“他”在来找我之前就已经对容越泽下手了吧。我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打开屋门逃出去寻求容越泽的帮助,我现在连容越泽那边的情况都不知道。如果我惊慌飞快的去找容越泽,那“他”一定知道我发现了“他”安排的这一切,可是假如不出去,我又该这样面对“他”,继续装傻留在屋子里等待他下一步刻意的引导吗。 我现在只恨自己看不见,否则完全可以翻身一搏。 最终,我还是放下了握住金属手柄的手,决定能拖一会就拖一会。因为我想不到有人要杀害我的动机,我只能推测“他”是个小偷,在之前踩点时打听到了我是个瞎子,所以在偷东西的过程中突然产生了捉弄我的兴趣,不过更大的可能性是“他”是个变态,我想“他”一定也和前段时间跟踪季沐舒的事件有关,有可能他今天就是跟踪着季沐舒来到了我家,对我产生了一时的兴趣。鉴于沐舒只是被跟踪并没有产生实质性的伤害,我也不想激怒“他”。 于是我强装镇定,准备重回床上。 可就是我转身的时候,风铃又响了,不单单是一声清脆的撞击,而是无数声杂乱的敲击。 “叮呤……” “叮呤……” “叮呤……” 那种杂乱嘈急的声音就像是被人抓住了其中最长的那根线,不断摇晃撞击其他的饰物。 我不由握紧拳头,不知道“他”是刻意引我去阳台还是说提醒我阳台的窗户早已关闭的事实,让我陷入害怕,从而明白现在屋里可不只有我一人。 而就在我陷入进退两难时,我听到了乌鸦叫声。 伴随着凄厉叫声的是利爪划玻璃的声音,它猛烈地撞击着,爪子不断在玻璃窗上留下“刺啦”的划痕,给我一种它想要飞进来的感觉。 而之前的铃声,也被乌鸦的参与而催毁得七零八落,如同烟灰般消失在空中。 乌鸦还在凶猛地撞着玻璃,但也就是同时我瞬间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转身拉动门把手朝容越泽所在的房屋跑去。我想趁乌鸦扰乱着“他”,我可以先逃走,即使容越泽真出事了,那我也能反锁屋门待在那间屋子里报警。 可是就在逃出卧室的那一刻,我知道我是在拼命地奔跑,想离开那里,可我却怎么也逃不掉,就好像有人扯我,绊倒我,我不知道是否是我自己过度紧张了。 终于,我跑到了容越泽的卧室门口,我慌忙地拉动把手,但也就在那一刻,如同一把冰凉的刀将我刺穿。 我听到了轻缓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他”正在慢慢接近着我,而屋门,却怎么也打不开。我不停的去拉动把手,甚至想要撞门,可是木门此刻就像是一堵水泥墙,完完全全堵在我面前,等待“他”的到来reads();。 我不想放弃,我想叫,但是发不出任何声音,我想逃到其他屋子,可是我的脚就像被钉子钉住了一样,只能站在那里。 然而,就在那脚步声只离我几米的时候…… “吱啦——”我原本无力瘫在门上的身体就这么向前倒去。 随后我感受到一股温暖的气息把我搂住,接着呼吸之前流露出来的气息喷在我的脸庞上,使我感受到了此刻不只独我一人。 我脱力一样整个人蜷缩地倒在半空,幸亏容越泽半搂住了我,没有让我趴在地上。 “白大哥……白大哥……”容越泽想搂着我让我起来,但我一时却使不出力气。 随后,我听到了“啪嗒”声,眼前顿时出现无比刺眼的光亮。容越泽半抱着我来到床边,问我怎么了。 “马上报警,屋里有贼。”害怕我现在唯一的依靠出事,我又立即抓住他的手腕,“快锁门!” “我去看看。” 容越泽好像完全不把这事放在眼里,他居然要出去看看。我被气的够呛,但现在不是与他争吵的时候,刚才那人就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万一容越泽出去就被砸晕,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我不顾自己是否会从床上跌落,瞬间拉住了他的衣服,气急败坏地说道:“别出去,报警!” 看我不像闹着玩的样子,容越泽终于“嗯”了一声后去把屋门反锁,接着按照我的指挥把柜子挪到门口抵着。随后他又拨打起报警电话,告诉派出所家里进了小偷,让他们赶快过来。 等听他做完这一切,我终于长吁一口气,倒在了床上。 “白大哥,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吗?” 容越泽从一开始就想出去抓住那个小偷,但我不敢让他出去,如果他真出了什么事情,我又看不见,只会比现在损失财产更可怕。 “屋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现在你的安全最重要,等警察来吧。” “可是……” 我摆了摆手让他不要在说话了。 之后,我们二人沉默地待在屋子里听着外面的声响。 然而屋内除了一片死寂外就是死寂,就连刚才凄声厉叫的乌鸦也消失了,唯独那个挂在阳台的风铃,只有它还在发出悦耳的响动…… …… “这窗户什么时候破碎的?” 警察很快就到了,可是出乎我和容越泽的意料,家里什么也没有丢失,也没有被翻找的痕迹,只有阳台上的一块玻璃,被敲碎出了一个十厘米大小的洞口。 警察一时无法立案,他们让我先口述一下自己今晚遭遇的经历。而当我说完后,警察只是回给我了个沉默。 他们问容越泽是否看到了小偷。 “我……我没看到。” 当他们问容越泽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件事他们绝对不相信我说的话。 “等等。”,我打断了他们的询问,补充说:“我想这件事和我前女友有关reads();。她前几天被人跟踪,那人甚至在她家拿走了她的衣物,而她今天上午来找过我,我怀疑是那个人跟踪她,晚上直接藏在我家里了。” 警察显然没有料到一件小偷入室抢劫能牵扯出这么多事情。 而容越泽也在一旁说:“他前女友前几天还来找过我们,谈过被人跟踪的事情。” “后来呢。”一旁的女警员连忙问道。 我轻笑了一声,说:“因为在我眼疾之前就分手了,所以她怀疑是我跟踪她。今天上午她又说被人跟踪了,我让她报案,之后好像没什么事了,她见到我就开始哭,也不告诉我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说了什么,但显然惹起了两位警员的兴趣,“你还记得她是几点找的你吗?” “我不知道时间,但我记得是刚下雨,她就来了。” “什么也没给你说?” 我回忆道:“什么也没说,我问她怎么了,她就跑了。” 一旁的容越泽也给我补充道:“后来我回来了,白大哥不放心季沐舒,就让我去追她,但她下楼就坐着出租车走了。” “对……” 不等我说完,女警员吓了我一跳,她声音突然很尖锐,急忙问我们:“你说那个女人叫什么!” 容越泽回答道:“季沐舒。” “哪几个字?”这次连男警员也一同问道。 “禾子季的季。” 接着我听到了笔尖摩擦纸张窸窣的声音。 随后,那位男警员的声音顿时变得沉重,我甚至察觉到他周围弥漫起一股沉闷的气氛。他问我:“白先生,你是一点都看不见吗?” “只能感受到光线,景象看不清。” “那你是怎么判断出来见你的是季沐舒?” 我一时哑口无言。这还用判断吗,我同季沐舒在大学期间就在一起,但为了让他们信服,我只好说道:“季沐舒有我家的钥匙,而且她所发出的声响和一些举动……” “这些都是可以人为模仿的。”男警员打断了我的话,继续说:“而且其他人也能拿到她手里的钥匙。” 不对劲…… 我立刻停下了想要反驳警员的*。随即有些好奇地问他们:“你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不解警察在我说前女友来看我时,他们为什么询问这么多细节,尤其他们还重点关注了季沐舒的姓名。 而之后,留给我的只有沉默。 我心中轻笑,他们果然知道一些我不清楚的事情。 “是这样的,白先生……”还是女警察犹犹豫豫地说道:“今天早上我们接到报案,有位女性声称自己被人跟踪,并且把她关在屋里。” “之后呢?”我问道。 “可是我们警员到她家后,发现她已经死在了家中……” 话没有在听下去,只是那瞬间我的脑子就发出了“轰”的一声,不敢置信的表情凝固在了我的脸上。 第12章 我听到了满是阿谀奉承之意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2019年,1月16日,凌晨。 在与两位警员协商后,他们带着我和容越泽来到了警局。 坐在冰凉的铁椅上,我平静地诉说着最近与季沐舒接触的经历。先是下楼散步得知她被跟踪与被误会成跟踪者,后是昨天早上突然接到她的来电,说是被人关在了屋里。 “你说是你让她报警的?”坐在我对面的警察疑惑的问到。 “是的,她一直认为是我在报复她,我当时为了保证她的安全,只好用激将法说那你就报警啊,等你出来后,有本事就来我家找我。”话音刚落,我就听到了硬塑料敲击桌子的声音,询问我的警察有些激动,不停地翻动他手里的纸张reads();。之后,我听到他对另一边的警员说道:“死者当时报警有没有提及她前男友的事情?” “没有,报案记录只写当时她说自己被人跟踪回家,并把她锁在了卧室里。” “……”我对面的警官沉默了,接着又再次问我:“白先生,你确定当时自己是以一种“我就是跟踪者”的语气在刺激季沐舒?” “是的。”我点了点头,反问道:“警官,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如果受害人已经确认你就是跟踪者,那她一定会在报警时提及她前男友入室后恶意把她关在了屋子里,但她在报警过程中多次说是有人跟踪她,也就是说……” 我也不由跟着说出,“也就是说她在与我通话后又明白了那人不是我,换句话说她有可能看见了是谁把她关在屋里。” “对,所以后来报警时她没有提及你。”警察一边说一边迅速在纸上记录着。接着,他又问我下雨时“季沐舒”来找我时的情形,“我们已经肯定去找你的不是她本人,因为尸检报告上说她的血迹有清晰完整被雨水冲刷的痕迹,也就是说她是在还没有下雨前就被吊在了衣架上。” “衣架?”我听到警官这样说不由心中一颤,季沐舒死前到底遭受了什么。于是我没有回答他的提问,而是去询问他能否告诉我季沐舒是怎样死的。 “你不知道?”警官有些惊讶,回头大声叫道:“小王,你给我过来!” 小王,也就是之前去我家的那个男警员。 “怎么了?”小王警员立刻跑了过来。 “你带来人之前没有解释清楚吗。” “什么?” “关于案件的事情。”警员有些不耐烦。 “我没有……”小王的声音里有些紧张,“我和姚诗凝一听他们和案件有关,就把人带来了。” 警官大概是碍于我这个外人在场,没有发火,但我明显感受到了他不满的情绪,随后他说先去听另一人的询问,让小王先在这里给我解释清楚案件。 随后,我听到了椅子挪动的声音。 “不好意思啊,当时太兴奋了,所以直接把你们带来交给了队长。” “没关系。”我笑了笑,平静地问他:“看你们的反应,难道侦破这个案件很困难吗?” “是啊,你不知道……”小王压低声音说道:“因为现在只有你们这一条线索,所以我也不怕告诉你们,这案子就像不是人作案一样,当时楼梯和电梯的监控里没有任何人员出入,而且家里也没有被撬锁的痕迹。” “万一是罪犯藏在了家里?” “我们队长当时也是这样考虑的,可是受害人的家里并没有其他人的指纹和鞋印。” “那可麻烦了。”我听后微微皱眉。 “是啊,所以听到你们和死者有关系时,我大脑一热就把你们带回来了。不过白先生,你和死者的关系好吗。” “怎么了?”我疑惑他怎么会突然想了解我和季沐舒的关系。 “虽然现场我没去过,但照片我看过了,这案子挺变态,我想如果你和死者关系不错,有些事情我们就避开讨论。” “没事,你说吧reads();。” 其实对于季沐舒的感情,我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可我好奇整个案件,于是我刻意表现出自己无所谓的态度。小王大概也认为季沐舒是我前女友,和我情感不怎么好,便直接说道:“死者的尸体被肢解了。” “那和衣架有什么关系?我听刚才的警员说是尸体吊在了衣架上。” “是……”小王警员说完后不住咋舌,还说那种画面幸亏是看的照片,如果去现场,他绝对会吐出来。 可是与他不同,我听完后没有任何不适感,还天马行空的想到了风铃。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季沐舒这种死法时,我立刻就想到了它。 我怔了一下,食指不由自主点着桌子,问小王是不是就像风铃一样。 “风铃?”小王被我的比喻弄蒙圈了,但随后他拍了一下桌子,“对啊,像风铃一样!” 我笑了笑,微微往后仰。他大概看出他突然站起来的举动打扰到了我,不好意思地解释说:“白先生对不起,我只是太激动了,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呀,你甚至连照片都看不见。” 我继续笑而不答,小王大概当警察没有几年,现在反而是我主导着话语。于是我问他:“风铃对这案件有什么含义吗?” “不是的,是这案件有可能暗含风铃的意思。当时队长说受害人被摆成这种形状,一定是罪犯想表达出什么思想。现在看来,尸体被……,这不就是风铃吗。”随后他见我沉默,又继续问道:“白先生,我现在能先去把这个想法报上去吗。” “你去就行。” 我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在了一块。 …… “白大哥,笑什么呢。” 不知何时,容越泽出现在了我身旁。 “我笑了?”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随后我关心地道:“你那边怎么样了。” “我那边没事。”他拉着椅子坐到了我旁边,“咱们什么时候走?” “等警官回来。” “那要等到几点,万一睡眠不足影响到了血块的吸收。” 我听他一副心急,不满警察办事效率的样子,故意说道:“那怎么办?被你这样说我还真有点困了。”一边说着我一边佯装疲惫的样子。 “我可以现在带你走。” 我笑了,这孩子完全把自己融入了保姆这个职业。 “你……”我想说自己其实不困,他也不用心急,现在警察没问完事情,咱们就是走到警局门口也会被人“请”回来。可是话还没出口,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居然从远处传了过来:“容少,您怎么在这。” 话里话外让我这个瞎子听到了满是浓厚的阿谀奉承之意。 但也就是瞬间,那个中年人的声音就变回了严厉的苛责,“我不是提醒过你们,容少是正规飙车,是谁又因为这事把他扣在了这里。” 容少?这又是哪家的公子哥,我不屑的想到。 但随后,令我没想到的是那中年人居然走到了我们这里。 “容少,你不用摆手,我就是该批评他们。” 第13章 我回忆起一声虚伪的惊叹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容少?摆手?批评? 这一刻我差点嘲笑出声。我的眼盲可心不盲,早在中年人朝我们说话时我就察觉到了那句称呼和容越泽脱不了干系。 从刚才容越泽那传来了轻微的窸窣声,再到那诡异相似的姓氏,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被一个人骗得团团转。没有常人的愤怒,出乎意料,我现在只有一丝惊讶以及探究容越泽的*。 容越泽……容少…… 花边新闻上容氏集团的二世祖。 我垂下眼帘,勾起嘴角。当初自己居然第一面就被这小子沉稳的性子糊弄过去了,根本没察觉到他的名字,而他甚至连个化名都不用,如此堂而皇之的就接近了我。现在回想当时就觉得他的稳重与他的年龄不符,没想到一语成谶,原来都是演技。 这一刻,我可是把五味都品尝到了,心中的感觉是一种复杂到形容不出来的滋味。先不说即将到三十岁的我会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骗了,单是个白玉为堂金作马的少爷,居然会跑来照顾我,并且照顾的无微不至就让我百转千回。 如果说在前方等待的我是个陷阱,那即是深渊,我也会义无反顾的走进去。 但是另一方面,我也挺诧异的。我可是从来没有和他们这类人产生过交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来到我身边扮演一个保姆。如果说是报复我,可我有什么好报复的呢? 唯一一点牵扯到的还是工作,因为投资整个实验的是容氏集团,可是堂堂一个财团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容越泽既然会来到我身边,这只能会是私人原因,可这样我的思路又回到了原点,他们这类二世祖,我过去不屑于接触,我未来不屑于接触,可偏偏现在这个叉路口,有人居然会低伏佐小的来到我身边reads();。 一时间,我甚至因为这种离奇的事情怀疑自己是否是听错了。 好想现在就去质问他…… 我微微低头,交叉的手指早已握在了一起,警醒自己不能开口,比起往后再来个陌生人处处提防着,还不如在我眼睛恢复之前让他留在我身边。而且,作为一个已经知道真相的旁观者,去看着容越泽表演是多么有趣的事情。 最终,我咽下了还未质问出的话语,故作没有察觉到中年人是在与容越泽讲话,继续默不作声待着。 也不知在这段时间里他用什么方法让中年人离开了。听着周围警察办公传来的嘈杂声,我想容越泽现在一定是在观察我,察看我神态是否异常,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而这种时候,我努力让自己再次成为一个当局者,我皱了皱眉,问容越泽:“有人因为飙车被扣住了?” “嗯,无非是个仗着家庭背景的痞子罢了。” 我不知道是怒还是笑,只是眼前依稀出现了往日老实勤奋的容越泽,而他现在正在离我渐渐远去。我没想到容越泽居然会如此自然的形容自己,一个痞子? 而后,我“好心”的低声接道:“听谈话他离咱们不远,别说了。” “好。”容越泽轻声一笑。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的,那笑声离我及其近,好似就在我耳边。我侧身往另一边倚靠,如果是以前我只会忽视这种小举动,可现在我太过关注他,以至于对他全部的小动作都开始变得敏感。 不行,我心中提醒自己不能介意他的举动,必须回到从前那个什么也不知道的“白大哥”。 我再次不情愿的微微调整身体,假装刚才坐累了。可是当我胳膊移动时,手居然一下子被人握住了,拇指按住我的手心,四指搭在我的手背,源源不断的热源从手上蔓延开来。 “冷吗?”容越泽还是扮演着他那暖男的形象,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事。”我朝他的方向摇了摇头。 手不冷,但心却是冰凉的。 虽然对他为什么这样做充满了好奇大过愤怒,但依旧有些惋惜。 这几天的体贴入微、关怀备至,原来都只是在对我演戏,而我还曾愚蠢的去考虑帮他找工作和他与千芊的男女关系。还有千芊,我不知道该怎样理解她是出于何种心态来对待这件事情的。不但没有告诉我容越泽的身份,甚至还对他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我是个男人,容越泽也是个男人,并且他这个纨绔常年沾花惹草的事迹我也听说过,我都能感受到千芊是在暗示他,那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是我第一发现发现看不懂自己的妹妹,我有些烦躁不能完全了解白千芊。她那种与社交紧密相连的工作怎么可能不认识容越泽,这甚至让我自己都不能骗自己千芊不认识容越泽。 说实话,我真心希望她近日的表现是因为看中了容越泽这个人,而不是贪……我瞬间打消了那种想法,根本不可能,千芊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孩。 可我扪心自问,那她又是为了什么?会有什么能让她喜欢上了一个只见一面的男生。 我现在后悔当初选择以眼睛作为代价了,如果不是看不见,容越泽也不会来到我家reads();。 “白大哥。”容越泽拍了拍我的手背,让我及时收回神,原来就在我陷入迷茫的时候,之前审问我的警察回来了。他说我们可以走了,但罪犯留有我家的钥匙,所以我们要尽快把锁换掉。 我强迫自己回到当前,随后就听出了警察的语气有些不情愿,我想大概最后的决定与他的想法有些不合。可是那又能怎么办,现在警方一头雾水,只知道有人残忍的杀害了季沐舒。而我之前所说听到家里有人走动,但经查看监控,只有容越泽、我以及伪装成季沐舒的人出入过我家,根本没有第四人。另外加上雨天门窗紧闭,只开了几扇的窗户还有防盗网保护着,位于十六楼,又有谁能翻窗而进。 现在警方只能解释是风声让我产生了幻觉,以及有东西砸破了我家的窗户,所以风铃才会作响。 对于他们的这种回答,我只能点头,随后准备与容越泽离开。可是另我没想到因为时间太晚,警察提议把我们送回去,却被容越泽却绝了,他说已经预约了出租车。 做事真贴心,或者应该夸他扮演保姆这个角色可真是滴水不漏。往日的种种贴心,我现在回忆起来却感觉其中带有着算计。一个人居然能自降身份去照顾另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人,这完全是是天方夜谭。 没再说话,我任由他拉着我走出警局。 而后,因为晚上小区大门紧闭,车辆只能凭借电子卡进入地下车库。没办法,我们只好在大门口下车,自己走进去。 因为已经知道了容越泽的身份,所以现在就是让他扶着我,我都能感觉到不适。但我又不能拒绝,只好两人一块一慢的前行。可是就在走了没几步后,我感受到容越泽扶着我的速度渐渐增快。 雨后的夜晚很冷,风嗖嗖的刮着,可他变快的速度却不像是为了寒冷。出于对他不再信任,我反到是放慢了脚步,想探究出他为什么加快步伐。 但这令我更疑惑了,因为在我放慢速度后容越泽也同我放慢了速度,就好像刚才突然加快速度的不是他一样,并且他原本是单手扶住我走在前面,可我放慢速度后,他变成落后我半步,紧挨着我。 而这个可笑的问题,也在第二天中午给出了答案。 千芊上午来到我家说是陪我,其实也就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当时千芊是在看一档弘华市本地的网络综艺节目,看了一会后就去帮容越泽做饭。而我也因为千芊的到来又去思考她到底为什么连同容越泽一起骗我,所以我无心去看电视,只是假装自己在聆听。 可是莫名其妙的,因为千芊的一个举动,我对这档娱乐新闻播报产生了兴趣。 就在女主持人即将说出容什么的时候,千芊飞快地切换了节目,一边调换着一边说:“坏了坏了,我追的一个电视剧今天中午演大结局。” 声音太刻意了,这让我难免去回忆女主持人之前再说什么。 “哎,现在的男神土豪们都喜欢帅哥,像我这样女孩已经没人要了。” “为什么?”男主持人不解地问道。 “有人拍到我“老公”昨夜凌晨搂着一男子。”女主持人娇滴滴的埋怨说。 男主持人一声虚伪的惊叹:“哇,你老公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谁?” 女主持人羞涩地说:“当然是容……” -------------------------------------------------------------------------------- 第14章 真正的凶手(1)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虽然看不见画面,但听节目中二人的对话,我也猜出了主持人即将说出的人名。这也正好解释了昨天晚上容越泽突然加快步速是为了什么,他大概是早就发现有人跟踪。只不过因为我的捣乱,还是被人偷拍到了。 我无奈地笑了笑,聪明反倒聪明误,也算是把自己带入坑里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去探究这照片中的细节。不过想起昨晚容越泽故意落后我半步,应该也是做好了即使被拍到也要把我的镜头挡掉的想法,这样我也不用去担心照片中的自己会不会被人认出。或许也只有知道内情的人能看出来那是我,比如现在正在努力换台的白千芊。她大概就是一早就看到网上流传的照片,所以才会在周四上午就来的我家。 只是……我想既然千芊都因为这事急忙来到我家,那为什么容越泽一点也不慌张,为什么知道自己被偷拍后也不找人删掉。以他的关系网,把照片删掉或者流传他现在在其他地方,声称这张照片是假的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除非他不想告诉别人,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在我家里。我晃动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大腿,惊喜自己居然察觉到了这一点。为什么非要在我看不见的时候接近我,明明按照容家少爷的实力与势力,根本不用委屈自己来当保姆,可他偏偏就这样做,还做的十分像样,生怕我解雇他,而且对于外界的报道他也不找人清除,就好像在他欺骗我的这段时间里,他也对周围的人隐藏自己的踪迹。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大概不但要骗我,甚至一同连他身边的人也骗了。 自大吗,认为自己一个人就能解决,还是没办法,不敢让其他人知道?我勾起嘴角,心中有无数种猜测,但这都源于我彻底对容越泽产生了兴致reads();。 原本想提前恢复视力,可因为他的出现,我也不介意真的等上四个星期的恢复期。如果昨天在警察局,知道真相时的我有种闭眼被人牵到悬崖边上的感觉,那现在,就是牵着我的那个人也与我被绑在一起,假如我面临的是粉身碎骨,我想他也会好不到哪去。 想到这里,我顿时感觉自己轻松愉悦起来,随后我侧耳去聆听电视机中发出的声音,发现千芊还在慌张地找寻她那所谓的电视剧大结局。 “还没找到吗。”我关心地问道。 “找到了。”只听她快速换了几个台,果断的停下了,我听着里面传来的广告声,也没在说什么。 坐在沙发上,我又变回了那个即将步入中年,温和且专注于自己事业的白千河。 直到明亮的阳光渐渐被红霞所代替…… 夜晚,等千芊离开,一阵困意瞬间从心里翻涌上来,我没有叫容越泽,自己慢慢挪回到了卧室。 坐在床边,面对着白墙,我侧耳倾听着寒风吹动着风铃。风不疾,但金属的碰撞声却持续不断。因为太过投入,使我产生了一种我就站在风铃面前的幻觉。 而那个风铃,不是此刻这个挂在阳台的,是季沐舒家里的风铃。 如果要去评价,那它可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风铃了。 风来时,铃铛就开始晃动,声音曼妙使人陶醉。如果让它与周围盘旋环绕的饰品一同发声,那音色简直是天籁之音。尤其是经过暴雨洗礼后,伴随着清脆的碰撞声,又会发出特殊稀有的“啪嗒”“啪嗒”声。 每一声都踩在鼓点上,听得人如醉如痴。 只可惜,那其中没有我。 我平静地坐在床边,无视了那东西故意让我看到的画面,对它说道:“你还没处理干净。” “你说……只要杀……杀死她。” “我是说过杀死季沐舒就把灵魂给你。”我歪头看向阳台,极其不悦地问它:“可是你没有处理干净,警方知道了我和季沐舒的关系。” “那……那怎么办。”那东西开始不耐烦,尖锐的指甲不断的在玻璃上留下条条痕迹。 我听到那刺耳的声音,皱眉提醒说:“去找个替死鬼算了,只要案件结案,我就把灵魂给你。” “……咯咯咯,你不能反悔。” 我挑起嘴角,冷哼一声:“已经把眼睛提前支付了,你还想怎么样。” “那好……”玻璃再次呲呲的发出声响。 随后我知道那东西消失了,只有风铃还在连续不断地撞击。 而我依旧坐在床边,享受着冷风的抚摸,幻想自己正被无边的黑夜吞噬。等一切都趋于平静时,我才释放出了压制已久的笑声,一边低笑着一边仰躺在床上。 “又变的无趣了……” 感受到身下的柔软,我伸出手掌在眼前晃了几下,虽然现在还是什么也看不到,但大概等到明晚就会恢复视力了吧。 只可惜……那样的话就不能陪容越泽玩了。 第15章 真正的凶手(2)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2019年,1月18日,早,天气晴。 我坐在沙发上,无聊地听着电视机中传来的笑声。身旁是容越泽拿着水果刀,正“咔嚓”“咔嚓”地削着苹果。 此时的气氛,让我既熟悉又陌生。 好像在不久之前,还是我独自一人坐在这里。没想到只是过了四天,我就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人存在的日子。 随后我说了一声谢谢,接过容越泽递给我的苹果,询问道:“你已经来到我家有四天了吧。” 他想了一会,回答说:“准确来说是四天半。”接着,一声细微的抽动声从他那个方位传来,过后没一会,我又听到了金属柄与槽位对接的声音,大概是容越泽把水果刀收入了刀鞘中。 咬了一口苹果,等吞咽下去后我继续说道:“过的可真快,我现在回想起见到你第一面时的样子,感觉就像是在昨天。” 那时我还是坐在现在这个位置,而容越泽此时的位置上是坐着千芊。我回忆起容越泽进屋后样子,他先是礼貌地叫了声“白先生,你好”,而我却因为他的声音听起来纯净又懒散认为他年龄不大,从而想否定他担任保姆一职。 只不过后来因为千芊的同意和他稳重的表现,我又接纳了他。 想到这,我笑了笑,接着传来了容越泽疑惑的声音。 我如实对他说道:“你可能不知道,当时看你太小,我原本想不雇佣你的。” “真的吗?”他好像有些不相信。 “是真的reads();。”我点了点头,可也隐去了后半段话,即使我不雇用你,但你也会再想办法接近我吧。 而容越泽的声音此时已经带了一丝得意,“那白大哥现在一定后悔当初认为我小就做不好事情的想法了。” “是啊。”我温和地笑着,只是二十三岁就能成功骗到我,如果不是因为警察局里有人认出他来,或许到现在我还会被闷在谷里。 随后因为突然想起二人第一次见面的样子,我突然有些好奇他当时是怎么看待我的,便反问他说:“那你当初见到我的第一印象是怎样的?” 我以为他会回答的很迅速,但他却在认真思考,随后回答的却是“白大哥很成熟的一个大哥哥,对妹妹很好,也很注重事业。” 真是文不对题,看着容越泽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答案,这更加让我想听到他口中所说出的答案,于是我接着说:“这不是第一印象吧,我想听的是第一印象。” 而他开始犯难,吱吱呜呜了半天,才说道:“如果说是第一印象的话……” “嗯,你当时是什么感觉的。” 终于,在我的逼问下,他好像下了多大决心似的,说道:“我当时一进门就注意到白大哥了,你穿着白衬衫笔直地坐在沙发上抿着嘴唇,我看着你就让我想起了上大学时的老教授。” “老教授?”我有些诧异,脸上表现出哭笑不得的神情,惊讶于他给出这种评价,急忙问:“你是说我这个人看着很严肃,不近人情吗。” “不是,是那种……”他想表达却又表达不出,有些着急的样子让我不由得有丝笑意,但还没有笑出来,就被容越泽制止了。 他看着我的笑容,好像想到了什么立刻拍手说道:“对,就是那种平常不苟言笑,总是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在别人看过来时镜片会泛起白光,而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里一定含有那种对人的清冷或鄙视。” “你这小子。”我没想到他犹豫半天,居然会说出来的这种话,立刻伸手拍了他一下,问:“是不是还有种我总会用鄙夷而轻蔑的眼神看着周遭的一切,将自己置身事外的感觉。” “对,白大哥你怎么知道。”容越泽听我这么一说,立刻点头称是,完全没有了刚才吱吱呜呜的样子。 “你……” 他的爽快到让我一声说不出话来。刚才我说的话,是千芊曾经在高中形容她班长的句子。 而后,就在我还想继续询问他的时候,电话响了,听那铃声,是容越泽的手机。 “喂,请问哪位?” 容越泽也没有避讳我,我只听到轻微的挪动,随后他就接通了电话。 “你等等,我开免提。”他一边回答者电话另一端,一边也在小声的对我说着“白大哥,是警局里的电话。” 我轻声嗯到,想起临走时登记电话,因为我不方便,是登记的容越泽的手机号码。 在电话另一边,警察告诉我们杀害季沐舒的罪犯已经被抓到了。 “被抓到了?”听到警察这样说,我发出了惊讶的声音,另一边的容越泽也非常诧异,“不是说没有任何罪犯的线索吗?” (是的,但凶手自首了。) “那就好,也算是给沐舒的父母一个交代了reads();。”我欣慰地说道。 然而,容越泽的声音到充满了困惑:“警官,那罪犯为什么要残忍的杀害季沐舒。” (抱歉,这个除了死者家属,我们不能向其余人公布) 我只好回应了一句:“只要抓到就好了。” (也要感谢你们的配合。)警察官方的回复了一句,随后又说:(给你们打电话也是想提前通知你们,不用再担心了,而且我们从罪犯家里找到了白先生家门的钥匙,如果可以,我们想当作证物收押。) 我在一旁说道:“可以。” (那麻烦你们了。) “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只留下容越泽一个人还在旁边研究。 “想什么呢。”我发现他从警察拒绝透露案件时就变得沉默。 “白大哥,你有没有想过这案件侦破的太快了吗?” “有吗?”我把玩起自己的手指,发现自从出事失明后,指甲就没有剪过,现在早已超出了齐平手指尖的范围。 “恩,虽然我不喜欢那个叫季沐舒的女人,但我听一个小警察说,她死相很惨,绝对是被人恶意报复杀死的。” “有可能就是因为她的死因,所以警察才会重视,早早破案。”我希望与容越泽结束这种毫无意义的话题,让他帮我修剪一下指甲。 但没想到因为自己只是为了应付他而说出的话,居然有漏洞,更加刺激了容越泽和我讨论的兴致。 他立刻反驳我道:“白大哥你想错了,刚才那个警察说凶手是自首的,也就是说警察还没有找到证据。我不相信一个人残忍的把另一个人杀死后能再去自首。” “有道理。”我有些头疼,但还是不紧不慢地说:“要是我,我也不会。” “所以我好奇,你说他们会不会为了尽早结案,故意……” “即使是故意的,我们猜对了也只是会添加烦恼。”我叹了一口气,让自己稍显疲倦,用商量的语气问他:“越泽,能帮我修剪一下指甲吗。指甲刀在洗手间,是个棕色的软包。” 为了让他尽快去,我也没有留给他思考的时间,虽然是在询问,但我已经直接把指甲刀放在哪里告诉了他。 也算容越泽这孩子很懂事,立刻结束了话题,说了一声好,随后就去洗手间翻找。 而我自己一个坐在客厅,努力忽视那空气中已经开始弥漫起尸体被水浸泡后,潮湿又腐烂般令人窒息的味道。 来的真早,看来是心急了。 “白大哥。” 就在我还在是否应该现在回卧室的时候,容越泽出来了,他有些迷惑地说:“我看到那个棕色盒子了,可是里面有其他修指甲的工具,唯独没有指甲刀。” “那算了吧。”我用指腹摩擦了一下自己的指甲,也不是长的无法忍耐,只是自己不喜欢指甲长过手指,于是说道:“有点困了,我先去睡一会。” “现在吗,还没吃午饭。” “快做好了叫我吧。”我一面笑着抓着扶手站起一边忍受着那冲天的腐臭味,只希望让那个东西尽快消失。 第16章 真正的凶手(3)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等回到卧室,闻到那股恶臭味的来源就是在阳台后,我立即反手锁上了屋门,以免让容越泽进来找我。 关于这些东西的事情,我之前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之后也不会说。人心往往是最可怕的,我不知道当他们发现我异于常人时会逼|迫我去做什么。 因为我也是人,所以我明白这份诱|惑有多大。在很久以前被先生教诲自己的灵魂是如何特殊时,我就开始沉迷于这份力量。 因为那时先生还陪伴着我,所以我听从他的教导,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正常”人。 “可是先生,是您先离开我的,这不怪我。”我扑向床|上的被子,蜷缩在那假想是先生正拥抱着我,眷恋地笑着,“您规划好我的一切,让我在29岁那年与季沐舒结婚,是她要脱离轨道,所以我才会杀死她的。” “我希望您不要怪我。”我虔诚的在被子上留下了一吻,随后又感觉这样添补不了自己的空虚,转而开始不停地吻|向被子。 假想那是先生的眼睛,那是先生的鼻子以及嘴唇。 我想含|住先生那轻簿性|感的唇角,把自己的舌头伸进去,与先生的舌头一起交缠,然后感受着自己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中,接着贪婪地吸取着属于先生的温暖的气息,用力地探索每一个角落。 再然后,是先生的手掌抚摸着我,让我进入高|潮…… 我兴奋地想着,身体越发躁动起来,可是就在我感受到那种刺激时,我硬生生压住了那股背德的*。 我回忆起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曾赤|裸地站在先生面前渴求他的拥抱,可是先生却把|玩着我的发梢,对我说:“我喜欢纯洁干净的孩子reads();。” 但是先生啊……十年来我依照您的安排活着自己的人生,正如你口中那个纯洁干净的孩子,可是你一直不回来,那我只好改变自己了。 你让我与季沐舒结婚,那我就冷漠她,让她出轨然后在杀死她;你让我待人和善,那我就微笑着把刀子刺入那些人的心脏;你让我爱护自己,那我就出卖灵魂让他们为我驱使,最后在引诱他们死亡。 我躺在床上,不断幻想有那么一天你生气的回来,说我辜负了你的期望,好让我再次见到您。可是,为什么到现在了,你还是没有出现? 我渐渐沉溺在自己的回忆里,只希望时间依旧停留在我未成年时的时光中。 而就在这时,我察觉到了那股令人厌恶的气味消失了,也就是说那东西已经来到了我附近。真扫兴,不想再这样了,我想道,可是另一方面用灵魂去引诱它们,这种快|感在第一次行使成功后,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我用手肘支撑起自己的身子,坐起来后解开了衣服上的第一颗纽扣。 随后,我感受着那充满冰冷湿气的方向,扬起嘴角对已经蓄势待发想要我灵魂的怨灵说道:“还记得约定吗,我要让人们只当做我是心脏衰竭而死。” “那……怎么……办……” 鸭子就在嘴边,我知道这恶灵不会急于一时,所以我说:“附身在我身上直接把我的灵魂吞噬掉吧,这样死的干净些。” “……好。” 伴随着诡异的笑声和潮湿的臭气,一股阴风扑面而来。我低着头,嘴边依旧是一成不变的一抹弧度,睫毛盖住了眼里的情绪。 进了我身体里的恶灵,原本是想吞噬我的灵魂,但现在的它却是不断地翻滚撞击想从我的身体里出来,我能从脑海里听到它凄厉地怒嚎。 “你还是在里面安静一点吧。” 我加快自己的灵魂去切割这个怨灵,让他的叫声能听着不在刺耳。 我的灵魂,或许在外表看起来是很诱人,但只有近距离接触过的人才知道,那是一种烧灼,一种拿炽热的刀子分割皮肉,拿滚烫热水浇洒皮肤的感觉。但这些怨灵,无知并渴望吞噬我,那我只好利用它们,许诺它们只要达成我的愿望,我就会奉献自己的灵魂。 而之后为了它们不在纠缠我,我都会让他们附身于我。可惜先生在我儿时就下了锁魂咒,只要我还活着,那皮肉就是具容器,灵魂只能进不能出。换句话说,也就是只要怨灵肯附在我身上,等待它们下场的,就是困在我的身体中被我的灵魂活活烧死。 可是就在我即将得意的时候,我的微笑逐渐僵硬了,好像有什么阴冷的东西,抚摸着我的心脏,并一点点的扎进去。我伸手去摸心脏所在的位置,什么也没有,我又立即去看那个被困在脑海中的怨灵,早已奄奄一息,我的灵魂就像一只大手一样从周边撕扯着它,然后吞噬进自己的嘴里。 那到底是什么引起的这锥心之痛,我束手无策的紧紧|咬住嘴唇,即使已经渗出血痕,但我不能出声。我闭上眼睛急促喘息着趴在床上,希望等到把那东西彻底吃完,或许就会好些。 可是等我再次睁开眼睛,重见光明时,我的冷汗已经渗了出来,后背早已经被湿透。我捂着胸口努力地起身想要离开屋子,但当我无意瞥见镜子中的自己时,恐怕我连走出这个门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的脸已经白得不成样子,难以忍受的痛苦让我眉头紧皱眼角微红,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就像虚脱了一样。 而这些,还不是最难以煎熬的reads();。 就在我无力跌倒的那一刻,从脚踝至膝盖,一种难以言语的酸麻迅速涌上,随后是一种小锤砸断骨头的感受,而且不是一锤下去,是一点一点,非常细致的慢慢锤击。接着,就是有人拿杵碾磨着我的已经被敲碎了的骨头。 “停手……啊啊啊啊啊。” 终于,我忍不住地喊叫出来,只希望有人能来结束这一切。可惜的是没有人回应,而那种感觉又如同一秒钟就是一年…… 也就在我即将昏迷,再也坚持不住的时候,我听到了响动。我万分希望容越泽能赶快过来,可是另我失望的是,那不是容越泽,那个人只是沉默地蹲在了我身旁,慢慢整理着我那些被冷汗打湿所贴在脸颊与额头上的碎发。 我感受到了他的温柔,可我的眼睛早已因为疼痛和刺骨的寒冷而看不清事物,无法辨认他是谁。 他一边叫着我的名字一边小心翼翼的抱起我,让我的头枕着他的手腕上。 “千河……”他叫道我的名字。 但也只是短短的两个字,却引起了我心中的悸动。他的声音是平静的,但那其中又透露了几分慵懒。这让我熟悉的不能在熟悉。 我使劲地睁大眼睛,妄图看清楚他,“先生,是先生吗。”也不等他回答,我就费力地抓住他的衣领,害怕他再次消失。 “是我。”大概是看我可怜,他没有走,只是抚摸着我的后背让我平静下来。 随后,为了让他真的留在我身边,我再次紧咬着嘴唇,对他说:“好疼,先生,我好疼。”不知道为什么,其实疼痛在知道面前是先生的时候就不痛了,可我还是想要告诉他,我很疼,疼的差点要死掉。 但没有我预料到的安抚,先生只是笑道:“千河,这是我对你的惩罚,你应该明白,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 听先生这口气,看来装可怜是没用的,我只好抬手握住先生贴在我脸颊的手腕,微微摩擦着,充满不甘地说:“是因为我让人把季沐舒杀了吗。” 可是先生没说话,而就在我以为他是生气了的时候,我的右眼却渐渐被黑暗笼罩,随后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轻轻触碰了我一下。 “先生?” 先生居然亲吻我的右眼。 我有些惊讶,其中也有几分开心,我能感受到脸迅速火热起来。而等他起身后随后他去起身站了起来,他也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去做亲吻这个举动,只是对我说:“我该走了。” 走? 这个字刺激到了我敏感的神经,我想起身拦住他,但忘记了之前的疼痛让我现在根本无法挪动。随后,就在我想呼喊先生不要走时,一股眩晕让我摇晃了一下,而等我再去看眼前的事物时,一张脸正对着我。 是容越泽的脸。 我二话不说地推开了他,他离我太近了,原本还沉浸在挽留先生的情愫中,被他一搅乱,疼痛又重新蔓延上来。 “嘶……”我到抽一口凉气,现在心脏虽然不在难受,但腿就好像被砸断了似的疼。 容越泽没有关心我刚才的举动,反而担忧的声音从旁边响起,“白大哥,需不需要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也许其中也包含对先生不辞而别的怒气,随后我抬起手让他把我扶到椅子上去。 第17章 我看见了没有五官的面孔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腿上的疼痛,是不管我活动不活动,它都会传来阵阵刺痛。我俯身去揉小腿,但这并不能缓解冰冷的刺痛。那种感觉不是长时间不能活动的酸麻,而是一种蚂蚁爬过的触感,而且那蚂蚁带有冰凉的温度,每行走一步,就如同拿冰锥在我小腿上扎个血窟窿。 最终,疼痛难忍的我挥开了拿着冰包让我暂时冷敷的容越泽,让他赶快带我去医院。 可是来到医院,骨科、血管外科两方都为我做了检查,但依旧没有找出疼痛的原因。 无奈之下,容越泽一手拿着病例,一手搂着我的腰,把我扶向了长凳。 “白大哥,你还疼吗。”他把放有x光片的袋子放在椅子上,直接蹲在我面前,要挽起我的裤腿。看到他这样做,我立即拉住了他,“你快起来。” 这里人来人往,周围又坐着一些人。按照他在网络上活跃的程度,他应该怕被人认出来。毕竟我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那他现在明目张胆地蹲在我面前也不怕被人发现吗。 我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去考虑,他是真的在关心我,所以才会忘了自己的身份。而同时,我也在提醒着自己,我也在骗着他,我已经不是一个瞎子了。 这么一想,我不知道目光该往哪放才能让自己装的像个盲人。只好漫无目的地乱瞟,接着我感受到了温热的手掌贴在了我的脚踝上,并且不时揉捏几下。 我立刻低下头,但只能看见容越泽那乌黑浓密的头发,这才意识到自己从恢复视力后,还没有认真看过他的样子。 可就在我想偷瞄他长得到底是什么样子时,一个坐在我们对面的老太太走过来好奇地问了一句:“小伙子,你哥这是怎么了?” 老太太大概是误会我和容越泽是亲兄弟了,容越泽也没有解释,抬头接着她的话说道:“我哥腿疼。”随后把我的裤腿放下做回到了椅子上。 “真好,还亲自蹲下给你哥揉腿,不像我那两个孩子,见面就吵。” “我哥之前出了点事,眼睛暂时看不清事物。”容越泽大概是被老太太夸的高兴了,此时我扭头去看,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酒窝,酒窝因为自己主人笑的越来越开心,就差溢出来漾及满脸。 我微微侧头,不去看他,但还是忍不住地注视着容越泽。之前只是听说容家有个二世祖,在高中的时候被人抓住携带高仿枪支,后来又因为飙车斗殴,直接被他父亲扔到国外,可惜回来后越发的变本加厉,前段时间大量明星吸毒,虽然没有爆出他的名字,但也有众多媒体说组织者就是容越泽本人reads();。只是听这些事迹,我就对他没有了好感,所以过去也不曾关注他,可是现在在我眼前出现的,是一个没有纨绔子弟会有的样貌,反而就像是一个还未从大学走出来的少年。 黑发映衬下是精致的五官和棱角分明的轮廓,浓密微卷的睫毛下是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因为是在笑,嘴角边慢慢浮现出酒窝,衬托着红色的嘴唇,简直就是一个阳光帅气唇红齿白的少年,完全看不出他之前的劣迹斑斑。 而他此时身上只穿了一件朴素没有任何装饰的白衬衣和一条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牛仔裤,完全没有一点富家子弟的感觉。 他真的是那个媒体口中的容越泽吗?我不禁疑惑起来,但也只是一瞬间,这个想法就被我掐灭了。之前在警局和被人偷拍都不是假的,或许也正因为他的容貌和背景,所以才被网络媒体所宠爱,甚至连千芊也对他有好感。 “白大哥,我们要不再去复查一下眼睛?”看来容越泽是与那名老太太交谈完了,又想带我去检查一下脑内血块。 “不用了。”恢复视力后我习惯性地说话时看着交谈对象,此刻看着容越泽漆黑,被阳光照射发出水润光泽的眼睛,让我不由想起小时候曾经喂养的小哈巴狗。每次我喂给它东西吃,它总是摇着尾巴,闪烁着漆黑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我。 只是后来,我突然想不起来这只小哈巴狗后来怎么样了,便放弃回忆对容越泽说道:“回家吧。” “好。”他用一只手扶着我起来,另一只拿起袋子。 而也就在这时,我想起了小哈巴狗后来的结局。 就在先生看见小哈巴狗的第二天,狗活生生的被车碾压死了。 当时年幼的我站在路边想哭,但先生却捂住了我的眼睛,他告诉我,我的命原本就是这样,不只是克父母,就连身边的一切也会因我而死。 所以先生对我说,只要乖乖的待在他身边就好了,只有那样,我的妹妹才能活到十八岁,不会让我害死。 “白大哥?”看着我没有走的意思,容越泽那漂亮的眉毛纠缠在一起,疑惑地叫了我一声。我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原本在我眼睛里的相貌,此刻也没有我想的那么美好了。先生常说人死如灯灭,万千皆虚骨。现在看来,即使容越泽相貌堂堂,但本质早已腐烂,这种人,还不如代替一条狗死掉的好。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压下了心中的阴霾,暗示自己还要探究出他来到我身边到底想要干什么。 随后我们便回家了,等到家时,我的腿也不再疼痛。 因为现在能看清事物,所以我更加掌握了主动权,我也就更加有底气和容越泽相处。 夜晚。 虽然和往常一样让容越泽先把我扶回卧室,然后他再回去睡觉,但这次我可绝对不会让自己睡着。我坐在床边瞧瞧地听着,等待外面传来关门的那一刻,接着我飞快地起身打开了笔记本。 我想知道关于他更多的事情,同时也要调查出他为什么隐瞒了所有人再接近我。 但一个小时过后,通过网络我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资料,反而是被八卦的知道了容越泽交往过的全部女友。 此时看向电脑发现已经十一点三十分,我就关上笔记本,转动着僵硬的脖子,走向阳台看着窗外的景色。 朦胧的月光下看不到几颗星星,虽然并不是漆黑一片,但就是存在着那些昏暗为数不多的星星,看了却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reads();。低头再看小区,这时外面的小径早已沉浸在浓厚的阴影中,被黑暗笼罩,刀也割不开,针也刺不透。我看着那些孤立无援的灯光,寂静一片。只有风吹动,树叶在不时的摇摆,才能让我感受到一丝生机。 而在这时,我突然感受到一阵尿意,停顿了片刻后,我小心翼翼地打开屋门,无声的向洗手间走去。 出了卧室就是走廊,而走廊的尽头就是洗手间,我只是走了几步,就发现洗手间里面闪着昏暗的灯光,我停下脚步,猜想是不是睡觉前忘记关灯了,可是回忆许久,发现不可能是有人忘记关灯了。 这条走廊是我和容越泽回卧室的毕竟之路,我走进卧室时一定能看见洗手间有没有关灯,容越泽也不列外,不可能当时不只是我,就连容越泽也没有发现洗手间还亮着灯。 但不是有人忘记关灯,那又会是谁把洗手间的灯给打开了,刚才我一直在屋子里,没有听见有人走动的声音。 难道是容越泽半夜想上厕所? 只站在这里猜测也不是办法,我只好快步走向了洗手间。 四周静得出奇,走廊显得幽深无尽,所有的房门都紧闭着,此时除了自己的脚步和心跳的声音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我加速了自己的步伐,可就在手马上碰到洗手间的推拉门时,我感受到眼前有什么东西在晃动。 推拉门带有磨砂玻璃的装饰,就在那里,我看到了有灯光被人遮挡的痕迹。 好像是有人的手臂在运动,看玻璃上的影子,像是有人在梳头。 梳头? 快凌晨了,怎么会有人在梳头。 但我又怕里面真的是容越泽,只好保持将信将疑的态度轻轻拉开了一丝缝隙。 在洗手间里的,是个男子背对着我,比我高,好像在对着镜子比划着什么。 而当看见那个男子穿的白衬衫后,我知道那人绝对是容越泽。 他晚上这是在干什么,我屏住呼吸偷窥着缝隙,一时半会没看出他对着镜子在照什么。而且他会不时的低头,又好像在贴什么东西似的,这幅姿态,我只在季沐舒化妆时见过。 一时间,我的尿意消失了,心里全被好奇所充斥着。 我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拉开一点缝隙,准备彻底看清容越泽在干什么。但也就在我拉动门的时候,一阵冷风吹来,让我不免打了个哆嗦,手上的力度也没有掌握好,直接把门拉开了一半左右。 之后,我急忙抬头看向容越泽,幸好他没有察觉到屋门被推开了,依旧在做着那些奇怪的动作,但透过被他遮挡了一半的镜子,我看清楚了他在干什么,那个景象比所有噩梦都可怕,可血淋淋的事实却在提醒着我,这不是噩梦,而是现实。 此刻,他的脸上是空白一片,就好像是披了一张苍白的人皮,并且人皮上没有任何五官,甚至连眉毛都没有。而他正低头拿起一个肉色的物体,仔细地贴在脸上。甚至在贴上后害怕没有贴好,还会在那个东西的周围按压几下。 我颤抖的说不出话来,因为我看清了他刚刚贴上的东西,分明就是个鼻子! 并且接下来,我的腿就像凝固在原地似的,看着他又拿起一个柔软嫣红的东西,安置在了鼻子下面,随后是一双眼睛,然后是眉毛、睫毛。 最后,就在他贴完全部的五官后,他没有转身,只是看着镜子中的我,问道:“好看吗?” 第18章 我第一次感受到黑暗的恐怖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一时间,整间屋子里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只有容越泽那句“好看吗”不停地回荡在我耳畔。而对于他的询问,我一字都回答不出。眼前只是反复闪现着他往自己没有任何五官的脸庞上贴着鼻子、红唇、眼睛…… 而那些五官,又正好组成了我在医院里还曾感叹过的美丽面容。 一时间,我不能判断站在我面前的,是人还是鬼。而最令人不寒而栗的是他依旧不回头,只是看着镜子中的我,勾起了嫣红如同品尝过鲜血一样的嘴角,问道:“怎么了,不好看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紧闭着嘴唇往后退去,想离他远一点。 可是在我脚下只有一条笔直的走廊,无论我再怎么倒退,我都能透过镜子,看见容越泽的一举一动。 因为灵魂过于特殊,我不是没有遇见过鬼,相反,总会有怨灵被我吸引过来,可是因为我始终是个普通人,看不到他们,只是在见到它们的时候感觉到寒冷的阴风,或者是与它们定下契约后,只要它们即将接近我,我就能闻到较大恶臭味。 但像今天一样亲眼所见,可是第一次。 我曾经想过如果肉眼能看见鬼,那鬼一定是披头散发,或者身体开始腐烂,一些蛆虫从五官里爬出布满整张脸上,甚至是流出粘稠的鲜血与黄色的脓液,可我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没有血腥残肢,没有凄厉鬼叫,但更加吓人恐怖,只是一张没有任何五官的脸透过镜子看你,就让人血液倒流无法呼吸reads();。 “白大哥。”容越泽只是轻声地叫道我的名字,可我被他叫住后,发现自己连动都不能动了。 我只能站在不远处看着镜子中的影像,看着他拿起梳子,把额前的碎发往后梳,随后又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容貌,再次问我:“是不是不好看?” 这次不等我回答,他自己就笑了,脸上又浮现出了那两个令我熟悉的酒窝,可是接下来,他就像是撕胶布一样,慢慢把自己两条修长的眉毛揭起,然后是把弯曲浓密的睫毛摘掉,随后是两颗漆黑的眼睛,然后是挺拔的鼻梁、红润的嘴唇。 等再次回到最初脸上空白一片时,他终于转身了,面对着我,问道:“白大哥可不可以把你的眼睛给我,它们可真漂亮。” “越泽……”我强迫自己镇静,但这根本不管用。 一直以来用奉献完整灵魂为借口引诱怨灵,陶醉于黑暗的我第一次感受到黑暗的恐怖。 容越泽只是伸出自己修长纤细的手指,放在原本是嘴的位置。 “嘘……”他不让我说话,就好像他不是在询问我,只是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随后,他缓慢的走到了我的身边,冰恋的手指留念般的滑过我的嘴唇、鼻梁,一点一点爬上我的眼角。接着就像蛇一样,慢慢想要钻进我的眼眶。而在我眼里的他,整张脸开始变形,像崎岖的山脉与山谷呈现在我的面前,扭曲分裂,甚至连一张人脸的轮廓都没有了。 “白大哥……”他一边问我,但他的手指也没有停下来,就好像想是要钻进我的脑中一样不停的深入,“白大哥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敢给那些鬼设下圈套,明明现在连我都挣脱不掉。” “……” “白大哥为什么不说话?” “……” “我忘了,白大哥都是用灵魂吞噬那些鬼的,像现在这样,根本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 “真是弱小呢。” 当说完这局后,他不在与我说话,而是渐渐抽回插入我眼中的手指,就在我以为我将要失明的时候,他的手指彻底抽出来了,可是我什么也没有缺失,双眼依旧完好。 随后,那渐渐扭曲的脸恢复了平静,一张熟悉的面庞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是容越泽的面容,完完整整的人类面容。 他只是打了个响指,瞬间房间里的灯都亮了起来。 而我看到的,就是他顶着那张阳光帅气的青年脸,用一双清澈明亮,透着些许孩子气的眼睛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委屈。 “白大哥不要像看鬼一样看我了。”他上前抱住我,微微弯腰把头搭在我的肩膀上,明明话里充满了温柔,但给我的确实不寒而栗,“我只是有些生气白大哥在骗我,眼睛不是在上午就好了吗,为什么不告诉我,嗯?” 我依旧紧咬着嘴唇不语,身体僵硬地望向远处的镜子,此刻我的脸是惨白一片,如果有人进来看到我和容越泽的样子,反倒是我更像鬼。 “对不起了,我就是想吓吓白大哥。”容越泽抬头看着我的表情,温柔地握住我的手,有些惊讶地说道:“手都吓冰凉了。” 随后他不断摩擦着我的手,希望我能感受到一些温暖reads();。 而我在缓了半天神后,才看向那已经不再是天使而是恶魔的面容,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我咽下了东西二字。 他挑起眉毛,原本一直低头捂着我的手,现在也抬头看向了我,对我温和的一笑,说:“我是容越泽啊。” “那刚才你的脸,到底是什么。” “只是一些小把戏。”容越泽从口袋掏出三枚铜钱放到了我的手中,口张开低声念道什么,随后让我看向镜子,结果镜子里的我没有任何五官,只是一张人皮附在脸上。 我连忙伸手去摸自己的脸,发现还能触摸到鼻子、眼睛,只是在镜子中看不到了。 “这到底是什么?”我惊讶地看着容越泽。 可他只是把那三枚铜钱从我的掌心拿走,说:“再看看镜子。” 而镜子中,又映射出了我原本的面容。 “只是点障眼法罢了。”容越泽看着我一脸的惊讶,略带笑意的解释说。 可我完全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只是障眼法? 我不相信单单三个字就能解释通刚才发生的一切。那种事情的发生,也太过玄幻了。或许我紧皱的眉头也出卖了自己,容越泽把三枚铜钱放入口袋中后又对我详细地说道:“是六爻中的奇门术。” 六爻? 自从我发现世界上真的有怨灵这种东西后,自己虽曾涉及过这些道术八卦之类的东西,可是六爻八卦不就是用一些铜钱算命的吗。那种装神弄鬼的观庙最喜欢用这种预测方法骗人钱财,怎么在容越泽口中,却变成了可以让人看到幻境的东西。 而等我整理完思路再次去看他,却发现他早就做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白大哥,我们好好谈谈吧。”他朝我招了招手。 “你想谈什么?”对于这一切,开始我可能是震惊、不敢置信,但等我看到托腮注视着我的容越泽时,突然发现如果他真能对六爻之术运用自如,那他一定也知道我之前借鬼杀人的事情,那他来到我身边到底想干什么。 或者,他是冲先生来的?在我的生活里,只有先生接触过这些道术。想到这,我瞬间对容越泽产生了戒备。 之前不知道他涉及旁门,所以想不出他为什么接近我,但现在看来,果然是因为这件事。但一时间我又想不通他通过我接近先生能得到什么,先生在我十八岁那年就离开了。 如果他是想从我这里打听到先生的过去,那根本不可能,首先是先生在我和千芊失去父母后帮助我们度过了难关,不用再忍受叔父家的假慈悲,我是不会出卖先生,其次从一开始我就对先生一无所知,直到现在我也没有见过先生的样貌,不知道先生的姓名。 “好了,白大哥不要再多想了。”容越泽的表情有些烦躁,他大概是没想到我现在对他如此排斥,只好开诚布公道:“当时原本想见面就表明身份,可惜在调查你的时候发现你有些多疑,我害怕你会直接拒绝我,所以才会采取先打入你的生活,等我们关系渐渐稳定的时候在和你讨论接下来的事情,但直到今天,我想我选择的方法还是错了,白大哥并没有信任我。”说完,他看了看我,发现我没有任何表情后,又继续说道:“所以我今天才会一时生气吓唬白大哥的,其实看到你被障眼法吓到的表情我就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我还是希望白大哥能与我合作。” 我环抱双手,有些抗拒地问他:“你想和我合作什么?” 第19章 我沉默地看着自己说道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捉鬼。” “捉鬼?” 就在他回答我的下一刻,我立刻重复了一遍他的答案,质疑他的回答。随即我笑了,不可置信中又带了点嘲讽,对他说道:“你让我与你合作捉鬼,你是认真的吗。” “是的。”容越泽把身体微微往前倾斜,双手抵在腿上交叉地看着我,渐渐严肃起来,“其实在半年前我就有在调查白大哥,我了解你身体的特殊性,它对于鬼来说是很诱人的,不是吗。” “我不清楚。”我环抱双手回答道。虽然在刚才就推测容越泽或许已经知道了我借鬼杀人的事情,但我现在不想把自己特殊性说出来。 而容越泽好像早就料到我会这样说似的,坐在我对面的他只是温和一笑,“白大哥可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既然你不想承认,拿我不妨替你回忆一下。”当他说完后,只见原本被他放在口袋里的三枚硬币又出现在了他的手里,其中一枚就像活了一样在他的手指间翻转跳动。 “吧嗒。” 出乎我的意料,原本灵活的硬币居然掉在了地上。 寂静的客厅中也在这时多了一丝诡异的嗡嗡声,而等我把视线从在瓷砖上旋转的硬币挪回容越泽身上时,我却看到了他背后的景象早已变成了我的卧室。 一个人正跪在他脚边,因为室内昏暗并且那个人是低着头的,所以我只能看见那个人手里握着一串紫色的风铃。 “是……”我微睁眼睛差点把自己的名字喊出来。 虽然第一眼没有看出那个人是谁,但我大脑却在第一时间折射给我了那个人的姓名。 是我自己――白千河reads();。 一时间我简直都不知道该如何呼吸,但也就十几秒后,我反应了过来,咬牙切齿的对容越泽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而他却摇了摇头,用口型对我说:“往下看。” 往下看? 现在除了陪他看下去,我还能干什么,我连反抗他的能力都没有。我只好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继续注视着幻境中的我,但越看越感觉到了自己的手与脚变得冰凉麻木。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幻觉,到不如说是在回放记忆。 我站在角落,沉默地看着自己对一团空气说道:“只要你杀死季沐舒,我就把灵魂给你。” 随后“我”好像听到了什么满意的答案似的,对自己手中的风铃笑了,但嘴角的微笑也只是稍纵即逝,接着就面无表情地把风铃扔进了垃圾桶,口中冷漠地说:“季沐舒,你可别怪我,先生让我与你结婚,是你自己打破了这一切。我是想改变,想反抗先生安排的这一切,但并不想拿你开刀,是你自己非要这个时候和我挑明。” 而后,“我”拿起搭在床边的外套,打开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即使不去偷看,我也知道那是拨打给季沐舒的。 十号当天下午,我要求与季沐舒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 2019,1月10日。 冬。 眼见的幻境再一次变成了咖啡馆。 我看着“我”坐在沙发上微微挑眉,大概是出乎意料,“我”只是要求再与季沐舒见一面,没想到白清风也跟来了。 其实对于他的横刀夺爱,我并没有太大感受。我爱季沐舒吗?这个答案从一开始追求季沐舒的时候我就不曾想过。季沐舒只是先生为我一生中安排的一个角色,而我要做的就是与她交往、结婚、生子。对于一个剧本里的角色,我不会多余到给她任何情感。如果非要找出一点感情来,那也只是惋惜,我要借用一个好女孩的生命来打破压在身上的枷锁。 此时,为了表示对她最后的尊重,看着他们坐在我对面,我暗示自己依旧爱着季沐舒,而现在正处于一种悲伤但又不愿多说的情感上。 现在想来,这都是些多余的表现,或许不假装自己还爱着她,那她也不会被人跟踪的时候怀疑是我,让我与警察产生接触。 而季沐舒果然被“我”的表现所迷惑了,她小声并愧疚地叫道我的名字,“千河……” “我”没有反应,只是看着季沐舒,在她说了一堆可有可无的话后,什么也没说,依旧只是坐在这对狗男女的面前,听着他们那令人作呕的言论。 真是感人。 可也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是一出戏。 我平静的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面前的三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不想再看下去了,可是当我看向容越泽时,却发现他坐在“我”对面的桌子前,端着一杯咖啡,津津有味地看着“我”。 可这只是幻境,所以“我”什么也不知道,看不见眼前的容越泽,只是如同记忆中那般打断了季沐舒与白清风的谈话,再次看了一眼曾经躺在我怀里,搂着我就好像拥有了全世界的季沐舒,说道:“好聚好散,也别解释了,以后各走各的路吧。” 随后,季沐舒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我”准备起身时看到了,白清风握住了她的手,暗示她让我走reads();。 那时“我”心中或许有些不知缘由的想笑。 现在看来,却是一片宁静。 之后,画面又变了。 我与容越泽在一辆出租车上,他在前排,我在后座。 而这时,伴随着一道闪电以及细密的小雨,出租车停下了。 “先生,去哪?”出租车司机看着突然坐进出租车里的“我”问道。他的声音犹如刀子滑过玻璃般刺耳难受,这让我立刻转头去看他,随后却听到了在前座的容越泽的笑声,他说:“你们可真一致。” 一致? 听他这样说,我又立刻去看自己,发现就在同时刻,“我”也因为司机的声音而去扭头。 我没理会容越泽,调整姿势靠在座椅上继续观察着自己。只见“我”在打量着司机,如同我在打量着自己一样。 随后汽车发动,我看着“我”坐在后面看着车窗上布满细密的雨珠。 而车窗外,大风刮过,细密的雨点像针尖般穿透道路两旁的绿色植被。 我突然想起,那时乌云密布、天色昏黄,司机隐藏在阴影里使我只能看见他在笑,唇色血红,犹如传说中的吸血鬼般,但现在从一旁观察着自己,同样也被阴影笼罩着,未尝不是让人看着心生恐惧。 随后,意料之中的对话开始了,“我”因为无聊而与司机交谈。 那时的“我”依旧扮演着一个深爱季沐舒的好好先生。 而我也依旧听到了自己不经大脑所脱口而出的恨意。 也就在司机说道:是啊,人类的生命毕竟短暂,用来记恨一个人那多无趣时,这场对话终于能结束了。 我们到达了目的地。 只是我和容越泽还是坐在车内,而“我”已经要打开车门下去了。 “再见了,奥赛罗先生。”在关门的那一霎那,我清晰地又一次听到了这句话,现在想想,还真是比喻恰当。 只是还有一个人没听懂。 “奥赛罗?”容越泽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完全被帽檐阴影所挡住的司机,随后又看了我一眼,问道:“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回答,因为此时车内的景象早已变成了医院病房。 “我”躺在病床上,茫然地睁开双眼看着天花板,随后与一团空气开始交谈。 “那个司机是你吧。” 【……是。】 “你想违约?” 【不……】 【……只是……先把你的一部分……】 “提前把眼睛支付给你怎么样?” 【……咯咯咯……】 【好……】 第20章 我收回放在扶手上的手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等再次眨眼,室内的景象又变了,竟然恢复到了之前在客厅中容越泽和我面对面坐着的情形。而容越泽他正弯腰去捡那枚已经躺在瓷砖上静止不动的铜钱。 “所以呢?”我稳住自己还处于震惊状态的情绪,问道:“你让我看这些是想干什么。” 他耸肩,有些无辜地说:“只是想让白大哥回忆起自己的特殊性。” “然后呢。”我又问道。 “我能杀鬼你能招鬼,那我们合作何乐而不为。” “是吗。”我挑眉看着他:“虽然我不懂道法,但我也可以去处理那些怨灵,为什么要与你合作。”等我说完,我想我已经掌握了这场对话的主动权。虽然容越泽很厉害,他可以运用我不知道的东西使人产生幻觉或者是重放记忆,可他再怎么厉害,也是他主动向我抛出橄榄枝,而且在之前他已经调查了我很长时间,这就说明他已经没有其他人选了,他现在只能依靠我。 而我现在打算的,是尽可能通过他知道更多信息,然后在拒绝他,让他离开我家。 试问哪一个正常人会答应这种要求,即使我想打破先生规划的一切,我也不会用这种方式。 我不喜欢平淡如同白开水的生活,但我也不希望突然有一天被人把生活搅的翻天覆地。 “好吧,所以白大哥是不准备与我合作吗。”容越泽温和地看着我,就好像他并不在乎我会不会答应他的要求。 我眨了一下眼,看着他平淡的表情,手指不由轻微敲打起来。我心想这是在玩心理战术吗,害怕被我挟制所以故作镇定?可惜容越泽之前的做法就暴露了他的心态,如果真的不重视我的决定,那为什么之前趁我眼睛不便来到我家当保姆,为什么在请求与我合作之前想取得我的好感度? 想明白这层,我冲他微微颔首,说:“是的,我不想牵扯进这种事情。” 随后如我所料,容越泽面部上的温和消失了。 是准备求我了吗,还是抛出更大的利益?想起他与容氏集团的关系,我不禁对他即将拿什么条件诱惑我产生了兴趣。 可是…… 我看到的却是消失的温和被冰冷的笑容所取代,容越泽嘴角弯起,冷哼声从他的嘴里传出,他眼神朝下不屑地问我:“白大哥是以一个什么姿态拒绝的我呢?是因为我有求与你,所以让你产生了一种可以拒绝的态度?” 看他此时的表现,我想这是见我不配合所以准备威胁我了吗,可是我并没有把他冰冷的表情放在心上,现在突然转变态度,只能说明他没底气。 于是我没开口,只是调整了个姿势看着他。 随后容越泽继续说道:“白千河,你不敢与我合作,其实是在害怕吧。” 害怕?我心中有些想笑,即使他本领再大,但还是年轻,又开始用激将法了,甚至都不用尊称,直接称呼我的姓名。 我食指抵在下巴上,玩味地问他:“我怕什么?” “你怕死,同样也怕未知来改变你的生活reads();。” 荒唐……我心中想道。随后我“好心”的提醒他道:“越泽,是个人都会怕死的。” “可你不一样。”容越泽的动作依然是刚在的姿势,但我却感觉他说完这句话后,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一遍,“你比平常人更怕死,虽然你的灵魂能吞噬鬼,但也只是在鬼进入你的躯体后,如果鬼对你的*造成伤害,你也会直接死去吧。”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垂下眼帘,手指又不由地敲打起来。 “是吗,那是谁当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心中祈祷,说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请救救他。如果当时我不出手……” “原来当时是你。”我打断了他的话,不想再听下去。他接下来一定会拿这件事要挟我。 可是他没有,他只是莞尔一笑,说“我会让你心甘情愿与我合作的。只是现在想让你认清自己的身份罢了,你可以更好地招鬼,但你没有自保的能力。况且……”他停顿下来了。我看着他,发现他眼中如波澜不兴的黑色死海般。 之后他又说道:“白千河,况且你还是个懦夫,你想让自己主宰一切,但却又没有这个承受能力,多次与鬼相遇,你都没有解救自保的方法,只是一味地祈祷他人帮你。” “那还真是抱歉啊,我就是这么普通的一个人。”我收回放在扶手上的手,环抱在胸前,身体开始往后仰。 “是吗,可是还有一点,在季沐舒的事情上,你也是同样的表现。虽然我并不了解你口中的先生是什么样的人物,但通过刚才的时间重溯,季沐舒是那人给你挑选的,你想反抗,于是就拿自己身边的人开刀,你知道在我眼里你像个什么吗,你就像懦夫一样。” 听他这样说,我明知容越泽是在激怒我,但我还是面色一暗,虽然忍住了想要说出口的话,可双手早已握紧拳头,他不应该提先生的。 而容越泽还在继续:“最可笑的是你依旧畏惧你口中的先生……” “够了。”我出声打断了他,但他还再说:“你所做的反抗都是以季沐舒劈腿,她打破规则为由。我可是从未听到你说一句是你要自己打破这一切的话,这恰好说明你根本不愿面对事实。” “你到底有完没完。”我站了起来,尽量让自己心情平稳一些,平静地说道:“你说再多也没用,我是不会和你合作的。请你离开这里。” “我会走的。”容越泽也一同站了起来。 但就在我转身去开门要强硬的把他赶出去的时候,他在我背后去又说了一句:“白千河,我不会害你,我清楚你为什么即使知道这世界上有鬼但也从不承认的原因。可是你不提它们,不代表它们不存在,你的……” “出去!” 我拉开了防盗门,面无表情地看着站在客厅中的容越泽。 他的身子遮挡住光线,就像是被笼罩在阴影里一样。他闭上了嘴,终于不再说话了。 可就在他与我擦身而过时,我好像隐约听到了他的声音。 那声音再告诉我,我的隐言已经不管用了,其他鬼迟早会来找到我的。 但等我再去看容越泽,想要查证是不是他的声音时,我的手却已经飞快地关上了屋门…… 第一部分鸦渡完。 第21章 三个梦〔1〕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2019年,1月22日。 晚。 凌晨三点。 打开水龙头,我听着水流哗啦啦的声音,双手撑在水池台上,看着镜子中苍白的自己,一阵无力浮上心尖。 如果加上今天,这已经是第三个晚上了,只要我睡着就会做噩梦,并在噩梦中看到有人与我平躺在床上,扭头盯着我。 而只有在乌鸦凄厉地惨叫声响起之时,才能让我逃离梦境。 无助感,迷茫感,恶心感,全然笼罩在我身上。 捧起水流,为了让自己镇定一下,我直接把脸埋在了手掌里,使冰凉刺骨的自来水与皮肤亲密相接,可是这还不够,即使是冬天冰冷的水,也不能够让我的大脑清醒起来。我需要的是像往日一样冷静思考,所以我直接把头放低到水管之下,让冰水从头顶浇灌下来。 可越是感受着冰凉的水花由头顶滑落至脸颊,越是让我清晰的回忆起了这三天的噩梦。 第一晚,我像往日那般十点睡觉,可是在恍惚间感受到了有个男人躺在了我的身边,我想起身去看他,可在转头时却发现全身酥麻,甚至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我只能凭触感,感受着有热流吹拂到我的脸颊,颈后。 当时我就在怀疑是否是容越泽在搞鬼,因为我不准备合作,所以他要如此报复我。 可是就在我开始思考如何解决他报复我的这个问题时,我却醒来了,随后听到了一声鸦鸣。 这一切原来都是个梦? 我一时不知所措,之后我又听到了一声乌鸦叫,我急忙扭头去看,从卧室看向阳台的玻璃窗,发现离我家最近的树枝上,站着一只乌鸦,它的羽毛浑身乌黑泛着冰凉的月光。 它正看着天空,沙哑难听地鸣叫着。 而在它发现我看着它时,它居然转动着头颅,歪头朝我叫了一声,就像是在打招呼似的。 那时,天真的我以为那真的只是一场噩梦,以及那只乌鸦,是偶然出现在我面前reads();。 可是到了第二天晚上,当我再次盖着被子仰躺着睡觉时,我彻底感觉到了这一切都不对劲。 依旧是那个噩梦,依旧是有个男人躺在了我的身旁,但和第一晚不一样的是,他已经不再是平行躺在我身边看着我了,而是朝我慢慢伸出手臂,我想躲开,但依旧在想做出反应的时候感觉身体一阵麻木。 我顿时心中一震,想要离开这场梦境。但不论我怎么暗示自己,或者强行睁开眼睛,都是无可奈何的举动。而且接下来,那个男人的手触碰到了我的身体,随后我的手臂传来了一阵轻柔的抚摸。 我开始恶心恐惧,这时意识紧绷就像离弦之箭。我心中极速的恐慌着,如果真的是容越泽的阴谋,那还没什么可怕的,因为他绝对不可能危及我的生命,但我此时却回忆起了另一件事情,容越泽被我赶走的那天,我好像听到了他的忠告…… 【你的隐言已经消失了,其他鬼迟早会来找你的。】 如果真是隐言的问题…… 我开始飞快的考虑有关隐言消失的可能性,但这太过荒谬,将近三十年中,因为隐言的保护,即使我有吸引鬼的特质,但只要不承认有鬼并能看到鬼,我在鬼的感知世界中存在感就会降低,这也就是为什么除非我去引诱鬼或者相信世界上有鬼,否则鬼不会直接找上我并杀死我的原因。况且怎么可能说隐言消失它就会消失掉。 我坚信现在,绝对是容越泽在搞鬼。所以想通这一点,我开始放松下来,不在让自己紧张。而那个男人的手,也在此时停止下来。 “嘎――嘎――” 乌鸦声又一次响彻起来,而一切也恢复了正常。 我睁开眼睛去望向窗外,发现那只乌鸦正站在树枝末梢,依旧歪头,用它那黑溜溜圆珠子般的眼睛看着我。 “该死的。”我骂道,之后立即起身去摸索手机想要联络容越泽,警告他停止这一切毫无意义的举动,如果他真想与我合作,那这些做法只会让我更加厌恶他,但凡还有一点可能合作的机会,那就请他与我彻彻底底的保持距离,不要再骚扰我! 只是可惜,以上只是我的空想。 因为我根本没有容越泽的电话,而我也没有任何可以联络到他的方法。 我第一次发现,认为彻底了解到他的我是多么的可笑。 除了我对他的印象,只剩下了网上所搜集来的资料。 “该死。”我又一次重复了这句话,并把手机扔到了床上,自己也顺势躺下。右手臂搭放在额头上,想让自己静一静。 根据昨晚的观察,他被乌鸦打断后应该不会在来了吧。 而等到了第三天晚上,我发现所有的结论都是错误的。 夜晚,因为有前两次的经历,我开始反感入睡,甚至在躺到床上时,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但这样做只会让我自己越来越疲惫,而且我也明白,人不可能不睡觉,即使我今天不睡明天不睡,但我迟早有一天会疲惫的昏睡过去。 那么只好在梦境中与容越泽见面了,我心中思考道,在梦中警告他停止这种可笑的做法。 随后,我很快的进入了梦境。 依旧是我的卧室,依旧是那张床,而在床上,依旧是有个男人有我平行地躺在一起reads();。 这次,不等男人有所举动,我就准备先开口。 可是在这个漆黑的夜晚,梦境中的我从一开始就像是鬼压床一样,安静地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而因为自己努力的想要支配起自己的身子,所以各种感官开始变得异常灵敏,我渐渐的感觉到了那个男人分明是有触感和重量的,他在摸我的身体,不像是寻常人那样抚摸,而是透着一股冰冷的阴气,直达我的骨髓。 我开始不敢再仔细体会那种感觉,因为之前与鬼打交道时,我才感受过那种触感,那不是人类能造成的。我甚至说不清楚那种感受,但只要曾经接触过一次后再次接触,就能瞬间明白那种感觉。 我真的开始怀疑隐言是否消失的问题了。 而我现在只能祈祷乌鸦赶快鸣叫,好让我从这场梦中醒来。 可是乌鸦好像死掉了般,随着时间慢慢推移,那只手已经彻底覆盖在了我的脖子上。 手没有用力,但我的呼吸却越来越困难。我完全无力反抗,只能感受着那股阴冷之气从我的脖子渗入皮肤,从食道慢慢流淌,滑入胃中,蔓延到我整个身体。 而之后,当我整个人像冰雕一样时,他居然松开了手,附身趴了下来。 我的四肢早已麻木,我的躯体早已僵硬,但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唇正贴于我的唇上,以及那触碰我嘴唇时候,那寒冷的重力。 他要干什么? 如果是往常,我早已推开或者扭头,但我现在只能让他用舌尖顶开我紧闭着的嘴唇,感受他那舌尖上冰凉的触感。 那一瞬间,我想到了有关性这个方面的话题,但我却在男人与我接吻的过程中,感受到了一丝异样。 如果说那是个舌吻,到不如像是他只是单纯的把舌头伸进我口中,因为他并没有搅动我的舌头,真的只是单纯的把他的舌头放了进去,就好像在吸取什么东西一样。 而我因为他的行为太过离奇又不能行动,只能张着嘴让唾液从嘴中流出,一点点的滑落至下巴。 而后,我感觉到了他的怒意,就好像他并没有找到他想要吸取的东西一样。 他离开了我的嘴唇,又一次把可以称为虚无的手放到了我的脖子上,而这次,不单单只是覆盖,而是真的握住我的脖子,想让我窒息。 放手…… 我无声地看着他,因为我根本无法行动,只能用眼神传达出我的意思。 或许是真的管用了,也或许是因为其他,在我无力的看着他认为自己真的要因为缺氧昏死过去时,他松开了手。 我立刻因为得救而用力的呼吸。 而他也趁机再次吻上了我的嘴唇,这次,他依旧是把舌头放入我的嘴巴,可当我以为只是如此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不安,因为他的舌头太长了,双唇碰触当中,舌头即使碰到了我的会厌也没有停止的趋势。 渐渐的,如同一条蛇一样钻入了我的身体里,让我不由痉挛起来,脚背紧绷于床上,手指也紧紧地抓住了床单。 是的,我能活动了,但也只限于想想,因为我此刻只能颤抖的随他摆布。 ―――――――――――――――――――――――――――――――――― 第22章 三个梦〔2〕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而就在我战栗的时候,他依旧没有停止挑逗我的舌头,继续深入进了我的腹部。 他在用力吸吮着我,冰凉的嘴唇就像是要把我融入进他的身体里一样。 他依旧用唇舌摆弄着我。 这个时候,我就感觉自己就像是颗果冻,一颗脱离了包装盒被摆在他手心上果冻。 而他在吸/吮着果汁,用舌尖轻舔着果肉。 我越发承受不住了。这种感觉,是现实中从来没有过的感受,不是爱人般亲密的肉身交融,也不是精神上的灵魂刺激,而是一种很茫然的感觉,就像是蜘蛛正在捕获吞噬它的食物,为了让食物安分一些,它早已对猎物注入了毒液,让猎物自愿躺在它的嘴里。 而我此刻就是蜘蛛嘴中的食物。 我原本是害怕惊悚的心情,不知何时给转变为了迷茫。即使我已经能够支配自己的身体,可我还是躺在床上不为所动,甚至有了一丝享受,迷恋上了他的抚摸。 我那因太过用力而泛白的指尖,也渐渐松开了床单。 我开始神游,认为服从并配合面前的男人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就在我要闭上眼睛彻底投入这场诡异的接触时,我右边的小腿突然像蚂蚁爬过似的酸痒,而接下来就像是小腿血管断裂了一样,阵阵剧痛从退步袭上心头。 这种尖锐直接刺进了我的脑袋里,让我突然清晰起来,意识到我居然轻松的放弃了反抗男人,任他侵犯。 不……不能再沉沦下去了…… 我最后的意识还在挣扎。 此刻,我在说服我自己。 可就在终于说服成功,也就在我要抬手的那一刻,我的心里突然弥漫出一股不安。 这个陌生男人的舌头正在往回缩短,就像是在我腹中品尝到了美味,现在正准备把那个东西拖回自己的嘴中。 不行,不能让他把东西卷走,我的大脑尖叫道。于是我不加思考的就开始挣扎,抬起手用力地推开了他的胸膛。 但等待我的却是……乌鸦的鸣叫。 “嘎――”“嘎――” 乌鸦声再次回荡于屋内,而我又一次从梦中醒来,可是这次,我没有去看阳台外面的景象,而是起身直奔洗手间。 因为我步速飞快,所以额头上的汗水与寒冷的空气所接触让人引起了不适,但我无暇在意这些,我现在只想冲到洗手间,灌洗我的口腔,食道,胃。 那种被人舌吻并且把舌头慢慢滑进身体里的感觉太恶心了,简直令人作呕。在回忆那种触摸时,我浑身都泛起了小疙瘩,甚至连冷汗覆盖在我的皮肤上,都让我多疑到就像是被人舔过全身一样,湿哒哒黏糊糊的唾液贴在我表皮。 而等我来到洗手间,透过昏暗的光线看着映射在镜中的自己时,我原本仅存的一点冷静也彻底消失了。 在镜子中的我,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就像是在一张纸上画了个人,并把这幅画放在了镜子中央reads();。 我被这个梦已经折磨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可我甚至还没有搞明白,这到底真的是来自于容越泽的报复,还是其它某些东西。我的心情变得烦躁,同时我也不想再回到卧室里去了。 于是我打开了水龙头听着水流哗啦啦的声音,双手撑在水池台上,开始漫无目的地乱看。 最终,我把目光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我慢慢用手指挑起自己耳后的碎发,仔细观察着镜子上那几个青紫色的黑指印。 它们出现的方向很奇怪,如果是有人掐我,那应该会连同一些指关节的印记一同出现,但在我这里,我只是靠近耳后以及耳垂下方看见了它们,那五个说不上清晰的指印。 我尝试性的模仿指印的方向把手放上去,结果发现,那个方向完全符合梦中那个男人躺着掐我样子。 可是在我的梦中,他并没有那样掐过我,那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再次看了一眼那五个青黑色的痕迹,随后便面无表情地放下了自己的手,转身离开了洗手间。 接着我看了一眼时钟,发现已经五点四十几分,马上就要天明。 我转身拿起外套,离开了屋子。 待在屋子里,只会让我压抑。 于是在冬日黎明还未出现时,我独自一人吹着寒风从小区走到了街道。道路上的摊贩小店都没有开张,唯有几个阿姨在那里清扫着落叶,连同还没有熄灭的路灯。 而这时,一辆黑色的卡宴慢速滑行到了我的身旁。 我在人行道上,卡宴就慢速的在我旁边挪动。我走的很慢,卡宴就像是只蜗牛一样,陪我一起慢速前进。 是熟人吗? 我扭头去看了一眼,但车窗的贴膜,完全遮挡住了车内的景象。 无聊,如果是认识的人,也不可能一直这样而不露面打招呼,再说又是五点多钟,除了我这样被不知名东西折腾的人,又有谁会在冬天的早上,还被黑暗笼罩时出来散步。 随即我加快步伐,既然是不认识,那还是离这辆车远一点,跟在我旁边只会让我心烦。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我加快步速后,卡宴也微微提速。 于是在下一秒钟后,我直视着前方的道路,硬生生地停下来了。 卡宴却没想到我会这样做,车没有及时停下,超过了我半个车身。 随后我依旧不动,扭头看着那辆黑色的卡宴。它被灯光照射后,泛起了一串白色的亮光,在这个不算早晨的早上,显得如此深不可测。 “下来。”我走到车门旁,弯起手指敲了敲玻璃,对里面的人说道。 我想,已经发现是在跟踪,那也就别在演戏了。 但里面的人就好像没听见似的,不为所动。 “下来。”我又再次说了一声,可在说完后我就头也不回的走了,不去管车主是否会下来,径直往小区走去。 小区不让车辆进出,只能开往地下车库,我到要看这辆卡宴干什么reads();。 而就在我即将转身的那一秒,车窗无声地降下来了。 居然是容越泽…… 当看见他那张带笑容的脸时,我后悔刚才停顿了那一秒,而不是立刻往小区走去。 可是现在,我虽然想走,但终究停下了脚步,因为我想起了那三个噩梦。 “你跟着我干什么?”我站在人行道上看着卡宴里的容越泽。 “只是来看看你。”他冲我神秘一笑,配合着那张干净爽朗的脸庞,是说不出的诡异。 “你……”我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去问他关于噩梦的事情,如果问出去却得不到他的答复,是不是会让我显得很被动。 但最终,就在我犹豫不决时,容越泽却开口先问道:“天快亮了,你现在不回家,能承受的住吗?” “什么。” 他这一句稀奇古怪的话,让我有些茫然,但紧接着我就在大脑里逐字逐句思考他的话中之意,我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从他的话里找出弦外之音。 可是令我失望了,他只是摇了摇头,对我说:“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太阳马上就要出现,你现在还很薄弱,还是找个阴暗的地方待着吧。” 越说越诡异,但这也有可能就是他的目的。这次,我不管是否听懂了他的话,都不再去与他交流,而是转身往回走。 可就在我转身迈出第一步时,我听到了容越泽的声音,他虽然是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但话却清晰地飘进了我的耳里。 他说:“都已经死了,还是这种不听劝的脾气。” 死了?谁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后,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从心里蔓延至头顶,这种情形和上次我隐约听到他对我说隐言已经消失时是一样的感觉。 可最终,我还是压制住了回头去质问容越泽的想法。 也许他就是这样给我下套,让我一步步走进去也说不定。 于是,我继续往回走。但只是走了几步,我就看到了,就在前一刻路灯统一熄灭时,周围的景物都变得昏暗起来,唯独只剩下几缕阳光的支撑。 可是依旧有些太阳光线照射不到的地方,于是那里便有了浓重的阴影,可唯独我的前方,没有任何影子。 而我说的阴影,不是说树影,而是人影…… “你别走!” 我立即回头叫住了发动汽车准备离去的容越泽,手指无力的想要伸出去拦住他。 容越泽到底知道些什么,或者说他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哎,真是的。”容越泽听到我叫他后,汽车立马熄灭了火,他有些无奈,用手臂支撑着,靠在车窗说对我说:“白大哥,你别用那种表情看我,我之前已经提醒过你了,是你自己命运不济,隐言消失后的第一个晚上就被鬼杀死了。” “你别开……” 不等我说完,他撇了撇嘴打断了我:“大部分被鬼害死或者被人杀死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早就死了。怎么,要不我带你去看看你自己的尸体?” 第23章 三个梦〔3〕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你别开……” 不等我说完,他撇了撇嘴打断了我:“大部分被鬼害死或者被人杀死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早就死了reads();。怎么,要不我带你去看看你自己的尸体?” “你……” 被他这样一说,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可我随后又想起了之前的三枚铜钱,说不定刚才只是容越泽制造出来的幻觉,我依旧活在这个世界上,只不过他为了达到他的目的,硬是把活的说成死的。 “我猜你就不会相信我。”容越泽看了一眼我的表情后,随即缩回了靠在窗户上的胳膊,准备驾车离去。 “你等等。”看他如此干脆的离开,我反而叫住了他,可我又不知道为什么叫住他。 而他显然也已经被我折腾的烦了,完全没有往日的温柔,而是真的变成了一个他这个年龄应有的性格,有些烦躁地说道:“我说白大哥,你到底想怎么样,这里离你家不超过十分钟,要不然我留在车里,你自己亲自回家看看你的尸体?” 他故意把亲自二字的发音加重,随后见我依旧是看着他不说话,直接冷哼一声下了车。 一只手拉着我另一只手锁上了车门,一边拉着我往回走一边说:“真是的,等会太阳升起来就麻烦了,快跟我走。” 我没出声回应,但感受着他温热的掌心接触着我的手腕上,最后还是快步的跟上了他,与他并排同行。 而接下来的路上,容越泽再也没有了前几天因有的稳重形象,就像是个不满意父母决策的孩子般,因为我的死亡给我抱怨了一路。 说什么幸亏他这几天没事就往我这跑,眼神好看见了我,否则下次见到我就是我被太阳烧焦时,或者我被锁在了地狱里。又说什么我这脾气让人讨厌,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与他合作不好吗,现在变成了灵魂,完全是我咎由自取。 我当时心想就让他发泄吧,毕竟他说我死了只是他的一面之词,也许到最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我之前的噩梦与影子离奇消失,其实都是他制造的幻觉。 可是这一切直到我们走入电梯都未结束。 容越泽依旧在抱怨,说枉费自己这段日子来照顾我,天天提心吊胆生怕让我发现他的真实身份,可最后换来的不只是“阴幡”不能使用,甚至连“阴幡”都被损毁了。说完,他还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满是阴郁。 “你刚才说什么?”看着不断电梯显示器上不断上升的数字,我终于忍不住了,我打断了容越泽,问道:“给我说清楚一些,你嘴中的yinfan到底是什么东西。” “阴幡就是阴幡。”容越泽的解释就像是没解 释一样。随后继续他刚才抱怨的行为。 “你简直就是越活越傻,不想和我合作就好好活着啊,居然连自己死了都不知道。”而等他说完这句话,十六楼的电梯门打开了。 随后我就看着他轻车熟路地打开了我家屋门。 “你……”我这次不是被他打断,而是真的无话可说。之前他是我家保姆,所以有我家的钥匙,但他现在,像个熟人一样从口袋中拿出钥匙,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来打开我家屋门的。 而在我们二人走进屋子里后,他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我一眼,警告我说:“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 他不答,反而冷哼一声,用脚踹开了我的屋门,随后只是站在门口,有些惊讶,挑起眉头扭脸又对我说道:“死的还不错,挺干净的reads();。” “……你让开。”我反而听他这么一说感受到了惊悚,就像是我原本会死的多么惨烈一样。而因为他从刚才就开始答非所问,所以我决定不再理会他,一下子推开了他,准备向屋内走去。 可当我来到门口,从容越泽还未完全挡住的空隙处去看时,我看到了自己正躺在屋内。 那真的是我自己仰躺在床上,面带一副安详。 而随着容越泽“啪”的一声把灯打开,我看的更清楚了,如果可以忽视掉那毫无血色的脸庞与僵硬的尸体上已经冒出的尸斑,那完全可以当做是一个活人正在睡觉。 我此时就站在距离床边几步的地方,不敢靠近。 如果这真是容越泽所制造的幻觉,那也太过真实。 “白大哥,我用六爻奇术制造的幻觉只能用肉眼看,如果用手触碰就能分辨真假,你可以上前去试试,看我骗没骗你。” 我没有动,心中早已不在顾及这是否是真假。 此时的场面,已经不能再用诡异来形容了。床边的我看着床上的我,那到底哪一个是真正的鬼? 答案从我见到容越泽的那一刻就已经浮出了水面,只是我选择性的无视了它。 而现在,我立即转身想往外走,我要出去,离开这里,离开这具尸体。 因为这一切一定是容越泽的阴谋,我怎么可能会死掉,明明先生为我占卜过,我的死期是在二十年后。 我再次加快步伐。 “麻烦。”容越泽叹息了一声,也就是在我跑出卧室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 随后,有什么金属掉落到地板上,接着传来了“嗡”的一声。 瞬间我的视野开始天旋地转,而等我抬头去看容越泽在干什么的时候,却发现窗帘间隙中的天色早已布满黑云,而屋内也处于了一片黑暗之中。 “白大哥,”容越泽叫道:“过来。” 而我却拼命摇头,因为他让我过去的地方,是摆放我尸体的卧室。 “不……” 我想往后退,可双脚被禁锢在了原地。 “拿出你与鬼立契约时的狠毒来。”容越泽每说一句,就向我走出一步。 “当时可以狠下心来向季沐舒下手,怎么连自己的尸体都不敢面对了。” “甚至废心机骗鬼下套,怎么现在连死物都不敢碰了?”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白大哥,你应该比我还要明白这些道理的。” 容越泽早已近在咫尺,他的手指即将碰到我的脸。 “不……你别过来!”我彻底喊了出来,可是等我再去看他,却发现他消失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来到了我的身后,借着身高的优势从我后背出现挡住了我的去路,随后又从后面用双手捧着我的头,不让我转头,只准我盯着面前的卧室。 “乖,别害怕。”他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脸颊轻轻摩擦着我的耳朵,随后继续对我说:“我只是想教给你,你那些小把戏,根本对它们不管用,除了我能保护你,没有其他人能保护你了reads();。” 而之后,我就感觉自己的脚像不能受控制一样,朝卧室走去。 等走进卧室的屋门后,我就停下来直视着前方,容越泽依旧在我身后。只是他的手,死死地按住了我的肩膀,让我不能移动分毫。 而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一团模糊条状物凭空出现,随后它走到床边,一直悬浮在空中。 我看不清那东西的细节,但看着大体轮廓,那到像是一个人,因为它有头有躯体。 而它的头此时正慢慢朝下看,注视着床上的我。 随后也就是几分钟之内,我的尸体居然主动翻了个身。 我顿时睁大了眼睛。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容越泽也在这时弯腰对我说道:“别闭眼,好好看清楚。” 我轻微歪了一下头,他离我太近,让我感觉非常不适,可是接下来,我没心情顾忌这些了。 因为我瞬间明白了这又是时间倒溯,与之前回看我与鬼作交易杀害季沐舒时是一模一样的方法。 而这之后,我就看到了那团像人一样的东西朝床上的我伸出了长条一样的东西,从我的眉心一点点的滑落至我的脖子,然后如同围巾般,缠绕住我的脖颈。 动作非常轻柔,就像是恋人为临出门的爱人系上围巾。 可这一幕,却让我有些不寒而栗。因为我不由自主地摸着自己的脖子,想起了之前于镜子中看到的景象,我的脖子侧下方有一些奇怪的指印。 于是接下来,我更加仔细地去看床上发生的一切,却发现越仔细看越看不清楚。 就好像陷入沼泽里般。 紧接着,我就感觉到手臂被人拉了一下,容越泽那张干净帅气的脸突兀的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 “白大哥,回忆只是过去的记忆,你要是陷入里面在深一点,那我可救不了你了。”他说着就送开了放在我手臂上的手,随后走到床边,伸手去搬我的尸体 “你想干什么。”原本还处于迷茫中,不断思考着之前看到的一切,但现在容越泽的举动顿时让我醒来。 他把手从我尸体的膝下和腰下穿过,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原本僵硬的身体立刻变得柔软起来。我的脑袋更是直接倚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我指着他和他怀里的我说道:“你把我放下。” “你就在我面前,我可没抱着你。”他故意给我从这里咬文嚼字。 我想,和他沟通成功基本是不可能的了,于是我立刻想要上前去抢自己的尸体,可是我才刚迈出几步,手上与脸上就感觉一阵烧灼。 那种疼痛就像是在烈日炎炎下,被人拷在铁炉上一样。 而下一秒,我微眯双眼本能的用胳膊护着头,却没想也让胳膊遭受了伤害。 而就在我感觉自己的胳膊要全部被烧焦成灰的时候,我被人抱住并倒在了地上。 只听容越泽气急败坏地声音从我头顶传来:“白千河,你要是想死也别死在我面前!” 第24章 谢谢大家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只听容越泽气急败坏地声音从我头顶传来:“白千河,你要是想死也别死在我面前!”随后,他立刻起身对我说了一句:“别动,紧接着就往阳台跑去。 我想起身看他要去做什么,但一想起之前的灼烧之痛和容越泽的叮嘱,我还是躺在木地板上,没有坐起来。 我侧躺着小心翼翼抬起自己的手臂,却发现皮肤上一点伤痕也没有。而阳台上传来的,是窗帘的扯动声以及推拉门的活动声。 随后容越泽走到了我的面前,想要扶我起来,但我真真切切地看到他的手指穿透了我的手臂。 “该死。”他骂了一句,接着二话不说用某种锋利的东西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把快速沁出血珠的无名指往我嘴里送。 “你干,唔……”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的无名指压住了舌头。 “闭嘴。”他瞪了我一眼,随后又把手指从我嘴里抽/出,好像看着血量不够,准备再划一道口子。 他居然敢瞪我…… 我诧异地看着他,随即才反应过来嘴里弥漫着的血/腥味道。 “你给我停手。”我一边想呕出自己嘴里的血/腥味一边握住了他的手掌,“你到底是在干什么,你能不能好好地听我把话说完。” “是你能不能让我少操点心。”他见我还能握住他的手,也就停下了继续划手的行为,本来是单膝跪在地上的,现在也变成了坐在床上,俯视着我这个趴在地上的鬼。 我皱眉从地上站了起来,有些不舒服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即使他刚才在帮我,但现在他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我扭头去看阳台,看着被窗帘遮挡着严严实实的窗户,心中突然一下了然,我刚才大概是被阳光照到了。 没想到我居然如此“脆弱”。但又想起他刚才对我被灼烧后如此着急,我突然有丝愧疚,是我自己没有意识到自己成为鬼后的反差。 然而我现在的愧疚,却在容越泽之后的话里消失了,他没有体会到我的歉意,居然还用气急败坏的口吻训斥着我,他说:“白千河,你已经死了,你难道就不能注意一点吗,你刚才差点灰飞烟灭。” “我……”我想反驳他,因为这又不是我能料想到的,我也不可能在死后立即注意到这些。但话才说了一个字就被他飞快地打断了,他继续说道:“那你就给我注意点,你知道刚才再让光线停留几秒钟,我甚至去地狱都救不回你了。” 他越说越生气,原本帅气的一张脸庞,现在却多了一丝恨不得把我撕了的意味reads();。 至于吗,我心想。刚才的事情又不能怪我,我怎么知道阳光现在对我来说简直可以媲美硫酸。但我也不能怪他,怪我自己更不可能。 鉴于他或许是因为想与我合作,所以才会对我好,但他确实是用心了,所以我只好说:“是我自己没注意,但你要是从一开始就给我解释清楚,那也不会这样了。” “是,我的错。”他烦躁的用手捋过额前的碎发,用余光偷瞄了一眼我。 他或许是不想让我发现的,但我注意到了这一幕。 之后,经过我的要求,我们开始了一问一答互动。 我先是问他我是怎么死的,他告诉我就和在刚才的记忆重溯中看到的一样,有鬼来到我家把我杀死了。 “那它为什么会把我杀死?”我又问到,但也就在说出后,我想起了隐言的事情。 “就是你现在想的那个原因。”容越泽抬头看着我,“看来之前有人教过你如何使用隐言,但隐言虽然能让你从鬼的视线里消失,可它在你身上确实失效了。” “这个还有限期?”我想隐言既然有时间期限,那先生怎么会不告诉我。 “没有时间限制,但我从你家离开的那天,就闻到了你身上的味道。” “味道,你是说你能像鬼一样……”我话卡住一半,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心中的想法。我原本是想说如果隐言消除,他是否会像鬼一样分辨出来,甚至还能闻到异于常人的气息,但我又想这也太诡异了,是不是我理解有误? 而容越泽点了点头,说:“我是能分辨出,所以我才会提醒你。只是没想到你在我离开的第一天就死了。” “可是……”我突然又想起了那三个恶梦与每次醒来都会出现的黑乌鸦,但因为这些东西和容越泽之前的谈话没有任何关联,所以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而我的迟疑被容越泽发现了,他疑惑地问我:“你今天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 “因为有些问题,你知道乌鸦吗。” “乌鸦?什么样的。” “能把人从睡梦中唤醒的乌鸦。我这几天一直在做噩梦,只有乌鸦出现,我才能从噩梦中醒来。” “可是你这几天一直都是生魂状态,你怎么会做梦。”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看着容越泽越来越紧皱的眉头,直到他说道:“让我回去查一下资料再告诉你”,这个话题才被结束。 而接下来,我又问了另一个问题:“那你之前说的阴幡是什么意思。” 我明显发现容越泽停顿了一下,之后才说:“一把伞状的旗子,可招鬼,引路,降魔。但现存世上的已经没有几把了。”他倾斜身体往后仰,双手支撑在床上。随后看着我有些惋惜地说:“你到是适合做成阴幡,只不过要在你还活着的时候,连同我的心血一起炼化。” 听到他这样说,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难道他当初接近我就是因为这种目的?要拿我这个活人做成工具? 可他下一句话让我安定下来了,他看我表情不对,连忙补充说道:“你不要多想,虽然你适合被炼祭为阴幡,但能到使用的地步,还需要每天杀一个人喂养你,一直到四十天之后,才能被人使用reads();。我可没那个时间。” “那你当初说的合作是什么?”回忆起他以往的态度和今天的态度,我想不通除了因为我死了,不能炼做阴幡这个原因外,还能有什么原因让他态度急剧转变。 完全脱下了稳重温和的外衣,展现出了他原本的面孔。 而他对于我的询问,简单地笑了笑,说:“只是普通的合作罢了,想让你解除隐言招鬼,我再把它们捉住。”等说完这句话后,他站了起来,“还有其他问题吗,聊完了咱们就走吧。” “等等。”我叫停了他准备抱起我尸体的动作。有些犹豫地问他:“那现在呢,我还能帮你吗。” 而没有说出的后半句话是,我能帮你,你能帮我复活吗。 我看着他僵停的动作,等待他的回答,而他下一个动作却还弯腰抱起我的尸体,朝我笑了笑,什么也有没说。 那一幕,就好像是在嘲笑我的天真。 只是,在等他马上踏出卧室时,又出现了一丝生机。 我听到一声模模糊糊的回答:“白大哥,如果你当初答应和我合作,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了。可惜我这人今天开心,要帮你复活是不可能的,但还能让你像个人一样活在世上。” 我有种瞬间被惊喜砸中的感觉,但下一秒,我清楚的明白这种事情怎么会不付出代价。而且,容越泽只是说有能力,并没有说一定要帮我。 我顿时心凉了半截,听他接下来的要求。 可是,他却抱着我的身体,转身催促道:“还站在那里干什么,难道你要我把尸体留在家里,等慢慢腐烂招驱虫吗?”随后,他大步走向门口,说道:“找出地下车库的进出卡,一会我先去帮你找具身体。”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一句我需要付出什么,简直就像是他心甘情愿这样帮我。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我最终还是跟上了他的步伐,摸着蓝牙卡出去了。 等他把车开到车库停在我面前时,我发现后排窗户已经被遮阳板挡住,而车窗因为有贴膜,所以也不透光,我和我的尸体并排在后座坐着,景象有些诡异,但对于我来说更多的是淡然的接受。 我开始近距离地观察自己的容貌。这种感觉就像是大学做实验结尾后,处置实验所用的小白鼠一样,我了解它的全部,同样也掌控着它的生命。 而最后的决策,就是从尾部注入空气,或者用注射器压住它的脖子,拉着它那绯红色细长的尾巴,听着它恐慌地吱呀声,伸手用力一拉,它就死了。 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习惯的不能再习惯了,所以到了今天,我看到自己死亡后的尸体,居然除了第一时间的惊讶与不敢置信外,再也没有从心里抵制这件事情。 大概就是如此吧,我心中默然到。 随后,我伸手轻轻划过尸体的眼底,发现那里还有很明显的青黑色眼袋,然后是高挺的鼻梁,薄凉的嘴唇。 “白大哥。”容越泽打断了我的描摹,他熄火把车停到路边,回头指着外面,对我说:“早点把你的事情解决,要不然到中午就不好办了。你选个人,看看哪个方便,我帮你夺舍他的身体。” “夺舍?”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难道他所谓的让我像个人一样活着,就是附身到他人身上。 这也……太难以接受。 第25章 换命〔1〕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快点选。”他好像没发现我的犹豫似的,一边催促我一边从外衣里拿出一只铁盒,夹出一根香烟给自己点燃,不紧不慢地说道。 他居然抽烟,我看到他的动作微微皱眉,但也同时回应道:“嗯,你等一下。” 对于夺舍这件事情,虽然心中有千万个不情愿,但我也想活着,现在的心软只能说是妇人之仁。我想,我可以找个对社会没有贡献或者苟存于世上的乞丐、地痞无赖等人。但看着清晨街道上匆忙赶去上班的人群,我没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可以找到一个会让我安心去代替的人。 于是,我开始发散性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道路上井然有序的交通,走走停停拿着手机的行人。 最终,我低头看向离我们最近位置的一小波人群,注意到了其中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她穿着校服,干净稚嫩的脸庞正转向我的视线中央,在对牵着她手的女士交谈。 大概是妈妈送女儿去上学吧,我默默地想。 随后,不知为何,也许是人死了之后会变得多愁善感。我不由响起了白千芊,在她上初中的那几年,都是我每天起床把她带到车站,随后在前往自己的学校。 而如果在那时,有人夺舍了我们俩之中的任何一人,那我想,之后的生活都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平稳安逸。 我心中突然一紧。只能庆幸还好在我困难的时刻先生出现了,是先生交给我怎么处理父母的后事,怎么支撑起整个家庭,怎么生活至成人。也就是因为这些,我对先生充满了感激之情。可我也明白,在那些表面光鲜亮丽的情感之下,还隐藏着一丝违背人伦的感情。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先生察觉到了我的不正常,所以才会离开我的。 我用力掐了自己一下,让自己不再去考虑这些。现在可不是思念先生的时候,我抬头继续注视着车窗外的景象,让自己赶快选中一个“替死鬼”。 但我心中依旧有个微弱的声音在警告我,只要附身在一个人的身上,那毁坏的就是一个家庭。想想自己和白千芊的童年,白千河你还要下手吗? 我又心虚地收回了看向窗外人群的视线,默默地握紧拳头,尖锐的指甲嵌入掌心中reads();。 随后,不想去夺舍的我鼓起勇气转头看向正在抽烟的容越泽,想和他商量一下,能否找到一些无牵无挂的人来让我夺舍,或者说能否让我已魂魄的形态活在人世间。 而当容越泽听完我的话后,却放下了手中的烟,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我说:“白大哥,不要感情用事,再拖下去到了中午,那今天就没机会了。”随后,他又抬起手吸了口烟。 而他此刻的表现,就好像车外面行走的不是人,而是家畜,可以任我挑选,任他宰割。 看着他的表情,我没有办法再和他委婉的交谈,我只好直接说道:“我知道。可是,那些人都有家庭,你让我……” “白大哥,”他有些无奈的打断了我的话,从口中吐出一口烟圈后,把才吸了几口的烟按灭,然后略微不解地问:“你怎么突然变得胆小了,想想你之前杀季沐舒的时候,以及利用怨鬼的时候,怎么现在让你挑个人来夺舍,比让你杀人还困难。” “……这不一样。”我没想到他在夺舍的这件事情上,拿季沐舒的事情做对比。于是我立刻纠正他道:“你让我夺舍,完全和杀人没什么两样。” 可容越泽听后,只是嗤笑一声,回道:“是啊,可是这种事你又不是没做过,季沐舒不就是你杀死的吗,那你现在再挑一个,夺舍了不就好吗,况且一会你找到合适的身体,我会帮你附身的。” 我听着容越泽一字一句的话语,心中简直是被他戳了一刀又一刀。 我不知道他到底把我当做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到底是有多么的冷血残忍。虽然我是曾经借鬼之手杀死了季沐舒,可是那不一样。是季沐舒先出轨,而我只是借她死的事情来打破先生为我安排的一切,或许是我让她死的,但我也是赌上了自己的灵魂。因为我曾经在与鬼定下契约后,想过如果鬼突然反悔把我杀死的结局,但那时我做好了心理准备,因为我也曾幻想失踪多年的先生会不会突然出现救我。 所以在那次做交易时,我就准备好了自己会死的心态。简直可以说是在以命换命。 可是现在和当时的情况不一样。容越泽轻轻松松地说让我去“杀死”一个陌生人。这到底是多么冷血,丧心病狂的人才能做到。我难以置信容越泽是这样看待我的。 随后,我也不想和他再做交谈,渐渐让抓着前方椅背的手松了下来,说道:“谢谢你的好心,我不想复活了。” “是吗。”容越泽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随后我发现他在从倒车镜里看我,我们四目相对,他又笑了,不同于刚才的嗤笑,现在只是淡淡地笑了。 随后他对我说:“白大哥,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对人下手,我可以帮忙的。” “不用,我就是单纯的不想复活。”我闭上眼睛靠在后排的座椅中,感觉自己整个人就好像陷下去一样。 但出乎我的意料,原本以为听到我说是真的放弃后,容越泽就会开车离开,可他反而拿起邻座上的外套,说:“还是我去帮你找个吧,看你那副不情愿的表情。” 他简直就是一副完全不会相信我能放弃这次机会的样子。 等他说完,车门就被立即打开了。 他连看我一眼都没看我,径直朝一群等红绿灯的行人走去,最终停在了一名男学生面前。 看着男学生很快与容越泽有说有笑的交谈起来,我瞬间想去拉开车门叫他回来。 但我又想起了阳光照射到我身上的问题,只好爬到前方拍打着玻璃,让容越泽发现我有话对他说,让他赶紧回来reads();。 但接下来令我担心的一幕发生了,容越泽看见了我在叫他,而他只是回头冲我灿烂的一笑,阳光帅气的犹如一名刚刚步入社会的青年人,随后他又扭头对那名男学生说了几句话,男学生就跟着他朝我所在的方向走来。 容越泽该不会是下定决心了?可那还是个孩子! 我狠狠地看着容越泽,用力地拍了一下车窗。 现在的样子,就像是我被关在了一个玻璃罐里,因为拒绝进食,而被主人带着食物亲自来投喂。 我心里充满了悔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名学生有说有笑的与容越泽走到车前…… “一会你们走那边,然后右转。” “是吗,谢谢你了,同学。” 容越泽笑着打开了车门,一步迈入车内,朝我扬起下巴,有些得意地说:“吓坏了?还真以为我去帮你找肉身,我就是去问个路。” 我沉默地看着他,因为反转的太突然,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望着窗外的男学生,见他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随后才反应过来,容越泽在耍我。 “白大哥,你也真是的,马上三十岁的人了,居然还妄想夺舍一个初中生。”一边说着他还在一边笑,末尾还来句:啧啧,人心不古。 我一时间哑口无言。听他一直这样说,有点恼了,但随后一想这还是万幸,幸亏容越泽没有真的做出那种残忍的事情。 而以上这些我只是想想,容越泽却说了出来:“我还真是万幸,幸好白大哥选择了放弃夺舍任何人。” 他的话让我听不懂,我想不是他一直在怂恿我夺舍吗,为什么这话就像是我逼迫着他。于是,因为之前他话总是说一半,并把最重要的一半隐去,我立刻去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容越泽抿着嘴没有回答,但我能看出他挺高兴的,随后汽车发动他才告诉我,原来之前他让我夺舍那些人,是在诈我,如果我真的同意了他的做法,那他绝对会当场把我镇压在那三枚铜钱里。 “你……是不是有病。”听他讲完他的想法,我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我那一瞬间的想法。 试问哪一个人会用这样的方法去考验另一个人,并且那个人已经死了还迫切想要活在世上。 我心中犹如被打翻了调料瓶,不是个滋味。 不是说容越泽的做法是在考验人性毫无道理,而是说他这种做法确实有几分合理。如果死后为了活命而不去在乎他人的生命,那他为什么又要复活,重新当人也只会害人,还不如转世成为家畜。 但我心中有些后怕,万一当时我真的挑选中了受害者,那下场只会比当鬼更惨。因为容越泽后来又对我说:“白大哥,我当时真的希望你能经受住这次考验,可是我又怕你太想复活,所以我曾经幻想过,如果你选择了夺舍,那我就把你制作成阴幡。虽然真正的阴幡需要活人祭祀,但我又不是真要炼制那东西,把你永远困在阴幡里面陪着我,也挺好的。” 说完,他就冲我一笑。我能感觉到那个笑容是真的在为我高兴,赞许我不会因为自己的一点私欲而去害人,可我还是不由感受到一阵冷汗。 即使我是魂魄状态,也感到冷气沁入骨髓。 因为,容越泽给我的感觉像是对于我最后的选择,他有些失望。 而接下来的路程,我想是我多想了reads();。容越泽兴奋的全程都在与我聊天,说是认可了我与他以后一同合作,虽然我之前谋害过季沐舒,但他对我整体评价,还是不错的。 人不错,谨慎细致,尤其是在眼盲的那段时间,禁欲感爆棚,让他想□□:这是他的原话。 我只是沉默地听着,认为他混的圈子杂乱,嘴里的荤话也多,没往心里放。 而之后,我们又聊了许多,大多时候是容越泽单方向的在说话,我只是在后座不时“嗯”的回应几句。 毕竟我心里清楚,我和他依旧不是一类人。不是我真的不会为了活命而去害人,而是清晨里没有让我感觉合适的人,并且有个女孩让我想起了白千芊,是我对真的夺舍他人产生了质疑。 容越泽那句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话,在我这里其实根本没用,我只是在这件事面前把每个人看做对社会利益的最大化,尽可能附身到一个对社会没有用的人身上,让自己往后牵扯到的人少一些。 而抱着这样的想法去看在前面开车的容越泽,发现这孩子心里还是很善良,也并不如之前扮演保姆时的稳重,还是有孩子的一面。 而后来,我、我的尸体,被容越泽踩着油门飞快地带到了医院,住院部大楼。 在地下车库里,我小心的让尸体躺在后排,尽可能不让好奇的路人和监控发现里面车坐着的是个死人。 随后,等一切安排好,我看着容越泽,只见他拔下钥匙后对我说:“走吧,接下来是真的要为你改生死簿了。” 而后,他冲我眨眨眼,飞快地走向车库电梯。 我看着他渐渐变远的背影,也慢慢的跟了上来。我想,经过夺舍这件事后,他是真的认可我了吧。所以现在,他也是真的准备帮我了吧。 “叮――” 电梯门开了。 我被容越泽拉着右手,默默地走进电梯,站在了最后。 在刚才没人的时候,容越泽告诉我,因为我毕竟是死人,所以现在的状态除非将死之人和有灵力的人,否则都看不见我,如果有普通人不小心穿过我,就会沾到一丝阴气。假如是强壮的中年人和年轻人还没关系,但就怕会被病弱的小孩和老人碰到,只要沾到一点,小则重病,大则连灾。所以他握住了我的右手,强行给我续一些阳气,让我勉强保持能让所有人看见的样子,尽量让人们避开我。 可是,两个成年人站在一起终究是不成样子的,并且还是手拉手的站在角落。于是现在,只要有人进来,总会好奇地看我们一眼。等到电梯里面的人慢慢变多了,我立刻拉着容越泽站在人群末尾,身后就是电梯扶手,虽然这里不方便一会我们手拉手的出去,但只要是能尽量回避那些奇怪的眼光,也就可以了。 但终究还是引起了麻烦。 唯独有个女孩,一直左瞧瞧我又看看容越泽,随后兴奋的对旁边的男生“咬耳朵”。我不知道女孩说了什么,但话题一定是在谈论我们,并且明显的让男生产生了反感。 他轻蔑地回头看了我一眼,但顺着我与容越泽拉在一起的手看向容越泽时,愣住了。 这是怎么了?我扭头看向容越泽,看着他那张脸时才意识到了麻烦的来源。 他是容越泽,不单单是想和我合作的容越泽,还是容氏集团,大股东容耀华的长子。 而这时,电梯再一次开门了。 “走reads();。”我拉着他就往电梯外走。 我不相信这家伙没有注意到这些问题。 但在我用力的去拉他时,他纹丝不动,就好像我和他没有关系,我拉着也不是他的手似的。而因为只有我往前走却又不离开,反而让我接受了许多人不解的目光。 我只好回到了原来的角落里,看着他让他给我个解释。 可他只是俏皮的对我眨眨眼,说:“八楼,还没到。” …… 我有些气愤,甚至想松开他的手,消失在电梯中所有人的视线里。 之后,我们终于来到了八楼,被之前那个男生与女生目送着走出电梯。 “你就不能低调一点?”我声音平静地问他。 如果是曾经当过我助手或者被我带教过的学生,大概已经明白我有点生气了。 但容越泽什么也不知道,他只是说了句:“不能”。 而后他握着我的手就想推开病房走廊外面的大门。 “等等。”我打断了他的动作。因为我清清楚楚地看到门上悬挂着张牌,写着现在是非探病时间。 然后我就感受到温热的触感离开了我的手掌,随后锁住的病房大门就被打开了。 我没有过于惊叹,大概是早就习惯了。 而后,当我们一前一后走过护士站时,如入无人之境,即使护士就在我们面前站着。 我不被人们看见或许可以解释为我是鬼,但容越泽是因为什么? 我看向他的手,发现他的指尖把玩着一枚铜钱。铜钱在白炽灯的照映下,发出一抹让人心感压抑的黄光。 我想,他该是运用了他所谓的六爻奇术,可法术真的如此厉害,甚至连人的五官都能屏蔽吗?我第一怀疑起容越泽,怀疑起自己之前所有的唯物主义知识。 而后,我也不知道跟着他走了多久,直到我看到一个蹲在白色病房门前的小女孩,容越泽才停下脚步。 我有些好奇,所以我想凑近去看看那个孩子,但我又想起容越泽之前所说如果有人沾到了我的阴气的后果,所以我就停留在原地,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那个女孩。 我发现她很瘦弱,即使她现在是蹲着的,但她那拿着油画笔的手,露出来的手腕简直就是枯枝。头发虽然很长,披散在背后,但那发梢也全是枯黄般的杂草。 但与之相反的,是她整个人即使外表脆弱苍白,但当我看向她的画时,画中的一切又是那么生机勃勃。 绿树,蓝天,花田。每一处都是艳丽的色彩,绝对不是让人阴沉的暗色调。 虽然那画的内容与现在穿着绿白色病号服的她完全不相称。 但我还是有点欣慰,因为那孩子看不见我,说明她暂时还不会病逝。 可容越泽下一句话,却打破了我的期望,他转身看着我,指了指那蹲在地上一直画画的小女孩,告诉我,那就是最合适我,又不残忍的方法。 他让我去借这个虚弱到被风一吹就会摔倒的女孩的生命…… 第26章 换命〔2〕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你疯了吗,她原本就在生病。”我指着蹲在地上的女孩,就差对容越泽吼出来了。 从小因为父母的离世,我经常照顾不好千芊,让她常常生病住院,所以每当看到这种脆弱的孩子时,我总会想起自己与千芊苦苦在叔父家挣扎的日子。 但现在,我不想成为一个像叔父那样的人,为了自己,可以谋害一个孩子。 可是相比我的激烈,容越泽到表现的十分淡然,他避开蹲在地上的小女孩,敲了敲那扇病房门。 “进去看看吧,我也不想去做这个恶人,只是这孩子的病情,还不如死了算了。” 听着他这样回答,我二话不说地推开病房门,随后瞬间被里面的景象震住了。 一个瘦弱的像小鸟一样的女孩正躺在床上,她的脸上被照着呼吸面罩,身体上因为有衣物遮蔽,虽然看不出任何痕迹,但看着那些蜿蜒而出的管道,就知道她身上被扎了多少针,更不用提那靠进床尾,一直滴滴作响,令人烦躁不安就像催命铃一样的电子计数声。 我皱起眉头,走到了女孩的床尾,去看床尾卡,发现女孩名叫孙楠溪。 “她这是怎么了。”我扭头去问容越泽,发现容越泽根本没同我一起进入病房,而是留在走廊里,蹲下看着孙楠溪画画,不时还会发出几句:“真漂亮,我觉得这里用紫色比较好看”等话语,即使我们都深知女孩看不见我们。 而等那个女孩画完画,兴高采烈地跑回病房时,我才意识到,女孩原本就躺在病床上,那走廊里的这个小女孩是谁? 如果是鬼的话,她又为什么看不见同为鬼的我。 而随着一连串的问题渐渐浮出水面,我的手突然感到一阵冰凉,我扭脸低头一看,发现跑回病房的孙楠溪,此时正握着我的手,一双纯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reads();。 她没有笑容,脸上也没有血色,不只是像个病人,更像是很久以前流行的死人陪葬时扎的纸娃娃。 我被她一时盯的毛骨悚然,想把她甩出去,但又碍于之前看到她那副凄惨的样子,只能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就像是凝固住了一样。 还好容越泽终于说话了。 他蹲下看着小女孩,又抬头看向我,对我说:“没想到白大哥不仅招鬼喜欢,原来也招小孩子的喜欢,真羡慕你。” 听到他这样说,我只想嘲笑这可不是什么能羡慕的事情。 而随后,容越泽对我身后的孙楠溪招了招手,让她去他那边,可是被他这么一说,小孩直接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不放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快把她拉开。”感觉自己的手就好像陷入冰窟窿里一样,我立即喊到容越泽,赶快让她离开。 可是容越泽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好意思地告诉我,孩子太过敏感,大概是他身上的气息令她害怕了,所以现在除了粘着我能让她好受一点,她大概哪都不会去了。而等说完这些,看着我想发火但又担心身边小女孩的样子,他居然还冲我一笑,就好像是在夸我一样说道:“你就是个香饽饽,不只恶鬼,小鬼也喜欢你。” “你……”我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小心地挪动脚步,同时去观察身边的孩子。 我发现她现在真的是出于一种戒备状态看着容越泽,就好像容越泽只要在靠近一步,就会杀了她似的。 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与这孩子不会莫名其妙折腾出点情况,我往病房内后撤。 而一边后撤,我也一边从容越泽那了解小女孩孙楠溪的背景。 原来这孩子已经在医院里住了两个星期了。容越泽就是在上次带我来看腿疼的时候,了解到了躺在六楼的孙楠溪。 现在躺在床上的她,只不过是一个植物人罢了。按容越泽所说的道学来看,那就是个活死人,一半灵魂在体内一半灵魂在体外,成天浑浑噩噩的游荡于不超过自己身体范围的百米内,不会重回人间,也不会投入轮回。 而当说完这些后,容越泽反问我是不是很可笑,因为医学越来越发达,像这样的例子却越来越多。 人们都不希望挚爱的亲人突然离开自己,所以尽可能的为他们续命,但续命的那些日子,其实是对亲人的一种折磨,明知道救不回来了,但就是不放弃,最终让所爱之人沦为这种下场。 “可也有被最后救活的,而且现在医学史上,植物人重回神智的例子已经非常多了。”我立即反驳他的观点。希望他不要因为这种极端的观点就否定科技的进步。 “但那也不是百分百的救活,知道幸存者偏差吗,往往报道都会利用这点。”容越泽找了张椅子坐下,看着我,但话中的意思却好像是对小女孩说的,他说:“你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吧,每天看着妈妈下班后就跑来照顾你,心里不难受吗。” 我皱起眉头听着他所说的话,感受握着我的冰凉小手有些微微颤抖。 而容越泽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也心疼妈妈。也在后悔那天为什么还要和妈妈吵架。可是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了,你回不到妈妈的怀抱里了。” 我继续感受着抓着我的小手在颤抖,并渐渐松开了我的手指。 而在离开我手指的那一刻,我能感受到她在抽搐,就像是哭之前的最后一丝哽咽reads();。 但是容越泽没有停止对话,他还是看着我,却说着有关小女孩的话题。 “我上次来时碰见了一个老爷爷,他说他之前就住在你对面,能天天看到一个瘦小的女人进出你的病房,每次护士往外撵人的时候,永远是一张笑脸迎人,只为了能在多陪你一会。” “可是你也能发现妈妈最近有多疲惫,她是在顶着整个家庭的压力为你治病,你的爸爸当知道你变成植物人后就主张把你带回家里能熬几天算几天,是妈妈威胁他要离婚,才把你一直留在了医院里。” “我明白,你留恋妈妈握着你的手,对躺在病床上的你说话的那种感觉,但是妈妈真的已经尽力了,溪溪,不要任性了。” 随着容越泽说的越来越多,我清清楚楚的察觉出身后的孩子在哭,不是哭泣的声音让我注意到了这一切,而是泪珠滴落到纸上,发出了接二连三的啪嗒声。 我回头去看,发现小女孩只是默默地掉眼泪,没有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只是用自己苍白的手指拿着刚才她画的那副画,一边哭一边抽泣地看着画里的景象。 在画里,有一片橙色的田地,田地上站着两个小人,手牵着手,一个穿着紫衣服,一个穿着红衣服。 而在眼泪马上就要打湿画纸中央那块地方的时候,她开口了,声音里还满是稚嫩的孩童声,她告诉我和容越泽,她还想陪着妈妈,她不想走。 “我知道你不想走,但你一直把一半灵魂放在身体里,让身体只会维持基本的新陈代谢,欺骗你妈妈还有救活你的希望,不觉得太残忍了吗。”容越泽一边说着,一边挪步上前搂住了哭泣的孙楠溪,抚摸着她的头顶,轻声安慰道,“溪溪不要哭,哥哥明白你是想留在这里陪妈妈,可是你这样反而是在害妈妈。” 此刻,看着搂在一起的两个人,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外人,只能站在旁边,苍白无力地看着容越泽安抚女孩,自己一点用处也没有。 我早已忘记失去父母的感觉,唯一的亲情,也只能贪婪地寻找白千芊来感受。 看着被容越泽安抚后,不在小声哭泣而是敞开心扉嚎啕大哭的小女孩,我有丝怀念先生。曾经我也何尝不是像溪溪这样无助,是先生及时出现帮助了我们,但他却比容越泽更无情,他在我已经习惯他的存在后,离开了我…… 不要再想先生了,在我产生了难过的心情后,我立刻警告自己。之后伴随着耳边阵阵的哭泣声,强行让自己回到现实 而接下来的一点时间里,小女孩也不怕容越泽了,任由容越泽搂着她的腰轻拍她的后背,让她能停止哭泣。 等到最后,其实我也不知道站了有多长时间。只是看着小女孩把打湿了的画放在自己的身体旁边,随后又像是放下了自己多大的心愿似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小声的在叫容越泽哥哥,软糯胆怯的声音能把人的心融化了。 她在问容越泽,能不能帮她把身体里另一半的灵魂拿出来,她想离开这里。 “可以啊。”容越泽揉乱了小女孩披散着的长发,之后只是随手一抓,就把一个白色的东西从病床的方向拉了出来,接着拍了女孩的肩膀一下,说道:“好了。” 而女孩在我眼里,眼神明显从刚才的阴沉无力变得有些生机了。 “谢谢哥哥。”小女孩对容越泽甜甜一笑,虽然脸上因为消瘦只剩下苍白的皮肤和突出的颧骨,但依旧是那么可爱。 而接下来,就在我以为能让小女孩离开时,容越泽却拉住孙楠溪的小手,指着我问道:“那溪溪能不能帮那个叔叔一件事情。” 第27章 换命〔3〕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他想干什么? 看着容越泽指着我问孙楠溪,我心中突然冒出了一股不好的想法。之前他让我去借这孩子的命,该不会现在是想以帮过她为借口,要求她把命给我?可是孙楠溪也死了,她怎么可能还能帮我? 许多问题在我脑海中划过,我沉默地看着孙楠溪一副用力点头的模样,询问容越泽该怎么帮助我。 “只要一会你把自己小拇指上的红绳子系到叔叔手指上就行了。”容越泽蹲下一边拉着孙楠溪,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个小玻璃瓶。 玻璃瓶呈葫芦状,就像我儿时用过的风油精,只不过风油精是绿色的,可瓶子里的液体却是透明色的。 我看着他拧开瓶塞,把玻璃瓶放到孙楠溪的手上,让她倒出一点抹在自己眼皮上。 “里面是什么?”看着孙楠溪用小手拿着瓶子往外到透明液体,我不经问道。 “牛眼泪。”容越泽笑了笑,“这种东西人们常说抹在眼皮上能见鬼,其实话全说翻了,反而是抹在鬼的眼皮上,能见到人的命气。” 而等他说完,我还没完全理解里面所包涵的全部意思时,只听孙楠溪“哇”了一声,指着床上躺着的身体说:“好多彩色绳子。” “是啊,好多。”容越泽站起来,随后拉着孙楠溪的手走到了她的身体旁,询问她是否在自己身体的右手小拇指上看见了一根红绳。 “嗯嗯,我看见了。”孙楠溪兴奋地点了点头,伸手就想去碰自己的手,但立刻就被容越泽握住了手,他运气中带了些警告的意味,说:“溪溪,只能碰红色的绳子。” “好。”孙楠溪听到容越泽这样说,明显放慢了触碰自己手指的速度。 可是在我眼里,就是孙楠溪凭空晃动着手指,不知道在做什么。 我内心中对这种奇妙像是某种仪式的动作产生了好奇。随后,我看向了刚才被孙楠溪放到柜子上的玻璃瓶,快步走过去拿起来嗅了一下,是无色无味的。 而后,我产生了某种想法,扭头看了一眼还在盯着孙楠溪解绳子的容越泽,看到他们不注意我时,倾倒瓶子,让透明液体流到食指上。 但我没有立刻抹在眼皮上,而是等我看着它马上就要顺着指肚的弧线滑落到地上时,才快速把它抹到了眼睛上方。 随后,只是不习惯地眨了一下眼睛,我就看到了病床上的“孙楠溪”,被数十条颜色各异的彩绳牵引着。 有些绳子是直接缠绕在孙楠溪手腕和胳膊上的,可是有些,居然就好像一端粘在了孙楠溪的皮肤上,而另一端直接像空气一样,漂浮在半空中,渐渐穿过墙壁不知所踪。 那些线是什么? 从刚才容越泽指导孙楠溪的时候,我明白了缠绕在右手小拇指的红绳是代表着一个人的寿命reads();。可是,我又在孙楠溪的身上看见了两条穿过墙壁的细线,一条桃红色,一条黄色。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我听到了容越泽的声音。 “那些没有另一端的是血缘线,爱情线,是和她父母姐弟和未来的伴侣连着的。” 我连忙抬头去看他,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转身看到了我在盯着墙壁看。 “你也能看得见?”我有些诧异他怎么知道我在看那些穿过墙壁的彩绳。 “看不见,”他耸肩说道:“只是刚才回头看到你手里握着瓶子,猜到了你在想什么。” 因为这话,我尴尬地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默默地把玻璃瓶放回了原位。 之后,见他还盯着我,我也看向他,突然发现如果这牛眼泪抹在鬼魂的眼皮上能看到人的命气,那容越泽的身上,怎么连一条绳子也没有。 我开始仔细寻找容越泽身上的绳子。 可只是看了他几眼,容越泽就牵着孙楠溪的手来到了我的身旁,他是右手牵着孙楠溪,而空闲的左手拉起了我右手,并把小拇指单独放于手掌外。 “溪溪,给大哥哥系上。”他温和的一步一步指导孙楠溪,让她把她的生命线系在我的手指上。 而我只能维持着单手伸出的姿势,感受着容越泽手心的温热,慢慢感觉自己的手背好像会流出汗似的。 时间有些长,我也因为这种过于亲密的姿势感觉到了不适。我想,他其实可以放手的,不用拉着我,而就在我要开口提醒他时,孙楠溪却突然抬头对我一笑,容越泽也立刻松开了手掌。 “好了,叔叔,哥哥。”孙楠溪说道。 接着,因为没有东西牵扯,我立刻抬起手,发现右手上居然有一条黄绳和红绳,黄色的绳子我不知道是什么,但那红绳,大概就是孙楠溪的生命。 那条红绳很长,只有一节是系在我的小拇指根部,而其余的却缠绕在了我的手腕上,并绕了好几圈,就像是一个红手镯。 “线的长度和原身的寿命相关。”容越泽在一旁解释说,他应该是根据我的举动和视线,猜到了我在研究什么。 可他的答案更让我好奇了。因为看着绳子的长度,孙楠溪不应该于现在死亡。 “有多长?”容越泽大概是看出我听到这话后吃惊的表情,向我详细询问红绳的长度。 我告诉他,大概能缠绕我手腕三圈半。 “可惜了。”他听到我的形容后,略有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随后轻拍着贴在他身边的孙楠溪,告诉我,那些生命即使再长,也对孙楠溪来说是没用的。 因为孙楠溪已经脑组织死亡了,之后的一辈子躺也只是躺病床上让人照顾,她不会死,但也不会像个正常人一样活过来,如果幸运,就是哪天有人想开了,放弃治疗她,让她安静的离开人世。 而现在,因为孙楠溪放弃了植物人一样的生活一辈子,选择了死亡,所以我接替了她剩余的命运。 “那现在呢,我只要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就可以了吗?”我问道。 但是容越泽却摇了摇头,说要先和我一起离开这里。 “她怎么办?”我看着站在原地的孙楠溪,发现她没有跟着我们离开的举动reads();。 而容越泽一边拿回放有牛眼泪的玻璃瓶,一边告诉我,她还想再见她妈妈一眼,等满足她这个心愿,就会自己前往轮回的。 “这样啊。”我似是而非地点头。突然感觉这个时间有点奇妙。 原来人死后居然如此简单,只是见一眼亲人,就可以安心的上路。 而我也把这句话对容越泽说了出来。 却没想到他一边走出走廊,一边笑了。他告诉我说:“不是这么简单的,每个人最后的留念都是不同的。有的人,即使让全家人都来的他的面前,他也不会离开的。” “是吗。”我回答道。容越泽这样的解释让我回忆起上学时期的一篇文言文。 我已经记不起是那篇古籍里面的,只是说有个作恶多端的奸臣要杀害一个将军,那个将军在牢狱里诅咒这个作恶多端的人,并且临死之前说自己会回来报仇。然后奸臣却在行刑之际派人来问将军,问他如果真有这冲天怨气,为何不死后让那被砍下来的头颅飞起咬住午杆,让天下人知道自己的冤屈。 就像窦娥一般。 然后这个将军真的这样做了,他真的在被砍头后让头颅飞起咬住午杆。 随后奸臣的手下大慌,当时匆忙而归告诉了奸臣这件事,认为将军即将回来找他们报仇。 但奸臣却不在意的笑了。 他说,那位将军原本最大的怨气是死后化作厉鬼来找他们报仇,可是因为他派人去问将军能否让自己的头颅飞起咬住午杆,所以在死前的那一刻,将军自己都没察觉到,他那最后全部的心愿都变成了让自己头颅咬住午杆。 所以,将军已经没有怨气再来找他们寻仇了。 回忆完这个故事,我笑了。当时学习的时候即使心里清楚世界上有灵异神怪,可是对于古人的记载,我永远是秉持着子不语怪力乱神的态度,没想到今天深入了解后,居然还真有这样的真实记载。 随后,我又回忆起了几个自己比较深刻的文言文,一一向容越泽考究它们的真实性。 而容越泽却告诉我,《聊斋志异》中大都是假的,到是《草堂笔记》中有那么一两处真实故事。 人都是这样的,越是大多数人说不知道不了解的东西,越是想搞清楚明白。 而我,就是其中一位。 因为容越泽提起古代典籍中有真实记载,我顿时兴致高昂,有种想和他探讨的*。 可是随着电梯门无声的打开,他立刻拉住我的手,走进了那已经有两三个人的电梯中。 怎么突然拉起我的手? 我疑惑地看着他,之后才想起自己还是鬼魂状态,为了不让人撞到,只能不断倚靠着容越泽的阳气,才能勉强显示人形。 但也就在我被他拉着的这段时间里,我发现了不对劲,我居然在我和他衣服摩擦的地方,看到了一条说是透明但又有点发灰色的细线。 我努力让自己看的清楚一点,却看着细线的另一端,明显是漂浮在空中。 桃粉色的是情感线,黄色的是血缘线,这可是容越泽亲口告诉我的,那这灰色透明的细线,又是什么? 第28章 换命〔4〕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我不由自主的想伸手去碰触那条线,可是一想旁边是容越泽和其他一同站在电梯里的人,最终,我还是抑制住了这股冲动。 但是透明灰线到底是什么,却让我越来越好奇。如果一直不曾知道它们代表了什么,我还不会产生探知*,可是我现在知道了,而且我又不是全部明白这其中的含义。 所以,那股求知*,到不如说是好奇心,就像一只手不停挠着我的心,让我心痒难挝。 我扭头看向直视着前方的容越泽,想把话说出去,但终究还是停下了。 我想,他是不是不想告诉我,所以才隐瞒了其他线代表了什么意思? 于是,我有些迟疑地转回头,全当做没有看见灰线。也同他一起直视起前方,安静等待电梯下降到地下二层。 还是不信任我吗?我开始不由自主的烦恼起来。 此刻,我心中产生了一种名为背叛的不快,或许是认为了容越泽真的把自己当做同伴,所以在发现他并非百分百的合作,还是对我隐瞒了一些事情后,我才会如此不悦。 而后,随着电梯开开合合,看着人流时多时少,我发现抹在我眼皮上的牛眼泪即将失效,因为在我眼里,人们身上的绳子正在慢慢变细,现在它们就像是一根头发丝一样细,有的飘在空中,有的缠绕在人的脖子,手腕上。 不知为何,大概是不甘心。我又扭头看了一眼容越泽,发现原本黏在他皮肤上的灰线,此刻在我眼里却越发明显。 我之前只能看出它是漂浮在空中,可现在,我甚至能看到灰线的走向。 灰线就好像有生命一样,绕过站在我们前面的人群,从电梯夹缝中飘了出去…… “走了。” 就在我还盯着灰线思考为什么只有这一个根如此特殊时,我被容越泽悄悄拉了一下,他握着我的手,走出了电梯。 等我们来到车旁,我先是把自己的尸体扶起,然后才坐在后座上。随后看到自己的尸体,我才想起自己现在还是只“鬼”,主要问题是尽早复活自己。 于是,我虽然之前就在关注灰线,但现在看着飘荡在空中,往西方飘去的透明细线,我选择了默不作声reads();。 我开始问容越泽,问我现在要如何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面。 而他却说:“不用那么麻烦的。” 他只是把手搭在座椅上,扭头看了一眼倒在后座上的我的尸体,说:“尸体已经没用了,我帮你借了命后,只要没人解开你手上的红绳,那你就是凭借孙楠溪的身份活在人世间。” “所以呢?可是我还是灵魂状态。”我有些不懂他的解释,如果我是用孙楠溪的身份活着,那我该不会要附身到那小女孩的身体里? 而容越泽却好像赶时间一样,在我询问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转回头发动了汽车,一边开离停车场一边让我耐心等一会,因为只是借了孙楠溪的生命线,所以我还是我,只是要多等一段时间,我的灵体就会变成实体化。 只不过……容越泽突然闭上了嘴巴。 看着他莫名其妙停下了即将说完的话,我立刻询问他只不过什么。随后,因为路口太过拥挤,又有人要调转车头,他才继续说道:“白大哥,因为是为你借的孙楠溪的命,所以性别上可能出现一些不符。她是女命,或者也可以说是妻命,所以你得到她的生命后,或多或少会有些影响,有可能以后你不会在有异性缘了,相反,你有可能多招到几朵烂桃花。” “烂桃花?”我不明白借了一个小女孩的命,还能会为我招惹些什么人。 可之后,容越泽一字一句地告诉我,不是烂桃花,是男桃花。 只因为孙楠溪是个女孩,她的命是妻命,所以我也会因为这种原因吸引到一些男人的注意。 “你怎么不早说?”我紧皱眉头。 而容越泽却只是“啊”了一声,一边拐弯一边说了句抱歉,他说,他认为我不会在意这种事情的。接着他又安慰我道:“不是说真的让你从此和女人无缘,处处招惹到同性恋,只是稍微影响那么一点。” 但多少是一点,我们我从考证。 可是还能怎么办,孙楠溪的红绳早已绑在了我的手指上,我只好点点头,“嗯”了一句。 但就在我又想问既然我用不到自己的尸体了,那尸体该怎么办时,容越泽却与我同时开口说话。 他只是叫了我一声“白大哥”,之后我就不得而知,所以我选择了让他先说。 “我只是想问一下,白大哥是不是讨厌同性恋。” “不,大学的时候见过几对,没感觉。”我看着一脸轻松的容越泽如实回答道。 “那就好。”他笑了笑,随后又问我刚才是想问什么。因为被他一打岔,所以我也就忽视了他为什么突然问这种问题,只是回答说:“既然我能自己回复肉身,那我的尸体怎么办?” “我们一会去的地方就能解决。” “嗯。” 随后,话题结束,车内迅速变得平静起来。 我开始斜靠在车窗上,看着容越泽身上那根灰线,因为道路太过拥挤,容越泽直接选择了绕城高速,所以我也找不到灰线此刻飘到了哪里。 而就这么看着窗外灰蒙蒙的树尖,我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冰锥样的刺疼。 我立刻弯腰去摸自己的小腿,但也只是做了几个动作的时间,刺痛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是幻觉? 怀揣着疑惑,我重新抬起身子再次看向窗外,却发现远处的树尖上,不知何时停留满了羽翼乌黑泛着冰冷蓝光的乌鸦reads();。 树是笔直高松的枞树,我曾作为药物实验交换人员去往日本的某县,在那里依旧依旧有些人进行土葬。而枞树,就是用它来做成塔卒婆,也就是立于坟丘前的木牌,所以在那里,枞树也被成为死亡之树。只不过在国内,尸体大多火化,因而也不计较这种晦气的说法,最后却演变成了在城郊边界多种植枞树。可是现在,一个被用于做木牌的植被上面站满了乌鸦,那是让人说不出的诡异寒颤。 我看着那群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的“丛林”,默默地扭开头,不再去看窗外的景象。 而汽车,也渐渐到达了容越泽所说的可以完美处理我尸体的地方―― 弘华市第二火葬场。 “你疯了。”我拉住了他下车后想要抱住我尸体的手。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有人这么疯狂,居然抱着一具尸体大摇大摆的进入火葬场。 先不说那句尸体没有死亡证明和信息证明,单说容越泽这样的做就会让人起疑心。到时候有好事人报了警,我绝对不会让白千芊牵扯进来。 可是被我叫住后,我注意到了容越泽完全没有担心的神色,他继续抱起我的尸体,一副自豪的语气对我说:“白大哥,别忘了我姓什么。” 他这话让我冷静了三分,可以只是片刻的。 因为即使容氏集团人际网再强大,也不可能说让火葬场烧具尸体就烧具尸体。真样这样的话,不说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那些人,就是中间层次的那些人,杀人也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可我从车内看向车外,发现做这种事情还真是简单的不可思议。因为容越泽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尸体抱到一辆推车上后,工作人员就把我的尸体拉走了。 “你……”我隔着一层玻璃看着容越泽,发现不是看不透他,而是看不透他身后的一切。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他一个跨步坐到了我旁边,坏笑道:“是不是很好玩?” 我不答,沉默地看着他。 可他却笑了,说这只是一个障眼法,之前找人从医院里搞到了一张死亡证明,他在来之前只是填好了表格,让工作人员以为是医院派人来送尸体的。 “开着卡宴来送尸体?”我问道。 而他依旧告诉我那只是个障眼法,唯一不同的是又用了一点暗示,就像当初来我家时迷惑白千芊一样的办法。 “是吗。”不提千芊还好,被容越泽说起白千芊后,我顿时想拉住他,让他给我解释清楚千芊那几天为什么对他这么热情。 可话到嘴边,我就停住了。 因为,我又看见了缠绕着容越泽的那根灰线,此时灰线慢慢悠悠的飘在空中,就好像燃烧纸钱后空中残留的灰烬一样。 而顺着起起伏伏的“灰烬”找去,我发现了线的另一端,它最后的终点是不远处的长椅。 长椅上坐着一个男人,我看不清他的样貌,但他周围停落的乌鸦,我却认得。 因为那乌鸦黑溜溜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并且,还朝我歪了一下头,就好像再对我说:“亲爱的,好久不见。” 第29章 我心中就像被人轻轻拂过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我当时就想站起来跑过去。但最后还是停下了动作,因为容越泽也朝窗外望去,可他看完后,却回头疑惑地问我在看什么。 “那……”我想伸手去指乌鸦与长椅上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但就在我伸手即将碰到玻璃的时候,我看到站在长凳上的乌鸦突然展翅飞了起来,而后男人摘下来礼帽,缓慢的把食指放到了嘴唇中央,他那带着黑色手套的食指,与殷红的唇色交相辉映。 是先生…… 我瞬间睁大眼睛,看着先生命令我不要告诉容越泽的举动。 随后,我转头看向容越泽,摇了摇头,对他说:“没事,只是看错了。”并且在说话中,我缓缓的放下了手,眼神中有些飘忽。 此时我内心忐忑不安中又带些喜悦,因为我不知道先生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我迫切希望他是来找我的,可我又怕,因为我反抗了先生为我安排的一切。 接着,就在我即将因为不自然的表情暴露隐瞒了先生的时候,火葬场的人出现了。 两个男人穿着工装走到车旁敲响了车的前门。 我立刻把视线转移过去,希望他们是来找容越泽的。 果不其然,当容越泽打开后排的窗户往外外询问时,两个男人让他作为死者的家人,前往一趟处理大厅。 听到这话,坐在容越泽身后的我激动起来,因为容越泽离开这里,我就能去找先生了。 可是,令我失望的是容越泽并没有起身离开,他只是对那两个人说:“嗯,一会就去。”随后他就关上了窗户,之后又转头提醒我说,让我不要随意离开汽车。因为我虽然有了孙楠溪的生命,但灵体还不能完全抵御阳光。 “好。”我微笑着应下来,但心里只希望他赶快离开。 之后,等看着他离去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白色大厅中,我才放下了弯起的嘴角,随后默默转身打开了另一扇车门。 至于他刚才说了些什么,我都无视了。 因为车窗的问题,之前我看外面永远是罩着一层布,而现在当我打开车门看向外面时,发现阳光灿烂的耀眼。 太阳透过绿叶一束束打在平整的水泥地上,与随性的散落各地的黄叶交织在一起,反射的亮光让我有些不敢挪动。 然而,就在下一刻,作为人类时可以所谓的美好风景变了。西南方吹起的冷风卷起黄叶漂浮在空中,在我面前形成了一片凄凉。 而厚重的乌云也悬停在了火葬场上方。 这一切变幻的太过突然,我看向前方,心中有些猜测是否和先生有关。 而就在我抬头寻找先生的那一刻,我听到了…… “千河,过来reads();。” 我向声音的源头看去,发现先生对我伸出手掌,黑色皮质手套包裹着他的手指,显得是那么纤细修长。 他在呼唤着我。 我大脑也因为他这个简单的动作停止了思考,只是茫然的一步步走向他。 “先生。”等马上就要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我小声地叫了他一声。 看他的意思,大概是让我坐到他身旁,可我不敢。因为我想起我打破了他的安排,成为了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可是就在我踌躇在原地的时候,先生居然起身走向了我。 我不敢看他,只好眼神飘忽的去看又落到远处树枝上的乌鸦,发现它正在用喙梳理自己的羽毛。 但是之后,先生掐住了我的下巴,让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这是我第一次注意到先生的外表,我没想过他的眼睛是浅灰色的,那种眼神就像是一层薄雾,让人捉摸不透。 我想,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发现某种属于先生的独特特征。因为在过去的记忆里,他的任何五官都在我脑海里出现了混淆,让我什么也回忆不到。 而就在我游神之际的时间里,他又缓缓的抬起另一只手,咬下了手套,露出了苍白的皮肤,让我的手指与他的手指相互交叉。 他垂下眼帘看了一眼我的右手,随后抬起来轻吻了一下我的手腕。 嘴唇很凉,就像冰一样,我被刺激的微微颤动,而后,当我不解先生为什么要这样做时,他冷冷地笑着问我:“容家那小子帮你借的命?” 我不敢回答,因为先生明显是在不高兴。 可我想我又做错了,因为先生这次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了,他用那戴着皮质手套的手再次掐着我看向他的眼睛。 我心中就像被人轻轻地拂过,颤栗不止。 “是。”我尽量不去看他,但还是出卖了容越泽。 随后,就在我以为他要训斥我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丝疼痛,先生沉默不语,只是握着我的右手腕,好像在系什么。 我联想起了之前孙楠溪为我系生命线的样子,连忙去问先生在干什么。 先生不理我,只是在系完后说:“我不放心你。” 只是单单的五个字,让我瞬间感觉脸颊火热。 我开始支支吾吾,连顺着灰线看见先生的事情都忘记了,只想让先生一直牵着我的手。 可是沉浸于甜蜜里的我立刻就被先生唤醒,他把一把短刀交给我,让我尝试把它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我握着刀柄,看着那把连开刃都没有开刃的短刀,不明白先生的意思。 “这刀是杀鬼的,不是杀人的。”先生向我缓缓的说道。随后,他又拿起我没有绑生命线的手,一点点教起我来。 在先生的手里,刀就像是一团空气,可以随意出现或者隐藏。 “来,试试。”先生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就像小时候教我功课一样,低头看着我“笨拙”的操作reads();。 “慢慢来就好。”他笑了。 可是当我抬头,看到的却是他眼里蛰伏着的冰冷。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任由他把刀拿走,随后突然抱住我,殷红的嘴唇贴在我的耳垂边,让我去杀掉我身后偷窥我们的人。 “先生……”我一边惊愕有人发现了我们一边诧异先生为什么变得残忍,但所有的疑问都被他抬手挡住了。 我只好一言不发地转头看向先生手指的方向。 可是当我看清楚我背后站着的人到底是谁时,我是真的噤若寒蝉。 因为站在我背后不远处地方的人,是容越泽。 我不知道他在我身后站了多长时间,但看他没有一丝笑意的表情,或许在先生抱住我之前,他就站在了那里。 而现在,仅剩的一点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让我能看清了那几枚被他死死握在手里的铜钱。 “容越泽!”我立刻喊到他的名字,想要叫停他的动作。因为我有预感,不管他接下来用那几枚铜钱做什么,到来的一定是噩梦。 可我还是喊晚了,也就在我喊出泽那个字的时候,容越泽已经朝我们,或者说是针对先生,掷出了三枚铜钱。 “白大哥,快过来!”他的表情是我前所未见的严肃,而他手臂,不知何时已经鲜血淋漓。 他在用自己的血,画着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带着万千杀意符咒。 我不明白先生和容越泽为什么对彼此带有如此的恨意。因为先生又把那把短刀拿出来,并呈环抱的姿势把刀放入我的手中,让我过去杀了容越泽。 “先生,为什么?” 到此时,我已经不会怀疑这两人是否是存在着一些误会,因为我又一次看见了那隐隐约约飘浮在空中的灰线。 一端连着容越泽,一端连着先生。 “白千河!” “千河……” 此刻,容越泽和先生一起叫着我的名字,他们的声音是那么的相似,一时让我分辨不出。如果硬要是分辨,那就是容越泽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年轻人该有的急躁。 我混乱地差点把手里的刀掉在地上。我不想违背先生的命令,但我也不想杀死容越泽。毕竟在之前,他还是真心在帮我复活。 可是先生就好像是看不见我脸上为难痛苦的神情,他捧起我的脸,用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最温柔最缠绵的话向我恳求道:“千河,可以为了我杀死容越泽吗。” 我不断地摇头,但真的发不出声拒绝他的要求。 而后,先生轻声叹息了声,又一次地抱住了我。 先生直视着前方的容越泽,吻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他不想让我为难,所以,还是让他出手吧。 而话音落地的那一刹那伴随着短刀掉在水泥地上的清脆响声,容越泽掷出的三枚铜钱瞬间化为了虚无。 “先……” 我整个人被先生抱住,他禁锢着我的手,不让我跑向倒在地上的容越泽。 第30章 我听到了嘈杂的喧闹声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可我不能无视这一切。因为容越泽整个人就像昏迷过去了一样,紧闭双眼脸色苍白地躺在水泥地上一动不动。 如同已经死了般。 我担心的望向他,整颗心都悬在了他的身上。但就在同时,我的耳畔传来了先生的声音。 先生对我说:“千河,看着我。” 他的语速平稳毫无波澜,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如同刚才对容越泽起杀意的另有其人,而不是他。并且接下来,因为我诧异于先生的决绝,所以想挣脱开他的禁锢跑去扶起容越泽的时候,他却抬手捏住我的下巴,让我面对着他。但我这次不可能屈服于他的命令,所以我在他还没有碰触我之前,就往后仰头避开了他的动作。 他大概会因为我的不听话而气愤,但我此刻顾及不了这么多。因为此时有个声音在我心中呐喊,说不能不管容越泽。 随后,我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先生握着我手腕的手上,我在犹豫,我不知如何挣脱它。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先生只是看了一眼此时对他避如蛇蝎,恨不得离他远远的我,慢慢松开了握住我的手。 我有些惊愕。不懂先生为什么会松开我,但我此刻又不想去深思这些。 因为现在,尽快去查看容越泽到底怎么样了才是关键。不是我反复无常,只因容越泽救了我一命就完全站在了容越泽那边,与先生对立。而是说我此刻看不透先生。先生在我记忆里不是一个如此冷漠无情的人。即使他要杀人,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甚至都不告诉我为什么要动手,就已经对容越泽出手了。 我最后看了先生那只已经垂下去手臂,准备立刻去找容越泽。 可是只是不到两百米的距离,此时却变成了不可跨越的深渊。 “千河。”先生看出了我想跑的动作,他出声叫住了我。 我不想听,我怕先生的任意一句话,就会让我陷入泥潭。所以我不知到从哪里寻来了勇气,当先生即将再次说话的那刻,我背对他径直朝容越泽跑了过去。 然而只是刚刚迈出去第一步,我就听见了“嗡嗡”的声响,一枚乌黑的铜钱从不知名的地方滚到我的脚边,旋转着晃动了一会后倒在地上,从此再也发不出声响。 而我,也彻底被定在了原地,一步也迈不出去。 我低头看着那枚平稳滚落到脚边的漆黑铜钱,这才从脑海的最深处回忆起,与先生曾经生活过得日子里,他也经常把玩着几枚铜钱,铜钱在他的指尖上,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样。 只不过相对于容越泽手里黄澄澄的铜钱,先生手里的反而毫无色泽,就像是几个圆形铁片一样。 幼年时我还曾把先生当做偶像来崇拜,所以对于他的一言一行,我都尽可能的去模仿。并且包括手里把玩铜钱的这一特点。可是后来,先生曾严肃地握住我的手,把我偷偷藏在袖中的铜钱没收,说这不应该是我碰的东西。 而从那以后,只要我与先生相处,就再也没看见过他把玩铜钱reads();。 也正是因为如此,如果不是今天重看见这枚乌黑的铜钱,我也不会想起曾经的回忆。 “千河。”先生把我从记忆中唤醒。 他走的很慢、很轻,可我依旧能清晰地听到“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随后,他来到我身边捡起来滚落到我脚边的铜钱,问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和容越泽大概也只是认识了两周,而我和他却在一起这么多年,为了个外人,就要与他决裂吗。 决裂? 这个词从先生的口中说出让我不只是感到心悸,更多的是心痛。 我不想与先生产生矛盾,我现在只是想去看看容越泽的情况,为什么先生就要拿这种词去压迫我。 可还未等我把这种想法说出口,看着先生那双冰冷的浅灰色眼睛时,我想是我错了。 如果我真的跑到容越泽那边,不管容越泽是什么情况,先生都不会同意我去救他。 我瞬间明白过来,不是先生再用言语压迫我,而是我的做法无疑是对先生的背叛。 但我不能不去做。 一方面是养育我多年的先生,可另一方面,容越泽也是曾经救过我一命的人。 此刻,我的大脑处于停运状态,只是茫然的看着先生。随后,被先生轻柔地搂在了怀里。 我闻着那熟悉的冷冽气息,慢慢闭上了眼睛。我不敢去看远方的景象,不敢去想当我做出这种选择后会产生何种后果。 因为,那还包涵着对另一个人的愧疚。 抱歉…… 我小声的在心中向容越泽不停地诉说着对不起。 随后,我感觉自己就像被先生搂着怀里的金丝雀,头枕在他的胸前,小声地问他:“为什么要杀死容越泽。” 然而,我所等到的只是先生的一声轻笑,他告诉我,容越泽迟早会害死我的。 不会的,容越泽反而在救我。我内心中有个极其微小的声音呐喊道,可这都被掩盖于先生的温柔中。 先生一边抚摸着我的黑发,一边转移我对于容越泽的关注,与我谈起曾经我们一起生活过的日子。 “那时很开心,对不对。”先生问我。 我顺从地点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那你为什么要打破这一切?”先生握住了我的手指,指腹轻轻摩擦着我的指甲。 “不知道。”我低下头把表情埋在阴影中,撒谎道。 其实在内心中,我早已有了一个答案。 最初的理由,是出于对先生的埋怨,为什么先生离我而去这么多年还让我与季沐舒结婚,所以我想打破这一切发泄出对先生的不满。可是到了现在,我想这其中又多了一点,因为我是真的想要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是吗。”先生轻笑了一声,撩起我耳边的碎发慢慢捻磨,他没有追究我有没有撒谎,而是告诉我:“头发长了,该修剪一下了。” “好。”我平静地回答道,视线飘忽到了刚才掉在地上的短刀reads();。 刀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刀,但刀上所折射出的景象,却完完全全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因为刀刃上投映出了一个人下半身,如果按阳光照射的位置,那人应该是在离刀很近的地方。 我想开口告诉先生这一发现,但我还未说出口,就感觉先生冰凉的手掌贴在我的眼皮上,一阵清凉从额头蔓延到五官,等我再张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个带着红色面具的男人。 而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没有任何花纹的红色面具,就把我的注意全部吸引过去。 随后,我才发现那个男人不只是带着个奇怪的面具,连他的打扮也很奇怪。 不是在古代或者是拍古装剧,可他还留有很长的头发,并且把它们松松垮垮的一扎,搭在肩上。 “好久不见。”我看到了那男子在对先生打招呼,那是一种毫无人类情感的声音,完全充斥着金属腔调。 先生明显对那个人产生着敌意,他转身的时候挡在了我的前面,无视了男子的招呼,冷淡地问他来干什么。 “……” 男子没有回答,只是在摇头。 但也在他摇头的空暇,几只乌鸦飞向了他的肩头,友好的用头颅摩擦着男人抬起的手指。 他一边摸着手指下的黑色乌鸦,一边问向先生,说:“是不是很可笑,你圈养的渡鸦却唯独亲近我?” “只是一群乌鸦。”先生平静地回答说。 “那可不一定。”男子让肩上的乌鸦飞起,冲向我们飞了过来。 然后乌鸦就向信鸽一样,精准的落到了我的肩膀上,黑溜溜的眼珠子也不转动,只是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想这代表了挑衅,因为也就是下一刻,乌鸦消失了,先生的话语中也充满了警告的意味,“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来看看我家那根独苗苗被你折腾成了什么样子。”红色面具之下,男子发出了笑声,“不过那孩子到底是怎么惹到你了,让你对他下死手。” “你不用知道。”先生把一枚黑色的铜钱抛向空中。 但对面戴着红色面具的男子也没有害怕之意,他只是站在那笑。 笑声很耳熟,但我想不出在哪里听到过。 但是接下来,一切都变了。 就在硬币即将落地的那刻,男子消失了,但他的话却清晰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有时候,我都怀疑你也姓容,这一手,我只在容家那几个死人身上见过。” 我能分辨出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也就在下一刻,我感觉到自己脖子瞬间酸痛,眼前一黑,我整个人倒在了先生的怀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我再次醒来,看到的只有白色的天花板。以及听到不远处嘈杂的吵闹声。 我想起身去看清楚这里是哪里,但我手背一疼,发现静脉输液的针头,还留在我的血管中。 这里是医院? 我拔下针头坐了起来。 第31章 我用余光看见了一抹红色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看不见说明黑科技成功我有些迷茫,开始徘徊于怀疑自己还是怀疑水质中,最后,我准备关上开关,让容越泽进来看看。 可是就在我抬手的下一刻,我停住了。不是我自己想停下的,而是我被定在了那里。 水流还是哗啦啦的从我的皮肤缓慢流淌到瓷砖,可我就是动不了。最令我胆寒的,是我认为自己抽筋想喊人时,我的声音完全被卡在了嗓中,就连最基本的“啊”“嗯”都发不出。 而就在这时,一股腥臭的味道直冲进我的鼻孔里。我能嗅出,这臭味不是从下水道里发出的,而是从我的上方,水流中散发出来的。 腥臭的味道越来越浓,我不由得犯起了恶心。尤其是现在水蒸气缭绕着整个浴室,再加上着恶臭,热气臭气一块扑面而来。 我想离开,但我只能站在水流里接受这一切。 我开始挣扎,说是挣扎,其实也只是用最大的力气控制自己的脚让它挪动一步。 但没用,即使那种腥臭已经把我熏得泪水直流,可我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好像我被粘在了那里一样。 我想,我站在这里可以等到容越泽发现我,但我怕会先被这些恶臭味熏晕,活活憋死在浴室。 就在我感觉自己忍耐恶臭已经到极限的时候…… “哇――”我跪倒在了地上,开始生理性地干呕。 我终于能动弹了,我心喜,想爬起来走出去,但我还没有起身,就感觉到有东西缠在我的脚踝上,把我往后一拽,我又跪在了瓷砖上。随后,那东西像蛇一样游走在我的小腿、大腿、脊背、后颈。它缠住了我的脖子,如同绞刑的绳索,把我吊起来,让我只能用脚尖点地。 我连忙伸手去拽开那东西,可是触及到的都是那粘稠的水流。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不能在用“抽筋”来解释。 我开始惊慌失措,想呼救。但水流就好像有生命有智慧一样,我能感受到它在我脖子上湿热的滑动,好像一只肥厚硕大的舌头一样在湿漉漉地舔-舐我,接着它分出一股水流径直钻入我的口中,堵住了我将要发出的呼救。 我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感受到微弱的灯光忽闪忽灭。而那钻入我口中的水流,一边往食道流淌一边搅动着我的舌头,腥臭的气味充斥我的口腔,呛得我想咳嗽却只能张大嘴巴迎接它的深-入。 而那最让我心惊的,是那水流好像有意识般,它开始轻柔地摩擦起我的脖子,但当它发现我还在挣扎后,居然缓慢堵住了我的鼻孔。 我开始脊背发凉,作为一个决定终身奉献给科学事业的研究人员,这一切都太过诡异。 是幻觉?但又能用什么解释这窒息般的感受。 该死的!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抬起手臂奋力挣扎,濒死的窒息感已经越来越严重,在不逃掉,我会死掉的reads();。 然而就在我摆脱它的时候,更多水流如同蛇一般一圈圈缠上我,很快我的手臂和四肢都不能动弹了。 随后我不由自主地闷哼了一声,之前缠绕着我脖子的水流,好像是要把我身体上所有洞都要进去,现在它滑溜溜的来到我的股缝间。 我现在就呈现“大”字,让水流肆意的移动在我身体上。 绝望感,彻底笼罩在了心头…… 谁来救救我。 我绝望地闭上眼,用最后一丝力气在心中祈祷。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请救救我。 而就在这时,一个温柔的男声在我的耳畔响起,他离我是那么的近,又是那么的遥远。 “真的吗。”他问。 就在我以为那是临死前的幻听时,他又再次问道:“不管什么条件都可以吗?” “是的。” 我痴心妄想的把幻听当做是真的有人在问我。 随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心中的对幻听的回答,我居然喊了出来,而就在话音刚落的那一刻,我听见了翅膀打开的声音,不是普通鸟类打开翅膀的声音,而是很大的一声,就好像是天使降临到我面前张开了翅膀。 紧接着腥臭的水流如同畏惧某样东西,迅速从我的身体上离开。 我狼狈的支起身子,想听听四周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我能听见的只有屋外传来的叫声。鸦鸣声震耳欲聋,就好像天上盘旋着数万只乌鸦,黑压压的笼罩在大地上,一只只声嘶力竭,完全是一种歇斯底里的喊叫。 就好像,是在迎接它们主人的到来。 可这种声音转瞬即逝,等我在想听清楚的时候,只有浴室里啪嗒啪嗒的滴水声,彷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太荒唐了。 难道刚才都是我的幻觉?我疯了不成? 我不敢在单独待下去。惊慌失措的大声朝门外喊道:“容越泽!”而就在喊出声的瞬间,浴室门就被打开了。 大概是我浑身赤-裸湿漉漉地坐在地上吓到了容越泽,当他看到我后,立刻拿起浴巾裹住了我,一边小心翼翼地扶我起来一边问道:“白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事。” 我不敢说出我刚才的经历,那一切都不能用现实说通,就好像那只是我的一场梦。但当我被容越泽握住时,颤抖的双手又在提醒我,那怎么会是假的。 “白大哥是在浴室滑到了吗?”我不知道容越泽是怎么想的,但他把我扶到沙发上后就开始没完没了的询问,这让我非常烦躁。 “闭嘴!”我捂着额头,不知道为什么如此恼怒,但我希望他能让我安静的思考一会。 可话出口,我又感到自己语气有些严厉,准备在说点什么的时候,容越泽却没有生气,反而温和的对我说:“那我去给你热点牛奶。” 随后,我感受到那双温热,带有人类气息的双手准备离开我的肩膀reads();。 “等等……” 我连忙反握住他那双即将离开的手,让他陪我坐一会。 我怕客厅只有我一人时,那个“东西”还会出来。 虽然……我坚信着这世界上没有鬼,但刚才发生的事情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答案。 接着,我们二人就在沙发上沉默地坐了十分钟。 只是坐着,谁也没有开口的想法。 而这十分钟的时间,我什么也没去想,只是发散大脑让自己冷静点。或许到是给了容越泽足够思考的时间,他误会了,认为我是突然失明,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好,产生了对于未知的恐惧,所以我才会如此的恐慌。 “白大哥,你的眼睛在等几周就会好的,不用担心。”他安慰我道。 我点了点头,知道他是为我好,但心中的烦闷无法诉说,只能勉为其难的“嗯”了一声。 随后,容越泽说要去热牛奶,我也没有了刚才的仓皇无措,便放他离开。 在等待他回来的那段时间,我想自己大概是腿抽筋外加被热气蒸的大脑缺氧,所以才会产生有些离奇的意识。 而后,我的手里捧着一杯牛奶,身后是容越泽在拿着毛巾,细心地擦拭着我头发上的水珠。 大概是真把我当病患照顾了吧,等擦干头发后,我不知他从哪找到了本书,坐在我身旁,慢慢地念道:“1善用你的眼睛吧,犹如明天你将遭到失明的灾难。聆听乐曲的妙音,鸟儿的歌唱,管弦乐队的雄浑而铿锵有力的曲调吧,犹如明天你将遭到耳聋的厄运。抚摸每一件你想要抚摸的物品吧,犹如明天你的触觉将会衰退。嗅闻所有鲜花的芳香,品尝每一口佳肴吧,犹如明天你再不能嗅闻品尝……” 他朗读的声音磁性并且温柔,如同对万物的吸引,让我每分每秒都想向他的声音靠近。 而我,也就缓慢地闭上了眼睛。 “白大哥?” 一声温柔的呼唤把我叫醒。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大概已经很晚了,听到容越泽在叫我,我才察觉到自己沉浸在他缓慢的朗读声中,居然睡着的事情。 “不好意思。”我连忙道歉,接着用手肘支起上半身想要离开沙发,随后我继续说道:“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吧。” “可是……”容越泽的声音里充满疑惑,“已经早上了。” “什么?” “昨晚我看白大哥睡着了,就把你挪到了床上。现在已经八点半了。”我能听到容越泽一边说着一边走向窗户,接着是滑轮移动的声音,顿时我眼里一片黑暗被柔和的白光所替代,他拉开了窗帘。 见我沉默,他又说道:“白大哥,要不你再睡会?” “不用了。”我彻底坐了起来,向他要起我的衣服。 之后,屋子里只有衣料摩擦的声音。 扣着纽扣,我想着昨晚的事情,觉得最近的一切都有些反常。不提那诡异的水流是否是幻觉,单是听着容越泽的声音安稳的睡去就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眼睛看不见虽说是暂时的,但那种瞎子样的状态已经让我连续几晚辗转反侧。 第32章 我听着那份可笑的告白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看不见说明黑科技成功“……” 他大概是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沉默了几秒后也知道不去不行,只好说:“行李就放这里吧,也没人偷这东西。你先回家,找到后我会把她带回来。” 随后,他跑向楼梯,接着便传来了“噔噔噔”飞快的下楼声。 而我只能默默地走向电梯处,摸索着容越泽的行李,是一个较大的硬纸箱和一个拉杆行李箱。 有些不好拿,我只好选择站在一旁靠着墙壁,等待着容越泽的回来。 外面的风阴冷地嚎叫着,时不时可以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找到沐舒。 渐渐的被走廊里的穿堂风一吹,我不由打了个哆嗦,慢慢蹲下蜷缩着身子,产生了模糊的倦意reads();。 “叮咚――” “你怎么还站在这里,我不是让你回家等我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手都已经被风吹得麻木时,容越泽从电梯里出来了。 “我在这里等你们比较安心。”我摇晃地站起来,发现腿居然发麻了。 “你这旧情人当的。”容越泽嘲讽地继续对我说道:“可惜人家不领情,早坐着出租车走了。”他说着拉起了行李箱,另一只手拉着我往回走。 我有些疑惑,季沐舒的行为和她来我这的表现根本不符。她要是走的这么干脆,那她来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也不是怀疑容越泽为了省事,所以骗我,但我还是问他:“你怎么知道季沐舒走了的。” 他一顿,随后有些埋怨地说:“还能怎么知道,我跑到门口去找警卫处看的监控。” “抱歉,麻烦你了。” 我有些低落,说不清是因为季沐舒的不辞而别还是因为处处依赖容越泽,让他不停的帮我做这忙那。 回屋后,我来到客厅,沉默地坐在沙发上。 刚才容越泽放下行李后对我说,如果我怀有歉意的话,那对他最大的帮助就是安安静静的待在屋里。说完,他就关门出去,去搬那个大纸箱。 我想,他大概生气了。 之后过了一会的时间,门口处又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那个大纸箱比我估计的还要重上许多。可在那箱子落地后,我又听到了一点轻微的摩擦声,像是容越泽在拉着什么东西一样。 我安静地坐着听着那奇怪的声音,开始思考等他彻底搬完后,我要不要给他道歉,但还在我思虑怎么开口时,他却先一步走进厨房。 我不禁产生了一种因为容越泽这孩子太生气,所以都不想暂时和我说话了的情绪。不过说来也对,他原本就不喜欢季沐舒,而这天气还下着大雨,他好不容易回来,我又支使着他去冒雨找季沐舒。 可就在我认为最好双方互相沉默一段时间时,他却又从厨房出来了。我以为他是要整理自己搬来的东西,却没想到他把一杯温热的水塞到了我的手里。 即使隔着很远,我也闻到了微辣的气味。 “姜片泡的水,驱寒。” “……谢谢。” 我没想到他会这样做,大概此时惊讶的表情出卖了自己,只听他轻笑了一声,“放心,我没生气。” 我笑了,不知是姜水起作用还是因为这孩子很暖人,我的心里变得热乎起来。 而就在这时,我听到玄关处一声发出了“嘭”的一声,那种响声就像是有人没坐稳摔倒在地上一样。但我想那是我多虑了,因为容越泽告诉我那是他买的鸡不小心从柜子上掉到了地上。 “鸡?”我有些好奇他为什么非要在今天,搬东西的时候还要买食物回来,而且从他走后就下着大雨,他在哪买的。 “以前住的地方旁边就是超市,顺路就买回来。”他说着走向了玄关,“虽然都清理好了,但是没被剁开,白大哥你想怎么吃。” 我想了想,找了个做起来比较简单的,便提议道:“炖汤吧reads();。” “好。”容越泽轻笑了一声,我居然感受到他的笑声中充满了兴致盎然。 随后,他走向厨房,不一会我就听到了里面传来“噔噔噔”的声音。 不是寻常案板与菜刀相互碰撞的声音,而是那种刀剧烈切割骨头的声音,我知道他是在把整鸡切块,可是这声音未免太大了吧,就连与他剁骨声相伴的雷雨声,此刻也渐渐“退缩”。 “越泽,稍微剁剁就行了。”我连忙劝他停手。 可是噼里啪啦的声音没有停止,只是在空暇时间传出了一声:“不行,这鸡太大,我要剁碎一些。” “那你小心一点。”听他那用刀的声音完全是在使用蛮力,我听着不免有些担忧,可我也不能上前帮忙,只好关上电视,转身摸索着朝离厨房更远的卧室走去。 对于我这种只能依靠声响获取外面世界的人,容越泽的处理手法完全是在刺激我的神经…… 夜晚。 躺在床上的我已经洗漱完,但浓郁的鸡汤味还是蔓延于我的味蕾上。 因为我中午错误提议让容越泽*汤,从而导致了我们午饭吃的时间比以往延后一个小时。 当容越泽把鸡块被放进煲里煮时,那时就已经十一点左右了,而且为了煮的浓香,还要长时间的慢煮。无奈之下,我们决定晚上喝鸡汤,中午炒菜算了。 可是当下午把煲汤锅打开作为晚饭时,那股奇怪的味道让我根本不想喝它。 容越泽对我说大概是他第一次煮的问题,可我尝了尝碗里的肉,就连味道都不是鸡肉味。 “你买的什么鸡?” “草鸡,我还看着他们现宰的。” “……” 我默默地低头再次尝了一口,可是舌头告诉我,这肉的味道连禽类都算不上。然而想起上午这孩子费力*汤的样子,我还是把那碗汤全部喝下去了。 并且,接受了容越泽捞给我的鸡腿。 回忆完自己晚饭的经历,我无奈的从床上坐起,想喝几口水压下胃里的不舒适。 不是反胃或者吃饭后闹肚子,就是单纯感觉吃进去胃里的鸡肉很奇怪。 而就在我折腾了一小时终于准备躺下后,我感受到了耳畔萦绕着风铃“啦啦叮叮”的熟悉之音。 夜晚,忽而出现的风铃之声响彻了整个屋子,更不用说是在这个依旧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的夜晚。 并且也就是这个声音,再次让季沐舒的面庞缓慢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亦真亦幻。我依稀记得那是夏天我去长岛时买给季沐舒的挂饰,风铃铃头夹杂着白色玻璃的星星非常醒目,阳光反射下星星一闪一闪的,而星星下面的丝线又穿插着许多紫色蝴蝶,蝴蝶的头顶各有一个空心的小圆片,边缘镶着一圈金黄色的边,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发出夺目的光芒,使得整个风铃如同钻石般明亮。 当时季沐舒很喜欢,而后来她就把这个风铃挂在了我家卧室的阳台上,说是希望每天听到铃声就能想起她。 可是谁又能想到我们后来会走到这一步…… 在我发现她和白清风床照的那天,我就把它取了下来扔进垃圾桶,但现在,风铃怎么又被挂上去了? 我立刻撑起身子想下床,那一声声的响动时刻再提醒我,风铃就在阳台reads();。 它,又回来了。 我不清楚心里那股反感是因为什么,但我知道我现在必须立刻把它取下来,否则今晚别想睡觉了。 风铃的响动,总会让我回忆起与季沐舒的点点滴滴。 可是当我好不容易走到阳台时,我只能选择懊恼地关上了窗户。我忘了,风铃被挂在了天花板探出来的钉子上,我一个瞎子,怎么可能踩着凳子去解开那轻易拉不断的细线。 而当我关窗户的那一霎那,阴冷的风钻入我的领口,使我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冷战。 重新躺倒床上,我努力让自己因为听不见铃声而忘记阳台上还挂着风铃,可是就在我终于快忘掉,准备进入梦境浑浑噩噩间,一种奇怪的感觉令我清醒过来。 有人,在客厅里走动。 “踏踏……” “踏踏……”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我的卧室前,毫无响声地推开了我的屋门。 只是……我想既然千芊都因为这事急忙来到我家,那为什么容越泽一点也不慌张,为什么知道自己被偷拍后也不找人删掉。以他的关系网,把照片删掉或者流传他现在在其他地方,声称这张照片是假的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除非他不想告诉别人,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在我家里。我晃动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大腿,惊喜自己居然察觉到了这一点。为什么非要在我看不见的时候接近我,明明按照容家少爷的实力与势力,根本不用委屈自己来当保姆,可他偏偏就这样做,还做的十分像样,生怕我解雇他,而且对于外界的报道他也不找人清除,就好像在他欺骗我的这段时间里,他也对周围的人隐藏自己的踪迹。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大概不但要骗我,甚至一同连他身边的人也骗了。 自大吗,认为自己一个人就能解决,还是没办法,不敢让其他人知道?我勾起嘴角,心中有无数种猜测,但这都源于我彻底对容越泽产生了兴致。 原本想提前恢复视力,可因为他的出现,我也不介意真的等上四个星期的恢复期。如果昨天在警察局,知道真相时的我有种闭眼被人牵到悬崖边上的感觉,那现在,就是牵着我的那个人也与我被绑在一起,假如我面临的是粉身碎骨,我想他也会好不到哪去。 想到这里,我顿时感觉自己轻松愉悦起来,随后我侧耳去聆听电视机中发出的声音,发现千芊还在慌张地找寻她那所谓的电视剧大结局。 “还没找到吗。”我关心地问道。 “找到了。”只听她快速换了几个台,果断的停下了,我听着里面传来的广告声,也没在说什么。 坐在沙发上,我又变回了那个即将步入中年,温和且专注于自己事业的白千河。 直到明亮的阳光渐渐被红霞所代替…… 夜晚,等千芊离开,一阵困意瞬间从心里翻涌上来,我没有叫容越泽,自己慢慢挪回到了卧室。 坐在床边,面对着白墙,我侧耳倾听着寒风吹动着风铃。风不疾,但金属的碰撞声却持续不断。因为太过投入,使我产生了一种我就站在风铃面前的幻觉。 而那个风铃,不是此刻这个挂在阳台的,是季沐舒家里的风铃。 第33章 我聆听着自嘲的笑意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看不见说明黑科技成功,请不要看盗版,宝贝来给我留条评也可以呀在与两位警员协商后,他们带着我和容越泽来到了警局。 坐在冰凉的铁椅上,我平静地诉说着最近与季沐舒接触的经历。先是下楼散步得知她被跟踪与被误会成跟踪者,后是昨天早上突然接到她的来电,说是被人关在了屋里。 “你说是你让她报警的?”坐在我对面的警察疑惑的问到reads();。 “是的,她一直认为是我在报复她,我当时为了保证她的安全,只好用激将法说那你就报警啊,等你出来后,有本事就来我家找我。”话音刚落,我就听到了硬塑料敲击桌子的声音,询问我的警察有些激动,不停地翻动他手里的纸张。之后,我听到他对另一边的警员说道:“死者当时报警有没有提及她前男友的事情?” “没有,报案记录只写当时她说自己被人跟踪回家,并把她锁在了卧室里。” “……”我对面的警官沉默了,接着又再次问我:“白先生,你确定当时自己是以一种“我就是跟踪者”的语气在刺激季沐舒?” “是的。”我点了点头,反问道:“警官,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如果受害人已经确认你就是跟踪者,那她一定会在报警时提及她前男友入室后恶意把她关在了屋子里,但她在报警过程中多次说是有人跟踪她,也就是说……” 我也不由跟着说出,“也就是说她在与我通话后又明白了那人不是我,换句话说她有可能看见了是谁把她关在屋里。” “对,所以后来报警时她没有提及你。”警察一边说一边迅速在纸上记录着。接着,他又问我下雨时“季沐舒”来找我时的情形,“我们已经肯定去找你的不是她本人,因为尸检报告上说她的血迹有清晰完整被雨水冲刷的痕迹,也就是说她是在还没有下雨前就被吊在了衣架上。” “衣架?”我听到警官这样说不由心中一颤,季沐舒死前到底遭受了什么。于是我没有回答他的提问,而是去询问他能否告诉我季沐舒是怎样死的。 “你不知道?”警官有些惊讶,回头大声叫道:“小王,你给我过来!” 小王,也就是之前去我家的那个男警员。 “怎么了?”小王警员立刻跑了过来。 “你带来人之前没有解释清楚吗。” “什么?” “关于案件的事情。”警员有些不耐烦。 “我没有……”小王的声音里有些紧张,“我和姚诗凝一听他们和案件有关,就把人带来了。” 警官大概是碍于我这个外人在场,没有发火,但我明显感受到了他不满的情绪,随后他说先去听另一人的询问,让小王先在这里给我解释清楚案件。 随后,我听到了椅子挪动的声音。 “不好意思啊,当时太兴奋了,所以直接把你们带来交给了队长。” “没关系。”我笑了笑,平静地问他:“看你们的反应,难道侦破这个案件很困难吗?” “是啊,你不知道……”小王压低声音说道:“因为现在只有你们这一条线索,所以我也不怕告诉你们,这案子就像不是人作案一样,当时楼梯和电梯的监控里没有任何人员出入,而且家里也没有被撬锁的痕迹。” “万一是罪犯藏在了家里?” “我们队长当时也是这样考虑的,可是受害人的家里并没有其他人的指纹和鞋印。” “那可麻烦了。”我听后微微皱眉。 “是啊,所以听到你们和死者有关系时,我大脑一热就把你们带回来了。不过白先生,你和死者的关系好吗。” “怎么了?”我疑惑他怎么会突然想了解我和季沐舒的关系reads();。 “虽然现场我没去过,但照片我看过了,这案子挺变态,我想如果你和死者关系不错,有些事情我们就避开讨论。” “没事,你说吧。” 其实对于季沐舒的感情,我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可我好奇整个案件,于是我刻意表现出自己无所谓的态度。小王大概也认为季沐舒是我前女友,和我情感不怎么好,便直接说道:“死者的尸体被肢解了。” “那和衣架有什么关系?我听刚才的警员说是尸体吊在了衣架上。” “是……”小王警员说完后不住咋舌,还说那种画面幸亏是看的照片,如果去现场,他绝对会吐出来。 可是与他不同,我听完后没有任何不适感,还天马行空的想到了风铃。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季沐舒这种死法时,我立刻就想到了它。 我怔了一下,食指不由自主点着桌子,问小王是不是就像风铃一样。 “风铃?”小王被我的比喻弄蒙圈了,但随后他拍了一下桌子,“对啊,像风铃一样!” 我笑了笑,微微往后仰。他大概看出他突然站起来的举动打扰到了我,不好意思地解释说:“白先生对不起,我只是太激动了,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呀,你甚至连照片都看不见。” 我继续笑而不答,小王大概当警察没有几年,现在反而是我主导着话语。于是我问他:“风铃对这案件有什么含义吗?” “不是的,是这案件有可能暗含风铃的意思。当时队长说受害人被摆成这种形状,一定是罪犯想表达出什么思想。现在看来,尸体被……,这不就是风铃吗。”随后他见我沉默,又继续问道:“白先生,我现在能先去把这个想法报上去吗。” “你去就行。” 我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在了一块。 …… “白大哥,笑什么呢。” 不知何时,容越泽出现在了我身旁。 “我笑了?”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随后我关心地道:“你那边怎么样了。” “我那边没事。”他拉着椅子坐到了我旁边,“咱们什么时候走?” “等警官回来。” “那要等到几点,万一睡眠不足影响到了血块的吸收。” 我听他一副心急,不满警察办事效率的样子,故意说道:“那怎么办?被你这样说我还真有点困了。”一边说着我一边佯装疲惫的样子。 “我可以现在带你走。” 我笑了,这孩子完全把自己融入了保姆这个职业。 “你……”我想说自己其实不困,他也不用心急,现在警察没问完事情,咱们就是走到警局门口也会被人“请”回来。可是话还没出口,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居然从远处传了过来:“容少,您怎么在这。” 话里话外让我这个瞎子听到了满是浓厚的阿谀奉承之意。 但也就是瞬间,那个中年人的声音就变回了严厉的苛责,“我不是提醒过你们,容少是正规飙车,是谁又因为这事把他扣在了这里。” 第34章 离职〔1〕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看不见说明黑科技成功,请不要看盗版,宝贝来给我留条评也可以呀随后我把手机扔给他,等他还给我手机后,我们便各自回屋睡觉了。 第二天。 我依旧是被容越泽叫醒的。 等我穿好衣服准备去吃饭时,没想到容越泽告诉我,他想请假,离开一两个小时。 “你去哪?”我不解地问他。 “我的衣物还在之前住的房子里,二十号退租,我想今天早上把东西搬过来。”他一边扶我来到餐桌前一边解释。 “你去就行。”我想我又不是瘫痪,家里没人我依旧能行动,只不过是有些麻烦。而且是千芊太心急,见到容越泽的第一天就把人留下了,也没给这孩子准备行李的时间。 “可是……” 我能听出他还是有些担心,我也明白他在顾虑什么,只好摆了摆手,安抚他说:“自家的摆设都看了三四年了,我摸也能摸到饮水机在哪,你走吧。” 然而我的话没起一点用,他非要等我吃完饭,把我扶到沙发上并叮嘱我水杯放在了哪里,洗好的苹果放在了哪里,走时还不忘帮我打开电视。 完全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走吧。”反到是我催他,他这才离开。 可是等他离开后,我却有一点不舍。 往日熟悉的声音消失了,只有巧克力广告中一群人的笑声在空旷的屋子里回荡reads();。 我无聊的想大概是这几天被人惯坏了,以前也不是我自己一个人吗,有什么寂寞的。 但之后,这种寂寞也只是持续了几分钟。 我听到了好久不见的铃声。 会是谁打来的? 手机在卧室里,我只好摸索的回到卧室,仔细摸过床头柜的每一处,这才摸起手机。在这种时候,我有些怀念以前带键盘的手机了。 费力地接通电话,我终于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 “白千河!”电话那头的声音是季沐舒,此时她完全是一种怒吼状态。 “怎么了。”我微微把手机离我的耳朵远一点。 “你到底想干什么!快把屋门给我打开!”伴随着季沐舒的话音,我听到那边还传来“砰砰”的踹门声。 相比较季沐舒的急躁,我现在却平静的不能在平静。 可笑。 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想起了昨夜容越泽对我说的话。 【在刚才的谈话中,她看着你却什么也没发现,一味地相信自己的判断,出口污蔑你。而你还以保障她的安全为出发点,不觉得不值吗。千芊在之前就告诉我了你和她的事情,像她这样的女人,不值得我们去操心。】 但这也不能让我放弃不管她。因为她天真的认为是我做的这一切,所以她选择不报案,可是那人万一就在门外面站着等她逃出来怎么办。 就像猫捉老鼠一样,在玩弄尽兴前,猫是绝对杀死老鼠的。 “季沐舒你给我冷静一点,你现在立刻报警。”我对她解释说我在家里,不会是我给她锁的门,希望她能把我的话听进去并赶快报警,也别尝试自己开锁出来。 可她就是一副完全不信的样子,还威胁我说道:“报警?你是真当警察抓不住你的把柄是吧,白千河,你最好立刻给我把门打开,否则我真报警了。” “季沐舒!”我眉头紧皱,感觉完全是鸡同鸭讲,她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即使不相信我那首先也要报警。我只好用激将法说道:“那你就报警啊,等你出来后,有本事就来我家找我……” 大概这句话奏效了,电话立即被挂断。 而我只能无奈地叹气,等季沐舒报警后再来找我理论。随后我把手机扔到一旁,躺在了床上。 我有些懊恼自己昨晚没有给她说清楚关于眼睛失明的事情。 之后,屋子里又只剩下了电视剧的声音。电视里的演员不知道在干什么,嘻嘻哈哈笑声从客厅飘到卧室。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就在我想躺在床上也不是个办法,准备去客厅等着容越泽回来或者季沐舒再次打电话时,我听见了有什么东西“劈劈啪啪”没有节奏地敲打着玻璃窗。 下雨了? 我停下了动作,希望能听的清楚一些。随后,我便感受到了疾风骤雨就在我眼前。我这次能清晰地听到叶子“哗哗”地摆动着,狂风撞的玻璃窗“哐哐”直响,紧接着又是雨点打的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随即室内的光线也渐渐变暗,不过这对我来说到是无所谓,我能感受到亮度,但又看不到画面,不开灯也能在屋内行走。 第35章 离职〔2〕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看不见说明黑科技成功,请不要看盗版,宝贝来给我留条评也可以呀“是的,她一直认为是我在报复她,我当时为了保证她的安全,只好用激将法说那你就报警啊,等你出来后,有本事就来我家找我。”话音刚落,我就听到了硬塑料敲击桌子的声音,询问我的警察有些激动,不停地翻动他手里的纸张。之后,我听到他对另一边的警员说道:“死者当时报警有没有提及她前男友的事情?” “没有,报案记录只写当时她说自己被人跟踪回家,并把她锁在了卧室里。” “……”我对面的警官沉默了,接着又再次问我:“白先生,你确定当时自己是以一种“我就是跟踪者”的语气在刺激季沐舒?” “是的。”我点了点头,反问道:“警官,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如果受害人已经确认你就是跟踪者,那她一定会在报警时提及她前男友入室后恶意把她关在了屋子里,但她在报警过程中多次说是有人跟踪她,也就是说……” 我也不由跟着说出,“也就是说她在与我通话后又明白了那人不是我,换句话说她有可能看见了是谁把她关在屋里。” “对,所以后来报警时她没有提及你。”警察一边说一边迅速在纸上记录着。接着,他又问我下雨时“季沐舒”来找我时的情形,“我们已经肯定去找你的不是她本人,因为尸检报告上说她的血迹有清晰完整被雨水冲刷的痕迹,也就是说她是在还没有下雨前就被吊在了衣架上。” “衣架?”我听到警官这样说不由心中一颤,季沐舒死前到底遭受了什么reads();。于是我没有回答他的提问,而是去询问他能否告诉我季沐舒是怎样死的。 “你不知道?”警官有些惊讶,回头大声叫道:“小王,你给我过来!” 小王,也就是之前去我家的那个男警员。 “怎么了?”小王警员立刻跑了过来。 “你带来人之前没有解释清楚吗。” “什么?” “关于案件的事情。”警员有些不耐烦。 “我没有……”小王的声音里有些紧张,“我和姚诗凝一听他们和案件有关,就把人带来了。” 警官大概是碍于我这个外人在场,没有发火,但我明显感受到了他不满的情绪,随后他说先去听另一人的询问,让小王先在这里给我解释清楚案件。 随后,我听到了椅子挪动的声音。 “不好意思啊,当时太兴奋了,所以直接把你们带来交给了队长。” “没关系。”我笑了笑,平静地问他:“看你们的反应,难道侦破这个案件很困难吗?” “是啊,你不知道……”小王压低声音说道:“因为现在只有你们这一条线索,所以我也不怕告诉你们,这案子就像不是人作案一样,当时楼梯和电梯的监控里没有任何人员出入,而且家里也没有被撬锁的痕迹。” “万一是罪犯藏在了家里?” “我们队长当时也是这样考虑的,可是受害人的家里并没有其他人的指纹和鞋印。” “那可麻烦了。”我听后微微皱眉。 “是啊,所以听到你们和死者有关系时,我大脑一热就把你们带回来了。不过白先生,你和死者的关系好吗。” “怎么了?”我疑惑他怎么会突然想了解我和季沐舒的关系。 “虽然现场我没去过,但照片我看过了,这案子挺变态,我想如果你和死者关系不错,有些事情我们就避开讨论。” “没事,你说吧。” 其实对于季沐舒的感情,我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可我好奇整个案件,于是我刻意表现出自己无所谓的态度。小王大概也认为季沐舒是我前女友,和我情感不怎么好,便直接说道:“死者的尸体被肢解了。” “那和衣架有什么关系?我听刚才的警员说是尸体吊在了衣架上。” “是……”小王警员说完后不住咋舌,还说那种画面幸亏是看的照片,如果去现场,他绝对会吐出来。 可是与他不同,我听完后没有任何不适感,还天马行空的想到了风铃。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季沐舒这种死法时,我立刻就想到了它。 我怔了一下,食指不由自主点着桌子,问小王是不是就像风铃一样。 “风铃?”小王被我的比喻弄蒙圈了,但随后他拍了一下桌子,“对啊,像风铃一样!” 我笑了笑,微微往后仰。他大概看出他突然站起来的举动打扰到了我,不好意思地解释说:“白先生对不起,我只是太激动了,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呀,你甚至连照片都看不见。” 第36章 离职〔3〕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你们是千河的同事吧。”他说道。而随着他再一次成为众人的焦点,我注意到了他为今天的洽谈工作,还穿了一身西装。 很合身,也衬托出了他的年轻帅气,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那只是一种迷惑猎物的手段。容越泽根本没有他实际年龄所表现出来的单纯。 此时他那张帅气的脸就像一朵花一样,招人喜欢。可我恨不得立刻把这幅外表踩得稀碎。而我的同事还对他点头哈腰,没有了往日那种唾弃纨绔子弟的态度。 在这种时候,我迫切希望有人出面把容越泽拉走。终于,人群里出现了一个人,是我的导师。 可他没有拉走容越泽,反而拉住了我,问道:“千河,你们认识?” 不认识,我心中抗拒到reads();。但表面上还是点了点头。 他们都看见了容越泽对我的态度,现在撇清干系还有用吗。 可是就在我点头的同时,容越泽也伴随着我的话音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兴奋地告诉我的导师,包括周围的人,我和他是朋友。 还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呵呵。 我默默地侧身撇开他的手,但没能成功。反而被容越泽抓的更紧了。如果不是我强硬的往外倾斜,那我现在都有可能被他搂紧在怀里。 而容越泽还继续说道:“李老师,我和千河是老熟人,让他带我逛逛就行了。”随后,只是因为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实验室安排的行程全被打乱了。 我替代了导师,开始对容越泽详细地介绍每个项目。虽然是非常不情愿,但也只能这样做了。于是我立刻带领容越泽以及其他人参观起整栋大楼。 第一站是这层的化验室。 来到化验室门口,我站在玻璃墙前解释说道:“这是化验室,里面的实验员都是容氏集团推荐的实习生。”原本说完这段话后我该回头,看他们如果有不解或不满的表情立即做出相对解释说明。可是我却看见,在我介绍完后,人们都开始观察化验室内的景象,唯独容越泽,他并没有把视线转移到他该看的地方,而是看着我,意味不明的冲我眨眼。 我不秒地想起了红面具对我的提醒,容越泽喜欢我。 那现在是否可以定义为性骚扰? 我立刻扭头无视他。可惜在人堆里,他的举动越是和别人不同越能引起我的注目。 他简直疯了。 我开始加快行程速度,原本应该让参观者在这里多待一会儿的,可是现在,我只停留了三四分种,也没有让他们进去,就前往到另一间分析室。 分析室里的设备都是容氏集团提供资金购买的,为了让他们清楚了解到资金的运用,我只好放慢了脚步,让导师的助手金霖开始对其他人介绍这里的每件设备。 我慢慢放慢脚步,来到了人群最后,观察着他们。 每个人都会因为助手金霖的介绍去看向那些冰冷笨重的“大家伙”,可唯独容越泽。 此刻,他和我一样站在人群最后,一副笑嘻嘻的表情回头看我,那种目光就像是黏在了我的身上。如同木头触碰到火苗时再也不能让木头逃脱燃烧,我也不能再脱离他的视线。 我突然好奇,如果此时有人抬头不去看化验室而是去看我和容越泽,是不是会误以为我们在深情对视?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收回了这种可笑并可怕的想法。 面无表情的与他擦身而过,站在了金霖小姐的身旁,听着她讲分析室里的一切。 最终,半个小时后这场酷刑结束了。 容越泽和几位专家说要去休息一下,下午还要到制药厂去一趟。 而就在我再次把人群带回导师面前时,趁着导师不在,人员稀疏的时候,我立刻对容越泽使用了言灵,让他同我走进了洗手间,“砰”的一声,我把屋门关上了。 第37章 我用力甩掉指尖的水珠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你想干什么?”容越泽站在洗手台旁边,一脸复杂地看着我。 我没有理会他,转身去把每间厕所门打开,查看屋内是否有人,以防偷听到我们之后的对话。万幸,洗手间除了我和容越泽,再也没有第三个人。 可等我转身再去看容越泽时,发现他把西装外套脱了,正搭在左手臂上,右手去解衣领的扣子。 他这是想干什么? 但害怕有人会突然敲门打断我接下来的动作,所以为了节省时间,我没有去寻问,只是一边向他走去一边运用着言灵术,问出那个我不愿面对的问题,“容越泽,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我能看出他听到这个问题后愣了一下,表情僵硬住了,随后,他有些无奈地问我:“白大哥,你把我拉过来是问这件事情?” 我立刻停住了脚步,被他的疑问打的措手不及。 他为什么还有自己的意识,不去回答问题,难道我的言灵术对他无效?这怎么可能。 我再次开口,对他使用言灵术,说道:“蹲下。” 可是依旧没有成功,容越泽不仅没能蹲下,还把重心从左脚移到右脚,环抱着双手笑道:“白大哥,红面具难道没有告诉你,如果你用言灵术命令能力比你强的人时,是无效的,而且……” 我脚下一踉跄,脑中莫名嗡嗡作响,有些眩晕以及呕吐。 “……还会反噬自己的生命力。”在短暂的头晕目眩后,我听清了他的话。 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感受着那里发热发胀并且血管不断的跳动,我紧皱眉头问他:“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前天晚上红面具来找我,说是怕你出事,让我今天来见你。”容越泽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继续说:“只不过我没想到,它连我喜欢的事情都告诉你了,居然没有告诉你言灵术的代价。” “它说了。” 在闭上眼睛缓慢休息了一会后,不适的眩晕感终于消失了reads();。我后退靠在冰凉的大理石洗手台上。 “那你还敢这样做?不怕我到时候不让你……” 我打断了他的话,说:“我怎么会知道限制条件,它只告诉我不能过度使用言灵术,否则会消耗生命力。”随后,因为谈论起这个话题,我突然想到了刚才命令容越泽跟着我进洗手间的事情。我问他:“你是不是早就察觉到我在用言灵术,那你为什么还要装作被我控制了一样跟我走进洗手间。” 容越泽摊手无奈道:“我以为你是饿了。” “饿了?”我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把白衬衫上方的两个扣子全解开了。随后,他走到了我的面前,握起我的手。 我立刻想缩回手,警惕地看着他,声音微微提高道:“你想干什么!” “让你吸取生命力啊。”他用力的握住我的手腕,一下子就让我的手掌心贴在了他的锁骨下方。我的食指正好碰到了他凸起的喉结,其他手指也碰触到了他的锁骨。指腹上传来的是骨头的硌人以及温热的血管在皮肤下的跳动。 不知为何,我先是隐隐约约闻到一股果子腐烂后的清甜飘浮在空气中,甜丝丝的味道使人想不断吸取,随后,我的唾液开始分泌,我的视线如同被定在了他的脖子上,再也不想离开。 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心中不安,努力让自己与容越泽对视。 可他不仅没有解答我的疑惑,还不耐烦地催促我道:“快点吸呀,再不吸你一会可不只是头疼这么简单的问题了。” “你先松手。”我用力地拉回自己的胳膊,告诉他我现在没事,言灵术虽然消耗生命力,但还没有到需要吸取生命力的地步。 “真到你想要吸取生命力的时候就晚了,你就当是在喝水吃饭,想象自己……” 不等他说完,我就成功的把手腕从他的手掌里抽了回来,一脸抗拒反感地说道:“不用了。” 被他形容的,我感觉自己是一只怪物,需要“吃”人才能活下去。我不想这样,实在不行我以后不用言灵术了,我如此想到。 容越泽也好像看出我对这件事的强硬,只是复杂地看着我叹了口气,像父母看着自己淘气的孩子挑食一样,随后慢慢地系上领口,穿上了西装。 他没有再逼迫我,只是说:“饿了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说完,他就转身朝门口走去。 看着他干净修长的背影,我突然意识到差点忘了正事。 我把他叫过来是想搞清楚他是不是喜欢我,如果喜欢我的话,又是因为什么原因。“你……等等”,我叫住他,既然不能使用言灵术,那我只好光明正大地问他了。 我的手指不由抓住大理石台沿,压下心中的逃避问道:“你真的喜欢我吗?但是我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 可是容越泽根本没有告诉我答案,只是头也不回地告诉我:“那是我自己的事情。”随后,他就打开洗手间的门离开了。 只留下我一个望着门口出神。 而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心中空落落的,就好像一份美味的食物摆放在面前,可我没能吃下去一样。 我转头看向镜子中的那个男人,白色灯光照射下,他苍白的脸上只有嘴唇还算红润,双眉微蹙透入出他的烦躁,可这依旧阻止不了他的光彩。但这幅迷人的皮囊下,这个男人早就像只怪物reads();。两条道路出现在他的面前,如果还想使用言灵术,就必须与容越泽产生接触,如果不想与容越泽接触,那最好尽量不去用言灵术。 “算了。”我无力地打开水龙头,捧起冷水让自己的思绪回到日常工作中。 自己不能控制的东西,就当不曾拥有过罢了。 随后,我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转身离开了洗手间。 直到晚上。 五点三十分,原本应该下班的我,因为长时间没有参与实验,所以当晚我准备晚点回家,继续在实验楼查看些数据报表。而整个组里不只是我有这样的想法,还有导师的助手金霖和两位新来的实习生。 在我还沉浸在数据中的时候,那两位实习生突然找到我,说要去楼下吃夜宵,问我需不需要稍点东西回来。 “不用了,谢谢。”我客气地继续低下头看着报表。随后,我又听到他们去问在我斜前方的金霖,金霖到是与他们聊了起来,问了他们一些最基本的资料,之后就拜托他们捎回来一杯南瓜粥。 而这时,我看了一眼时间,六点整。 我虽然和金霖不熟,但我还记得她是十月份刚结婚,现在才二月初,就开始为了工作不回家? 我抬头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她在盯着电脑,屏幕上惨白的亮光映在她脸上让她显得非常憔悴。 之后,大概是我分心了的缘故,等我在低头看这手里的化验单时,发现一个字也无法进入眼中,于是我站起来转动脖子走向窗户旁,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而大楼前面的院子中,一个人也没有,只是稀稀疏疏的停着几辆汽车。 这一切,到是让人有几分宁静,之后我望着外面的路灯,听着金霖操控着鼠标不时发出“叮叮”的按键声。 而因为屋内灯光比外面强太多,玻璃窗上也倒映出了我和我身后的桌子。 我仔细看着这一切,突然发现窗户左下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用手指触碰过,那人一定容易出汗,因为玻璃山清清楚楚有他五个手指摩擦后的痕迹。 我研究那些指印的摩擦方向,发现那个人是想把窗户推开,按着玻璃使劲移动后造成的。可是另一个疑惑在我心里产生了,窗户很难打开吗? 我尝试性的去推动,发现只是轻轻一拽,一条细缝就出现在了眼前。 而冷风也呼地一下灌了进来。 我连忙关上窗户,被冷风一吹,到是有点想去洗手间了。 随后,我离开了办公室,前往洗手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走廊太暗,等我来到洗手间里后,顿时觉得白色灯光反射在瓷砖上有些过分刺眼。我眯起眼睛,向内走去。可是等我从里面出来后,我摸着脖子看向屋门,发现它虽然是紧关着,但是我之前明确感觉到脖子上有风吹过,凉飕飕的不亚于外面的冷风。 所以我也就加快洗手的速度,希望尽早回到办公室。而在我洗净后甩手时,我又发现面前的玻璃镜上也出现了被人碰触过的污渍。 是那种有人把手掌贴上去的油渍,痕迹从镜子中间慢慢滑到了镜子最下面。 真是的,不嫌脏吗。 我再次用力甩掉指尖的水珠,随后转身离开了洗手间。 第38章 我默默调高空调的温度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等我踏入办公室,看到那两名实习生也回来了,他们正在和金霖有说有笑的讨论最近的电视剧,当听到我推门进来的声音后,连忙看向我对我点头微笑reads();。 我也对他们笑了笑,随后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此时看了一眼屏幕,发现已经六点半了。 时间有点晚,之前打算赶在七点左右处理完手里的进度表,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看完。 然而人越是急,事情也就越多。 就在我终于一头扎进数据中的几分钟后,我听到了一声疼痛的□□。 “哎哟,我的肚子。” “金老师?” “金老师你怎么了。” 听见实习生匆忙的询问,我立刻抬头去看金霖,发现那两名实习生早已围在了她的身边。 金霖的脸色非常难看,她自身的肤色本来就白,现在因为疼痛,脸上更是苍白一片。她弯腰捂着自己的肚子,半蹲在地上慢慢往下沉,就差跪在冰凉的瓷砖上了。 是吃坏东西了? 我注意到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食物——两名实习生买回来的南瓜粥。 但只是站在一旁猜测是没用的,我把手里的笔扔下,跑去问金霖,能不能准确的说出是哪里疼。 可是金霖却摇头,告诉我这是老毛病了。 “不用去医院,歇歇就好。”她一边说着,一边让我搀扶着躺在了靠门边的沙发上。“老毛病,躺一会就好了。”她又用虚弱的声音对我重复说道。 我没有出声,沉默地看着她捂着的部位,是小腹。 而另一边,一位实习生端着热水杯问道:“金老师,我们还是带你去趟医院吧。” 但依旧被金霖拒绝了。 她看着我又看了眼另外两个人,摇头说之前就查过,只是突发性的胃痉挛,歇息一会就好。 “那您喝点热水。”实习生连忙把水杯递给金霖。 我们看着金霖小口慢慢饮完热水。 或许因为金霖的表情终于舒适平缓,所以那两名实习生安下心来。可是我却没有,我反而更加好奇了。因为在我的方向,我看到了她另一只颤抖的手。 女人的手本来就纤细,而她因为五指死死地握在一起的缘故,手背上青色的血管都已经根根分明,大拇指的指甲,也因为挤压无法供血,变成了灰白色 这不像是疼痛,更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我抬头看着金霖努力保持一副已经没事了的姿态,因为刚才的发现,现在再看她的眼睛,原来里面充斥着疲倦虚弱。 这些是我之前无法发觉的,可是现在都一清二楚的摆在我面前。 算了,帮她一下吧,不想说的事情再问她也没用。 于是,我凭借让金霖安静地躺一会为由,把那两名实习生遣走了。 随后,我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准备加速看完报表。但是我的注意力,早已全部跑到了躺在门口椅子上的金霖身上。 她背对着我,在我这个位置只能看到她栗色的头发蜿蜒盘曲的披散在身后reads();。 金霖到底是怎么了? 我不由把这件事与她不下班自愿在这里加班的事情联系到一块。 可是信息量太少,我根本不能推测出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默默的调高空调的温度。 然而就在我把温度按到二十二的时候,我听到了轻微窸窣的声音。就像是实验室里常用的小白鼠在木屑料里逃窜,发出一种皮毛快速摩擦硬物的嘈杂声。 我循声望去,是金霖那边发出的。因为背对着我,所以我不知道她是否也听见了这种声响。 我一边扫视一边往她那里走去。 办公室内不可能有昆虫,更加不可能有老鼠这类小型动物,那到底是什么? 而且还在金霖那边发出声音,该不会就在沙发底下吧? 我悄无声息的一步步走到金霖背后,一方面是怕她听到我的脚步声后转身惊动到沙发下的东西,另一方面也怕沙发下的东西发现我在靠近它。 可是当我来到沙发前的时候,我想我不用蹲下查看了,因为我发现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是金霖发出的。她背对我躺在沙发上,所以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着她背对着我蜷缩起身体,嘴中不断小声地念叨我听不清的话语。 此时,她嘴中的话不是我关注的重点,我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表情上。 她的表情很诡异,双眼盯着沙发靠背,十指交叉握在一起,就像是朝拜某种东西一样庄重、严肃,让我犹豫是否应该打断她。 最终,我选择了沉默,看着她做完一切后才选择用手拍她肩膀,叫道:“金霖。” “啊?怎么了。”她没有因为被我突然叫到而受到惊吓,反而立刻扭头对温柔一笑,询问我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想问问你好点了吗。”我收回放在她肩膀上的手。 她的一举一动,都让我充满违和感。 我想要快点离开这里了。 想到做到,于是下一刻,我就对金霖说时间不早了,我准备回家,你也早点回家吧。 “嗯,明天见。我去趟洗手间,你别锁门。” 金霖在我背对她收拾桌子的时候,起身出去了。 随着门“咔”一声关上,我扭头看了眼门口。 依旧是白色的墙,褐色的门,以及皮质沙发和桌子上的几盆植株。 可是沙发上的白色坐垫什么时候换了? 我仔细看了一眼,这才看清楚那根本不是什么花纹。 金霖所躺的地方的,白色坐垫上早已满是鲜血,看着分外渗人。那血迹就像是一个个小孩的手印,又像是一朵朵血红色的牵牛花,妖娆盛开在白色布料上。 现在,我不会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告诉自己那是金霖的经血,她只是月经来了所以小腹疼痛。因为那血量太大了。 我看着从门口处就开始蔓延的血迹,如同割腕自杀喷溅出来的血液一样猩红刺目。 总不能看着她出事,我急忙朝洗手间的方向跑去reads();。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两名实习生考虑节约用电的缘故,现在的走廊上真的是一点灯光都没有,寂静的夜里,我只能清晰地听到金霖那双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 “哒哒哒……” “哒哒哒……” 声音传来的位置,总是离我不近又不远,但我是在跑,而她是在走,我就是追不上她。 冷风呼啸,走廊中的风不光冷,还透着一股子阴寒。而因为有几个屋子特殊,一面墙都是用玻璃建成的,所以被月光照射下,就像是有数十个我在奔跑,如同我在逃生般。 终于,当我认为跑也该跑到走廊尽头的时候,我听到了前方高跟鞋踩在瓷砖上的声音消失了。而不远处的走廊里传来了幽暗的灯光,我忙走过去,发现找到了金霖,她就在洗手间的门口,留给我一个被黑暗笼罩下模糊的背影。 因为距离还是有些遥远,并且洗手间门口的灯也被关上了,所以我只能借住我头顶唯一开着的灯光去看她。 但是这并不美好。 我看向她的脚边,又看向自己站着的位置,再看向我们二人走过的道路,发现中间的每个瓷砖上,都会有那么几个小小的脚印。 就好像是用红色颜料,在地上画出小脚丫的模样。 一竖排,慢慢穿过我,走到了金霖的身边。 而这还不是最令我头皮发麻的事情,我还发现,在脚印的周围,居然不规则散落着一些像泥巴一样的东西。 或许说泥巴不准确,知道肉馅吗,这还算恰当。那些柔软瘫在地上的红色零碎,更像是在砧板上剁完的肉泥。 而在我观察这些的时候,金霖又动了,她慢慢推开了女性洗手间的屋门。 “金霖,站住。” 我急忙叫住了她。 但她就好像听不见一样,“哒……”她迈进去了半步。 “站住!”我命令道。 这次她停下了,因为我使用了言灵。 我往前快速走了几步,在把她从洗手间拉出来前,我先把门口的灯打开了。 可是打开后,我停住了,我不想靠近金霖。 她的肩上,正坐着一个婴儿。 刚出生的孩子总是皱皱巴巴,还挂着羊水和血丝。而金霖身上的孩子,比那些胎儿还丑陋,褶皱在一起的肉红色皮肤,干枯的四肢,就像是一只没毛或者被剥皮后的幼猫,蹲在了金霖的肩膀上。 这还只是他们背对我的样子,我没有勇气使用言灵让金霖转身看向我,这也太恶心了。 但等我低头不想去看金霖的时候,我才发现不只是有孩子坐在她的肩膀上。 金霖穿的是长裙加肉色打底裤,此时血液就顺着那接近肤色的裤子流淌下来,而在她静止不动的这段时间里,我发现那些之前被我成为肉泥一样的东西,是从她两腿中间掉出来的。 那些红色肉块状物非常小,也非常零碎,这次灯光明亮,所以我完全看清楚了那些东西,就像是小动物的肢体,啪嗒啪嗒不断掉落在金霖两腿中间的瓷砖上。 第39章 我像只病入膏肓的老猫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我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开始慢慢往后退去。如果是现实世界中的一些疾病,或许我还能帮她,可地上的肉泥和她肩上的胎儿鬼,已经告诉我这不是唯物主义能解释的,那就是鬼reads();。 并且是一只缠上了金霖的小鬼。 我开始放弃帮助她,准备在还没牵扯到我前离开这里。 如果是在上午没有和容越泽见面前,我或许会用言灵术尝试一下,可现在我一不清楚言灵术是否能成功,二没有把握需要消耗多少生命力去使用言灵术。 如果我失败了,不仅会激怒小鬼,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可是在我心一横往后撤退时,我听见了金霖的哭腔。 她背对着我双肩在颤抖,两腿已经打抖的要跪下了。 “千河。”她小声地呼唤着我的名字,声音在嗓子中是种欲哭不哭的腔调。 我选择了沉默,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的背影。 我想,看她现在能说话的样子,大概之前是小鬼控制着她的身子把她引往女厕,因为我暂时控制了小鬼的行动,所以她才能恢复自由和我说话。 但言灵术不是永恒的,很快它就会失效。就像现在,我发现了金霖的腿正在缓慢弯起,想要往前挪动。 “千河,救救我……”金霖使出了最后一股力量对我喊到,随后我就看到她打开屋门,走进了洗手间。 门“嘭”的一声,快速在我眼见关闭。 而这个时候,走廊里的灯又全部亮起来了,温度又上升到了往日的温暖。 而我的心,却一点一点冷却下来。 我是不是做错了? 看着一个女人活生生的被鬼杀死? 下一秒,我自己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但我毅然决然地朝前跑去打开了女洗手间的屋门,对着里面一片漆黑大声喊道:“从金霖身上滚开!” 也就在我话音落地的瞬间,屋内的一股气流向刀子般刮破我的脸颊,如同狂蜂飞舞般从洗手间里跑了出去。 大概是成功了。 我擦拭着脸上的血丝,侧身打开屋内的按钮。洗手间立刻明亮起来。我看着金霖坐在瓷砖上,手中握着玻璃碎片在滴答滴答的流血,而她的脸上,泪水早已染花了妆容,只剩下了惊恐、木讷。 我慢慢走上前,把外套脱下来搭在她身上。 她的衣服也不知何时被撕破了,下摆的扣子一个个被扯开,露出了里面光洁白皙,并且平坦的小腹。 而不等我蹲下平视她的眼睛安抚她的时候,她就搂住了我,嚎啕大哭。 “好了,好了。”我轻拍她的背部,因为身高问题,我从蹲下变成了跪下,用膝盖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方便坐在地上的金霖抱着我抽泣。 “到底是怎么了?”我看她终于平息了哭泣,这才问出了从一开始就想问出的问题。 但金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味的摇头。 她祈求我,不要再问了,让她能安静的呆一会。 “好。”我只能任由她靠在我的肩膀上,两人无声的相拥。 后来,她都开了手臂,自己站起来离开了,走之前只是对我说了一句话,就是让我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reads();。她的态度,就像是没有鬼想要她的命,而我也不是她的救命恩人般。 我点点头,什么也没有询问。 我不会因为救过她所以去逼迫她告诉我事情原委,可我也没有告诉她,我只是暂时用言灵驱散了鬼魂,婴儿鬼还是会回来找她的。 随后,冬日的八点,天已经彻底黑暗,我开着车往家中赶。 但在驾驶的途中,我开始感到口渴,腹痛。 人总会多想,况且之前我还帮金霖驱逐了小鬼,所以我立刻怀疑是小鬼缠上了我。但我照着镜子看了眼,脸上、肩上,并没有诡异的东西黏附于我。 就只是肚子疼,单纯的疼痛,好像饿了许多天一样。 该不会真是饿了? 我立刻停车在加油站的便利店中买了几块抗饥饿的代可可脂食物,但那款牌子的巧克力吃下去后,不知道为什么我立刻吐了,味道简直就是纸糊撒上糖精,所以我也没拆开另外几块,全部送给了垃圾桶。 随后我开车直奔回家,准备自己做饭吃。 可能也因为中途被难吃的东西恶心到了,一路上除了头有些晕(我怀疑是食物中食用化工产品超标),总之肚子是不疼了。 接下来道路也很顺畅 回到家后,我立刻拿出从楼下买的熟食和馒头,抄了几份热菜,开始大口吞咽起来。 难吃…… 难吃。 难吃! 炒菜就像是没放盐,熟肉就像是没加酱油,总之一切都像是在吞咽馒头。 只不过一个是圆形的馒头,而另一些是长条形、长片形的馒头。 味同嚼蜡。 我郁闷地放下筷子,把食物重新端回厨房,走到卧室找到体温计含在了嘴里。我开始怀疑是否是自己发烧了,否则品尝到的一切食物怎么会都没有味道,如同吃了塑料一样。 但电子显示器表明为36.5°,这说明不是我身体的出了问题。 没办法,我只好把这事情与言灵术的使用联系到一起,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过度使用言灵的问题,才造成了味觉消失。 接下来,我只能恹恹地躺在床上,依旧是饿,但我也开始犯困,既然吃进嘴里的东西没味道,那我还是小睡一会吧,或许明天醒来过度消耗的生命力就会恢复。 而这一睡,真如我预料般一觉到天明,我甚至怀疑如果闹铃不响,我会睡到中午。 十多年来,我第一次产生了赖床的冲动,在我醒来后,我又躺在床上疲惫地闭上眼睛,因此,我破天荒的迟到了。 而等我上班后,我刚进大楼就被同事拉住,询问我今天这是怎么了,脸上为什么一点血色也没有。 “没事。”我揉了揉太阳穴。 昨晚还只是腹部绞痛,今早就变成了头晕,眼前总会在眨眼后的几秒看到黑点。 等我来到办公室坐到椅子上,看着昨晚被金霖放在桌子上的南瓜粥,不由咽了一口唾沫reads();。我想我饿了,但我又明确知道胃里的空虚不是一杯粥能填补的。 “千河?”我的思绪被同事打断,他把一盒饼干放在我面前,问我是不是没吃早饭。 我抬头看向他不断滚动的喉结,不由咽了一口唾沫。 但随即,我低下头说道:“没事。”随后我捂着嘴跑出实验室,前往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冲刷起口腔。 同事说话时扬起的脖颈,让我嘴里充满了唾液。 我居然有一种一口咬下去的*。 该不会生命力过度透支后,我会像丧尸一样啃人脖子吧。 我颤抖地拿出手机,急忙翻找起容越泽的电话号码,希望他赶快解答我的疑惑。 可是在我还未按下电话号码的时候,屋门被推开了,一群实习生吵闹地走进来。 我看着镜子,发现在他们看到我后顿时变得安静,低头各自去方便。 接着我把握着手机的手抄在口袋里,走出了洗手间。 而这时,我看到了阳光照射的玻璃墙上,一位带着口罩的操作员正按压着一只粉红色的幼鼠,从它的背部注射着某种药物制品。 昨晚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让我一时之间没有想明白,但现在,看着鲜红还没有长毛发育的小老鼠,我想通了一切。 那种弱小的生命,如果不是金霖抛弃了它,它又怎么会去害人。虽然不曾有过孩子,但我也清楚流产的过程,如果孩子已经成型,那引产的医生会先用吸引器把羊水抽出,然后再把孩子从腹部切割打碎,一点一点从母亲的□□里夹出来。 这样一想,我也了解到昨晚金霖腿中间掉落的东西是什么了,是还未彻底成型的孩子的身体。 死去的孩子缠在金霖身上,让她不停的重复这一切。而她为什么在我求她后不感激,或许也是想明白了自己曾经的罪过。 所以就是堕胎了吧。 我沉重的想道。 眼前的幼鼠,也随之抽搐停止呼吸。 我开始不断摸索着口袋里的手机,忍耐着腹部逐渐明显的刺痛和身体的疲倦,靠在走廊白色的墙壁上,漫无目的看着来往的工作人员。 “白千河。”在我像只病入膏肓的老猫一样享受早上的阳光时,有个女人把我唤醒了。我睁着那双似张微张的眼睛去看她,没想到居然是金霖。 她来找我干什么?我现在真的是太累了,我不想理她。 可她却小声的让我跟她去办公室一趟。 “我可帮不了你什么。”我直接回绝道。 “可是你昨晚……”金霖大概是完全把我当做了懂得驱鬼之术一类的人了,她小声地恳求说:“我知道你懂,再帮我一次好不好。” “抱歉。”我看着她哀求的神色,转身离开了走廊。 她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尤其是在她全神贯注凝视某人的时候,可是现在,她在我眼里还不如一顿能让我品尝到味道的食物。 之后,我慢吞吞地走到楼梯拐角处,给容越泽播去电话。 第40章 鬼养我的那几年〔1〕 - 鬼养我的那几年 - 二钱三卦 “喂,白大哥你怎么了?”他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暖,甚至当我和他通话的那一刻,我仿佛闻到了诱人的香气。 我不由自主地咽下一口唾沫,告诉容越泽赶快过来,恐怕是我消耗了太多生命力,所以现在连最基本的工作都完成不了。 而容越泽在听到我这样说后立刻说他马上过来,让我不要离开大楼。 “好。”我回复道。随后因为有了援助,终于安心地靠着墙壁滑倒在地上。太累了,我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可惜,我忘了……还有一个女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保持着坐姿睡了多长时间,总之当我醒来后,我面前出现了神色慌张的金霖。 我烦躁地抬手挥开她,让她要么把事情说清楚,要么离我远一点,如果不想告诉我,那找我也没有用reads();。 而金霖却一直对我说:“在帮我一次好不好。” 用手支撑着低垂的额头,我根本无心听她说话,更别说是废话。 之后,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往通道口走去。 “等等。”金霖终于忍不住了,她叫住我,一脸不情愿地说会告诉我事情的真相,但她希望我听完后还会帮她。 我心中不禁冷哼。 可惜她想错了,如果是昨晚,我还会因为好奇心而去探究,但现在,全身疲惫,浑浑噩噩的我别说帮忙,就连听她讲故事的力气都没有。 所以我连脚步都没有停顿,径直往门口走去。 我的打算是去找导师请假,然后在休息室里等容越泽到来。 可就在我即将碰到楼梯口的门把手时,金霖却在我背后低声说道:“那孩子是你师弟的。” 师弟? 我的师弟? 白清风? 我握着门把手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如同参演了一场电视剧。 而金霖就好像怕我不相信一样,语气非常肯定的又说了一遍:“我流产的孩子是白清风的。” 我将信将疑地回头看着金霖,发现她嘴角紧绷,没有在开玩笑。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问道。 “五个月前。”金霖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当时我想和他结婚,因为孩子已经有20周了。但后来我发现两人性格不合,也就与他分手了。” “可我记得你是最近结的婚。”我看了她一眼,不相信她会在与白清风分手后的五个月就找到了能与自己相伴一生的人。而且性格不合?那是什么糊弄小孩的借口。如果双方真的性格不合,早在有孩子之前就该分手了。 但我没有得到答案,金霖只是欲言又止地看着我,说:“这个我不想说。”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我希望你能看在我和你师弟相处过的关系,帮帮我。毕竟那孩子也会去纠缠他的。” 我彻底笑了出来。 她大概是不知道白清风在后来抢走了季沐舒,否则怎么会与我打感情牌。 但最终,出于一种消磨时间等容越泽到来又真的被她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引起了兴趣的原因,我忍住腹部的不适,继续问她:“那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金霖急忙说道:“你只要帮我拖延一会时间。”随后有可能是发现自己说话的太过着急,又沉默了几秒,添了一句:“只要保证我下班之前不被它控制就行。” “之后你就有办法解决它了?”我挑眉,诧异地看着她。 “嗯。”金霖点了点头,依旧没有告诉我之后她要怎么处理。 好吧,好奇心不能被满足了。 我准备离开,所以对她说了句抱歉。 但看着她望着我迫切的眼神,我又对她虚弱地笑道:“你也看到了我的情况,我恐怕帮不了你reads();。”随后,我就推门离开走廊,再也听不见了金霖的声音。 然而我只是刚踏上走廊几步,“哐当”一声,金霖就像是没有站稳一样,从楼梯口直接摔在门上,随后门被撞开,又让她摔倒了地上。 因为实验楼一直尽可能保持安静的氛围,所以这一声巨大的响声,我能看见走廊上的屋门接连被打开,里面的人员迅速朝看向我们,并在发现躺在地上的金霖后,朝我们聚集过来。 我紧皱眉头,此时原本想快速离开的,但也只好转身扶起金霖,让她靠住我。等待下一个热心人走来,把她交出去后再离开这里。 可是近距离观察金霖后,我发现她并没有受伤,只是受了一点惊吓。而当我扶起她后,她立刻抓住了我的衣领,尽可能的大声说道:“千河,麻烦你带我去趟休息室。” 我沉默地看着她,两人保持着虚假的平静。她是在倚仗有外人在,想要逼迫我。可是我怎么会按照她的想法来。 等到有人靠近我们的时候,我立刻回头说道:“抱歉,我还有点事,你带着金霖去趟休息室吧。”说完,我才发现站在我身后的是艾迪。 艾迪点头靠近金霖,伸手扶起她。随后发现金霖的脚好像扭到了,就采取单手架着她,另一只手搂着她的姿势。 看着周围渐渐围过来的人,金霖只好松开抓着我的手。可是下一秒,艾迪又大嗓门地问了一句:“白组长,你的脸色也不太好,要不一块去趟休息室?” 猪队友。 我决定把下次最累的方案留给艾迪。 之后,我立刻摆手说要离开,但艾迪的话被金霖听到了,她又拉住了我说让一同前往。 他们二人一拉一问,周围也都是熟悉的同事,看着我苍白的脸色,立刻附和让我跟着他们一起去休息室。 没办法,我只好无奈地跟着他们来到一楼的休息室,接受医务人员检查。 结果是我只是因为没吃饭而造成了低血糖,而金霖是扭到脚踝了。 随后,医务室里的大姐强硬地往我嘴里塞了块糖,教育我不能因为工作而不吃早饭,又批评金霖上班的时候别穿高跟鞋。 我安静地听着大姐教训,时不时点一下头。之后,她离开了,只留下了我和金霖在休息室。 等到屋外大姐的脚步声彻底听不见时,我随即吐出嘴里的糖块,因为没有味觉,所以吃糖和含着一块橡皮没什么区别,让人恶心的口感。 “那我走了。”我看着躺在单床上的金霖,此时她正用药酒擦拭着脚腕。 我想,摔倒看来是真的不小心摔倒了,不是在演戏。 但等她擦完最后一下,她却抬头看着我,说:“刚才在楼梯上有人推了我一下。”随着她话音落地,我们头顶上的电灯闪烁起来。 “你是说有鬼推了你一下,而它现在就来了?”我看着悬于天花板的圆形吊灯。 金霖没有回答我,只是低头把挽起的裤脚放下。搭在她肩膀上的栗色长发因为她的动作而向前滑动,遮住了半张脸,让我只能看见她涂抹了口红的嘴唇。 随后,我连她的下巴都看不见了,因为她低下头,突然疯狂地拉扯自己的上衣与腰带。 “你在干什么?”我第一时间想到了她会卑鄙地大喊大叫,让人们注意到衣衫不整的她和与她独处一室的我,可这种事情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随后,我发现她没有如此卑鄙,只是单纯地掀起衣服去看自己的身体reads();。 因为她的头发正好挡住我的视线,所以我只能看见栗色头发中隐隐约约有些白皙的皮肤一闪而过。但在后来,她突然抬头惊恐地看着我,让我看向她的肚子。 其实不用她说,因为我已经看到了。 在白皙的皮肤上,她的腹部不时有奇怪的东西从里向外的探出,那种东西就像是想从她的身体里出来一样,不停的去撞击金霖的肚皮,使她的肚子起起伏伏,如同坑坑洼洼的泥沼一样。 她大概是被吓坏了,因为我发现她只是睁大眼睛看着自己被那鬼东西不断撞击变大的肚子。而因为撞击的力量越来越强,我看出了那个东西的形状。就像是个胎儿,再用小手或者小脚丫踹母亲的腹部一样。 一个完整的胎儿轮廓从金霖的肚子上出现了。 而这时,金霖终于想起了我。 “白千河……” 她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突然从床上跌倒在地上,因为肚子里的鬼婴在作祟,只能一边捂着肚子一边趴着向我爬过来。 披头散发的就像贞子一样。 而我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看着她来到我身边,手忙无措地抱住我的小腿。 我知道我不是个好人,也不会去无私帮助任何一个人。昨晚我已经是仁至义尽,帮她在洗手间了驱赶走了小鬼,作为代价我到现在吃任何东西都没味道,整个人一天都处于在低血糖的状态,现在,她又想让我帮她,凭什么? 我慢慢伸手去握住门把手…… 其实如果她能撑住一段时间,等容越泽到来,一切都会相安无事。 可是金霖没有选择放弃向我求救,她声嘶力竭地喊道:“白千河,你就当是在帮白清风!” 随后,我看着金霖从脖子上拿出一个黄色三角形的装饰物,不断默念着什么,声音就像是一群老鼠在我耳边爬过。 我蹲下,看着她恳求的眼神,拍了拍她的脸蛋,说:“抱歉,你知道吗,季沐舒为了与白清风在一起,和我分手了。所以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帮你们的。”说完,我看着她瞬间放大的瞳孔里面满是惊恐,转身拉动门把手。 “咔……” 门把手发出了声响,但出乎意料的是屋门却没有打开。 而我身后的金霖也在这时发出了凄厉地惨叫。 我皱着眉回头看着她手捂着肚子,不断在地上打滚。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衣架、水壶,都随着她的动作跌落在地上。 热水慢慢流淌开来,因为她的移动而溅落在四周。在我眼里,她就像是热锅中的鱼,即将成为死物。 我默默地回头又尝试性地转动门把手,但依旧是打不开。 看来只能在这里陪着金霖了,我叹息了一声,看着金霖的肚子就像是个气球一样,被人从内部撑起,即将戳破。 “给我滚出来。”我烦躁的出声说道,让金霖免于肚子爆裂而亡。 看来自己还不够小人,我无奈地心想,离开她让她独自承受鬼的报复是一件事,但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鬼杀死又是另一回事。我总不能看着她,让她肚子从内而外的被撕裂,就这么死掉reads();。 可是代价也飞快的来了,当我说出“来”这个字后,我的头就像是炸了一样,如同有人把手指插在我的脑浆中,把它搅浑搅乱一样。而我的胃也在同时抽搐、痉挛。因为太饿,它开始用胃液消化自身,然后再让那些“浓硫酸”腐蚀我的小肠、大肠、肝脏。 我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酸水。 眼前的金霖早已不是人了,而是食物。 我向跪在地上捂着自己肚子的食物慢慢走去。 我要进食…… 随后,我抓住了食物,当正准备吸食的时候,却察觉到一股黑气要袭击我。它朝着我进食的手腕咬去。 “滚。” 我用言灵术说道。 下一秒,即将碰到我手腕的黑气就摔在了地上。 有些可笑,但我看到那股黑气还在不断挣扎的爬起来。 它想干什么?保护这个食物? 我看了眼握在手里的食物,慢慢弯下腰捡起那团黑气,看着它在我手掌中越来越虚弱,直至化为虚无。 而后,就像久旱逢甘霖的难民,我终于品尝到了一丝饱腹感。 但下一刻,我看着面前望着我就像在看着一个杀人犯的金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 我刚才要吃掉金霖? 可是被想要杀死金霖的鬼胎挡住了? 所以我吃掉了鬼胎? 我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可置信的不断退后。所以我现在是因为吞噬了鬼胎,才出现了饱腹感吗……那我刚才是怎么了。 但是就在我产生自我怀疑的下一刻,我的肚子又“咕噜”地叫了一声。 随后,空气里传来了一丝甜腻的气息,就像是整个人走进了蛋糕店,浓郁的奶油香气扑面而来。我的眼中,金霖的身影与食物的身影重叠,我就像是分裂出了另一个自己,不由自主地扑向她,让她摔倒在地上,被我压在身下。 我开心地舔着嘴角,就像捕猎一样,整个人坐在她的腰部,直起身体,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双手把它们放在头顶上,另一只手放在她的锁骨处。 随后整个人被甜香的奶油包裹住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宁静。 不断的热流开始从我的手掌传送到了全身,我用力吸取金霖脖颈处的香甜。如同孩子躺在母亲的怀抱里,我也躺在了金霖的身上,被充沛的生命力笼罩。这种快感比高潮还刺激,我沉醉在其中慢慢闭上了眼睛…… 可惜,欢愉总是短暂的,当让我难受的饥饿终于消失后,我感觉到了一丝空虚。睁开眼睛去看,却发现按压在金霖锁骨处的手指居然放在了冰凉的瓷砖上,而被我按压在身下的金霖,也只剩下了一套衣服。 金霖,她在我的身下消失了? 我惊愕地看着自己剩余的空间,看着被摆放在我身下的那套衣服,不知所措。 而这时,门把手应声而动,我扭头看去,却发现先生不知何时正靠在门边,看着我笑道:“吃饱了吗。” 我楞在原地,原本想起身,但之后却跪在了地上,以一种臣服的姿态看着先生reads();。 先生一边走向我,一边用他瘦削的手指解开领口。 我咽下唾沫,眼神幽暗地看着他每一帧的举动,其中暗含的*只有我自己清楚。 “千河。”先生来到我面前,弯腰把我垂落在地上的右手握住,又说道:“好孩子。”他抚摸着我的发梢,一脸怜惜:“还没有吃饱吧。” 随后,我的手指碰触到了先生光滑如玉的胸膛,接着又摩擦着他的皮肤,被提到了胸骨处。 他低头握住我的手,而我仰望着他,被定格成了一幅奇怪的景象。 “先生。”我叫道他,希望他能松手。但是他没有,反而更加用力按压我的手背,让我的掌心完完全全贴于他的皮肤上。 “没事的。”他见我不肯吸取他的生命力,反而蹲下,慢慢解开我的衣扣……从下摆,一点点的解到衣领,随后我整片胸膛都暴露在空气中。我甚至想是否是在幻听,因为先生愉悦地笑起来,他说:“看来是要给你点动力了。” 而接着,我就感觉到一阵眩晕。 先生冰凉的手掌放在了我的锁骨处,而我完完全全把脆弱的脖颈暴露出来。我仰着头,小声的呜咽着,感受源源不断的生命力消失在我身体里。 “先……先生……”我开始不断摆动身体想要脱离开他的手掌,但是这一切都是白费。 我的一只手被固定在先生的锁骨处,而另一只手只能无力地握住他接触我的那只手。 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但是先生一点也没有顾及我的感受,此刻在我模糊的视线中,他在对我薄凉地笑着:“千河,想死掉吗。” 不,我不想死。 我艰难地晃动头颅,眼眶中流出濒临死亡的泪水。 我还能怎么办…… 我开始无法集中自己的注意力,但右手手指好像触摸到了某种炽热的东西。 而因为它太过灼热,我立刻把所有注意力都投入其中,随后,我看见了那是接触先生的手。 我在吸食先生。 我惊恐地想停下来,但还是吸取着先生的生命力来支持我自己。 宛如吸毒一样的快感瞬间从指尖迸发到大脑。 我难以控制地□□出声。 先生好像很满意我的选择,也渐渐松开了禁锢我的双手,把我抱在怀里。 我们好像形成了一个不等的循环,先生正在缓慢的吸取我的生命力,而我却在大肆掠夺他的生命力。 此刻,我就像被人从冰窟里拉出扔进热烫的温泉里,因为满足感而让疲惫的身躯瞬间躁动起来,我开始不住地喘息。 而之后因为两人越发紧密相贴,我用空闲的那只手,勾住了先生的脖子。尽可能让他眼中全是我,别无他物。 而这种适当的“撒娇”,让先生浅笑的笑出声。他把自己温热的薄唇转向我敏感的耳朵,轻咬了下我的耳垂。 “不急,慢慢来。”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