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章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永乐五百二十九年,西凉国,北齐国,华夏国,天下三分。 西凉国立朝百年,国泰民安,繁荣昌盛,然而却殊不知在皇朝平静的表面下,却早已是风云暗涌,危机四伏。 自从一百年前先帝领兵出战蒙吉战功大捷,建立了西凉统一的政权,这个千百年来狼狈地匍匐在蒙吉脚下的民族才得以独立,昂起了沉重的头颅。 由于饱受战争的侵略与苦难,独立后的西凉国皇朝民风尚武,兵强马壮,国运昌盛,安居富饶。 西凉军队骁勇善战,扩充武装,几百年来英勇奔蹄,开拓疆土,版图一路向南,势力越渐地庞大壮阔。这个被欺压了太久的雄狮,逐渐卸下了伪装的面具,全副武装地露出了它日益膨胀的野心。 日益强大的西凉大陆,涅槃为龙。 然皇室内部之中,老皇帝年老体迈卧病床榻,日薄西山,已是无力掌管朝政,实临皇权更替,五龙夺嫡,皇子之间为了争夺储君之位明争暗斗,手足相残,一派腥风血雨之气。 朝野之上当属四大贵族门阀瓜分朝权,其中唯有慕容家属当朝翘楚,一家独大,几大势力成为了各方王侯争相拉拢的对象,为固皇权之为,无所不用其极。 天下大局,宛然一片肃杀之气。 风雨欲来,这个江山,就要易主。 ------题外话------ (*^__^*)新文火热出炉,穿越女强腹黑爽文,一对一男女主身心干净,一生一世一双人,绝对的大宠文哦!此章为序章,下章进入正文。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一章 重生为凰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月光静谧,晚风拂云,夜色正好。 星辰斑驳,皓月当空,在粼粼的湖面映照出一轮凄美的孤影,寒风袭来,撩起层层晃曳的波纹。高楼小筑上,一道窈窕秀美的身影揽月独坐。 女子懒懒散散地凭栏仰望,手执酒盏浊酒一杯,一身艳丽的绯衣绵长地铺展在地上,裙裾缭绕悱恻,乌黑美丽的青丝绵长的从肩膀披散而下,覆盖住整个背部。 她姿态慵懒地斜倚在廊柱边,安静的赏着月色,摩挲着杯沿眺望湖面上怡人的景色,清冷的月光下,是女子绝美妖冶的容颜。 狭长的眼梢,敛眸间流光潋滟,仅是略施粉泽,却因那眼角那一点朱砂,平添了几分妖娆与娇媚。 一道黑影鬼魅的闪过,男子一跃飞上高台,恭敬地跪在了她的身后,将手中的书信递交给了她,低沉回禀:“小姐,已经查清楚了!” 女子漫不经心地接过笔信,随意的一扫,唇角不动声色得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却是沁凉之极。 “果真不出所料。” “一如小姐猜测的那样,那日的劫持的确是内人所为!” 女子挑眉,脸上却绽开一道令人发寒的诡谲笑容。 真是好一出惊天的阴谋,环环相扣,其中利害叫人心里生寒。 慕容云歌轻敛双眸,脑海中闪现一个场景,画面中依稀是一个女子凄美的背影,她仅仅穿着一件白色雪衫,夜色之中,纵身跃入湖中,身影渐渐没入湖中! 那个女子便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三天前,当她恢复意识醒过来时,灵魂依附在这具身体上,而这个身体的主人正是当朝四大门阀之首慕容相府嫡出千金小姐,慕容云歌。 慕容云歌,贵有西凉国第一美人之喻,倾国倾城,不但知书达理,温婉大方,琴棋书画更是无所不精通。 元夕宴上以一曲精妙的琴艺博得龙颜大悦,于是乎,景元帝一纸赐婚,将其许配给了当朝太子纳兰臣,以天作之合。 这一桩婚约自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才子配佳人,也是令世人无不惊羡。 于是适逢风光嫁娶之时,丞相府、太子府张灯结彩,大设宴席,百姓欢庆,天下大赦! 就在整座皇宫都融入了喜庆的氛围之中,宫门却迟迟未能迎来丞相府的出嫁队伍,倒是等到了一道惊天的噩耗――新嫁娘竟被人劫持了! 出嫁队伍死伤惨重,官道上血流成河,而慕容云歌却下落不明,毫无踪迹,连个影子也寻不着! 这道消息一路传入皇宫,呈上皇帝面前,令龙颜勃然大怒!朗朗乾坤,天子脚下,光天化日之下太子妃堂而皇之地的人劫走,实在是太过荒唐!究竟是谁人敢挑衅皇室与丞相府的威严? 就在整个皇室陷入动荡之中,宫里派出数支精锐军队全城大规模地搜寻,丞相府也派出了数十精兵探子严加寻找,然而彻夜兴师动众的搜查,却并未寻得一丝蛛丝马迹。直到了第二天,都未有半点儿音讯! 这个慕容云歌,就好似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了踪迹。 就在丞相府甚为愁眉不展之际,却从皇宫那头来了消息。原是慕容云歌有了消息,然这消息却来得不容乐观,甚至是一下便将整座丞相府如同打进了地狱,原来,在黎明的时候,总管在相府正门口发现了一个衣冠不整的太子。 那一身洁白而单薄的寝衣,衣衫间却是撩乱不堪,衣袖口沾染了些已是干涸的血污,一头略显凌乱的黑发散乱在胸口,狼狈至极。 而在她手腕上,那殷红一点的守宫砂已是褪的一干二净,于是一时间,太子妃被劫失贞传闻的在坊间闹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同一时间,从太子府拟写的退婚书一路传进丞相府,这件事很快传遍大街小巷,慕容云歌一下沦为西凉国最大的笑柄! 在这男权至尊的年代,未出阁的姑娘有不贞的行为,都是要严厉处理的! 轻的,处以答杖八十亦或者禁闭思过,重的,则是要牵连九族,满门诛灭的! 太子妃出嫁失贞,等同辱没了皇室的威严,倘若不是母族势力依护,只怕她难逃残酷的刑罚! 从那之后,慕容云歌在相府的身份一下子跌落谷底,姨娘侮辱,庶妹欺凌,她如何解释如何洗清身份,父亲却根本不管不顾,而母亲也避她如蛇蝎,相府更是以她为耻! 声名狼藉,她不再受宠,遭尽白眼与唾弃,心灰意冷,甚至就连下人都敢欺上门来,尊严受尽践踏,想她相府唯一嫡女千金,如今竟如草芥般卑贱! 再无指望,慕容云歌一时间心如枯死,绝望之际,纵深跳湖自尽。 贴身婢女红玉匆忙将她救上来时,再醒过来时,却已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慕容云歌,而是灵魂重生的二十一世纪顶尖的王牌杀手,凌薇,代号雪狼,而她所在的这个国度,正是富饶强盛的西凉皇朝。 那日醒来,就看见红玉绝望的扑在她的身上,凄然嘶哑的哭声将她震醒,当她在床榻上幽幽醒来,缓缓地睁开眼帘,眼前却是极为陌生的景象。 渐渐清晰的视线里是古色古香的格局,迷惘地环视四周,她不是应该死了,如今这会儿,又是在哪儿?只错当是幻觉,她又紧紧闭上眼,再次睁开时,所见到的光景依然。 身体上下的感知都异常敏锐,她能感觉的到冷,感觉的到痛,甚至那个扑在自己身上女孩滴落在脸颊上的泪珠,都能清晰的感觉到。 这不算幻境,更不是在做梦,她没死? 然而她犹然记得子弹穿过眉心的那真实感觉,眼睁睁地挚友开枪瞄准了自己,那叫人撕心裂肺的痛楚令她印象深刻。世界上有哪个正常人在被人瞄准眉心中枪之后,还能安然保命? 她当然不会愚蠢的认为眼前的世界是天堂,毕竟像她这么满手血污的杀手,应该下十八层地狱才对。 足足一天一夜,凌薇着才接受了自己灵魂穿越到这个被历史沙河掩埋的西凉古国的事实,而真正凌薇薇早在枪下死去,如今,以崭新的姿态活在这世上,活在这被千年历史沙河掩埋的西凉公国,活在这纵湖自尽的慕容云歌身上。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上天赋予她新生的命运,那便要好好珍惜,重新来过! 从今往后,慕容是她的姓,云歌是她的名! 而那些曾欺辱过她的人,终究不会再得逞,今后,谁也别想欺到她的头上来! 从回忆中收敛思绪,慕容云歌一把将信纸攥紧成团,揉捻成碎。 黑衣男子低下头,他是慕容相府老太君暗中指给她的隐卫绝影,自从老太君过世之后,他便跪在牌位前许下誓言,无论刀山火海,即便是地狱也要不惜性命都要保全小姐! 但却不想竟发生了那样的事!他一时疏忽,造成如此弥天大错,心中怎能不懊悔?尽管他心中清楚,小姐并非如传闻那般不贞不洁,也并未遭那非人迫害,然而西凉国上下早已流言蜚语传不尽,小姐整日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这几日来心中无不怪责自己的疏忽大意,倘若他不曾放松警惕,小姐便不会有如此悲惨的处境! 那一日得知小姐自尽,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倘若小姐没能醒过来,只怕他也就这么跟随着小姐去了,即便是九下黄泉也定当尽忠! “小姐,那一日您出嫁太子府,劫持花轿的人手经属下查明,并且属下已经核实清楚,正是相府二小姐慕容菡所暗中指派!” “慕容菡?”慕容云歌扬眉,慵懒地玩弄着海棠,嫩白的花瓣在润泽的指尖缠绕流转,蓦地,她薄唇翘起一抹冷笑,声音如幽谷清冷的逸出:“当真是天大的胆子。” “正是她!属下猜测,那女人定是嫉恨小姐太子妃的身份,这才暗中雇了人手劫持迫害。小姐,您看眼下该当如何?莫不如将这件事交给属下,属下这就替您去除了那个歹毒的祸害精!” 绝影说着,比了个杀的手势。 作为慕容云歌忠诚的属下,绝影是无比懊悔的!倘若他早有预料,定会再三防备,若不然也不会导致如今的局面! 倘若不是没有小姐的命令,他早就亲自手刃那个恶女,千刀万剐也在所不惜! 他正懊恼着,却听她冷哼了一声,“不用!” 慕容云歌面无表情地碾碎了花瓣,冷冷道,“这件事我自己处理。” 绝影眼中忧色重重,沉声道:“小姐,万一她对你还存着什么坏心……您如今在相府孤立无依,就连丞相大人与大夫人都没将你放眼里了,日后在相府的日子只怕是越来越不好过!若是不好生处置了她,指不定这个慕容菡往后怎么处处同你作对!” “那就让我好好会会她。”慕容云歌顿了顿,眉间浮上一层冰寒,眸光渐冷,“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能奈我如何?” “是!属下定当竭诚保护小姐!”绝影俯首应道,蓦地想起什么,犹疑着抬起头,蹙了蹙眉,却半晌没开口。 慕容云歌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冷冷问道:“想说什么,直说。” 绝影心中暗暗一惊,哪会知道小姐心思这么敏锐?他沉默半刻,这才迟疑地开口道:“恕属下冒犯!自从三日前小姐醒过来,属下便总觉得有些奇怪,小姐的武艺究竟是哪儿来的?属下从前怎么没听说过,小姐习过武学?” 其他的疑问,他不敢多问,即便她醒来时性子大变,不再如从前那般怯弱怕事,唯唯诺诺委曲求全,而是变得冷静而果决,冷漠无情,甚至心思凛冽,手段狠辣! 但他并没有多想,只当小姐鬼门关游走一回,性情变了,然而令他费解的,是那身上与从前温婉气质截然相反的冷厉与凉薄,以及,那份令人足以毛骨悚然的杀气! 对,杀气!那是杀手特有的气息,无所遁形!那样锋芒毕露的眼神,并不属于一个久居深阁的大家闺秀,更像是来自于一个游走在黑夜的刺客,刀尖上舔血的杀手,冷血无情! 他却是见过她的出手,那身手绝不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该有的实力! 在西凉国大陆,向来以武为尊!可即便是他从小受尽了那般地狱式的苛刻训练,山中苦苦修行十年余载,自诩是个习武天才,想必如今也不敌慕容云歌三招之内! 慕容云歌听了,唇畔冷勾。她习的可不是那些是个人都能习得的花拳绣腿,更不是打着好看的!说实在的,以绝影的身手,她只消一招,便能置他于死地。 在杀手岛如修罗场那段黑暗的岁月里,她方学会走路的时候,就懂得如何上膛开枪;在她四岁的时候,就历经严苛残酷的非人训练,并且融合了各家武学所长,独创了一套身手,杀人性命,不过是眨眼一瞬的事。 杀人,比的不是速度,也不是技巧,而是如何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用哪怕一颗石子致人毙命! 而这些,自然不是绝影该知道的。 那个杀手凌薇已经死了,如今,只有慕容云歌! 见她眸光冷暗,半晌沉冷不语,绝影脸色怔了怔,皱眉道:“是属下逾越了,属下不该多问!” 慕容云歌冷冷地道:“退下吧!” “是!”绝影应声,脚尖点地魅影闪过,转瞬间便消失在她面前。 “慕容菡……”慕容云歌一笑,眉间清冷如霜。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二章 天阙八重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翌日清早,晨光洒入僻静的院落,迎来一线生机。 慕容云歌清晨起了个早,锻炼一番后便在院中打坐调息,坐得四平八稳,白皙无暇的脸容上,额前渗出细密的汗珠,隐隐有一层柔和的雾气从额顶聚起,宁绕不止。 静坐了久许,她陡然察觉到身体有一丝丝异样的感知。平心静坐,渐渐能够感觉到丹田内的气流正不断得暗涌交锋,仿佛正向着一处汇聚,且不断得向经脉四通八达地流窜,涌向了她各个穴位。 她又连打了几个手诀,将内力压下丹田,竟感觉到体内那几股热流流窜得愈发汹涌,不过一时,额前便渗出了细密的汗死,整个身躯忽而炙热,忽而冷汗不止。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气流蓦然窜上了掌心、指尖,不断得凝聚,凝聚,那种感觉,就好似纵然是坚硬的巨石,她也能毫不费力地一掌劈开! 伴随着体内真气不断的涌动,她的身子变得愈发滚烫,尤其是掌心,更是炙热不已,然却并非是燥热那种感觉,仿佛体内正燃起了一股汹汹的真火,燃烧得正旺盛。 天地灵气凝聚一身,慕容云歌又连打了几个调息的手诀,将这灵气悉数纳入丹田,便有一股祥和的气场萦绕周身。倘若如今有懂得武学之道人在场见此情景,定是要惊骇的! 因为如今慕容云歌的功力已达天阙八重境界,假以时日,达到九重境界便是指日可待的。 天阙九重境界,这莫说在西凉国,就是在这片傲世大陆都是极为稀少的,纵观西凉,华夏,北齐三国,能达到如此境界的,屈指可数。 前一世身为杀手,她拜百家武学于一身,并且集各家之长,自创出一门武学来,然而古时的天地灵气是要比现代更容易聚集的,因此不过寥寥数天,她便轻松修炼至八重,许过不久,便能轻松突破九重天际。 她深谙世态炎凉,无论是在何处,有人心的地方便有腐败,有利益的地方便有纷争,这是恒古不变的定理。 自古以来,弱肉强食,强者为尊,但凡世间法则都是强者制定的。若想在这个世上生存,不受欺凌,那便是要变得更强! 慕容云歌收了功,眼底浮现出一抹悦色,回屋子将汗水拭去,又喝了口茶,便坐回桌前看了会儿书,没过多久就听见屋外一阵脚步,便看见红玉满脸不快地端着午膳进了屋落。 然而她方才进了屋,脸色却是极为难看的,一脸愤然地将一碗米粥与两个馒头放在桌上,眉目间难掩阴郁之色,显然是方才受了好一番气回来。 慕容云歌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收回,重又落在书卷上。 这几日她是摸清了这个小丫头的性子,心里藏不住什么情绪,说好听点就是生性单纯,没有心计城府,说难听点便是傻头傻脑一根筋,为人倒是忠心耿耿,极为护主。 红玉显然气极了,又是委屈又是咬牙切齿地抱怨道,“小姐!真是太气人了!您这几日没出屋,所以您可不知道如今外边都是什么光景,这个相府真是愈发的乌烟瘴气起来了!您可瞧瞧,这都是什么事啊?那些当奴才的当真是落井下石,一大清早就给您备这么粗简的食物?一碗稀粥,一块干硬馒头,如今猪都不吃这些了!他们到底拿您当什么了?您可是相府里唯一的嫡出千金,身份金贵,怎么能吃这些东西的!?即便是平民老百姓的粗茶淡饭都比吃这好!” 红玉咬着牙地跺了跺脚,肩头气得一阵阵的发抖起来,替她委屈地碎碎念道:“老爷与夫人也真是的,怎么也不来管管!如今后院都成什么样儿了?即便出了再大的事,小姐您终归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再不济的也是相府唯一的嫡女呀,怎么也不能这么对您啊!况且小姐您也是无辜的,您才是受伤害最深的,可他们竟然还……反而对您这样!真真是叫人气死了!” 顿了顿,想起那日变故,出嫁的队伍死的死,伤的伤,小姐得幸抱住了一条性命,回到相府却处处受人气,遭人冷眼相待,就连奴才都狗眼看人,逮着机会就在她耳边煽风点火,极尽羞辱,无奈她势单力薄,如何也斗不过她们,只能干瞪眼白受气,没少遭人欺打。 越是想,红玉的胸口越是闷的慌,又哽咽说:“那天小姐落水之后,奴婢守了您两天两夜,小姐您发了两天两夜的寒,奴婢急坏了,特意叫了人去请大夫,却半天无人搭理,受尽冷落!有些白眼奴才都说您死了才好,连夜收拾收拾投靠了其他小姐,老爷与夫人明明知晓这件事,可却也不来探望一眼,活当相府里没你这个人似的!小姐,奴婢都替您心里过不去!恨不得、恨不得……!” 慕容云歌安静地听着,却是面色不动,她心里是清楚的,这老丞相从来就不将她这个女儿有多看重,他的心中只有野心,只有江山社稷,若不是慕容云歌有一副惊为天人的姿色足以利用,能平衡皇室与相府势力,恐怕慕容云歌从前也不会有那般锦衣玉食的生活。 说白了,纵然是嫡女又如何?慕容诚可从未将这身份看的多重,相府里后院妻妾成群,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儿,女儿再如何都是要嫁出去的,在老丞相眼中,唯有儿子得以器重! 这个时代里,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而言,还能够有什么比名节更为重要? ------题外话------ 下章好戏开场~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三章 欺上门来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这个时代里,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而言,还能够有什么比名节更为重要? 然而事到如今,她却是彻底没了利用价值,贞节毁尽,名声狼藉,纵观京城上至名门下至平民老百姓,都知晓这个慕容云歌是彻底的毁了。尽管她那日醒来给这具身体把过脉,尽管她心中清楚慕容云歌真真确确的是完璧之身,可说出去又有谁人信呢。 流言早已传遍西凉国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慕容云歌冷冷勾唇,淡淡道,“狼犬狗吠,何必搭理。” 红玉也意识到自己说的太过了,生怕在这个时候伤及到慕容云歌,连忙低下头,喉咙发紧,哽咽着宽慰:“小姐!你别难过,一切总会好起来的!没准等老爷与夫人什么时候想通了,咱们的日子就算是熬出头了!老爷与夫人从前可是最疼小姐你的!” 一切都好起来?想通?只怕那慕容老相爷早已想通了。 如今关于她出嫁被劫一事早已传遍大街小巷,闹得满城风雨了,多少世人都嗤笑她,看慕容家的笑话,只怕如今老丞相心里早憋着一肚子火气了吧? 况且,对于一个毫无用处,没有利用价值的女儿,指望这个相府能有多厚待她?难不成她这个什么都没用处的废物,未来只能老死在相府的所谓嫡女,难不成还得锦衣玉华的好生伺候着?老丞相早已任她自生自灭了,能给她一处容身之所也已算大发慈悲了吧? 慕容云歌想着,却冷冷不语,目光平静地拿起包子来咬了一口,却是涩口之极,噎人的慌,显然这包子也是低等之物,八成是下人吃剩下的。 红玉说的不假,如今即便是猪,都不吃这了。 “小姐?你……” 红玉见她竟没半点儿表态,又见她默默地拿过那又干又硬的馒头,咬了一口兑着茶艰难的下咽,心下一凉,疼在心里,眼眶不争气的红了起来,连忙将她手中的包子夺了过来,狠狠的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气得快哭出来了,声音微微颤栗道:“小姐!您别吃了!这包子都这么硬了还怎么吃?只怕都要坏了!奴婢这就想想办法去膳房给你再弄点吃的来!” 慕容云歌抬眸,清冷道:“不用。” 说着,她看了一眼地上脏兮兮的包子,随手端来那碗粥。 遥想当初,前一世在训练营的时候,什么苦没尝过?那个时候,每日每夜都如同在地狱中煎熬,一天能吃上一个包子,算是恩赐了! 红玉见了更是痛心不已,上前便要阻止,慕容云歌却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手,她的冷淡,让红玉为之一怔,竟有些无措的红了眼眶! “小姐……” 不知为何,自从小姐那日醒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变得好陌生好陌生!从前的小姐,何时会待她那么冷漠了! 失落的神情落入慕容云歌的眼中,她看的出来,这个丫鬟是待她是极为忠心的,这几日来若不是她前后伺候打点着,只怕这个院子更冷清了。 可是忠诚?这个丫头对她能有多忠诚?即便如今待她忠心耿耿,那以后呢?还会吗? 在她眼中,历经世间苍凉,人心善变,谁能保准哪一天她不会背叛自己呢。 再者她从来都是一个薄凉的人,在前世她是个冷酷的杀手,从小就是名孤儿,无父无母,从记事起就与许多孩子关在一座岛屿,接受着如同地狱般的训练。她的存活,是立在多少鲜血与亡骨之上的,她不杀戮,便被人圈之为畜。信任,对于她而言,是个可笑的禁词。 冷兵器、枪械、伪装术、潜行、暗杀,她甚至在七岁时就学会了如何快准而狠的杀死一个成年人,而二十岁的她,已是雇佣圈里顶尖的杀手。二十五年来,她从未深刻了解过自己所效命的组织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而管辖组织的最高层总是藏匿在黑暗最深处,无迹可寻。 记事起便过着杀伐不断的日子,枪林弹雨,人情冷暖,在黑夜独来独往,即便伤痕累累也只是独自舔舐伤口,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因此不喜与人过分亲近,从前如此,如今亦是如此。 在外人眼中,她行迹诡秘,冷血无情,满手污秽且罪不可恕! 可只有她心中清楚,她有多憎恨自己是杀手的身份,她从未想过成为杀手,从彷徨到绝望到麻木,午夜梦回,多少次从血淋淋噩梦中惊醒? 她比任何人都渴求着自由! 可她掌握了组织里太多的机密,即便是想逃,也无可遁形。 在绝望之际,她不惜背叛组织出逃,却被最信任的挚友亲手终结生命,临死前,她唯一的感觉便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她从不怕死,死去,对她而言反倒成了一种救赎。 可恨就恨在,她却怎么也没能想到,自己竟会死在一心一意付诸了信任的挚友手中! 也正因为她曾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过一次,就是全身心付诸了信赖的挚友,那足以让她赴汤蹈火,不惜性命去守护的友谊,却狠狠的被背叛! 那种痛楚,她尝过,痛彻心扉,胜过千刀万剐! 她恨,却更恨自己愚昧天真。 如今在她眼中,明哲保身的唯一不二法门,便是不信任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没有信任,就不会有背叛,更不会有失望,痛苦! 她的冷漠,红玉看在眼里。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同奴婢那么生疏了?”小丫头难过之极,抿着唇覆上了慕容云歌的手背,一字一顿道,“不论如何,奴婢都会陪在你身旁,无论贫穷贵贱,不离不弃!” 她的手很小,却很暖,慕容云歌竟下意识的忘了将手抽离,就在这时,只听到门外一阵脚步声,似乎有人进了院子,正向门口走来,人未到,一阵浓烈靡丽的香脂艳粉气倒是最先传了进来。 红玉一惊,转过头去不知什么情况,慕容云歌听见动静,眉间不由微冷,显然是一下猜出了来人是谁,果不其然,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道尖刻刺耳的声音传入耳朵:“哟!姐妹们,方才我没听错吧?什么‘无论贫穷富贵’,什么‘不离不弃’,咱四妹可当真是好福气,养了一条好忠心的看门狗呢!” ------题外话------ 抱歉抱歉,更新晚了!我给你们切腹谢罪!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四章 耀武扬威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哟!姐妹们,方才我没听错吧?什么‘无论贫穷富贵’,什么‘不离不弃’,咱四妹可当真是好福气,养了一条好忠心的看门狗呢!” 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挑衅意味十足,红玉闻言,顿时涨的面红耳赤,犹如被惹怒的猫一般,浑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起身就将慕容云歌护在了身后。 只见门口走来几个打扮华贵的女子,说说笑笑的跨进了门槛,正是慕容丞相的几个庶出女儿,老大慕容玲与老三慕容怡,而老四慕容菡则走在其后,最是收敛心神不动声色,似乎藏着些心思与算计。 慕容玲方才跨进了屋子,便嫌恶的皱了皱眉头,挥了挥绣娟,满脸不屑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啊?一进来便全都是灰尘,平时也不知好生打理,要我说,这些奴才平时可怎么伺候的?办事也太不济了!连一个破屋子都收视不好,那要这奴才还有什么用?还不如一条看门狗呢。” 红玉气结,哽的半晌说不出话来!打理?如何打理?偌大的屋子就她一个奴才前后收拾打理,哪里还能兼顾的来?众所周知,自从慕容云歌被接回相府,便被安排进了这样一处简陋而破旧的院居,位于相府最偏僻最冷清的位置。寻常连猫狗都不来这儿转悠,身边更是只有一个红玉在打点,自然不能同从前的相比。 这也变相的应证了,慕容云歌在这个相府可谓是彻底失宠了。 慕容怡讥诮了一声,在一旁意有所指道:“我瞧这儿与七妹挺相配的!姐妹们,难道脏的人不活该住在脏的地方吗,身子都不干不净了,难不成还给她腾多好的闺房?她也配住的起?” 慕容菡故作诧异不解地问:“前些时候我不在府里头,今日回相府就听说前几日府里头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听说前阵子七妹不小心坠了湖染了寒症,是何时的事?” “哼!就在三日前,坠湖那只是下人传的,可谁知道究竟是脚下滑了不小心的呢!还是觉着这脸面丢大了,想不开跳湖自尽呢?”慕容怡冷冷地讥诮道。 “七妹你怎的这般傻呢?” 慕容菡看了云歌一眼,目光转向了慕容怡,有些娇嗔道:“三姐,话大可不必说的这么伤人,毕竟我们同七妹也算是姐妹一场,话可不至于说那么难听的!最近以来,七妹已经够不好受的了,我们何必在雪上添霜?” 一番话,莺莺软语,声音甜美,说的话也听似关切,可偏偏怎么听怎么刻薄,在慕容云歌看来却着实虚伪的过分,饶是红玉都听明白了这话语中的讽刺意味,脸色一下铁青了起来! 慕容玲眉头一皱,厌恶地看了慕容云歌一眼,冷冷道:“四妹,你又何必要同情她?一个下作的女人,更本不配是慕容家的人!传出去可是要叫慕容相府丢尽颜面的!”顿了顿,她又无不恶毒地道,“四妹啊,你可别以为她是个什么好东西!若不是父亲关照我们几个来看看她,我们才不会来这儿受罪呢。要不是父亲大人怕这人平白无故的死在相府里,我可是一点儿也不情愿踏进这里半步的!这儿可真真晦气!姐姐如今身份可是不一样了,还是千万别要去碰她!免得染了这晦气,脏了您矜贵的身子!” 话音刚落,一旁便有人连声附和:“是啊,三姐,如今你身份可是不一样了!太子昨日来府上寻父亲大人提起了赐婚一事,皇上既然已经将你许配给太子为侧妃,你一朝进了太子府,这身份可就不同了!” “是呀!又岂是这只破鞋能同你相提并论的?” 几个姐妹纷纷恭维附声,慕容菡被围在人群之中,脸上浮起娇羞之色,无不嗔怪道:“哎呀,快别说了!姐姐们也真是,如今七妹正是伤心难过的时候,我又怎么能够当着她的面提起这件事?只怕会惹得她更伤心!” 红玉紧紧地将云歌护在身侧,对眼前一众人嘲讽至极的话愤恨在心头,怒从心生,张了张口,想要狠狠还嘴回去,然而奈何她是奴,她们则是主,只恨她不能反驳与人! 慕容云歌听了却是无动于衷,眸光清冷,安静地打量着她们那一张张面目可憎的嘴脸。 这便是她的姐妹们,体内流着相同的血液,彼此间却勾心斗角,捧高踩低的势利主。 慕容云歌蓦然挑了挑眉,赐婚?老皇帝将慕容菡赐给了太子? 她心里是清楚的,以慕容相府在朝堂上的地位,是多少窥觑皇储之位的人心心想要拉拢为己用的,太子一党野心勃勃,自然不愿放弃慕容府这一注砝码,然而无奈的是,她是相府唯一的嫡出,论规矩,庶出出身是没资格嫁为正室的,然而尽管如此,能够嫁入太子府,光是这太子侧妃的头衔却也是令多少名门闺秀都羡慕不来的! 难怪呢,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敢情这方才赐婚,慕容菡就迫不及待地领着一众姐妹赶来这儿向她耀武扬威了! 慕容玲见云歌一脸冷漠之色,心底诧异同时,嘴上更是阴毒了几分:“姐姐,您还是别为她讲话了!当真她面又如何?她的不贞已成事实,这全天下的人恐怕都要知晓了!都是人家穿过的破鞋,不贞不洁的,还有什么资格再嫁入皇室呢?更别提一表人才的太子殿下了!” 慕容怡也在一旁轻蔑道,“是啊,太子殿下身份尊贵,风姿卓越,又岂是这般低贱的东西配的上的?我看这种人倒不如任其自生自灭算了,死了倒也干净。” “你们……”红玉再也忍不住,好似这些话都如刀子一般割在她心头,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滚而来,涨红了脸道,“我家小姐是无辜的!几位小姐还请嘴下留情,莫不要再中伤我家小姐了!”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五章 西凉鬼王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我家小姐是无辜的!几位小姐还请嘴下留情,莫不要再中伤我家小姐了!” “你是哪个东西?敢这么对我说话?再说了,我说错了什么?你家小姐能有多无辜?没准儿在闺阁的时候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与其他男人私会苟且偷了腥!如今人家怕是舍弃不下她,这才贸贸然劫了你家小姐的轿子!莫不然,这京城这么多家姑娘,谁人不劫,却偏偏斗着胆子,不惜与皇室作对,劫你的花轿?” 一旁有人跟着附和:“就是啊,没准啊,那个野男人说不定就是她的入幕之宾呢!” 慕容玲冷笑道:“一整个晚上,也不知道和那个野男人究竟都做了些什么龌龊事儿!如今这般身份,莫说是西凉国,就是这慕容相府,这太子府,这京城,又岂能容得下你这等罪妇!” “姐姐,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没准还不止一个呢!谁不知这慕容家七小姐美貌冠绝天下,多少人都趋之若鹜!竟没想到,圣上口中知书达理的慕容云歌,居然是这般水性杨花的下作之人!” 慕容玲冷嗤一声,“是呀!没准人家昨个晚上还挺享受的呢!嘻嘻……” 红玉气的瞠目结舌,怎么也想不到她们能够说出那么荒唐的话来! “说够了?”慕容云歌云淡风轻地轻抿了口茶,冷不丁的开口,神情异样清冷,冷冷地道,“说够了,滚出去。” 慕容玲面色一变,怒道:“慕容云歌!你喊谁滚呢?凭你有什么资格叫我们滚的!” “就是!二姐,你快瞧瞧她,我们说了这么多,她却无动于衷的,真是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的!” “我看慕容相府的脸面都给她丢尽了!若是可以,我真想替父亲除掉这个祸害!” 慕容玲蓦然想起什么,脸上竟浮起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来:“哦对了,七妹,只怕你还不知道吧?昨日宫里来的公公宣读圣上旨意时,说是圣上也为你许配了一门婚约!圣上宽厚仁心,怜你孤苦无依,将你许给了瑜亲王为妃呢!” 话音刚落,几个人对视一眼,便止不住笑出了声! 红玉闻言,登时惊的面色大变,整个人犹如冰水泻顶,愣在了原地! 瑾……瑜王爷!?怎么可能?慕容云歌闻言,眸光冷静,微微挑眉,似乎对这个瑜亲王倒是有点印象。 瑜王,纳兰修,曾是景元帝在众人皇子中最为疼爱的儿子,其母妃齐贵妃美貌冠绝京华,宠冠六宫,也正是因此,当他出生时,景元帝便立封他为一等亲王,这也是西凉开国以来,唯一一个刚一出生就册封为亲王的皇子,可见景元帝究竟对他有多么宠爱。 传闻中,这个小王爷遗传了其母妃倾国倾城的美貌,何其俊美,在文武才能上,更是天赋异禀,荣倾京华,惊才艳艳,四岁便读颜氏汉书,撰指瑕十卷,五岁便包综六经,七岁时便成为了满誉天下的惊世鬼才少年,更是景元帝心中内定的皇储人选。 然而世道无常,在他九岁岁那年,一场深宫大火,景阳殿一切都化为废墟灰烬。在那场大火中,年少的瑜小王爷被困火海,被救出来时早已奄奄一息,景元帝命人西凉国上下张贴布告,上百御医倾尽医术保全了他的性命,却不幸容貌俱毁,更是落下了双腿残疾。 在那之后,其母妃莫名暴毙,瑜小王爷亦跟着大病了一场,却不想病愈之后,身子却病弱下来,再不复从前的元气。 无人能想象,那段光景里,在后宫之中,遭逢如此劫难,瑜亲王在后宫之中究竟是何其艰难,又是如何步履坎坷。 也是在那之后,瑜小王爷心性大变,变得有些阴晴不定,纨绔恶劣,离经叛道,鬼才的光环自然也不复存在,成日便只知纸醉金迷,不理功课,十二岁时,更是一把纵火烧毁了尚书坊,甚至曾将军机大营搅的鸡犬不宁。 自那之后,瑜王在朝野之上的拥护者纷纷倒戈,而瑜小王爷也逐渐淡出名利,坊间关于这位混世小王爷的传闻无非是恶名昭彰,纨绔不化,而至此,瑜王的名声便再也不如从前。 景元帝原本是执意要立瑜王爷为储君,然而当时其母妃病逝之后,母族便一蹶不振,瑾小王爷也无心皇储之位。而那时的太子背后的势力日渐强大,并大肆在朝堂上笼络人心,因此,那时重权大臣纷纷拥立太子为储君,让老皇帝着实左右为难。 京城名门望族,但凡提起瑜王这个名讳,令多少人闻之变色! 慕容玲显然无不得意,从前压抑的嫉恨此刻表露无遗,“慕容云歌,这可是圣上隆恩浩荡!想你如今这等残破的身子,即便是那个病弱的废物王爷你都配不上的!圣上不过念在你是相府嫡出,若不然,你哪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世?” “就是就是!瞧你这副肮脏的嘴脸!别以为依仗着咱们慕容丞相府,这西凉天下哪还容不下你这等无节之人!?” 慕容云歌面无表情地玩弄着手腕上的玉镯,脸色出奇的平静,甚至未起丝毫的波澜。 红玉却气的双眼发红,死死的咬住了嘴唇,唇瓣几欲滴出血来! 就听慕容菡在一边故作惋惜叹道:“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如今却得此下场,妹妹如今残破之身不但丢了皇家的脸面,让京城的世人百姓耻笑,往后,还不知道这西凉国天下人该如何看慕容相府笑话呢!” “哼,依我瞧着这门指婚倒也不错!”数道嘲弄的视线向她扫来,慕容玲无不尖刻道,“破鞋嫁废物,天下绝配!” 此话一出,红玉怎么也忍不下去了,浑身都炸了毛似的,豁然起身厮红着眼睛道:“住口!不许你们侮辱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再怎么如你们说的不堪,也比你们好千倍!好一万倍!你们连废物都不如,比禽兽畜生还不如!”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六章 天方夜谭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好啊!这个胆子比天还大的死奴才竟敢辱骂她禽兽不如! 慕容玲闻言顿时气的脸色铁青,指着她就尖声骂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面前放肆!竟还敢以下犯上,辱骂主子!你是要造反不成?” “我呸!”红玉狠狠地唾了她一脸,怒骂道,“你们也配自称是我主子,红玉就一个主子,那边是小姐一人,你们算个什么!” 慕容玲气得整个五官都扭曲了起来,狠狠地抹去脸上的口水,嫌恶地皱紧了眉头,声嘶力竭地高喝:“反了反了,着是要造反了!来人啊,给我狠狠的掌嘴,打到她嘴巴烂掉为止!” 话音刚落,身侧的婢女红桃便冲了上去,一把揪住了红玉的衣领,扳过了她的脸,高高地挥起巴掌,“啪”的一声,红玉挨了一巴掌,顿时恼羞成怒,也不顾什么尊卑分明,当即就抓住了红桃的衣衫,两个人撕扯在了一起,互相扭打了起来! 越来越多的婢女围了上去,乱打一气,红玉被揪扯在中间,有些力所不及,愤怒之际,扯了嗓子大声地哭喊起来:“打人啦!慕容大小姐打人了!” “哼!你有能耐再叫大声点儿!叫天天也不会应你!这儿这么偏僻荒凉,根本没有人会经过这里,就是喊破了嗓门,也不过是白费!”慕容玲脸上难掩得意,随即又指着她冷声喝道:“红桃!给我打!狠狠的掌嘴!往死里给我打!出了什么事,自有我在这儿担着!” 慕容云歌眸光微冷,缓缓地站起身,上前一把将外围的几个婢女踹开,将红玉给揪了出来,然而红玉如今的模样分外狼狈,显然是气昏了头,重又扑了上去,用力地撕打着红桃,边嘶喊着对着她又打又咬,泪水肆意了整张脸,看起来好不凄惨! 不同于小打小闹,她真的是下了死力气在痛打!一想到方才这群人是如何羞辱小姐,如何凌辱她,她就恨不得嗜她的血,啃她的肉! 许是人的本能,也不知浑身便不知哪儿来的力量,细胳膊细腿的红玉,竟一下将红桃推倒在地,压在了她的身上,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力道生狠! 眼下,也顾不及其他了!她知道,也许自己这样以下犯上的行为可能会是死路一条,然而若是小姐有什么三长两短,她自然也是不能眼睁睁的看下去,倒不如与她们同归于尽算了!大不了就跟她们拼了!她不过是一介草芥,一个奴才命,死了倒也算不得什么。 只要……只要小姐好好的,就值得她拼出性命! 慕容云歌见此,脸上冰冷的情绪不由得缓和了几分,看得出来,这个小丫鬟当真是对她忠贞不二的。 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这红玉显然是不要命的再打,力气毫不保留,红桃很快便不敌她败下阵来,一旁的几个婢女生怕闹出人命,上前试图将两个人挣开,然而红玉此刻正是最愤怒的时候,哪还能理会?竟将她们一把挣开。 “该死、该死!”慕容玲见此大怒失色,喝道:“来人啊!都给我进来!给我好生处置了那个丫头!” 一声令下,守在门口的护院便闯了进来,伸手就将红玉死死地擒住,摁倒在地上,然而还未待有所动作,他的手便被一道不可挣脱的力道紧紧地握住! 护院心下大诧,抬头一看,却望尽了一双幽暗深邃的眼眸! 那是怎样一双可怕的眼神!锐利如刀,清冷森寒,阴郁的犹如隆冬黑夜的浓雾,褪不尽,散不开,重重缭绕,却密布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机,迸射出寒光凛冽! 那一刹,不得不承认,他竟吓得心跳骤停! 手上的力道凶狠异常,非常人所能堪比! 眼前分明是个看似柔弱的大家闺秀,手无缚鸡之力,身子羸弱,怎么如今,手上竟是凝聚了如此惊人的内力? 饶是慕容云歌,也被自己指尖上萦绕的那股浑厚的内力给惊怔了住!这股内力,莫说是能够捏断一个人的手腕了,就算是给她一颗石子,她都能将厚重的铁板击穿! 天阙的八重境界,当真不是玩笑。 回过神,慕容云歌看向眼前面色痛得扭曲的红桃,手上的力道又重碾了几分!只听一声分明的骨骼断裂声,惹来护院面色扭曲,疼的竟如何也发不出声来! 敢对她的人下杀手,岂不是自寻死路?! 慕容云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身前体格壮硕的护院,脸上一片冷漠,然眼中却蓦然划过一道冰冷的不屑之意,清冷开口道:“我的人,轮的到你动手?” 说罢,她一个撂手,竟徒力将一个身高八尺的男人狠狠的拎开,一个横踢,不过眨眼的功夫,两个身手矫健的男子竟被踢翻在一边,狼狈地趴在地上,半晌都动弹不得丝毫,竟就这么昏死了过去! 眼下的众人全部看愣了住,久久不曾反应过来,她们哪会料到事态发展如此?慕容玲一众人此次来本就是抱着耀武扬威的心思,借着慕容丞相与几个夫人都不在府中,过来给慕容云歌下个威风,好树立些脸面,因此带来的护院都是府中的好手。 更何况,西凤国以武为尊,但凡能够进丞相府当护院的都是百里挑一的武学奇才,眼下竟不过片刻的光景,就全都被区区一个慕容云歌撂翻了?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慕容玲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表情微微有些扭曲了起来,指着慕容云歌半晌吐不出一句连贯的话来:“你、你……你竟然……?” 慕容云歌将红玉搀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看向她,冷漠的眼神黑的发亮,“我?我怎么了?” 顿了顿,她又冷冷地勾唇,“让你们滚,听不懂人话,这会儿还当着我的面在我的地方动手,倒是再动一根手指试试?”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七章 关门打狗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让你们滚,听不懂人话,这会儿还当着我的面在我的地方动手,倒是再动一根手指试试?” 说完,她的嘴角兀的翘起一抹阴冷的笑意,锐利的眼神则豁然转向了其身后那一众人,宛若利剑一般地向她们刺去,冷厉冰寒的目光让李蔺如等人不由心神一震,盯得她们心底里直发毛! 视线在她们身上微微凝聚,锋芒毕露! 这又是怎样恐怖的眼神?又岂是先前那个慕容云歌该有的眼神? 在慕容云歌的眼中,看到了太多可怕的东西,以至于慕容玲竟因为一时心虚与惊怕,竟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身侧的几个人则张了张唇,想要命令手下上前给以狠狠的颜色,然而对上云歌气势凌人的视线,红唇尴尬地微张,却愣是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她的话,显然是起到了威慑力。 然而这威慑力却是短暂的,显然有人听不懂她的话。 气氛僵硬半晌,慕容玲猛地回过神来,双拳捏紧,怒斥道:“反了!当真是反了天了!慕容云歌,你以为这相府是什么地方?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贱胚子!你养的狗犯了过错,我都教训不得的?哼!我倒要看看你这畜生养的还有什么本事!上!给我狠狠的教训这两个人!” 她一挥手,身侧的几个丫鬟便红了眼的向她扑来,反手高高的挥起,向她的脸抽去!慕容云歌扫过一眼,嘴角翘起一抹阴冷的弧度,锐利的眼神令人直发毛! 不自量力的东西! 慕容云歌眼疾手快地扼住了两个丫鬟挥过来的手,仅凭指尖捻上穴位,略一发力,这两只手又再是活生生地被她捏断! “啊――!” 经历断骨的疼痛,两个丫鬟面色惊变,脸上因为这剧痛顿时涨得通红,再也无法隐忍地嘶声尖叫了起来!而身后,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住,不约而同得傻愣在了原地,纷纷忘记了反应。 真真是邪了门了了!她们又哪里能想到,这个慕容云歌简直是与之前判若两人! “好啊!慕容云歌,你要造反是吗?” 慕容玲显然是气过了头,因此说罢,她便大喝了一声,将门外的侍卫统统都招了进来,显然是想要当着姊妹的面狠狠的给慕容云歌瞧以颜色! 红玉惊愣在原地,眼前的场面显然将她吓了住,然而下意识的她还是上前一步,护在慕容云歌身前,不论如何,即便是踩在她尸体上,她也绝不容许这些女人侵犯她家小姐半根汗毛! 慕容云歌却显然并未将他们放在眼里。 呵,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云歌薄唇勾起,心下冷笑,这群女人真是愚蠢之极!她不犯人,这些人却一副惺惺作态地送上门来,找死! 当真以为她不知道这些年以来她们在背地里如何针对慕容云歌,在后院又是如何玩弄心计的吗?十几年以来,慕容云歌在她们手里忍受的屈辱还少吗? 也罢,既然她们自寻死路,那就借着今日,她倒要将这些人的债好好的讨回来! 心里打定主意,慕容云歌蓦地将红玉推至一边,冷冷地道:“绝影,关门打狗!” 红玉见此,担心的再要上前,云歌一个冰封的眼神扫了过来,冷声道:“站那别动,看着!” 小丫头一愣,她从小就伺候慕容云歌这么多年,可从没见过小姐何时有过如此可怕的眼神!这么一吓,倒也乖乖地站那儿半寸不敢动了! 守在屋顶上等候多时的绝影早已按耐不住,眼见这群女人欺上头上,早已恨不得上去教训,然而碍于慕容云歌的吩咐,因此不得出面,如今得到云歌的命令,立即空掌击出一道劲风,院子的门“砰”的一声紧紧关合! 震响惊动了慕容玲一行人,反应过来时却发现眼前那一袭阴冷的女子竟不紧不慢地向着她们紧逼而来! 慕容云歌步履优雅地步步紧逼,依是那张美得如清水芙蓉的容颜,以是那风华绝代的美韵气质,然而在屋内阴暗的光线里,半边脸孔都埋没在阴暗之处,镌刻下邪魅的阴影,但那双眼睛,深邃如渊! 令人不寒而栗。 “……贱胚子!都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打她,狠狠的打她,打断这个贱胚子的腿为止……” 话还没说完,慕容云歌便箭步上前,扬手凌厉的掌风,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响彻小院上空,慕容玲还没明白过来什么事,竟被这一巴掌削的飞出了门外,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的撞破了门扉,摔出去了几米之远! 这一掌着实出手太厉,慕容玲直觉得半边脸都没了知觉,就见她整个人狼狈的蜷缩起了身子,整个背部震在墙上,骨头都似要断去几根,就连叫都叫不出了,这一摔,似乎感觉整个身子都要摔散架了一半,什么感知都变得麻木起来,只有痛得厉害! 她依稀的察觉到温热的血色液体沿着鼻管、嘴角、眼睛蜂拥流出,慕容玲惊得瞪大了眼睛,额头鲜血流淌,蒙蔽了眼前的视线,慕容玲颤抖地摸上了烈烈剧痛的后脑勺,却见满手殷红,当即声嘶力竭的嚎哭了起来! “造反了!来人啊!快来人啊!救命呀……” “杀人了!造反了!快来人啊!快来人……” 她惊恐的叫声传了出去,然而这处院落正如她先前所说,到底太过偏僻,门口荒芜的很,一时半会儿那些巡哨的护院根本不会从这儿经过。 饶是见惯了场面的慕容菡,也一下子六神无主了,不知如何是好,更别提那些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丫鬟奴才了! 一旁的护院急的护主心切也不顾其他其他了,抄起腰间的剑就向慕容云歌扑来! 一阵寒光闪过,慕容云歌眸光顿寒,怒由心生!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八章 十年欺辱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一阵寒光闪过,慕容云歌眸光顿寒,怒由心生! 敢对她下杀手,岂不是自找死?! 然而还不待她出手,绝影便提剑出鞘挡在了她的面前,红玉见此更是怒不可遏地端起桌上的瓷碗奋不顾身地冲护院扑了上来,二话不说就将碗砸在了他的脑门上,碗里的粥洒了一地,红玉早已红了眼,张牙舞爪得就抓住了其中一人的衣服恨恨地扯住了他的头发,哭着又捶又打,颇有几分撒泼的味道。 然而却也怪不得她!看见人家侵犯谋害自家主子,饶是谁都无法饶恕,更何况是这个一向待慕容云歌忠心耿耿的小丫鬟! 她是从小跟着慕容云歌一起长大的,两人的感情早已亲如姐妹,她又怎么会坐视不管呢!饶是反抗之罪,她也一并扛了! “叫你欺负我家小姐!叫你要害我家小姐!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其他几个人早已被这阵仗给吓得花容失色,傻愣了住,她们怎么也没想到慕容云歌这一巴掌哪儿来的那么大能耐!即便是如今亲眼所见,却仍旧无法相信! 慕容菡张了张口,声音发颤的厉害:“啊……救命,救命!杀人了……妖女杀人了……” 她这一喊,其他人也跟着凄厉的喊了起来! “慕容云歌杀人了!快来人啊!快来救人哪!” “妖女!她是妖女!” 慕容菡显然吓得惊魂未定,颤抖着手摸上发髻,一把将金钗抽出,疯了似的向慕容云歌冲来,高高举起手中的金钗,向她狠狠辞去。 慕容云歌轻蔑的一眼扫过,冷笑一声,从腰间猛地抽出一条九节铁鞭,“啪”的一声,直接舞了过去,一鞭甩在了慕容菡的脸上,左脸登时绽开一道血痕! 慕容菡整个人被掀翻在地上,惊骇的瞪圆了眼珠子,颤抖的手抚上脸颊,却是一片湿黏的痕迹,刚要苦楚声来,眼前一黑,衣襟被便人轻易地拎住提起,透过血雾屡屡的视线,就见慕容云歌冷冷地紧盯着她,唇角却微微勾起柔和的弧度来,嗓音柔和的令人心神发寒:“你刚说什么?妖女?杀人?” 不待她回应,云歌又是扬手一挥,两道凌厉的巴掌,打的慕容玲几欲咳血! 赐婚给太子,就迫不及待跑她这儿来炫耀?她还没跟她算那笔帐,她竟敢欺上门来。 她倒要看看,没了那张脸,太子还要不要她! 回过神来时,一群女人眼见着凄惨的景象,争相恐后的就向门口逃去,恐惧,不安,害怕,充斥了几个人的心间!此刻,这个地方不再是破烂僻静的小院,而是阎王殿!她们顾不上扶起慕容玲,一心只想着离开这个鬼地方! 慕容云歌冷眼一扫,想走?已经晚了! 她脚尖一点,踏风飞燕,施展轻功直接越过她们头顶,优雅地飞之门口落地,在她们最措手不及慌张逃跑之时,旋身横扫,一排人被一阵厉风直击胸口,横七竖八地飞了出去! 这其中,慕容怡摔的最惨,脑门生狠的撞在了花台上,一下子鲜血淋漓,后脑勺渲染一片,远远望去触目惊心! 绝影从屋檐飞落,立在了她的身侧,却听云歌冷冷地命令道:“绝影!守住门口,不许让任何一个人出去!” “是!”他低头允命。 慕容云歌转过身,面无表情地扫过地上东倒西歪的几个女人,一脸的清冷。 说她是妖女? 慕容云歌冷笑着扬起九节鞭! “啪”的一声,她一眼不眨的将铁鞭甩去,抽在了慕容菡的身上,只消一片,衣衫登时被抽的裂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 十多年来,欺凌毒打,冷嘲热讽?! 啪!又是一鞭!抽在慕容怡身上,登时皮开肉绽! “啊――!”惊叫声足以震彻云霄! 阴谋诡计,出嫁劫持,害她身败名裂?!罪不可恕! 啪!一鞭落在慕容菡的脸上,登时血肉模糊! “啊!”一声声嘶力竭的嚎哭,慕容菡最终熬不住此番抽打,脑袋一歪,竟这么昏厥了过去! 红玉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眼见如今的场面,心下竟感到莫名的爽快!这么久以来,小姐始终忍气吞声,在后院之中能忍则忍,能避则避,为的究竟是什么! 就因为她是府中嫡女,必须立出闺秀的典范!更因为她是皇帝口中钦点的未来太子妃,言行举止,所作所为,必须优雅得体,莫要失了风范!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们一次次欺上门来,小姐始终不曾告诉过老爷,可这样的忍让,这样的迁就,却让她们愈发的肆无忌惮! 相府后院,成日上演着勾心斗角的把戏,想她来到相府也不过十个年头,酸甜苦辣,人情冷暖,其中滋味她却跟随这小姐挨个尝了遍! 可小姐这么多年来忍辱负重究竟是为了什么?小姐又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她们,以至于她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践踏她们的尊严!?不!她为是只是家族和睦,从来都是信奉家和万事兴,然处处相让换来的,却是什么!?是庶出的欺辱,是家族的引以为耻,令人寒心。 “打死你们!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了小姐,我打死你们!” “啊……救命,救命……” 红玉几乎是血红了一双眼! 在小姐伤痕累累最是脆弱的时候,却是这些老爷夫人的冷眼辱骂; 在小姐却悲观最绝望的时候,却是这些血亲姐妹的冷潮热讽; 在小姐轻生跳湖,醒过来之际,看见的也都是这一张张丑陋的嘴脸! 就因为小姐出嫁劫持一事给慕容相府带来了巨大的耻辱!可这些都是小姐活该受的吗?这些都是小姐的错吗? 越是这么想,红玉的眼泪越是夺眶而出,掉的汹涌,看着一个个倒在地上哀嚎痛呼的各房小姐,眼前却浮现的是往日一幕幕慕容云歌遭受唾弃屈辱的画面,重叠交汇,令她悲愤油然而生! 打死她们,打死她们!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九章 惨不忍睹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打死她们,打死她们! 替小姐出了这十多年来所受的恶气! 这是如今红玉心里头唯一的想法,这么想着,她已经扑到了慕容怡的身上,揪住了她的头发对着她的脸面又扇又打!她想,她是真真不要命了,然而眼下,为了替小姐出去,即便是死又何妨? 是可忍孰不可忍! 红玉发了疯似的捶打着,几乎丧失了所有理智,只是一个劲儿的发泄着抑制在心底的怨愤,几乎如同本能一般的扇打着! 而慕容怡身子娇弱,虽然是个庶出却也是从小便是锦衣玉食好生伺候着,哪还受得了这般打?眼前一黑,竟晕厥了过去! 红玉犹不泄愤,起身就冲着另一个经常辱骂慕容云歌的三房庶出慕容婧又踢又踹了起来! 她的出手毫不收敛,几个女人躺在地上疼的叫痛不迭,尤其是老五慕容莹,疼的抱着脑袋苦苦求饶,一声声凄厉的嚎哭声令人着实烦躁不已,慕容云歌又是甩了一鞭,“啪”的一声,又是一声尖锐刺耳的痛叫声! 绝影站在一旁有些惊呆了,看的那叫一个头皮发麻,他从来只见过男人之间的斗争,却从未见过女人的战斗,即便他见多了腥风血雨,也不禁为眼前的场面所暗暗心惊! 红玉此刻已是失去了理智,手上的力道几乎没个含蓄,更何况加上慕容云歌的几鞭子,这些女人不死也得残了,瞧着一个个伤的,不躺个十天半个月的根本好不了! 这些女人可真是够惨的!然而对于她们,绝影心里却是没一丁半点儿的同情!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也是她们自己自讨苦吃! 他可是见识过的,十几年来小姐在她们那儿受的气与辱,加起来可比这些三倍不止!她们如今这样的下场,也都是自找罪受!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偌小而破旧的院落中,惊叫声,呼喊声,哭救声此起彼伏! 慕容云歌静静地立在一侧,余光斜睨了慕容菡一眼,唇角勾勒清冷的弧度。 看不出来,这小小年纪,心思倒挺歹毒的,暗中指派刺客将她劫持,太子退婚?很好。 她是了解的,对于这个男尊女卑时代的女子来说,常年饱受男权压迫,死守着可笑的贞节观,男子可以妻妾成群,三千佳丽,坐拥美玉环绕,而女子却必须固守着一个男子,但凡有与其他男人一点亲近行为,都会被指为不贞,遭尽人的白眼与唾骂。 这封建而腐朽的制度,令她最是不齿!在她的人生观中,男女之间互相平等,感情上也只能相互尊重,忠贞不渝,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只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若没有能力只忠诚于一人的感情,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她只为他一人守贞!?即便是太子,未来主宰苍生的帝王,她慕容云歌,也向来不稀罕! 而在这个时代退婚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此生终难再嫁于他人,意味着她将要面对世人的嗤笑与辱骂,意味着她将要永世背负着不贞的名节落魄苟活于世! 也难怪慕容云歌会心心寻死觅活,纵湖自尽,这个时代论是哪家女子遭遇此事,只怕都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然而真正逼死慕容云歌的罪魁祸首,必须为之付诸代价!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天诛地灭! 慕容云歌豁然抬眸,掀起眼帘,眼底掠过一抹阴寒! “造反了啊!快来人救命哪!救命哪……” “住手!快住手!小贱蹄子……” 绝影有些看不下去了,生怕真的闹出大事来,是时候住手了,再打下去,只怕真要出人命了。 若是真出了人命,那意义可就不同了。 若是在背地里,他定能一眼不眨的将慕容菡亲自手刃,然而倘若真的在这个院子死了人,那么罪责定是落在小姐的头上的,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于是,他飞快地走到慕容云歌身边,低声道:“小姐,属下瞧该停手了吧,若是将事情闹大了,只怕对您不利!” “那又如何?”慕容云歌冷漠地眼帘微垂,清冷道:“已经闹大了。” “可是……” “是她们该死。”慕容云歌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缓缓地侧过脸来,一双冰冷的眼眸犹如寒意凛冽的刀尖,熠熠生辉,一如寒夜中凄冷的月芒。 “但……”绝影犹疑片刻,无不担忧道,“属下是担心小姐您……” 慕容云歌轻扯嘴角,冷冷打断了他的话,“哼,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绝影怔了怔,便没再说什么。 直到慕容云歌看的倦了,这才吩咐了一声,绝影立即走上前,一把将红玉拉起,却见着小丫头仍旧疯了似的挣扎着,想要再扑上去,慕容云歌一扯将她拉回身边,抬手便握住了她的下巴,冰冷的眼神盯住了她,直到红玉猛地清醒过来! “小姐……”她的声音颤颤巍巍的,显然是惊魂未定,双目空洞的毫无焦距,嘴唇哆嗦的不行。 慕容云歌拧眉,轻轻拍了拍她颤抖不已的肩膀,红玉这才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心有余悸地看向了地上那横七竖八的身影,眼中却渐渐地浮起恐慌之色! 云歌清冷开口:“清醒没?” “嗯……”她的声音仍旧略显嘶哑,恢复理智之后,她转过身浑身僵硬地望着那伤痕累累的慕容怡,与倒在门口不省人事的慕容菡,一个个都衣衫褴褛,狼狈不堪,血污浑浊,发髻凌乱,放眼望去,一片片鲜红的血水,而倒在血泊里的女人一个个早已晕了过去,没了知觉。 红玉看到这里,难以置信发生在眼前的一切,更难以相信她竟然真就动了手,也不知究竟怎么回事,她竟一下子失去了理智,她记得她似乎下了很重的手,一个个打了过去,甚至踩了慕容怡好多脚泄愤,一想到这些人可能死了,整个人都害怕了起来,“小姐……她们,她们死没?” ------题外话------ 祝大家五一节快乐!劳动人民最关荣了!有亲爱的宝贝问今个儿有木有二更,嗯~二更会有的别急哈~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十章 无人再欺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小姐……她们,她们死没?” “没那么容易死!”她心中自有数目,没有人再比她这个杀手对生命的拿捏更有分寸。 红玉哪里听的进她的话,神智早已陷入恐慌之中! 她低下头望着脚下一滩令人心惊的血水,却是惊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脸色吓得惨白无色! “她们……她们都死了!小姐!奴婢、奴婢杀人了……” “这都是她们自作自受!”慕容云歌唇角勾起阴冷的笑意,十多年来这具身体所受的屈辱,所承的迫害,这些残忍而不堪入目的记忆一幕幕在脑海中如走马灯闪过,那些绝望与痛楚都刻进了灵魂深处,每一份绝望她都能感同身受! 慕容云歌清冷笑道,“她们今日所受的,跟我们十多年来在她们手里受的委屈,不值一提!” “对!”红玉死死的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她们活该!这都是她们的报应!” “嗯。” “可是小姐……奴婢,奴婢杀人了!奴婢定是要被杀头了!”红玉愈发的攥紧了拳头,尖锐的指甲计入掐入了掌心,刺的生疼,彷徨地哭出了声来,“奴婢、奴婢一定会被送官府的!” 一想到她竟然将这几房的小姐打的半死不活,倘若让老爷跟几房夫人知晓了这件事,她定是要被送去官府,指不定当场杖毙的! 这个奴隶制度的封建社会里,但凡低等的奴才都是畜生不如的,想打便打,想骂便骂,即便是弄死了奴才,身为贵族,也不会有一点儿事。 而像红玉如此低贱的身份,自然是草芥不如的! 一想到这里,红玉竟又惊又怕,心中难掩恐惧,眼泪一下子便涌了出来!说实在的,她是极为怕死的,然而眼下犯了如此滔天大错,她知晓她是罪不可恕了!绝望之际,她竟笔直地跪在了地上,对着慕容云歌重重地磕了好几个响头,直到额头乌青不已! 红玉沙哑着嗓音,哽咽地道:“小姐!对不起!这些祸都是奴婢闯下的,只怕往后奴婢不能再侍奉您了!小姐对奴婢的恩惠,奴婢定当铭记在心,至死都不会忘却!即便是下了黄泉也定不忘了小姐!若有来世,奴婢定当结草衔环!” 慕容云歌微微皱眉,却没有去搀扶,只是清冷开口:“起来!” “小姐,奴婢……” “起来说话!”疏冷的口吻加重了语气,饶是绝影都忍不住地寒栗了下。 红玉见此立即站起了身,却低着头,半晌竟不敢看她一眼,闷声抽泣着,眼眶涨红。 “不许哭。”云歌呵斥道,“不过一点点小事,你是我的人,别动不动就掉眼泪。” 被她这么一吓,红玉便蓦然止住了眼泪,怔然地瞅着她,却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表情一时间隐忍得扭曲。 云歌望着她泪意涟涟的眸子,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口气重了些,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女孩,看得出来她是吓坏了,然而偏偏是这么胆小如命的她,方才却是无畏地挡在了她的身前――尽管她怕得要命。 也不知这世间,还有谁人能像她一样,为自己连命都不要了。 叹息了一声,云歌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发,语气蓦然软了几分,“听着,没有人会被送官府,你不会,我也不会。” 红玉只觉得那掌心的温暖一下子便暖了她的心,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委屈得擦了擦眼泪。 慕容云歌冷冷一笑,声音蓦然清沉,“从此以后,你是我的人,没人可以欺负你,懂吗?” 红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不明白小姐话中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此刻在她眼前,站在她的面前,她竟莫名感到一阵心安,心头萦绕的恐惧也逐渐消散了去。 小姐的意思是会保护她,且没人会再欺负她们,可…… “那小姐,如今该怎么办?万一让其他人知道了,老爷与夫人定会大发雷霆了!指不定……” 红玉一想到以如今慕容云歌在相府里尴尬的地位,她便担惊受怕不已! “不用担心。”慕容云歌冷不丁地问道,“饿么?” 红玉一怔,愣了好半晌,她这话问的有些不适时宜,更何况眼下站在如此凄惨的院落中,尤其她的身上还沾着血迹,她竟能如此云淡风轻的问出这么一句! 然而慕容云歌这么一提,红玉当真的感到饿极了!这几天以来,膳房里对她们再三冷落,她千辛万苦去膳房求了半天却都是些下人吃剩下的,分量还那么小,只够一人份,红玉不忍云歌挨饿,因此自己从不舍得吃一口,将那些馒头与清粥都让给了小姐,自己饿的实在难受了,强忍到半夜才偷偷摸摸地去膳房拿些干面充饥。 加上方才这么一通出气,力气都耗尽了,饥饿感愈发猖獗了! 这么一静下来,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肚子大脑空城计。 慕容云歌看了红玉一眼,绝美的脸上清冷褪去,眼中难能可贵的浮起柔和的目光,淡淡道,“气也出了,人也打了,你饿了几天,总该去填饱肚子。” 红玉愣了住,眼睛又是一红,难以克制的湿润了眼眶,心中有些五味陈杂!这几日她可是偷偷地瞒着小姐将东西省给她吃的,却没想到她都看在了眼里,还如此顾着她,不由得心口微酸。 “可是……”她忽然可怜兮兮的皱了皱鼻子,弱声弱气地道,“我们没有银子……” 慕容云歌挑了挑眉,视线漠然落在了慕容菡的身上,唇角浮起恶劣的意味。 “去,将她们身上值钱的首饰都拿来。”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十一章 雷霆大怒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傍晚,慕容丞相携着夫人一同回了府,然而却敏锐地察觉到府上气氛明显不对,人心惶惶,奴才匆匆前来禀报,慕容诚一听顿时面色大变,竟还有这样的事!? 慕容诚连忙赶去了凝香院,此刻凝香院正是气氛紧张,他方才跨进,便差些撞上了端着水盆走出来的奴才,慕容诚余光一瞧,登时心下大骇,只见这脸盆里竟是屋子里换下来的血水! 到底怎么回事!? 他方才走了进去,便见慕容菡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仍旧迟迟未醒过来,即便纱帐遮敛着,看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却依是能一眼望见血肉模糊的侧脸,而其母王氏早已在一旁急的快哭出来,心急如焚地紧盯着大夫的一举一动,一见到慕容诚,伤心欲绝地扑进了他的怀里,痛哭失声。 “老爷!老爷……您可是要替妾身作主啊!菡儿……菡儿她……!” 慕容诚看了一眼床上,厉声质问:“怎么回事?!” 王氏伤心至极,哽咽的不像话,一旁的婢女连忙低下头颤抖地解释道:“奴婢也不知晓!听护院说,巡院的时候在后花园见着了几位小姐,却都晕了过去,吓得这才赶紧抬了过来。护院大哥说,发现的时候小姐们浑身都是血,受了好重的伤!尤其是四小姐,伤的最重,脸上被人抽了好几鞭子,都险些认不清面孔来了!而其他几个护院则没那么好命了,伤重不治,都叫下人拖去给埋了,处理后事了!” 慕容诚一听,紧皱了眉头,鞭子!? 王氏听了心犹如针扎,死死地攥住了慕容诚的衣襟,愈发伤心,狼狈地哭求道:“老爷,老爷您定要替妾身与菡儿做主啊!也不知究竟是谁下了那么狠的手……定是慕容云歌!听婢女通报说菡儿与其他小姐都是在慕容云歌的院子里被发现的,我也听下人说菡儿原本是奉了老爷的命特意去瞧瞧慕容云歌这些天身子可好,却不想竟发生了这样的事……” 慕容诚越听脸色却是阴沉,慕容云歌?怎么可能!莫说是鞭子,即便是拳脚都划不来的武学废物! 她不过是区区一介女流,从小在尚书坊只跟着太傅学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锦衣女红,从未修炼过武学,又怎么能有这样的身手? 一听说一干护院都重伤不治,慕容诚更觉匪夷所思,这相府里的护院都是他亲自精挑细选的,武学过人,竟一个个伤成这样? 王氏正哭着,太医却从里厢退了出来,满脸的凝重,慕容诚与王氏见此立即围了上去,却见他脸色明显不大好,经他诊治下来,说是这慕容菡伤的太重,尤其是脸上,似乎是被鞭子一类的东西狠狠的抽过,下手很重,却极有分寸,并未伤及性命,但怕没个数月半载的根本养不好,而且即便是伤好过后,也是会留下很深的伤疤,上等的药敷也消不去。 总而言之,慕容菡这脸肯定是毁了。 而她身上的伤也不轻,除去被鞭子抽的,还有人为抽打的外伤,然而比外伤更重的却是内伤,大夫提起,伤及慕容菡的定是武艺精深之人,内力定是高深莫测,莫不然慕容菡也不会伤至如此,这还算下了轻手的,倘若下手再重些,这条命可就不保了。 毁容!这话一出,王氏脸色便惊骇了住,一阵绝望地跌坐在凳子上,眸光渐渐浮起一片凄厉之色,几乎是失去理智一般,她一下冲上前便紧紧地拽住了大夫的衣襟,嘶声道:“你胡说!我家菡儿怎么能毁容?我家菡儿不能没了这张脸!庸医!我命令你,你必须看好她,我女儿的脸不能就这么毁了!” 老大夫面色一惊,连连大呼:“二夫人,您可千万要冷静啊!” 王氏心中郁愤难当!透过珠帘后看到女儿血肉模糊的脸容,顿感万念俱灰,心灰意冷地跌坐在凳子上,眼见着昨日才从宫里传来了赐婚的圣旨,圣上隆恩浩荡,将慕容菡赐婚给了太子,令人万般欣喜!相府里多少房夫人都羡慕不已,她甚至惊喜的一连整个晚上都没歇息好,盘算着嫁妆该出多少才是体面。 要知道即便是个太子府侧室,然而对于慕容菡而言却也是不易的!王氏只不过是个妾室,而慕容菡区区一介庶女,虽说出身相府,却也是身份卑微,能够嫁入太子府已属高攀,王氏自然欢欣鼓舞,想她在后院忍辱负重多年,勾心斗角为争宠算尽心计,好不容易盼来了这一天,只等着慕容菡一朝嫁入太子府,她也跟着尽享富贵荣华,指不定慕容菡争气些,也是能飞上枝头当凤凰的! 若慕容菡的脸倘若就这么毁了,那么这场荣华大梦岂不是就破碎了? 她为了等到这一天可熬了不少日头,好不容易就要熬出头来,哪知道却发生了这样的事!倘若女儿的脸毁了,那么这场赐婚只怕又是要作废了!太子殿下还会要这样一个丑颜庶女不成!? 想也不用想,这根本是痴人说梦! 慕容诚一听慕容菡这脸竟是毁了,也是怒火心生,一脸巨怒:“反了!我看真是反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爷!老爷!”外边忽然传来惊慌失措的声音,一边西厢的丫鬟忽然一阵碎步地跑了进来,紧张之余竟也顾不上礼节,急道,“老爷!五小姐醒了,此刻正在房里呢,只是这会儿醒过来似乎受到了惊吓,情绪不大稳定,又哭又闹的,砸坏了不少东西,三夫人生怕闹出什么事儿来,命奴婢来请老爷过去看看呢!” 王氏听了心里定是不舒服的,如今她这儿这番境况,慕容诚竟要走,心生不舍,于是一脸委屈地缠住了慕容诚的手臂,幽怨道:“老爷,菡儿还没醒呢?您不再多留一会儿吗?” 慕容诚拧了拧眉,只是道:“过去看看,问问究竟出了什么事!” 说罢,他随着丫鬟匆匆地步了出去,王氏一听顿时一语惊醒,她当然也想知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吩咐几个奴婢照顾好慕容菡,随后也紧跟了上去。 ------题外话------ 有宝贝希望二更,二更会有哒,收藏满百就加一更哦~╭(╯3╰)╮另外如果上首推的话,也会适当的加更的!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十二章 爷赏你的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然而待慕容诚与王氏一行人方到荷花苑,便听闻一阵声嘶力竭的惊叫声,细细分辨,竟是慕容怡刺耳的声音,以及四夫人尖锐的哭叫声。 “我的脸!我的脸啊……” 慕容诚一怔,脚步较快了几分,然而方才进了房间,便见到地上一片狼藉,桌椅翻到在地上,镜子、药碗、花瓶更是摔的稀巴烂,而慕容怡则捂着自己鲜血淋漓的脸痛苦的尖声痛呼,泪流脸颊,惨不忍睹。 而四夫人李氏则被推倒在了地上,满身狼狈,手臂被地上的碎片划的遍体鳞伤!如今受了惊,满目恐惧的望着疯了似的慕容怡,好不凄楚。 慕容诚连忙将李氏搀扶了起来,李氏一见到慕容诚,哭的更是伤心了,依偎进了他的怀中,浑身因为恐惧而不住颤抖着,六神无主地道:“老爷……老爷,这会儿该怎么办?怡儿、怡儿她……” 慕容诚抬起头,望着近乎疯了一般四处跌撞的人,雷霆大怒,脸上近乎扭曲地大喝了一声:“慕容怡!” 这一声,气质磅礴,雷霆万钧,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惊了好大一跳,而慕容怡更是在这一声中陡然清醒了过来!然而当她一见到慕容诚,立即狼狈地捂住了脸转过身去,声音破碎而沙哑:“父亲……父亲大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慕容诚缓了几分脸色,声线柔和下来。 话音刚落,慕容怡的五官便可怖的狰狞了起来,就连声音都蓦然阴沉如郁,双眼血丝密布,眼神阴毒的可怕。 她捂着双颊,无不咬牙切齿地道:“是慕容云歌!” 慕容诚惊愣了住,显然有些不相信,就听慕容怡几乎声嘶力竭地道:“是、是那个慕容云歌!父、父亲大人,她是妖女!她是祸世妖女!她打了二姐,还打了四姐,还打了六妹与七妹!她竟然用、用鞭子抽我的脸,呜呜呜呜!她定是练了什么邪门的武功!护院都被她打伤了,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姐妹几个都被她欺负的好惨,父亲大人您可要为我们几个讨个公道呀!” 说完,她失声痛哭了起来,眼泪流了满面,淌进了伤口,合着血水蜿蜒了整个脸颊,这一看当真是凄惨无比,楚楚可怜! “七妹当真是下了狠手的,一鞭子接着一鞭子,那可是铁鞭啊……她定是恨不得活生生的打死我们呢!她身边的那个丫鬟也动手了……我们拼命想逃,但是门被关上了,怎么喊也没人来救我们……” “呜呜呜!父亲大人,求求你,为我们姐妹几个做主呀……” 王氏闻言,登时怒不可遏,一想到自己女儿同样毁去的脸容,心中更是恨不得将慕容云歌碎尸万段! 她连忙转过身,便急忙吩咐了几个奴婢前去云中居将慕容云歌请来,然而迟迟等了半天,也不见其人,好一会儿,几个奴婢这才急慌慌地回来通报:“不好了!老爷,夫人,小姐不在阁中!” 慕容诚与王氏皆为大怔,“什么?!” …… 彤云如血絮团聚在天空中,一行大雁掠过如血的苍穹,天边仿佛被撕开了一道血红的伤口,一派秀丽的夕阳美景。 大街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酒楼里的两个食客低笑着交头接耳,闲暇的傍晚,一边品着茶,来一些有趣的八卦,而店里的伙计则也闲了下来,索性掺和进了他们的话题。 “嘿!你可听说了吗?慕容家那位被退婚的小姐!” “自然,这京城谁人不知道啊?怎么着了?” “自她被太子退婚之后回了丞相府,活像丢了魂似的,日日是以泪洗面哪!听说还一心要寻短见呢!丞相为此愁得是一夜白发!” 另一个人则凑过了脑袋,接了话茬,“这个我听说了!那慕容家小姐,也当真是可怜人儿哪!这没能当上太子妃,还被毁了贞洁,如今这残花败柳的,还眼巴巴着妄想勾引太子,哼!也不想着太子是什么身份,就以她如今这般,哪还配得上太子殿下?!” “都那样了,太子殿下还会瞧得上她么?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另一人满脸兴味地接道。 那人顿了顿,满脸质疑,“寻短见……你们说得靠谱儿么?” “自然,这都还不是从丞相府里头传出来的?能有假?!嗤!” “听说这件事是不了了之了!这样不贞的罪妇,活该杖毙了!留着她,简直是辱没了西凉皇室的颜面!” “嗨……可不是?” 正聊得欢,突然一声冰冷的声音沉沉得打断了他们:“小二,结账!” 店小二诧异地回过头,就看见三个清秀俊俏的公子哥儿坐在桌前,其中一个身材修长,玉冠束发,气质清雅,风度翩翩,一副书生打扮,摇着纸扇,眉眼间却偏偏邪魅十足,举手投足间有一股莫名的邪气。容貌倒是精致俊美,然而五官轮廓却偏偏过分的阴柔气了,若作女子打扮,必然是国色倾城的绝世尤物! 然而站在他身侧的一个小童长得显得娇俏了,脸上稚气未脱,似乎还负着伤,一双眼神却是宛若利剑一般杀气腾腾地注视着他,脸色铁青至极,咬牙切齿,恨不得从他身上剜下肉来! 站在他们两人身后的那名一身黑衣男子的脸色则更是可怕了,冷酷的气场,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身杀伐之气,眼神尤为锋利,紧盯在他的身上,如刀一般割据。 店小二一头雾水,背后满是冷汗,也不知道这个小哥与他无冤无仇的,怎么却用这般可怖的眼神盯着他,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他们的杀父仇人呢! 就见那书生模样的公子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将手边的茶水一饮而尽,清清冷冷地开了口:“一共多少?” 小贩艰难得吞咽一声,伸出四根手指:“一共是一两银子……” 话音未落,就见那小童恶声恶气地从荷包里掏出碎银子用力地丢了过去,“拿着!” 碎银被丢得七零八落,店小二手忙脚乱得捡了起来,当即就火了,“嘿!我说你个……唔!” 一碇碎银忽然横空飞来适时得堵住了他的口,店小二如同见了鬼似的瞪大了牛眼,捂着脖子呛个不停。 “爷赏你的。” ------题外话------ 听说,大概下一章男主就华丽丽出场了~!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十三章 银钩赌坊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爷赏你的。” 就见那少年掀唇邪笑一声,转过身便拂了衣角向门外走去,那小童却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与黑衣男子一道紧步跟了上去。 店小二则一脸莫名其妙的眨巴了眼睛,吐出了口中的碎银,郁闷的不行! 嘿,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他皱了皱眉,原本正想冲着慕容云歌的背影狠吐一口口水,却不想那黑衣男子蓦然回首,眼神暗闪血光,他一下子给呛了住。 方才出了酒馆,三人很快吸引了无数女子惊艳的目光!她们娇羞地聚在一起,偷偷地打量着慕容云歌的背影,甚至小心翼翼地尾随在身后。 “快看呀!那位白衣的公子好生俊呢!” “呀,呀,快瞧呀!他在看着我呢!这不还对着我笑呢!” “你就少臭美吧?人家哪有在看你啊?” 大街上,红玉环视了一圈向他们投来痴迷的视线,心中却依然因为方才那些人对慕容云歌不实的议论余怒未平。 她紧捏着拳一脸忿然道:“小姐!你不觉得太可气了吗!?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什么寻短见啊?什么一夜白发啊?这是哪有的事?分明是子虚乌有!如今京城都传遍了,都想看你的笑话,还在背地里嚼舌头,你倒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分明不是小姐的错,小姐您也是无辜的,偏偏一个个的都为什么那么刻薄!?” 红玉跟在身后忿忿不平,跟着小姐女扮男装地混出府逛个一遭,就听到许多难听的流言蜚语,让她心中十分郁闷。可偏偏小姐就像是没听到似的,依旧玩得不亦乐乎。 慕容云歌一折纸扇,回过身敲了记她的脑袋,挑眉说:“就算你能堵住那些人的口又能怎样?天底下嘴巴那么多,你能一个个堵住不成?” 红玉语塞,想也也觉得挺有道理,可又觉得替小姐感到委屈,却听云歌慢悠悠地问道:“再者,别人的看法,与我何干?” 她怔了住,恍惚了半晌这才抿了唇,心中却尤不解气,闷声嘀咕了几句,却小心翼翼不让云歌听到,然而云歌是什么听力,自然听了个一清二楚,折扇一敲她的脑门。 “难得出来,就不提这些晦气事儿。” 红玉心底仍旧气结的不行,嘟着嘴还想说点儿什么,身边的绝影却看了她一眼,蓦然冷冷地开了口:“小姐既然不想提,你也就别说了。” 他的声音是极冷的,红玉心下微微一寒,不知为何,她打心底里害怕这个绝影,尽管知道他与小姐是站一边的,似乎是小姐的暗卫,但他身上一身冷厉杀气,给她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因此对于绝影,红玉是极怕的,他一开口,就立马闭上了嘴巴,与他保持了距离。 云歌见此,打量了他们一眼,薄唇微勾,似笑非笑:“绝影,看你把她吓的。” 绝影眸光微怔,看向了红玉,后者登时便涨红了脸,连忙心急地解释:“小姐,哪有的事啊……” “行了。”慕容云歌懒得听她解释,蓦然想起什么,忽然饶有兴味地问道,“我问你们,京城有什么有趣的地方?比如什么赌坊之类的?” “赌坊!?”红玉大惊,有些愣愣地道,“小姐,你怎么突然想起去赌坊?况且像赌坊那样乌烟瘴气的地方,出入的人都乱的很,不少泼皮杂碎的,小姐您还是别去了!太危险了!” 顿了顿,红玉又道,“前段时间奴婢在府上还听几个丫鬟说起呢,说是城里有条街,那一片龙蛇混杂,都是些乌合之众,宵小恶棍,上次我还听说有哪家姑娘经过那儿被调戏了呢!” 云歌扬了扬眉,她方才将那些从慕容菡慕容怡几个人身上搜刮来的金玉首饰当了好价钱,大吃大喝了一顿,如今还剩下不少,因此琢磨着找个去处寻点乐子。 “那地方在哪儿,带我去瞧瞧。” “小姐,不能去呀!那地方太乱了,您万一出了什么事,奴婢可该如何交代?况且,奴婢也不知道那家赌坊在哪儿,也只是听说来的!” “红玉姑娘别担心,绝影自当会保护好小姐。”绝影想了想,忽然道,“说起有名的赌坊,属下倒是知道那个去处,长安街有个叫银钩赌坊,好大的门面。” “银钩赌坊?”云歌饶有兴味地勾起唇角,合了折扇,道,“带我去看看。”转眼,已是华灯初上。 花满楼琉璃灯火,乐声婉转千回。远远望去,琼楼玉宇宛若天上宫阙,美不胜收。 银钩赌坊开在长安街上的一处繁华地,颇具名气,门面装饰的豪华敞亮,镶金的牌匾高高地悬挂着,一眼便知造价不菲。 这座赌坊不同于那些小泼皮聚众的小赌房,可不是寻常人能随意进的,出入的大多是些出身门阀的富贵公子哥儿。 而上这儿寻乐子的,自然是挥金如土,声势浩大,因此赌注下的自然是惊人的,一局下来,便有上万两的出入,因此,银钩赌坊又当之无愧为天下第一赌坊,单是这门面,就着实可观了。 慕容云歌兴致满满,赞叹了一声,“啪”得展开纸扇,摇了摇,“不愧是天下第一赌坊,绝非浪得虚名!” 然而就当三人方才走到门口时,却被门口掌事冷不丁的给拦了下来。便见他以一种很是轻藐的眼神将他们好生一通打量,说话带着一股浓重的鼻音,“三位爷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实在是抱歉,今个儿咱银钩赌坊被贵客包了场,恕不招待!” 云歌一听他这话,眉心微蹙,转过头来,诧然道:“包场?什么意思?” 掌事的脸上登时有了几丝不耐烦的神色,冷冷地道:“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咱说的人话还听不懂么?咱这地方被贵人重金盘了场子,因此还请三位爷折道罢!” 绝影眸光微冷,显然听出了他话语中的讥讽意味,冷冷道:“你什么意思?!” 掌事的冷哼了一声,显然是不愿多打理他们,轻蔑道:“总之,你们不能进去!”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十四章 神秘公子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掌事的冷哼了一声,显然是不愿多打理他们,轻蔑道:“总之,你们不能进去!” 话说得果决,望向她们的眼神目露轻蔑。 云歌随着他的话向里面张望了一眼,便见门口站着一排身材魁梧的墨衣侍卫,一看那身形,便知身手定然不错。 她冷冷勾唇道:“来者即是贵上宾,这便是你们赌坊的待客之道?” “呵!这位爷,您可不知咱这银钩赌坊的金主是谁吧?”掌事的特特揖了双手向上拜了一拜,脸上有一抹得色,眼中难掩恭维,“那可是咱京城四大贵族之一,睿王府瑾世子!这瑾世子揽下的场子,也是你们有资格踏进半步的?” 绝影一怒,正欲发作,却听云歌漫不经心地道:“那又如何?” 她打量了一眼掌事,轻蔑道,“我看什么银钩赌坊,分明是阴沟赌坊,臭不可闻!” 红玉心中却是暗暗一惊的,这瑾世子可是睿亲王最宠爱的儿子,在众人王族名门之间也当属睿亲王府最为得势,因此这瑾世子可是位金贵的主儿! “这位小哥是想闹事了!?”掌事大怒不已,双臂环胸,当即也觉得这人不可理喻,看向她们的眼神越发冰冷,好似在看两个叫花子一般,眸底尽是轻蔑与不屑,于是就听他口无遮拦地道出,“瞧两位小公子长得这般俊俏,本以为是书香子弟,瞧这行径却和市井小民无异,敢问这花满楼是什么地方,又岂是容得你们这等身份的贱民可以踏进的?若是扰了凤美人的兴致,可知是等同找死!” 云歌不由心下冷笑,随即又打量了他一眼,眸光深邃玩味,嘴角却兀得翘起了一抹痞气十足的笑意,慢幽幽地开口,“如果我说,我偏要进呢?” 掌事的微微一惊,觉得眼前这个面容清秀的少年看起来温文儒雅的,性子却是这般蛮横,颇有几分痞气的味道,先前好声好气地劝他却不听,蛮不讲理的,偏要他撕破脸面动手赶人么? “放肆!来人啊!给我将这几个泼皮狗撵出去!” 话音刚落,几个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即刻便走了过来,红玉见此心惊不已,扯了扯云歌的衣袖就想拉着她走人,然而就见她面色沉冷地推开了她,握紧了扇柄。 贵族就了不起了?她又不是死皮白赖的人,但这般搅她的兴致,今日这个场子,她是砸定了!她倒要看看,纵然这里头坐着的是王贵世子又耐她如何!? 绝影暗暗地将手扣在了刀鞘之上,然而却听一个女子不满地喝道:“住手!” 众人一愣,只见穿着一袭干练装束的女子走了过来,打量了掌事一眼,娇嗔道:“你这是做什么?你倒是好大的胆子,这些侍卫全是我的手下,都该听我的口令,哪轮得到你这区区一个奴才来差遣的?况且公子莲与世子殿下如今还在里头,门口这么大动干戈,扰了几位爷的兴致可有你苦头吃!” 掌事一听,转身便恭敬地跪在了地上,对着她道:“是奴才错了!奴才该死!可是这位不长眼的人偏嚷着要进来,奴才一急,这才……” 女子听了,抬起头来看了门口一眼,扬了扬眉,显然对于慕容云歌,也是端着极为不屑的态度! “哪儿来的贱民?这儿可不是你一个平民赌的起的地方,上别处去吧。” 绝影眼中难掩薄怒,眉头拢起阴云,红玉更是气的满脸涨红,然而云歌却并不恼,反倒是云淡风轻地反问道:“这位小姐,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你如何知道我赌不起了?” 倒并非是她乱夸海口了。 这论赌术,无非是些老千术,当年在拉斯维加斯赌场的时候,无论是梭哈,斗牛,还是百嘉乐,牌九,她称第二,可没人敢攀第一,即便是赌王也从不敢轻易跟她放手一搏,某些自诩天下第一的赌圣在她面前更是输的只剩一条裤衩,更何况是这些赌术落后的古人,根本就不在她眼里。 那女子一笑,倒有些惊奇了:“哟!这倒真没看出来!你口气挺大啊?身上有多少银子,够你赌一盘吗?” “银子有,”云歌挑眉,却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你们也得有本事赢。” 女子对慕容云歌的傲慢却不怒反笑,冷哼了一声道:“呵!我看你也不是什么王公贵族的,知道这儿处是哪么,你输得起么?” 云歌清冷一笑,唇角弯起嘲弄的弧度:“如能赢我,悉听尊便。” 女子听了,眸光微微怔了怔,显然没想到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看似温文儒雅的俊美少年竟如此口出狂言,她倒要好好瞧瞧,这个人究竟有什么能耐。 抬了抬下颚,她道:“进来吧!” 云歌拢了拢衣袖,踏进门槛,身后的绝影与红玉见此,有些犹疑地面面相觑一眼,也齐齐地跟了上去。 方才走进,云歌从容地环顾了四周,这儿的装潢倒是挺别致的,然而一跨进里门,便见几个锦衣玉华的公子围在桌前,耳边听到一阵掷骰子的声音,叮铃咚隆,甚是清脆。 “大大大!” “小!小!小!” “开!” 热闹的吼声此起彼伏,气氛正是热火朝天的时候。 其中几个更是情绪高亢,直着脖子叫嚷着。 云歌扫了一圈,却一眼注意到了一处珠帘遮掩的角落,视线望去,只见那月牙白的珠帘后勾勒着一道清俊秀美的身影轮廓,灯光暗影之处,正坐着一个不动声色的男子,优雅从容的身姿若隐若现,他姿态稍显慵懒地斜倚在座位上,气质何其尊贵。 男子一手优雅地托腮,神情显得有些散漫,又有些漫不经心,显然是对眼下的赌局毫无兴致。珠帘下,是一双鹿皮软靴,绣着精致而繁丽的四爪金龙花纹吗,目光徐徐往上,便见到那红色艳丽的衣袖,此刻,他的一只白净的手正静静地搁在膝上。 那手当真是极美的!五指白皙修长,指尖润泽如玉,骨节分明,细细一看,大拇指戴着一枚玉扳指,一眼便能看出这人出身富贵倨傲的身份……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十五章 太子纳兰辰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那手当真是极美的!五指白皙修长,指尖润泽如玉,骨节分明,细细一看,大拇指戴着一枚玉扳指,一眼便能看出这人出身富贵倨傲的身份。 他好似在推敲着什么,亦或者只是随性的一个动作,就见他的食指正漫不经心地在膝上颇有节奏的点敲着。 那似乎是一个少年,从身形轮廓看来,年纪很轻,甚至比她大不出许多,他穿着一袭艳红色的长衫,衣摆铺展蔓延的一路落下座榻。他的身材略显清瘦,如墨的青丝披肩而下,在胸前散开,却是愈发衬托出他秀丽修长的身姿。 珠帘摇曳的间隙,她瞥见了少年那狭长上挑的眼梢,凤眸轻眯,眼际掠过一丝凛然的邪气。那究竟是怎样一双惑魅妖异的眼睛?好似望一眼,就连灵魂都会被那双深邃的眸光吸了进去一般! 尽管隔着一层帘帐,她瞧不真切他的面容,却能够感觉到他的身上有一种鬼魅的阴邪之气。 他的美,令人心惊!冷艳妖冶的同时,有着属于男子桀骜不驯的美,然而在他的身上,却又有种令人心悸的美韵!那是无关于性别的美感,多一分,显得累赘,少一分,便有些美中不足了! 他便只是坐在那里,然而无形之中,却难掩那凌人的气场,姿态高傲,甚至可以是用傲慢去形容,仿佛是卑倪天下的帝王,俯瞰众生。 高贵,傲慢,这是这个少年给她的第一感觉。 即便是隔着帐帘,她仍旧能感觉到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神。 似乎意识到她的审视,帘幔后的少年优雅地直了身子,云淡风轻地向着她的方向扫了过来,一手慢条斯理地玩弄着胸前的一缕秀发,笑容深邃。 这个少年,倒是有些深不可测的!因为……那一双深邃如洪潭的眼神,锐利异常,并非是常人所能有的。 正出神间,猛地传来一阵扫兴声。 “哎呀!我说慕轩啊,你今个儿这手气是不是也太好了点儿?你这不是摆明着要我输个精光回去吗?”说话的,正是京城名门李家的三公子,李寻晏。 他这会儿心情可真郁闷了,陪这着个几位王爷世子玩了一天了,他可是输了不少了,尤其是这个景慕轩,好似在这人面前就没赢过。他以前可就听说赫连家两个公子赌技精湛,可却没听说这个瑾世子也这般厉害的。 一个身着一袭锦玉青衫,玉冠束发的年轻公子却勾了勾唇,显然不以为然,淡淡地道:“呵呵,李三公子可真是说笑了,以李家那么厚的底儿,这点金子还真不算什么!” 他的声音是极好听的,清澈如磁,透着几分低雅的韵致,只见他长身而立,身形挺拔修长,英气逼人,一张俊美英邪的脸孔上尽是玩味。 远远望去,他的五官分外精致,轮廓深深,剑眉入鬓,眼梢狭长,一眉一眼,都宛若凌厉的笔锋,一笔勾勒,犹似是出鞘的剑锋,锐利凛冽,举手投足间具是阳刚英气,气势惊人。 这个人便是睿亲王府的瑾世子,如今景元帝面前颇有些地位的景慕轩。 李寻晏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由笑道:“世子,这您可是在跟我说笑了,就是李家真藏着金山银山全都搬了来,也禁不住你这么赢下去啊!不玩了不玩了!” 一旁的几个人见此,有些不悦了:“不行不行!说不来就不来?这会儿我可还没尽兴呢!李三公子这是在耍无赖呢!当初你赢咱们钱的时候,我跟瑾世子可没半点儿不高兴呢!这会儿就赢你几个金条,你就不乐意了,分明是不给我们面子!如今还早,咱们再接着来!” 赫连绝也失笑道:“对啊!寻晏,你这话说的可不厚道!这儿的所有人都能说输不起,可唯独你不行!今个儿,你可得奉陪到底了!” 李寻晏输得无比心闷,看了一眼太子,忽然笑道:“太子殿下,我说您这会儿工夫不去慕容府探望探望?听说慕容家那位千金这几日来因为你的一纸退婚,可是寻死觅活的。想当初昔日的西凉第一美人慕容云歌,如今可真是落魄至极。好歹她也曾是圣上钦定的太子妃,虽未正式嫁入太子府,但好歹你们当初还有一场情缘,怎么不去探望探望?” 太子殿下?这四个字,无疑引起了云歌的注意,正是好巧不巧,倒没想到她跟这个男人在这儿碰面,说来也讽刺,慕容云歌出了这样的事,连着几日来在相府水深火热,而他倒是一派沐浴春风,在这儿很是逍遥,寻欢作乐,看来这个太子对于慕容云歌也不过这点狼心狗肺。 枉慕容云歌对他一往情深,痴情相许,却不想这个男子如此薄情薄意,也可怜了慕容云歌天真的以为太子还将她多放在心上。 而提起慕容云歌这个名字,太子的面色便是一变,脑海中一闪而过她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然而又想起那日轰动京华的劫持,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厌恶之意。 提起慕容云歌这个名字,他的心中便掠过反感,只要他一想到这个女人的身子玷污过,再美,再动人,都再也引不起他的怜惜来。如今莫说是慕容云歌,就是慕容府他都不愿踏进半步,似乎踏进去都觉得会脏了他的鞋。 纳兰辰眸光转冷,眼底隐隐闪过一道深深的痛恶,怎么?难道这个女人如今已是一身狼藉,落得不贞不洁的名声,还要苦苦哀求他怎样厚爱于她么? 他纳兰辰何等身份,身边又如何能容得下这等肮脏下作的女人?仅仅是一纸退婚,还是念在慕容府的情面上,若是生怕得罪了慕容相府,这等下作的女人定是要被拖去市口杖毙的。 “那样的女人,任凭她自生自灭去吧,和我不再有关系。” 李寻晏不由得轻笑:“太子可真是绝情了,你可知晓,你的一纸退婚可是害的慕容云歌在相府处处受欺辱,可怜她还心心挂念着你,竟还一时想不开,纵湖自尽了,此刻只怕是命不久矣了吧。”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十六章 领教无耻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纳兰辰皱眉,似乎不愿多提起,冷冷地讥道:“倒没想到李三公子对那个女人挺上心,莫不如待我请奏了父皇,将那女人指婚给李三公子,如何?” 李寻晏面色剧变,苦笑着摇了摇头,摆摆手推拒:“别!太子殿下也太折煞我了,那种女人,即便是给本公子当个小妾,本公子也是不屑的。” 慕容云歌眸光清冷,好一个自生自灭,好一个太子纳兰辰,今日,纳兰辰的无耻,可叫她领教到了! 正说话间,李寻晏忽然注意到了云歌一行人,他有些诧异地打量了她一眼,身边的几个人见他望向这边,也循着他的视线看了过来,景慕轩目光定住,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声音冷了几分:“谁?” 身侧那一身紫衣冠华的太子也皱起了眉头,“他是谁?” 那女子走到他身边,说道:“回太子殿下,据说是个平民,不过听说赌术很厉害,便让她进来了。”云歌勾唇冷笑,冷漠地将视线转向了那个男子,冷冷地看去一眼,眸光微冷,这就是那个太子? 便见那人紫衣玉华,剪裁得体,衣袖与领边绣着盛开的祥云福绣,便那么傲然地立在那儿,一身风姿卓卓。 男人金冠束发,墨发高束,倒显得人格外英挺,乍一眼望去,他的容貌倒是俊朗,细细打量,五官秀美如画,轮廓分明,目若寒星,眼梢上挑,眼眸犹如以往深不见底的洪渊,深沉如郁,眼神如锋。 他身上有着王公贵族贵有的尊贵气质,却又透着帝王般的威仪,威仪之中又不失仪态优雅,风度卓尔,浑然天成。 这便是当今太子轩辕澈,不负坊间传闻,这个太子果真是一表人才的,俊美滔天,气度不凡,倒也无愧那些称赞,这般模样即便是放在她那个时代,即便是当红美男在他面前,都会黯然逊色。 也难怪慕容云歌会对他如此上心,这样的男人,寻常的女人看上一眼,根本难以在移开视线,更何况他的身份又是何其高贵,指不定这将来的天下江山,便由他做主,能够嫁与这样的男子,便是上天厚予的福泽了。 据说,这个太子在景元帝面前颇得器重,虽不及景元帝对瑾王十分之一的宠爱,然而因为他才德兼备,又独具手腕,因此朝野之上早已默定他为未来皇储之位,地位超群。 皇储,那便是这西凉江山未来的主子了,京城多少名门闺秀都憧憬着嫁入太子府,一朝飞上枝头,因此当初景元帝将慕容云歌一纸赐婚给太子,想必让多少人伤透了心了,也不怪慕容云歌为何在相府后院那般招人嫉恨了,也难怪慕容菡竟那般不择手段算计慕容云歌了。 可偏偏是这样的男人,却变相的将慕容云歌逼至绝境。虽然这件事并非全然都该归咎于他身上,可他的冷漠寡情,可着实叫她领教了! 这样的男人,即便身份优越,容貌卓尔,她也不屑! 红玉站在一边,显然也是一眼认出了轩辕澈,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来!然而她很快便压了下去,有些担心地看向了慕容云歌,生怕她受到刺激,然而却见她竟是一脸平静,眼中毫无情绪的起伏,很快便转过眼去不再看太子一眼,不由得暗暗心惊! ……怎么这般冷静了?倘若换做从前的小姐,定是要伤心不已的! 单单论她对太子殿下的态度,就全然不复从前那般了。以前,小姐是那么倾慕与太子殿下,心心念着惦记着,出嫁前的那一夜,还因为太过紧张而辗转反侧,睡不安稳呢! 犹然记得小姐对太子如何一片痴心,小姐善赋诗词,因此常常写了几首情意绵绵的诗托人传进东宫,她一直跟随在小姐的身边,自然是将这一番浓厚的情意看在了眼里,小姐对太子的忠贞决然不假,因此,当小姐被太子殿下退婚时,她也完全能够体会到她多么痛苦,然而如今,她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小姐竟然会如此冷淡? 李寻晏也看向了云歌,听了女子的话,不由得觉着稀奇:“哦?赌术很厉害?快带进来瞧瞧!” “嗤!厉害!?我看倒未必!”其中一人满眼轻蔑地看着云歌,脸上尽是鄙夷。 他是李家四公子李寻欢,自小出身富贵,含着金汤匙出声,从小性子骄纵,自恃过高,因此脾性也是傲慢惯了,眼中哪放的下区区一介平民,因此冷哼一声道,“这会儿赫连家的四公子可在这儿呢,竟然还有人敢自称高手?实在是笑话!” “哎,寻欢,这话可也不能这么说。”赫连绝倒是不以为然,对云歌有了几分兴致,“有多厉害?若是真的赌术高人,我倒是要见识见识的!” 李寻晏也笑道,“就是!带进来让咱们哥几个都见识见识!咱们可是有两大高手坐镇的,我倒要看看这人能高到哪儿去?” 在场的,除去李寻晏与瑾世子,还有其他四位公子爷,其中两个便是京城名门赫连家的二公子赫连诚与四公子赫连绝,尤其是赫连绝,常年累月在赌坊混迹,赌术精湛过人,从未逢过对手,因此才让李寻晏今天输的这般惨! 唯独太子纳兰辰却半天没出声,然而他的眼神却至始至终停伫在云歌的身上,他莫名的有种错觉,眼前的这个清秀少年,似乎他曾经在哪儿见过? 他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然而却又记不清究竟在哪儿见过。 纳兰臣皱了皱眉,却很快打消了念头,想他堂堂太子,又如何会与贱民扯上关系。 云歌见他紧盯着自己,冷冷一笑,便大步地朝他们走去,绝影当先开路在前,红玉则从未见过这般场合,因此难免有些战战兢兢地跟在了身后,半天不敢大喘气一声。 到底这儿在场的,都是皇族权贵,高高在上的名门望族,而她不过是区区一介奴才,因此心中难免感到些许压抑。 ------题外话------ 嗷嗷嗷,上首推了,好紧张!呜呜呜,如果今天晚上18:30能够破百,在老时间18:55的时候会有二更哦!(抱歉啊,最近发烧的厉害各种头疼,所以得很早休息!)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十七章 隔空点坹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到底这儿在场的,都是皇族权贵,高高在上的名门望族,而她不过是区区一介奴才,因此心中难免感到些许压抑。 同时,她心中也有些紧张,小姐该不会真要同他们赌吧?依照她对小姐的了解,从前小姐只善琴棋书画,歌赋善舞,却从没见小姐何时沾过这样的东西!红玉心中有点儿慌乱,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云歌的衣袖,然而却见她已是走到了桌前,低头扫了一眼桌上的筛蛊,勾了勾唇角。 此刻,众人看向她的目光都平添了几分异样的味道,他们从没见过这般年纪的少年身上有这么样的气质,从容而雅,傲慢清雅,这份傲慢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一般,犹如帝王驾临,俾睨众生。 他好似未将他们放在眼中,那冷淡薄凉的眼神,倒有几分轻蔑的味道! “哼!我看你倒不像寻常人,你叫什么名字,哪家的公子?看起来倒有些出身,可我怎么从前没见过你?但凡京城的名门出身的公子我都见过,你又是哪家的?”这人话说的尖刻,从云歌进门起,他就从没对她看对眼过,出口字字难听。 云歌却也不理他,也根本没讲他放在眼中,她今个儿上这儿来是寻乐子挣银子的,其他人都滚一边去。慕容云歌看了一眼赫连绝,据说他的赌术精湛,她倒要好好领教,于是开口问:“赌什么?” 不等赫连绝开口,那个男人又是一脸刻薄地嗤笑道:“你有多少赌资?贱民,你可听好了,我们这儿只赌大头,不玩小的!” 云歌一皱眉,又来一个问她身上多少银子,她身上的钱可不多,少到他们是不会愿意同她一赌高下,索性放了个挑衅话:“你也得赢过我,再说。” 说着,她便取出一张银票,押在了桌上,口吻却挑衅的令人不爽。 那李寻欢一听便怒上眉头了,指着她便对一旁的赫连绝怒道:“嗬!瞧瞧,赫连兄,快听听她都说的这么大话!这等贱民竟这般不识抬举,也当真欠收拾了!” 绝影立在一边,听着他满是火药味的讥讽,眼中满是薄怒。 赫连绝倒觉得她挺有意思的,也不理会李寻欢的挑话,对云歌道,:“你倒是不小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慕容云歌一笑,却是难得地卖了个谦虚:“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天下第三!这可真不一般了!况且这平民好大的胆魄,竟敢在赫连绝面前自称第三。 话音刚落,那男人听了却冷讥一笑,刻薄道:“这么大口气,若是给他点颜色还叫她开染坊了?!我就不信他能有什么厉害,跟赫连兄比,那可是一根小拇指也比不上的!一看便知出身低贱,哪配的上跟赫连兄你一较高下?!” 慕容云歌听了,眉间微凝,却清冷地勾唇,冷淡道:“我没在同你赌,给我闭嘴。” 李寻欢一噎,显然是被驳了面子,当即便上了火气,怒斥道:“放肆!你个贱民,你知不知道你在同谁说话!?就凭你这身份,给小爷提鞋都不配!” 云歌皱眉,这人一看便知是个纨绔子弟,当即心下烦闷,也不再有耐性,凭指凌空一指,一道气刃划空而去,当即精准的击中了那人的坹道,于是这人便瞪着眼珠子惊愣愣地瞪视着她,竟是一动也不动了。 众人惊了一惊,纳兰辰的脸色更的僵了住,就连景慕轩望向慕容云歌的眼神都不禁复杂了起来。 这手法,固然是在人才辈出的西凉国大陆,可也几十年闻所未闻了!如此精深的内力,可并非是寻常之人能有的! 隔空点坹,是点坹功夫最高崇的境界!放眼西凉国,莫说是习武之人,即便是一代武学宗师,也不过堪堪能掌握基本的点穴之道,更何况是隔空点坹,他们只听说过传闻中的高人,却是见所未见! 这一重功力,若是没有数十载的磨练,根本难以达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看这少年年纪轻轻,倒不想这武学造诣竟如此精深莫测! 慕容云歌这一指飞空弹坹,饶是将所有人都震慑了住!珠帘后,那绯衣男子的神情倒是微微一变,高深莫测起来。 ------题外话------ 别怀疑,我不是故意写错别字的,但是那个xue字被和谐了。== 不管有木有破百,二更奉上,表示发烧了所以先去睡了,这一章量不多,明天补足……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十八章 万金豪赌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景慕轩虽面上不动神色,然而心下却微诧,不同于在场的其他人,他是颇懂武学的,从小便勤学苦练,因此也细心的察觉到,慕容云歌的这一指法虽然并不至于伤及性命,力道也未到十重境界,不过一半的内力,但却是丝毫不差的点在了死穴上,倘若一炷香之内未解开穴道,那么李寻欢这条小命,只怕是要难保了! 景慕轩虽习武,但他心中自有自知之明,比起慕容云歌,他的武学还尚未达到这一重境界,因此这穴道他是无力解的。 李寻晏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他方才根本没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须臾间不过见那少年一个扬手,便看见自己的弟弟站那儿一动也不动了,不由得有些急了,同时以愤怒的眼神望向了慕容云歌! 这个低贱的平民竟敢对贵族动手!? 西凉大陆,贵族等级划分清明,上至皇室,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奴隶制度,尊卑分明,想他李家论家世背景抵不上京城四大门阀,但好歹也是贵族一阶,又岂是这个区区的平民胆敢以下犯上的! 这个少年,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李寻晏深感身为贵族的颜面被挑衅,心中气不过,正要上前怒斥,却被赫连绝眼疾手快地拦了住。 李寻晏见此,大感惊诧:“赫连兄……竟然连你也帮着他!?” “退下!”纳兰辰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却冷哼喝令了一句,暗怒这个富商子弟当真的不懂分寸,这少年虽是平民,却身怀精神武学,仅凭这个,身份便要比四大门阀都要尊贵了! 见太子纳兰辰竟也下了命令,李寻晏自然是不敢多言,因此规规矩矩地闭上了嘴巴,再也不敢吱声,只是以震怒的眼神狠狠地瞪着慕容云歌。 纳兰辰转过身来,也忙收敛了神情,面色淡然地向慕容云歌作了一礼,沉声道:“多有得罪,还望公子莫要介怀。” 慕容云歌冷冷一笑,却一眼也不看向他,纳兰辰见此,心底别提有多结闷!他都亲自出面了,她却也不看一眼,倒真是傲慢过分了! 赫连绝也怔了好半晌,也没想到他竟有这般武技,不由得轻笑出声:“竟看不出,你这少年郎虽年纪轻轻的,武学造诣倒是叫人刮目相看!” 在西凉国,民风尚武,上至贵族下至平民,一向以武为尊,因此对于武者,向来的敬重的!因此眼前这个少年固然并非出身贵族,然而就因为她一身傲人武学,因此包括是性子骄傲的景慕轩,都不禁对她放尊了态度。 慕容云歌一笑,眼眸却浮起令人心悸的寒气来,声音冷淡:“我是来这寻乐子的,偏偏有人惹人厌,实在讨人清静了!” 这话一出,说得可着实傲慢,景慕轩却不由得勾勒唇畔,倒是觉得她挺有意思的。堂堂太子向她赔不是,她却是看也不看一眼,而京城四大贵族门阀赫连家公子的夸赞恭维,也没叫她放在眼中,似乎不曾将王公贵族放入眼中。 这个人,性子倒是挺傲气! 赫连绝又笑道:“他倒没什么恶意,只不过性子被宠坏了,还请你别放在心上。这样吧,我替他向您陪个不是,好请这位兄台将这穴道给解了!寻欢小弟若是多有得罪的地方,我这个做兄长的,便在这为他担个不是了!” “也罢,但我有条件。”慕容云歌勾唇笑了笑,一把抓起筛蛊,挑眉道:“我便以他的性命作赌,赢过我,我便饶他性命。” 众人一惊,这意思,莫非算是下战帖了? 在座的几人之中,唯数赫连绝与景慕轩的赌术高深精湛,尤其是赫连绝,似乎还未有马有失蹄过的时候!在他们看来,这个少年在这方面倒是很不自量力! 饶是绝影也在心底暗暗咋舌,这个小姐,当真是好生霸气了,没有本金,竟将别人的性命来赌,这几位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名门啊!李家虽不比四大门阀,却也是响当当的贵族,她也不怕这么一赌下来,将这几位尊贵的公子爷得罪干净了? 珠帘后,男子眼中一抹神秘的笑意一闪纵逝,他重又靠回椅背,一手支颚,惬意地欣赏好戏。 这人儿,挺有意思! 赫连绝愣了好半晌,这才缓过神来,点点头道:“那好!我来跟你会会,看你能跟我过几回。我是主,你是客,便由我做庄,一庄三局,押大押小,底金万两。” 慕容云歌冷冷地抬眸,面无表情地瞥了他手边那一堆金条,唇角的弧度却缓缓地淡开,清冷道:“不够。” “……?”赫连绝有些没明白她的意思,眼中闪过一道质疑。 “这点金子,就想同我一赌高下?”慕容云歌秀眉轻佻,又看了一眼李寻欢,沉吟道,“据我所猜……那个人的命似乎不值这么点儿!” 李寻晏见此,不由得有些忍不住气了,忿然道:“你这人,倒是挺大胃口!” 合着她踏进来不但砸了他们的场子,还没花一个铜板的本金,拿他弟弟的命作赌资也就罢了,竟还如此狮子大开口!一万两,这可是什么概念,即便是平民倾尽一生都挣不来的惊天财富,她竟也不放在眼中!? “五十万两!”云歌不理李寻晏的叫嚣,懒懒地伸出五个白皙如玉的长指,口吻不容置疑。 李寻晏一听,可是气的咬牙切齿了,心中是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了!这人当真是好无耻! 赫连绝却是微微一笑,倒是很豪爽的加了底注,没别的意思,他可不信他会输给别人! 慕容云歌见他这般豪爽,倒有些后悔了,早知这厮儿这般把金子不当金子,那下口就该再狠点儿! 赫连绝坐庄,他一把握住骰盅一阵猛腰,砰一声盖在桌面,筛子落定,掀开一看,众人望去,五颗为六点,一颗为三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李寻晏登时兴奋不已,心中安定不少,得意的冷哼了一声,挑衅的向慕容云歌看去。 ------题外话------ 后台出了点bug,很多错都无法修改,轩辕澈那里大家别介意了,等系统不抽风了就会修正的。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十九章 愿赌服输?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慕容云歌挑眉,心中暗笑,这男人还真的有两下子的嘛! 这数可是大的很了!慕容云歌倘若想赢,便要摇出比这个更大的点数了!也就是说起码要五颗六点,一颗四点以上! 红玉在身后可是看的一身冷汗,她不由得有些担心,她可从未见过慕容云歌进过这种地方,也没见慕容云歌跟谁赌过,想必即便是骰子也掷不顺当,还跟别人赌呢! 眼下可好了,她可是将在场的王公贵族,一干世子少爷一个个都得罪过去了!这地方,向来都是进来容易,出去可就难了,这回要是输了,可是闹大发了! 于是,红玉急得冲绝影干瞪眼,见他一动也不动,不由得急得上前去拽慕容云歌的衣袖,却被她不着痕迹的避开。云歌暗暗地瞪了她一眼,见红玉眼中难掩担忧之色,不由得莞尔,勾住她的肩膀在她耳畔轻声道:“别怕,等着看他们输个精光吧。” 红玉暗暗一惊,便见云歌站回了桌前,轻闭上眼睛,掌心一拍桌面,摇盅与筛子凌空飞起,她一把握住摇盅,悉数将六颗骰子掠入盅内,叮铃咚隆一阵狂摇,华丽炫目的摇盅技巧直让人眼花缭乱,快的令人看不清她的动作。蓦然间,慕容云歌的眼眸豁然睁开,“砰”一声,罩在了桌面,几乎瞬间集结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李寻晏与太子等人一脸的惊骇,他们丝毫没能想到这慕容云歌摇盅的手法竟到了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这般超群的手法,饶是赫连绝都叹为观止! 鬼才!这绝对可以称的上是鬼才赌神了! 众人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骰盅,眼睛一瞬不眨,慕容云歌冷冷地环视了一圈四周,看向了赫连绝,唇角扬起:“敢不敢加注?” 赫连绝一时惊怔,沉默了半天,蓦地开口:“无妨,博个雅兴!” 于是,底注再次翻了一番,加至一百万两。 李寻晏在一边有些站不住了!天哪,一百万两!一想到方才他输给赫连绝与景慕轩那些几千两黄金,比起这些当真是算不得什么了!想他李家财力过人,自诩家中金山银山,然而却也是比不过赫连家的家底的!这一百万两黄金,可是足以抵得上李家一半家产了! 慕容云歌显然对于赫连绝的豪爽赶到满意,不过他倒是挺自信的,真的不怕输给她吗?一百万两黄金,可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她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素净的手便将那骰盅缓缓地掀开―― 那一瞬,四下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只见桌面上,一溜排筛子整齐地罗列成一行,丝毫不乱,点数朝上,不多不少,正好六个六点,清整划一! 六六点数!竟是六六大顺!? 四周一片瞠目之色,李寻晏可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了,表情扭曲的充愣了住,颇有些滑稽。而纳兰辰更是怀疑自己眼睛看花了,揉了又揉,然而事实却是事实,眼前这个少年确确实实是摇了这个至大的点数,赢过了赫连绝! 李寻晏显然不信事实,气急败坏地指着慕容云歌叫嚣道:“你――你出老千!” 慕容云歌面色微冷,反唇相讥,“哦?李公子哪只眼睛看见了!?” 李寻晏一时语塞,只一句话便将他所有的指控堵了回去。他的确没能看到她有做什么小动作,说真的,别说是细微的动作,甚至是她摇盅的手法都看的目不暇接了! 红玉与绝影更是怔在了原地,齐齐地瞪大了眼珠子,嘴巴半天都合不拢。 李寻晏不由得憋了一口气,方才小瞧人家的是他,如今这等同于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虽然慕容云歌没说什么,但那冷漠而轻蔑的眼神刺在他身上,无疑是在暗讽他方才的见识短浅,这目光剜在他身上,如刀锋般割据凌人。 李寻晏愈发觉得这个慕容云歌过分嚣张了,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也容不得他说什么,直气得胸口发胀,一口闷火堵在嗓子口,结闷的厉害! 这……这也太不可置信了!饶是谁都想不到,赫连绝竟会输给一个在京城赌坊里闻所未闻的平民!?若说运气,可哪会有这么“神乎其神”的运气!? 更难以置信的是,这个手法技艺,令所有人震惊不已! 慕容云歌冷冷一笑,比这个更拼技巧的赌博游戏她都不在话下,区区摇骰子,对她而言根本是小菜一碟,信手拈来。 赫连绝盯着那六颗排列的整整齐齐的骰子,脸色变了又变,一会儿铁青难堪,一会儿便瞬间阴云密布!这也难怪,想他赌技精湛,对外宣言从不曾输过任何人,而私底下却也只输过两个人,一个便是这睿王府洛世子,另一个,则是如今坐在珠帘后不动声色的公子莲了。 然而,他却也不曾输的那么惨败过,因此面子上自然一时搁不下,难免有点儿觉着难看,一阵无语! 倒也是他方才太大意了,赫连绝原本以为这个慕容云歌原本不过是泛泛之辈,然而直到慕容云歌出手了,他心底才觉得有些不妙,连连震惊,当她揭开骰盅,心下更是惊叹不已!先前倒是他小觑了人家,却不想这人倒是真有那么几下真本事的!不止是真本事,这本事还不小呢! 因此这一赌之下,赫连绝的眼睛都发直了,好久没能回过神来,直勾勾盯着那筛面,半天没反应。 慕容云歌看向了赫连绝,声音清冷而玩味:“赫连公子,愿赌服输?” ------题外话------ 阿门,亲们的支持给君临莫大的鼓舞啊!最后一天的,生死攸关的首推最后一日,亲们喜欢请继续支持~如果晚上八点能泼230的话还有一更哦~拜托拜托~OTZ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二十章 成双成对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赫连公子,愿赌服输?” 赫连绝一时噎住,半天不知如何回应,这话如今从她口中说来,无疑是在狠狠的打他脸,他该如何说?! 他赫连绝何时这般卸过台面!? 气氛一时僵凝之极,就在这会儿,只听珠帘后的男子传来一阵清澈的轻笑声,他的声音清润低魅,极富磁性,又透着一股玩世不恭的邪佞。单单是凭着这蛊惑人心的声线,便可以想象出,这究竟是个多么美的一个人。 慕容云歌眉心微紧,向帘后看去一眼,眸光微狭,显然有些不明这个男子笑中的意味。 那年轻公子止住了笑意,他方才坐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觉着这个慕容云歌当真是有趣极了,出手利落,手法精湛,出神入化,这般赌技倘若没个十几年是练不成这般纯熟的赌术的! “当真是有趣极了,赫连贤弟,他的手法可是比你厉害的。” 赫连绝一听,面色又是一变,显然心中暗暗不爽,到底是一直以来都是被恭维着的,不曾败过谁,如今当着这么多人面输的狼狈也就算了,然玉贤公子的这一番话,无疑又是一盆冷水泼下,浑身沁冷,让他很没有颜面。 然而不知为何,对于这个公子莲,在座所有王公贵族都是打心眼儿里尊敬着的,即便是高傲的不可一世的纳兰辰都对他敬让几分,因此即便他的话令人难堪,然而赫连绝却也是战战兢兢的承了下来,点头称道:“公子说的是了,我方才的确是大意了,倒没想到这个少年郎是个赌中好手,因此没能拿出十成实力,再且认真来过,我定不会在输给他了!” 他这话一出,可无意又是给慕容云歌反下了一道战帖了,一听到这,太子与李寻晏不由得惊喜展颜,李寻晏更是抚掌大笑:“我就说嘛,赫连兄哪会输给别人!定是方才没将某些人放在心上,因此也没认真来过,这才输给了某个只会使卑鄙手段的小人!” 显然直到如今,李寻晏仍旧固执地认为,慕容云歌这是出老千了,他心中自认为,他没看见,可不代表慕容云歌没出千!要不然,凭借她的技术怎么赢得过常胜将军赫连绝? 赫连绝却是干笑一阵,却是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只是苦笑了几声。 他心里清楚,他方才究竟有没有认真来过。他也清明的很,自己跟慕容云歌相比,到底相差甚远,然而碍于脸面,他此时却骑虎难下了。 要一个贵族向平民低头,比登天还难! “赫连兄!在这个贱民面前好好立立威风,让他领教领教你的厉害!”李寻晏道。 慕容云歌闻言,却是不动声色,波澜不惊,只是冷冷地向李寻晏看去一眼,只一个冷厉的眼神,便让李寻晏心下一颤,打了个寒战,适时的闭上了嘴巴! 景慕轩站在一边,神情复杂,不同与太子与李寻晏的盲目,他心中自然清明的很,他可不认为,这个赫连绝当真能赢得过慕容云歌,赫连绝几斤几两,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然而他方才观察一番下来,这赫连绝当真是认真在比试的,倒是这个少年,似乎还留了一手,甚至没拿出五成实力,有所保留。 因此再比,也还是个输。这个少年只怕还藏着深呢! 慕容云歌道:“既然赫连公子也这么说了,那再来一局定乾坤,这次由我说了算如何?咱们就比谁的点数成双成对,还是由您先手。” 赫连绝面色一时僵住,显然有些怯场了,然而如今这么认输,自然是不甘心的,只好应下,起了个先手,抓过骰盅上下摇了半晌,最后“砰”一下罩在了桌面,起开,竟然是一对三,一对四,一对六,整整齐齐排列成一排,丝毫不乱! 慕容云歌冷冷一笑,也摇了个数,对于摇骰子,她可是赌中好手,简直可以说是玩成精了,也没输过谁,更何况是一个千年之前的老古董? 在她历经多少古人与现代人智慧、手法、与科技的老千术,赫连绝当真是不够看的!对于骰子的拿捏,没人能比的过她! 更何况,此刻金山银山摆在她面前,谁也不曾看到,慕容云歌眼中那一份势在必得的野心! 慕容云歌紧跟着后手,依旧是娴熟精湛的技法,愣是摇出了一对四,一对五,一对六,点数封顶,成双成对! 李寻晏在一边看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这……这个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 ------题外话------ 二更奉上啦,前边说错了,如果能够到330的话就2更,事实上到啦!非常感谢捧场的大家! PS:男主又出场了哦~嗯?有亲问谁是男主?(⊙o⊙)哪个最美就是哪个啦~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二十一章 六合归一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这回自然又是赫连绝输了,尽管再不情愿承认,可这就是事实。他输了,不但输的一点儿也不体面,还输了一大笔家产,三百万两,相当于赫连家半座家宅了,若是让父亲知晓了,只怕是要被气出中风来了! 再赌?他却是不敢了!这一次豪赌,他输得一干二净,手上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了,再赌下去,只怕是赫连家的家产都要败在他手中了! 更令人郁结的是,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倘若李寻欢的穴道再不解开,恐怕是性命难保了! 人财两空! 赫连绝脸上满面阴云。 慕容云歌懒洋洋地捻起一缕青丝,墨色的发丝衬着白皙如玉的指尖,美轮美奂。只见她清浅一笑,似嘲弄,似玩味:“赫连公子,可输得心服口服?” 李寻晏大怒,指着她鼻子就怒骂道:“小人!当真是小人!无耻!” 慕容云歌眉目冷凝,望向他的眼神一片冰封,说话却丝毫不客气:“再多嘴,小心我将你舌头给拔了!” 李寻晏惊得瞪大了眼珠,指着她威胁道:“你、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你――”李寻晏气极失声。 “住口!”景慕轩冷冷地开口,打断了李寻晏的话,转过头对慕容云歌淡淡道,“这位公子,你可敢跟本世子赌一回?” “怎么不敢?”慕容云歌一笑,扫了一眼手边赢来的赌资,双手环胸,姿态尽显傲慢,“敢问世子你拿什么赌资来跟我赌?” 景慕轩挑眉,淡淡地道:“睿王府名下,京城宅邸九处,一座承泽避暑山庄,以及十家丝绸铺,五家酒楼,四家酒馆,三间钱庄,两间当铺,外加封地十亩,不知道够不够?” 慕容云歌惊了半晌。 嚯,这位世子爷身上可真是好大的油水,竟敢拿这么贵重的家产跟她赌上一回?这般万贯家财,换做是现代,那可是福布斯富豪榜前十了吧! 饶是赫连绝也是一脸震撼!愧他赫连家自诩京城四大贵族门阀之一,坐拥财富万贯,向来也抵不过睿王府一半! 这莫说是三百万两黄金了,就是一千万两黄金,都在这里头了! 天啊!莫说是寻常人了,就是西凉皇室国库也不过尔尔吧! 睿王府手下经营着不少生意,更掌管着三间钱庄,金山银山,世人皆知,然而却不知竟有这般令人瞠目结舌的财富! 这要是输了……可真不敢想象! 因此对于景慕轩的胆魄,赫连绝一等人更是折服不已。 慕容云歌笑了笑,显然对景慕轩的大手笔感到甚是满意,于是示意了一个眼色,“世子,立个字据吧?” 景慕轩挑眉,却似笑非笑,“公子怕我失言?” “立个字据,举手之劳。”她也赌的安心。 景慕轩定定地凝视了她半晌,这才拍了拍手,身边便有一个小童走了过来,端上了笔墨砚台,景慕轩提笔,挥毫泼墨,立下了字据,慕容云歌接过了手中,一目十行扫过,满意地吹了口气,风干了墨迹,眉开眼笑:“请吧,由世子先手,赌大赌小?” “小。” 景慕轩惜字如金,一手掌过骰盅,飞快地在空中摇了几回,不同与赫连绝的花哨,慕容云歌的精湛,他的动作简短而精炼,“砰”的一声,利落落桌! 众人紧张地围拢了上来,在所有人直勾勾的视线中,景慕轩缓缓地将骰盅掀开,便见那六个骰子呈一道擎天柱一般垒起,一颗叠着一颗,整齐而笔直,犹如耸起的高塔,在众人紧张地呼吸下,微微摇晃。 只是最上一颗骰子一点儿红,异常夺目鲜艳! 一点!这是最小的点数! 众人不由得的屏息,在死一般的静谧中,景慕轩面无表情的将垒成一条笔直柱的骰子一颗颗拿下,一点,一点,最后一个点数仍旧是一点! 六颗筛子重新排列整齐,两行六颗,六个一点!这是能够摇出的最小点数了! 天啊!这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六合归一!?这简直是神的杰作!京城上下,可从没有人见过这般出神入化的赌技!究竟要怎样的道行才能摇的出这般厉害的点数! 按照赌场中的规矩,庄家倘若摇出了最小的点数,那么下一家即便是摇出了与庄家同样的六个点数,也算庄家赢了!也就是说,慕容云歌即便再厉害,同样摇了个最小的六点,也是输的。 景慕轩不动声色地看向了慕容云歌,勾了唇畔,剑眉勾挑,似是无形的挑衅。 李寻晏愣了许久,直到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一脸不可思议地抚掌大笑,直叫道:“好!好!瑾世子当真是好高超的手法,让寻晏当真是折服不已,甘拜下风了!” 纳兰辰见此,也不由得抚了抚掌,同样以轻蔑而复杂的眼神望向了慕容云歌,李寻晏转过头来,对着她讥诮一笑,说道:“哈哈!这回你可输了!” 红玉见了,心中“咯噔”一下,掌心里沁满了丝丝冷汗!饶是她什么都不懂,然而却也是看出来了,这个瑾世子摇出的可是最小点数! “输?”慕容云歌冷笑,勾了勾唇角,“那倒未必。” 李寻晏一怔,心中直讶异,然而不待他再发表什么高见,慕容云歌便一把抓起筛子,叮叮咚咚摇了半晌,然而只听盅内一声诡异的碎裂声响,“砰”一声,骰盅猛地盖在桌上,慕容云歌面无表情环视了一眼四周,挑眉咕哝了一句。 “一不小心,力大了一点。” 她缓缓地将骰盅掀开,众人连忙看了过去,脸上却是一片煞白之色! 只见她手边,与景慕轩同样摇出了六合归一,六颗骰子高高垒砌,面面朝上,一点殷红分外惹眼,想也不用想,但是看骰面,也便知慕容云歌摇出了同赫连绝一样的点数! 李寻晏看了一眼,反应半晌,却嗤之以鼻,冷笑道:“喂,你懂不懂赌坊的规矩?庄家若是摇出了最小的点数,你再摇这点数也没用了!你还是输了,你就认栽吧!” ------题外话------ >0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二十二章 败者为寇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谁说我跟他点数一样?”慕容云歌看了他一眼,冷冷道。 李寻晏听了直皱眉,她什么意思,存心要耍赖不是?她摇的分明是六个一点,六合归一,不是同样点数是什么!? 赫连绝也毫不客气地嗤笑道,“你这不是六点是什么?难道还是五点?” 慕容云歌散漫地勾唇,却不答反笑,“你说呢?” 景慕轩仔细的看了一眼,眸光却蓦然变得深沉无比。 慕容云歌深深的看了李寻晏一眼,指尖微微碰了碰那最上面的骰子,然而只触及的那一瞬,那颗最上面的骰子竟瞬间粉碎开来,化作一抹粉末与几块碎块挥落而下,竟是碎裂成末! 而剩下的,则是五颗完好的骰子,不多不少,五个骰子,五个一点,五点数,比景慕轩小一点! 慕容云歌深谙同样的点数拼不过景慕轩,自然不会傻到也去摇个一点,摇碎一颗骰子,不就是五点,赌场的法则,向来是由强者改写。 李寻晏见了,整个眼珠子险些都要瞪出来!这么坚硬的骰子,竟就这么被她摇碎了?更令人难以置信的,这六颗骰子偏偏只有一颗碎了,其他的都完好无损,这是要如何的力道掌握才能摇出这般奇迹来的? 这……这不可能!这世间哪会有这么邪门的赌术! “你……”李寻晏气得咬牙切齿,满脸铁青,崩溃地大叫,“这、这不可能!” 慕容云歌一笑,平静地提醒他:“可你看清楚了。” 顾名思义,事实摆在眼前! 不信,也得信了。 李寻晏嘴巴被堵了个严实。 景慕轩抿了抿唇,显然心有不甘,“一庄三局,三局两胜,这一局赌大,你先手!” “好。”慕容云歌脸上似笑非笑,却也不承让,盖盅盖起,麻利地把玩在手中,如流星飞月一般在手中极速旋转,叫人看的眼花缭乱,而骰盅内的骰子则发出清脆的声响,快得听辨不出蛛丝马迹来,转瞬,稳稳地扣在桌面。 赫连绝一等人早已惊得满目震撼,尤其是李寻晏,震惊的嘴巴都快合不拢!这回,可算是叫他们见了世面了! 然而众人之中,却惟独景慕轩面无表情地盯着那骰盅,在慕容云歌开盅的那一瞬,手掌一贴桌角边缘,一股内力沿着桌面无声无息地传递了过去,只眨眼的那一瞬,盅内的骰子受到内力,轻轻地弹跳,待骰盅起开,六颗骰子并列成一排,却是六颗最小的点数,总共六点。 慕容云歌眸色一暗,显然她方才注意到了景慕轩的动作,他竟敢在她眼皮子底下耍这一手? 她看得出来,这个人武学造诣颇深,却不想内力竟浑厚到如此境界。 李寻晏怔了好半晌,与赫连绝面面相视一眼,显然经历过方才慕容云歌精湛赌术的冲击,一时间竟见她摇出了这么小的点数,竟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而他们武学不深,自然没能注意到景慕轩方才的小动作。便是他用内力推动了骰面,原本慕容云歌的点数为三十六点,一面之差,天上地下。 充愣了好半晌,他这才讷讷地道:“六点!最小的点数!” 慕容云歌却是不动声色,沉冷了半晌,抬眸看向景慕轩,眼中泛起阴寒之气。 哼,雕虫小技! 跟她玩老千?都是她玩剩下的。 既然如此,她倒要让他看看,到底谁玩谁! “世子,该你了。”慕容云歌清冷开口,眼中含着一柄锐利。 李寻晏听闻,心中无不嗤笑,这个小子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么小的点数,即便是世子闭着眼睛腰,也能比她大出一倍来,她竟还如此嚣张!? 死到临头,还真不知懊悔!他倒要好好瞧瞧,待她哭着认输时,是什么面孔! 赫连绝与太子却是不敢大意的,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景慕轩手中的骰盅,而珠帘后的男子一见,却是邪魅一笑。 景慕轩眼中难掩复杂,慕容云歌的镇定,反叫他愈发不安了,他原本以为他方才的小动作无人发现,却不想让她捕捉了个正着,然而她却没当面指出来,这叫人有些疑惑了。 他拿起骰盅,重摇来回,砰然落桌,待盅里骰子落定,周遭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即便是呼吸声也静谧无息。 众人都紧张极了,红玉与绝影站在云歌身后,一身冷汗。 然而却无人意识到,慕容云歌按在桌子下面的指尖微微紧绷,轻轻一按,一股浑厚的内力静然无息地沿着桌下木梁传递过去,只听盅内一丝细不可闻的异响,然却无人察觉。 景慕轩缓缓地揭开时,站在一旁的李寻晏一双眼睛几乎通红,梗直了脖子紧盯着缓缓起开的骰盅,然而待盅掀开时,一众人惊得久久窒息! 只见盅内,六颗骰子无一例外,全都粉碎成渣。 毋庸置疑,这些骰子都是被内力震碎的! 景慕轩心神一凛,猛地拧眉,看向了对面的慕容云歌,双手紧捏成拳! 他心中早有预料她会以牙还牙,却如何也想不到,她的内力竟高深莫测到如此境地! 李寻晏见此更是大惊失色,满目震惊地望着那粉碎的骰子残渣,久久的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来:“怎么会?世子您……” 赫连绝却也愣在了原地,不敢置信地看向了景慕轩,却见他一脸沉思,眸底浮上阴沉。 慕容云歌却是慵懒勾唇,似笑非笑地调侃:“小子,你摇的力太大了吧?” 她的口吻清冷而傲慢,固然在场所有人年纪分明都要比她大出许多,她却如此狂言,多少令人有些不爽! 慕容云歌看也不看景慕轩一样,兀自地拿起手边的单子,上面是景慕轩亲笔书写的字据,如今可都归她了! “我赢了,这张字据从现在起,生效。绝影,红玉,把这些金子收起来!”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二十三章 深不可测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我赢了,这张字据从现在起,生效。绝影,红玉,把这些收起来!” “好!小……”红玉险些失口,连忙更正,“公子!” 说着便将慕容云歌手中的字据小心翼翼地折叠好,战战兢兢地收进了袖口,而绝影动作更是麻利地将桌上的金条与银票悉数收起。 “今天玩的很愉快,若是他日再有机会,有缘再见。”慕容云歌顿了顿,又斜睨了一眼那僵立在那儿仍旧未被解开穴道的李寻欢,冷哼了一声,却没理他,转身就往外走去,显然是想走人了。 “站住!”李寻晏大喝一声,怒斥道,“不懂规矩的贱民,本公子准你离开了吗!?” 云歌不理他。 李寻晏更气,口不择言大骂:“你个卑鄙小人,别以为本公子不知晓你耍了什么龌龊手段!不知廉耻的贱民,就是卑贱!” 慕容云歌气定神闲地回过头来,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反问了一句:“怎么?输了钱还不许人走了?” “你――你分明是使手段了!不然哪儿能赢得过瑾世子!?你个无耻之徒,还不将手中的字据留下!?” 哼!自己没本事就说别人出老千,到底是谁无理取闹! 慕容云歌讥诮道:“输不起,别在这儿丢人现眼!莫叫天下人看了四大门阀的笑话!” 李寻晏一听,更是气的一张脸都扭曲了,哪容得她这般挑衅贵族尊严?一想到这厮儿赢了赫连家那么多金子不说,还赢尽了靖王府将近一半的家产,还赌上了李寻欢一条性命,更是怒上心头,也顾不上理智,一把抽出剑来向慕容云歌刺去! “贱民!纳命来!本公子这就杀了你!” 慕容云歌察觉到身后袭来的杀气,冷冷一哼,却没有动,绝影箭步上前,举起刀鞘将这一剑轻易地挡了去,一把提剑出鞘,一身杀气凛然! “谁敢靠近公子一步,休怪我不客气!” 李寻晏被他的内力震慑,倒退了数步,更是羞辱难当!他一口恶气咽不下,堵在胸口胀痛不已,怒的浑身颤抖,一剑指着慕容云歌冷声大喝道:“来人啊,本公子拿下这个乱民!” 话音刚落,守在门口的一众死卫便涌了进来,将慕容云歌团团围住,伴随数道寒芒闪过,森亮的剑尖顿时指向了她。 景慕轩立在一侧,却皱眉不语,并没有阻拦,因为他心中知晓,即便这儿的人全上,也不会是慕容云歌的对手。而赫连绝更是神色复杂,不住地看着景慕轩的脸色,不敢轻举妄动。 李寻晏猛地喝道:“上!给我拿下他,本公子要活的!” 话音刚落,一众人蜂拥而上,慕容云歌冷哼了一声,显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就凭你们?” 说罢,她一把将红玉推开,从绝影手中夺过长剑,顷刻间刀光剑影,寒芒闪过她绝美的脸容,妖冶的瞳眸里宛若噙着一抹妖异的莲火,瑰丽生艳。然而这些死卫固然武艺精深,却哪里是慕容云歌的对手,根本敌不过她的三招之内,因此不过眨眼之间,人便倒下了一半。 李寻晏见此,大惊失色,脸色铁青如郁,然而却不待他回过神来,慕容云歌魅影一掠,便一下闪至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挥手便将他甩飞了出去。 李寻晏一个措手不及,哪儿来得及防备,重重地撞在墙上,狼狈地沿着墙壁倒在了地上,捂着胸口剧咳不已,反应过来时,慕容云歌却又不知何时在他身前,一脚踩在了他的胸口,厚重的软皮靴底重重碾压,李寻晏脸色涨红,猛地吐出一口血沫来。 纳兰辰哪里容得下有人在他堂堂太子面前这般放肆造次,唤来身边的暗卫,赫连绝也传唤了身边的护卫,然而即便再多人也不够慕容云歌多看一眼,顷刻间功夫,却又是同样一副光景。 绝影的武艺虽不及慕容云歌,但也是凌驾于他们之上的,景慕轩眼见情势不利,冷哼了一声,一把夺过护卫手中的利剑,向慕容云歌飞身跃去,一道剑锋凌厉生风,暗蕴着势如破竹般的剑刃,即快又狠,然而哪料到他的剑气却轻易地被云歌绵掌挡下,一阵磅礴的掌风划空而来!桌上的酒盏应声碎裂,景慕轩连连后退,危险地狭眸,脚尖一勾,一脚踢翻了桌子,生生得挡下了震慑力十足的掌风。 檀木桌被气浪劈得四分五裂,残木砸了他一身,暗暗吃痛的同时,只觉得那一道掌风,内力浑厚叵测,若不是他及时以真气护住,只怕是要被慕容云歌这一掌风震得内伤。 景慕轩心底诧异,这个神秘的少年,竟有如此可怕的杀气?更令他诧然的是,她的出手,夹杂着雷霆万钧之势,内力高深莫测。同时,心中又有些不甘,自己分明感觉到丹田处躁动发狂的真气,几近饱和状态,却被慕容云歌一道掌风悉数压制,根本无法自得地驾驭,而他也轻易察觉到,面前这个少年显然远不止这重功力。 “身手倒是不错。”景慕轩微微一笑,身形一闪,宛若鬼魅般地闪现在云歌的面前,伸手屈指成爪,捏住了她的咽喉。慕容云歌猛然瞪眸,毫不犹疑地出手,出手同样狠狠地扼住了她的喉管,两个人面面相对,剑张弩拔地形成了势均力敌的对峙,丝毫不容怀疑,倘若其中一个人轻易得出手,那么另一个人定然会毫不留情地掐断对方的喉咙! 景慕轩冷冷地望着她,敛眸,低眉扫了一眼她的双手,只觉得那十指指尖凝聚着一股凌人的真气,徐徐萦绕,贴着他的皮肤微微熨烫。尽管脸色平静如常,然他心底则是暗暗惊怔不已,那究竟是何其雄厚的内力?甚至……倘若任督二脉全开,这股内力会是他的两倍不止。 两倍不止,这又是什么概念? 想如今纵观天下,武艺能够在他之上的人,五指可数。而眼前这个女人,隐藏的实力竟是此般深不可测! ------题外话------ 男主与女主的对手戏很快就会有点,大家稍安勿躁~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二十四章 暴露身份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景慕轩再次望向她的视线里多了几分复杂与寻味,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何体内流窜着这么可怕的内力?! 侍卫们眼见两个人眼下双双僵持,纷纷拔起剑来便向着云歌挥舞而来,云歌冷冷地撇过余光,眼底寒芒毕露,只见她蓦然狠狠地推开了景慕轩,一脚蹬上墙面,整个人猛然旋身,长腿雷霆一扫,众人登时便被扫翻在地,动作行云流水,其中一个侍卫伤势不重,猛地提起剑就从地上爬了起来,骂骂咧咧一声就向她劈来,云歌眼角危险地狭起,猛地挥手,脚尖勾起地上的残木,旋身踢去。断裂带着尖刺的残木猛地刺入了他的肩头,男人痛哼了一声,跌跌撞撞地后退,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红玉彻底得吓愣了住,瞠目结舌地跌坐在地上,半晌都没了表情。 她从未见过这般阵势,更没见过打打杀杀的大场面,如今自然是被吓得不轻! 景慕轩身子微微摇晃,喉间一阵腥甜不止,一丝血迹溢出唇角,他狠狠抹去,却狼狈不已。 “主子!” 一道身影鬼魅般地出现在了景慕轩的身侧,穿着一袭墨色的青衣,黑纱蒙面,仅仅只露出了一双深沉的眼睛,从那纤柔的身材曲线看出,她是个女人。 青衣人恭敬地单膝下跪,“主子!您不要紧吗?” “嗯……” 青衣女子猛地抬起头来,眼底杀气毕露,“主子受惊了!就让我好生处置了这个不知死活的贱民!” 景慕轩冷声道,“退下!” 青衣女子一愣,茫然地抬起头,对他的命令感到费解,然而却看见景慕轩眼底冰冷如霜的寒光,惊得低下头,沉声道:“是!” 说罢,便退至一边。 景慕轩看向了云歌,嘴角勾起,不得不说,这个少年实在神秘。他倒从未想到慕容云歌竟有这一层内力。 抬眸望去,却见慕容云歌手中蓦然多了一柄剑。 就见云歌妩媚一笑,指尖漫然抚过剑锋,唇角勾了一抹嗜血的弧度。她忽然抬眸,执剑挥出,一道森冷的寒光直取他的咽喉! 剑还未至,凌人的剑气已是刺破而来。景慕轩脚下一移,后退了五尺,背脊紧紧地贴上了墙面,剑气袭面而来,用剑挡下,却被刃断! 景慕轩眸光深暗,剑影飞虹,一剑封喉,笔直地向他刺来!瞬步想躲却已是无处可躲,避开已经是来不及! 他咬了咬牙,头一侧猛地避过,右手则是毫不犹豫地紧紧握住了那锋利的剑身! 伴随着血肉割破的声音,剑尖稳稳地在离景慕轩瞳孔一寸的距离,猛地顿住。 云歌抬起脸来美眸冷睁,眼底的寒光却比方才那凌锐的剑气锋芒更甚! 就看见那削铁如泥的剑锋深深地割破了他的手心,粘稠的血红沿着剑锋绵延滴落。 景慕轩漫然地抬眸,脸上并没有丝毫的表情,手中微微蕴力,只听“铮”的一声,长剑应声断裂成三截,断落在了地上,掷地有声。 而云歌的手中,只徒留断去的剑柄。她微微蹙眉,琉璃般潋华的眸子闪过一道惊怔,望着景慕轩波澜不惊的眼眸,幽深的瞳眸深处一瞬间有许多复杂,心下竟有一丝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情愫在隐隐悸动! 他凝眸注视着她,手中鲜血流淌,眉心却依是平静如初。 云歌死死地盯住了她,眼底一片清冷与凌厉!然却不想景慕轩竟蓦地伸出鲜血淋漓的手,雷霆之际,狠狠地掐住了她的颈项! 那力道,比之前更甚更狠!似乎是要置她于死地! 云歌瞬然反应过来,双手擒住了他的手腕,猛地握住了他的手,暗暗用力,以内力压制了他的进攻。 景慕轩以双手反制,冷笑道:“哼,你以为你会是我的对……” 话音还未落,就见云歌邪气一笑,毫无预备地凑过了脸,张口便要狠狠地咬住他的耳根。他讶异膛目,措手不及地侧首躲闪,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咬,真的是下了死力道的在咬,牙尖狠狠地嵌进肉里,溢出了血丝! 景慕轩彻底得愣了住!哪里知道,这个人竟会来这么下三滥的手段?!该死! 趁着他发愣的间隙,云歌用力得便挣开了他的手,捏住了他的下颚将脑袋举起拳头狠狠地揍上了他的鼻子!景慕轩更是愕然地膛目,讶异之际,就在这般杀气凛冽中,一边的纳兰辰眼见情势不利,暗拢袖口,云歌察觉到他细微的动作,瞥过视线,清晰的看见太子袖口那一柄锋利,紧忙挣脱了景慕轩的束缚,蕴力一掌,直击他心口! “砰!” 景慕轩狼狈地撞在墙上,胸口一股气血翻江倒海。 与此同时,太子的暗器从袖口挥出,雷霆万钧之势,云歌猛地偏头,却躲闪不及,发带被暗器割断裂开,乌黑柔亮的秀发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披散开来! 尽管她闪避及时,锋利的袖箭依是割去了她一缕秀发。 云歌轻功落步,轻盈地节节后退,眉心紧皱,没了发束,墨发披肩倾泻而下,在胸口漫开,惊鸿一瞥竟是倾世风华!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惊愣在了原地,没有人会想到,眼前这个不但赌术高超,武艺精深的少年竟是个风华绝代的女子!赫连绝更不会意识到,赢过他与景慕轩,甚至武艺高深莫测的人竟是个芊芊少女,而其中,纳兰辰最是震惊,半晌都不曾回过神来,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对于这个女子,他的印象难以磨灭! 恍惚间,似乎记起初次与她相见,还是在那一场元夕之筵,那一曲《江山长歌》,古筝韵韵,莺莺歌喉,至今仍旧萦绕在心头。 犹记得那一身绯红霞衣的少女独坐孔雀台之上,晚风中墨发轻扬,尽管轻纱遮面,然仍能隔着轻纱描画出那清丽脱俗的姿容,颠倒众生。 澄妆影于歌扇,散衣香于舞风。 一笑倾城,二笑倾国,三笑倾世。 那一晚,那一景,他至今难以忘怀……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二十五章 一刀两断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一笑倾城,二笑倾国,三笑倾世。 他还记得那一夜,正下着瑞雪。 她便在雪中拂袖抚琴,舞女围着她随乐起舞,甩袖挥舞间,是她那恬静温婉的容颜,静静地垂睫敛眸,指尖按动着琴弦,不经意间地回眸,与他对视一眼,眼中流光潋滟,一笑百媚众生。 再回神,却见那修长窈窕的身影飒然地伫立着,却是一脸的清冷,不见了从前的深情与温婉,在她的身上,有的只是自傲与不凡的气度。 慕容云歌……是她,却又不像她,可人就站在那里,真真切切。 他忽然是……有些看不太透她了。难道曾经的那个怯弱而温柔的慕容云歌,只是浮华里的幻影不成? 景慕轩踉跄了几步,扶着墙勉强站稳,望向慕容云歌的眼中也难掩惊异。青衣女子惊愣地抬起头,惊呼了一声,大步冲了上去,“主子!” 云歌望着景慕轩狼狈的模样,抹着唇瓣的血丝一脸得逞的坏笑。 “世子,您、您没事吧……”青衣女子扶起了景慕轩,而后者早已僵愣了住,呆呆地望着云歌,显然还未反应过来,怔怔地捂着剧痛不止的鼻梁,嘴角亦破了个不小的血口,舌尖轻轻地勾了勾,竟舔到一抹腥味。 血丝流下了嘴角,景慕轩蹙眉,抹去唇角的鲜血,剧咳了两声。心口毫无防备得挨下了她那一掌,内力顷刻间紊乱不已。 青衣女子见此,连忙手忙脚乱地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方才被云歌撞了那么两下,鲜血蜿蜒而下,青衣女子见他一脸的惨白,心中愤恨不已,主子何时这么狼狈过! 这个女人,竟然使这么下三滥的手段!简直是无耻! 猛地转过头,她对着云歌怒指相向,气不成声:“你!你――你……卑鄙!” 云歌坏笑,散漫地反问:“就许你们耍赖,就不准我使手段?” 青衣女子气得双目血红,反驳道:“你胡说!世子哪里耍赖了?!” “他以剑,欺我手无寸铁,难道不是耍赖?” 女子顿时语塞。 景慕轩捂着鼻梁,冷冷地掀起眼帘,面无表情地束手阻止了她的话,青衣女子郁愤不已,“世子!” “闭嘴!”他瞪眸,声音里尽是森冷之意。 红玉呆愣了许久,瞪着眼珠子傻望了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久久地愣了住,方才慕容云歌那一瞬的风华,美得惊心动魄! 云歌散漫一笑,眼帘低敛,眼底闪过一道冷冽的寒光,提起森寒的长剑,缓缓地指向了景慕轩,眼神冰冷如刀,欲势刺去,纳兰辰一见,来不及多想,倾身上前护在了景慕轩面前。“歌儿!住手!不过是一场误会。” 云歌一怔,动作微顿,唇角的弧度却蓦然转冷,冷冷地放下了手中的剑,神情冷漠地抬起翦眸,望了一眼纳兰辰,唇角轻勾,逸出一抹冷嗤。 “原来太子还记得我?” 纳兰辰顿了顿,有些惊愣,眼前的女子傲然而不凡。 一时之间,似乎很难将眼前这个女子同那个名字联系起来。 她是慕容云歌,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出淤泥而不染,染尽千万风华,然而却又不是慕容云歌,不见从前的怯弱与唯唯诺诺,那一份美韵,透着几分洒脱,几分清傲,几分邪肆,几分玩世不恭,却是万般倾世绝代! 在这般傲世风韵面前,忽然之间,那些不贞不洁的恶名,那些不堪入目的流言蜚语,都脆弱的不堪一击,似乎一切不好都不值一提。 此时此刻,纳兰辰心中懊悔至极,他如何也预料不到,慕容云歌竟会以这般姿态出现在他面前,那么先前他说的那些荒唐话,莫不成也让她听了去? 想到这里,纳兰辰心惊不已。 “歌儿……” “闭嘴!”慕容云歌冷冷一笑,毫不客气地讽刺,“太子殿下,‘歌儿’也是你配叫的?” 纳兰辰一时语塞,他的自傲不凡,他身为皇储的尊严,在她面前竟轰然倾塌,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云歌并非自命不凡之人!但,也不是你这种男人可以高攀得起的!好在云歌无缘嫁入太子府,云歌却认为那是上天厚予云歌的福泽!”云歌莞尔勾唇,笑容却淡然甜美:“太子殿下先前也说过了,任凭我自生自灭,如此也甚好,从今往后云歌与太子殿下便再无任何关系,就此一刀两断。日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顿了顿,她又散漫地笑了开来,“你不愿娶我为妃,云歌也不屑太子妃这个尊贵的头衔。” 说完,慕容云歌便转过身,正欲离去,蓦然想起什么,转过头回眸一眼,望向景慕轩,“我想瑾世子定是一字千金,信守诺言之人,今日一别,后会有期,他日云歌会名人上门去取赢得的地契与黄金,世子可别忘了备好。” 说罢,她又冷冷地扫了一眼纳兰辰,便拂袖而去,头也不回,似乎连再瞧他一眼都不屑一顾,红玉与绝影也连忙跟了上去,三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他们视线尽头。 望着她的背影,依然是那么清瘦,衣衫上沾染着尘埃,一侧的衣袖残破千缕,血迹狰狞,然而纵然如此,却依旧无法掩盖她犹如浑然天成的风华! 那惊鸿一瞥,他竟从未发现,这个女人竟能美得如此,美得足以令人呼吸一窒! 那一眼的冲击,饶是纳兰辰也为之一怔,怔忡不已,显然没能想到她竟然会这么说,竟要与他断个一干二净?! 这个女人言下之意,他这个太子,她还并未放在眼中?而太子妃这个令多少名门闺秀趋之若鹜的尊贵身份,却是她不稀罕的?! 这个女人,怎能如此狂妄? 然而心中这么恨着,在她转过身的那一刻,他心底似乎有一根紧绷的弦突然断裂,伴随着一阵绞痛。 再想起她方才决绝的脸上,眸光明媚潋滟,回眸间那眉宇间的神采,摄人心魄,那一瞬,他竟感到莫名得窒息心悸,久久难以回神! 那一刻,不知为何,他的心下竟蓦地一阵钝痛,竟有些懊悔! 他会后悔吗?不会后悔吗? 他不知道。 纳兰辰再次抬起头,望着云歌萧然的背影,目光竟不觉得有几丝迷离…… ------题外话------ 感谢刃上送5的鲜花!感谢倾恋毅诺宝贝的打赏跟鲜花~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二十六章 公子容卿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直到走出赌坊许久,红玉这才从惊震中回过神来,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便是练练惊呼着上前,心疼地捧起了云歌的手臂,却见手心上那一道伤口,已是血肉绽开,深可见骨,顿时心惊得窒息。 这一道伤,是景慕轩以内力挣断剑刃时,剑柄割伤的血口。 倘若慕容云歌没能及时以真元护住,只怕这手就真的废了。 这个景慕轩,当真也是不容小觑的狠角,武艺精深,也令她意外。 “小姐……痛不痛?!”这伤口单单是看着便觉得触目惊心,这么深的伤口,又该是怎样一番痛楚?也不知道小姐是怎么忍得住的,换作是她,方才那样的光景,只怕是吓都要吓死了! 小姐从小就晕血,莫说是受伤了,就是平日里指尖破了道口子都会眼泪汪汪的!然而却见云歌此刻一脸平静,似乎根本不以为意。 “一点小伤,无关紧要。” “这怎么叫一点小伤啊!?这可伤的很深了,赶紧回府吧,奴婢为小姐您好生包扎了去。”然而提起回府,红玉却是忽然沉默了下去,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显得局促而慌乱。 显然对于如今的慕容相府,她如今心里剩下的唯有心惊胆战。想着先前在相府闹出那么大的事来,如今回府,岂不是要大难临头了。也不知相爷若是查明了那件事,还不知要如何处置她跟小姐呢! 慕容云歌显然一眼便看出她心中的恐惧,面色沉静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沉声道,“别怕,有我在。” 她的话语,沉稳而温和,红玉一时怔忡了住,竟一时感到心安,心中的恐慌也渐渐地褪了去,眼眶微微湿润,低低地嗫嚅:“小姐……这辈子红玉能跟了您这个主子,真好!来世,下辈子,下下辈子,奴婢还要跟着小姐,一辈子为奴未必!” “说什么傻话?”云歌轻笑,“没有人活该天生就是奴才。” 红玉一下子惊愣了住。 从前,她从未听人说过这句话,在她的思想中,奴才就是奴才,永远比寻常人低等一阶!然而小姐却跟她说……没有人活该是奴才! 她胸口一阵阵发热不已! 绝影跟随在身后,闻言也不禁若有所思,恍惚间,忽然听闻身后一阵马蹄声,慕容云歌回过头,便见一辆鎏金龙腾玉辇停在了他们身后。 只见极尽奢华的车身镶着金龙的图腾,镂空车窗则以上等的羊脂白玉作雕饰,由此可见,坐在这玉辇上的人身份何其尊贵,要知如此奢华的玉辇并非任何王亲贵族都能享受到的。 微风中,金色的流苏随风轻轻摇晃,阳光下,透过那层的帘幔,隐约可见那秀美的身形轮廓,慵懒的身姿若隐若现。绛红的帘帐迎风翩然翻飞,帘子时而被风扬起一角,隐隐得勾勒出一道优雅尊贵的身影。一个一身黑衣装束,身姿矫健的男子纵身一跃下了马车,随后向云歌走来,恭恭敬敬地禀手行礼:“慕容小姐,在下疾风!如今时候不早,请上马车,我家公子传令,卑职奉命来送您回相府。” 慕容云歌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那随风轻扬的车帘,冷冷地问道:“你家公子是谁?” 男子有些诧异地抬眸,显然有些惊异云歌竟不知他家公子的身份,然而却也回道,“我家公子姓容名卿,字玉,世人皆尊称一声公子莲。” 公子莲?记忆力,似乎对这个人倒有些印象。 慕容云歌眉宇紧蹙,忽见那车上帘子掀起一角来,传来男子温软如玉轻笑,“丫头,不认得我了?” 她一怔,显然认出了这个声音,这个男子便是方才银钩赌坊,一直坐在珠帘后却始终不曾露面的神秘公子,没想到,竟是他! 天下第一公子莲,这个名讳在西凉国可谓是如雷贯耳,但凡西凉国子民,可以不知当今一国之母姓甚名谁,也可以不知如今四大门阀究竟是哪四大家族,然而若是没听过公子莲,当真是要被人取笑的。 传闻中,这个年纪不过二十风华的男子却拥有富可敌国的身家,更是紫凌城一城之主; 传闻中,他虽不是皇族出身,身份却是要比王公贵族更是尊贵,甚至是景元帝都要卖他几分面色; 传闻中,在西凉国,他行踪神秘,大多数人只闻其名,极少有人见过公子莲,即便是像赫家君家,甚至是当朝相府慕容家,都难能可贵见其一面。 传闻中,公子莲美貌艳倾京华,冠绝天下,即便是西凉第一美人慕容云歌也堪堪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传闻中,他更是傲天大陆江湖门派隐门门主,挥令三千豪杰侠士,拥有至高威信。 便是这么一个传奇人物,如今竟出现在西凉京城,难怪方才在银钩赌坊时,四大门阀、瑾世子甚至是尊贵如太子,都对这个男子恭城尊敬,如今想来,倒也不足为怪了。 这个公子莲,她倒是要会会的。 慕容云歌叮嘱让绝影同红玉一同回府,转身便上了马车,然而方才挑开珠帘,便见到一双绣着四爪金龙的上等鹿皮软靴,紧接着,一个风姿绰绰的年轻公子姿态散漫地斜倚在雅座,当他出现在视线里的那一刻,只感觉整间车厢镀上了一层艳丽的潋辉。 饶是慕容云歌历经两个世纪,阅人无数,也不由得愕了住,视线凝注在他俊美而妖冶的脸容上,第一眼的感觉,世间上怎么还能有男人生得如此妖魅? 就见男子穿着一身绛红的华贵锦缎,玉带束腰,袖口与衣摆处绣着金线盘龙,整个人出落得修长美丽,举手投足间傲慢优雅,尊贵不凡,一头如墨般美丽的青丝垂肩倾泻,没有繁琐的头饰,就这么散漫得披散在胸前,却愈发衬得气质高雅。 白皙如玉的脸孔,五官轮廓深邃俊美,棱角分明,宛若一笔一划精细雕刻,又像是鬼斧神工的水墨画,凌厉的眉锋,狭长上挑的眼梢,性感的唇线,浑然天成。 可分明是那么美丽的眼眸,琉璃潋滟,瞳孔却幽深得像是一泓深渊,深邃得一眼望不尽…… ------题外话------ 这个男人是谁呢?身份很神秘呀~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二十七章 颠倒众生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男子的唇角分明噙着笑意,却总觉得那冷峻的笑容中,一如他空幽冷冽的眸光,有着太多令人不寒而栗的东西。 她也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真的会有这么一个男人,身上妖冶美与冷峻潇洒并存,且完美得柔和。她也才相信,原来男人真的也可以美得如此颠倒众生。 容卿,字玉,公子莲,当真人如其名,俊颜若冠玉般精致美丽,又若青莲出淤泥而不染,也当真是配得起“玉”这个字,亦尊贵一如人中龙凤。 他的美,摄人心魄,让人一眼便再也移不开视线,纵然是男人,都会为这美貌而望然兴叹。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真的有蛊惑人心的资本,这种美已是不能用语言足以形容,以至于世间万物在他面前,一切都渺小如尘埃。 然而当透破这层美丽的容貌,云歌却看到了更深的层面。他看起来很年轻,分明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然而却给人一种极为成熟稳重的感觉,那种成熟并非是表象,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气度,与他这般年岁并不相符。深深一眼,又感觉他的眉眼间隐隐凝聚着浮华过后的沧桑,那是一种并不属于他这个年轻容貌的特质,复杂,深沉,让人难以琢磨。 许在外人眼中,他是尊贵氏族,高深莫测,翩翩公子风华惊世,可当她看到那双深邃的眼睛,这样的眼神,只有一个城府极深的野心家才会有的眼神。 毋庸置疑,这个男人是个危险的人物!更是一个可怕的野心家! 公子莲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少女一身书生打扮,一头秀丽的墨发散了开来,素净的脸上未施脂粉,尽管如此,却仍美得不可理喻。 然而,虽然她整个人出落得婉约秀美,但无论是从眉眼、气质还是眼神里,他都似是感觉到一种危险的味道。那种感觉是来自于暗夜特有的阴暗气息,特属于刺客的嗜血,薄情,亦有几分邪狂与不羁,隐隐有一种刀锋般锐利的寒芒。 他看着她,她亦打量着他,一双猫一般妖娆的眸子同时打量在他的身上,微微狭起的眼神里有些探究,有些寻味,有些迷离,有些恍惚。 如今京城关于慕容云歌的传闻,坊间人尽皆知,他原本以为像她这般柔弱的女子,定会躲在丞相府里头郁郁寡欢好一阵子,没想到这还没过几日,这个丫头就女扮男装跑来赌坊厮混了。 容卿不由得莞尔失笑,视线往下,便看见了那一只紧攥成拳的手,鲜艳的血沿着她的指尖一滴滴得滴落。 她受伤了。 容卿轻轻一笑,眼睫微掀,抬眸对上她清冷的视线,两人相视一眼,视线之间却是隐隐的博弈意味。 容卿一笑。 “早闻西凉第一美人慕容云歌姿容绝色,如今一见,倒果真不负美名。” 他的声音温润如玉,却又透着磁性,低暗魅雅,初听之下,令人心坎都不禁酥麻。 慕容云歌怔了半晌,莞尔勾唇,散下了帘子,倒大方落座,随口道:“久闻天下第一公子容卿倾世风华,如今一见,倒传闻不虚。” 说着,她饶有兴味地环视了一眼四周。 上了马车,马车内部的摆设便映入眼帘。锦华的软榻、精致的矮桌、漂亮的烛灯,布置得极为雅致,看来都是上上等之品,想必这个御驾也是造价不菲了! 慕容云歌扫了一眼,心底暗暗咋舌。光是这些摆设,看来就奢侈无比了,以至于竟一时感觉自己坐的不是马车,而是置身在一片黄金打造的天地里的错觉。这个公子莲,想来家底一定颇厚! 早先前听说,这京城第一首富是四大贵族门阀的君家,如今看来,这个天下第一公子家底想是也不薄,不过这也理所当然,传闻说他贵为紫凌城一城之主,富可敌国,看来也不是空穴来风。 她轻轻地嗅了嗅,车厢里还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暗香,与他身上雅致的香味一样。 她哪里会知道,能够坐上公子莲玉辇的,除容卿这个主人之外,她还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例外。 容卿生性凉薄,素来喜欢寡静,也从不与人过分亲近。 慕容云歌看着他,心中有些疑惑他为何要与她有所交集,以天下第一公子凉薄的性子,又怎么会无缘无故亲近一个恶名昭著,甚至贞名不洁的女子。 正岔神见,却见他竟不知何时坐近了她的身侧,轻轻拂袖,温柔地托起了她的手,温柔地托起了她的手,低眉看了一眼她的鲜血淋漓的伤口,眉心微微蹙起。 云歌一时怔忡,潜意识里反感与人那般亲近,便猛地试图将手抽离,却被容卿紧紧地握住,丝毫不容抗拒,她皱了皱眉,眸光渐冷,“放手!” 容卿却不放手,只是将她的手腕握得更紧,脸上也收敛了方才玩味的笑意,嗓音骤沉。“别动!” “你……” 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云歌的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竟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就见他微低着头,仔细地查看着她的伤,一缕秀发垂落,轻然半遮了脸颊,从这个角度看他,容貌愈发俊美细致,尤其是那一双浓密纤长的睫羽,宛若黑凤羽一般遮了眼睑。 他的鼻梁很高挺,唇形很薄,弧度却很漂亮。听闻这样唇形的男人,都很是薄情,想必这个男人也定然不例外,从那些关于他的传闻便能看出些一二。 美人如妖,就像一枚毒药,可即便是剧毒,也不禁令人饮鸩止渴。 似乎意识到她审量意味极重的视线,他抬眸看向了她,两道视线对撞,云歌面颊一僵,立即移开了目光,再也不看向他。 容卿玩味一笑,便低眸继续看她手上的伤。 见他就这么盯着自己的伤口,云歌提防有加,“你做甚么?” 容卿抬眸,沉吟了一声。“伤得倒挺深。” 云歌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眸光依是清冷一,声音透着森寒的凉意,“不用你管。” ------题外话------ 有人问男主出现了吗?其实早就出现了呀,这就是男主哦!之前在赌坊,也有过出场~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二十八章 八虫八草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云歌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眸光依是清冷一,声音透着森寒的凉意,“不用你管。” 容卿微微一笑,然这份笑意却并未达眼底,“你性子倒挺傲。” 慕容云歌却不理他,过了半晌,冷冷地嘀咕了一句。“那个瑾世子的身手,倒有些出我意料。” “你不也伤了他?”容卿不紧不慢地笑道,“他伤得可比你深多了,若是没半个月养伤,悉心调理,只怕那伤是好不了的。手心的伤倒是其次,重中之重的只怕是内伤。” 慕容云歌一惊,他竟看得出来?若是换做常人,定不会知晓她那一掌的杀伤力,除非…… 这个男人也是习武之人,且不同于泛泛之辈,这人的武艺,定是在与她旗鼓相当的境界。 亦或许,比她还要高上一重! “哼,我下手已经算轻了!”云歌不以为然地挑眉。 不止是内伤。倘若她真的要一个人死,那人便再也见不到明日的晨曦。 话音刚落,容卿蹙眉,忽而察觉到一丝异样,指尖忽而重重地按上了她的伤口,按中了伤的最深的一处,挤出一丝发黑的毒血来。云歌直觉得这痛竟深入骨髓,饶恕忍耐力惊人的她,也不禁疼得表情微微扭曲,抽息不止。 她余光一瞥伤口,也不由得一怔,眸光骤然深寒。 “剑上有毒。”容卿清冷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丝毫情绪。“他也没下狠手,不然,你这手怕也是要废了。” 慕容云歌冷哼了一声,看来这个瑾世子也绝非寻常之辈,在剑上卒毒,定也是个手段狠辣至极的人物。 到底是出身皇室的人,心思比寻常人毒上几倍。 然而见他容卿握着自己的手,她却不禁有些警惕了起来,却见他忽然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云歌见此,想来这个男人是打算为她上药,可她实在不相信他有这样的好心,于是冷冷地问道:“这是什么?” “伤药。”他答,言简意赅。 云歌古怪地皱眉:“真的只是伤药?” “嗯!” 容卿看了她一眼。“不然呢?不是伤药,又是什么?” 她心下还是不大相信,目光便死死地盯住了那个瓷瓶,似乎恨不得穿透那瓶子,好好看看这瓶子里究竟装的是伤药还是毒药!这个男人怎么看怎么腹黑,谁知道那瓶子里到底是什么,该不会这药粉洒上去,只怕整条手臂都要烂掉。 她慕容云歌,向来对自己以外的人,不存什么信任,更何况是眼前这个令人捉摸不透,只不过方才建国一面的男子。 于是她冷冷阻止道:“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来上药!” 男人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神满是警备的意味,仿佛一眼洞悉了她的阴谋论,似笑非笑。“怎么?怕本公子给你上的是毒药?” “这叫警惕心!”云歌冷哼了一声,却不否认,“我怎么知道你对我安得什么心?” “若本公子毒害了你,可会有什么好处?” 慕容云歌微微蹙眉,却是没再说什么了。 容卿剑眉轻佻地看了她一眼,低下头从容地抖洒了一些药粉在她的伤口,勾唇笑道:“原来在你心目中,本公子的心这般歹毒?” “谁知晓你什么医术,没准好马也能被你医死了,若是我的手废了,你能负责?” “嗯,我负责。”他平静道,声音却很轻,以至于云歌一时以为她产生了幻听。 “你负责?怎么负责?难不成将你的手也废了?” “若你喜欢,那便随你。”容卿口吻淡淡的,却透着几分玩味的语气。 云歌怔了好半晌,蓦地才蹙眉道。“谁稀罕你的手!” 话音刚落,她的目光又流连上了他的手,十指纤长,指尖凝白如玉,当真是好看。 慕容云歌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娇小的手,暗衬着,怎么那么美丽的手,比她的手都要好看了,却偏偏是长在这个妖孽身上,老天真是不公平,给了他富可敌国的身家,权贵,身份,甚至是无与伦比的美貌,这上天对于这个男人,可是过分宠爱了。 再想想前一世的手,从小便握惯了手枪与匕首,各种地狱式残酷的训练,以至于原本一双美丽的手却磨出了厚厚的粗茧,粗糙之极。 云歌猛地收回视线,又警觉地瞪了他一眼,伸手就要去夺他手中的药瓶。“让我自己伤药,谁知道你这究竟是伤药还是毒药?我总得看一眼再说!” 容卿抬眸,意味幽深地看了她一眼,蓦地邪魅一笑,妖异的凤眸深处浮起丝丝诡谲的笑意,“倒真让你猜对了,这瓶子里当真不是金疮药,而是剧毒无比的八虫草,八味虫毒八未毒草炼制而成,单是食其中一味便足以让人肠穿肚烂。不但无色无相,更是剧毒无比,只消一点点撒在伤口,不出一刻,你的整只手就会溃烂脓肿,不但如此……”他阴毒一笑,“不出一炷香之间,毒就会贯入你心扉,若是不得救治,你就会七窍流血,七步之内暴毙而亡!” 靠! 云歌一脸惊愕,一时没反应过来,将信将疑地拧眉,一脸警觉:“真的?!” 然而对上他那透着几分兴味的视线,云歌忽然面色僵凝了住。 容卿紧盯着她半晌,蓦地勾唇一笑,平静道:“假的。” “……”慕容云歌眼神凉凉的,这个男子,也是非同寻常的黑心肠,竟敢拿她这般开玩笑! 药粉很快便渗入伤口,融入血肉中,血很快便止了住。 云歌淡淡地看了一眼,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 “你这么防着我做什么?”容卿道。 “子曰,防人之心不可无。” “哦?”容卿饶有兴味地问道,“哪个子曰的,本公子怎么不曾听说过。” 云歌得意地道:“当然是我这个‘子’了” 他一边为她包扎着,看向了她,却见她一脸冷若冰霜的神色,容卿勾勒唇畔,眸光深邃含笑,眼底竟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宠溺一闪即逝。 “你一个姑娘家,这么出来不怕相爷责怪?”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二十九章 暴殄珍物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云歌冷哼一声,懒得理会他,然而察觉到他凝注在她脸上的视线,蹙着眉抬起了头,却与他柔和的视线再次撞了个正着,一时躲闪不及,竟愣了住,半晌不知如何回答,怔了许久这才皱眉沉声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本公子不好多管闲事,但也要看谁了。”容卿从容尔雅道。 慕容云歌怎么听怎么都觉得这话有些若有深意,然而却也容不得她往深里探究,便很快被手上的剧痛牵引了注意力。她看向自己手上的伤口,疮药充分的溶噬,竟带来几分撕裂般的痛楚,好似愣是一柄利刃,狠狠地刺进伤口! 然而几十年如一的杀手生涯,云歌却早已习惯了这般痛楚,甚至都没皱一丝眉头。 “疼么?”容卿看了她一眼问,那一瞬,就连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他的声线温柔到足以令世间任何女子迷失自己的心智。 慕容云歌眸光微错,他柔和的嗓音十分迷人,有些低沉的沙哑,却着实蛊惑人心,好半晌他才回过了神,却见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她一愣,连忙将将视线转开,抿唇摇了摇头。 “不疼!” 她从来都不怕痛。再撕心裂肺的痛她都承受过,如今这点又算得了什么? 容卿唇角微勾,然而手上的动作却仍旧放轻柔许多,生怕一个不慎,将她弄疼了。 替她包扎好了伤口,容卿便将伤药放在了一遍,云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见那伤口竟真的止了血,也不再感到那噬心的疼痛,心中意外至极。她心里还真以为他给她上的是什么毒药呢!竟然这么快就止住了血,看来那伤药当真是厉 害! 而她没能察觉到一侧的容卿却是异样深思的面色,低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指尖,俊眉高挑,方才握过她的手,为她上药时无意捻上她的穴位,便顺着她的气穴探了探,竟不想这个慕容云歌的内力境界,竟已达到了他想象不到的境界,甚 至比他想象中的更要深不可测。 这重境界,放眼西凉国,有次根基的武学高手,屈指可数。这般的内力并非是一天两天便能学有所成的,若是武学愚钝之人,即便倾尽一生,也无法达到这般高深的境界。然而若是武学天才,只要打通筋脉,想必端端数日便能有此番造 诣! 当真是个不简单的女子! 马车一路疾驰。 慕容云歌望着窗外不断闪过的街景,冷风拂面,映入眼中的是极为陌生的场景,那些曾经只出现在古代电影中的画面,或是古色古香,或是美丽恬静,便在她眼前活生生的展现。她心底暗暗惊叹,也唯有中国这样拥有数千年深厚文化底蕴的国度,才能构建出这样美丽的建筑来,当真比现代那些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好看不知多少倍来! 她枕着双臂,不觉中却莫名地陷入了一瞬的恍惚,她忽然的忆起了前一世的自己,满手的血债,背负了半辈子的罪恶,无时不刻地压抑着过活,就如同行走在地狱,锁链捆绑不得挣脱。 天地为笼,谁又不是一身枷锁? 自由难能可贵,可即便如此,她仍旧未放弃生的信念,妄图逃离那样的绝境。 蓦地,她又冷不丁的忆起了那张令她又痛又恨的面孔。连着两日来,她都忘不掉那个令人身心绝望的场景,她深深信赖的人,伙伴,挚友,竟将冰冷的枪口对准了自己。 那黑漆漆的洞,还冒着森冷的寒气,她看见那几乎映亮她瞳孔伸出的火花,子弹穿透眉心的感觉,那么疼,疼到毕生难忘。 比之更疼的,却是那被背叛的滋味,尝不尽,忘不断,她想,她兴许这辈子都无法忘怀那一幕了。 也许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再信任任何人,讽刺的是,即便是以生命保护她的红玉,竭忠尽诚的绝影,她都怀着一丝丝的防备,并没有百分百的信任。 信任,这两个字,实在好重,也好难。 慕容云歌转过头来,却见容卿气定神闲地坐在软榻上,轻押了一口清酒。如今,已近日暮,朝霞的光影中,他精致绝美的五官犹似被渡上一层日晖,衬得白净无瑕的皮肤愈发美若冠玉,犹如鬼斧神工的雕像,又美得似是从画中走出来,那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他低着头,乌黑浓密的眼睫微微垂落,覆去眼睑,留下一层清辉的剪影。 不知为何,这个男人分明年纪还很轻,举手投足间却给人以一种老气横秋的感觉,眉宇间深沉得似是历经沧桑,腥风血雨才有的淡定优雅。至始至终,他唇角勾勒着清浅的弧度,显得从容尔雅,似乎即便眼下发生天都要塌下来的祸事,他也依是那样漫不经心。 慕容云歌放下车帘,随口问了一句:“这儿离相府还有多远?” 容卿抬眸道。“约莫还有一炷香的路程。” “还有这么远?”云歌瞥了窗外一眼那四匹并驾其奔的英俊宝马,不禁道,“这些马脚程也太慢了!” 容卿闻言,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却是意味幽深的一笑,道也附和着她的话道:“嗯,的确!这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也不过是日行千里,这脚程确是慢了些。” 这话音刚落,云歌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个正着,然而在容卿平静地凝视下,她连忙故作镇定,恢复了一贯清冷的神情,清了清嗓子。 “你说……你的意思是,你这四匹骏马都是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 “嗯。”容卿点点头。 “就是那传闻之中日行千里,血统极其尊贵的汗血宝马?” “嗯。”他又是点点头,“以我所知,世间没有任何马种比汗血宝马血统尊贵了。” 慕容云歌暗暗咋舌。 这汗血宝马可是世上最古老的马种之一,价值不菲,古时帝王专属的坐骑,又称为天马,在她那个时代,汗血宝马可是已经不多见了,市场上的汗血宝马价格相当昂贵,身价高达数千万美元! ------题外话------ 在这里必须感谢wjy135762送的鲜花与qquser6684929送的花花!抱住狠么!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三十章 唇息相融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这汗血宝马可是世上最古老的马种之一,价值不菲,古时帝王专属的坐骑,又称为天马,在她那个时代,汗血宝马可是已经不多见了,市场上的汗血宝马价格相当昂贵,身价高达数千万美元,数量更是珍稀! 她也曾见过真正的汗血宝马,当真是俊美无匹,姿态英气勃发,然而却怎么也想不到,在古时只有帝王才能尊享的坐骑,如今在这个男人手里,竟然就这么随意地套了遛街玩儿! 这简直是暴殄天物啊,想汗血宝马日行千里,本应奔驰在浩瀚的草原亦或者征战沙场,想当初成吉思汗征战沙俄公国时,一路环境险恶,死了多少战马,直到最后也唯有汗血宝马才能够驰骋在那样冷峻的高山雪域。 然而如今这样的宝马却被套了车杆子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不是屈才是什么?简直大材小用!这等同于将一锭金子拿来垫桌角! 她渐渐的信了传闻了,看来这个天下第一公子莲,当真是有富可敌国的身家的! 慕容云歌想到这里,不禁以一种凉凉的眼神打量着他,容卿见她这般打量着自己,不禁有些微怔,拧眉问道:“怎么了?” “你不觉得你这行为很可耻吗,上等的汗血宝马用来遛街?不觉得很浪费很可惜吗?” “你喜欢?”容卿挑眉,随即笑了笑,显得很大方,“那就送几匹给你。” 慕容云歌听了,险些一口血喷溅而出。 这么大方? 这人的家里难不成还真的堆着金山银山?一匹价值足足千万黄金的汗血宝马竟随口说送就送,一送还连着送几匹,抢难不成他府上还养了一群不成? 见她面色铁青,容卿轻轻地眨眨眼睫,似是对她的反应颇感不解,眸光微动,“怎么了?” 慕容云歌脸色不大好的摆了摆手,闷的有些说不出话来。“我不想跟你说话。” 心中气闷,她顿觉口干舌燥,想也不想的便挪了挪位置,挤到了他的边上。矮桌上尽有一只白玉杯,她伸手就从桌上拿起了那精致的酒杯,看也不看他一眼,便兀自地斟了一杯酒,仰头便一饮而尽。 这酒,入口柔,入喉却烈如火烧,清洌余香。 她啧啧惊叹道:“唔!这酒是什么酒?又香又醇又烈,如喉细滑,真是好酒!” 容卿淡淡道,“九酝古井贡。” 九酝古井贡?倒是没听说过这名儿,她向来对酒文化没什么研究,最多也不过尝过茅台酒,滋味一般,不过尔尔,倒是这古井贡味道当真是不错的,她心里琢磨着,择日便让人去备几坛子来。 心里这么想着,云歌便又拎起酒壶,兀自斟了一杯,畅快地一饮而尽。 身侧的男人有些诧异地盯着她,眼神有些迷离,那是他的酒杯,上面甚至还沾染着他的唇息,也只有这么个不拘小节的女人才会不介意吧? 容卿不禁微微颦眉,静静地望着她的红唇抵在了杯沿,晶莹的酒液沿着唇缝淌下嘴角,她随意地用袖子拭去,许是喝了酒,面颊竟微微泛起红晕来,别有几分媚态。 一想到她与他变相地唇息接触,他的心下竟莫名滋生出异样的情愫来。 以往,他向来对其他人的亲近感到不甚反感。无论是他的御驾,他的寝卧,他用过的东西,都见不得其他人的触碰,即便是最贴身的婢女,他也向来有讲究。然而却见她便懒洋洋地挤坐在他的身边,随意地夺过他用过的酒杯,径自得斟酒自酌,喝得畅快,他竟无一点抗拒的感觉,甚至…… 甚至是感到一丝难能可贵的温暖。 容卿扬起俊眉,薄唇翘起一抹弧度,眸光潋滟。 十几年来一直冰冷如坚冰似的毫无温度的心,竟起了一点儿融融的温暖。 这种感觉,说不太清亦道不明,就好似让他感觉到在这个世上,他并非是独自一个人。 这般久违的温暖,在母妃离世后的十几年里,他都不曾再有过。那十几年中,他的心里早已被仇恨的藤蔓紧紧绞缠,那份蚀骨的恨意,早已刻进了骨髓,融入骨血,难以分离。他也愿以为,他的心里除却仇恨,便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东西。 而她,竟然让他产生了这样亲近的情愫。 云歌见他就这么看着她,循着他的视线低眉看了一眼手中的玉杯,暗暗腹诽,这男人,难道敢情是有洁癖?所以见不得别人碰他的东西? 她这才讷讷地方才放下酒杯,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容卿望着她,忽然清浅的笑出了声。 “呵呵……” 云歌怔了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却见他漂亮的凤眸微微弯了个美丽的弧度,掩着袖半遮唇畔,轻笑声清润如磁,低雅清冽,一如澄澈的溪流,恍若天籁之音。 莫名的,她竟被他这一份迷人的笑容所感染,心中的阴郁顿时一扫而空,他笑起时的容颜当真是极美的,不同他微蹙眉宇时的那老成,微笑时,俊美的脸上平添几分温柔,这份柔情,足以打动世间任何铁石心肠,叫人不禁迷醉! 饶是她也不禁恍惚了许久。 慕容云歌恍神了片刻,这才收敛了心神,这才转移了视线,皱着眉冷声道,“……你笑什么?” 容卿止住了笑意,说道,“你喝酒的模样,倒挺讨人喜欢的。” 云歌闻言,面颊竟莫名一烫,随即很快便又恢复了清冷之色,傲慢的看也不看他一眼,冷笑道,“哼!不用你说,我无论什么时候,都很讨人喜欢。” “哦。”容卿又慢悠悠地开了口,“那太子缘何避你如蛇蝎?” 提起纳兰辰,云歌便由心底的感到厌恶,甚至提也不想提起这个人的名字,因此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冷嗤道,“那是他有眼无珠,早晚有一天,他会后悔。” 说着,她又反嗔道,“他不是东西,你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 容卿听了,眼中却是波澜不惊,眸光微闪,清幽涟涟,沉默片刻,反而很中肯地点了点头,似是很认同她这句话,轻描淡写道,“你说的对,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三十一章 锦绣其外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你说的对,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云歌的脸彻底黑了,这个男人竟以如此云淡风轻的口吻说出贬低自己的话来,还一本正经的表情,也当真是心黑至极,让人难以捉摸。 然当她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时,却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一闪纵逝的失落与怅然,心下不由微微一黯。 然而只不过一瞬,他眼底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云歌不禁暗暗腹诽,这个男人,当真是阴晴不定。 她淡淡地冷嘲。“传闻都说公子莲翩翩风华,风流倜傥,温文尔雅,不过如今一见,依我看,传闻果真是不可信的。” 容卿押了一口美酒,云淡风轻地接口道:“传闻本就不可信,所谓传闻不过是夸张其事。还有传闻之,西凉国第一美人慕容云歌,名门闺秀且知书达理,温婉钟秀,小鸟依人我见犹怜。”他顿了顿,指尖不紧不慢地摩挲着杯沿,又淡淡一笑,漫声道,“如今看来,传闻的确不可信。” 靠!什么叫黑心黑肝,她看这个男人连肠子、体内流淌的血液都是黑的,说出来的话这么毒,以牙还牙,当真是叫人无可辩驳。 云歌失语片刻,这才蹙眉瞪了他一眼,不悦道。“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容卿敛眸,惜字如金。“字面意思。” 云歌暗暗咬牙,他所谓的字面儿意思,不就是暗指她举止粗鲁,行为散漫,性子随性没有修养么? 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字字珠玑。“你懂什么,我才不像你,像你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锦绣其外,败絮其中!” 容卿闻言,饶有兴味地反问,“那你是什么?” “自然是锦绣其中!” “嗯。”容卿无不赞同地跟着点了点头,邪魅一笑,随后又吐出一句字字卒毒的话来,“然后败絮其外。” 云歌忽然就一口气噎在了嗓子口,吐气不得,呼吸不得,被这句话给憋成内伤。 她不甘地挑起了眼睫,冷哼了一声,“我哪里败絮了?” 好歹她也是京城的第一美人,虽然这也算作传闻,纵然比不上眼前这个美貌国色倾城的男子,但她的五官的确算得上是美丽标致的,这点儿自信她还是有的。 容卿慢条斯理地道:“这话不是你自己说的?” 云歌又是一口噎住,差点憋得内出血,却再也无言以对。这话的确是她说的,可在他的口中,又成了另外一番意思。一皱眉,手不觉得稍一运力,握着酒杯的指尖不由得微微一紧,只听一声异样的声音,玉杯竟在她的手中裂开了一条蜿蜒的缝隙,紧跟着竟应声碎裂。 她一挑眉,这杯子竟就这么碎了,她还没用力呢! “什么破杯子,真不经用,看着漂亮,却虚有其表!”她嗔怨道。 容卿面不改色,轻描淡写地说道:“这辈子是寿山白田做的,世间最稀有的玉石,流传千年,千金难买。” “稀有?是有多稀有?”云歌挑眉,能让这个男人说的上稀有的,那定是真的很稀有了,指不定很值钱。 物以稀为贵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她低头又看了一眼手中碎裂成一块一块的残缺品,便见那玉的质地真的是极好的,质地有些似羊脂玉,玉的肌理中似有血缕,玉杯表面还有精雕细刻的龙腾雕纹,犹如鬼斧神工,黄金有价玉无价,饶是她这个外行,都知晓这玉定然是上上品之等。 容卿眸光深邃潋滟,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道:“这白田玉来自寿山,是先朝皇室遗留下的无价之宝,拥有近千年的年岁。究竟有多珍贵,本公子也不知晓,但小半座城池还是能抵得上的。” “咳咳咳咳……”云歌呛得咳嗽不止, 他瞥了她一眼,又说道,“这是五年前皇帝送我的好东西,这世间,也仅有一对,这是其中一只,也是如今世上唯一的一只。” 她这下彻底得惊怔住了,根本没想到这个玉杯竟然是先朝皇宫里保留的文物。敢情她这一个不小心,竟相当于破坏了半座城池?眼下她又该拿什么赔给他? 寿山白田! 无价之宝! 千年历史! 小半城池! 这四个词每一个字都让她心惊胆战! 不过,这个男人的行为更是令人发指!明知是那么珍贵的东西…… 她悲痛欲绝地捧着碎掉的玉杯瞪着他,随即以一种痛心的眼神望着他,难以置信地质问:“你竟然拿这么珍贵的东西用来喝酒?” 这男人真是奢侈到了非人的境界!无价之宝的和田玉杯啊,竟被他用来品酒,这是何其的令人发指! “为何不可?”容卿却是不以为然,反倒有些莫名其妙道,“杯子不用来盛酒,用来作甚么?” 当然是用来文物一样贡拜着啊! 云歌无不痛心疾首,“这……这、这可这是上品文物啊!能抵上小半城池,价值不菲啊!” 据她目测,倘若在这个时代这个小小的杯子就能抵得上小半座城池,那么流传到她那个时代,岂不是足以成为文物馆的镇馆之宝?! 破坏文物是犯罪的啊!而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云歌心疼得不行,容卿却显然没多在意,淡淡地望着她,面无表情地道:“既然坏了就坏了,你记得赔给我就好。” 什么?!这个黑心的男人还要赔?她从哪里赔他小半座城池去? “我拿什么赔?!”云歌瞪眸,显然觉得这个条件未免太天方夜谭。 容卿低眸,望向桌上那一片碎玉残渣,显然也陷入了沉思。似乎这个丫头,还当真赔不起这一只杯子。 云歌紧盯着他,冷不丁地开口问:“那个……莲公子,你家不是很有钱?还是说有金山银山钻石山在家里头?” “没有!”容卿道,随即心底古怪,她口中的钻石,那又是什么? “怎么可能?!”云歌显然不会相信,瞪大了眼睛,“都奢侈到用这么贵重的酒杯来喝酒了!” “嗯。看来,你对本公子的家底很是上心?”容卿意味幽深地看了她一眼。 云歌拧眉,“谁对你家的金子上心了?我只不过问问而已,就是觉得好奇罢了,没存什么非分之想!” ------题外话------ 更新的稍晚,跪请原谅!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三十二章 绾青丝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谁对你家的金子上心了?我只不过问问而已,就是觉得好奇罢了,没存什么非分之想!” 云歌心中不禁暗暗腹诽,如今京城首富是四大门阀的君氏,可即便是君氏,也不会有钱到足以抵上半个城池的酒杯来喝酒吧! 然而她哪里会知晓,以容卿当真富可敌国的身家又岂是平民百姓能够妄加猜测的,又哪里会知晓所谓西凉首富,四大贵族门阀之首的君家也不及容卿一半的家底,她又会作何感想? 容卿漫声道:“皇上视此杯子为珍物,只将其中一只赠予了我,其余的一只,兴许跟随着先朝皇帝入了皇陵。” 云歌一听脸都黑了,头皮一阵发麻,讷讷地开口,“那个……这个酒杯真有那么贵?” 容卿不答反问:“你今日赢了瑾世子足足千万黄金,也赔不起这一只杯子?” “我为何要赔?”云歌一听这厮儿窥觑她的银子,当即翻脸,冷冷道,“子曰,不知者无罪。我不知道这杯子那么贵重,怪只怪你事先没提醒我。” 论起无耻来,慕容云歌认第二,谁人敢领教第一。 容卿也怔了住,心底却暗笑不已,看来要这个丫头的银子,比割她肉还艰难! “无妨。”他口吻清浅,显然没多将这只破杯子放在心上,挑了挑眉,轻描淡写道,“不过一只杯子,碎了就碎了。” 慕容云歌还以为他会继续跟她死磕下去,倒不想他还真就不计较了,看他云淡风轻的口吻,似乎就连这只价值连城的玉杯在他眼中都不值一提,脸色愈发的铁青了。 靠!这人到底得有钱到什么程度,才这么挥金如土,把金子不当金子!难道他的家还真就是用金砖垒砌的不成?这不由得让她想起前一世的沙特王国,那个王国就一如眼前这个男子的家底,当真穷得只剩下钱了。 不过倒也真的可惜了,这个杯子当真是极美的,不难看出它的尊贵身价,单是杯身那几率血红的纹理,便不难看出这玉是上等的玉制! 慕容云歌拧了拧眉,看了他一眼,咳了一声,“那个……这杯子到底也是我弄碎的,等哪日我再补偿你一只杯子。” “嗯。”容卿点点头。 “你安心,以我的眼光,送你的宝贝定是比这杯子要好的多。” 容卿失笑,这杯子世间可独有一对,难能可贵的绝世珍品,她倒要拿什么宝贝送他来弥补?倒叫他有些好奇了。 于是,他不禁多看了她一眼,却见云歌脸上那一抹笑靥,妩媚众生,竟是风情万种,他不由得一怔,恍惚片刻,蓦地莞尔一笑,一抹潋滟的光华自眼底漫出。 “嗯。” 他看着她,忽然伸出手去柔柔地抚上了她的墨发,修长的五指静静地缕过,长指勾挑,细细揉抚,微微摩挲,几络青丝游弋在指缝,如水般缓缓地流泻于指腹,她乌黑的发衬着他白皙如玉的指尖,竟是令人心惊的美丽。 他这一温柔的动作,却兀的令慕容云歌警惕得侧了侧身子,皱了眉头,紧盯着他冷冷地问道:“你干什么?” 容卿一笑,看向她。“你的发髻乱了” 云歌怔了怔,抚上了自己的头发,的确方才在赌坊打斗中,绑发的发带被太子挥出的暗器挑断。她出门的时候换了身男装,特意让红玉随意的绑了个书生发式,简约干练,随意的很。如今一下子披散下来,风一吹,愈发凌乱。 她皱了皱眉。“乱了就乱了吧,没什么要紧。” “怎么不要紧?你到底是女儿家,出门在外,怎么能不注意形象,更何况是出身慕容相府,一些繁文缛节还是要注意的。”容卿低嗔。 她掀了掀眼皮,不耐烦地道:“有什么要紧,我说没关系就没关系!” 容卿却是没理会她,在她说话的间隙,已从桌上取来一把玉锦梳,挑起她的一缕秀发轻轻地梳了起来,动作轻柔,偶尔无意撩拨耳际,竟令人心间微痒。 云歌没想到他竟然会为她亲自绾发,一时错愕不已,暗衬着,这个男人一看便知从小就是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的贵公子,一般绾发的活儿都轮不到他自己动手吧?想来在他手下绾出来的发髻,定是很难看的,说不清,还比眼下更为凌乱,没准还会打结! “不用你来!我自己会梳。”她说着,伸手便要去夺过他手中的玉梳,却被他不着痕迹的避开。 容卿怀疑地挑眉,显然对此深感质疑,“哦?你会?” 他的质疑,令云歌语塞,她自然是不会绾那些繁琐的发髻的,但是简简单单的马尾髻,还是得心应手的,于是逞强道:“自然会,难不成你会?!” “嗯。”容卿又道,“不过,这是我第一次替别人绾发。” 第一次?那能指望他理出什么好发式来?不过想来也是!这个贵公子一直都是被人伺候着的,又哪里需要替别人绾发,尤其是女子的发式呢? “不用你来了,你一定梳的很丑,我自己来,把梳子给我。” “别动!”容卿轻嗔,狠狠地拍去她捣乱的手。 云歌一怒。“不用你,我自己会梳!” 说着她一扭头转过身就要去抢,哪想到她这一动作,发根却冷不丁被梳齿狠狠地绞住,与之而来头皮一阵拉扯,伴随着一股尖锐的刺痛,云歌不禁惊呼了一声,疼的眉心拧在了一起,捂住了发痛的头皮。 “哎哟――” “看吧,又乱了,叫你别乱动。”容卿看了一眼她铁青的脸色,重又为她梳理起来,“这儿都打结了。” 慕容云歌的面孔一下子黑了下去,说实在的,任凭一个男子为她绾发,却是让她浑身都不惬意。然而想着也索性懒得折腾了,也就任由他去,若是他绾的发髻实在太难看了,就再拆了自己重新梳个发髻好了。 见她也不乱动了,容卿轻轻挑眉,唇角蓦然一勾,从自己的发髻上取下一根通体碧玉的玉簪,修长的手指挑起一缕发丝,手不经意间划过她的耳际,温柔的触感,凝若美瓷的肌肤,却一下子烫红了她的耳根。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三十三章 富可敌国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容卿轻轻挑眉,唇角蓦然一勾,蓦地缓缓从自己的发髻上取下一根通体碧玉的玉簪,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挑起一缕发丝,手不经意间划过她的耳际,温柔的触感,凝若美瓷的肌肤,却一下子烫红了她的耳根。 云歌有些不自然地闭上了眼睛,这个男人虽黑心归黑心,一张脸却着实生得祸水,她心里哪能不心猿意马? 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反过来也是一样的。美人在侧,心里自然有些乱了分寸。 为了转移注意力,云歌索性打量起四周的摆设来,忽然问道:“我看那些贵族对你挺是敬畏的,四大家族的人倒也罢了,倒没想到即便是瑾世子跟太子辰都要看你脸色,说真的,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要知道在古时的中国帝国,君主统治下的商人地位可是极为低下的,以士农工商划分等级,而商人则是排在最后,正是因为商人的对于社会统治稳定产生威胁。自古以来,商人逐利,大多唯利是图,耍些不光彩的手段是常事,甚至可以迅疾堆积起大量财富,从而聚聚积起足以挑衅统治阶级的可怕力量。 因此一个强大的商人,向来为帝王家所恐惧。 一个帝王,从不容许有威胁到他政权的存在,功高震主,反过来,商人的财富亦是皇家所忌惮。 但在云歌看来,他却是一介寻常的商人,要知晓四大门阀贵为贵族一阶,而景慕轩更是皇室出身,而太子纳兰辰更是一国储君,身份尊贵不言而喻,然而却也对他这个商人恭恭敬敬的,着实叫人匪夷所思了。 容卿想了想,以一副很认真地口吻道,“因为我有钱。” “……” 云歌嗅了嗅,怎么闻怎么都觉得这股话里透着一股满满的铜臭味。 不过说到底,这个容卿究竟有多少身家?以她的换算,光是睿王府的财力而言,便能媲美她这个世界级经济体,甚至足以赶超小发达国家,足足一千万两的黄金,少说也值个几十甚至上百亿的英镑,那么这个男人的财力相比更是令人望而生畏了。 像公子莲这样年纪轻轻却已是富可敌国的巨商富甲,若是没有皇室的扶持,如何能有这样的身家? 想到这里,慕容云歌倒不禁有些好奇起来。“以你的钱可以买下一座京城吗?” “能。”他斜睨了她一眼,又在她耳畔低语道,“倾尽墨家财力,足以买下整个西凉大陆。” “……” 靠!什么是富可敌国?这才是真正的富可敌国!西凉国大陆民间富饶,国库充盈,若是当真能买下这一国家,才得富裕到如何境地? 云歌却显然对此感到怀疑,倘若真是这么倾尽国力的财富,当真不怕功高震主,引起帝王的忌惮吗?明朝时期的沈万三便是富可敌国,随即招了朱元璋的忌讳,寻了个理由便发配充军了,而他的财富则悉数充入国库,家破人亡。 她想到这里,凉凉地道。“我要是皇帝,早就容不下你这个人了。” 容卿一笑,却不紧不慢地提醒她:“可惜,你不是。” 云歌冷哼了一声,也没接口,任凭他继续梳理着发髻,耐着性子等了好久,却始终不见好,她随即开始有点儿不耐烦了,问道,“好了没有?” “嗯。” 容卿为她绾了个简约的发式,将那美丽冰透的玉簪挑起几缕秀发穿插进,“好了!” 冰晶玉洁的簪子衬着她乌黑的秀发,竟惊人的美意。 慕容云歌犹疑地伸手,抚了抚梳绾细致的发髻,指尖却冷不丁的触上一抹冰凉,她拧了拧眉,摸上她玉钗,讶异地看了他一眼,正欲开口,马车却骤然停伫。 “吁――!” 马车稳稳得停在了丞相府门口。 疾风勒马,恭敬得撩起了车帘,跪在了地上。 容卿缓缓地掀开了车帘,踩着护院的背缓缓地下了马车,转身,向着车上的扶着车辕的慕容云歌递去了手。 云歌见此不由的一愣,她怔怔地望着他,却迟疑着没有动作。容卿不禁眉心一蹙,眼底漫过一丝莞尔的笑意,不由分说得便握住了她的手。 他柔美的手有点儿不同常人的沁凉,清冷得似是没什么温度,却是那么有力,云歌一怔,紧而淡淡一笑,便攀着他的手一下从马车上跳下来。 两个人对视一眼,各怀心思,然而却忽然听到一旁不远处传来抽吸声,云歌回过头去,就见相府的门口站着锦衣打扮的慕容芸,亦是慕容云歌的六姐,三房庶出,与慕容云歌虽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平日里也算恪守本分,然而关键时候却没少算计过云歌,感情寡淡,因此云歌对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她这会儿正巧奉命随大夫出府根据药房采购药材,然而回府时却恰见一辆极为奢华的玉辇停在相府门口,她一时惊奇,倒从未见过这般尊贵的御驾,还以为是哪家皇亲国戚的御辇,然而却不想见到的一幕却让她惊疑不已。 慕容芸有些讶异地直直盯着他们,乍一眼望去,起初望见慕容云歌一身书生打扮,竟险些没能认出来,然而仔细一看,却吃了一惊! 一见是慕容云歌,她心下便不禁窜了火气,如今府上正是一团乱的时候,几个庶姐庶妹这会儿都躺在床上,尤其是慕容菡直到如今都还没能醒过来,脸上的伤口也都未能及时上药,而这些可都是慕容云歌做的好事,还没寻她兴师问罪呢! 慕容诚这会儿可气坏了,恨不得将慕容云歌给扒皮蚀骨了,天色这么晚都没见人儿回来,满腹气没处发泄,于是派出了不少人手满京城的去找慕容云歌,几乎都要翻遍整个京城都没寻找半点儿人影,然而如今倒没想到这人儿竟这么气定神闲,丝毫没有大祸临头的罪恶感。 然而当她视线落在身侧的公子莲身上时,眸光微微一变,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眸,心中暗暗惊叹道,这个公子可生得好生俊美啊!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三十四章 自惭形秽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这个公子可生得好生俊美啊! 要知晓她从小在府中闭门不出,因此极少见过世面,然而却也是跟随过慕容诚入过宫,见过太子与其他几位皇子的,那时的太子纳兰辰便让她一眼惊为天人了,心中爱慕相许。 只是她却也有自知之明,知晓自己区区一个庶女身份,一个妾室所生的女儿,能够嫁入皇室已是痴人说梦,更别说是妄想攀上嫁给太子这样的人中龙凤的,因此当她得知慕容云歌被景元帝钦定为太子妃时,才会对慕容云歌格外的嫉恨。 然而眼前这个男子,却是纳兰辰如何也比不上的!单是那份惊世风华,卓尔不凡的气度,魅惑众生的相貌,便能让纳兰辰自惭形秽。 这份美丽的冲击几乎是毁灭性的。 有那么一瞬,慕容芸怔怔地紧盯着他,几乎快呼吸不过来。 然而反应过来时,第一疑问便是为何这么美的公子竟与那个下贱的慕容云歌站在一起? 慕容芸的视线一点点垂落,最后死死地落在了两个人紧握的手上,脸色微微一变,随即脸上渐渐地浮起一抹嫉妒之色! 云歌循着她的视线低头,眉梢微微一挑,随即神情自若得松开了手。容卿直觉的掌心一空,竟莫名有些失落,他似乎有些意外的贪恋她那手心的温暖呢。 慕容芸见此,心中愈发堵得慌,又是太子又是这个美丽的男人,跟这个贱女人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破坏景致! 于是,出于嫉妒,以至于她说的话都有些阴阳怪气的:“哼,七妹你这是上哪儿去了?不会又去跟哪个鬼男人厮混了吧!也不瞧瞧如今到底是什么身份!你上京城打听打听,你慕容云歌的名声臭成了什么德性?又是被太子退婚,又是未出阁便失贞的,这会儿还敢出去招摇,真不害臊!” “呵呵,六姐这般关心云歌,可真是令人感动呢。”云歌眼眸弯了弯,微笑着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对着她漫不经心道:“不知六姐口中说的那个鬼男人,可是我身边的这位公子莲?” 公子莲? 慕容芸惊愣片刻,难以置信地望向了她身侧的男子,然而很快却又恢复了轻蔑的神色,一脸讥诮道:“哼,实在笑话!七妹,这会儿还没到晚上,你就开始痴人说梦了?公子莲是何须人,还会瞧得上你这种低贱的胚子?也不赶紧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一副什么嘴脸什么德性?也不知道你到底还懂不懂什么叫廉耻了!” 天下第一公子莲,这一名声,慕容芸不会没听过。然而正是因为听过,加上坊间关于公子莲过度神化的传闻,而对于公子莲,她只听闻过其名,却从未见过其人。再加上,她如何也不会相信以公子莲这般品性高雅的风华男子,会同慕容云歌这般臭名昭著的女人为伍,更何况如今关于她的传言在京城早已泛滥成灾。 以公子莲这般高贵的翩翩公子,又怎会与她亲近? 依她看,这个男子虽然貌美,不过兴许也只是花楼里的头牌小倌,以如今的慕容云歌来看,也只能配得起这般下九流的风尘伶人。让她相信公子莲会瞧上慕容云歌这样的女人,她如何也不会信! 慕容云歌闻言,意味幽深的看了一眼容卿,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故作一脸纯真地对容卿道:“莲公子,她说我是低贱胚子,配不上你呢!” 容卿听言,原本因为慕容芸一席话而紧绷的脸色蓦地柔和了几分,看了她一眼,敛眉低低地轻笑了几声,却并没有说什么。 身侧的暗卫疾风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脸上难掩惊怔,心底暗暗讶异不已,主子竟然笑了! 他平时时常见到他笑,然而那些笑里却藏匿着太过的算计,亦或者仅仅只是皮肉的牵引,并非深达眼底。 然而这一次,他却能真真实实得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笑。他怔了怔,也不由得暗暗地打量了云歌好几眼。 其实他实在是很好奇,主子为何这般亲近一个女子?然而作为属下,他却也不能多过问主子的私事,因此低下头立在一侧待命,不发一语。 慕容芸冷冷哼道:“你笑什么!?难道我这话可说错了?再不济的,我虽是庶出,可身子却也干干净净的,至少没背负像你这般下贱的名声!” “六姐说的倒也没错,”慕容云歌顿了顿,她又无不惋惜道:“云歌的确没什么好命,身为相府唯一嫡出却在相府里忍气吞声那么多年,遭尽你们的欺辱倒也算了,就连老天都不怜我,出嫁遭劫,太子退婚,如今的云歌当真是配不上像莲公子这样高贵身份的,是不是?” “哼!你知道就好!”慕容芸冷哼了一声,却是不屑多看她一眼。 慕容云歌笑了笑,笑意却并未深达眼底,眼中一片舒冷,“不过,还是不劳烦孟姐姐关心了!有这一份心思,姐姐还是先关心好自己吧。” “这话该是我来对你说吧!七妹,我可告诉你,如今父亲可在府里等着你呢,也不担心担心自己会受到什么责罚,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还有心思在外头逍遥!?真是不知羞耻心!” “谢谢六姐提醒了。不过……”云歌唇畔微勾,却蓦然向着她漫步走了过去,直到在她面前顿足,低眸看向了她,在她耳畔意味深长不紧不慢地附道:“容七妹说一句,姐姐心仪太子殿下,在相府已不是个秘密,如今七妹再如何不堪,也不再是未来的太子妃,无论如何也对您造不成任何威胁。相反的,我听说昨日从宫里来了圣旨,皇帝将四姐指婚给了太子殿下,六姐你难道没有不甘么?同样是庶出,凭什么四姐能嫁给太子,而你却不能?难道,六姐你的姿容比四姐逊色?” 慕容芸闻言,心跳一漏,慕容云歌一番循循善诱,她掩藏在心底那一份嫉妒与羡慕很快浮上了心头,一双手紧紧地捏成拳,贪婪的种子生根萌芽……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三十五章 笼络人心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慕容芸闻言,心跳一漏,慕容云歌一番循循善诱,她掩藏在心底那一份嫉妒与羡慕很快浮上了心头,一双手紧紧地捏成拳,贪婪的种子生根萌芽。 是呀,对于慕容菡被赐婚,她心中极是不甘的,甚至是怨恨的!倘若换做是慕容云歌倒也罢了,然而却是与她同等庶出的慕容菡,她心中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同样是庶出女儿,她的姿容甚至要比慕容菡更美丽,论品性,她才德兼备,琴棋书画自也是样样精通,可偏偏为何是慕容菡,却不是她慕容芸? 想到这里,慕容芸眸色不由得厉了几分,想来定是王氏总在父亲大人床上吹枕边风,要不然哪里还轮得到慕容菡嫁给太子殿下?奈何她的母亲在后院并不得势,若不然此时此刻,太子侧妃就是她了! 寥寥几语,云歌便轻易将慕容芸对于慕容菡的仇恨勾挑了起来。先前对慕容云歌的仇恨,悉数转移到了慕容菡的身上。 是啊,如今再如何仇视慕容云歌也没什么意思了,她如今已经被皇上许配给了鬼王纳兰修,对她而言早已构不成威胁了,唯有慕容菡,却还是占着那个不该占的位置! 慕容云歌一眼望见她眼底潜藏的恨怒,轻勾唇角,又漫声道:“如今四姐的状况,六姐心里也应该清楚,她这辈子定是当不成太子妃了,你还以为太子真会娶这么一个丑颜妃么?如今这么一来,七妹这可是变相地在帮你了呢。” “你……”慕容芸有些震惊的看向了她,久久的说不出半句话来。 “六姐您真的没机会吗?如今皇上病重,不理朝权,后宫之内皇位之争从未休止过,而太子的储君之位岌岌可危,太子府自然是想要笼络慕容相府这一注砝码的,因此联姻这件事,太子府势在必得。只是,七妹既然已经指婚给了瑜王,而四姐与五姐的容貌都让我毁了去,剩下的姐妹根本不成气候,无才无德,唯有六姐你……”云歌点到为止,没再说下去,用意却是不言而喻。 慕容芸的脸色愈发的怔然,她如何也想不到,慕容云歌竟将这件事牵扯的那么长远,准确的说,她没想到的慕容云歌这一重城府,深不可测。 而慕容芸却也算是个心思剔透的人,即便再蠢的人,十几年来在后院经历那么多勾心斗角,心思都历练的聪慧过人,因此她自然明白了慕容云歌的用意。 如今相府里几个容貌出众的庶女无非就数一个慕容菡,一个慕容玲,再有一个便是她,慕容芸,而剩下的几个庶女根本是不成气候的。然而如今慕容菡与慕容玲的脸都被云歌毁去了,而太子府与慕容相府联姻势在必得,如今也唯有她够得上这个资格了。 慕容云歌的这一话里,还包含着另一重意味,她无疑是在警告自己,跟她作对,没好果子吃,直到此刻慕容菡都未醒过来,这便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 她慕容云歌能不会吹灰之力毁掉慕容菡,同样也能轻易毁掉一个慕容芸。 她虽然表面上帮衬着慕容菡,可实际上那会儿也不过是敌视慕容云歌这个绊脚石,然而如今当慕容云歌不再阻碍她,她自然不会再同她作对了。 相反的,慕容菡能够落势,还得多亏了慕容云歌呢! 因此这一番话,慕容芸聪明地选择了沉默,不再多言。 慕容云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对于慕容芸的表现很满意,看来这个慕容芸还是很识抬举,至少不像慕容菡那么蠢,蠢到欺上门来跟她过不去。 “总之,七妹还是快进去吧,父亲寻你好久了……” 慕容芸的态度瞬间转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竟好声好气起来。 云歌清浅道:“呵呵,孟姐姐这般关心云歌,可真是令人感动。”说着微微一笑,那份意味幽深的笑意却看得慕容芸不禁心头一跳。 她连忙低眉顺眼道:“做姐姐的关心妹妹,这都是应该的。” 正说话间,一阵脚步声走来,云歌望去,竟是慕容诚领着一众人向门口走来,想来是哪个小厮儿见她回府,匆忙通报,慕容诚得闻立即赶来兴师问罪了,然而方才见到云歌,他张口正欲大骂,却一眼瞥见仍站在相府门口的公子莲,面色顿变,心中暗暗一惊,诧异过后,随即便放尊了身段,恭恭敬敬地向着他深深行礼。 “不想公子驾临相府,老臣有失远迎!” 容卿勾唇,微微点头,却并没多理会他,视线至始至终都未转向他一眼。 慕容诚碰了一鼻子灰,脸色登时有些难看,他的冷漠,倒显得自己热脸贴冷屁股了! 而慕容芸一听,眼珠子登时惊得瞪圆!尽管慕容诚没有明着称呼公子莲,然而想他在朝野上下显赫地位,能够让相国大人卑了身子恭恭敬敬称呼一声“公子”的,西凉国上下,除了天下第一公子,还能有谁!? 没想到,这个男子竟真的是公子莲本尊!一想到方才她因为无知,暗暗将公子莲视作下九流的伶人,竟还出言不逊,顿时令她心生胆寒之意。然而好在幸亏没将那些羞辱之词说出口来,不然可就将公子莲给彻底得罪了! 公子莲,莫说是慕容相府,就是西凉皇室都是得罪不起的人物,更何况是她一介小小的庶女? 可这……这又是哪门子天方夜谭了!? 既是公子莲本尊,又怎么会同慕容云歌走在一起? 像慕容云歌如今这般下作的名声,又什么资格能够与公子莲站在一起!? 慕容芸心里又不平衡起来,准确的说,是嫉恨!先是太子,再又是公子莲,怎么天底下的绝世好男人都同慕容云歌沾点关系!? 公子莲同纳兰辰不同,那是像她这样的女人想都不敢想的男人! 慕容诚原本对慕容云歌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然而如今容卿在场,他也不好斥责什么,免得叫外人笑话,因此看着慕容云歌的眼神又怒又恨。慕容云歌却丝毫不理会慕容诚憋至铁青的脸色,转身对着容卿作了个礼,“多谢公子送云歌回府,就此别过。”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三十六章 闭门不见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多谢公子送云歌回府,就此别过。” 说完,云歌便头也不回得进了相府。慕容诚见她进了相府,又看向了容卿,心下诧异,倒没想到尊贵如公子莲竟与他这个不孝女儿有些不浅的关系在里头! 传闻中,公子莲生性凉薄,待人寡淡,因此向来淡薄世俗,很少与人亲近,因此慕容诚大感意外!然而他也拿捏不清楚,慕容云歌与公子莲究竟是什么关系! 容卿见云歌渐渐远去的身影,也不打算多作逗留,对着慕容诚懒洋洋地挥了挥手,似是示意他勿多送,便缓缓地转过了身,甚至未正眼看过慕容诚与慕容芸一眼,就此上了马车。 慕容诚的脸色当即就更不好看了,这个公子莲,竟未将他堂堂一个相国放在眼中!这让他的老脸还往哪儿隔? 难不成在他眼中,他一个相爷竟还不如一个贞名失洁的一介女流?然而即便如此慕容诚却也是不能说什么的。 眼前这个贵公子,即便是景元帝都要给几分脸色,更莫说是他这一个相国身份了! 疾风见此,连忙上前几步对慕容诚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算了圆了个场面,这才转身御马离去。 慕容诚在原地怔了半晌,心中是受了一肚子气,然而一想到慕容云歌的事还未问清楚,转身便吩咐身边的护院去请慕容云歌到书房见他。 对于这个女儿,慕容诚从未放在眼里过,在他眼中,唯有长房之子慕容靖他是器重的,女子到底是女子,不比男儿来的有用处,在他眼中,慕容云歌充其量不过是个稳固慕容府地位的工具,必要时,将这个女儿推出去,倒还能为慕容家作出点贡献。 在西凉国,以武为尊,因此无论男女老少都或多或少习些武艺,然而慕容云歌从小身子便羸弱,习武根本不成火候,还能指望她能多出人头地? 倒好在继承了其母容婉君的姿色,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张姿容倒是能够入眼的!而随着年纪长大,他这个女儿也愈发出落的水灵清秀,亭亭玉立。 在慕容云歌会走路起,慕容诚便调教她琴棋书画,歌词诗赋,舞姿更是风华倾城的! 于是,元夕宴上那精心的一出江山长歌,一纸赐婚更是顺理成章了。 原本他还指望着待慕容云歌嫁入太子府,一朝成为太子妃,能给慕容府添一门荣耀,然而却不想出嫁路上竟被恶徒劫持不说,竟落得失贞名节。 这可让慕容诚丢尽了颜面,无疑是对着相府门上泼了一盆污水,因此对慕容云歌一再冷落,尽管他冷静下来也清楚,这件事完全不是慕容云歌的错,如今这步田地,她也不想,然而那又如何?一想到这件事让西凉国上下多少人暗地里笑话他,他就越是无法原谅这个不争气的女儿! 她是相府唯一嫡女,因此在慕容相府,能够成为太子妃的人选,只有慕容云歌,如此一来,他苦心经营几年的谋划彻底崩盘。 好在太子府一心想与慕容府攀交,为了弥补这场缺憾,皇帝又下了赐婚将慕容菡许配给了太子,虽是侧妃,然而多少能够挽回些慕容府的脸面。 而慕容云歌,便成了被全天下冷落的废物,说是废物,只因这个女儿对慕容诚再没多大用处,就是连个利用价值都没有,慕容诚对慕容云歌也不闻不问,便索性任她自生自灭了。 然而慕容诚却怎么也没想到竟会出这样的事,这个在他眼中没有丝毫武学天赋的女儿,竟一日之间打死了几个身强体壮的护院,还毁了慕容菡的容? 这可是不得了了!如今慕容菡身份到底不是从前,如今她是钦定的太子侧妃,过不久就要风风光光嫁入太子府的!如今就这么毁了她的容,到时候太子府向他要人怎么办? 难不成将这么个容貌俱毁的女儿送去太子府? 太子府准会因为这跟慕容家翻脸! 慕容诚能不大发雷霆?! 然而待他回了书房,正打算好好教训这个不成体统的女儿,护院却匆匆来报,原话转告说:“老爷,奴才没能进的去院子!小姐命人跟奴才说了,这会儿回来倦了,就要歇下了,有什么事明个儿再谈,不许再打扰她!” 什么?竟敢违抗他这个做父亲的传话? 慕容诚一听,顿时大怒失色,猛地掀翻了桌上的笔墨纸砚,气的一脸铁青! 从前的慕容云歌,向来温婉乖孙,凡是恪守本分,然而如今却不同了,倒不想不过一个多月不见她,她竟还有了这般性子! “反了!她慕容云歌还认不认我这个当父亲的了!若是今个儿不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孝女,这个相府还有没有规矩了!?”说罢,慕容诚又猛地瞪了他一眼,追问道,“她还说什么了?” 护院被他这一记冒火的眼神瞪的背脊发凉,肩膀一阵阵发抖,他何时见过老爷发如此大的火,因此战战兢兢地道:“小姐还说了……几位小姐如今下场,完全是她们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与她没有半点儿关系!” “没有半点儿关系!?哼!满嘴狡辩!”慕容诚气得吹胡子瞪眼,“这人儿都是在她院子里伤着的,能和她没关系!” 说着,他大步跨出门。“走!她不来,为这个做父亲的就亲自去请这个不孝女!” …… 慕容云歌回了院子,便立即换下了一身鲜血的衣服,又梳洗了一番。红玉与绝影早早的就回了府,原本两个人紧张的备前备后,就待着她回府为她包扎一下伤口,然而却见她的手竟已经及时的上了药,不由得微微一惊。 窗外,夜幕笼罩。云歌静静地梳妆台前,余光挑起,却看见了镜中发髻上的那只精致的玉簪,微微一怔! 镜中,她的发髻婉约别致,如今仔仔细细地照了镜子,才发现那个男人绾发的手艺竟这么好,仅仅凭着一根玉簪,便能绾出这么好看的发髻,却又并不繁琐,简直是巧夺天工!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三十七章 不准背叛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云歌望着那根玉簪,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将它取了下来,随着她的动作,秀发披散了下来,她低头细细地打量起那根通透美丽的玉簪,尽管外形并非像其他簪子那么华丽,也并没有那么繁复的雕饰,简简单单的,倒也自有一番别致的美韵,宛若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纯净无暇。 视线又瞥向了他细心为她包扎好的伤口,她的唇角不经意间勾勒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当红玉端着一盆清水走进来的时候,就见云歌低着头盯着首饰盒怔怔地发呆,茫然地问:“小姐,您在看什么?” 云歌闻言,连忙不动声色地将首饰盒锁进了抽屉,淡淡地道:“没什么。” 然而红玉却眼尖的瞥见那美丽的玉簪,不由得惊呼了一声,讶异道:“呀!这可是好漂亮的玉簪呀!奴婢怎么从前没见过小姐有这么漂亮的簪子!” 说着,她心口微微一酸,从小到大,小姐命苦,嫡母不亲,老爷不护,唯有老太君与大少爷宝贝着她,然而自从老太君过世之后,小姐在这相府里的日子便过的艰难了。从小到大,小姐也是有不少好首饰的,然而到后来却被那些庶出姊妹抢的抢,砸的砸,就连老太君私藏给小姐的一只翡翠镯子,也被慕容菡抢了去。 因此三年来,都不见小姐有什么像样点儿的首饰了! “嗯。”云歌却也不愿意提起这玉簪子的来历,便将首饰锁了起来,放进抽屉里。 “小姐,你这发髻都绾的真好看,可是你自己亲手绾的?”红玉望着她的发髻,不由得惊奇道。 云歌微微挑眉,望向了镜中,轻轻地抚了抚发髻,唇角清浅地勾勒,低低地“嗯”了一声。 红玉听了,更加啧啧称奇了:“咦?怎么从前奴婢没见小姐有这般好手艺?” “这不是有你在?”云歌转过头瞥了她一眼,笑道,“有你巧手,哪还需要我来。” “小姐可别开奴婢玩笑了!”红玉不由得脸微微涨红,“奴婢的手哪里巧了……” 就在这时,云歌却蓦然皱紧了眉头,她敏锐的捕捉到几百米之外匆匆赶来的喧哗声。习武之人,感官不同于常人,十分敏锐,因此她轻易的便听到那一阵匆乱的脚步声,显然来人不少。 看来,这个慕容诚当真是要叫她不好过了,她原本不想同这个慕容诚撕破脸面,哪知道这个慕容诚当真对她这个“废物女儿”甚是上心。 只可惜如今她倦了,想歇下了,所以不愿意陪他们玩,也根本没有这个耐心。若不然,她倒是也乐意会会这个叫人寒心的慕容云歌“父亲”。 云歌唤来了绝影,原本她不想绝影的身份这么快暴露在慕容诚面前,然而眼下倒也无所谓顾及那么多了。 “我现在歇下了,有人来,替我挡在门外,不许踏进这里半步,谁都不例外。” 绝影原本有些迟疑,然而一听云歌口中说出“谁都不例外”时,他便了然于心,主子的意思很明白,无论是谁都不许跨进这处院子,即便是慕容相爷,这个相府的主子,也不例外! 红玉听了,却一阵心惊胆战,小声地道:“小姐,这样毕竟不好吧?若是老爷来寻小姐呢?毕竟是小姐的父亲,小姐你这班驳了老爷的颜面,只怕老爷定会为此……” “我管他是谁。”慕容云歌眼中浮起森冷的寒意,缓缓地掀起眼帘,看向红玉,“你听好了,从今往后,只有我想不想,谁也不能强迫我的人做什么,明白么?” 红玉一怔,连忙道:“回小姐,奴婢明白了!” “挺直腰杆说话。”慕容云歌打量了她一眼,在她背后猛拍了一记,红玉一惊,连忙挺直了脊梁骨,整个人儿都精神了不少。 “嗯!这才像我的人。”云歌满意地点点头。 “这会儿只怕老爷定是来寻小姐兴师问罪的!今日府上闹了那么大一出,王氏与其他几个夫人定不会咽下这口气的!那个王氏,从前就处处跟小姐作对,如今定是恶人先告状,老爷肯定是气的不行了!” 云歌勾了勾唇,冷冷地道:“哼!怪只怪她养的女儿是个蠢货,干什么不行,偏来我这儿寻刺激,我今个儿下手,还算轻的!” 若是今日没绝影拦着,莫说是毁去容貌了,就是这几个女人的小命都是要不保的! “可是……老爷若来寻小姐,小姐也挡在门外吗?不论是非对错,今个儿也是我们下手重了!老爷生气也是无可厚非的!只怕……” “无可厚非?”云歌幽然地挑眉,“什么是无可厚非?难道在他眼中,她们是女儿,我便是猪狗不如的畜生?平常连只阿猫阿狗都能欺负我,偏偏不准我还手?我活该受人欺凌,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难道这就是‘无可厚非’?” 红玉闻言,顿时心下又是一阵难受,眼眶一阵泛酸,心中仅存的一点儿的罪恶感也全然消失殆尽! 她捏了捏拳,心中对慕容诚愈发的愤恨,咬牙切齿地道:“这几年来,老爷的所言所行当真是叫人心寒的!小姐再不济也是唯一嫡出,即便老爷再不疼爱小姐,可身份依是摆在这儿的!难道在老爷眼中,小姐便只是个利用工具?没有利用价值便想丢就丢,不管不顾?这几年来,小姐处处隐忍,在院子里处处受欺负,都不曾张扬过什么,能忍则忍,能避则避,她们也是欺人太甚了!” “从前,是我忍下,可我忍下,却也不代表我会一忍到底了。”慕容云歌面无表情地拨弄着手腕上的玉镯,眼中浮起一丝嗜血的笑意,然而只是一闪纵逝,很快便恢复了一汪平静。 “红玉,你给我听好了,这世上,只许我负天下人,不许天下人再负我!”说罢,她锐利的视线冷冷地落在了她的身上,一字一顿,“你,也不许!”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三十八章 金牌令箭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红玉,你给我听好了,这世上,只许我负天下人,不许天下人再负我!”说罢,她锐利的视线冷冷地落在了她的身上,一字一顿,“你,也不许!” 红玉一听,连忙跪在了地上,对着慕容云歌磕了几个头,举起手掌郑重其事地许下誓言:“小姐!您放心,只要红玉活着的那一天,就一定不会背叛小姐!小姐永远是奴婢的主子,世世代代,即便是来生也好,无论多少轮回也好,您也永远是奴婢的主子!奴婢对小姐绝不存二心!” “嗯,我信你。”云歌点点头,紧接着示意道,“起来吧,地上凉。” “嗯!”红玉一笑,连忙乖乖地站了起来。 云歌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感到一丝疲倦,不由得伸出手,修长的指轻椽眉心,红玉见此忙道:“小姐,今日您也乏了,奴婢这就伺候您歇下吧!” “嗯。” 她说着便站了起来,任由红玉为她褪去衣衫。 慕容诚领着容婉君赶到时,便见一身黑衣的绝影立在门口,不由得一怔,然而很快便认出了这个男人――老太君身边昔日的第一隐卫绝影。 慕容诚并不知晓绝影如今已是云歌身边的隐卫,他一向器重高手,因此一直存了想要笼络绝影的心思,向来行踪诡秘,自从老太君离世后,他便不见了踪迹,愈发神秘莫测,倒没想到他如今会出现在这儿! 绝影抱剑定定地守在门口,见慕容诚竟领着这一帮护院寻上门来,看起来倒是仗势不小,气势汹汹来者不善,身后跟着的一个个想必都是府上的能手。 他心中微冷,身为曾经老太君身边的第一高手,因此以前对于慕容相府他始终抱着敬畏而忠诚的心境,然而自从老太君去世之后,他被指派到小姐身边,却亲眼目睹着慕容云歌在相府里遭受到的诸多不公,然而慕容诚这个做父亲的却从未对小姐上过哪怕一点儿心,即便是容婉君这个嫡母,也似乎将满心期望寄托在了嫡子慕容锦身上,对于云歌亦是从来不管不顾。 而这一个月来,慕容诚与容婉君更是任凭小姐在这破旧而僻静的小院自生自灭,只当没她这个女儿,毫无利用价值就不顾她生死了。 因此对于慕容诚与容婉君的冷情,绝影是失望透底的,对慕容诚主仆情谊的也早已殆尽,如今他心中唯一的主子只有慕容云歌! “老爷,夫人,请回吧!小姐如今已经歇下,不宜打扰!” 绝影的口吻还算客气,只是脸上却是疏冷至极,即便是面对慕容诚也不卑不亢,丝毫没有顾及他这个身为一家之主的颜面。 慕容诚今日可算郁闷透了,处处受尽脸色,公子莲给他脸色看,而他这个女儿也给他脸色看,甚至眼前这么一个区区隐卫都不将他放在眼里了,他还有没有慕容家家主可言了! “放肆!绝影,你知不知道你在同谁说话?”慕容诚不知绝影到底同慕容云歌是什么关系,然而见他挡在门口,心中相当不快,“给本相让开!若不然,连你一块处置了!” 绝影闻言,显然闻到了慕容诚话中浓烈的火药味,然而他却轻蔑一笑,甚至都懒得回应,慕容诚也不掂量掂量几分轻重,还以为人多势众的便能是他对手? 莫说是区区二十护院,就是搬出相府所有人的,也未必能从他这里过去! 慕容诚见他不动神色,却是以一种清冷而甚是讥诮的眼神打量着他,心底怒火更甚,然而他心中清楚,绝影在西凉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顶尖高手,因此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皱了皱眉,冷冷的转过头扫了一眼身侧的容婉君,示意了她一眼,容婉君立即会意,走上前对绝影道:“让我见见我的女儿,我同她有话说!你便让让吧!” 绝影一听,唇角却勾勒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夫人莫在这儿说笑了,夫人还当小姐是您女儿?哼,这话未免也太冠冕堂皇了点!也不知小姐受尽欺辱时,您这个做母亲的到底在哪儿呢?” 容婉君顿时脸色青红难分,半天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然而这却是事实,对于慕容云歌,她原本报以很大期望,然而如今的这个女儿,却已是没多大用处了。在她心中,嫡女虽是嫡出,却不如儿子来得值得托付希望。 在她的认知里,慕容云歌的确不值得她付出多少心思,然而绝影毫不留情的话语,却无疑是在这么多人面前撕她的脸面!慕容诚听了,心里已是怒火滔天,他猛地甩袖,大跨步的走上前去,他就不信,今日他偏要进这个门,绝影有本事拦着,他不管,可他不信这个绝影有胆子动他一根汗毛! 他是慕容相府一家之主,在朝野之上也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权贵,身份摆在这儿,他就不信绝影不让出道来! 今日慕容诚可以说是快憋坏了,公子莲给他气受,那不争气的女儿给他冷脸看,他还就不信这个奴才还能不将他放在眼里! 这么想着,慕容诚的步子愈发笃定了,他心中便是打定了这个绝影不敢对他动手,因此步子愈发快了。绝影见他走来,面色不变,一如慕容诚所算计的那样,他纵然习武,然而在相府却也是奴才身份,自然不能真的对慕容诚这个主子动手,莫不然便是以下犯上大不敬之罪,依照西凉国律例,可是要凌迟处死的! 他跟随老太君身边那么多年,必然不会那么犯蠢! 然而小姐已经歇下,说过谁也不见,即便是慕容诚,也绝不容许他跨进半步,虽不能动手,可也不代表着慕容诚就妄想能跨进院子半步! 绝影淡漠的看了一眼慕容诚,冷哼了一声,似是轻蔑,又似是嘲讽,伸手探入怀中,摸出一块玉物来,高高举起,挡在了慕容诚的面前! 慕容诚一怔,竟不想这个下贱奴才居然真的敢将他拦下,正欲张口大骂,然而却一眼望见他高举在手中的金镶玉牌,定睛一看,顿时面色大变!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三十九章 给他下跪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慕容诚一怔,竟不想这个下贱奴才居然真的敢将他拦下,正欲张口大骂,然而却一眼望见他高举在手中的金镶玉牌,定睛一看,顿时面色大变! 只见绝影手中的,是一件上等金镶边,内以和田玉制的令牌!牌面上镌刻着腾达龙纹,与两行深刻的字,他见此,一眼认出,不禁心跳一漏,这……这竟是先帝御赐的金牌令箭! 慕容诚尽管从未亲眼见过这道金牌令箭,然而他心中却是清楚的,先帝在位时,曾御赐给慕容老太君一道金牌令箭,而西凉国上下,也唯有老太君得此圣物!在西凉国,金牌令箭便意味着至高无上的尊贵身份,谁拥有此令牌,便能免刑免死,无视任何皇权的命令,即便是景元帝在绝影面前,也无任何皇权可言! 金牌令箭象征着至尊皇权,因此,慕容诚怔愣了好半晌,咬了咬牙,显然是不甘至极。遵照皇礼,无论持此令牌者是谁,见此令牌,便要跪见的!然而要他堂堂相国,跪绝影这样区区的一个奴才?!这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绝影见他面色铁青的僵立在那,冷冷一笑,森寒的目光一扫而过,望向同样愣在了原地的容婉君等人众,声音沉冷如冰窖而出一般:“见此令牌如面圣!慕容诚,难不成您要违抗先帝懿志?” 慕容诚一听,大怒失色!见绝影竟大胆直呼他姓名,气得额头直冒青筋,双拳骤然攥紧,连着深呼吸两口冷气,这才死死地闭上了双眼,笔直地跪了下去。见他跪下,容婉君与一干护院也连忙跪在了地上,半晌不敢抬起头来! “微、微臣……见过先皇!” 他颤抖着高呼出声,双眼却血色密布! 然而当慕容诚双膝跪地的那一瞬,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这一刻在他心中甚至是杀了慕容云歌的心思都有了! 想他慕容诚在朝野挥手翻云覆雨,把弄皇权,辉煌了半世,即便尊贵如四大贵族门阀,也照样尊他敬重他,即便是景元帝也敬畏他,然而跪一个奴才这等的羞愤耻辱,却是从未受过的! “慕容诚,吾以先帝遗授金牌令箭命令你,以先帝之名义,三日之内,不得跨入此院半步!违者当诛!” 绝影冷漠的声音响起,字字如刀刃,割据在他心间,如刀锋凌厉,却叫他怒不可遏!然而即便他此时将慕容云歌与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恨之入骨,却也说不得什么! 慕容诚强作镇定地磕下一头,随即抬起眼眸,沉声道:“……臣,接旨!” “退下吧!”绝影说罢,便转身进了院子,“砰”的一声,院门猛地关上,冷风一阵阵扫过,拂起地上的落叶,纷飞飘舞,慕容诚却至始至终的维持跪地的姿势,半晌没有反应,此时此刻,心中早已屈辱滔天! 他此刻就恨不得一脚踹了这破门,冲进去一把将慕容云歌拎起来,狠狠给她两巴掌看看!然而却是不能的,放在绝影以先帝遗志下了旨意,三日之内都不得跨进这个院子半步,倘若他这般贸贸然的闯进去,便是违抗圣旨了! 违抗先帝遗志,那可是罪当问斩的!这个慕容云歌,当真是好狠的心思!慕容诚一想到这里,就恨得浑身发抖起来! 容婉君连忙起身便向他走来,将他扶起,然而慕容诚放在站了起身,扭过脸便是狠狠地掌掴了她一巴掌!容婉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打懵了,这一巴掌力道不小,一记下来整张脸都麻木的没了知觉! 容婉君错愕的捂住了脸颊,瞠目结舌地望着慕容诚,却见他一脸铁青地瞪着她,指着背后禁闭的门扉对她怒吼道:“看看……看看!这就是你容婉君生的好女儿!平日里在院子里横行霸道倒也就算了,今个儿你也看见了?你的好女儿,叫本相这个做爹的给她下跪!我慕容诚真是生了个好女儿!” 容婉君听他竟一改往日的柔情,竟对她自称“本相”,顿时满腹委屈,这都什么事儿,她可是无辜的呀,她这个当娘的不也跪着的? 况且,他说话也太过偏袒王氏与后院其他几厢的!慕容诚平日忙于朝政,因此极少涉足后院的琐事,然而她却是知晓的,她这个女儿平日里可没少受那几厢庶女的气! 到底是谁欺负谁了? 然而容婉君即便心中清明,如今却也半个字都倾吐不得,如今慕容诚正在气头上,她若是再多说一个字,慕容诚准不会给她好脸看! “容婉君,你平日是怎么调教女儿的?你这个女儿,当真是天下一绝!西凉国上下,她也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做爹的给女儿下跪的!你可真是好样的啊!” 容婉君一肚子酸楚,哭着道:“老爷,您可冤枉妾身了!妾身错就错在平日没能好好管管这个没出息的女儿!可老爷,歌儿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您也是知道的,歌儿从小就温婉钟秀,乖顺懂事,也不见她顶撞过谁人,如今这般,定是有些隐情在里头的!还望老爷明察呀!” 倒不是她有意偏袒慕容云歌,尽管不愿承认,然而如今她是与那个不孝女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慕容云歌坐实了什么罪名,她这个为娘的也是要吃苦果子的!因为这是不得不袒护了! 慕容诚却冷哼了一声,显然没将她的解释听进去半句,一下子将她推开,容婉君被这一推冷不丁的跌倒在了地上,他的冷情不禁令她惊得花容失色,慕容诚挥挥手,命令几个侍卫道:“你们都给我守在这儿,一刻也不许离开!给本相好好看着,若是人出来了,立即来报!” “是!老爷!” 慕容诚冷笑,她不准他跨进半步,他倒要看看她还出不出这个门了!她不出来,他便派人这么守着,不给喝不送吃的,看看她能忍到几时? 他倒要看看,是她狠,还是他狠! 心中打定主意,慕容诚冷冷地扫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容婉君,冷冷地道:“给本相回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的!”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四十章 公良世家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慕容诚冷冷地扫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容婉君,冷冷地道:“给本相回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的!” 他的冷酷令容婉君心中痛楚,然而却见他已是迈开了脚步,却见他去的方向正是凝香园,她苦楚一笑,看来今晚他又是要留在王氏那里了! 待慕容诚离去之后,身边的婢女才敢上前将容婉君扶起,她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向身后看了一眼,不知为何,她从未感觉到她与慕容云歌的距离竟是那般遥远…… 凝香园,此刻正陷入死寂一般的氛围中。 慕容诚匆匆地赶到时,已是夜深,而慕容菡却依是没能醒过来,据大夫说要等她醒过来也得等明日了,王氏仍旧守在床边,桌上早已冷掉的晚膳已经撤了两桌,然而她却也是无心用膳,便那么表情麻木地守着慕容菡,即便是疲倦也不愿歇下。 只是如今,她的心早已凉透了,从起初的希望到后来的失望,再到如今的绝望,王氏早已对慕容菡的脸能够好起来没多大指望,大夫也说了,慕容菡这张脸是彻底的毁了,即便华佗再世也不一定能够医治好,王氏心中别提有多么苦闷! 然而大夫却又提起了,这西凉国倒是有一位据传医术高明医圣,公良策,若是以他的医术,再配上一株天血莲,慕容菡的脸倒还有些希望的! 王氏听了却更是失望!提起公良策,天下第一医圣,西凉国谁人不晓?据说,他的医术圣明有如神仙在世的。这个公良策出身西凉国四大门阀之一公良家,公良家世代从医,西凉国上下的名门医馆都是出自公良家。而公良策更是公良家祖师爷一致公认的医门鬼才,然而在西凉国,他还拥有另一个名讳,那便是“一针邪医”。 这名讳的由来,顾名思义便是无论是怎样的绝症在他手下,只需一针便足矣。听起来虽十分邪门,然而却也是事实,迄今为止,还未有他除他以外医治不好的病,即便是只一口气还未咽下的将死之人,仅仅一针,便起死回生。 然而这个公良策,却是有个怪癖,那便是有四不救。所谓四不救,那便是“一慕容姓之人不救;二华夏国人不救;三穷凶极恶之徒不救;四天命之人不救。” 这四个苛刻的条件,即便公良策治救无数人性命,可这四条诊规也从未打破过。公良策极为神秘,传闻他心性傲慢,一诊千金,即便是皇权贵族也难以请动他出面;然而亦有传闻他贤德普世,年少云游四方医治无数贫穷之民却分文不收。 只是可怜的是即便是此等医术高明的医圣,老天却不眷顾他,公良策自小便身体羸弱,公良家祖师曾有过断言,这个少年根本活不过第九个年头,然而如今已是二十年华过去,公良策尽管身子依是病弱,然而对于他而言,这本就是个奇迹。 慕容家人不救,公良策第一条诊规便说一不二,公良家慕容家世代不合,西凉国人尽皆知,王氏心里清楚,慕容诚根本不可能因为区区一个庶女,放下颜面去公良家上门求情。 单不说这公良家,就是那天血莲就足以令王氏望而却步了! 天血莲,集天地灵气与自然精元的绝世圣药,能够延年益寿,生命力却极脆弱,这东西在西凉国已知的也不过两株,其中一株便藏在西凉国皇宫内,这可是西凉一国之脉,谁人都莫想妄动!哪是慕容菡这等身份的庶女沾的起的? 因此王氏的念头算是彻底打消了。坐在床边,她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空洞无神,郁郁寡欢,她心心期盼了多少年的荣华富贵,终究一朝梦碎! 王氏一想到她苦苦熬了那么久的大梦竟就这么毁在慕容云歌这个下贱胚子的手里,她就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了!她听闻脚步声,猛地抬起头来,却见是慕容诚,登时心下一阵酸涩,无比委屈地扑进了他的怀中,痛哭失声。 慕容诚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慕容菡,望着她那血肉模糊的脸,心底里也不是滋味,不忍多看一眼。实际上在他眼中,慕容菡同慕容云歌没什么区别,同样都是女儿,不过慕容菡比慕容云歌有些利用价值罢了! 王石在他怀里哭的伤心,比起容婉君,她尽管上了些年纪,可仍旧风韵独存,平日里极为注重保养,因此即便有了三个孩子,身形却依旧如年轻的女子般婀娜美好,慕容诚原本就烦躁的心,竟逐渐被怜惜取而代之。 “老爷……您定要为妾身跟菡儿作主啊!那个慕容云歌,也当真是不要脸的下贱胚子!下手怎么那般狠毒?如今大夫也跟妾身说了,菡儿的脸是医不好了!一张美丽的脸对女儿家是有多么重要啊?更何况菡儿被皇上赐了婚给太子,如今这般,太子哪还愿意娶了……” 王氏越是说,慕容诚的脸色也越是难看,一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宽慰着,心里同样将慕容云歌恨进了骨子里去! “老爷!我看定是那个慕容云歌嫉妒菡儿被赐婚给了太子,原本菡儿本是好心上门探望,却不想竟惨遭如此毒手!老爷,您定要替妾身作主,替菡儿作主啊!老爷您也是看着菡儿长大的,她那么乖巧听话,心地善良,咱们好好的一个女儿就这么叫那个慕容云歌给毁了……呜呜呜!若是菡儿有什么三长两短,妾身当真也是不想活了!可若是妾身就这么跟着去了,往后在相府里,还有谁能替妾身将老爷服侍好呢?” 哀哀戚戚的一番话,令慕容诚更是疼惜,他紧紧地搂着王氏,心中同样愤恨不已,恨不得是立马将慕容云歌给拖出来,千刀万剐! “琴儿,你别担心,我定会为我们的女儿作主,你也切莫太伤心了!” 王氏抽抽噎噎地哭道:“老爷,妾身怎能不伤心呢?妾身就菡儿这么一个女儿,在相府里这么多年,妾身也就这么一个孝顺的女儿在身旁依仗,老爷平日里忙于朝政,总是无暇顾及后院琐事,若是妾身身边没菡儿伴着,真不知晓这十几年来该是怎么熬过的?” ------题外话------ 宝贝们儿,今个儿更新晚了!求原谅以双膝插地跪好!话说有亲说更新太慢,这里得伸冤下啊,大家如果觉得更新慢,可以养到上架,到时候每日万更啥的,你们懂的!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四十一章 各不相干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菡儿平日是最爱美的,若是她醒过来知晓她这容貌不保,那该是多么伤心?只怕都会动起寻死的念头!”王氏捏着绣帕一边摸着眼角的泪痕,一边戚戚然道,“那废物下手也当真是心狠手辣!妾身看不像是她动的手!她从小只习过琴棋书画,哪还会武学?妾身猜她定是在身边养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儿,八成还是跟府外的鬼男人勾勾搭搭,若不然就凭她能够打死府上那么多护院,打死妾身也是不信的!” 慕容诚连连点头,王氏愤恨于心,捏了捏拳又道:“最好将那贱丫头的脸也给划花了,让她尝尝什么是毁容的滋味,然后杖责五十!” 王氏可是下了狠口,杖责五十可不是一个轻松的数目,这个时代里的杖刑可是一个相当残酷的刑罚,不但极重,对女子而言更是一门屈辱的刑罚!但凡被杖刑的女子,都是要被扒去亵裤,众目睽睽之下,以铁木制的重杖狠打下来,五杖下来这人的眼珠子都是要转不利索了,没有一个月的调理根本难以下床,以一般女子的身子而言,二十杖下来,便小命难保了,更何况是五十杖!?残忍点讲,只怕这身子都要被打成烂泥了吧? 饶是慕容诚也不禁皱了皱眉,他虽也恨不得将这个逆女杖责,却也不至下这般狠手,到底是他的骨肉,虎毒尚不食子,更何况是这般惨无人道的刑罚? 王氏近乎恶毒的话语,令他颇感头疼。 王氏见他眼中有犹豫,脸上随即浮现出一丝幽怨来,对着慕容诚弱声弱气道:“莫不是事到如今,老爷还想维护您这逆女?老爷您看看菡儿如今的这张脸啊……” 说着,她便将慕容诚推至窗前,掀开帘幔,慕容菡惨不忍睹的容貌展现在他眼前,慕容诚只看了一眼,便连忙转过了身不忍多看,王氏又在一旁哭诉道:“若只是一个菡儿,那倒也罢了,可老爷您今个儿也看见了,那个逆女,不止对菡儿下了毒手!老五慕容怡,老二慕容玲,如今也都这般模样了,您还要袒护那个逆女吗!?还是……只因为她是嫡女这重尊贵身份?” “你别多想了!今晚好好休息,我在这儿守着女儿就好!” 王氏一听,心中不由得惊了一下,要说慕容诚平日里可是忙的抽不开身,然而如今他竟然说要留下来照顾女儿,这当真是叫她有些受宠若惊了! 若是让慕容云歌听了,只怕是更要寒心了! “老爷……” 慕容诚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别说了!这件事我自会处理!你也别太操神,小声点儿,菡儿此刻还要多多休息才是!” …… 睿王府,锦和院烛火挑灯。 景慕轩面无表情地倚靠在软榻上,手上缠着染血的绷带,几个婢女跪在一边,悉心替他换药,一旁的御医仔细的看了伤口,无不庆幸地感叹道:“好在伤口算不得至深,世子的手得以保住,当真是上天保佑了!” 景慕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剑眉微皱,试着握了握手心,却不慎牵动了尚未愈合的伤口,鲜血再次汩汩溢出,登时惹来御医的连声惊呼:“世子!您可万万不得乱来啊,您掌心的这伤口实在太重了,若是调理不好再弄伤了筋脉,那您这只手可是真得废了!” 他冷眉。“这么严重?” 御医点点头,叹息一声道:“自然是严重的!这剑伤很深,伤及筋脉,可以看得出此人的内力是有多么高深莫测!老夫倒没想到,这西凉国还有谁人能够达到这般武学境界的!当真是叫老夫大开眼界了!” 景慕轩眸光微错,不由得想起那个风华绝代的背影,以他对武力的敏锐度若是内力精深的人他亦能察觉,然而先前在赌坊时,他却探知不到这个女子一丝一毫的真气波动! 由此可见,这个女人的内力掌控有多么炉火纯青!甚至是在远他之上!尽管不愿承认,然而却也是事实。他与她交手时,甚至掌握不到她出手的套路,她的武学,精湛高深,却是闻所未闻的,在西凉国,他都不曾见过这般刁钻的门路! 倘若不是纳兰辰出面,只怕那个女子当真会伤了他吧!只怕那时候,就不只是废一只手的问题了。 慕容云歌? 景慕轩微微蹙眉…… 他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去年的元夕宴他并未赴宴,然而后来却也听说元夕宴上,慕容家嫡出七小姐以一曲琴歌惊艳在座的所有皇权贵族!之后亦听说了皇上将她赐婚给太子这么一件事,对于这门指婚,贵族之间尤为关注,朝野之上各党派势力之间的博弈牵涉了太多家族,如今皇权更替,皇室之间早已人心惶惶,腥风血雨即将掀起。 睿王府虽然处于中立位置,然而睿王府与太子府相互交好是贵族之间心知肚明的秘密。 因此这一门指婚,无非是太子府与慕容家所定的变相结盟誓约,倒没想到老天不作美,有意拆散这门赐婚,那一日慕容云歌出嫁被劫持一事,西凉国上下无不风云涌动。 之后,慕容云歌因出嫁失贞一事,被太子府退婚,遭尽世人唾弃,在那之后就似乎是销声匿迹了,再无有过关于她的消息,想必这一个多月来,慕容云歌在慕容相府的日子只怕也不好受。 然而,便是这样一个女子,今日在赌坊的一幕幕,却令他心中无不惊艳!依稀的回忆起那凭指抚过剑身那一瞬,她嘴角孤傲的笑靥,惊为天人!然而他却多少有些不信,这样一个女子,真的是传闻中那个温婉钟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名门闺秀? 这般豪迈的气度与风华,这般凌厉的武学门路,莫说是深居闺中的窈窕淑女,即便是帝王大家也不会有!这个慕容云歌,当真是谜一般的存在! 青儿望着他,想起今日在赌坊那个伤了主子的那个女子,双拳不由得攥紧,一脸愤然道:“那个女人也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这么戏弄世子,吃了熊胆不成!?” 景慕轩眸光微闪,寒光凛过,剑眉却微微挑起。青儿看了他一眼,却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世子,那张字据真的作数吗?难道您真要将那么多产业给那个女子!?属下觉得不妥!若是让老王爷知道了,肯定是会生您的气的!更何况,世子您赌技精湛,西凉国上下除了公子莲堪堪能赢你,谁人还是您的对手呢?依属下看,肯定是那个女人在暗中动了什么手脚,耍了什么卑鄙的伎俩,才能赢了世子……” “她赢了。”景慕轩面色有些疲倦,轻声打断了她的话,冰冷的语调却是不容置疑的肯定,“毋庸置疑,我不是她对手。” 她的赌技毋庸置疑,在他之上,相反的,倒是他先用了不堪的伎俩,却还是被她一眼识出。 “……怎么会?!”青儿惊愕地瞪大了眼眸,难以相信。在她心中,能够是世子殿下的对手的在西凉国屈指可数!然而他说,他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那么那个女人究竟是有多强!? 她跟随在世子身边那么久,除了公子莲,她也不曾听说过谁有资格能够得以世子的肯定,对于这个女人,青儿心里是厌恶的!无论是谁,即便是皇帝在上,谁都不能伤着她的主子! 然而这个女人,不止伤了世子,更是差些废了世子的手!倘若世子的手不保,即便是她拼尽性命,也在所不惜,誓要夺她性命! 景慕轩仿佛一眼看透了她心中的算计,冷冷地道:“青儿,你更不是她对手。” “世子……”青儿微微怔愕,一时语噎,“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景慕轩微微沉默片刻,这才叹息了一声,幽暗的瞳孔深处浮起一丝复杂的神色,薄唇微微张合,缓缓地念道:“慕容相府,慕容云歌……” 那个,曾经遭尽天下世人唾弃的女子。 …… 太子府,晋书院独亮着一盏明灯。 纳兰辰面无表情地站在窗前,伸手摘下一朵梅花,玩弄在指尖,夜色浓郁,寒风扑面,他扬起脸望着皎洁的孤月,此时却心事万千。 “太子殿下先前也说过了,任凭我自生自灭,如此也甚好,从今往后云歌与太子殿下便再无任何关系,就此一刀两断。日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冷漠而绝情的话语依稀回响在耳畔,一字一顿,扣人心扉! 脑海中,慕容云歌洒然而傲慢的面孔缓缓浮现,而她那决绝而冰冷的话语犹然在耳,他恨死了她这份该死的冷漠与无情! 他还以为,前段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这个慕容云歌如今定是在相府里寻死觅活呢!他心中笃定这个慕容云歌对他心有不死,出了那样的事,怕还对他念念不忘着,他甚至还以为这么慕容云歌定会费尽心机,不择手段的要嫁入太子府,他还正愁苦着还怎么解决这个麻烦的女人!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四十二章 倾国倾城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他心中笃定这个慕容云歌对他心有不死,出了那样的事,怕还对他念念不忘着,他甚至还以为这么慕容云歌定会费尽心机,不择手段的要嫁入太子府,他还正愁苦着还怎么解决这个麻烦的女人! 毕竟,慕容云歌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冰清玉洁的女子了,固然容貌绝世倾城,然而贞名不洁,这等肮脏瞎做的女人,他自然是不稀罕的!他是西凉国堂堂太子,何其尊贵的身份,也只有那些出身高贵美丽的女子才配的上太子妃这个头衔与身份,慕容云歌自然是没有这个资格! 当他在赌坊见到女扮男装的慕容云歌时,还以为她会提出要求,要他补偿她失去的所有,甚至是娶她为妃,重新纳她为太子妃,他甚至只待着她提出来,狠狠的毫不留情地拒绝! 然而纳兰辰如何也不会料到,这个慕容云歌竟要与他一刀两断!?那些话语,她就这么轻易地说了出来,难道她对于自己,再没了一丝一毫的留恋?真要与他情断欲绝? 那一刻,他在她脸上看不到丝毫伪装的坚强,而是傲慢与对他的不屑一顾,好似他在她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 她的冷漠,却无疑是在摧毁他的骄傲,他的尊严!他纳兰辰,可负尽天下人,却绝不容许天下谁人负了他! 即便他不愿承认,然而却不得不承认,那一刻,他几乎恨透了慕容云歌!然而除去这份恨意,在他心底竟有一份潜藏已久的情愫在隐隐悸动着!尽管他如何压抑,却仍旧无法抹去这份陌生的情愫! 曾经,对于慕容云歌,他也曾喜欢过,自古以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纳兰辰爱江山更爱美人,自然也是不例外的。若不是遭得变故,只怕如今慕容云歌已是他的太子妃!然而这份喜欢更多的却是建立在她美丽的容貌,对于她这个人,感情却是寡淡的。 然而今日一见,他才猛然发现,慕容云歌竟是那般……与众不同! 是的,与众不同,他也算是阅人无数,名门闺秀,世家千金,然而却从未见过这般风华独具的女子,清丽脱俗,不拘一格! 甚至是那份孤傲,都让他不由心中欢喜! 纳兰辰拧了拧眉,转过身回到案前,桌上画卷铺展,洁白的画纸上,一袭绯衣如顾容貌风华的女子跃然纸上,云烟般的柳眉,明眸如水的眼眸,脸容娇媚,着实可谓是美人如画!她坐在古琴前,手按琴弦,姿态妩媚,娇俏的脸与那清瘦的身姿不禁惹人怜爱。 纳兰辰轻提笔蘸了红墨,在女子眉间轻点一抹朱砂,画卷上的美人儿便登时活了似的,唇畔笑容勾勒,颠倒众生,好似一个眼神,便能勾去人的魂魄! 他望着画上的人,不禁长久的出神,不自由主地便伸出手去,轻柔的抚上那画中的人儿,一寸寸抚过乌发与脸颊,最后落在那嫣红的唇畔。直到门扉被叩响,他这才蓦地回过神来,便见侍婢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一身粉衣罗裙的孟香菡端着茶点站在门前,怯生生地看着他。 “殿下,您还不歇下么?……妾身见您书房的灯还亮着,便为您备了些茶点。” 纳兰辰并没有看她,依是看着手边的那张画,许是看得太过入神,以至于他自己都不曾察觉,他的声音竟不同以往的冰冷,透着令人心醉的柔情。 “嗯,进来吧。” 话音刚落,孟香菡便心中一喜,对他难得的温柔而感到欢欣鼓舞,连忙小心地跨过了门槛,缓步向他走了过来。 她是他的侧妃,然而却是因一场政治的姻缘,与她一同嫁入的还有李家的千金小姐,李府三千金李梦嫣。 在嫁入太子府之前,她甚至不曾见过太子的真容,然而嫁入太子府时,却让她惊讶不已,孟香菡没有想过,父亲口中的那位尊贵的太子竟是这般丰神俊朗,俊美如神!她感到欢欣,同样为自己感到庆幸,她孟香菡究竟是何等的福分,能够嫁给这样不凡的男子,虽然不过是区区的侧室,还要与另一个女人争地位,可她是那么深爱着这个男子,固然这个男人的心并不在她这里,然而她却也相信着,以她的手段,定是能够牢牢的抓住这个男人的心! 到时候,太子妃的位置便顺理成章的是她孟香菡的!即便当不成太子妃,然而若是她好好把握机会,能够为纳兰辰诞下个一儿半女,她在太子府的地位也就更稳固了,待未来纳兰辰登上皇位,她也自然能够母凭子贵,荣华富贵! 好在在她的努力下,倒不想真就让她怀上了,肚子有了消息,李梦嫣得知后嫉妒得红了眼睛,却也奈何她不得! 在皇室里,谁怀有皇室的骨肉血脉,便是有了依仗,孟香菡自然是好好爱护着腹中的骨血,极尽呵护。 然而先前却听闻皇帝将慕容相府嫡出千金钦定给太子为妃,她心里不禁嫉妒的不行!凭什么慕容云歌能够当上太子妃,这个太子妃的位置明明是她的!若是拿过慕容云歌真就嫁了过来,那么她苦心祈盼的太子妃岂不是到头来一场空了? 但好在老天开眼,这个慕容云歌有这福泽,却没那种命,竟不想出嫁的路上,竟横遭变故!孟香菡原本正是绝望之际,听到消息却惊喜若狂!然而事过之后,太子虽然拟写了退婚书,然而连着好一段时间都跟失了魂似的,郁郁寡欢,连着对她也冷漠了下来,爱理不理。 然而如今,却难得见她这般柔情,孟香菡误以为这份柔情是属于她的,因此心里尝到了久违的甜蜜,然而当她将茶点放上桌,却见纳兰辰仍旧对着手边的看入了神,唇角微微弯起一抹令人心神徜徉的弧度,那般柔和的眼神叫人不禁迷了视线! 究竟是在看什么竟这么入神?怀着这样的疑问,孟香菡也不由得心中微岔,也探过脑袋看了一眼,然而当她视线,心却蓦然凉了半截! 天哪!好美的人啊!这画上的女子第一眼便惊为天人了!就连她这个女子,只看一眼都不禁乱了呼吸! ------题外话------ 各位大家,六一儿童节快乐哦!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四十三章 他的野心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天哪!好美的人啊!这画上的女子第一眼便惊为天人了!就连她这个女子,只看一眼都不禁乱了呼吸!孟香菡闪了几分神,这才反应过来,心中却陷入一丝恐慌之中,这个女子当真美得不可理喻,莫非是太子看上的哪家名门闺秀?若真是如此,那么她的地位那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很快便冷静下来后,孟香菡平复了心跳,笑了笑道:“殿下这幅画画的可真好,不知这画上的美人儿是哪家的姑娘?” “这人儿你应该知晓的。”纳兰辰难能可贵的有些兴致,然而却仍是没看她一眼,“这是慕容家千金,慕容云歌。” 慕容云歌? 孟香菡闻言,心中微微一惊,殿下为何会画这个女人的画像?他与慕容云歌早已取消了婚约,退婚书也是他亲笔拟写,慕容云歌贞名下作,太子又是尊贵不凡的人,自然是将这个玷污他名节的贱妇恨入骨子里才是! 然而他竟会将慕容云歌画的那般美貌,若是寻常女子,太子甚至是连多看一眼都是不屑一顾的! 孟香菡一眼不眨地盯着那幅画,尽管面上笑着,心中却泛起凉意,竖起了满满的敌意。 蓦地她似是想起什么,微微地向纳兰辰靠近几分,压低了声音道:“提起慕容家七小姐,太子殿下,妾身不知有一事当不当和你说一说。” “什么事?”纳兰辰挑眉道。 “妾身也是从奴婢口中听来的,听说今日慕容相府里头闹了不小的动静,这个慕容家七小姐可是闯下弥天大祸了呢!” 纳兰辰眸光微怔,终于是转过头看向了她一眼,尽管故作平静,然而口吻中却难掩情绪的波澜,“大祸?什么大祸?” 孟香菡小心问道:“殿下可还记得皇上赐婚给殿下的慕容家那位小姐,慕容菡?” 慕容菡?纳兰辰倒是没有什么印象,与慕容相府的联姻不过是为了稳固自己皇储地位,至于他将要娶谁,已是无关紧要,他甚至不知那个慕容菡长相到底如何,也毫不关心。 然而牵扯到慕容云歌,他这便上了点心思。 于是他问道。“她怎么了?” “听说,今日慕容云歌与几个姊妹间闹起来了,不同以往,今日不知怎的,慕容云歌竟与她们大打出手,这还不算什么,令人惊讶的是,这个慕容云歌下手极为歹毒,几鞭子生生的抽在她们脸上,竟将几个人的脸全毁了……这其中,也包括慕容菡呢!” 纳兰辰目光微怔,倘若这事换做从前他肯定是不会信的,在他印象中慕容云歌一直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莫说是舞鞭,就是跟别人吵架他都不信。然而通过今日发生的事,他对慕容云歌这个女人彻底的改观。 她并非如他所想,是个柔弱的女子,相反,她很孤傲,手段也异常狠辣,不同凡人! 孟香菡见他沉默着不说话,于是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听来人传消息说,这几位小姐的脸都只怕是医不好了!大夫说伤得很深,丝毫没手下留情!妾身当真是没能想到,这个慕容云歌竟是这般心肠歹毒的女子,就连亲生姊妹都能吓得去狠手!殿下,容貌对于女人来说可是一生的依靠呀!就这么被毁了,往后可该怎么办呀?” “那……慕容云歌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慕容诚定是要拿她开罪了吧? 孟香菡见他竟先过问起了慕容云歌,言语中难掩关切,心中更是惊诧。然而她察言观色,仍旧故作平静缓缓地道:“听说,慕容云歌回了相府之后就将自己关在院子里闭门不出,相爷亲自领着人上门寻她,却被她拒之门外!” 哦? “她胆子那么大!?” 然而怀疑过后,他却又冷静下来,他可算是见识过的!这个慕容云歌的胆魄的确是非寻常人能比! “可不是呢?”孟香菡听不出他话中什么语气,她将这事儿说给他听,只不过是因为看了纳兰辰画的肖像,还以为太子是对慕容云歌又生了什么心念,只不过是为了断了他对她的念想,告诉他这个女子是有多么歹毒! 然而却见他竟然破天荒的没什么反应,一脸镇定,更让人意外的是,他的眼中竟隐隐透着欣赏的意味! 莫非太子真就对慕容云歌上了心? 这怎么可能呢?如今慕容云歌的名声跌入谷底,关于她的流言蜚语早在京城风雨满城,即便是皇室都为之不容! 更何况一个女子连贞洁都守不住,拿什么资本来同她争男人!? 孟香菡隐约意识道慕容云歌许是威胁到她地位的绊脚石,气得咬了咬唇,添油加醋地又道:“太子殿下您可不知道,这个慕容云歌不止不守妇道心肠歹毒,更是不知羞耻!妾身听说,相爷寻她兴师问罪时,她这个大逆不道的混账竟叫慕容相爷向她下跪呢!男儿膝下有黄金,相爷再不济也是她长辈啊,更何况相爷是什么身份?她也太为所欲为了!这样的人,真的是慕容相府那样的豪门大户教导出来的?” 纳兰辰显然不以为信。“这些事怕是空穴来风!” “怎么会是空穴来风?妾身打听的清清楚楚的!”孟香菡急忙道。 打听? 纳兰辰闻言,眸光微变,心中有些反感,声音微沉道,“况且你打听慕容云歌的事做什么?她怎样,与你不想干。” 孟香菡心头一怔,他的口吻重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她看了画卷一眼,后知后觉的才意识到,他方才所谓的柔情,也不过是对于画中的人而言,到头来不过是她天真的自以为然,空欢喜一场。 然而对于纳兰辰的冷清,尽管心中有些凉,然而她却仍旧强颜欢笑,故作平静道:“倒是妾身多事了……” 纳兰辰望向她,却见孟香菡低垂着脸立在他身边一恻,缩着肩膀,紧捏着手绢,神容间难掩忧伤与委屈,倒显得他过分凉薄了! 纳兰辰眉间微拧,伸手将她拥进了怀中,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柔和了几分:“这不是你多过问的事,如今你该想着好好滋养身体,你太瘦了,营养失衡,终究是对腹中的孩子不好的!” 他难能可贵的温柔,令孟香菡不禁有些迷失了自己,她身子娇软的依偎进了他的怀中,双手贪恋的拥住了纳兰辰健美的腰,委屈地嗫嚅道:“殿下倒还记得妾身与殿下的骨肉呢?这几日殿下也不知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做些什么,好久不来看妾身了!是不是殿下对妾身乏味了,所以,不喜欢来妾身这里了?” “你整日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纳兰辰拥住了她的肩膀,无奈地道,“菡儿,本宫终究是个男人,有些事难免有所欲求。而如今你怀有身孕,本宫怕见了你心里乱,倒不如将自己关在书房,也可以清净些。” 这话音刚落,孟香菡的面色便红了个透,娇羞地将脸埋进了他的胸膛,声音愈发的弱了下去,似是害羞了:“殿下在说什么呢?可莫要取笑妾身了!” “呵呵!菡儿害羞的时候最好看,本宫就是喜欢你脸红的模样,美极了!” 说着,纳兰辰便低下了头,轻轻地吻住了她的唇瓣,孟香菡心中惊喜,却不敢过分反应,只是微微的回应,又有些半推半就,从小母亲便教导她如何把握一个男人的心,如何掌握男人身体的反应,在房中秘术上更是传授颇多,因此对于房事,她自然是拿捏的恰到好处。 一吻旖旎,在快要窒息中结束,孟香菡心中幸福的快要窒息,她多么希望,这个男人能够夜夜与她这般缠绵,即便是一个吻,也足以令她满足很久了。 纳兰辰同样紧紧地拥着她,可也只有他心里清楚,他要的究竟是什么! 慕容云歌,他誓必要夺回来!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四十四章 歇斯底里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这一晚,慕容相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府里一夜灯火未熄,慕容诚与王氏整晚未阖眼,就那么照顾了慕容菡整整一个晚上。而相府另一处院落,寝卧的灯也亮了一宿,容婉君和衣而卧,一边的脸颊早已高高肿起,上了药也不管好,一边想着慕容诚待她的淡漠,再一想到自己的女儿闹出的这一棘手的事,生怕慕容诚因为慕容云歌的事情而迁怒自己,更担心她日后会遭到他的冷落,她在后院不保。原本就被善于攻心计远远压下一截,慕容诚的冷落,便意味着日后她在相府里地位低下,即便是正室却也根本站不住脚跟了。 后院里勾心斗角,为了争宠一片腥风血雨,容婉君心里清楚,若不是多年来依仗着正室的身份,以及为慕容诚抚育了一个优秀的嫡子,只怕王氏定不会将她放在眼中,可尽管如此,几年来她在王氏那儿也没少受委屈。 慕容诚对王氏极尽疼爱,后院之中也唯有王氏独享宠爱十几年来不曾变过,只因为王氏貌美年轻,姿容出色,身段姣好,尽管是二房身份论地位比起容婉君来说低了一等,然而她却是极为懂得拿捏男人的心思的,尤其是像慕容诚这样的男人。 因此王氏虽然在后院日子过的磕磕绊绊,然而便因为慕容诚的宠爱,她的地位这才十几年稳固不变。若是这件事之后慕容诚对她彻底冷落了下来,那么王氏岂不是要欺到她头上来了? 因此容婉君担惊受怕之余以至于一晚上都没能睡好,噩梦连连。 然而慕容云歌却睡的很好,几日来难得宁静的夜晚,尽管简陋的床板铬得背脊生疼,然而到底是累了,一夜无梦。 直至天亮的时候,慕容诚守了一夜,体力不支,便在别院寝卧的软榻上倚着打了个盹,王氏为他盖上了棉毯坐在了一边,思绪万千。 慕容菡出事之后,仅仅是一个晚上,她便想了良多,慕容菡与太子这件指婚只怕终究是不能作数了,太子如何也不愿娶一个容貌俱毁的女人,而皇帝自然也不会情缘自己的儿子娶一个相貌丑陋不堪的妃子。 难过之余,王氏不得不为慕容菡与自己的未来寻一份出路,这件事都是慕容云歌一手造成的,昨日婢女传来的消息令人欣慰,婢女说,她看见慕容诚与容婉君向慕容云歌的院子走了过去,便偷偷的跟了上去打听了消息,却不想一群人都被挡在门外。 而她距离的远了,什么也没看得清,只看见当时慕容诚与容婉君一行人竟对着一个下人跪在了地上,而后来慕容诚不知为何,狠狠地打了容婉君一巴掌,便扬长而去,事后她多番打听才弄清楚,原来那个下人正是慕容云歌的人,而慕容诚向他下跪则是因为他手中握着的是先帝的金牌令箭!先前是在老太君手上的,不知为什么竟到了慕容云歌的手里。 听完之后,王氏心中惊怔不已,竟没想到慕容云歌手上竟握有金牌令箭,那可是意味着拥有至高无上的庇佑啊,也便意味着,只要一日慕容云歌将这令牌掌握在手中,慕容相府一日就不能将她惩罚! 然而令她欣慰的是,慕容云歌的这一近乎撕破与慕容诚之间仅存的一点父女情面的行为,让慕容诚对容婉君是彻底的失望透顶,也对慕容云歌这个女儿凉彻心扉!而这或许意味着,这件事过后,容婉君在慕容相府的地位也就彻底的沦落了,往后说不定,容婉君这一嫡妻的位置能给让她给抢过来,而她也就是名正言顺的正室身份了。 而一旦她成为了正室,那么一双儿女自然也算是嫡出了,往后害怕在相府里遭人欺负不成? 而这一次,容婉君可算是彻底的失势了。 虽然自己的女儿容貌就那么毁了,她也的确心有不甘,然而若是误打误撞的能够将容婉君从正室的位置上挤下去,能够让自己的儿子出人头地,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么想着,王氏的心里便打定了注意,然而就在这时,凝香园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刺破了静谧的黎明,同时亦惊醒了正在沉睡的慕容诚。 他被这凄厉的叫声所惊醒,猛地坐起身来,厉声问道:“什么事?” 慕容诚与王氏对视了一眼,很快变反应过来,两个人正急忙赶去,就见几个奴婢匆匆地跑了过来,一脸恐慌地对着他们哭道:“老爷!夫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小姐醒过来了,奴婢们正打算赶来叫醒老爷,却不想小姐竟看见了镜子里的脸,就……就……” “快!”慕容诚挥了挥手打断了她的话,一众人匆匆地赶到时,慕容菡正跌坐在地上,捂着脸痛哭失声,而脸上的纱布早已被鲜血湿透,沿着指缝滴滴答答的滴落而下,甚是触目惊心! 而镜子则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啊――!我的脸、我的脸!”慕容菡低低的抽噎着,声音沙哑的支离破碎,一双眼神空洞的如深渊。 王氏一见这般情景,顿时心如刀绞,她暗自恼恨这些做奴才的怎么不将镜子好好收起来,于是转过身的不由分说便一人甩了几巴掌。 “还不去将小姐给扶起来!一个个没用的东西,相府养你们有什么用!?还不如养几条狗!” 几个奴才不明就理,也不知道王氏为何打他们,几巴掌挨的着实委屈,然而却也不敢多说什么,连忙争先恐后的上前将慕容菡扶起,其他的则一个个的跪了一地,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慕容菡被小心翼翼的扶上了床,然而此刻她心里极为怨恨,似是无处发泄,因此一把就将搀扶着自己的婢女狠狠地推倒在了地上,又踹又踢,口中不断地恶骂着:“贱蹄子!贱蹄子!还我的脸!都是你!都是你!” 王氏还来不及劝阻,慕容菡便疯了似的将桌上的花瓶一把抓起,就往倒在身上的婢女身上狠狠地痛砸一气,一边拳打脚踢着一边怒骂道:“慕容云歌你这该死的贱人!我打死你,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你娘祸害人,倒没想到你也是个下作的贱人!” 王氏吓坏了,哪里知道从前都知书达理的慕容菡如今竟会说出这般无礼而粗俗的话语?如今慕容诚还在,她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然而她想要阻止,却已是来不及了!如今的慕容菡早已因为仇恨而变得歇斯底里,将那个婢女当作了慕容云歌一般泄愤,王氏紧张地看向了慕容诚一眼,却见如她意料之中的那样,慕容诚只是默默地看着慕容菡,眼中却是意味幽深,似乎是在衡量着她此刻粗暴的行径。 慕容菡在慕容诚眼中从来都是循规蹈矩,温婉钟秀的,他一直都觉得这个孩子虽没有慕容云歌那般的美貌,却比慕容云歌更善解人意,然而如今她这般粗鲁的举动却令他心下大吃一惊,难道这才是他这个女儿真正的面目?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四十五章 做戏逼真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尽管慕容诚面上故作沉静,然而他心底却是震惊的! 不得不说,除开慕容菡那张毁容的脸,她如今这般犹如泼妇骂街一般粗鲁的姿态当真丑陋无比,饶是慕容诚心底也对她所言所行深恶痛绝,先前对她的怜爱与疼惜,竟莫名一扫而空! 他眼中的厌恶,王氏看在眼中,当即也顾不得许多,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猛地一把拽住了慕容菡的手,将她甩在了床上,抬起手便是毫不含糊的两巴掌! 啪!啪――! 剧烈的疼痛,令慕容菡脸上的伤口再次撕裂,鲜血又一次肆虐的逸出,这份痛楚也彻底的让慕容菡变得清醒过来!她捂着脸,紧咬着牙,抬起头来,却一眼看见站在门口以一种异样寒冷的目光瞪着她的慕容诚,顿时大惊失色!她如何也想不到慕容诚竟也会在这里! “爹……娘……”她一时无所适从,颤颤地开了口,喉咙一阵发紧,竟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王氏背着慕容诚狠狠地对她示以眼色,还不待慕容菡心中领会,便上前一把将她抱在了怀中,无不痛心疾首地道:“菡儿……我的菡儿啊!对不起!莫怪为娘的狠心,你可要看清楚,眼前的人可不是慕容云歌,是你的婢女呀!娘保证,以后娘不会再让你受别人欺负了!原谅娘没本事,在相府里没地位,这才害的你处处被欺辱!都是娘不好!你若要怪,就怪做娘的没用吧!” 说着,她便委屈的哭了起来。 慕容菡怔了好半天,直到王氏暗暗在她腰间掐了一记,她这才猛然地反应过来,紧紧地抱住了王氏的肩膀,痛哭失声:“娘……娘对不起,都是菡儿不好!娘别哭了!方才是菡儿不好!菡儿是因为害怕……呜呜呜!菡儿害怕那个慕容云歌还会来欺负菡儿!都是菡儿不好,娘千万别再哭了……” 王氏哭着撕心裂肺,一半是做戏,然而一半则是真的为她的女儿感到心痛,哽咽着道:“我的菡儿最乖了!都是做娘的没用,是娘没能给你过好日子,这才连累的你如今……菡儿放心,娘一定要爹替您作主!为你讨还个公道!” “娘……” 王氏又想起了什么,拉着慕容菡跪在了了慕容诚面前,王氏一个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慕容诚一惊,不禁后退了一步,面色大怒道:“你……你这是做什么!?” “老爷!还请原谅菡儿的错处!方才菡儿不过是因为醒过来看见自己毁去的面容,这才情绪不稳定的!老爷还请见谅,菡儿也是无心之举,还望老爷莫不要追究!” 打一个下人事小,然而连带着拉低了慕容菡的形象事关重大。慕容菡也领会到王氏的用心良苦,连忙磕起头来。 “起来!都给我起来!”慕容诚又连忙去搀扶慕容菡,严词嗔怪道,“跪在地上多难看,你是我女儿,这么见外做什么!万一磕着伤口又怎么办?难道还嫌你脸上的伤不够重?!” “呜呜呜呜……父亲,您定要替菡儿做主啊!慕容云歌用心险恶,定是嫉妒菡儿被皇上赐婚给了太子,这才恼羞成怒,将菡儿……菡儿的容貌毁了,如何还能嫁给太子呢?慕容云歌为达目的,简直是不择手段!父亲定要为菡儿作主!呜呜呜……”慕容涵楚楚可怜地哭诉道。 “是啊!老爷,您定要为我们孤苦无依的母女俩做主啊!若是这一次不好好处置那个慕容云歌,往后还不知道该怎么骑到我们的头上来呢!”王氏也跟着大哭道。 “行了行了!快别哭了!”慕容诚看了一眼哭哭啼啼的母女俩,心下一阵烦躁,嗔怒道:“你们娘俩一唱一和的这是在说什么话?什么‘没用’,什么‘委屈’,你们是不将我放在眼里了?难道你的言下之意是我这个一家之主,还不能在相府里为你们说话了?还是拐着弯的说我偏袒慕容云歌,不顾你们娘俩了?是这意思么?” “老爷,妾身不是这个意思!”王氏连忙解释,然而话语中却另有意味,这算是激他了! “行了!你无须多言,这件事,我定会解决!如今之际,你便留在这儿多照顾菡儿,让她多养伤,我定会想办法为她医治好!” 慕容菡闻言,又是感动又是酸楚,泪水湿了一脸,看得慕容诚心中又是疼惜,又是复杂,然而不论如何,心底将慕容云歌更是恨进了骨子里,这回势必好好教训她,挫挫她的骨头! …… 清晨,天气微寒。 红玉便替打好了水端进了房间来,却见慕容云歌竟早早地起了,她心下不禁暗暗惊奇,连着几日来慕容云歌都起的很早,要换做以前,她家小姐可是要很晚才起来的。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慕容云歌早已习惯了这种节奏,早睡早起,坚持锻炼,方能养生。 “小姐,这几天奴婢见您都起的好早呀!” 慕容云歌勾了勾唇,却没说什么,此刻她正坐在镜中用木梳缓缓地梳理着头发,她一边梳着却又一边紧皱着眉头,时不时碎碎念一句,似乎是有些没耐心了。 长头发真是难梳理,加上她睡觉时有些不安分,发梢许多处都打了结,梳来梳去怎么也梳不通,着实令人恼火!加上她对于打理头发的事根本不在行,更何况是古时女子这么繁琐的发髻,一直以来都是习惯性的扎个马尾,省时省时间。 , 对于她而言,头发长了很是碍事,洗费时间,绾发髻又废时间,梳理起来更是消磨耐心。再加上她早已习惯了短发,再长也不过齐肩,加上她的特殊身份,短发利于行动更利索,而长发难免碍手碍脚。 古人的规矩就是繁琐而复杂,像这么过腰的长发,没个一个时辰的功夫是根本打理不好的,又是发髻,又是玉簪玉钗各种累赘而沉重的首饰,令人头皮发麻,她不由得有些怀念现代的简单生活了。 也不知道就是这么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是如何在那个男人的手里变成那么简约而好看的发髻的!虽然那发髻比不上红玉绾的那般华美,但却少了几分浮夸与繁复,多了几分纯粹与清丽,亦脱了几分俗尘味。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四十六章 削发为尼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这么想着,慕容云歌不禁皱了眉头,随手拿过一旁的剪子,就要对着打结处的发梢一刀剪下去。 红玉正为她准备梳洗用水,然而余光瞥见云歌此番动作,吓得不慎将手边的木盆打翻,水溅了一地也顾及不到许多,当即快步冲了上去,小心地将她手中的剪子夺了过来,慕容云歌看了她一眼,眉间微冷。 “你做什么?” 红玉紧张地拍了拍胸脯,反而惊讶道:“小姐还问奴婢做什么,倒是奴婢想问小姐拿着剪子做什么呢!” 前一段时间慕容云歌的失常总是让红玉神经紧绷,因此但凡是能够威胁到性命的东西红玉总是尽可能的让它离慕容云歌远远的,这把剪子出现在桌上只因为昨日红玉熬夜缝补衣裳,这才忘记了收,好在她发现及时,若不然还真不知道小姐要拿它做什么呢! 难道小姐还因为太子的事伤心吗?红玉不禁后怕的怀疑,生怕小姐又会是想不开了! 慕容云歌看了一眼她提防的眼神,这才知道她是有所误会了什么,调笑道:“你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心眼儿倒挺多!放心吧,我可再不会自寻短见了!” 她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唯唯诺诺,向来都软弱示人的慕容云歌了! 听她这么说,红玉这才舒了口气,然而紧跟着又瞪大了眼睛,奇怪地问道:“既然如此,那小姐拿着剪子做什么?方才可真真是吓死奴婢了!” “能做什么?”慕容云歌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示意了一眼手中乱成一团的头发,皱眉道,“我打算剪了这头发。” “啊……”红玉失声惊呼,讶异道,“小姐!这怎么可以!那可是您留了十几年来的头发啊!” 慕容云歌却不以为然地道:“这又有什么要紧?主要是太麻烦了,你看,头发那么长,又难梳,又容易乱,剪了倒也省去这麻烦了!” “麻烦!怎么会是麻烦啊?”红玉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地道,“长发多好看呀?小姐的头发很美呢,又黑又长又漂亮,很好看啊!多少姑娘家都羡慕不来,还不知如何嫉妒小姐呢,小姐怎么就想到要剪了它?” “因为麻烦不是吗?你看,每天醒过来就得要花那么多时间来梳理,不是很浪费时间?”慕容云歌这么说着,心中不以为然地认为,短发也是很好看的,也就古人讲究这么多繁琐的礼节了。 红玉却气笑道:“小姐,奴婢才疏学浅,却也是知道有这么一句话的,‘身体发肤都受之父母’,所以这头发怎么能够剪呢?况且自西凉开国以来,奴婢还真没听说过哪家小姐要剪掉自己心爱的头发呢!除非是一些不得已剃发为尼的!”顿了顿,她又半开玩笑地道,“难不成小姐是想当个尼姑了?” “当尼姑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啊。”慕容云歌挑眉,却是语出惊人,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你不觉得当尼姑很好吗?清净,自在,没这些麻烦的规矩,也不用看人脸色,多好?” 红玉惊得瞪大了眼眸,显然是被她的话吓得好半天没反应过来,怔了许久,这才讷讷地道:“小姐是在同奴婢说笑吗?” “你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吗?” 红玉一听,顿时面色惨白了下来,难以置信地道:“小姐……您当真是这么想的?” “嗯。”慕容云歌见她反应可爱,忍不住逗逗她,“我觉得当尼姑挺好的,到时候我剃发为尼,你也跟着我身边,我当尼姑,你就当小尼姑!两个人一道出家,远离尘世,我去哪儿,你这个小尼姑也跟着去哪儿,可好?” “小姐去哪里,奴婢自然是跟去哪里,不离不弃的!可是……”红玉眼眶却陡然红了起来,“小姐可千万莫要因为太子殿下那个负心汉而想不开啊!奴婢还以为您真的没事儿了呢!昨日奴婢见你跟太子殿下说的那些绝情的话,心里却很开心!虽然奴婢知道小姐这般羞辱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定不会就这么放过你,可奴婢心里却是为您高兴的!奴婢还以为小姐真的不在意太子殿下了呢!哪知道……” 说着竟伤心地哭了起来,红玉抱着剪子,红着眼圈的模样楚楚可怜,难过极了,“小姐可千万别遁入空门啊!小姐红尘未了,尽管与太子无缘无分,然而奴婢还是相信着未来会有更好的姻缘等着小姐呢!小姐还有我呢,还有绝影大哥呢!小姐可千万别想不开……” “好啦……”见红玉真的信了,还信以为真的哭了起来,慕容云歌顿感头疼不已,扶着额头无奈地连连叹息,“我逗你玩的,谁叫你当真了!” 红玉的哭声忽然就哽了住,水汪汪的眼眸又是瞪得更大,不可思议地看着慕容云歌,“小姐……你……” “我怎么可能遁入空门,剃发为尼?我可不想天天吃素!”一想到当尼姑就不能吃荤,她就直皱眉头。 “小姐,你拿我开玩笑!”红玉悲愤地指控她,随即又看了一眼手中紧紧捏着的剪子,古怪地问,“那小姐究竟拿着剪子做什么?” “剪头发啊……因为真的很麻烦啊。”慕容云歌幽怨地抱怨,挑起一缕凌乱的发梢指尖摩挲,一副苦大仇深的神情,碎碎念道,“这辈子就属头发跟我过不去了!” 红玉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终究破涕为笑,将剪子放在了一边,接过了她手中的木梳,“奴婢还以为什么事呢!梳头发的事交给奴婢不就好了?奴婢定会给小姐梳个漂漂亮亮的发髻!” 然而握着质感粗糙的木梳,红玉心中不禁有些犯疼。 也难怪小姐的头发总是梳理不通的,跟这把破梳子倒是大有关系,这把梳子当真是十分破旧了,也是上了些年岁了,以往小姐身边是不缺好东西的,可却都被那些庶出姊妹给抢了过去,这把破梳子还是她上街买来的呢,梳齿又尖利,又粗糙,时不时冒刺儿,总会卡到头发丝。 红玉小心翼翼地梳着,手腕的动作轻柔,一边梳着,一边念道:“小姐小的时候,夫人总算将全副身心寄托在大少爷的身上,因此小姐是跟在老太君身边长大的!奴婢记事起就被父母遗弃,是小姐与老太君将奴婢带进了相府。那个时候,奴婢便跟在小姐身边伺候,有时候真的好羡慕小姐,有个这么疼爱的亲人!”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四十七章 白首不离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小姐小的时候,夫人总算将全副身心寄托在大少爷的身上,因此小姐是跟在老太君身边长大的!奴婢记事起就被父母遗弃,是小姐与老太君将奴婢带进了相府。那个时候,奴婢便跟在小姐身边伺候,有时候真的好羡慕小姐,有个这么疼爱的亲人!” 回忆起了往事,红玉不禁一笑,“那个时候奴婢还小,也不懂事情,小事也总是做不好,学什么都不会,笨手笨脚的,总惹麻烦呢!那个时候小姐就很护着奴婢,好几次奴婢被老太君训斥,也是小姐帮着奴婢呢!所以那个时候奴婢也觉得奴婢真是幸福极了!天大地大,却能够遇见这么疼着奴婢,护着奴婢的小姐,真是老天爷给奴婢的恩赐!若是就这样伺候小姐一辈子,奴婢也满足了!” 慕容云歌静静地听着,却蓦地勾勒唇畔,嗔笑道:“怎能伺候一辈子?待你长大了,总要嫁人的!” “奴婢不想嫁人!”红玉忽然撅着嘴,撒娇的表情甚是可爱,“奴婢就想这么伺候小姐一辈子,心甘情愿,能够亲眼见着小姐幸幸福福,就是奴婢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了!小姐可不许赶奴婢走,小姐去哪儿,奴婢自然也是跟着去哪儿的!” “哦?一直跟着我,就不嫁人了?” 红玉面色一烫,不由得娇嗔道:“小姐又在取笑奴婢了!奴婢这辈子就不嫁人了,一心一意地伺候小姐,生生世世一辈子也不离不弃!” 慕容云歌一笑,这个小丫头,倒当真对她忠心耿耿的,古时的女子大多以一桩好姻缘为最后的归宿,然而她却说要跟在她身边伺候一辈子,不得不承认,那一刹,她心间感到了久违的温暖。 不离不弃,当红玉出这个词的时候,眼中却是真心实意的笑容。在她前一世,经历过那么多岁月,对于人与人之间的心思也拿捏精准,一个人是否真诚,又是否是在假惺惺的演戏,她一眼便能看得出来,可她看到的是,这个丫头当真对她一片主仆情深。 可人生是残酷的,即便如此,她也再不敢相信任何一个人,尤其是亲近身边的人。因此她也会对这个丫头好,可若是要她托付信任,只怕是不尽可能。 慕容云歌笑了笑,指尖椽了椽眉心,似乎若有所思地喃喃道:“人生无常,谁又知道以后的事呢?” 她的声音很柔,很轻,轻的几乎低不可闻,红玉皱了皱眉,没听清她的话,好笑道:“小姐你在碎碎念什么呢?” “没什么!”顿了顿,她又问道,“对了,绝影呢?” “哦!绝影大哥去歇息了!昨晚他守了一整夜呢,我见他累坏了,便以小姐的名义催他去歇下了!”红玉提起绝影,心下不由得一阵阵犯疼了,整整一天一夜都没能阖眼,守在门口,定是累坏了吧,然而她催促他去歇息的时候,他却固执地不肯,无奈之下她只得搬出了慕容云歌的名义来,绝影这才将信将疑地退下了,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不安道,“我说是小姐让他去休息的,他这才歇着了,奴婢看他是真的累坏了,小姐不会怪我吧?” “不会!让他多休息会儿吧!” 慕容云歌在镜子前坐直了身子,望向镜中那张清丽的容颜,淡淡地道,“红玉,给我绾个简约的发髻就好了,前日你给我绑的发式太重了,顶着怪不舒服的。” “好嘞!小姐喜欢什么样的发式,就跟奴婢说,奴婢虽不如其他婢寰心灵手巧的,但是也跟着老太君学了不少手艺,好看的发式也跟着学了不少呢!”红玉笑道。 “嗯,那就昨天那样的发式好了。” 慕容云歌话音刚落,红玉就一脸古怪地问道:“小姐,奴婢昨晚就一直想问了,那发髻真的是您自己绾的?奴婢可从来没见过小姐有这般精巧的手艺的!莫说是奴婢了,只怕这府上也不见得有哪个人能有那般手巧的!” “这么厉害?”好看的确好看,可她看着也挺简单的啊。 “有时候看似简单的东西做起来不一定就一帆风顺呢!发髻也是一样的道理,你越是瞧着简单,却反而越难呢!” “嗯,昨天是别人替我绾的。”慕容云歌淡淡一笔带过,显然不愿多提及。 红玉一听,却饶有兴味地凑了过去,眼光微微发亮,“小姐,如实道来,是不是那位容卿公子!?” “哦?”慕容云歌不禁意外,“你知道他?” “当然知道了!天下第一公子莲,莫说是西凉国了,就是北齐国与华夏国都是知晓这名讳的!奴婢起初也不相信那位就是传说中鼎鼎大名的人物,直到绝影大哥提起,奴婢才恍然大悟呢!只是可惜了,奴婢始终没能有幸一睹真容,听说公子莲一表人才,容貌绝美,即便是男子见了都会动心了!” 慕容云歌眉梢微挑,勾了勾唇,却并没发表什么意见,真如她说的那样,公子莲的确美貌惊为天人,即便她身为女子,都不禁有些嫉妒。 只道是老天对他太过厚爱,赋予了他得天独厚的俊美容颜,更给了他富可敌国的身家与尊贵的名门身份,集万千宠爱,他注定是个不凡之人。 红玉又好奇地问道:“小姐,您见过公子莲,那他是不是真的一如传说中那般,拥有俊美如神的容貌?” “你对他很感兴趣?” 慕容云歌的调笑,令红玉不禁骚红了脸,抿着唇一脸涨红,却是半晌挤不出一句话来。云歌见她这般模样更是可爱了。 “我倒觉得传说有些玄乎了。”慕容云歌一本正经地道,见红玉立即垂下了眼睑,一副有些失望的模样,紧跟着又道,“因为在这天底下,他的美貌当真是无法叫人用任何辞藻形容的出的!” 红玉有些惊怔地瞪大了双目,不可置信地反问:“真的吗?公子莲当真这般美丽?” “嗯!他的皮肤很白,肤若凝脂,就像上等的丝绸,嗯……他的鼻梁很高,鼻尖很漂亮,尤其是一双眼睛。” 红玉笑道:“不过奴婢怎么也没想到……公子莲富贵堂堂,却有着这么巧的绾发手艺!那发式真的是别出心裁!看起来很简约,可却与小姐很搭配,看着美丽动人,又不沾染丝毫胭脂俗气,脱俗出尘,昨日奴婢一见,可真真是惊呆了呢!原本以前就很美了,可昨日小姐搭配那发髻,却是美得要让人心都醉了呢……” 不知为何,容婉君的容貌虽也算得上美丽出众,可小姐的容貌却是一点儿也不像老爷与夫人的,轮廓深邃精致,与小姐的长兄慕容家靖倒也不太像! “打住!”慕容云歌轻嗔,“嘴巴跟抹了蜜似的!瞧我都被你夸成天仙了。” “小姐说的是哪里的话呢?小姐在奴婢心中就是仙子呀!”顿了顿,红玉一边为她认真梳理着发梢,一边感叹道,“小姐,您知道吗?男人为女人绾发,可是有很深层的意思在里头呢。在所有女人的心中,有一处最柔软的地方,那便是憧憬着能有个最心爱的男人,天天为自己绾发,一辈子厮守到老,白首永不离……”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四十八章 凤倾美人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小姐说的是哪里的话呢?小姐在奴婢心中就是仙子呀!”顿了顿,红玉一边为她认真梳理着发梢,一边感叹道,“小姐,您知道吗?男人为女人绾发,可是有很深层的意思在里头呢。在所有女人的心中,有一处最柔软的地方,那便是憧憬着能有个最心爱的男人,天天为自己绾发,一辈子厮守到老,白首永不离!” 慕容云歌不禁一怔,这句话无疑是在她冷漠的心间荡起层层涟漪。 对于男女之间的感情,她不曾有过任何动心,不是说她铁石心肠不会动心,而是她不能!动心,便意味着对一个人完完全全地卸下心防,便意味着或是背叛,或是猜忌,她的身份注定她不能对谁用情至深! 其实在她心底深处,又何尝不渴望拥有一个归宿?有一个深爱着自己,自己深爱着的男人,为她绾发,执手到老,平平安安地厮守一生?她这一生都无所欲求,不求荣华富贵,更不求权势,但求有一个能够一起白头的男子,即便是浪迹天涯,一生漂泊,她也心甘情愿。 然而如今她重获新生,抛开那些沉重的枷锁,她如今是慕容云歌,不再是从前寄居在黑夜中伺机而动的佣兵凌薇,那个冷清淡漠的杀手早已消失了。 至少,她不必再背负那些沉重的包袱,残喘度日。然而对于感情的事,她仍旧不敢对谁卸下心防! 红玉察言观色,蓦地,小声地道:“小姐啊……奴婢倒觉得,小姐与容卿公子挺般配的!” 云歌打量了她一眼,淡淡地提醒道:“你可别忘了,我已经被赐婚给了瑜王爷。” 话音刚落,红玉的小脸登时惨白无色。“……瑜王爷!?” 不知为何,一提起这个名讳,她的眼神里透着几分惊惧与恐慌的害怕,云歌看着着她默了一默,见她一脸惊怕的模样倒有些疑惑,挑了挑眉道,“怎么?你似乎很怕他?” “怕呀,当然怕了!这个瑜小王爷,名声可不怎么好呢?”红玉提起他,似乎有些心有余悸。 慕容云歌忽然来了兴致,问她道:“怎么个不好?” “奴婢……奴婢不敢乱说!只是奴婢经常听到这个瑜小王爷的传闻!这个瑜小王爷,自出生起宠冠皇室,很受景元帝的宠爱!他的母妃容貌倾城,而他不但继承了母妃的姿容,更是拥有得天独厚的武学天赋,才华惊世呢!然而后来不知怎么的,自从那变故之后,瑜小王爷就变了,在皇室里是出了名的纨绔恶劣,恃宠而骄。” “奴婢还听说,瑜王身边有一极为得宠的宠姬,名叫凤倾。传闻她的美貌妖邪无双,美得颠倒众生,然而却是个蛇蝎心肠,手段极其阴毒的主儿。她的狠甚至比之瑜王爷有过之而无不及呢!京城的人都传她是个妖女!奴婢早前听说,她极善蛊惑之术,天生狐媚象,狐狸精转世,将这京城的豪门贵族迷得神魂颠倒。瑜小王爷对她极尽一切宠爱。然而因为出身卑微,所以她在瑜亲王府没什么名分的,更没有被册封为妃,甚至连妾室都不算的!然而虽然如此,她却是占尽了瑜小王爷所有的宠爱,地位无人能及,王府的人都尊称她一声‘凤美人’。” “凤美人?”云歌眉梢轻佻,语调散漫地道,“听你这么描述,我倒对这个凤美人挺感兴趣的!” “小姐说哪里的话呀!这个凤美人听说心肠可歹毒着呢!她容貌艳丽,却至今未封妃位,瑜王爷虽宠她,可却没给她什么名分。只是可惜了……以小姐的身份,如何能嫁给这样一个瑜王爷呢?听说啊,这个瑜王年幼时因为那场深宫大火,容貌俱毁,双腿落得残疾从此行动不便,当真是个废物了!” “世人不都这么传么?破鞋陪废物,天下绝配!”慕容云歌不禁调侃道。 “小姐!怎么你也拿着话说笑了!您哪里是破鞋了?小姐可千万别这么说自己!” 慕容云歌笑了笑,却终究没说什么。只是她心里清楚,外边的那些流言蜚语,恶意的诋毁,她全然不会放在心上。这就好比一群狗对你叫唤,难不成还要咬回去? 她不必同那些愚昧无知的人计较。 红玉见她静默,挑了挑眉,也不再说话,手上的动作轻柔而细致,很快,云歌的一头青丝便在她手中化作一个美丽的随云髻,望向镜中那张温婉的容颜,不禁暗暗感叹,人美,便无须太多装饰,衬着什么样的发髻都好看! 红玉又连忙重打了份洗漱水来伺候她洗脸,又为她端来了药碗,说道:“小姐,这是药汤,您快趁热喝了吧!您的寒症还没痊愈,可不要落了病根。” “嗯!”慕容云歌却从她手中接过了药碗,抿了一口,登时苦涩的味道令人皱眉!红玉见此又将一小碟子蜜饯推到了她手边,云歌立即拈起两粒蜜饯含入口中,她紧皱的眉心这才松平下来。 “这药……太苦了!” 红玉赶紧劝道:“可是小姐,药自然是苦的,但良药苦口利于病!再苦也得喝呀!” “嗯。”云歌仍是一脸苦大仇深。 红玉愣愣地点了点头,便站在了一边,望着她不仅看出了神,忽然道:“小姐,这样真好!” “嗯?”云歌没懂她的意思。 “小姐,你现在这样真的很好!从前您总是闷闷不乐,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整日唉声叹气,脸上总挂着哀愁,然而如今您却同从前不一样了!奴婢真的为你感到高兴!小姐这么美,又这么善良温柔,定是能够寻一个比太子好过千倍百倍的夫婿的,奴婢能够看到小姐幸福,奴婢也跟着高兴呢!”红玉无不感慨道,脸上透着欣慰! 慕容云歌定了定神,忽然一笑,这一笑容登时犹如百花绽放般令人惊艳! 然而这份美丽的韵致,却很快被院子外一个粗暴的喝声破坏干净! “慕容云歌!你这不要脸的贱女人,还不快给我出来!”男人特有的低沉硬朗声线,却透着怒气。 ------题外话------ 凤美人出场啦!唔,有的读者肯定要问了,不是1V1男女身心干净么,怎么多了个“女三”?额,谁说凤美人是女的啦~人家其实是男扮女装的主角哦!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四十九章 有心找茬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慕容云歌!你这不要脸的贱女人,还不快给我出来!”男人特有的低沉硬朗声线,却透着怒气。 慕容云歌不禁拧了眉心,她的听力极为敏锐,尽管那脚步声在仍旧很远,她却捕捉了个一清二楚。不一会儿,她便听到门外忽然传来一阵三三两两的脚步声。 “慕容云歌?你个贱人藏哪儿了?还不给本少爷出来!” 红玉一惊,面色登时变得煞白下来,很快便听声音辨识出来人的身份,紧张地道:“小姐!怎么办?是二少爷!” 门外一阵嘈杂声,然而慕容云歌却仍旧气定神闲地靠在椅背上,显得从容悠闲,只是眉心之间却微微蹙起,显然也早已听见了男人的声音。 以她的内力,早在男人还在几百米开外的时候,慕容云歌便捕捉到了他走来的动静。 见她这么淡定,红玉生怕外头的人就这么闯进来,更是着急了,不禁担心地问道:“小姐,怎么办啊?二少爷寻上门来了,一定是因为昨天的事情来找小姐麻烦来了!” 慕容云歌皱了皱眉,暗暗腹诽着这些苍蝇当真是怎么也清不干净!她豁然起身,与红玉走出门外,便见一群人哄在狭小而破旧的院子里,而站在最前头被几名穿着绫罗绸缎的女子簇拥着站在院落里的,正是慕容菡的亲哥哥慕容沅,只是那面容俊逸的脸上,却露出了极为嫌恶的表情。 又是一只苍蝇! 慕容云歌对这个人倒是有些记忆,慕容沅,相府二少爷,王氏的儿子亦是慕容菡的亲生哥哥,他这般怒气冲冲地来寻她寻事问罪,她倒一点儿不意外。 在印象中,这个慕容沅极为护短,向来都十分护着慕容菡这个妹妹,在慕容云歌小的时候,也没少帮着其他几个姐妹欺负她,十岁的时候,更是因为他故意将她一顿毒打,加上慕容云歌从小身子便弱,差些丢了性命,若不是老太君悉心呵护,将宫里的多少御医都请了过来,若不然只怕慕容云歌当真是小命不保了。 事后,老太君当着慕容诚与王氏的面大发雷霆,扬言要好生处置了这个败坏慕容家门缛节的孽障,然而便是因为王氏与慕容诚再三护着,只罚了一个月闭门思过,挨了几道板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之后,慕容云歌便被老太君接去了别院,小心翼翼地照料着,至此她与慕容沅便再没有过交集。 慕容沅如今找上门来倒并不让人意外,自己的妹妹被毁了容,他怎能不气?更何况以慕容沅的性子,原本这皇上将慕容菡赐婚给太子,他身为慕容菡的亲兄长,自然也能跟着沾些皇室的光,飞黄腾达,出人头地之日可待。 慕容诚却是二子,然而却是庶出的身份,慕容诚虽然重男轻女思想极为严重,然而却也是极为看重血脉传承的,对于庶出身份的慕容沅的宠爱,自然是比不上嫡子慕容靖的。 因此在相府的日子,因为王氏受宠,慕容诚即便比其他庶出身份高些,然而比起慕容靖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一直被这慕容靖死死地压着,怀着这份扭曲的嫉妒,造就了他过分的狭隘与不安,因此当皇上赐婚一旨,他简直是要欣喜若狂! 慕容菡嫁入太子府,虽是太子侧妃,然而他却相信自己的妹妹,凭借着她的手段定是能混上太子妃的位置,到那时候,太子登基,他便一跃成为国舅,身份地位,尊贵不言而喻。 慕容靖?哼!哪还能同他比? 然而他哪能想到,一夜之间的变故,慕容菡容貌尽毁,脸上血肉淋漓,惨不忍睹,莫说是太子,就是他自己都看不下去! 可这一切都是慕容云歌这个贱女人做的! 于是他便领着一众人匆匆寻事来了,然而他方才跨进院子,一见到屋落前站着的慕容云歌,瞳孔微微扩张,竟就那么看直了眼,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看见慕容云歌的第一眼,慕容沅便有些被震惊到了,震惊的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慕容云歌这个多年未见一面的妹妹宛若出水芙蓉的美丽姿色。 十四岁的光景,稚嫩的脸孔,五官还不算彻底长开,却已经能尝到青涩的韵味。从前他便听闻他这个妹妹贵有西凉第一美人的称号,然而他却是不屑一顾的,只当是借了慕容相府的脸面,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毕竟几年以来,他都不曾见过这个在相府里备受冷落的妹妹,早已对她的容貌没有印象,今日一见,便看她一袭水蓝色长裙,玉带束腰,青丝及腰,晨风徐徐拂过,裙裾飘扬,真真是美人如画国色天香! 然而这份美,却又是不同寻常的,少了几分闺秀的羞涩与温婉,多了几分世外侠士的豪情万丈;少了几分少女的纯真与娇柔,却平添了几分成熟与稳重。 这份独特的气度,世间少有,令他心中深深所震撼不已! 即便是在画中,他也不曾见过这般姿丽的美人儿了! 从前对于慕容云歌的印象,从来都是弱不禁风,哭哭啼啼,惹人厌烦,然而如今却令人不禁失了心神,因此有那么一瞬,他竟有些错不开眼。 几年光阴,少女初长成,水灵粉嫩,惹人无限遐想! 这么多年未见,他这个妹妹真的变了,不但出落得婀娜美丽,而且身姿更是纤丽亭亭! 而跟在慕容沅身后的几个人也不由得惊呆了,院子里一时死寂的沉默。 慕容云歌亦打量了他一眼,不过不同慕容沅看她时那惊艳的目光,她的眼神都像是在望着一条阴沟里的臭虫,轻蔑而冷漠,半晌,她勾唇一笑,眼眸流光潋滟,不紧不慢道:“咦?这不是二哥么?” 她的开口打破了沉静,慕容沅这才有所反应,众人一下子回过神来,然而一番愣神下来,原本气势汹汹的势头早已被磨了一大截。 慕容云歌微微挑眉,扫了一眼来人,一个一个来势汹汹,都是府里的几个兄弟姊妹,平日里对慕容云歌不冷不热,如今倒凑一伙儿挤上门来,可谓是来者不善,其心叵测了。 慕容芸也站在人群之中,平静地看着她,却不知心里在打什么小九九。 这个慕容诚也当真是精力旺盛,一生便是生了一对崽子,不过转念一想,相府里妻妾成群,慕容诚小老婆这么多,就是一人生一个,也能排队站了。 慕容云歌甜甜一笑,口吻却清冷至极。“无事不登三宝殿,况且小妹这儿院子这么破破烂烂的,二哥身份这么金贵,上这儿来是做什么呢?” ------题外话------ 感谢Venus的300点打赏!感谢幻紫烟的5朵鲜花!感谢冰舞雪花的100点打赏!qquser6684929的10朵鲜花!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五十章 反唇相讥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慕容云歌甜甜一笑,口吻却清冷至极。“无事不登三宝殿,况且小妹这儿院子这么破破烂烂的,二哥身份这么金贵,上这儿来是做什么呢?” 慕容沅显然脑子一根筋,愚笨的很,加上从小不爱念书,因此根本听不出慕容云歌话中的损意,还以为她在夸他身份高贵呢,顿时神气了起来,双手整了整衣冠,冷哼了一声,然而视线却仍旧未从慕容云歌身上移开过半寸。 “自然是来上门看看妹妹了!这地方也实在破旧,该是叫人打扫打扫了!” 身侧的几个庶弟庶妹却一下子便听出慕容云歌话里的奚落之意,面色愠怒不已,张口就要反唇相讥,然而却见慕容沅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登时一头雾水! 慕容芸在一旁低眉不语,心头冷笑,这个蠢二哥,还真以为慕容云歌在夸他身份高贵呢?不学无术的蠢材! 慕容沅也没察觉到气氛的诡异,更没看见身后一众人怪异的脸色,眼下见氛围冷着,抬了抬下巴,示意慕容云歌身边的红玉道:“你个奴才,给我过来!见我们上门来,也不知端茶倒水的?慕容相府家的奴才,竟连基本礼数都不知道!传出去也不知要如何丢慕容家的脸面了!” 红玉听了,下意识地将身子往慕容云歌的身后缩了缩,冷冷淡淡的却不愿搭理他,也并没有伺候他的打算。慕容云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见她哆嗦着身子,肩膀微微颤着,一看便知这个丫头定是怕极了慕容沅的。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一些恶主恶仆罢了,看把她吓成这样!再想想这个丫头昨日为了保护她发了疯一般的与慕容菡的几个手下打作一团的场面,暗暗一叹。 慕容沅从小就气焰嚣张,自恃清高,在他眼中奴才都是低贱的,因此在慕容云歌年少时,主仆俩没少受慕容沅的欺负。而慕容沅是府上的二少爷,也算她半个主子,也是万万不能顶撞得罪的,从前纵然有什么苦水,也只能默默地悉数吞进腹中去。 人善被人欺,这些年小姐没少受过她们的气,心里多少是怨恨她们的。然而她当初跟了小姐的时候,小姐便好生警告过她,要和府上的小姐与丫鬟和睦相处,不能闹出什么矛盾,徒生事端!能退一步就退一步,能忍让就忍让。 这些年这些小姐也没少私底下找过小姐难堪,而小姐为了丞相府的和睦,大多都是咬牙忍了,都没告诉老爷与老太君,而她这个做奴才的更是不能生事! 然而如今她却不怕!小姐说,有她在便绝不容许她受别人欺负,因此她信着小姐会护她! 慕容沅见她竟往慕容云歌身后一躲,便一阵冒火儿,气道:“本少爷喊你话呢!你倒是听见没呢!?耳朵聋了还是不好使?狗奴才,还不快滚过来伺候!” 红玉委屈地噙着泪,紧张地捏着裙角,小心翼翼地在身后打量着慕容沅,却听慕容云歌不动声色地将她护住,冷笑着对慕容沅道:“小妹这地方小,要坐没地儿,要茶没有,二哥请便呗。再者,我的丫头,也是你有资格使唤的?” 一句话,字字珠玑,却透着讥诮,慕容沅一听,一脸忿然地道:“慕容云歌!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本少爷没资格使唤?!本少爷是主子,她就是个狗奴才,本少爷怎么使唤不得?” 慕容云歌冷然勾唇,望向他的眼中锋芒毕露,字字卒毒:“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你能跟她比么?” 这一句话,可让慕容沅气得直咬牙了!这个慕容云歌,一张脸蛋美丽动人,说出来的话当真是气死人都不偿命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拐着弯这骂他不是人了? 身旁的慕容槿听了,立即煽风点火地对着他道:“二哥!这个慕容云歌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骂您!” 慕容沅更是气极,破口大骂道。“慕容云歌,你胆儿肥了啊?!你什么意思!我不是人是什么?难不成还是畜生?!” 慕容云歌故作无辜道:“二哥这话可就错了,您怎么能说您是畜生呢?好歹咱是一个爹生的,您说您自己是畜生,岂不是将自己祖宗十八代给骂进去了?罪过啊!” 话音刚落,红玉便壮了胆子道:“二少爷,这就是您的不对了!咱家小姐可什么都没说呢!是您自己说您是畜生的呀!啊……您骂自己是畜生,岂不是变相地骂了老爷也是畜……” 慕容云歌立即嗔道:“红玉,不许多嘴!” “是!小姐,奴婢知错了!” 红玉唯唯诺诺地后退一步,主仆俩一唱一和,将慕容沅损的里外不是人,还愣是给他冠了个不小的罪名,直叫慕容沅气得脸色铁青! 他不禁气急,张口就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反应过来时不由得一脸涨红,他方才是急了眼儿了,这个慕容云歌的确没有明着骂他是畜生,这还倒成他的不是了!再一见这个奴才竟敢当着他的面叫他难堪,他更是气怒不已,指着她鼻子大骂道:“混账!你是个什么东西?低贱的狗奴才,竟敢顶撞本少爷?知不知道本少爷是什么身份!?” 云歌双臂环胸站在门口,脸上扬着轻描淡写的笑容,望向他的眼神却暗蕴轻蔑,好似在她眼中,他不过渺小如尘埃。 “二哥,红玉是我的人,再不济也由我调教,你别在这儿指手画脚的。” 慕容沅气得脸色又红转成煞白,半天挤不出一个字来。 慕容槿见此,跟在边上阴阳怪气地道:“二哥,您何必要和这个贱货一般见识呢?她不过是就是个下作的弃妇,被太子殿下抛弃的贱女人!前些日子的事您也知道的吧?如今她还有什么资本跟你相提并论!如今她这会儿也只能在后院逞逞威风,出了相府可是要遭尽世人唾弃的!” 她说的话着实刺耳尖刻,字字如毒针,恨不得将慕容云歌的陈年伤疤撕裂开来狠狠撒上一把盐才罢休!红玉闻言,一下子被激怒,气得浑身发抖!她不由得揪紧了云歌的衣袖,抬起头,却见她一脸淡然从容,脸色依旧云淡风轻,却不作一声。 红玉恨得咬牙切齿,这个慕容槿当真是过分,从前怎么没看出她是这样的人!? ------题外话------ 子木桐说咱男主出场少,还说咱不给男主出场的机会,冤枉啊,咱们如花似玉的男主自然是要藏起来的!不过亲们也别太着急了,男主很快就会出场了!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五十一章 嫡庶之分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红玉恨得咬牙切齿,这个慕容槿当真是过分,从前怎么没看出她是这样的人!? 先前还与小姐姐妹相称呢,左一声姐姐右一声看着着实姐妹情深,如今看来往昔重重倒不过是她的逢场作戏罢了!一株墙头草左右两边倒!她还有脸讽刺小姐低贱,她才是最低贱的那个身份!她的出身在相府所有庶女中是最卑微的,母亲不过是相府里一个低贱的奴婢,只不过是慕容诚喝醉,一夜荒唐,她的母亲承欢雨露,一夜翻云覆雨,这才是有了她! 在相府里,慕容槿的身份从没得到过正式的承认,慕容诚一直都视她为心中之耻,若不是慕容诚恩赐,她还不配慕容氏这个姓呢! 慕容沅冷冷一笑。“呵!我瞧也是!曾经的准太子妃,还什么未来的皇后娘娘,整日做着什么春秋大梦,还妄想嫁入什么太子府?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哼!如今这京城上下可是传得翻天覆地了!她可是将咱慕容相府的脸面都丢得一干二净了!我看七姐出嫁哪里像是被劫的?分明是自甘情愿的!一晚上孤男寡女的,又是未出阁的黄花闺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苟且之事呢?”这一番尖酸刻薄的奚落却是来自她的九妹慕容莹。 这个慕容莹,是慕容诚二房之女,虽是庶出,然而其母亲却是贤淑大方的性子,因此在府中也算得宠。再加上慕容芸平时在人面前表现得温婉大方,懂事乖巧,深谙这做人之道,素来做事沉稳,因此也深得慕容诚的喜爱。然而她却是个地地道道的人前一面,人后两刀的虚伪之人,以前便没少耍过心机。 她的话音方才落下,便有数道视线盯在了云歌的身上,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那些个目光里夹杂着审视,不屑,鄙夷与乐祸幸灾,扒皮嗜骨般的恨不得将她穿透一般。 “就是呀,不知道一晚上的发生了什么事!听外头传的,七妹是失身了,这不,被太子殿下退婚了么?多叫人难看!”另有一个人附和。 又有人口气尖酸地讥讽道:“怎么能够让这种下作之人嫁入皇室?依我看就活该当场杖毙,为慕容家清理门户!” 另一人道。“就是就是!不过就是个狐媚子转世,留着做什么?死了倒也干净的多,活着也是净祸害别人!想想看,咱们的几个姐姐还不都是被她给伤的!?若是没有她,涵姐姐也不至毁了容貌呀!她可是皇上钦定的太子侧妃呢,如今婚期都快定好了,这会儿却出了这么大的事,这怎么得了?昨日父亲来找她还被这个不孝女挡在门外,当真是胆大包天了!” 有那么多姐妹跟着附声,慕容槿出口愈发肆无忌惮了。“若是太子府追究起来,只怕她还不知道怎么死呢!死了倒也好,以命抵命!” “八妹妹可别气了!她给慕容相府丢了那么大的脸,父亲却还把她留在相府里,供她吃喝穿住,她却不知感恩,也不知廉耻,慕容相府待她早已仁至义尽!父亲眼里只怕是早已容不下她了,等查明了事情前后,就拿她开罪!凌迟处死!”一旁有人阴阳怪声的讽刺道。 一阵冷嘲热讽的嬉笑声,慕容莹意味深长地望向了她,娇笑着道:“慕容云歌!万万没想到,你也会有今日!” 平时她们也是最见不得慕容云歌的好,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在这丞相府,慕容云歌被老太君捧为掌上明珠,而容婉君又是慕容诚的正妻,因此老太君对她的这份宠爱更是无法无天了,就连这深居简出,极少过问丞相府家事的大少爷慕容靖都视她为心尖尖上的肉,对她疼爱有加。而她们平时却备受冷落了,莫说是宠爱了,她们分明表现得那么贤良,对长辈孝敬再三,却没少遭到老太君的白眼与斥责。在她心里头,慕容云歌是宝,而她们却连草都不如。 老太君还在世时,但凡有什么好的,有趣的,珍贵的,老太君都留作给了她,而其他人却连窥觑一眼都不得! 她们不懂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如慕容云歌?论诗词歌赋,论琴棋书画,论四书五经,论礼节仪教,她们甚至比她习得更出色!凭心而论,同样是作女儿的,眼见着慕容云歌这般得宠,哪个人心里头不曾嫉妒过呢?女人之心最为叵测,嫉妒之心最是歹毒。正妻妾室争得不相上下,小辈间又何尝不是争得头破血流? 慕容云歌想来待她们和和气气,温柔有加,可在她们眼中,早已无形中成了另外一种变相的炫耀! 一群人含沙射影地讥笑着,虚嘴掠舌,看她们如今对于她遭到退婚感到很是痛快,这就是她的姐妹?相濡以沫的一家人? 也得亏是以前的慕容云歌能够为了所谓的和睦生生忍下这口气,任她们欺凌,隐忍数年,换作是她,不教训得她们满地找牙才怪呢。 云歌面无表情得打量着她们,听着那一声声尖刻的话语,凌迟处死?这些亲姊妹就这么巴着她去死呢? 只可惜,要叫他们失望了。她不会死,相反,她会好好地活着,比她们都好百倍。 云歌只扫了她们一眼,轻蔑地冷冷道:“你们不止生的下贱,这一张嘴儿更是作贱呢!” 这一句话,可算是狠狠戳中了他们心中脆弱的一处了! 尤其是慕容槿的脸色,更是一阵铁青,难堪进骨子里。比起庶出,她的身份可是低贱太多了,就连慕容诚都没正眼看过她一眼,她如何能不嫉妒慕容云歌?听了这话,又如何不觉得面上难堪? 诚如慕容云歌所言,他们都是庶出,而她却是正室所处的嫡女,不论她如何失宠,她的身份依旧是比他们尊贵的!而慕容沅心里更不是滋味,他是王氏唯一的儿子,却是庶出的地位,本就比不上慕容云歌嫡出的身份。他的娘家出身比起容婉君的身份要卑微许多,娘家没权没势,能够嫁入丞相府已是高攀了! 在丞相府,慕容云歌最是深得老太君宠爱,固然不受慕容诚待见,身份却摆在那儿,而在她上面还有一个哥哥慕容靖,在相府里,慕容靖的身份最是金贵,唯一嫡子,在慕容诚眼中,相比慕容靖而言,其他几个儿子则低下的多,而他,则是在几个儿子中最受冷落的,不单单是因为他是庶出的原因,而是因为他天生愚笨,文不成武不就,做什么都是个半吊子,加上慕容靖在头上压着,左右都混不出个出息来。 而慕容云歌,单单是嫡出这一头衔,便能将他们都狠狠地压了下去!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五十二章 有眼无珠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低贱的出身,让他从小就活在夹缝中,备受几个兄长的排挤,甚至连慕容靖小时候都一直欺负他,也因此也养成了他虚伪逢迎的性子。为了攀上些地位,因此常年跟在几个兄长身后,平时也没少跟着慕容菡寻慕容云歌的晦气。好在他十分会讨好,这几年也少受了些委屈。 嫡出,庶出,嫡庶之分,有些时候真是能压死人。 然而她却是这丞相府唯一的嫡女,因此她这一句话,可是将其他些个庶出气得半死了,一句话就激得他们立足不稳了! “慕容云歌!你这话说着什么意思?竟说我们下贱?!那你呢,岂不是更下贱!你一个身子都脏了的女人,你不觉得丢人,我们都替你觉得难堪!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同我们说话?就凭你是嫡出,我们是庶出?!”慕容沅说罢,冷冷嗤笑了一声,尖刻地讥诮地反问,“就算你是嫡出,那又怎样?如今还不是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我倒是要看看的,你慕容云歌沦落这般境地,究竟是哪家贵族世子还会要你这等残花败柳?!” 慕容沅的话音刚落,便有人连声跟着附和道:“就是!你还不是仗着自己是嫡出,又仗着甚得老太君与大少爷的宠爱,就能目中无人了?” “哼!妹妹们你们可不知道!当初在除夕筵的时候,这狐媚子就变相地勾引太子殿下了!然而狐媚子就是狐媚子,注定上不了台面的!因为有皇上指了婚,就以为能够一帆风顺地坐上太子妃的位置了?你以为就凭你么?” “听说皇上将她赐婚给瑜王了呢!哼!也不知道瑜王到底是看上你哪儿点了?若不是他开口,你以为皇上会瞧得上你?能准许你嫁入皇室?异想天开!狐媚子就是狐媚子,转身就勾上瑜王爷了?!想当瑜王妃?哼!想得倒是美!莫说是瑜王爷身边的那凤美人,你伤了未来的太子侧妃,犯下这等大逆不道的罪行,等着降罪吧!”慕容槿也酸溜溜地道。 院子里,瞬间弥漫起一股硝烟,气氛紧绷到了极致,一经挑拨,即刻便火花四溅了! 看来大清早的,她是别想讨个清净了。 慕容云歌懒洋洋地挑了挑眉,冷冷地打断了他们,“你们说完了吗?” 众人一惊,见慕容云歌竟意外地没有生气,更没有一点儿他们想要的恼羞成怒的反应,只见她冷冷地抬眸,清冷的眼神似笑非笑地望向他们,接下来说的话却是叫他们恍若置身于千年冰窖之中,“昨日,几位姐姐也说过这样的话。” 这句话里,隐约透着冰冷的意味,言外之意,说过这些话的人下场都很凄惨了。要么毁容,要么性命危在旦夕,至今未醒。 他们却仍不吸取教训,在她面前狂言挑衅,找死? 慕容云歌望向他们,眸光清冷潋滟,却蓦然拂了衣袖,向他们缓缓地走近了几步。 然而她方才迈开脚步,不知为何,一股强大的气场便扑面而去,一种从未有过的威慑力登时将他们都震慑了住,一群人不由自主地挨在了一起,她走近一分,他们便怯怯地后退一步,似乎眼前这个少女不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凌的慕容云歌,而是一个可怕的怪物! “怎么?知道怕了?” 慕容云歌轻蔑地扫了他们一眼,冷冷地道:“庶出就是庶出,身份卑贱,捧不上台面。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充其量不过是井底的癞蛤蟆,坐井观天,自以为是,吃不起天鹅肉便嫉妒别人。别以为我忘记了从前你们对我做过什么,我不介意今天跟你们一笔笔算个清楚!” 最后一句话,每一个字里都夹杂着雷霆万钧之势,她的声音很轻,却逐字分明有力,犹如刀锋! 慕容沅惊愣地打量着她,眼前的慕容云歌却给他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她早已不再是过去那个柔柔弱弱的少女! 她的字字珠玑,一针见血,令他备失颜面,指着她怒然地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来。他骨子里是要强的,尽管从小在相府里夹缝中求生存,然而他却是看不起慕容云歌这等失了名节的女子的,她竟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你……你个不要脸的贱女人!你以为你是谁?!哼!就算你是嫡出,如今还不是被太子殿下退婚了?你、你有什么觉得了不起的?!” 云歌不禁蹙眉。 退婚?退婚又如何?退婚这日子就过不成了? 就听又有人冷笑道:“就是!简直不知廉耻!若不是瑜王替你作担保,你以为你这种贱骨头还能活到现在?早就被打进天牢,杖毙处死了!” “就是就是!幸亏太子殿下慧眼独具,给你下了退婚书!你以为太子殿下还会瞧得上你这等贱胚子?还真以为有了皇上赐婚就无法无天了?若不是瑜王请旨赐婚,想必皇上连一眼都不会瞧你!”慕容槿讽笑道。 “哼!即便那个瑜王又丑又废,可也不是这等贱女子配得上的!你能够嫁入皇室,便该偷笑了!” 一人一句咬牙切齿恶毒的话,恨不得将她一脚踩进地狱似的,明显地将她恨进了骨子里头去。 慕容云歌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们一眼,饶是比这难听百倍的话,她也都一一领教过,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是她却感到可悲,更感到心寒,她实在是不明白慕容云歌究竟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亦或者是究竟做错了什么,以至于这些与她有至亲血缘关系的姊妹竟这般容不下自己? 感情这个慕容云歌生来就是个招仇恨的体质么?说到底,这些女人的心,怎能如此歹毒? “无论瑜王如何,皇上赐婚,好歹也是王妃,而你们这等身份,王妃?呵,只怕这辈子都没机会了吧?”云歌掀起唇畔,冷冷反笑。 仅是一语,便狠狠地戳中了她们的痛处! 没错,就因为她们是庶出,这等身份,莫说太子妃,就是王妃,都是没资格的! 能够坐上正妃位置的,唯有大家门户的嫡女才有这个身份! 慕容云歌勾了勾唇,又道,“太子不娶我,是他有眼无珠,那样的贱男人,我也看不上一眼。”慕容云歌冷冷一笑道,“一口一个太子,看来你们很喜欢那个人渣?你们要是喜欢,就求着嫁入太子府呗!不过恕我直言,以你们的身份跟相貌,只怕委屈当个小妾,那个人渣也不情愿看你们一眼吧?” 红玉闻言,脸色惨白了一半,小姐竟然说太子殿下是低劣的人渣?! 这话可当真是恶毒至极! 众人也为她惊人的话语怔了住,怎么也没料想到这个慕容云歌竟敢这么诋毁她们心目中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是京城里多少贵族千金心目中趋之若鹜的心上人,在她们心中早已是如神祗一般的存在,在她的口中却生生被拨了一层皮还不算,竟便贬得一文不值! 更令她们忍无可忍的是,她竟然说太子有眼无珠!眼前这个人,真的是慕容云歌吗?要知道早些时候,可是她一直恬不知耻地向太子寄去那些情意绵绵的诗词!如今她却这般贬低太子?!这让她们简直不可置信! 然而最令她们气愤的是,这个慕容云歌竟然将她们贬低的那般低贱! “慕容云歌!你以为你自己很了不起吗?你有什么资格这么侮辱我们!?” 慕容槿更是怒不可遏,在她心目中,太子一直都是尊贵不可侵犯的,如今眼睁睁地看着慕容云歌竟堂而皇之地侮辱她心目中最挚爱的男人,气得双目血红,疯了似的 “啊啊――!竟敢辱骂太子,慕容云歌!看我不好好教训你这下贱胚子!我跟你拼了!” ------题外话------ 男主与凤美人会在12万字左右出场。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五十三章 不识好歹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啊啊――!竟敢辱骂太子,慕容云歌!看我不好好教训你这下贱胚子!我跟你拼了!” 话音刚落,慕容槿便向她冲了过来,一撸两双衣袖向着她高高地扬起了巴掌!红玉惊呼一声,方才想冲上去护住小姐,然而只听“啪”得一声,仅仅是眨眼的那瞬间,还未看清什么个事儿,就看见慕容槿竟然已是面朝下得栽倒在了地上,闷哼一声,便再也爬不起。 在场的众人,包括慕容沅在内,也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慕容槿这一巴掌也着实挨得窝囊!根本没有人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看见慕容云歌究竟是如何出手的,然而她这一记掌风,却哪是寻常女子可比?只一巴掌,慕容槿便再也爬不起来了。她狼狈地磕在地上,脸上擦破了皮,妆容全花,却仍不忘咬牙切齿地咒骂着:“慕容云歌你个贱人,你不得好……” “你算什么东西?就你这身手,也配在这儿丢人现眼?滚开!” 说着,慕容云歌便面无表情地踢了她一脚,慕容槿顿时像个轻飘飘地纸片一般飞出去数米远,重重地撞在了花圃前的石台上,脑门重重地磕上了台阶,呜咽了一声,白眼一番,便再也不吭一声了。 众人不禁连连惊呼!吓得倒退几步远! “阿槿!”慕容沅惊愕地大呼了一声,显然惊呆了,再次看向慕容云歌的眼神却宛如如同在审量一个厉鬼,眼中不见了先前的轻蔑,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众人此刻也都是吓了住了,实在无法见眼前这个慕容云歌同以前那个总是弱不禁风地任人欺凌的七妹联系在一起!笑话!慕容云歌的身子柔弱是整个丞相府都知晓的,她手上没什么力气,更别提跟人动手了,如今怎么…… 莫非是中了邪,被恶鬼附身了不成?! “不是说要教训我么?”慕容云歌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口,眼帘幽幽地抬起,意味幽深地看向他们,眼神中冰冷的寒意直刺人心扉! 慕容沅的心下竟惊骇莫名,直觉得浑身胆寒不止,并不是因为她那极其古怪刁钻的出手,以及惊人的手段与气魄,而是眼前这个少女,早已不复从前那般懦弱,直觉得她的周遭有一股凌人而逼迫的气势,仿若高高在上的女皇,俾睨天下,高高凌驾于她们之上。 她的脸上,看起来分明是风轻云淡的,神情自若,好似神仙一般冷漠散漫,然而嘴角勾勒着痞气邪魅的笑意,只是眼底却是暗蕴着嗜血的杀戮欲,瞳孔深处早已腥风血雨,眉宇间寒意渗透! 那样锋芒毕露的血意眼神,并不属于一个久居深阁的大家闺秀,更像是来自于一个游走在黑夜的刺客,刀尖上舔血的杀手,是冷血是无情! 毋庸置疑的,她们不是她的对手! 慕容沅心下忿忿不平,直觉得邪了门了,这个贱丫头,怎么几年不见竟如此厉害! “你――!慕容云歌!你当真是不识好歹!” 慕容沅气急失声,指着她大骂道,然而话音未落,门外便响起一个格外清冷冰寒的男人声音―― “是谁不知好歹?” 男人特有的清朗声线温润低沉,慕容沅听闻此声,一下子便听出了此人身份,不由得浑身一凛,众人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袭青衫,气度不凡的男子。 慕容云歌也循着声音望了过去。 便见男子的穿着一身墨青色的锦缎华服,玉冠束发,整个人看起来风度翩翩,面容英美俊雅,气质温润如玉,儒雅出尘,眉眼间有几分深沉阴郁,举手投足间却是难以言喻的贵族气息,第一眼给人的感觉便是极为稳重内敛。 凭借着浅薄的记忆,慕容云歌还是认出了这个男子――慕容靖,同她一个母亲的长兄,也是丞相府与她血缘最亲近的兄长,自小,他待她便极为疼爱,而慕容云歌也对他极为依赖,形影不离。 然而不知缘何,稍大年纪,兄妹之间便渐行渐远,日渐疏离,而那以后慕容云歌便成日跟在老太君身边,与慕容靖更是少有接触。而慕容靖对于这个妹妹也有些疏远,也会关心,却很少过问她的事。 慕容靖是相府唯一的嫡子,嫡出的身份自然比其他庶子都要高贵,加上他文韬武略,天赋异禀,聪慧超群,在景元帝面前更是得宠,被盛赞为西凉五十年内难出一人的天才,能够得帝王如此器重的,西凉国不过寥寥几人,而慕容靖便是其中一个。 年纪轻轻便在西凉已是风云人物,慕容诚更是为这个儿子而骄傲,对他不甚疼爱,也正是因为慕容靖这个出色而成才的儿子,尽管容婉君不受慕容诚宠爱,母凭子贵,却仍能在后院维持难以撼动的地位。 京城贵门,有多少名门闺秀渴望嫁入慕容相府,嫁与慕容靖为妻,在西凉国,若说嫁给太子一朝飞上枝头成凤凰是大多数少女的梦想,那么嫁给慕容靖便是她们梦寐以求的归宿。 也正是因为慕容靖在府上这般高贵的地位,才会这么遭人嫉恨,慕容沅与其他庶子一样,从小就嫉妒这个平日里总受慕容诚庇护宠爱的大哥,然而慕容靖的地位摆在这儿,奈何只能将所有的委屈与怒意忍下,转而报复发泄在慕容云歌的身上。 从某方面来说,慕容云歌从小被欺负那么多,一半的原因正是这个身为兄长的慕容靖,然而慕容云歌却处处懂得忍耐退让,受得委屈从不与人诉说,因此许多事情慕容靖都并不知情,却也从不过多关心他这个妹妹。 慕容云歌淡淡地望去一眼,而慕容靖则同样望向了她,两人视线在半空中交汇,而很快的,她便冷漠地别开了目光,不再多看他一眼。 她的冷漠,令慕容靖心中微愕,在她身上,他看到了太多陌生的东西,然而同样的,三年不曾见过面,他这个妹妹倒是出落得楚楚动人。 他前一阵跟随太傅远山修学,许久不曾回府,然而一回府便得知府里出了事。得知他这个妹妹闯下了大祸,而母亲更是因为慕容云歌闹出的一连串的祸端受到了父亲的冷落,作为嫡子,他心里清楚,在想府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倘若他这个妹妹不有所收敛,只怕连累母亲在府里地位。 然而待他了解到事情详细,慕容靖心中压抑着难以言说的怒火,他不曾想到,在他不在府里的这段时光,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题外话------ 哥哥出场啦~散花~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五十四章 兄妹相见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他不曾想到,在他不在府里的这段时光,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而他的妹妹竟被这些所谓手足旁若无人的任意欺凌,他甚至不敢去想,倘若他回来得再晚些,究竟还会发生什么事?! 固然他从小与她有些隔阂疏远,但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即便他以前不喜欢她优柔怯弱的性子,甚至有些恨不成钢,然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如此受欺凌,他如何不怒? 慕容靖方才回来,变连忙赶去了慕容云歌以前居住的院子,然而方才走进去便从下人口中得知,慕容云歌已不居住在这里,而是搬去了别的院落,他连忙赶来,然而走到这里,他站在破旧的院门口,一贯冷静的俊脸上生平第一次出现了愠怒之色,眸光刹那间浮起一丝恼意,甚至是杀气! 这个地方从前起便是给最低等的奴才住的地方,父亲竟让他的女儿住在这样破烂的地方!即便慕容云歌于他而言再没用处,可他也不至于这么狠心对他的亲生骨肉! 在他眼中,他究竟将自己的子女当作了什么?权衡政治的牺牲品?没有利用价值就任其自生自灭? 更令慕容靖恼怒的是,他还没跨进来,便听到慕容槿近乎疯了似的嘶吼辱骂,想也不用想,这些人又上门找麻烦来了! 慕容沅一见到他,面色一下子就僵了住,愣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慕容靖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此时两个男子彼此相对,目目相视,然而气场之间的悬殊却令人惊叹。 或许有些人生来就是贵族之相,无须开口,更无须外表的修饰,单单是站在那里,便是威严之气,而慕容靖便属于是这样的男人。 慕容靖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慕容沅,而后转过视线,环顾四周,入目所见却是一片破败,破墙裂瓦,落魄至极,狭小的院落给人以一种腐朽的味道,充斥着一股子霉味。他剑眉冷凝,有些不敢相信,这一个多月以来,他的妹妹就住在这样的地方,破烂,狭小,而母亲却也对此不管不顾!? 他甚至还听说,前段时间慕容云歌不知缘何坠入湖中,落了寒症,府上也没有一个人关心,甚至没人去请大夫为她诊治,慕容诚更是对此不管不问,而母亲依没有关怀,着是令人心寒! 他心也跟着有些凉了!也不知自太子退婚这段时日来,他这个妹妹究竟熬了多少苦? 视线扫过一皱,慕容靖的目光落在了倒在地上晕厥不醒的慕容槿身上,俊眉微皱,声音一下子沉了下去:“怎么回事?” 慕容沅见他问起,登时跟打了鸡血似的抬起头来,指着慕容云歌便告状道:“都是她闯的货!槿妹妹分明什么都没做,就被那个贱人一巴掌打得不省人事了!大哥,你可必须为槿妹妹做个主,评个理!” 慕容云歌眉角微扬,这个慕容沅还真够无耻的,比她想象中的还不要脸!一个大男人,却没有男人该有的担当,难怪没什么出息! 红玉闻言却忍不下了,登时大怒,“二少爷,你睁眼说瞎话呢!我家小姐分明才什么都没做!都是八小姐跟个疯狗一样的冲上来,小姐不得已才还手,她自己不知分寸弱怪谁呢?” 慕容沅闻言急了眼,他印象中慕容靖似乎对慕容云歌这个亲妹妹关系并不亲近,还误以为他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仗着有他在,气焰亦嚣张了不少,怒骂道:“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你在对谁说话呢!本少爷是你的主子,你这么大放厥词小心本少爷拔了你的舌头,丢你去喂狗!” 红玉吓得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却丝毫没有退缩,依旧虎视眈眈得瞪着他,毫无畏惧! 慕容沅说着,他又猛地转过头对慕容靖怒道:“这就是慕容云歌调教出来的奴才,你还不快管管你的好妹妹!” 慕容靖睨着他,余光却寒意凛然,沉冷的声线更是令人不寒而栗:“你在跟谁说话?” 慕容沅一怔,望着慕容靖的眼神,一阵毛骨悚然,顿时威风扫地,怯怯地低下了头,咬了咬唇,尽管心有不甘,却不得不拉下脸来,低声嗫嚅:“大哥……是小弟太逾越了!” “你知道就好!”慕容靖不再看他,冷冷地警告,“我的妹妹,自有我来管教,论身份,你一个庶子,最没资格在这儿说三道四。” 慕容云歌听得一愣,不由得望向这个男人,倒没想到这个哥哥还挺护着自己这个妹妹,胳膊弯得还挺厉害嘛! 慕容沅心里却不痛快了,听得脸上那叫一个扭曲,恨不得将慕容靖给挫骨扬灰了,然而表面上却不得不维持服服帖帖的态度来,尴尬地陪笑着:“……是!大哥!” “与其吃饱了没事做,游手好闲,倒不如想着多用点功,跟着太傅念念书,免得出去丢了慕容家的台面!”慕容靖又冷冷得训斥了两句。 慕容沅听言,心中虽不甘,却也不得不低头受教:“……一切听从大哥教诲!” 慕容靖薄唇冷抿,却也不再看向他,向着云歌走了几步,冷眼一瞥见他仍旧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剑眉轻佻。“还不滚?” 慕容沅狠狠地咬了咬牙,余光狠狠地瞪了一眼慕容云歌,这个贱女人,早晚要她的好看!余光一瞥慕容槿仍旧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慕容沅当即就把在慕容靖与慕容云歌面前所受的憋屈与怒火发泄到了她的身上!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只知道冲动,不知道动脑子的蠢货! 越想越羞恼,他气得对吓人吩咐道:“还给我把她给扶起来!不就是挨了一巴掌么?还没矫情够吗?!” 慕容槿有了知觉,闷哼一声,却仍旧没有站起来的力气,他愤恨地跺了跺脚,阴毒地瞪了身边几个奴才一眼,恶狠狠地道:“还不去把她扶着?!” 身后的几个婢女唯唯诺诺的应了几声,慌慌张张地走上前,将慕容槿吃力地扶了起来,大清早的一行人碰了一鼻子的灰,慕容沅心里有气无处发泄,故作平静地向慕容沅告了一礼,便领着人灰溜溜地退下了。 院落里,一时的沉寂,谁也没开口。 ------题外话------ 有读者说云歌不是亲生的……虽然说也许是无意的但是剧透不是好孩子!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五十五章 真情可贵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院落里,一时的沉寂,谁也没开口。 慕容靖静静地打量着她,而慕容云歌亦是在暗暗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对于如今的彼此而言,两人之间都是极为陌生的。 之所以用陌生来形容这份诡异的情愫,而因为在慕容靖眼中,眼前的妹妹除去那惊人美貌的皮相,其他无论是气质还是神韵,甚至是那无意中流露锋芒的眼神,言行举止,都与他记忆中那柔弱内敛的慕容云歌相差甚远。 时间真的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然而这份变化却是翻天覆地的! 慕容云歌冷静地看了他一眼,蓦然勾唇笑了笑,调侃道:“哥哥方才远游修学而归,就让你看见这么热闹的一幕,当真是我妹妹的不是!” 她的口吻里,冷静之余,却又有些俏皮,更少了几分疏远的意味,只因在这个男人眼中,慕容云歌没有看到于她而言太过危险与敌视的东西,方才他的所言所行,似乎都是真心实意地在帮着她,不曾有半点虚假。 仅凭这一点,她便不会对他树立敌意。 她为人处世向来恩怨分明,恩还十倍,仇还千倍!然而只要是真诚对她好的,她也会真心实意地对待人家! 许是开口缓和了气氛,慕容靖也是柔和一笑,打破了几年来兄妹之间那一点儿隔阂与浮冰,看向她的笑容温柔而宠溺,眼底却又隐隐得藏匿着几分疼惜与怜惜,又透着几分自责。 他眸光柔和,淡淡地问道:“你就让他们这么欺负你?” 慕容云歌歪了歪脑袋,反问道:“不然呢?” “不告诉父亲?” “咦?这有用吗?”慕容云歌不由得好笑道,“试问如果一群狗咬你,你是选择打狗呢,还是等被咬了再告诉狗主人?” 她的比喻顿时让他冷俊不禁,然而仔细一想,却好像又是这么一回事。他心中清楚,自从慕容云歌失去了“利用价值”之后,父亲对于她这个女儿就不再那么上心了,因此即便是告到慕容诚那,也无用处。 又是一阵沉寂。 寡默片刻之后,慕容靖缓缓地走近了她,握住了她的手,几年不见,她又清瘦了几分,瘦的可怜,单是一双手便毫无一丝肉感,握在手中好似一不留神就能弄断了她的指节,皮肤苍白得几乎透明,甚至能够清晰分明地看到青色的脉络。 这几年她究竟受了多少苦,可想而知。 慕容靖心里微酸,声音透出几分沙哑。“对不起!……是我这个做哥哥这几年没在你身边,没尽到责任,倘若我能多关心你一点,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 “奶奶去世时嘱托我好生照拂你,而我这个做哥哥的却根本没能做到!辜负了奶奶的托付!” 慕容云歌眸光不由得微错,怔了住。慕容靖又抬手将手背贴上了她的额头,声音更是柔暖了几分:“身子好些了没?听说你前段时间落了寒症,有请大夫看过了吗?” 他真挚而温柔的口吻更令慕容云歌错神了片刻,不知缘何,许久未尝过的温暖涌上心间。 那么久了,似乎没有一个人真正地关心过她,一直以来,都习惯了孤独的一个人,她甚至以为自己就是个冷血动物,不需要关怀与在意。然而如今有人关心,她的心竟也会感到温暖,感到触动! “多谢哥哥记挂在心,身子好多了。”云歌回过神来,便缓和了几句。 身侧的红玉听得更是红了眼眶,泪珠子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夺眶而出,复杂的滋味涌上心头。见慕容靖这么关心小姐,再一想到小姐过去几年承受的种种委屈,一念间百感交集,一下子哭出了声,抽噎着道:“大少爷!您能回来真是太好了!这几年小姐在府里可是受尽了委屈,无人照拂!尤其是太子退婚了之后,府上的少爷与小姐就总是排挤我们,以前小姐即便受了委屈也不愿向人诉说,然而如今那些人却是光明正大的欺上门来了!” 提起纳兰辰退婚一事,慕容靖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望向了慕容云歌。 慕容靖一听,脸色骤然沉下。“我也听说了这件事。歌儿,你当初早该听我的话,跟那个没心没肺的太子在一起,没有好结果。可你当初却一意孤行,说什么与太子情投意合,可太子哪会真情于你?然而皇室里利益纷争,血雨腥风,一个个全都是为了储君之位不择手段,哪有什么真的情与爱?一切不过都是镜花水月而已!” 当初慕容云歌便对太子一往情深,然而那时的她太过年少单纯,哪真懂什么情爱?对于那个太子,他这个妹妹甚至只在御花园见过一面,至此便念念难忘,然而太子却哪曾在意过她? 因此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慕容靖清楚,太子之所以会愿意迎娶慕容云歌为太子妃,不过是因为她的美貌,与她慕容家嫡女的身份。然而当时间老去,当青春不复,当那容貌不如往昔般美丽,她将不再受宠,被冷落在后宫一处角落,郁郁而终。 亦或者母凭子贵,成为后宫之主,母仪天下,然而却顶着所谓皇后的苍白头衔,狼狈地与后宫三千佳丽去争夺一个男人的心! 他不愿她的妹妹成为这样皇权权衡之下被利用的可悲女子! 然而慕容云歌却不听他的话,一意孤行,甚至不惜与他闹得决裂!至此,兄妹之间的情分才一点点散尽。 顿了顿,慕容靖叹息了一声,又道,“歌儿,你听着,这辈子,我不希望你去奢求什么富贵荣华,如今皇室里并不太平,那里带给你的不会是幸福,只会是囚笼!尤其是那个纳兰辰,总之,你以后就别再想着太子了!” 慕容云歌皱了皱眉,提起纳兰辰这三个字都听她反感,她又怎么还会念着他? 对于这个太子,她唯有满心厌恶! “我没在想他!” 她的口吻坚决,饶是慕容靖都没想到她竟会有这般冷然的态度,与他想的不同,他还以为他说出这句话,这个妹妹定会像当初那般坚决地反驳到底。再看她眼中,全然厌恶之情,难道她真的就对那个太子断了念想?不再喜欢着那个男人?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五十六章 太后传召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慕容靖再看她眼中,全然厌恶之情,难道她真的就对那个太子断了念想?不再喜欢着那个男人? 他对此显然是错愕的! “你当真不会再念着他了?” “我说不会就不会!”慕容云歌想也不想,冷冷地道,“那种男人,不值得人上心!” “嗯!那就好!”慕容靖点点头,心间宽慰。 红玉却在一旁担心地道:“大少爷,如今该怎么办?二少爷从前就喜欢欺负小姐,如今又在小姐这儿受了气,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奴婢想,他一定会告到老爷那里去的!老爷对小姐如今恨得牙痒痒,只怕……” “你不必担心!”慕容靖蓦然打断了红玉的话,看向了云歌,沉声道,“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正说着,慕容靖的视线却忽然落在了她贴在身侧的手上,一眼瞥见那层层缠绕捆绑的纱布,透出丝丝血缕,不由得一惊! “你受伤了?” 他一时紧张至极,急忙托起了她的手,仔细地看了看,然而隔着一层纱布却看不清楚,也不知道伤得重不重,慕容云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无奈地解释道:“不过是意外,一点小伤,不足挂齿!” “一点小伤?” 慕容靖将信将疑地看着她,她点点头道:“嗯!真的只是一点儿小伤,养几日就好!哥哥别担心了!” 然而慕容云歌心中清楚,说是小伤,也不过单从皮肉上的伤而言,然而若不是她以内力加以护持,只怕这就不是小伤的问题了!以景慕轩的深厚的内力,只怕她这手一如容卿所言,真是要废了的! 而慕容靖却又是一怔。 哥哥…… 这两个字不禁令慕容靖有些愣神,紧而心间一暖,慕容靖好久没听到这一声温暖的称呼了,不知缘何,曾经,他们是亲兄妹,骨子里流淌着至亲的血液,然而便是因为太子的缘故却被硬生生分离,这一声“哥哥”当真是许久不曾听她口中叫出了。 慕容云歌见他脸色有些异样,有些失笑道:“怎么了?” 慕容靖一下子回过神,连忙摇了摇头,欣慰一笑,却淡淡地说道:“没什么!” 顿了顿,他又转过头扫了一眼四周破败的院落,皱了皱眉道:“父亲竟然让你住在这样破旧的地方!这种小院子,莫说是养几个下人,就是奴隶也不该住在这样的地方的!” 云歌听了,脸色平静,却是一笑道:“我倒没所谓,习惯就好。” 再破烂的地方她也睡过,前一世住在训练营的时候,什么苦头没吃过?夜晚睡的地方都是铬人的生铁,如今这地方相比起童年那段光景,已算体面许多了。 慕容靖闻言,却是满心的复杂,他深深的看了云歌一眼,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他这个妹妹当真是变了,换做从前的她,哪还能住在这连畜生都不住的地方呢? 而就在两个人各怀心思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慕容靖转过身循声望去,便见几个婢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方才进了院子就向急忙地向慕容云歌跑来。 “小姐!小姐!” 云歌疑惑地转过身,不由得眉心一蹙,便瞧见一个小丫鬟神色匆忙地向她跑了过来,气喘吁吁似乎是跑得很急。红玉将这丫鬟一眼认出,正是容婉君身边服侍的婢女之一,碧珠。 见她一路跑来满头大汗,红玉奇怪地问:“碧珠姐姐,你跑得这么急是做什么?” 碧珠粗喘着攥着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也顾不上回红玉的话,便对着云歌恭敬地道:“七小姐,睿亲王府的玉莲郡主来访,宫里的太后传话来要召见您与郡主进宫呢!郡主特意亲自来迎,并说要与七小姐一同入宫。” “太后要召见我?”云歌拧了拧眉,下意识地摸了摸小腹,此刻她还没用早膳呢,心里还是有点惦记着红玉昨日备下的糕点,腹中空空,着实挂心,于是轻轻咂嘴问道,“可以不去吗?” “这……”碧珠脸色有些迟疑,显然她不知该如何回话。 红玉心下一汗,连忙在一边小声提醒:“小姐……既然是太后命人传话,睿亲王的玉莲郡主又亲自来迎接你,这……不去只怕是不好的罢!” 云歌仍旧有些犹豫,蹙眉道:“可是……” 话音刚未落下,她的肚子便配合着咕咕叫了一声,短暂的死寂过后,又是发出一串可怜兮兮的叫唤,慕容靖紧跟着脸色便微微一变,显然是有些哭笑不得。 云歌的脸色也微微暗了暗,秀眉微挑,粉舌舔了舔唇瓣。红玉听了眼角顿时降下一排黑线,有些冷俊不禁,又有些想笑,然而此刻慕容靖还在,却又笑不得,只得强忍着捧腹的笑意,一脸复杂地打量着云歌,小心翼翼地叹息道:“小姐……” 当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哎,我也不想的。人有三急,这不是人之常情嘛?”说着,她又好整以暇地转向了慕容靖,勾了勾唇畔笑问道,“哥,你说妹妹说的对不对?” 慕容靖一怔,望向了她的小脸,就见她白皙粉嫩的小脸上分明写着“我真的好饿”的五个字,似是无声的控诉,一双水灵灵的眼神此刻略透着些无奈与哀怨,又透着几分少女特有的俏皮,眼睫轻轻地扑闪着,嫩唇微微抿起,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落在慕容靖的眼中,竟是分外的可爱生动! 就听慕容云歌继续抱怨道:“一大清早,原本安安分分的,就无端端的被扰了清净,这会儿还没用早膳呢!” 红玉眉角又是微微一抽,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小姐,如今太后要召见,您还是赶紧去吧!早膳晚些回来吃也是可以的,这再饿,忍忍也就过去了,没什么要紧!然而若是耽误了太后的召见,惹了太后不高兴,一个怪罪下来,这可是得不偿失了!” “此言差矣!怎么就没什么要紧了?难道你情愿眼睁睁地看着我饿肚子吗?”云歌嗔怪道,“这人是要吃饭的,不吃饭,肚子叫的慌。这若是到了太后跟前,肚子这一叫,岂不是对太后的不敬之罪?倒不如用了早膳再去吧!” ------题外话------ 烟儿念叨的凤美人终于要出来溜达了~男主也要出场咯~话说宝贝们,我真心不是后妈啊……!QAQ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五十七章 玉莲郡主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小姐,这怕是不好吧!”红玉仍是一脸忧色,显然是担心不下,“这会儿玉莲还在等着您一同入宫呢!你让玉莲等急了暂且不说,此刻车子怕早就候在相府门口了,若是时辰晚些了,只怕太后当真是要动怒的!小姐您此时正是处于风口浪尖上呢,名声在外,若是再惹太后不开心,只怕又不知道又有什么人会在皇上面前嚼您的舌根了!” 云歌却不理她。“什么不好?怕个什么!我说好就好!这就去给我备早膳来!” 红玉又是一排黑线降下,心里着急的不行,将可怜巴巴的视线又投向了慕容靖。 慕容靖却面无表情地道:“既然歌儿不想去,那就别去了。” 红玉心下一惊,哪想到就连慕容靖也这般任着小姐胡来,却听那婢女也战战兢兢地道:“大少爷,这怕是不好吧!太后亲自召见的七小姐,况且玉莲已在府上等候许久了,若是再有怠慢,太后那儿还当真不好圆说!” “太后为何要召见我?”云歌蹙眉道。 “奴婢也不知晓,然而奴婢却无意中听郡主提起……似乎是为了瑜亲王与七小姐的婚事……”小丫鬟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拙词拙句甚是谨慎的模样。 云歌不由得怔了片刻,显然有些没有预料。 太后召见她是为了瑜亲王与她的婚事? 慕容靖的脸色当即便有些复杂了起来,他先前虽不在京城,但也知道这门指婚,对于将云歌指婚给瑜亲王,他心中也是有些不满的。再如何,他的妹妹也是相府嫡女,而纳兰修尽管是一品亲王,然而名声却也不见得好,纨绔不华,阴晴不定,令人难以捉摸,更令人无法接受的是,他终究是个废物,尚且不论他的容貌与残疾之身,就是下半辈子能否人道都不得而知! 他的妹妹如何能嫁给这样的王爷! 正沉默间,他却见云歌恢复了平静的面色,蓦地转过身迈开了步子:“走吧!” 慕容靖愣了半神,然而却也很快紧跟而上。 云歌与慕容靖一同到前厅的时候,远远得便看见一名貌美的少女坐在那儿静等着她。少女打扮得甚是美丽,一袭素雅的雪色衣裙,仪态端庄,姿态高雅,宛若下凡仙女一般脱俗不凡! 而这个少女正是睿亲王府的嫡女,景元帝亲封的玉莲郡主,景慕轩的亲妹妹,景芙蓉。 云歌眯了眯眼,在她记忆中,对这个景芙蓉倒是稍有些印象! 印象中,这小妮子虽还年纪小,然而已是到了及笄之年,也正是情窦初开的光景,因此心尖尖上自然有了爱慕着的人儿。 而这个人便是天下第一公子莲,容府一家之主――容卿。 玉莲郡主爱慕心仪公子莲的事,天下人尽皆知,然而出身皇家的儿女,哪还有婚姻自主的自由?再加上睿王爷思想顽固,最是讲究贵族血脉,向来看不起从商之人,即便容府富可敌国,财权滔天,然而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身铜臭味的低等贱民,即便容府拥有足以匹敌这西凉江山的财富与权势,然而他却固执己见,认为像容卿这等低贱的商人,根本是高攀不起睿亲王府的! 而景元帝得知此事,却也是不认同的!然而不同于睿王爷,他心里却自打着另一个算盘。要知晓这瑜王府与睿亲王府之间本就素来不合,恩怨颇重,景元帝原本就为两家硝烟弥漫、剑拔弩张的关系头疼不已,得知景芙蓉已是年过及笄,人儿也出落得愈发清秀水灵,他瞧着也心里欢喜,于是心想着两家倘若能牵此红线,定然多少能平息往日的仇怨,此后化干戈为玉帛,也自是传位一段佳话。 也正是这一层连带的关系,景元帝没少往死里撮合纳兰修与景芙蓉,然而却不想是郎无情,妾无意,纳兰修向来待她疏离冷漠,不冷不热,隔阂有加,而加上纳兰修对于凤美人过分宠爱,早就了凤倾刁钻骄纵的性子,这凤美人也没少给景芙蓉脸色看;加上景芙蓉根本对纳兰修没有任何想法,没有任何惦记,她心中甚至是看不起这个所谓的王爷的,暗嗔着不过就是顶着一个王爷名分的废物,容貌俱废,双腿落残,甚至是往后都不能人道了,她一个王府嫡出千金,哪能看得上他!? 在她心目中,唯有像容卿公子这等容貌俊美,风华绝代的高贵男人才能配的上她的身份。 若是要她嫁给这样的一个废物,她心底是千万个不情愿的!打死也不会嫁入瑜王府! 而眼见着瑜亲王府与睿亲王府左右不合,于是这门联姻便蒙上了一层难以挥去的阴影,让两家原本敌对重重的关系愈发牵扯不清,这两家和好之想更是遥遥无期,景元帝可是伤破了脑筋! 再加上这个玉莲郡主也当真是一个痴情主儿,非容卿不要,非容府不嫁,弄得睿亲王也是为此焦头烂额,头痛难当! 景芙蓉从小性子就有些骄纵,占有欲极强,因此也更容不得其他女人窥觑半分。要说睿亲王府势力说大不大,说下也不小,睿亲王身为世袭一品亲王,景元帝也是要给几分薄面的。因此有景芙蓉在暗中作梗,不少贵族千金都不敢对公子莲存有什么心思,存什么非分之想。就算是动些小春心,也不敢摆在明面上。 毕竟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她们与景芙蓉比起来,当真算得上是云泥之别了,更何况容卿向来性子凉薄淡漠,因此她们对容府更是不敢心存什么非分之想。 不过这个景芙蓉虽专情挚情,然而偏偏这个容卿对这个对他一往情深的郡主没有丝毫用情,于是这段情想当然得成了一段遥遥无终的单相思。 而这回景芙蓉跟慕容云歌得太后召见,大约也是因为瑜亲王府、睿亲王府与慕容相府三家纠缠不清的联姻一事。 见到云歌与慕容靖缓缓地向她走来便忙站了起来,笑容满面地向着他们迎了过来,柔声道:“芙蓉见过靖少爷!” 慕容靖淡淡地勾了勾唇畔,眼中却依是清清冷冷的,甚至是未多看她一眼,只平静地道:“郡主别与我这般拘礼了!倒是相府怠慢不周,让你久等了!眼下没有外人,只有我们三个,便无须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了!” ------题外话------ 明天琢磨着更个3000+。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五十八章 别有心机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靖少爷太过客气了!” 紧接着,景芙蓉的话音顿了顿,意味幽深的视线在他身后一瞬扫过,最后落在了云歌的身上,心中却不禁一惑。遵照礼数,这个慕容云歌也应当向她行礼问安的,却见她面无表情地站在慕容靖的身后,半晌都没有动作,显然是将她漠视 到底了,心中不由得不爽。 这个慕容云歌,也当真是好没礼数!就连这基本的礼节都不懂得的?难道向她请安,也不懂得这规矩吗? 然而再一想起昨日关于公子莲与慕容云歌的传闻,一想起昨日便是公子莲亲自将慕容云歌送回相府的,她心间便不禁一沉,紧盯着慕容云歌的眸色却更是寒冷了几分!即便她故作平静,脸上不动声色,然而那落在云歌身上的眼神却犹如 凌厉的刀锋剜在血肉之上,有几分打量,有几分敌意,更多的则是嫉妒与审视。她实在不信,像容卿那般清莲如谪仙的男子,如何能同这样作贱的女人走在一起?甚至亲近她? 越是这么想,景芙蓉的眼神里愈发闪着嫉妒与恨意来,心中如同燃起一股忌恨之火! 云歌也察觉到过于锋利的眼神,不由得一闷,有些不解。印象中,她与这个玉莲郡主交集甚少,怎么平白无故的她用这样敌视的眼神盯视着她?着实令人心里不痛快!她原本想行礼问安的,这几日在府中观察着一言一行,她也差不多对这些繁复的规矩礼节熟记在心,有模有样,然而她性子却是孤傲的,即便是天地都不曾跪过,又怎会向她欠身行礼? 更何况,这个郡主也说了,大不用这般拘礼,那她倒也懒得行礼了。更何况,再一见到这个郡主跟瞪着什么情敌一样瞪着她,她就觉得不自在。 然而景芙蓉的这份审量的眼神也不过片刻,很快,她的眼中便重又恢复了柔和的笑意,对着云歌微微一笑。“云歌妹妹!你可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呢!” 说罢不等云歌开口,她又是笑盈盈地打量了她一圈,紧接着便扶住云歌的肩膀赞美道,“妹妹今日看起来脸色不错呢,这一身裙衫也当真好看,愈发衬得妹妹光彩照人了!” 瞧这好话说的,嘴上就跟抹了蜜似的。她今天不过只是随意穿了一件轻衫罢了,太后传召得太过突兀,以至于她都没能换一身体面的衣裳,与景芙蓉身上这精致绣工的柔云锦缎相比,实难媲美。 云歌却还是莞尔客套了一句,却是皮笑肉不笑,显得几分散漫。“呵呵,谢郡主夸赞!” 景芙蓉见此却微微一皱眉,紧接着便忙是竖手阻止,浅笑道:“妹妹快别与我这般客气了!妹妹同我这般拘谨,这倒显得我们生分了!” 云歌心底翻了个白眼。 她们之间原本就很生分,套什么近乎,难道她们很熟吗? “那谢过郡主了!”她淡淡道。 景芙蓉见此,又立即嗔道:“哪里的话!你我之间还需要这般客气?别叫我郡主,叫我姐姐就好!” “好,姐姐。”云歌脸上扬起微笑,心下却暗暗腹诽,这个玉莲郡主怎得视她这般亲密了?倒有点不同寻常了。 在慕容云歌的记忆中,她似乎与这个玉莲郡主关系并不亲厚吧?事实上,睿亲王府与慕容家关系也仅仅一般,既不亲近,又不疏远,而她与这个郡主向来交集甚少。 况且这个郡主性子可是傲慢得很呢,也难怪,身为世袭亲王的嫡出千金,又被皇帝亲封为玉莲郡主,其尊贵的地位甚至高过一些后宫里的公主了,再加上她向来自恃过高,很少与其他世家闺秀有什么攀交。不过这个玉莲郡主,倒很是倾慕公子容卿,且又是个难能可贵的痴情女子,纵然容卿向来待她冷漠疏离,她却丝毫无怨无悔,一心相许。 容卿? 哦……原来如此! 云歌顿时了悟,怪不得她突然待自己这般亲近了!并非是因为她这个人多么具有人格魅力,原来是因为那个容卿!想来是昨日听闻她心中爱慕已久的心上人却与她同坐一架马车,又是亲自送她回府,无非是心中嫉妒得紧,因为想着来试 探试探她吧?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想来是想好好了解她这个情敌,继而毫不留情地将她从凤王身边撵走。 这个玉莲郡主,也当真是好本事。如今心里只怕是嫉妒得咬牙切齿吧,恨不得恶言警告她不准靠近,然而脸上却硬是挤兑出这般言笑,待她如春风般温暖,当真是了不得的女人! 好功力啊!如火纯情的演技派,足以媲美老戏骨。 不过,女人不都是如此的么?即便心中嫉妒得要死要活,却也不愿让心上人看见自己善妒的一面。 就听景芙蓉担心地问道:“妹妹这几日可好?” 云歌垂眸淡淡道:“好。” 真是好得不得了。 吃得饱,睡得香,还赢了她哥哥一笔不小的资产,只怕景慕轩做梦都要哭出声来了! 景芙蓉却显然不知银钩赌坊的事,更不知晓睿亲王府输了千万两黄金在她手上,只笑着伸手覆住了她的手背,温柔地道:“我前几日听闻了京城里疯传的那些流言,也知晓了相府里发生了那些事端,心中实在记挂云歌妹妹,因此也想着 来丞相府走动走动,看望妹妹,然而前些日子却多有不便。如今,倒是难得的有了机会!” 云歌淡淡一笑:“姐姐有心了!云歌很好,姐姐不必挂心。” 她又不禁腹诽,等这个景芙蓉知晓她那个世子哥哥将好几间庄子铺子甚至是千万黄金输给了她,还能笑得出来么? “哎!怎能不挂心呢?”景芙蓉不知她心底在编排什么,只无奈一叹,水灵灵的杏眸紧盯着她的眼睛,小声地道,“我哪里会不知道?妹妹的心里……只怕是还心心念念的惦记着太子殿下的吧?” 话语中有几分试探,又有几分惋惜。云歌心中暗暗翻白眼,谁会记挂那个太子?倒是那个太子自作多情,想要重新迎娶她为太子妃,也真是痴人说梦了! 然而还不待她回话,景芙蓉又低眉敛眸,语调有些哀哀凄凄。“姐姐得知那一事之后,心底里也为妹妹感到难受。恐怕这些天以来,妹妹在府中的日子也怕是不好过的罢!?也难怪,如今京城里那些流言碎语也着实可恶了!不仅毁了妹 妹的清誉,更有甚者,几近侮辱,疯人疯语的,也无人管制!改日,我定当请明圣上,好为妹妹这事做个主!” 云歌冷眉不语。 景芙蓉顿了一顿,看着云歌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惋惜:“如今妹妹如此,名声尽毁,京城里的贵族世子该不知该如何想妹妹呢!姐姐真是替妹妹感到痛心!” 说着,她竟真的捏起绣帕,作势拭了拭眼角,一副很是惋惜的神情! 云歌眉间微寒,这个郡主可真是演的一手好戏的,演技当真可谓是入木三分! 她的惺惺作态,饶是慕容靖见此都不由得蹙了蹙眉,显然不知她究竟用心其何?这个郡主,倒是挺会揭人伤疤!即便如今京华城关于慕容云歌的流言蜚语漫天飞,可如今从她口里讲出来,倒是另有深意了! 然而云歌倒是从她话中听出了别的意味!怎么,这么明着暗着打探她的心意,又不惜揭她的伤疤,难道这个郡主是打算借着这件事暗暗提醒她如今这样不贞的名节早已高攀容卿公子了么? ------题外话------ 下章本文最美的男人,凤美人便要出场了。(*^__^*)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五十九章 红衣女子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云歌莞尔勾唇,眸光深邃得看了她一眼,嘴角轻轻掀起,漫声道:“都是过去了,不提也罢。” 玉莲郡主见她笑得爽朗,不由得一怔,眼底有抹古怪一闪纵逝,随即宽慰地笑道:“妹妹能够看开就好!” 说罢,她亲热地牵起了云歌的手,说道:“车如今就停在外边,咱们快走吧!时候也不早了,可莫要再耽误了时辰,让太后等久。” 云歌点点头。景芙蓉又跟慕容靖欠了欠身,便与云歌一同进宫了。 车子行进在路上,云歌与景芙蓉各自为座,一路上却十分沉寂。景芙蓉心底对于容卿与云歌之间的关系着实揪心不已,好几次想要开口问,然而无奈云歌却似乎是有意疏远着她,紧靠在窗边,挑着帘子望着窗外的街景,消遣着无聊的时光,却是一眼也不曾看向她,似乎无意与她搭话。景芙蓉何曾受过这等冷落,要知晓以她身份,多少人想要与她攀个话头她都不屑,这个慕容云歌当真是傲慢到不可理喻! 她心中有气,也不再看她,脸朝向一边,然而心中对容卿却挂心不下。她昨日便听人提起,容府公子容卿似乎与慕容家千金慕容云歌有些暧昧,她心中也清楚,容卿的玉撵从不让其他人坐过,然而偏偏这个慕容云歌却成了例外,甚至不惜屈尊,将她送回了慕容府。 她从未见过他亲近过任何一个女子,因此听此,她心里难安至极,生怕容卿对慕容云歌有什么心思。 然而转念一想,慕容云歌又有什么能耐能得容卿倾慕呢?即便她曾是西凉国第一美人,然而也不过是个噱头在外,论美貌,她难道能与瑜亲王身边的凤美人相提并论?更何况她如今这般名声,不贞不洁,饶是个正常男子都不会瞧得上她了,更何况是容卿呢? 一定是慕容云歌背地里耍了什么手段心机,魅惑了容公子! 景芙蓉心底冷哼,这个慕容云歌当真是没羞没臊,如今皇上已将她许配给纳兰修,她却还对着容卿死缠烂打,当真一如世人所传的那样,是个低贱的荡妇! 公子定不会看上这样下三滥的女子! 想到这里,景芙蓉心神稍稍安定了下来,打算趁着今日进宫面见太后,再向太后求个情面,能够撮合撮合她与容府的姻缘。 云歌暗暗扫了她一眼,只一个眼神,她便看透如今景芙蓉心中是什么心思,然而她却懒得理会,转过头继续看向窗外。 太后所居的长乐宫在皇城以南,睿亲王府的马车直至进了内宫门口这才停下,景芙蓉与云歌一同齐齐地下了车,一眼便见那满园秀丽的风景。绿荫繁茂,亭台楼阁,假山流水,鸟语花香,固然到了盛夏时节,景致却也独好! 不过如今这么热的日头,怕也无人顾及那份美景了。 烈阳正浓,云歌被太阳晒得有些睁不开眼了,红玉紧忙打伞上前,为她遮挡烈日的毒晒。 早已恭候在宫门口的奴才一见到玉莲郡主,纷纷走上前来行礼问安,然而却唯独对云歌视而不见,瞥向她的眼光或多或少的有些轻蔑之意,不少人心中暗衬,这人也好意思进宫来,难道不知丢脸吗?真是好不知廉耻! 没人来向她问候,云歌倒是乐得轻松自在,午后总有那么些昏昏欲睡的混沌感,她连连打了几个呵欠,慵懒地敛眸半睁,红玉在一边为她扇着风,好奇地东张西望,转过头却见小姐并没有观赏美景的闲情逸致,不由得失笑。 “小姐,您难得入宫,以前小姐便惦念着御花园的海棠花,要不,等一会儿,奴婢陪你去赏一赏这御花园的海棠?” “我不喜欢海棠花。”云歌淡淡地道。 红玉一怔。“小姐不是向来最喜欢海棠花么?” “海棠花漂亮是漂亮,只是有些艳俗了。” 红玉饶有兴致地问:“那小姐喜欢什么花儿呢?” 云歌沉默了许久,目光有些空远,似是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蓦地敛眸低声道:“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 “那是什么花儿?奴婢怎么没听过!”红玉一脸的困惑。 “是呀,妹妹说的什么‘曼珠沙华’,我也没听闻过呢!” 云歌斜睨了她一眼,难得有耐心地解释一番。“这花儿极为罕见,又称作彼岸花。曼珠沙华千年花开,千年花落,花开叶落,叶落花开,花叶永不相见,生生相错。不过,相传此花只开于黄泉,因此也传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 景芙蓉闻言,面色不由得一僵,讷讷得反问:“听妹妹所言,这花儿可是不祥之花?妹妹怎会喜欢这种不祥之花?” 云歌显然懒得在这话题上深入。“姐姐,时辰不早了,太后还在等着我们。” “嗯!妹妹若不提醒,只怕时辰又要给耽误了!”景芙蓉说着,便走近了她,故作亲近地握住了云歌的手,微笑着道:“妹妹!走吧!” “嗯。”云歌轻声应着,却不着痕迹得将手从她的掌心抽出,自然而然地离她三步之遥,远远地漫步走在前头。 无事献殷情,她以为自己看不出端倪来?这个郡主这般亲近她,还不是因为那个容卿? 只是若是她想借此试探自己,那可真是要让她大失所望了!要让她大失所望了。她与容卿,当真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景芙蓉察觉到她冷漠的态度,见她竟这般疏远自己,不禁一怔,心底为她这般疏离的态度为之气急! 她有意亲近,这个慕容云歌,却那般冷漠相待!怎么,自己这个睿亲王府的郡主身份,竟还不及相府区区一个嫡女?这京城那么多世家千金,究竟有多少人要想与她套得近乎,她都向来置之不理,倒是这个慕容云歌,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了!若不是为了凤王,她以为她想与她走一起么?! 然而这些终归只能摆在心里。景芙蓉努力地隐忍下心底那股怒气,强颜欢笑地跟上了她的脚步。 一路上,引来无数人的侧目。景芙蓉的容貌虽没有慕容云歌那般冠绝京华,但也生得极为标志出挑,国色倾城,今日不同与云歌的随性打扮,在衣着与妆容上下了好一番的功夫,更显得光彩耀人,惊若天仙了。而与她站在一起,云歌一身素净的淡紫色裙衫,却也不失风雅之运,固然一身素雅的裙裾比起景芙蓉的华裙要黯淡许多,但本就天生丽质,且艳名京城,倒也吸引了不少人侧目。 云歌脚步急,景芙蓉哪跟得上她的步子,显得有些狼狈。 “妹妹!别走那么急,等等我!” 云歌余光瞄了她一眼,心底暗暗翻个白眼,拉着红玉脚步更急,红玉不及云歌的步子,跟着亦有些吃力,正欲开口想让小姐走慢点,然而余光无意一瞥,却不期撞见湖畔美丽的光景,视线望向一处,便定了住,犹如被什么魔障蛊惑了住,脚下的步子再也无法移开。 云歌察觉到红玉顿时僵住的脚步,循着她的视线看去,便见那一袭绯衣的女子静静地伫立在楼台小筑边,也眸光深邃地望着她,眉心微微深锁起来。 景芙蓉远远的落在后边,愈发跟不上她的脚步,好不容易跟了上来,心中恼火之余,不由得张了张口想要质问,却见云歌蓦然止步,神色不动地望向一处。 见她停驻脚步,景芙蓉心下一诧。“妹妹,你……” 正诧异他究竟在看向何处,景芙蓉也循着他的视线望去,然而一眼看向云歌凝注的方向,便再也移不开目光。 只见御花园的凉亭中,屹立着一抹修长窈窕的身影。女子静静地伫立在湖畔,身姿高雅,妖媚的侧颜平静如水,凤眸淡淡地直视湖面,漠然出神…… ------题外话------ 昨天说好3000+的却只有两千五,今天也奉上两千五~(*^__^*)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六十章 阴晴不定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女人静静地伫立在湖畔,身姿高雅脱俗,柔和而妖媚的侧颜平静如水,一双凤眸淡淡地直视湖面,漠然出神。 女子一袭衣冠妖异似血,冰肌玉肤,朱红的轻纱随意地半遮容颜,秀美如墨的青丝绵延地从肩膀倾泻而下,覆满了整个后背,随风轻扬。清风中,她的裙裾翩然翻飞,一缕发丝侵袭脸颊,与浓密纤长的睫羽细密交织。 侍女毕恭毕敬地站在她的身侧,高高地将红伞举过头顶。远远望去,红伞配佳人,那一袭红衫,美丽刺目,却好似是被鲜血浸染而成的! 咋一眼望去给人的感觉,这等妩媚妖娆的女子是极配如此妖艳的红色的! 绿荫蓝湖,血衣斜阳,风景如画,美景衬美人,如若朝霞映雪,此情此景,当真是诗情画意,风华绝代,美得不由令人窒息,甚至令人不禁忘却了如今正毒的日头!景芙蓉更是惊了住,怔怔地望着这画面,甚至都不敢呼吸出声,好似生怕惊扰了如此艳美的一幕! 饶是云歌,都不禁有些错了神。 巴东有女巫,窈窕神女颜。 那一眼,当真真是惊为天人!她从未见过这般颠倒众生的美人,便见她的发髻并没有多么繁复,仅是以一根玉簪简单绾起,天然去雕饰,却已是风流尔雅。更不似其他女子一般,衣着华贵,仅是一袭绯衣,脸上未施粉泽,却已是妩媚倾国,令人望而兴叹! 纵然她只是立在那儿静默不动,活似一副令人动容的画,然而却一眼都会将人的魂魄勾去似的。饶是红玉都不禁有些看痴了,情不自禁地屏息了住!她倒是从未见过京城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那份美貌,竟比小姐都要美上几分! 尽管见过不多,然而景芙蓉却仍是一眼认出了这个女子,正是瑜王府那恶名昭彰的凤美人――凤倾。 她虽也见过许多名门闺秀,然而与凤倾相比,却不过多是一些庸脂俗粉。想这身边被誉为西凉第一美人慕容云歌,只怕也是断断难与她相比! 那站在红衣女子身边的侍女似是察觉到三个人的凝目,余光无意一扫,竟见是慕容云歌与景芙蓉,于是连忙踮起脚尖附在主子耳畔轻声地道:“主子,是睿王府的芙蓉郡主与慕容府的七小姐,慕容云歌!” 红衣女子闻言,微微侧过脸,抬眸看来,眼神一扫景芙蓉,随即视线缓缓地落在了云歌的身上,眸光微微深了几分,蓦地妖媚一笑,便缓步向他们走来。 “奴婢见过芙蓉郡主,见过慕容七小姐。” 凤倾身边的婢女见到景芙蓉与云歌,连忙低身俯首,盈盈一拜,行了一礼,红衣女子缓缓站定,抬眸看向她们,唇畔微微勾勒。景芙蓉望着她失神了好半晌,固然知晓红衣女子的身份,尽管同样身为女子,然而却仍旧不由得被凤美人的美貌撩拨的心神掀起波澜。她脸色有些不自然地转眸,不再看向她,就等着她向她们行礼叩安。 这凤美人虽在瑜王府得宠得势,然而到底是没什么名分的,因此即便她平日里仗着纳兰修的宠爱有些无法无天,然而如今在宫里头,她是郡主,高出她一截,这个凤美人还是要遵从礼数向她叩安的! 然而等了半晌却都没动静,景芙蓉讶异地瞪向了她,却见凤倾站定步子,没有丝毫要向她叩安的姿态,则是傲慢地微微抬眸,妖娆的眼眸徐徐凝注在云歌身上,却却完全地忽略了站在云歌一旁的景芙蓉,甚至一眼都没看向她,完全视她如空气一般,艳红的嘴角嫣然勾起。 云歌回以视线,双目相对,也不知幻觉还是什么,云歌不经意间在女子那幽然如深潭般的眼底却是掠过一抹冷冽的寒芒。 凤倾?这便是红玉口中那个京华城中人们亦云中那蛇蝎心肠的歹毒女子凤美人? 凤美人,凤美人,这名头绝非浪得虚名。 凤倾深深地打量着云歌,眼神中有几分玩味。“这便是名动京华城的西凉第一美人,慕容云歌?当真难得一见!” 云歌还未开口,便见景芙蓉微微狭眸,脸色不悦道:“呵!也不知瑜王府是怎么教导规矩的,这站在你面前的,一个是一品郡主,一个是相府的嫡出千金,凤美人,你虽然出身瑜王府,有瑜王爷在护着,可如今进了后宫,怎么着也不能失了礼数!云歌妹妹,我说的可对!?” 凤倾闻言,这才意味幽深地向她扫来一眼,然而那一目的锋利,那瞬间,犹如冰窖之中的千年寒冰化作的利刃,深深地刺进心扉,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冷澈心骨,渗透了四肢百骸!却令景芙蓉着实心惊不已,毛骨悚然!她抬眸对上那双妖异的眸子,绯红如血的轻衣,如墨的黑发,趁着那白皙如玉的面孔,那一双深邃而妖娆的凤眸中,竟骤然间泛起一道血一般的暗红!不知为何,在凤倾那潋滟的眼眸一瞬不瞬的凝注下,她竟如同被什么妖魔蛊惑了一般,浑身一下子都难以动弹,就像被什么定住了一般,犹如针扎,即便是想退后都难以移开脚下的步子! 邪门!真真是邪门至极!她怎么一点儿都动不了了?难不成这个妖女会此等妖术?! 景芙蓉有些狼狈地张了张口,想要嘶喊出声来,口呼救命,然而却发觉喉咙口如被什么堵塞了住,半晌都发不出声音来!她想要移开视线,不再看凤倾,然而即便是眼珠都难以使唤,只定定地对着凤倾那双妖异的眸子,且越望越深,透过那如墨玉般的黑瞳,望尽那犹如深渊的瞳孔深处,又好像是具有生命的沼泽,好似再望下去,整个灵魂都要被这稀食! 景芙蓉心神大骇,直觉得随着越望越深,竟然就连她的呼吸都快要停伫!她慢慢的竟觉得自己的呼吸愈发急促起来,整个人就快要陷入混沌之中! 就在这时,凤倾冷哼了一声,唇畔漠然勾勒,冷冷地转开了视线。 “郡主倒是在自作多情了?我明明没有再同你说话。”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六十一章 闹剧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郡主倒是在自作多情了?我明明没有再同你说话。” 冰冷无情的话语,令人闻之胆寒不止! 景芙蓉面色顿时惊得惨白无色,凤倾转开视线的那一瞬,她的身子顿时重获自由一般,却吓得不禁趔趄退了几步,跌跌撞撞了几步,手臂顿时被一只手臂有力的扶住,若不然,只怕她这一跤就要摔得狼狈了! 景芙蓉心神一定,已是一背的冷汗,向人看去,只见慕容云歌在一旁握住了她的手臂,稳稳地支住了她全身的重心,她这才安定了下来,沙哑了开了口:“云歌妹妹,我……” 云歌却不理会她,而是定定地望向了凤倾,饶是她面色平静,然而心下却仍是大骇不止! 瞳术?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瞳术这种妖术? 云歌心神一凛。 瞳术在古武界,一向被奉为禁术,为至邪秘术!然而并非什么人都能修炼成瞳术,绝大多数修炼瞳术的人,无非都是天生便具有如此邪门的蛊术,再加以修炼。而在她那个时代,这种禁术早已失传在千年的历史沙河,难觅真机。然而如今,倒是叫她见识上了一回! 这个凤美人,倒不简单! 景芙蓉却不知这其中深奥,更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以瞳控魂的瞳术之说,只以为面前这个红衣美人是传世妖女,定是修成了什么蛊惑的本事!然而尽管心中这般腹诽,如今在凤倾面前,她却是敢怒不敢言,生怕再着了她的什么魔道! 对于这个蛇蝎美人,景芙蓉是打心眼里畏惧着!在其心目中,世上最可怕的便是这个歹毒心肠的凤美人了,简直就是混世魔女的一号人物!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这个凤美人性子阴晴不定她早有领教过,甚至是比外界那些坊间的传闻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犹记得四年前的那场除夕夜,景元帝在群英殿设下豪筵,那时她见到她第一眼便惊为天人了,因太过惊艳,她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哪里会知道这个凤美人竟会因为她多看了他几眼,竟心生厌恶,轻描淡写地命令手下要剜去她的双目! 她还以为只是说着玩笑,然而却见她身边的隐卫兀自地提剑出鞘,剑影一晃,竟真得向她刺来!景芙蓉当即就吓傻了!这个女人的心肠,真的是好生歹毒!她毕竟是睿亲王府的嫡出郡主,姑母又是后宫的宠妃,睿王府在京城的势力虽谈不上权倾朝野,不能与慕容家并肩相当,但也是权高位重,然而……这个女人竟根本未将她放入眼里。 倘若不是太子现身护住了她,也许她早就已经……那一次,可将她的三魂七魄都要吓散了。 从那以后,景芙蓉便一直避着她,宛若是在躲洪水猛兽。 想到这里,景芙蓉立即收敛起了方才跋扈的姿态,额前冷汗簌簌,更是不敢抬头多看她一眼了。若不是此刻慕容云歌就在身边,只怕她是要吓得腿都软了! 凤倾看了她一眼,见她脚下虚浮,浑身疲软,一脸的惊慌未定,顿时眼中玩味,慵懒一笑。“郡主这是怎么了?莫非是身子不舒乏?” 景芙蓉脸色一白,身子不由得往云歌的身后侧了侧,再不敢看她,更不敢与她说话了。 凤倾妖娆一笑,眉眼弯了弯,微微侧了侧脑,寻味的视线再次落在了云歌的身上,唇畔勾了勾,向着她缓缓漫步走来。 一袭绯红的裙裾绵延拖地,裙畔下,隐约露出那一对皓白的足踝,步子甚轻。 见她走来,云歌秀眉不禁轻拧,却仍旧冷静自若,而身后的景芙蓉却紧跟着心下一紧,像见了什么猛妖厉鬼,惊得深深后退!而一边的红玉亦是有些被吓到,也不知道这个妖女要对小姐做什么,多想上前护着,脚下却因为恐惧而半晌都动不了。 凤倾步子却微顿,直到云歌面前,在缓缓地伫了足,低下头看她。 云歌的身形虽算不上高挑,却也是亭亭玉立,匀称修长,然而凤倾却比她足足高出一个头来,在她面前,云歌也不过堪堪及肩。 因此,她不得不微微仰起脸来,与她相视。 双目相对,却彼此审视、探究不止,近距离相对,毫无间隙,云歌甚至能分明的感知到凤倾微微倾吐的如兰唇息,温热的呼吸。 直到最近距离的打量,云歌心中这才惊叹万分,面前这个凤倾,美貌果真不负世间传言,倾世祸水,足以令天下世间万千女子自惭形秽!她那个时代也有许多美女,然而跟她比起来,却是不堪一提,庸脂俗粉,直接被比了下去! 若是心神不定的人,定会叫这一双蛊惑人心的眼睛给迷住。 云歌眉心微蹙。 这一刻,这一眼,两个原本相距亿万光年之遥的灵魂,穿越了千年鸿沟,命运的轨道将彼此牵引,平行相交、相遇。 凤倾低头看她,见她眼神平静镇定,既没有为她容貌的惊艳与赞叹,亦没有如景芙蓉那样对她的畏惧与胆怯,不由眉间勾挑,眯了眯了,心下顿觉这人极有意思。 前段时日景元帝的指婚,她早有耳闻,王爷虽并没有向她提起,然而京华城早已传了漫天。 然而她却没想到,慕容云歌竟是这般有趣的女人。 凤倾唇角勾着,潋滟的视线微微向下,她一笑,缓缓地伸手,修长美丽的手指捻住了云歌披散在肩头的一络青丝,轻轻揉弄亵玩,如墨的秀发妖娆的在白皙如玉的指尖游弋,衬出令人心惊的美感! 云歌蹙眉,却见凤倾蓦然勾挑起她的秀发,凑近鼻尖轻嗅,唇角漫开一道玩味的弧度。云歌眉间一凛,指尖一勾,打了一道手诀,掌心一道厉风向她的穴位击去!凤倾眸色一变,尽管表面不动声色,然而心下却仍是微惊,不待反应,便连忙同样压了个手诀去挡,在旁人不注意间,两人一来一去,竟对弈了数回。 几回合间,云歌出手至狠,招招命人要害,而凤倾根本毫无防备,再堪堪去防,却已是落了下风!若是再这般下去,只怕云歌再一个内掌压过来,只怕要伤了她!凤倾根本无意与她久缠,微微退后了一步,收了功,然而眼神却已是不复方才的玩味与挑衅,望向云歌的眼神一瞬高深莫测! 这个慕容云歌,内力竟这般深不可测?以她的估测,只怕已是达到了八重境界之上! 八重境界?放眼西凉国上下,也不过寥寥几人。凤倾心神微错,他分明的察觉到这个女人身上究竟是蕴藏了多么浑厚的内力走向,可她似乎并不懂得如何运用,方才的出手也不过只使出了三成内力,倘若她的任督二脉完全打通,这股内力甚至会是她的两倍不止。 凤倾再次望向她的视线里多了几分复杂与寻味,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何体内流窜着这么可怕的内力?!依照她这个年纪,根本不可能有这般深厚的内力!若是无法掌控这股内力,只怕终究是会走火入魔! 更有甚者,一旦堕入魔障,那可不是走火入魔那般简单了…… 就在这沉寂之时,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景芙蓉望去,顿时面色一变,只见视线尽头,远远便能看见一行人向后花园走来,几个皇子跟在太子的身后,谈笑间缓缓地穿过了石拱门,向这儿而来。身后随行的,还有几个王公贵女。 景芙蓉见此,连忙恭敬地欠身见礼,身后的侍女跪了一地,一片莺莺软语燕燕之声:“太子殿下万安!” 红玉即刻便站起身来,跟随着站成一排,然而见云歌半晌没反应,吓得连忙推了推云歌,云歌面色不动,却是故作不见,尽管她已经逐渐习惯了这里严谨的礼数,然而固然如此,真要她对那个太子行礼,实在是心里不痛快! 而凤倾更是全副心神都凝注在她的身上,一眼都懒得瞥,莫说是行礼叩安了。 纳兰辰顿了脚步,见到景芙蓉正要上前,然而余光却无意地瞥见站在一边半晌都没动静的慕容云歌与凤倾,视线不由得凝了住,凝注在云歌的身上,便如何也移不开来。不由得一怔,他万般没想到,竟能在后宫碰见她,神色不禁一阵复杂。 与此同时,他心中不由暗暗不解,她此行进宫究竟是做什么?他方才从父皇的御书房里出来,也根本没听说父皇说要召见慕容云歌。 然而他并未多想,只转过头对景芙蓉道:“芙蓉妹妹无须多礼了!起来吧!” “谢过太子哥哥!” 景芙蓉起身之后,凤倾便缓缓地走上前来。 “凤倾见过殿下。”她低身俯首,盈盈一拜,行了一礼,艳红的嘴角嫣然勾起。纳兰辰眉梢微挑,面色微冷的看向她。身后的众人见到她,纷纷大惊!虽然凤倾脸上的轻纱遮去了半张面容,唯独露出一双眼睛,然而单单是那一双妖娆的眉眼,便风华绝代,让人禁不住得腹诽,倘若再是卸下这遮去了半面容颜的轻纱,不知又该是如何艳绝天下? 站在纳兰辰身边的孟香菡更是震惊不已,惊艳的眸光在她身上来回打量,她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桀骜,傲慢,妖冶生魅,眉眼间,又暗蕴一丝摄人心魄的风华,然而余光忽然瞥见了什么,视线蓦然在她颈间那一道血色的刺青上定了住,猛然间反应了过来! 凤倾?便是瑜亲王身边的那位凤美人? 原来是她,瑜亲王身边最为得宠的凤美人,这个凤美人,用“艳绝天下”来形容都不为过。要知晓,这京城里有多少名门公子都对这个女人趋之若鹜?又有多少达官贵族着魔般的爱慕?也因此,民间传言中,称她作妖颜祸世的妖女。 传闻,凤美人美得如若罂粟花,容貌倾城祸国,尝一口却是致命的剧毒,染指不得。 又有传闻,她美貌似妖,却是蛇蝎心肠,手段恶毒,仗着瑜王盛宠,骄纵任性,还曾伤了睿亲王府嫡长子的命根子,以至于不能人道。然而偏偏宠冠瑜王府,纵然是睿亲王亲自上门,最后都终不得果。 纳兰辰微微狭眸,固然知晓她的身份,却仍旧被她的美貌撩拨的心神掀起波澜。他脸色有些不自然地转眸,不再看向她,低声道:“起来吧!” 凤倾缓缓起身,红袖掩面轻笑了一声,狭长的凤眸微微一弯。她的眼角赫然一点朱砂痣,犹如泣血般点缀在白皙的肌肤上,乍一看宛若一抹极小的血泪,平添蛊魅。衬着细致描画的红色花细,愈发妖艳。 她含眸望着容狄,淡淡地说:“早闻太子殿下英俊倜傥,今日一见,风华比传闻更甚,难怪京城名门小姐都为殿下倾慕不已。” 婉约的音色如山涧的清泉,又似情迷间的呢喃细语,极尽魅惑之意。 孟香涵闻言顿觉不快,心下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脸上却款款一笑,说:“原来你就是名动京城的那位凤美人!今日一见,果真是令人惊艳!” 凤倾眼波潋滟流转,淡淡地道:“孟侧妃笑话了,凤倾不过庸脂俗粉,又岂能与您的美貌相提并论?” 她的口吻谦恭有礼,然而听来却分明透着一股浓浓的嘲讽意味,听得孟香涵心中一股子酸味,想必任是哪个女人,被眼前这个美过自己甚倍的人一脸清冷地夸赞美貌,都觉得心里怪不舒坦。 纳兰辰冷冷地看向她,“九弟呢?怎么留你一人在此?” 凤倾神情自若,微笑着回:“王爷方才去了长乐宫向太后请安,凤倾不便前去,便留在这里等待。” 纳兰辰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抬手对着众人示意:“都起身吧!都无需拘礼。” “谢过太子殿下!” 景芙蓉抬眸,向太子的方向望去,视线不自觉得在几位王爷身上一扫而过,却没望见最想见到的那个人,眼底随即流露出失望的神色,郁结地拢了眉心,半垂下眼眸。 纳兰辰将她的一举一动捕了个正着,见她满脸失落,不由莞尔一笑,饶有兴致地调侃道:“瞧瞧我们的芙蓉妹妹在望谁呢?” 众人视线探来。 景芙蓉闻言,面颊一烫,忍不住向纳兰辰狠狠瞪去一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寻她玩笑,眼神里难免有些嗔怒。一旁的十一皇子纳兰邑也接过话来,低低地嗔笑道:“皇兄,这你还需要多问?某个人自然是在望心上人望不见呢!” 众人朗声笑了开来,在一片揶揄的视线中,景芙蓉更是羞怯不已,重重地跺了跺脚,羞怯道:“邑哥哥!你……你就别再说了!” 纳兰邑哈哈一笑,眼底一抹促狭:“瞧着,小姑娘家的,这都害羞起来了!” 景芙蓉脸上更是燥热了,也不知是太阳底下晒的,还是因为羞怯,涨得通红。几个皇子见此不由觉得有趣,朗声大笑了起来,又忍不住逗趣了一番,众人随着他的笑声一同笑了开来,氛围算是平和了一些。 “好了!你们就别再开郡主的玩笑了!”纳兰辰失笑着数落了他们一句,对景芙蓉柔笑道,“芙蓉,你这会儿进宫是作什么来了?” “回太子哥哥,我这会儿是得了太后召见进宫来的!” 纳兰辰勾了勾唇,又与她寒暄了几句,谈笑间,视线便不自禁地望向一处,便在莺莺燕燕之中,看向那伫立在人群最后的那道亭亭身影。 固然一身简约装束,脸上未施脂粉,清清爽爽,然而静静地伫立在人群之中,却是夺目的风华,难以被人群掩盖。也难怪纳兰辰先前在这么多人之中一眼便看到了她,她那潇洒脱俗的气度,当真是惹眼至极! 随着太子出神的视线的落处,众人皆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循着纳兰辰凝注的视线看去,望见那道风华绝代的身影,登时面色各异,心底暗暗诧异不解。 众人这才注意到慕容云歌与凤倾,然而却见她们既不行礼叩安,心下不由得一阵生疑。然而见慕容云歌一身穿着极为朴素,还以为是哪个宫里的女官,然而见她容貌标致美丽,一个个心底都不由得动了想要据为己有的心念。若真是哪个宫里的奴才,哪还真要动动手段,将这个可人儿给讨过来才是! 一时间,一众人各怀心思,面面相视了一眼,不由得笑道:“这是哪个宫里的人?见了我们竟也不下跪?” “容貌生得倒标致!本皇子倒没听说,后宫的奴才里头还有这般天生丽质的女子!你叫什么名字?” 慕容云歌冷眉,却没回话。 纳兰辰也看向了慕容云歌,见她既没行礼也不叩安,只是蹙了蹙眉,却并未多说什么,然而站在他身后,穿着一袭明黄色罗裙的少女却不由看不下眼了!就见那少女站前一步,怒指一横,对着慕容云歌道:“你是什么身份,是哪个宫的奴才?见到太子哥哥竟不行礼叩安?你家主子是如何调教奴才的?” 说话的正是这景元帝面前最受宠爱的凝玉公主,纳兰玉!她一见慕容云歌不像景芙蓉那般身着一身华丽的锦衣,也还以为是哪个宫里没规矩的奴才,然而再见她容貌清秀细致,竟比她还要出色美丽,心中顿时一股无名之火!再一见身后的几位皇子哥哥一个个全都将眼神倾注在她的身上,一时嫉妒不已!这个女人,怎能比她还好看! 纳兰玉自小集万千宠爱与一身,被捧为掌上明珠,因此难免有些恃宠而骄,性子愈发养的骄纵,甚至比景芙蓉过之而无不及。再加上平日里纳兰辰也宠着她,她便愈发无法无天了!也因此,她话语间难掩傲慢,望向慕容云歌的眼神又是轻蔑又是不屑,更多的却是怨愤! 从小被几个皇子哥哥捧在手心呵护宠爱,如今在慕容云歌面前被抢了风光,她哪能不气不忌恨?在她眼中,世间所有人,都要跪伏她面前!她的风头,谁人也不能抢了去! 纳兰邑笑道:“不过是个无礼的下人,惹了玉儿不开心,传进了父皇的耳中,那可是罪该万死的!” 众人笑了开来。 云歌一笑,却并未搭理这个蛮横骄纵的丫头。见她这般冷漠,纳兰玉心中更气,说出的话也愈发肆无忌惮了:“低贱的下人!说!你是哪个宫里头的?本公主倒要瞧瞧,究竟是哪个做主子的这般调教下人的,见了太子哥哥竟也不下跪叩安!实在是太无礼了!若是做主子的不会调教下人,那本公主不妨替她好好调教调教你……” 话音刚落,一旁传来嘲弄的低笑,打断了纳兰玉的话音。 众人望去,便见一袭绯衣的女子缓缓地道:“公主殿下开口前也不知先再三寻思一番?你口中‘低贱的下人’却是这慕容相府的嫡出千金,慕容云歌。” “慕容云歌!?就是慕容家的那个七小姐,慕容云歌?” 纳兰辰身后的几名女子闻言,纷纷将视线转了过来。几个人瞻前顾后地打量了一阵,最后落在了她的脸上,罗扇轻掩之下,一群人细细碎语。 “瞧呀,那不正是慕容家被太子哥哥退婚的那位七小姐吗?如今怎么出现在宫里头了呢?我还以为被太子哥哥退了婚之后,就整日躲在丞相府不敢出来见人了呢!” “呵呵!我前几日还听说她哭闹着要自尽呢!也难怪……都这样了……谁人还会要她呀?” “……就是呀,姐姐说的极是……” 议论声愈发低了下去,伴随着几声讥讽的窃笑声。尽管声音压得极低,然而却还是落入了云歌的耳中。她余光扫了她们一眼,也也懒得理会。 云歌此刻也无暇理会她们,悠然地凝望着假山流水出神,丝毫没将这几个人放入眼中。 几个女子的面色微微一僵,这个慕容云歌,当真是好大的面子,竟对她们爱理不理的!倘若她是像玉莲郡主那般的身份也就算了,就凭她如今这样,还有什么资格给她们脸色!? 几个皇子也顿时变了脸色,先前还想着将云歌纳入侧室的几个王爷更是以轻蔑的眼神望向了她,一改此前欣赏的眼神,避她如蛇蝎! 一个失了贞洁的女子,在西凉国便是最大的笑话! 一番窃窃私语,入了凤倾的耳中。她抬起美丽的眼睫,看了纳兰玉一眼,却笑着接口道:“慕容云歌固然被退了婚,却也是慕容家嫡出,身份摆在那儿,又怎是后宫那些卑微低贱的下人?不过公主方才话中的意思,可是这慕容相爷不会调教女儿,而要你这个做公主的代替他这个治理了半世江山却教女无方的丞相去教导她的女儿?可是这意思?” 话音刚落,纳兰辰的脸色便一下子阴沉了下去。这个凤倾说的意思,可要令人好好探究了!不过是两句话,便愣是给凝玉公主冠了个大罪名!这慕容云歌是相府的人,父亲是当朝治国丞相,掌权半世,这西凉江山的一半权利都几乎掌握在慕容家手中!而如纳兰玉所说的,却难道是在指慕容诚不会调教下人,教女无方,而她难不成却要代替这个一品丞相,调教慕容云歌不成? 即便纳兰玉是个公主,身份尊贵,然而西凉国却是不准许女流插手政治,而慕容诚固然不是出身皇室,然而却掌握至高实权,如此下来,这纳兰玉可是在插手丞相府家事了! 那这皇室女眷插手慕容相府家事,可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话中深意,在场的人都心下清明! 云歌闻言,眉间微拧,随即散漫一笑,顺着凤倾的话道:“云歌不才,礼数未成,然而公主却说要代替父亲调教我,这可是在插手相府家事?慕容相府自西凉开国以来,便在朝野上占据了一席之地,公主一介女流,越俎代庖插手国家政权,只怕是不好吧!” 云歌的话无疑是再添了一把火,将插手慕容家家事的罪名愈发加重,毋庸置疑,慕容家几乎是西凉国的政权核心,而纳兰玉过问慕容家家事,其中深意,心思叵测! “公主,容凤倾多言一句,这慕容云歌已被皇上许婚给王爷,婚旨一下,她便是钦定的王妃,未来瑜王府的正室!公主此言,可是又想插足瑜王府内务?”凤倾又在一旁煽风点火,纳兰辰闻言脸色更是铁青不已! 这给纳兰玉扣罪名不打紧,要紧的是,众所周知,纳兰玉与纳兰辰同一母妃,兄妹感情极深,若是有心人寻个究底,只怕这个罪名就要扣在他的头上了! 况且,如今皇室之争,五龙夺嫡,他已是在风口浪尖,众矢之的,如何还能背负这罪名! 而纳兰玉却是一怔,然而她毕竟年纪稚嫩,根本没能听懂凤倾话里的深意,也不知凤倾究竟是什么身份,见她竟敢反驳她的话,顿时大怒:“你又是谁!?” 纳兰辰见纳兰玉这般愚钝,当即阴沉下了脸,对她训斥道:“给本宫闭嘴!” 纳兰玉一怔,愣了好半晌都没能反应过来!眼见着纳兰辰竟为了慕容云歌凶她,她又是委屈又是气急,小嘴儿一撅,哭丧着脸道:“皇兄,你……你竟然为了一个低贱的女人,凶玉儿……” “不得无礼!云歌妹妹又怎么是低贱的女子?平日里让你多跟着太傅念点书,你也不至于这般无知无礼了!你现在这就给本宫回去好好思过!” 纳兰玉被训斥得一愣一愣的,原本还想辩驳些什么,然而见纳兰辰却是真的动怒了,她是了解她哥哥的,若是真的生气起来是很可怕的,因此再也不敢多话,只匆匆地叩了一礼,隐忍着委屈退下了。 临离去了,纳兰玉还不忘恨恨地瞪了慕容云歌一眼,都是这个贱女人,太子哥哥从不曾生过她的气,更何谈今日这般冲她发怒!都是因为她! 这么想着,她与云歌擦身而过时,还恶狠狠地撞了她的肩膀。云歌冷冷一笑,暗暗运了道力向她腿上一处穴位弹了一指飞刃! 纳兰玉原本还满腹委屈地心底碎碎念叨,猛然间直觉得膝弯一阵莫名剧痛,竟狼狈地向前扑去,伴着一声惊叫,着着实实的摔了个狗啃泥! “啊――” 她狼狈地爬起身来,一袭裙衫却摩擦了破烂,手掌上破了皮,一手的血,她向来娇生惯养,又何曾见过这么多血,顿时吓得大哭了起来! 凤倾见此,不禁一笑,掩唇轻笑出声。眼见着纳兰玉丢丑,她心情难得舒畅。她功力深厚,自然捕捉到了方才云歌究竟对纳兰玉做了什么小动作,一想到方才云歌方才的小动作,细细寻味,倒觉得有几分可爱! 纳兰辰见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而凤倾在一旁取笑,令他更是只恨铁不成钢。他内力不及云歌,自然没能看到方才云歌的那指飞穴,因此只觉得这个纳兰玉怎么连个走路都走不稳当,当真是没用至极!气急之余,他忍着怒转头吩咐了几名护卫:“还不好生护送公主回宫!” “是!” 待几名护卫将凝玉公主送黎,一场闹剧才堪堪收尾。纳兰辰对云歌道:“玉儿不懂事,从小被宠惯了,因此难免有些无法无天!加上她自小贪玩,不思进取,有些地方甚是无知!玉儿有些话本就是无心之言,云歌妹妹莫要理解错了!” 云歌冷哼了一声,却仍未理会。 凤倾闻言不禁饶有兴味地反问道:“殿下此番言说,莫说是在说是凤倾理解的不是,有心挑拨离间了?” 纳兰辰面色一僵,刚要开口寒暄几句,就见不远处一个侍婢匆匆忙忙地向他们跑了过来,见到纳兰辰与身后的几位王爷皇子,连忙乖乖地行了一礼:“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几位王爷、皇子!” “嗯!起来吧!”方才那般闹剧,纳兰辰脸色自然好不到哪儿去,连带着口吻也冷冰冰的。 侍婢谢过之后,走到了凤倾身侧,附耳低语道:“凤美人!王爷命奴婢来通传,太后要王爷陪她对弈几局,所以让凤美人莫在这儿等候了,先行离去。” “嗯。”凤倾微微一笑,转过头对纳兰辰道,“如此,那凤倾便先行退下了。” 纳兰辰不作一声,便见她缓缓地向他们各行一礼,从容尔雅地退下。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云歌心中莫名得有些异样,总觉得这个女人并不一般,无论是眼神,还是眉眼间那抹俾睨天下的风韵,都并非寻常人。 而这般风华与气度,都并非是个女子该有的! 景芙蓉眼见着这会儿耽误了不少时辰,心中惦念着太后的传召,连忙对纳兰辰道:“太子哥哥!太后此刻还在长乐宫等着我与云歌妹妹!芙蓉不敢怠慢,此刻耽误了不少时辰,因此这会儿失礼了!” 纳兰辰点点头,却问道:“太后只传召了你一个人?” 景芙蓉摇了摇头。“回太子哥哥,太后还传召了云歌妹妹随我一同入宫呢!据说……是为了慕容相府与瑜亲王府的婚事……” 纳兰辰闻言,心神一紧,一脸复杂的望向了云歌。 太后传召云歌,是为了瑜亲王府与慕容府的婚事? 不能!绝不能让云歌嫁入瑜亲王府!于情于公,他都不准许!然而他却不能驳了太后的懿旨,因此慕容云歌与瑜亲王府的婚旨,他只怕要留点心思了! “嗯!既然太后在等,你同云歌妹妹就赶紧去吧!”纳兰辰说道。 景芙蓉点点头,柔柔一笑,便欠身告退。云歌却连一眼都不曾看向他,紧跟在景芙蓉的身后,扬长离去,留下一脸意味复杂的纳兰辰呆伫在原地…… 长乐宫。 罗汉塌上,太后低着头紧盯着棋面,眉心微蹙,手执一枚棋子却迟迟没有落子。她边思衬着,指尖纤长的指尖揉了揉太阳穴,另一手则不断得摩挲着黑子,怎么都觉得如今这棋盘上的局势棘手至极,无论这一子落哪儿,都是走投无路。 眼下,只不过方才落下数子的棋面,却是宛然一盘肃杀的死局。 对面,纳兰修散漫地斜倚在软榻上,绛红色的长衫从软榻上落下,绵延地铺展,眼帘半眯着,一手慵懒托腮,一张玄铁面具半遮容颜,狭长的凤眸斜睨着桌上的棋盘,唇角邪佞地勾起,却笑而不语。 不知不觉,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太后却仍旧未落下一子。纳兰修面无表情地垂落了眼帘,手中轻轻拨弄着棋子,顺着她的视线向棋盘看向一眼,转而优雅地端起茶盏,品了一口,剑眉微微一挑,抬眸道:“皇奶奶,再不落子,茶便凉了。” “你莫催哀家!哀家再思量思量!” 太后心不在焉,认真地死死盯着棋盘上错乱的棋局,将黑子缓缓落下,然而棋子落入棋盘之前那一瞬,指尖却又蓦地僵住,猛地将棋子收回,又是过了许久,太后无不懊恼地将棋子丢进了棋钵中,不耐烦地将棋盘推散开来,烦躁地挥了挥手:“哎哎!输了输了!不来了不来了!” 纳兰修玩味一笑。“只不过才刚刚开始,皇奶奶怎么就急着认输了?” “这棋让哀家怎么下?无论落哪一子,都是死路!”太后向他苦苦地抱怨,神情有点儿赌气,心里有点闷堵。他固然只不过落了八个子,就完完全全地封住了她的棋路,眼下却当真不知该如何走。 纳兰修放下茶盏,口吻轻柔。“皇奶奶,您都这岁数了,还与我耍小孩脾性?” “哼!你倒是愈发没规矩了!皇帝也是太宠你了!以至于你在哀家面前,是愈发没大没小了!”太后脸上嗔怒,心里却暗笑不已,她又看了一眼那棋局,唇角一撇,没好气地对着他嗔道,“许久不见,倒没想到修儿的这一手棋下得是愈发刁钻了!” “太后,还没到最后,谁赢谁输,都不一定呢。”纳兰修漫笑着,修长的身子微微向前倾去,伸手将棋面重新摆回,又将手边的白棋钵缓缓向太后推去,“不如,皇奶奶与我交换棋子如何?依是这副棋面,皇奶奶执白棋,换我执黑棋。” 太后一怔,转而饶有兴致地点点头,眼中流露出赞许的意味。“好!哀家倒要瞧瞧,你怎么走得出这一副死局!” “死局?那倒未必。皇奶奶此言差矣。”纳兰修神色自如,敛眸冷静地凝视着棋面,微微勾唇,漫不经心地手执黑子将棋落下,淡淡道:“无论什么,都没有绝对的死局。” 太后很是好奇地看向他落下的那一子,有些诧异地质疑:“你下的这一子,可是绝对的死路啊!” 纳兰修面不改色地抬眸,不理会太后的质疑,只笑道:“皇奶奶,该你了。” 太后陡然反应过来,忙是执起白子落下,这副棋面对于白子来说本来就是局势大好,对于黑子来说却是绝对的死局,因此,交换了黑白子之后,她下得是得心应手,棋路四通八达,然而纵然如此,她也不敢掉以轻心,每一步都十分谨慎。要知道眼前这个小子,纵然是曾经享誉京城的西凤鬼才棋手,都断然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是她这一把老骨头! 先前那几盘棋,纵然是他让了她几分,下得随性随意,她都没法赢过。这一回,大好局势下与她交换了黑白子已是让了好大一步,倘若她再输掉,岂不是脸上无光? 太后愈发认真上心了,然而当她刚落子,忽然是想起了什么,于是顺口道:“这几日玉莲郡主总是往哀家这儿跑!虽然表面上是来向哀家请安,可哀家心里清楚,那小妮子心里头,到底是在记挂着谁?尽管她并不知晓你的身份,却到底对你是一片情深意重!” 太后心底哀叹。自从那件事过后,她这宝贝嫡孙便愈发令人难以捉摸了。她虽知晓他容府公子的这另一重暗面身份,然而却不知道这几年来,他究竟是如何过的!而这个曾被天下嗤笑为无能的废物,又是如何翻手乾坤的!在齐贵妃过世之后,也不知他是如何一路蹒跚走来! 纳兰修却恍若未闻,浅笑着拂起袖袍,执棋落子。 太后随即落下一子,又道:“那丫头,对你这小子可上着心呢!可你却总是对她不理不睬的,好歹人家也是睿亲王府出身的郡主,身份与你也般配。倒不如哀家作个主,将她许配给你?!” 纳兰修玩味一笑:“皇奶奶,倘若你将她许给我,睿亲王指不定要闹到您这儿来。” “哼!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可闹的?再说了,睿亲王再怎么也好歹要给哀家几分面子!怎么?只不过是嫁女儿又不是把他这老骨头嫁出去,用得着他来操这份心思?”太后转而忿然道,“哎,你们这些坏小子,也当真不是省心的料!哎,哀家何时能抱得上重孙呢?” 纳兰修失笑,拂袖落子。“皇奶奶,这事儿不妥,我的身份不能暴露。况且对于景芙蓉,我并无心意,皇奶奶就别乱点鸳鸯谱了。” 太后点点头,也觉得有理,便不再多提,低下头研究着棋路,一边思衬着棋路,一边碎碎念道:“最近这宫里头,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尤其是太子,可没少给哀家惹麻烦,添闹心。” “太子?” 太后没好气地道:“可不是!前些日子,为了慕容云歌那件事,哀家可没少闹心的!你说好好的一个姑娘家,一夜之间毁了清誉,太子却一纸退婚,事情都没查个明白,还险些将人姑娘家给杖毙了!若是真闹出了什么人命,给慕容府难堪,那老狐狸指不定要闹到哀家这里来了!太子真真是太胡来了!” “慕容云歌……呵。”纳兰修倏然想起那一日那鬼机灵的小丫头,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是个有趣的女子。” “哀家也甚是喜欢她,是个聪慧的女子,心思灵巧,知书达理。只是,女人太过聪明哪,终归不是什么好事。”太后幽然一叹。 纳兰修又将一枚黑子落定棋盘,窗外的光影透过雕窗洒了进来,却衬不到他的眉心与双眼,半面脸容隐匿在阴影中,而另一半面容则遮蔽在铁面之下,难以窥见他的神情。 只见他唇角渐渐地弯起一抹弧度,幽然开口:“皇奶奶,还记得您先前说的话么?” 白皙如玉的指尖夹着一枚黑子定格在棋局最后,棋面宛然呈现。纳兰修抬起脸,一双狭长的凤眸潋滟流光。 太后猛然回过神,看向了他,却循着他的指尖看向了那盘子,细看了片刻,顿时愕然得屏息了住。不觉间,原本对于黑子来说大为劣势的棋局,如今竟反客为主,占尽了极大的优势。不仅如此,眼下她手中的白子竟又重蹈覆辙,一如先前那般,成了一面死局! “怎么可能?!”太后显然不敢置信,颓败地垂下手,手中的棋子掉落在地上。 纳兰修望着她慢条斯理地道:“皇奶奶,您又输了。” 太后失望得叹息一声,转而无不赞赏地看了他几眼,笑了笑说:“修儿当真是一手精妙的棋艺!哀家是自愧不如了!” 纳兰修深邃一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太后被他那意味幽深的眸光盯得浑身不自在,蓦然是想起了先前她许诺的那一番话,不自然地别开了视线,不情不愿地道:“哀家说话算话!说罢,修儿想要什么赏赐?南疆进贡的月影石,还是西域进贡的玉清三宝,修儿想要什么?哀家都赏赐给了你!” 纳兰修道:“我想向皇奶奶要一个人。” 顿了顿,不等太后回应,他又漫笑出声,“一个女人。” 太后惊奇地扬眉:“哦?莫不成是修儿开窍,铁树开花,看中了哪家的名门闺秀?” 纳兰修低笑,刚要开口,却被门外一声通报声打断。“睿亲王府玉莲郡主,慕容相府,慕容云歌求见太后!” ------题外话------ 有亲说男主跟凤美人都比云歌好看,谁说的呀?往后看呀~咱们云歌才是第一美人~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六十二章 交锋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纳兰修低笑,刚要开口,却被门外一声通报声打断。“睿亲王府玉莲郡主,慕容相府,慕容云歌求见太后!” 太后闻见通报声,不由得脸上一笑,却有些哭笑不得。“这两姑娘来得可正赶巧!哀家此刻正想听听修儿究竟是想要想哀家讨哪家姑娘呢!不得不说,这郡主与慕容云歌来得可真是时候,愣是把这话茬给打断了,如今哀家再想问,也不是个时候了!” 纳兰修勾了勾唇,笑意却不深,也未再开口,只执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这话茬被打断倒也罢了,况且,他要讨的女子这不已经来了! 门口,云歌与景芙蓉一同跨了进来,方才跨进,进了里居,便见罗汉塌上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老夫人上了些年纪,额头眉角镌刻着深刻的皱纹,略显老太,然而即便年过六旬,却仍旧风韵犹存,一身锦罗玉华,穿着一件大红黑底的云霞褂子,简约的发式轻许点缀,愈发显出富贵气质。想必这个老夫人便是当朝太后了! 云歌扬眉,视线又投落另一侧,映入眼帘的却是一袭如画的背影。那背影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然而因为背对着她,没有回首,亦没有转身,有些看不清容貌,然而那一身清傲与高雅的气度,却无论如何也难以掩盖住,只一个背影,便风华绝代,胜过世间任何优美的辞藻。 云歌细细打量,便见男子里着一袭绯红的长衫,这红似血,衬着男子白净的皮肤有一股妖媚之气!而外身则披着一件如雪般,袖口与裙摆均以上等的丝线绣上美丽的图案,绣工精细,针脚细腻,名贵的衣衫与他的气质极为相配! 只见他斜倚卧榻,身子微微倚靠在塌背上,一头乌黑的青丝只用一个简单的发绸绾束,墨发松松垮垮地覆盖了整个背部,靡丽却令人心醉不已! 如今快至盛夏,气候闷热,然而他却身上却穿了厚厚的两件外衣,双腿还盖着一件毛毯,即便如此,他手中却仍旧抱着一个轻巧的暖炉,从侧面看去,他脸孔的皮肤呈现出近乎病态的苍白与清瘦,而握着茶杯的手指更是骨感不已,甚至透过那苍白的皮肤,一眼便能看见皮肤重重包裹下的青色脉络。而他整个人也看起来没什么生气,显得有些病虚,似乎身子极不好。 而男子的脸上,佩戴着一张玄铁制的面具,紧贴容颜,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孔,唯独露出了一只右眼与小半边右脸,然而细细望去,竟能够隐约望见那面具之下,一道道如蜈蚣一般狰狞而扭曲的疤痕,似是火烧伤后落下的痕迹,这伤痕看起来像是陈年旧伤,已有几年的年岁,却愣是将一张白净的脸孔毁了个彻底。 若不看那伤疤,单是论风魄与气质,这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男子!静静地坐在那儿,甚至无需过多修饰,便犹如一张喋血丹青的书笔画,上天精雕细刻的鬼斧神工! 云歌心中暗暗惊讶,显然有些不知男子身份,然而当她的视线逐渐落在男子覆盖在毛毯之下的双膝时,眉心却蓦然紧蹙而起。 这个男子……莫非便是瑜王纳兰修? 此刻,片刻的沉寂。短暂的静默之后,太后看了一眼景芙蓉,又细细地看了一眼慕容云歌,眸光一变,微微发亮,心中啧啧暗叹,这相衬之下,慕容云歌当真不愧是西凉国第一美女,姿容是真绝色! 即便如今她不过是一身素衣妆扮,脸上甚至未施脂粉,干净淡雅,青眉勾勒,恬淡素净,然而站在妆容清理,一袭锦衫罗裙的景芙蓉身边,却也是丝毫不逊色的!甚至她的清雅,是景芙蓉断断难相比的! 天生丽质难自弃,想必说得便是慕容云歌这般的女子!即便不用费心于妆扮与锦衣玉华,却也美得叫世间任何一朵花儿都要黯然失色!不论那些坊间难听的传言,这姑娘在她面前站着,一颦一笑,都让她心中欢喜不已! 不知为何,打从第一眼起,她就喜欢上了这个慕容云歌!而她也不是第一次见慕容云歌了,然而过去她却不大欢喜这个慕容相府唯一的嫡千金的,慕容诚教女有方,虽说从小便礼教甚好,知书达理,温婉钟秀,是多少京城名门眼中所趋之若鹜的女子!然而在元夕宴上,她见了慕容云歌,却是不喜欢的。 这丫头,乍一眼美丽文静,然而望久了,却难免无趣!恪守礼教,却毫无自己的个性,犹如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徒有美貌与才华,却如何都不走心!然而今日一见,这丫头却似乎同以前见过的不大一样了!不见了从前的死气沉沉,也没有从前的矫揉造作,眉目之间的灵气与伶俐便叫人从心眼儿里喜欢得紧!那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黑白分明,灵动生辉,一眼便能看出,这是个玲珑剔透的女子。 太后心底又暗暗将她与纳兰修放在一块儿比对了一番,愈发觉得相配,心中对慕容云歌的心爱更是深了几分,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景芙蓉抬眸见太后至始至终都将目光凝注在慕容云歌的身上,眉头一皱,心中难免有些嘀咕!自方才跨进门起,这个太后便一瞬不瞬地紧盯在慕容云歌的身上,丝毫忘了她这个郡主的存在,甚至视如空气,她心里到底不是滋味的!太后从前就对她疼爱,然而今日这是什么了,几个皇子也是,太子也是,就连太后也是如此,见了慕容云歌如同魂魄都被牵引了似的,这个慕容云歌到底是哪里吸引人了? 穿衣既没有她美丽,容貌也没有她打扮的细致如画,可明眼的人都看得出来太后对她的喜爱,也不知究竟喜欢上哪儿点了? 景芙蓉抿了抿唇,见太后仍一眼不眨地打量着慕容云歌,于是便立即莲步走了上千前,目不斜视地望向太后,跪在了那白玉地面,对着太后与纳兰修跪拜道:“芙蓉参见太后!见过瑜王爷!” 瑜王……果真是纳兰修!云歌心底暗惊,一时间竟也忘了礼数!在她印象中,瑜王在坊间的传闻几乎被妖魔了化,又是纨绔不化,又是成日纸醉金迷、骄奢淫逸,在她的认知里,只以为纳兰修定是个天性风流,不思进取的废物王爷,然而如今一见,却是与传闻不一样! 大不一样!暂且不论真面儿如何,也不论他品性是否当真恶劣乖张,容貌是否如丑陋如厉鬼,又是否真是个无能的废物,单是他身上这一份优雅尊贵的气度,举手投足间的雍荣华贵,便不是寻常男子所有!她也算阅人无数,却也无人能及得上他这份神韵! 云歌心中莫名一挑,又忽而觉得,纳兰修身上这份清雅的气质,好像似曾相识? …… “起来吧!到了哀家跟前,还跟哀家来这套礼数,也不觉得显得疏远了?”太后目光这才落在了她的身上。 景芙蓉刚要起身,然而蓦地又想起瑜王还未免她的礼,心下一惊,便依旧维持着欠身的姿态,不敢妄动,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太后见此,心中也了然,这个景芙蓉向来最是惧怕瑜王府,尤其是修儿,只因为在她眼中修儿是个阴晴不定的性子,甚至比凤美人都要病态,而他向来最是注重礼数。此前曾有个礼部尚书家的公子见了他未遵照礼数叩安,便愣是被他打断了一双腿,如今仍是卧疾在床,一双腿几年都没修养好。 而她的叩安,纳兰修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景芙蓉见此,还误以为他先前过度聚神,因此没能察觉到她的叩安,因此低下了头,再次恭敬道:“芙蓉见过瑜亲王!瑜王爷贵安!” 语过半晌,仍旧是没有丝毫动静起落。 景芙蓉惊疑地抬眸,却见此刻,纳兰修仍旧稳坐在桌前,微微低着头,眼睫垂落,面无表情地紧盯着棋面,甚至未向她看来一眼,一双视线聚精会神的落在棋盘之上,手上轻轻地拨弄棋子,似乎眼前的棋盘比她这个人要有趣很多,好像天下任何事都无法吸引起他的注意力。 景芙蓉额前冷汗,却也不敢起身,只眼巴巴的望向了太后,希望她能替自己解围。太后见此,心中终究是不忍,对着纳兰修道:“修儿!你也别光顾着盯着棋盘了,芙蓉向你跪安呢,都半天了,你怎么也不知让她起身?” 纳兰修闻言,缓缓地抬起头来,冷冷地向景芙蓉看来一眼,清冷的没有丝毫情绪的凤眸对上景芙蓉的眼睛,那冷漠至极的眼神饶是令景芙蓉背脊僵住,却见他又收回了视线,重又望向手边的棋路,开了口,声音却听不出任何情绪。“起吧。” 清清冷冷,亦如他这个人,给人一种置身于千年冰窖的寒意。 景芙蓉察言观色,偷偷打量了他许久,这才缓缓地站起身来,云歌见此,也有样学样,紧跟着就要欠身向太后叩安,太后见此,连忙阻止道:“你就免礼了。哀家听说你前阵子落了寒症,至今都还未痊愈,身子既然不好,就别行大礼了!” 云歌眸色一动,她还以为这个太后不是什么善茬呢,然而对她却客客气气的,一脸慈目善眉,不像后院王氏等人那样,毫无恶意,倒是让她挺有好感! 这么想着,云歌点头恭顺谢恩。“谢过太后,太后金安!” 太后微笑着点了点头,对她的乖顺与得体的举止感到不甚满意。“抬起头来。” 云歌抬起头。 太后打量了一眼,冲她挥了挥手。“来,到哀家跟前来,让哀家好好看看你呢!” 云歌点了点头,静步走了上前,太后轻轻地抓过了她的手,沉吟着打量了她一番,不由得笑道。“你这丫头,长得倒是可人水灵,一双眼睛水汪汪的,鼻子小嘴儿都玲珑可爱,叫人打心眼儿里喜欢!当真比后宫那些庸脂俗粉好过太多!”说着,她偏头看向了纳兰修一眼,笑着问,“修儿,你说哀家说的是不是?” 纳兰修平静地抬起头来,对上云歌恬淡的视线,两人彼此目光相对,云歌不禁一怔,从他冷无情绪的眼中,她竟看到了一丝柔和的眸光,潜藏在眼底深处,若是不经意,只怕是会错过这一线纵逝的柔情! 这份柔情,足以叫冷坚的冰川都要消融!此刻,他望着她,却像是一眼万年,又好似岁月浮华过后的沧海桑田。 太后也敏锐地捕捉到了纳兰修这一眼神的变化,心中暗惊,她何曾见过她这宝贝嫡孙对何人露出这般温柔的眼神了? 然而这份柔情也不过一闪纵逝,很快,纳兰修的眼底又恢复了一汪的冷清,却淡淡地勾唇。 “嗯。” 云歌心中诧然,这个瑜王,莫非是在顺着太后的话再夸她? 然而不过片刻,纳兰修的视线缓缓下落,落在她的胸前,冷冷地评估了一句。“太瘦了。” 云歌一听,起初还有些云里雾里,然而当她循着纳兰修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胸前,顿时一目了然,面色一黑,胸口顿时一胀,有些闷火! 什么意思?什么叫太瘦了?摆明着说她胸太平了! 云歌心中不以为然,她这具身子才多大年纪,也不过刚过及笄之年,还有的发育呢! 想前一世,她也有一副相当傲然惹火的身材!有过一世的经验,她自然懂得怎么护养身材!她就不信在她的呵护之下,再过五年,她的胸还能这么平! “歌儿才多大年纪!?往后还有的长呢!” 太后听了顿时哭笑不得,又转向了云歌。“咦?哀家记得你是叫慕容云歌这个名字吧?这人老了,上了年纪,记性就不大好!” 慕容云歌安静道:“回太后,臣女是叫这名字。” “慕容云歌……是个好名字!皇帝在哀家面前也提起过你!”太后说着,却又皱了皱眉,“不过叫起来太绕口了,哀家往后便唤你歌儿了!” “是。” 太后笑了笑,又看了一眼站在原地伫立不动的景芙蓉,嗔怪地叹道:“你这丫头,傻站着做什么呢?又不是第一次来哀家这里,快坐着吧!” 景芙蓉原本见太后对云歌甚是上心,有些冷落了自己,心里顿时不是滋味。然而见太后终究又记起了她,心里这才稍稍好过了些。 “谢太后赐座!” 云歌也要起身去坐下,太后却连忙留住了她。 “歌儿,你就坐哀家身边!” 云歌一怔,随即依言坐在了她的身边,景芙蓉却是一愣,又是嫉妒又是惊疑地向云歌看来一眼,这太后身边的位置,可是无人能坐的,如今太后竟将云歌留在身侧,景芙蓉心底自然震愕! 然而即便如此,景芙蓉依然故作镇定,心中的波澜很快恢复平静,对太后问道:“太后此番传召,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还不是因为修儿的婚事?”太后幽怨地看了一眼望着棋盘的纳兰修,嗔道,“这皇帝啊,甚是牵挂修儿的婚事,时常便在哀家耳边唠叨,哀家也被念叨的烦了!这才想着总这么拖下去也不好,干脆趁着空闲,将这婚事给解决了吧!” 景芙蓉闻言,微微牵了唇畔,却没接口。太后又道:“皇帝一直都中意你,夸你得体乖巧,性子虽有些骄纵,却也不是什么事儿。前些日子还传召了睿亲王入宫商讨关于你跟修儿的婚事!无奈你父王如何也不肯将你嫁给修儿,这婚事便一再搁置了。” 景芙蓉一听,皇帝伯伯为了睿亲王府与瑜王府的联姻将父王召见进宫商讨,还有这事儿?她心底不解,这皇帝伯伯就这么想将她许配给瑜王? 一提起瑜王,景芙蓉心中便冷战不已,打从她进了这门起,便没敢正眼看过纳兰修了,更别提嫁给他了!纳兰修虽是皇帝伯伯亲封的一品亲王,年少时也是西凉国的风云鬼才王爷,然而如今却不同从前了,不提别的,单是那一副在深宫大火中毁去的丑陋容颜,以及那一双废去的双腿,她如何能嫁给这样无能的男人!她的父王肯答应这门婚事才有鬼了! 更况且,她早已有了心上人了,天下第一公子莲,她景芙蓉此生此世,非容府不嫁!非容卿不许!而纳兰修哪里能同容卿相提并论?论容貌,容卿天下无双,冠绝京华!论才华,容卿无论如何都是高人一等!论尊贵,纳兰修不配跟容卿比!这样的男子,又怎能是她下半辈子的归宿?! 想到这里,景芙蓉连忙抬眸望向太后道:“太后!芙蓉有一件事,还往太后能够成全!” 太后有些意外。“哦?什么事?但说无妨!” “太后,芙蓉心中有了心上人了!芙蓉心中一直都爱慕着容府的容卿公子,已经暗许了芳心!这辈子,这一生一世,无论如何,芙蓉都非容卿公子不嫁!还望太后能够成全了芙蓉的心意!” 景芙蓉一番话说得情深意切,太后闻言,心中却有些莫名的哭笑不得,她点了点头。“你说的容卿可是西凉国首富巨甲,容府一家之主,容卿?” 景芙蓉激动地连连点头,脸上难掩娇羞的意味,双手纠缠着绣帕,紧张不已。“回太后!正是容卿公子!自初见那一刻,芙蓉便对公子暗许了情意,芙蓉倾慕公子已久!还望太后能够成全!” “唔……”太后缓缓地点了点头,却直觉得这个景芙蓉实在太过肤浅,她只一心梦想着嫁入容府,也不过为的是容卿的美貌与才华,以及容家那富可敌国的财富而倾倒,说穿了,她所看重的不过是繁华的表象,那些肤浅的外在。 然而景芙蓉却并不知晓,在她心目中,最倾慕的男子与最痛恶的男子,实际上――是同一个身份。 容府容卿,五年前崛起的首富权贵,明面上,容卿年纪轻轻,便已是首富容府的一家之主,家财万贯,富可敌国,令京城王公贵族无不忌惮。然而根本无人清楚,这个男子背后另一重身份,便是世人口中那纨绔的废物王爷,纳兰修!也便是景芙蓉死都不愿嫁的瑜亲王! 而景芙蓉也许做梦也想不到,如今她心心念叨的男子,此时此刻,就在她的眼前。 想到这里,太后的余光不禁微微流转,意味幽深地向纳兰修看去一眼,却见他如罔若未闻一般,仍旧自顾自地望着棋面,似乎对景芙蓉所言的没有半点儿兴趣。 太后收敛心神,对景芙蓉问道:“那……容公子对你的心意如何,你可知道?” 话音刚落,景芙蓉便怔了怔,面色僵了住,眼中的欢喜与激动之色一点点晦暗了下去,紧接着,脸上难掩落寞的神情,低垂了眼帘,一脸的失落。“容公子似乎对我并无心意!” 太后沉默片刻。“那你为何还苦苦纠缠着容公子?他既然无心于你,也不过是有缘无分!况且,以你的姿容,京城那么多名门,你父王只怕愁着提亲的人家踏破门槛呢!况且,你这么纠缠着容公子也不大好,女儿家,到底矜持一些为好!免得得不到心上人的心,反而白白丢了价!” 云歌挑了挑眉,在古时这等男尊女卑,女儿家苦苦追求一个男子,的确是一件不大体面的事。也难怪睿亲王会为此大为恼火,有那么一个美丽可人的女儿,平白去追着一个男人后面穷追不舍,的确是十分掉价的事儿。 然而却也不难看出,这个郡主,却也是真正的挚情之人! 景芙蓉闻言,却深感不以为然,连忙辩驳道:“芙蓉不在意!芙蓉不觉得这是丢价!芙蓉钦慕容公子,喜欢容公子,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容公子虽说对我没有心意,可芙蓉相信,容公子早晚会回心转意的!” 太后一听,心中立即嘀咕了一句:那倒未必吧? 她眨了眨眼睛,又是意味悠长地斜睨了一眼纳兰修,这一回,纳兰修察觉到她屡屡投去的视线,抬眸望来,与太后相视了一眼。 太后暗暗地瞪了他一眼,以唇语道:都你是这小子,平白无故惹了人家姑娘的心意,却不搭理人家! 纳兰修剑眉轻挑,眼神却是无疑在质疑,有这样的事? 太后继续以唇语道:自然是有的!这丫头倾慕你很久了!如今都口口声声非你不嫁了! 纳兰修浅笑,眼眸邪魅,却在说:关我什么事。 太后以唇语道:怎么不关你的事?成天给哀家惹出一堆烂桃花,哀家一朵一朵给你掐,你是要累死哀家不成!? 纳兰修冷哼一声。关你什么事? 太后一时气急失语,这小子,当真是愈来愈没上没下了!竟敢说她多管闲事了? “太后?太后……”景芙蓉见太后仍旧望向一处,似在望着什么出神,小心翼翼地开口唤了几声,太后回过神来,望向了她,却一脸神秘。“那小子啊,只怕心尖尖上也有了心上人了!” 话音刚落,景芙蓉心头便猛地一跳,竟一下子激动地站起了身,一双视线有无无意地便落在了云歌身上,后者完全一脸茫然,还未明白过来什么事,直觉得太后打了好一出太极,然后便感觉到自己直接躺着中箭,察觉到景芙蓉那杀气毕露,嫉恨不已的眼神,云歌只觉得膝盖白白插了好几根箭,疼得毛骨悚然! 怎么扯来扯去,就莫名其妙将她牵扯进去了?究竟管她什么事儿啊? “太后……你说,容公子心尖尖上有了心上人?”景芙蓉紧盯着她的眼睛,不安地问。 太后斟酌片刻,又是斜睨了容卿一眼,点了点头。“……大约是有了吧!” “那……太后可知,容卿公子心尖上的女子是谁?”景芙蓉不死心地刨根究底,然而余光却仍旧时不时打量一眼云歌,眼中夹枪带刺,透着几分阴毒与嫉恨,倘若目光能够化作利刃,景芙蓉的眼神定是能够在她脸上剜下一寸寸肉来! 云歌紧抿着唇,冷眉不语,此时此刻,她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从她进门起,还没说话,明箭暗箭便全冲着她来!这会儿,她只觉得她膝盖早已插满了箭,愈发的痛了! 她不过就坐了回容府的马车,事儿传进了景芙蓉的耳中,竟就被她认成了情敌,处处提防着,可谓是躺着也中枪!说白了,她到底跟容卿有几毛钱关系? 云歌扫了一眼太后,又瞥了一眼纳兰修,最后目光又落在了景芙蓉身上,直觉得如今的场面有些滑稽,一个时不时偷偷瞥着纳兰修,一个视线始终在她身上不离去,云歌顿觉头痛不已! 太后接口道:“这事儿,也不是哀家所能打听到的!不过既然人家有了心上人,你也终归该寻个好归处了……” “不……”景芙蓉连连摇头,“太后,我心意已决!芙蓉也表明过心意,若不是容卿,芙蓉宁可此生不嫁!” “哎……”太后不由得也觉得有些头疼了。 景芙蓉道:“太后也莫要再劝了,芙蓉心意已定,不是谁人能左右的!” “好罢,便随你去罢!”太后无奈地叹了句,紧接着,目光转向了慕容云歌,眸光瞬时变得柔和起来,“歌儿,哀家听说前阵子你跌落湖中,落了寒症,也不知好些了没有?如今外边传的是风是雨的,说你又是为情所困一夜白发又是殉情纵湖自尽的,哀家听得可是胆战心惊的!歌儿,难道事到如今,你还对太子念念不忘吗?” 云歌心底翻了个白眼,又听到这个太子,真真是烦不甚烦! “太后,外边传闻又有多少可信的?我不过是不慎跌入了湖中,就有人传说是我为情所困,甚至一夜白发,想不开才纵湖自尽!流言蜚语,又岂是云歌能左右的?自太子那日一纸退婚,我便认清了这个无情的男人,对他再无惦念了!” “那就好!” 太后心中宽慰,却听景芙蓉在一旁缓缓道:“妹妹当真对太子哥哥断了情念吗?”也不知究竟是什么用意,只见景芙蓉故作意外地望向了她的手腕,缓缓道,“那为何如今,手腕上还戴着太子哥哥送的镯子呢?” 云歌一怔,望向了手腕,手上那一只剔透的玉镯子,泛起凝和的光泽,一看便知造价名贵! 她一怔,这只镯子是太子送的?她怎得不记得?从她醒过来,这只镯子便一直戴在她的手上,松紧正好,镯子也是上等的玉镯,因此她便也没想起要摘下来。然而一提是太子送的,云歌直觉得这只玉镯如同一只烫手山芋一般! 景芙蓉紧接着道:“妹妹口口声声说心中已不惦念着太子哥哥,可如今手腕上还随身戴着太子哥哥元夕宴送的玉镯!这只玉镯子可是太子哥哥送的定情信物呢,意义非同一般!而妹妹嘴上说不惦念太子,却将太子哥哥送的玉镯时时刻刻都不离身,难道还不是因为还对太子哥哥还有情分在?” 说完,景芙蓉心中不禁冷下来。像慕容云歌这般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低贱女子,是根本配不上公子莲的。然而慕容云歌似乎对太子仍是余情未了,那么她倒不如好好撮合太子与慕容云歌,倘若容卿心中所爱的女子当真是慕容云歌,那么慕容云歌一旦嫁入太子府,那么她眼前唯一一颗绊脚石便彻底铲除了!她真就不信,没了慕容云歌这个挡道的,她还得不到容卿的心! 再者,容卿再不济,还能违抗皇命不成? 云歌闻言,颦了颦眉,右手拧上玉镯,想要将它摘下,然而这玉镯却是太紧了,卡在腕骨,一时间如何也摘不下来,顿时恼心。 纳兰修抬眸,冰冷的视线落在云歌手腕上那只冰清玉洁的镯子上,看了一眼,紧接着目光又落在了她的发髻上,一眼扫过,眸底不由得一阵沁冷,冷不丁开口。“你当真还惦记着他?” 云歌一愣,好半天反应过来这是纳兰修在同她说话。然而她却纳闷了,怎么他跟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么诡异的一句问话?像是一句质问,又像是一句怀疑,从她进来这么就,他就跟一座大冰山一样杵在这儿,半天不开一句口,一开口便是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着实令她愣了一头雾水。 纳兰修挑了挑眉,又缓了口吻。“你当真还惦记着太子?” 他冰冷的口吻透着慵懒,又透着几分危险的语调,好似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事,这语气着实令她不爽至极,好像她跟太子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一般,于是她反口便是满嘴火药味。“我惦记不惦记太子,与王爷又有什么关系?” 纳兰修定定地看着她,半晌低笑一声,温润如磁的声音却毫无笑意的波动,仅仅是皮肉的牵引。“没有。” 这两个字,着实又太过冷漠清寒,话中带刺,透着一股子莫名的酸味,刺得云歌直蹙眉心。 她不懂,这个男人说话怎么阴阳古怪的!? 哪知接下来,纳兰修的一句话着实叫她气得吐血。“若舍不得,便留着罢。” 云歌恼羞成怒。“我哪里舍不得了!?” 纳兰修云淡风轻地反问:“若不是心中还惦记太子,怎舍不得摘了这镯子。” 云歌心中猛翻白眼。“谁说我舍不得摘了?” “我看你是分明想留着。”他依是清清冷冷,似是漫不在意。 他的王妃,如何能戴别的男人送的信物!? 云歌固然没能察觉到,然而太后却看在眼中,这个小子,竟还会吃起味儿来了!然而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任是哪个男人,自己的未婚妻戴着别的男人送的信物,哪能不在意? 更何况以他这般强的占有欲,若是他的女人,定是要被他好生呵护在羽翼下,不让任何男人窥觑了去的,更别提身上留着别的男人送的信物了!奈何这个丫头也是不开窍! 云歌没好气道:“谁说我想留着他的东西了?我这就摘下来!” 说着,她便伸手去摘那玉镯子,然而这玉镯子却是太紧了,也不知道当初是如何戴上去的,如今怎么也取不下来了!云歌又是拧又是转,却也奈何不得! 景芙蓉在一旁惊道:“妹妹!万万不可啊!我听说这玉镯子是太子南疆云游时特意重金买下的!无论是雕工还是手艺,这只镯子都是价值不菲的!这玉镯子极为贵重,世间更是独一无二,再没有第二只这样的镯子了!若是这么强行摘下,只怕这玉镯子是要断的!” “断就断,反正我也不要了!”云歌不屑的冷哼! 景芙蓉道:“这可不行啊!妹妹,这若是让太子哥哥知晓了,太子哥哥该有多伤心呢!太子哥哥对妹妹是真的情深意重,妹妹今日也见了,太子哥哥对你可是从未有过的柔情!” “那又如何?”云歌挑眉。 “这说明太子哥哥对妹妹还有情谊在呀!尽管是太子哥哥退婚约在先,可是太子哥哥对妹妹的情意,用情至深,妹妹难道没有看在眼里?而妹妹说断情就断情,太子哥哥送的玉镯子送弄断就弄断,太子哥哥可不知道要多伤心!”景芙蓉苦苦相劝。 云歌面无表情地冷哼了一声,眯了眯眼,蓦然笑侃道:“既然你这么心疼你的太子哥哥,那不如等我将这镯子摘下来之后,送给你?” 景芙蓉面色微惊。“这怎么行?这是太子哥哥送给你的定情信物呀!我再喜欢又怎么能收下?” “有什么行不行的?只要姐姐喜欢,我便将这镯子送给姐姐!况且,这是太子送给我的东西,事到如今,在我手上戴了那么久,那就是我的了!既然姐姐喜欢,那么妹妹送给姐姐,一片心意,又有何不妥?”云歌不以为然地道,天南地北瞎掰了一串胡道理。 景芙蓉连连摇头。“不行!我不能要!妹妹还是自己留着罢!” “姐姐你可别同我客气!你同我客气,就是与我生分!咱们姐妹之间的情意,还抵不过一只玉镯子不成?我说送你,便不会有二话!”说着,云歌握着玉镯的手暗暗蕴力,凭借精深的内力,便将玉镯摘了下来,紧接着二话不说便抓过景芙蓉的手,一套,一转,这与镯子便戴在了景芙蓉的手上! 景芙蓉见此,大惊失色!伸手连忙想要,玉镯子却根本取不下来!慕容云歌比她清瘦许多,云歌摘下来都嫌困难的镯子,戴在她的手上,自然显得更紧了! 纳兰修见此,冷冷清清道:“这镯子倒是与郡主挺相配的!” “是呀!”云歌也好整以暇地接口,“的确与姐姐挺相配的!” 景芙蓉急道:“妹妹就莫要再开姐姐的玩笑了!” 太后在一边看着,憋笑憋到内伤,倒没想到这个慕容云歌,竟是那么有趣的一个丫头,看来日后要多让她进宫来陪伴自己,后宫无趣,有这么一个鬼机灵的丫头在,这烦闷的日子可是好打发许多了! “妹妹……怎么办?快将她弄下来呀!”景芙蓉急得六神无主,这个玉镯子,着实惹眼,若是没叫人看见还好,若是叫人认出来,那么她与太子哥哥之间的关系可就真的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题外话------ 日后更新时间就在9点―11点之间,可能会因为修稿子有稍许变动,但是章节上传时间如无意外,都会在九点准时更新!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六十三章 白首不离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妹妹……怎么办?快将她弄下来呀!”景芙蓉急得六神无主,这个玉镯子,着实惹眼,若是没叫人看见还好,若是叫人认出来,那么她与太子哥哥之间的关系可就真的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不过就是一只玉镯子罢了,也不至这般焦焦躁躁的!到底是姑娘家,没点儿矜持像什么话呢?”太后忍了笑在一旁衬话道。 景芙蓉闻言,一时语塞,就听太后又紧接着道:“芙蓉啊,方才你说的话可就差也了!歌儿既然说她已经对太子死心,你又何苦揪着这个玉镯子不放?况且,如今皇上已经定了指婚,那歌儿如今便是钦定的瑜王妃了!既然已是钦定的瑜王妃,那怎么还能与其他男子有不清不白的牵扯?若是有心之人,听了你方才的话,怕还以为你这是在极力撮合歌儿与太子呢!更有甚者,许不定就还以为歌儿与太子藕断丝连!若是传出了什么莫须有的风声,你这话不就是给修儿叩了一顶帽子?” 太后越是说,景芙蓉越是听得心惊,竟没想到她随意的一句话,竟然会有这般严重的祸患,就听太后接着道:“哀家一向疼爱修儿,若是有谁人敢伤害修儿分毫,哀家定不饶她!哪怕是芙蓉你,若是伤害了修儿,即便是无心之言,哀家也不容许,也绝不会轻饶了你!所以以后这话也再不许妄言了,今日哀家听过也就罢了,只当是你年稚,无心之言。若是以后再让哀家听见了,可绝不会像今日这般饶了你了!”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字字带锋。景芙蓉听了登时不安地起身来,向着太后战战兢兢地跪拜在地上,一脸的慌乱。 “太后教训的是!方才是芙蓉不懂事,全是芙蓉的无心之言,芙蓉知错!” 太后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反问:“哦?你可知你这是错在了哪儿?” 芙蓉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即又不安地低头道:“芙蓉错就错在不该听信坊间传言,云歌妹妹既然已是皇上钦定的瑜王妃,那便必不会再与太子有什么瓜葛!是芙蓉不懂事,胡言了……” 太后冷哼了一声。“你既知道这是皇上钦定的指婚,那便更不该说方才那一番话了!若是叫皇上听见了,只怕他还以为你这是对皇命不满!” 芙蓉身子一颤,惊得抬眸连连摇头,心惊胆战地解释:“芙蓉不敢!芙蓉不敢!皇帝伯伯圣明,芙蓉哪敢质疑皇帝伯伯的皇命!望太后明鉴!” 她心下慌乱不已,哪知她方才不过无心之言,竟会带来这般祸患!然而她也是暗自懊恼,太过自诩聪明,竟在太后与瑜王爷面前撮合慕容云歌与太子,太后这般疼爱瑜王,只怕此刻心中因此恼火着呢! 若是因为慕容云歌而得罪了太后,那可不值得了! 太后叹息了一声,故作生气道:“哀家了解你的为人,也知晓你这是无心之言,可芙蓉你要记住,你终归是出身皇家的人,平日里言行举止,都必须谨记皇家命训,出口前先再三思量,免得祸从口出!如今在哀家面前倒也没什么,若是叫别人听去了,还不知如何像修儿与歌儿呢!芙蓉,你说哀家说的可对?” 芙蓉心中委屈,然而面上却仍旧乖顺地连连点头,不敢违抗太后的意思。“是!太后教训的是!还请太后与王爷原谅芙蓉无心的过错!” “行了!你起来吧!今日哀家便不追究你这无心之错了!” 太后说着,微微侧了身望向云歌,抓过了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眉开眼笑。“哀家今日见到歌儿甚是开心!这几日皇帝没少跟哀家念叨修儿的婚事!依哀家看,这婚事就这么定了吧!” 说着,她又托起纳兰修的手,将云歌的手放了下去,无不感叹地道:“芙蓉呀,你不觉得这两孩子在一起,挺相配的?” 景芙蓉望去,只见云歌的手静静地搭在纳兰修的手上,两只手交叠纠缠,男人的手特有的有力而宽厚,骨节分明,棱角清秀,而纳兰修的五指却也不同于男人的粗犷,修长纤直,白皙如玉,美到极致,而云歌的手则小巧纤丽,婀娜柔软,指尖更是透着一点儿粉晕,嫩生生的,衬着纳兰修的手,竟有种说不出的美韵。 不知为何,她明明对纳兰修毫无感情,然而太后将云歌的手交到纳兰修手中时,景芙蓉的心竟莫名有些抽痛,顿觉眼前这美得过分的画面着实刺人眼目! 云歌直觉得指尖碰触到那手的时候,指尖所触及到的却是一片冰凉,没有丝毫的温度,一阵沁人心脾的寒意自指尖一路绵延传递心口,他的手很凉,凉得有些不可思议!如今逼近盛夏,日头炎热,他的手却仍是这般冷,看来真如传言的那样,是一个病罐子。 她拧了眉心,视线又落在男人一双腿上,听闻当年后宫一场大火,他不仅被大火毁去了容貌,一双腿更是被断去的垣木压断,落了伤残至今未好。 倘若不是那一场劫难,如今的瑜王爷也定不会落得如此地步,来娶一个天下人都嗤笑“不贞不洁”的女子。这些年来,想必若不是景元帝宠爱保护,只怕这个瑜王在后宫定是日子煎熬。 此时此刻,就连云歌自己都没察觉到,她眼中一闪纵逝的怜惜,纳兰修却看了个一清二楚,向来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脸上终究有了一丝波纹,眼中的冰华也起了一丝丝龟裂。 她方才眼中闪过的,可是怜惜? 她……在怜惜他? 这可算是关心? 纳兰修心中微微错神。自从母妃过世之后,这十几年来,所有人看他的眼神,怜悯、可怜、憎恨、仇视、轻蔑、鄙夷……甚至是排挤,讥笑,却不曾有过像云歌看他时这般温暖温柔的眼神。即便是一瞬闪过,很快便消散不见,然而他却看得清清楚楚。 心间竟莫名流过暖意。 纳兰修剑眉微挑,不自禁地收了手指,轻轻地将云歌的手包容在掌心,指尖轻轻地揉按着她的手背。 云歌一怔,面色不由得有些僵硬。莫说是牵手了,就是与男子亲近都不曾有过,然而对于与异性的亲密,她心中到底有些隔阂。她上一世不曾对何人动过情,因此爱情这两个字在她心中,不过是一个很陌生的向往。 因此她一时竟有些愣了住。 太后瞧着这画面,怎么看心里怎么欢喜,她偷偷地瞥了一眼纳兰修,见他面孔上不见以往的疏冷,唇线柔和,唇角微微勾勒,即便铁面遮住了容颜,然而一双凤眸却不同往日的冷漠与冰意,眼中深处,竟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太后不禁动容,沉默了良久,也将手轻轻地覆了上去,一脸的欣慰,意味悠长地感慨万分:“齐贵妃过世也有十二年了吧?” 纳兰修静默片刻,点了点头。“是。” “日子过得真快,一转眼便过去了这么多年!倘若你母妃还在时,此刻能看到这样的一景,只怕心底也宽慰了呢!”太后满意地望着眼前两只交缠的手,脸上难掩笑容。 纳兰修依是沉默,然而唇畔却牵起浅浅的弧度,显然心情不错。 太后又紧接着道:“修儿,依哀家看啊,这婚事也不能再拖延了!改日哀家便请奏了皇上,命人仔细地挑选个良辰吉日,修儿也可以准备准备,让瑜王府派人上相府去议亲了!这修儿的婚事,可是绝不容许怠慢的,哀家要亲自操持,把婚礼办得风风光光的!不求轰轰烈烈,但也不能太寒碜了,太失体面!” 说着,顿了顿,太后又看向了云歌。“歌儿,你心意如何?” 云歌看了看太后,又缓缓地望向纳兰修,蓦地,慢慢地将手从他的掌中挣脱而出。 纳兰修眉间微凝,随着那片柔软的抽离,掌心仍旧余有她的温度,心下竟莫名生出一丝不舍。然而面上却不动声色,只静静地看向了云歌。 太后见此,也是一惊,而景芙蓉也是有些诧异地望向云歌。 “歌丫头,你这是……” 云歌沉默良久,看向了太后,不紧不慢地道:“既然太后方才问歌儿心意,那歌儿自然要将心意表明!” “嗯……”太后心紧跟着提起,这瑜王的婚事,她竟比他更是操神。云歌这般说,她自然想要听听云歌是什么心意,因此全神贯注地看向了她。 云歌轻吸了一口气,淡淡地道:“歌儿不愿意。” “什么……”尽管有猜测到这个答案,然而太后仍旧是一懵,面色微滞,显然是没及时反应过来,“你……方才说什么?” “歌儿不愿意嫁给王爷。”云歌又将话说得更是清楚。 太后惊愕,然而心中很快生出一丝不快来,话音透出几分沁凉。“你说……你不愿意?” 云歌重重点头,没有丝毫顾虑与迟钝。 太后见她竟当着她的面也不留丝毫情面,更是心头微恼。难不成她看走了眼,这个慕容云歌也是那等势力眼的女子?还是真如景芙蓉所说,这个慕容云歌心中还是惦记着太子的,说是不想着太子也不过是卖弄小女儿家的矫情劲儿,在太子面前耍欲情故纵的手段,想借此挽回太子的心? 太后越是想,越是生气。想来也如此,万千女子,又是哪一个不对太子妃没有欲求?太子妃,可是未来西凉江山的一国之母,太子一朝登基,便母仪天下,这等富贵荣耀,多少女子求之不得! 想她如今是后宫权位最高的女子,太后之位,纵观天下,不是什么女子都能够坐得稳当的!能够坐上这个位置,心腹里没有些城府与心计,怕是早晚一身狼狈。而她到了这般年岁,能够从当年一个小小的秀女,直到如今的后宫之主,在后宫雄踞地位那么多年,也算是历经女子间的阴谋诡计,见多了心计攻防,也看尽了为了争宠而使的卑鄙伎俩。这种欲情故纵的手段,在后宫之中是她玩剩下的! 若真是如此,那她还真真是看错了眼! 太后眸光微冷,口吻冰冷至极。“你不愿意?你为何不愿意?”顿了顿,她又咄咄相逼,“莫非你真如芙蓉所说的,还对太子挂念不下,而不过是使这欲情故纵的伎俩,还等着太子回心转意,娶你立太子妃?!” 云歌怔了怔,然而很快便又平静下来。太后的咄咄相逼,一句句都如锋利的剑,太过刺耳然而看得出来,她全都都是一心向着瑜王。在后宫之中,太后宠爱瑜王进了骨子里,而自己方才说的话,也着实太过不给太后情面,太后恼羞成怒,也在情理之中。 见云歌不语,太后心头更是失望,摇了摇头叹道:“歌丫头,看来是哀家真的错看了你!还是说你当真如那些势力的女子一般,只看重繁华而不重内心?你莫非是嫌弃修儿双腿落残,容貌俱毁,你心中嫌弃,这才不愿意的!还是说比起瑜王妃,你更想当太子妃?一朝凤仪天下,与太子共享江山繁荣?” 太后的话中,讥讽意味严重,而景芙蓉却莫名有些心虚,总觉得太后这一番话,无疑是将她也给说了进去。 她正是嫌弃瑜王的伤残,嫌弃瑜王被毁的容貌,这才不愿意嫁进瑜王府。可平心而论,到底又有哪个女子,能够不嫌弃一个男人的容貌与残疾?即便没有容卿,她也不会嫁给瑜王这样的男子! 云歌轻浅一笑。“太后,你说的话,未免过激。” “过激?哀家说的话哪里过激了?”太后瞪了她一眼,又想起什么,怀疑地问道,“还是说你心里已经有了别的男人?” “心中有人的,怕不是我。”云歌静静地看向了纳兰修,勾唇一笑,“听闻王爷身边有一女子,甚得王爷宠爱与垂青。尽管至今没有名分,然而凤美人宠冠瑜王府,几年如一。” 太后一听,脸色随即变得莫名复杂。 而纳兰修眸色微深,却是淡淡一笑,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 云歌又看着太后道:“太后,恕云歌直言,自古女儿心,都是不尽相同!太后固然身份何其尊贵,却也是女子,大抵也是同云歌一样,有着同样的心思。固然有些女子年轻心稚,渴求繁华荣贵,然而心底深处,却仍旧奢望着能够跟自己深爱的男人,一心一意,长相厮守,白头到老!老时子孙承欢膝下,即便归隐田园,却也是人生幸事!云歌虽是个俗人,也追求人生繁华,可在感情这事儿上,却不求一生富贵,但求一人心,白首莫相离!一生相伴,荣华与共!” 但求一人心,白首莫相离! 太后一听,饶是故作镇定,心神却仍旧止不住的震撼!能够同心爱的男人只此一心,白首到老,这是多么美好的向往!然而对于出身帝王家的人而言,这份向往却是个奢望!自古以来,能够一心一意厮守终身的有情人,难能可贵! 太后怔了良久,半晌都不曾回过神来。她也曾年轻过,爱慕着一个意气风发的男子,可终究是天不遂人愿,她进了宫,成了秀女,一朝承恩雨泽,被册封为妃,一步步地爬到如今的位置。尽管表面风光,却无人看到她背后一路爬来的曲折血路,更无人清楚,她心中一直掩埋着一个女儿梦,那便是和心爱的男子,白首不离! 云歌一笑,又接着道:“云歌不是嫌弃王爷,而是王爷并非是云歌在等的那个男人。云歌等的男人,是能够同我同甘共苦,执手到老的男子,是那个心中只有云歌一人的男子,是那个牵起我的手,便执手一生的男子!云歌在等!而在此之前,云歌谁也不愿嫁。” 纳兰修闻言,身子莫名一僵,心神间有些莫名的复杂。 云歌看向了他,淡淡道:“如今瑜王既然有了凤美人,那便不是云歌在等的那个人了。所以太后问云歌心意,云歌已经表露清楚了。” 太后又是怔了良久,张了张口,却半晌都吐不出一个字来。她心中又是急,又是哭笑不得。这个丫头竟以为凤倾当真是修儿的心上人!她此刻多想告诉云歌,凤美人在瑜王府受宠,也不过是表面而已,实际上,她甚至是个……然而她却不能说。 如今修儿的身份,不能曝露,谁人都不能! 慕容云歌,自也不例外! 云歌见太后沉默,挑了挑眉。“太后,云歌可是说错了什么?” 太后愣了片刻,随即摇了摇头:“你说的……没错……可丫头,你想清楚,自古出身帝王家的男人,又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舍弃一片繁华?” “真正的真情,便是守得住繁华,耐得住寂寞。”云歌云淡风轻地道。 太后失语良久,蓦地长叹了一声。“哎……” 她心底哀叹,这个云歌,当真是性情中人,挚情女子,这样的女子如今却是不多见了!然而若真是因为一个凤美人从而黄了一桩好姻缘,委实太可惜了! “哎,你同芙蓉先退下吧,哀家要好好想一想。” 云歌笑了笑,蓦然站起了身来,对着太后道:“既然如此,那云歌便暂且告退了!” “嗯!去吧!”太后揉着眉心,随意挥了挥手。 云歌缓缓起身,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景芙蓉也不打算多逗留,连忙起身也跟着跪安,也随即离去。 眼望着她的离去,纳兰修并未看去一眼,只低着头望着棋盘,时不时拨弄着散落在手边的棋子,怔怔出神。太后向他望去时,却见不知何时,他手边的棋子已是凌乱一片。 …… 离开长乐宫的时候,红玉亦步亦趋地跟在云歌身后,心底有些不安。她方才站在门外,将小姐与太后之间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然而前前后后,却是听得心惊肉跳。 云歌回头见她一脸愁苦,似是满腹心事,不禁笑侃道:“一路上就看你皱着个脸,也不知道给谁看脸色,究竟是谁惹你不高兴了呢?” “小姐……奴婢哪里有不高兴?奴婢只是在担心……” “担心什么?” 红玉看了看她,小心翼翼地道:“奴婢……奴婢方才无意听到您与太后的对话……” “那又如何?”云歌不以为然。 “小姐,你同太后那样说话,怕是不妥吧?再者,自古以来,女儿家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太后又不会害您!您与瑜王爷是皇帝亲赐的指婚,真真是一桩好婚约的!可你这么做又是得罪了瑜王爷,又是惹了太后不高兴,这又是何苦的呢?” 云歌看了她一眼,不答反问:“红玉,那我问你,你觉得什么才是好婚约?” 红玉一下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云歌又道,“尊贵显赫的身份?还是富可敌国的家世?还是英俊倜傥的容貌?是,也许皇上为我物色的夫君是不错,难道要我过了门之后,要与那么多的女人共事一夫?成天与他的那些三妻四妾勾心斗角,为了争宠不择手段?粉黛,那不是幸福,倘若你真正的爱一个男人,是绝不容许他身边除你之外的女人的。” 况且,以她这般的性子,她的男人,绝不容许染指其他的女人。 红玉有些讶异地惊呼:“小姐!你在说什么话呀?这自古以来,但凡是帝王家出身的,哪一个又不是三妻四妾的?尊贵如景元帝,这世人都说皇上爱美人不爱江山,挚情专一,对心中唯一珍爱的女子坚定不移,当年齐贵妃还在世时,他可是将齐贵妃妃宠进了骨子里去,可尽管如此,他也不是后宫佳丽三千?皇室可是讲究后继香烟,传宗接代的。寻常人家如果没有后代不过是成为绝户,但皇族是绝对不能出现绝户的情况的,那可是意味着一个皇朝的末落。” 云歌头疼地椽了椽眉心,口气无不讥讽:“呵,这就是皇室的弊病。要那么多香火做什么?生来为了储君之位手足相残?” 她忽然又想起了历史上最为出名的九龙夺嫡,兄弟之间为了储君之位手足相残,皇室腥风血雨,最后终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如今西凉国皇室的局面,也好不到哪儿去。 红玉一惊,“小姐!你这话可断断不能乱说呀!繁衍香火,只为了在众多皇子之中挑选出最优秀的接掌江山!再说了,小姐不一定是嫁给太子呀!奴婢觉得,瑜王爷倒是不错,对小姐又温柔,倒也是不错的人选!” “你要喜欢,你嫁好了!”云歌忽然玩味一笑,打断了她的话。 红玉脸色顿时涨得通红,没好气地道:“小姐就知晓取笑奴婢!奴婢这般卑微的身份,纵然只是做个奴妾也是万万没资格的!更何况……” “妹妹!”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传唤。 云歌讶异地回过头,便见景芙蓉想着她娜步而来。她伫足停下,直到景芙蓉走到面前,她才望见景芙蓉望向她的眼中竟是一片冷意。 “妹妹,我来是告诉你一件事的。”景芙蓉声音低冷,不等云歌开口,她又冷冷地道,“你可不要以为有太后照拂着你,你便有恃无恐了!即便有太后撑腰,你也不能失了分寸,这你可明白?” 云歌挑了挑眉,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景芙蓉走了几步,背对着她,清冷而傲慢地道:“至于容卿公子,我景芙蓉,此生势必要得到他的心!而容卿公子的女人,只能是我!不能是其他女人!” 云歌皱眉,就见景芙蓉冷冷地转过身来,声音透着警告的意味。 “况且,如今你既然已有婚约在身,是未来的瑜王妃,难道不该与其他男子维持点疏远?有时候走得近了,难免旁人多舌是非。妹妹,你说是不是?” 云歌冷冷一笑,她虽不想惹事,可不意味着人家这一巴掌扇到她脸门了,她还能笑着挨过去。 她向着景芙蓉走近了几步,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似讥似嘲道:“我跟容卿走得近了,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靠!什么莫名其妙的女人!也不知在她面前秀什么优越感! 景芙蓉闻言,顿时语塞,察觉到她话语中的讥诮,她的脸色瞬间气得铁青。“你……” 云歌又冷笑道:“你是以什么身份在跟我说这样的话?容府的少夫人?莫说是少夫人了,就是你打扮得如何花枝招展,站在容卿面前,人家也未必会多瞧你一眼吧?” “你……你……”景芙蓉一噎,怒极失语!然而奈何慕容云歌说得却是句句事实,她无言以对,更是没脸反驳,只气得脸色愈加发黑! “行了!郡主大人,我奉劝你,以后别在我面前装什么白莲花,装得那么清高又如何?说白了,在我面前你什么也不是!”云歌说完,面无表情地撞开了她的身子,慵懒地打了个呵欠,“红玉,回府!” “是!小姐!”红玉乖顺地跟了上去,还不忘回头狠狠瞪上景芙蓉一回,冷哼了一声。 眼见着这么一个小小的奴才都敢跟她蹬鼻子上脸,景芙蓉气得面色越发难看,险些跳起脚来! 她阴狠地瞪着慕容云歌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地恶咒着:慕容云歌!本郡主早晚要你好看! 此刻,懿坤宫。 “啪――!” 伴着一声响亮的掌掴声,跪在地上的纳兰辰身形微震,脸登时被狠狠地打侧了过去。坐在贵妃椅上的萧皇后恼羞成怒地瞪着他,气得脸色涨红,指着他怒骂道:“你说什么?你竟要重新迎娶慕容府那个下作的贱胚子为太子妃?你难不成还嫌太子府丢的脸面不够远么!?世人如今在背后如何耻笑太子府,你心里应该清楚!若是你迎娶那个女人为妃,天下人岂不要笑掉大牙!” “母妃,儿臣心意已决,还望母后成全!”纳兰辰顿了顿,又道,“儿臣已经启禀父皇,希望他收回皇命,儿臣不愿娶慕容涵为妃!” “混账东西!你……你真是要气死我!”萧皇后面色涨得通红,指着他怒骂道,“谁准许你退慕容涵的婚约的?没点远见,本宫还能如何指望你!” 纳兰辰面无表情地低下了头,低眉垂眸,眉心微微蹙起,却不发一语。 跪在一边的孟香菡见此,膝行了过去,抱住了容狄的肩膀,捧起他的脸却见他唇角逸出猩红的血丝,心疼得替他抹去,对着萧皇后道:“母妃,别打殿下了……” 她又转过头对纳兰辰道:“殿下,母妃说得也没错!那个慕容云歌不贞在前,殿下身份金贵,又怎能娶了那只破鞋?若是慕容云歌嫁入东宫,对皇室而言简直乃奇耻大辱!那都是她咎由自取!” 慕容府的闹剧,她也隐约打听了一二,得知慕容菡被毁容,她心里简直乐坏了。孟香菡心里是清楚的,太子府与慕容家的联姻势在必得,慕容一族的势力必将是太子稳固储君之位的最大砝码,原本慕容菡要嫁进太子府,她心底千万个不情愿,生怕这个慕容涵威胁到她正妃的地位。然而如今她的脸既然被毁去,那倒另当别论了。 一个残花败柳,如何能跟她争夺地位?因此如今对于此事,她自然是乐见其成。慕容菡毁容,太子即便娶了她也不会对她多上心,又能制衡朝野势力,不失为两全其美之计。 然而如今太子竟要重新迎娶慕容云歌为妃?! 孟香涵想起前日太子书房里的那张慕容云歌的画像,心中不禁一阵怀疑,莫非太子对慕容云歌又上了心?可怎么会呢?以慕容云歌如今这等声名,太子府无论如何是不能迎娶他为妃的!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明明太子对慕容云歌婚前失贞一事大为恼火,甚至说她不知廉耻,怎么才过了短短数日的光景,太子便又打算重新将慕容云歌迎娶为妃!?定是慕容云歌那个下作的女人自恃美貌对太子使了什么狐媚术,勾引了太子! 万不能让慕容云歌嫁入太子府,莫不然,她在太子心中愈发没地位了!她绝不容许慕容云歌抢走她太子妃的位置!谁也不可以! 太子妃,只能是她的!也注定是她的,谁人也不能夺了去! 心里打定主意,孟香涵连忙又道:“殿下,您万不能迎娶慕容云歌为妃啊!如今她名声这般作贱,若是娶她为妃,这西凉国上下还不知要以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待太子您呢!” 纳兰辰拧了拧眉,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后者心中暗暗一惊,咬了咬唇,便再也不敢开口。 他又抬头望向萧皇后,淡淡地道:“母妃,儿臣以为慕容云歌断不是那般轻浮的女子,这件事其中必有什么隐情,若是查明真相,还以清白,再迎娶她为妃,便不会遭人话柄!到时候真相大白,公布天下,世人便不会以那般眼光……” “住口!你给本宫闭嘴!”萧皇后冷冷地将目光转向了他,呵斥了一声硬生生地打断了他的话,怒然道,“你这是嫌太子府还不够丢人是不是?本宫的颜面都要被你丢尽了!本宫不管慕容云歌是怎样的女子,总之你只能娶慕容菡为侧妃!” 纳兰辰面色僵冷下来。“母妃,难不成你要儿臣娶一个相貌丑陋的庶女为侧妃?那才是丢尽太子府颜面!慕容云歌再不济,也是嫡女,单是这一身份,便压下慕容涵一截!” 孟香涵见此,低声地对萧皇后道:“母妃,太子的话也有道理,慕容涵容貌俱毁,丑陋不堪,若是将慕容涵娶进太子府,亦是东宫之耻!况且如太子所言,慕容涵不过一介庶女,难道真让太子娶个庶女回来当太子妃么?妾身以为那才是真正的丢了太子府的脸面,让天下人都要笑话!倒不如也将慕容菡的婚约也给退了!” “混账!你也给本宫闭嘴!”萧皇后眼神寒烈地瞪了她一眼,冷冷地嘲弄道:“就凭慕容菡出身慕容家,单这一身份,便不知高出其他名门千金多少阶!庶女又如何?本宫管她嫡出庶出,本宫看重的是她背后的慕容家!” 孟香菡一愣,脸上有些不解,讷讷道:“可如今,殿下已是皇上册封的太子,这继承大统的事也算是稳当了,又何须依附慕容家的势力呢?再者,殿下身后还有孟家扶持着,朝野上下太子府亦有不少大臣拥护!况且以太子这般身份,京城多少名门闺秀,况且四大家族亦有合适的人选,为何偏偏要与慕容府定亲呢?偏偏慕容府只有慕容云歌这一个嫡出,妾身觉得……” “为何?你问本宫为何?呵呵!”萧皇后冷冷一哼,没好气地斜睨了她一眼,怒极反笑打断了她的话:“你活该只是个侧妃,这么点儿小家子见,眼光就是短浅!” 一番话,孟香菡心中羞愤难挡,脸上青红难分,却不敢辩驳,只是死死地咬住了唇瓣。 “稳当?你还真以为太子这储君坐得稳当?事情可不单单只看表面,你看着觉得稳当,可未来,没准会被人推翻。” 孟香涵心中一惊,却见萧皇后豁然拂袖而立,走到了她的身边,看向她的余光冰冷而讥讽,冷声道:“看来你还没拿捏清楚慕容家在朝野上的重量!” 她缓缓地来回踱步,低眉望着跪在地上的孟香菡,紧接道,“如今慕容家在朝堂上的分量一家独大,拥揽大权,权倾朝野,令人忌惮三分。如今无论是谁与慕容家作对,简直是自寻死路!然若是太子能够将其笼络,试问到时候,还有谁人能与太子抗衡?这登基之日便指日可待了!储君之位自是囊中之物!联姻不过是个幌子,慕容诚那个老狐狸不过也是想谋求一个稳固自己朝野上地位的砝码,与太子府捆绑是却好的抉择!正所谓功高震主,他心里可是算计的很清楚的!” 孟香菡闻言,登时大惊失色。 萧皇后缓缓地转过身来,看向一旁神情复杂的孟香菡,冷冷地挑了挑眉:“现在,你认为太子这个的位置可还稳当了?孟家?孟家又如何?到底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能与慕容家手中握着的大权相提并论?孟家也配?” 孟香菡咬了咬唇,心中不甘,却也不敢反驳一句。 纳兰辰抬眸,望着她道:“既然母妃知晓慕容家是如何的地位,那母妃难道就要眼睁睁的看着瑜王迎娶慕容云歌为妃吗?” “别跟本宫提那个废物!”萧皇后道,“太子你愈发没出息了!竟跟一个废物比起来了?他娶了慕容云歌又如何?只会遭人笑柄!破鞋配废物,世人还不知道要如何耻笑呢!况且,即便皇上将慕容府唯一个嫡出赐婚给他又如何?慕容家难不成还会扶持那个废物当上储君之位?” 纳兰辰眉心愈发深锁,心思重重,眼底里有一抹挣扎的情愫,沉默吟片刻,他蹙眉道:“儿臣觉得这次慕容云歌出嫁被劫,来得很是蹊跷,有些端倪!是否是哪个暗中窥觑皇位之人有心之计?甚至在想,这件事,会不会与纳兰修有关联。莫非是他劫了花轿,从而扰乱太子府与慕容家的联姻,暗中挑拨离间?儿臣倒是有些怀疑,这件事是纳兰修所为。” “纳兰修?哼!不可能!”萧皇后不以为然,眼底流露出一抹轻蔑的冷光,嘲弄地勾唇,“那个没用的废物,文不成武不成,成天纸醉金迷、骄奢淫逸,一个只顾享乐的无能之辈能成什么气候?还能想到这般挑拨离间的计策?就算有慕容家在背后撑势,也难有什么作为!这些年还不是仗着皇上的无度宠爱,为所欲为?!这等纨绔子弟,本宫是不屑将他放入眼中的!”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六十四章 胜王败寇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那个没用的废物,文不成武不成,成天纸醉金迷、骄奢淫逸,一个只顾享乐的无能之辈能成什么气候?还能想到这般挑拨离间的计策?就算有慕容家在背后撑势,也难有什么作为!这些年还不是仗着皇上的无度宠爱,为所欲为?!这等纨绔子弟,本宫是不屑将他放入眼中的!” 纳兰辰张了张口,然而望着萧皇后眼中笃定的神色,却终究什么都没说。他其实想说,有这么一种可怕的人,城府高深,心计最是叵测,你永远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在背后算计什么,因为他内敛,深沉,一切虚华都只是伪装的面具,你也根本看不到那掩藏在面具之后,又是怎样一张高深莫测的笑容。 这种人,越是在逆境之中,越是懂得韬光养晦,收敛锋芒。他的表面越是无能,越是看起来无害,甚至是淡泊名利,那么隐藏的才能也许就越是可怕,越是威胁到你! 也正是这种人,会在你最措手不及的时候,将早已磨好的利剑,狠狠地刺进你的软肋! 而纳兰修,给他的感觉,便是这种危机感。 孟香菡也劝道:“是啊,殿下!母妃说得无不道理!况且,云歌也配不上殿下你!方才殿下也见到了,慕容云歌对你那副态度,妾身真是替你感到不值!为这样的女人,值得这么下脸面吗?何时殿下竟还需要看那个女人的脸色了?”她忿忿不平地说着,又顿了顿,“这个女人,当真是给脸不要脸!还以为自己有多么清高么?不就是慕容家的嫡女么!殿下身份崇高,哪里轮得到她来使脸色看?!” 纳兰辰并没有回她,却也没有制止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前方,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心思。孟香菡见此,却是愈发羞恼了:“殿下!难道您当真要听萧皇后的话,重新迎娶慕容云歌当太子妃吗?她这么给你晦气受,还丝毫不给你面子,在老太君面前,连说话都没个分寸,当众给你难堪,这般的不识抬举!殿下,她真的适合当太子妃吗?慕容云歌变了,变得不可理喻了,她已经不是先前那个知书达理的慕容云歌了!殿下您没发觉吗,从被您退婚的那一天起,她就变了!变得好生奇怪!换作以前,她哪会这么对您的?您不觉得其中古怪吗?” 纳兰辰一怔,脑子里空了空,脸上仍旧没有什么变化,心中却起了汹涌的波澜。正一如孟香菡所言,她说的是万万没错,慕容云歌变了,变得厉害,从前她如何也不会待他这般冷硬!不仅变得冷漠,傲慢,性子也不像从前那般温婉了,更令他心生古怪的是,从前她对他痴心一片,一往情深。然而如今,却就连看他一眼也不屑一顾了。 想到这里,他忽然又回忆起在银钩赌坊的时候,慕容云歌那刁钻的暗门左道,不由得心下微凉,直觉得这个女子真是邪了门了了,身份诡异不说,性子大变,莫非真的是去了一遭鬼门关,被鬼附了身,中了邪不成?! 一想到她望向他时冷若冰霜的眼神,纳兰辰心下登时无谓复杂! 想到此,他眉心愈发深锁了起来。 孟香菡见他依是不言,长长得叹息了一声,低声道:“其实,妾身能够理解母妃的一片苦心!的确,太子殿下如今的储君之位确实不够稳当,如今朝中上下,人心叵测,前些时日妾身听姑母说,有许多大臣想要扶瑜王坐上储君的位置呢!也有些个,拥护荣王与祈王,倘若殿下真想要稳固储君这个位置,慕容家的确是一颗至关重要的砝码。可,也不至于殿下如此低声下气地亲自登门上府求娶立妃罢?京城多少女子都趋之若鹜的位置,慕容云歌却不屑一顾!试想,倘若三番四次被慕容家冷眼相待,那太子府的颜面又该立于何地?!” 纳兰辰转过头,冷眸凝视了她许久,眼前忽然浮现出慕容云歌那决然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触痛,眼底有一抹痛意一闪即逝。他缓缓地回过头,仰起脸来,沉声地道:“本宫并非……并非执意要娶她为太子妃不可。” 只是他不甘! 纳兰辰眯了眯眼睛,唇角蓦然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想来人,都是这么矛盾的吧。想起曾经那个少女,总是在他身后含情脉脉地注视这他,尽管他不曾多向她看去一眼,她亦痴心不悔地默默相守,然而如今,那个少女却飒然得转身而去,甚至头也不回,就连后悔的机会也吝啬给予他,决绝得近乎无情! 然而,亦或者偏偏是这么潇洒不羁的性子,无形之间愈发吸引了他?竟不知何时,他暗暗地开始迷恋起那洒脱的背影,狂傲的眼神,自信的笑靥。 想来,不由得唏嘘不已。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慕容云歌嫁给瑜王。 “你可知如今朝野之上,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朝堂之上,除去其他亲王党派势力,唯有慕容家独揽大权,一家独大,且握权百年都屹立不倒!加上那老太君在世时与太后半百的交情,势力可怕到让本宫不得不去忌惮!可偏偏这慕容家根基太深,拔不去,掀不翻,若是此时无论正面还是背后与慕容家交锋为敌,定然是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你别看慕容诚那样,其实也是一只老狐狸,心思通透得很,心里打着多少算计!” 萧皇后闻言,却是皱了皱眉,尽管瑜王在她眼中如何无能,然而慕容家的势力倘若并入瑜王府,终究是有些不妥的! 他顿了一顿,又紧接着道,声音压得极低,“父皇已经为慕容云歌指了婚,试想,倘若瑜王真的迎娶慕容云歌为王妃,那么朝野的局势必然再次倒伐,情势于本宫极为不利,本宫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亦不想与慕容家为敌,更不想丢了这储君的位置!” 事到如今,这储君的位置,他是坐也得做得,不坐也得硬着头皮坐下去。 千百年来,历朝都是如此,皇室之中腥风血雨,权势与皇位的争夺,以至于手足相残,勾心斗角,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争得头破血流。因此有的时候,这个东西不是你想要而去争,而是你不得不去争抢!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谁也无法知道,倘若你不去争,一旦失势,那么根本无法猜测,那个最终夺得皇位的胜者,是否容得下你这个败寇! 皇室之中,人心叵测,谁输谁赢,都不一定。只有将威胁亲手除去,皇位才能坐得安稳。 换作谁都容不下自己的皇位被他人所虎视眈眈,更容不下于自己过分威胁的存在。他,亦是如此! 孟香菡听了心惊不已,她万万没想到,慕容家的势力竟大到足以令景元帝为之忌惮的地步! 她小声地问:“殿下,难道慕容丞相就不曾想过‘功高震主’这一说吗?” “功高震主?”纳兰辰忽然冷冷道,“这西凉国的天下,都是慕容老太君与先帝并肩打下的,有太后在,又有谁人能耐得慕容家?父皇爱美人却不爱江山,性子又是那么得优柔寡断,凡是都没有自己的主见。本宫只怕……父皇会将皇位传给纳兰修!” 孟香菡闻言,诧异地问:“慕容云歌如今在京城名声如此下作,瑜王当真愿意迎娶她为妃?莫说是王妃,就怕是个妾室也不愿意娶回去罢!” “你太小觑了一个人的野心!倘若是势在必得,纵然是臭名昭著又如何?”纳兰辰说道,眼底骤然寒了几分,“慕容云歌身后的家族势力实在太过可怕,令人忌惮,谁不想拉拢慕容家?大不了的,利用完后,再一脚踹开就是!所以,本宫绝不能容许慕容云歌指婚给其他人!” 孟香菡急道:“可是……不论如何,殿下都不能娶慕容云歌!更何况如今民间流言蜚语,殿下可万万不能引火焚身!” 纳兰辰猛地扬眉,转眸一双阴狠的视线凝注在了她的身上,眸光冷冽,“你少和本宫卖无辜!本宫还能不知道?那些流言,还不是你背后作的手脚?!还不是命人在京城煽风点火的?!哼!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不就是怕这慕容云歌进了太子府当了太子妃,抢了你的地位你的风头?就凭你这道行,还想瞒得过本宫么?” 孟香菡怔愣了住,肩头瑟缩了一下。 他……他怎么能知道那些流言蜚语是她有心煽动的?! 纳兰辰又道:“你平日里在太子府的那些小手小脚的也就算了!排挤其他的妾室,本宫也只当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一回,你竟然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去动慕容云歌的主意?!若是让慕容诚查明了那些谣言是你所为,一个奏本到 父皇那儿,本宫倒要看看孟家有什么能耐庇护你!就连本宫都不敢对慕容家有丝毫算计,你究竟是哪里来的胆子!再不济慕容云歌也是丞相府嫡女,身份自是斐然,慕容诚到底是要护着的!若不是本宫在暗地里将那些风声强压下去,本宫倒要看你这肚子里的骨肉如何能保住了!” 孟香菡一惊,下意识地抚住了小腹,哭丧着音道:“殿下!……妾身、妾身没有啊!” “你还狡辩!你真当本宫查不到是不是?” “殿下当真冤枉了妾身!”孟香菡咬定说辞,打死也不承认,“况且那些传闻本就是真的!慕容云歌就是狐媚子转世,仗着美貌,勾引殿下不说,还勾引了洛世子,甚至还想着去勾引公子莲!这等下贱低作的女人,如何能高攀的上太子府?!昨日她上了容府的马车,可又有谁知晓,她与公子莲有没有什么不清不白的关系呢!?” 纳兰辰闻言,脸色神情蓦地僵硬铁青,猛地回过头,瞪视着她,“你说什么?!” 就见他的眼底杀气腾腾,煞意流露,显然是被那可怕的眼色吓得不轻,孟香菡惊得后退了几步,却被他紧紧地握住了手,一把拽回,他沉声逼问:“你方才说什么?!” “殿下……”她被他狠厉的神色给吓了住。 “说!” 孟香菡顿时自知失言,慌忙止住了话音,无措地低下了头去,软软道:“殿下……” 纳兰辰声音愈发严寒,“说!” 孟香菡吓得不轻,又是委屈又是赌气,低眉颤声道:“难道妾身说错了什么吗?这本身就是事实呀!慕容云歌昨日便上了容府的马车,与容卿公子同乘一辆,交头笑语,暧昧至极,下马车时手还紧牵着手呢!这件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太子您还要娶这样的女人为太子妃吗?只怕如今的她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人践踏过了了……” 纳兰辰眸光一黯,咬牙道:“住口!” “殿下……?” 他回头蓦地冷声打断了她,冷冷地警告,“以后,你若是再敢说慕容云歌的半点儿难看,本宫定不饶了你!孟香菡,你别以为你现在怀有身孕,这太子府你就待得稳当了!” 孟香菡闻言,顿时大惊失色,大滴大滴的泪珠滚滚而落,伤心不已! 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是要为了一个贱女人将她这个侧妃给废了吗!为了一个慕容云歌,当真就不念她怀着他骨肉的情分了?她的话究竟哪里有错?那个慕容云歌究竟哪里值得殿下如此惦念! 一时间,孟香菡心中又羞又恼,对于慕容云歌的恨又更深了一层! 然而望着纳兰辰铁青的脸色,孟香菡却不敢再开口了,大气儿也不敢出!心中纵然又是委屈又是怨愤,却也不敢多言! 萧皇后见此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她是了解这个儿子的,平日纵然对她恭恭敬敬,然而生气的时候,却是谁人也不能招惹!只是她没想到,这个儿子对那个慕容云歌真的是用了情!以至于都不念孟香菡如今怀着他的骨肉了!因此他生气的时候,即便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不能煽风点火了。 纳兰辰豁然起身。“母后,若是无视,儿臣便退下了!至于慕容云歌的事,儿臣自由决断,还请母后莫再插手了!” “你……”萧皇后心中一怒,面色僵冷了许久,这才挥了挥手,“依你看吧!行了,你就先退下吧!” “儿臣告退!” 说着,他转身便欲扬长而去,然而蓦地想起了什么,忽然顿住了脚步,冷冷地回眸睨了她一眼。“你留在这里,陪着母后,太子府的事,你往后不许再介足!” 孟香菡听此,心中一痛,却也是强颜欢笑地点了点头,“是,妾身知道了。” 纳兰辰很快便离去了。 孟香菡忍着满腹委屈,又留在宫里多陪了萧皇后一会儿,直到离开萧皇后寝宫的时候,孟香菡原本微笑着的脸色骤然阴沉了下来,轻抚着隆起的小腹,面色很是难看,眸光阴郁至极。方才在萧皇后那窝了一肚子的气,此时正无处发泄。 一想到太子说的那些讥诮嘲弄的话语,心中又气又恼! 侍女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却察觉到她周身愈渐冰寒的温度,吓得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 “该死的慕容云歌!害我被太子这般羞辱!……就她这能耐,还妄想与我抢太子妃的位置!哼!” “侧妃娘娘,您也别太介怀了!殿下不过一时被那狐媚子迷了神,待殿下看清楚那狐媚子的嘴脸,那慕容云歌还能成个什么气候?” “哼!”孟香菡眯了眯眼,皱眉道,“狐媚子就是狐媚子,不过我等不到那会儿了!这个慕容云歌,是再也容不下了!” 侍女一惊。“侧妃娘娘,您的意思是……” 孟香菡没开口,只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道阴狠。 …… 慕容云歌回府之后,肚子空空,慕容靖早已命人备了一桌丰盛的佳肴候着她。 “哦哦!这么多好吃的!?”云歌一见满桌子的丰盛,顿时胃口大开,就差馋得口水直流了!到底不愧是相府,这一桌好菜也不知比她上次去的那家酒楼好上多少!看来这慕容诚还是很懂得享受人生的嘛! 慕容靖见她似是饿坏了,顿时哭笑不得。原本太后传召她进宫,他便心中担心,派了手边武艺精深的暗卫跟了上去,然而跟到宫门口却是再也进不去了。慕容靖生怕她进了宫会受到什么刁难,然而进到她安然无恙地归来,胸口高悬的石才落下。 “饿坏了吧!”慕容靖望着她,眼中是难能可贵的柔情,这么多年的疏远,他只想好好地弥补他对这个妹妹几年来的遗憾,以补偿他这个当哥哥的不尽责。“快坐下吧!” “嗯!”云歌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桌前,一把抓起筷子,大快朵颐。 许是饿极了,以至于她一路风卷残云,毫无吃相可言。红玉脸色发黑地站在一边,向慕容靖打量而去,却见他早已一脸怔然,望着狼吞虎咽的云歌,一时间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一脸僵硬地瞪着云歌,许是有些被她的吃相吓到了。 红玉不由得捂脸,伸手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云歌的衣摆,低声道:“小姐……” 云歌正饿着,哪里会理会她?红玉见此暗暗叹息,又是扯了扯。“小姐!” “干什么?”云歌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红玉眉角抽得厉害。“慢点儿吃呀!又不会有人跟你抢的!” 云歌挑了挑眉,舌尖一勾,润了润油腻腻的唇瓣,有些不满地嘀咕:“这不是饿了嘛?况且又没外人在,用不着这么注意吧?” 又没有外人在…… 这一句着实令慕容靖心念一动,他默了默,心间不由得一暖,随即也笑道。“嗯!饿也慢点儿吃!若是噎着就不好了!若是不够,我便再让人准备些!” “嗯!的确是有些噎了!”云歌舔了舔唇瓣,无不感慨道,“若是这个时候再来点儿酒,那滋味,赛过活神仙了!” “小姐还喝酒呀?”红玉惊诧道,“小姐你可别喝酒,你酒量可不好,一杯就醉了!况且小姐从前都不沾酒的,即便是进宫赴宴,也都是以茶代酒,一滴都不沾的!” “唔……府里头有酒么?”云歌这么一问,蓦然地惦念起昨日在容卿马车上尝过的九酝古井贡,那滋味,至今萦绕在心头,难以忘却,甚是惦念,于是她咂了咂舌,饶有兴味地道,“红玉,你可知晓九酿古井贡这酒?” 红玉怔了怔,摇了摇头,一脸迷茫。 慕容靖却蹙了蹙眉,缓缓道:“九酿古井贡,妹妹说的可是天下第一酒庄酿产的九酿古井贡?” “大约是吧!”云歌扬眉,“那酒的滋味当真绝妙!” “那酒……妹妹你品过?”慕容靖面色一惊。 “嗯!品过!”云歌又问,“难道哥哥没尝过?” 慕容靖摇了摇头,“自然是没有的!九酿古井贡,又岂是我这身份能品得起的?”顿了顿,他又随即沉声道:“九酿古井贡是皇室御贡酒,整个西凉国,也唯有皇上才有资格品着酒,而撇开国宴,平日里即便是太子,也是尝不到九酿古井贡的!九酿古井贡是天下第一酒庄酿造的上品酒酿,然而因为繁复精细的工艺,因此一年才酿那么一坛酒,过五年才能出窖起封,而宫里的九酿古井贡大多是珍藏了十几年以上的绝品,万金难买,即便是一滴十分珍贵!妹妹你说品过这酒,是在哪儿品过的?坊间根本不可能有这酒,一是九酿古井贡太过希贵,一杯千金,即便是王公权贵,高官富甲,也喝不起!而寻常百姓跟是喝不上了!况且这酒是帝王家御贡酒,根本不许私藏的!” “……”云歌怔了住。 这酒这么珍贵?一年才酿那么一坛,一坛还要过了五年才能起封出窑,一杯就值千金,还不是有钱就能喝得起的!……靠!那么她那日喝的九酿古井贡是哪儿来的?该不会是那厮儿蒙她的吧?然而若真的就是九酿古井贡……那容卿究竟 是怎么拿到这酒的? 该不会是从皇帝那儿要来的吧? 若真是如此,那他脸还真大! 但不管那是不是真的九酿古井贡,那滋味当真是至今仍旧回味! “算了!不喝了。”云歌无奈地挑眉。人生难得几回有,那么好的酒,尝过一次就得过且过了,好东西总是依稀为贵的,总不能太过奢求了! 慕容靖看着她无不惋惜的模样,心中一跳,忽然有一刹的冲动,他竟然想不择手段地将九酿古井贡拿来送给她,他不想看到她失望的模样,看到她垂了眼角的表情,他竟也跟着低落起来。 生平第一次有如此陌生的情愫,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宠着一个人,想要将她宠得无法无天,即便是天上的星星月亮也恨不得摘下来送给她!只为想看到她温暖的笑靥! 慕容靖怔了怔,这么想着,竟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指尖触上她鬓角的一缕秀发,然而触及上的那一瞬,他的手却蓦然僵了住,回想起过去与她疏远的种种隔阂,心中莫名抽痛,倘若不是他的偏执,将她好生护着宠着,她也不会如今这般…… 想到这里,他心中懊悔不已,手轻轻地抚上了她的发。 云歌抬眸,与他视线相对,慕容靖心间一跳,清淡的眸子一下转开。 “看着我做什么?”云歌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讶异道,“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没有!只是……许久没见到你了,你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慕容靖道。 “哦?”云歌笑了笑,“哪里不一样?” “哪里都不一样了……”慕容靖忽然想起什么,又转回头看向了她,话语中透着几分狐疑,“至少从前那个妹妹,不会私自出府,甚至上赌坊那样的地方!” 红玉一听,心中不由得心虚,哪里能想到大少爷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儿! 云歌一笑。“你都知道了?” “嗯!回了京城,便听到各种消息。但是我没想到,你……”慕容靖越想越奇怪,百思不得其解,皱着眉好半晌,才问道,“你何时学会的赌技?” 云歌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她难道要说自己根本不是慕容云歌,而是从千年之后的文明穿越而来的一缕孤魂?难道还要坦白说她这一身赌技是在澳门赌城混迹多年来的? 被人听了,都会觉得这是天方夜谭,荒谬至极!更有甚者,只怕还会以为她这是疯了! 见她沉默不语,慕容靖又问道:“我听说,你赢了不小的一笔,洛世子在你手里输了不少?” 云歌摸了摸鼻尖,点了点头。“嗯!的确是赢了不少!” 景慕轩可是输给了睿王府名下九处宅邸,一座避暑山庄,十家丝绸铺子五家酒楼四家酒馆外加三间钱庄两间当铺,还连十亩封地,可以说输得肝疼! 慕容靖并不知晓景慕轩究竟输了多少,然而却仍旧觉得云歌有些乱来。 “歌儿,你也太胡来了!若是让睿王爷知晓了,只怕……” “怕什么?正所谓愿赌服输!他愿挨,我愿打!这个赌也讲究信用,难不成堂堂睿王府还输不起不成?”云歌不以为然。 如今她倒是满心里想着,何时凑个空,去睿王府将字据上的那些赢下的给讨过来。 云歌不禁有些恶劣地腹诽,这么一大笔单子,不提那些大大小小的宅子与铺子,光是承泽避暑山庄就够让景慕轩肉疼不已了,这价值千万两黄金的字据可足以抵得上睿王府一般的家底,她倒想瞧瞧,景慕轩将这一笔地契与黄金割让给她时,是如何心疼的表情! 想到这里,她唤来了绝影,吩咐道:“明日你便拿着字据赶空去一趟睿王府,将景慕轩欠我的账给讨回来,你可要睁大眼睛看清楚了,一锭银子也不能少!” 绝影接过她手中的字据,愣了愣,便重重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折叠工整谨慎地贴在胸前放好。 慕容靖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拿她无可奈何,只道:“快吃吧,晚些时候,菜都要凉了!” “嗯!” 慕容靖勾了勾唇,便端起碗来为她盛了一碗汤,推到她面前,说道:“我听人说你前些日子的寒症还没好,便让人煮了药汤,趁热喝了吧!”“嗯!”云歌一笑,一手端起汤碗,汤却有些凉了,不过香气仍旧诱人心扉。 她敛眸正要一饮而尽,然而唇瓣方才沾染上凉却的汤汁,端着碗的手腕却骤然顿住,她眉心微锁,眼眸警觉地狭起。 云歌顿时将唇离了碗,指尖重重地抹去唇瓣上的药渍,轻垂敛了眸子,鼻尖再轻轻一嗅指尖的药味,闭着眼睛脑海里一一过滤,渐渐浮现出了一张清晰罗列的药方。 三七、当归、黄芪……嗯?还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她蹙着眉,再深深一嗅,却敏锐地在这其中嗅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 香得很艳,味道却很淡,淡得若她不是亲身研究了多年的毒草药,闻遍了世间各种致命的毒,都不一定能分辨得出来,可见其分量有多么小。 ……断肠草的香味! 断肠草,顾名思义,服下此毒之人必然会腹痛不止而死,要在这个时代解毒,只怕是很难,因此可以算是无解之毒。 不过,剂量并不大,而且,这毒算不得是剧毒,对常年研究毒药的她而言,更是小儿科。 这药里竟然下了断肠草的毒? 不,不止一种。 随着那股香味渐渐地消散,她又闻到了另一种味道。 这个味道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甚至是很熟悉,甚至是――将她至于死地的香味。 她前一世当杀手时,身上除去枪械与近身攻防,还常年暗器藏袖,每个暗器上,都多少沾染了这种毒药,致命封侯。这个毒药,是真正意义上的无解之毒! 见血封喉―― 没想到……这碗药里,没想到竟还掺杂了见血封喉的毒液,这个见血封喉,又有另外一个名字,叫箭毒木,是一种桑科的植物,秋季结出的果实含有毒素,然而它真正毒的,则是其树液。 这种毒非常毒,因此被誉为“第一奇毒”。炼制毒药之时,若是不慎将树液溅入了眼睛,便会双目失明,三日内便会暴毙身亡。 然而这种植株源却很是稀有,因此这种毒也十分少见,没想到,竟让她给碰上了! 有人在汤里下毒? 云歌暗暗心惊,背脊一阵发凉,她哪里想到慕容府后院那些见不得人的小打小闹也就算了,竟还真就有人不惜下毒也要致她于死地?! 倘若她先前没有多在意,一口喝下……只怕如今她的身子早已凉透了! 云歌轻轻地将药碗放置在桌上,心下却蓦然得生了寒意。 这个下毒的人下手这么不留余地,竟然在她的药碗里下了这么致命的毒?! 究竟是谁,这么容不下她?以至于她方才回来,就这么按捺不住的出手? 慕容靖见她神色异样,不禁心中古怪,连忙问道:“怎么了?” 云歌抬起头看向他,沉默良久,她心中不是没有怀疑过是不是慕容靖动的手,甚至在短短片刻内,便将慕容靖前前后后所有言行举止回忆了一遍,却也没发觉什么异样。 她一向警觉,常年累月的杀手生涯,尤其是对身边的人,警备更甚。然而细细一想,慕容靖根本没有害他的理由。 云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才缓缓道:“汤里有毒。” 慕容靖面色一惊!“怎么会!?” 说罢,他就要伸手端过那碗汤。云歌连忙制止,“哥哥,等等!” “嗯?” 云歌拧了眉,随即从发髻上取下一根银簪,将银簪放入酒里,不过片刻,便见那簪子立即变黑了。 “果真有毒!”慕容靖怔了片刻,随即脸上一片愠怒,“究竟是谁下得毒,要毒你!?” 云歌摇了摇头。“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很多!但是没想到,还真的有人有这个胆子!” “莫非是王氏?”慕容靖怀疑道。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王氏心狠手辣,用心叵测,然而她虽憎恨我,却不至于对我用毒的地步!” 慕容靖道:“该死!这件事,我定要严查下去!” 说着,他便立即站起身,将汤端起,走进窗口正欲将汤淋上窗台摆着的盆栽,云歌道:“别倒!” “怎么?” 云歌道:“你这样,只会打草惊蛇!若是那下毒之人见汤碗空了,人却没事,反倒会警惕起来,行动会更缜密,不会轻易露出马脚。如今我在明,敌在暗,多少是被动的。若是那藏匿在暗处要谋害我的人越是谨慎行事,那我就更无从防备了!” 她说的条条清晰在理,慕容靖没想到她竟有此番深刻的逻辑,将汤碗放下。“那事到如今,该怎么办?” “静待。那人见我没有中毒,只怕还会再出手。”云歌一笑,随即云淡风轻地在桌前坐下,把弄着茶杯,幽然开口,“是狐狸,终究会露出尾巴来!” …… 黄昏的时候,天色渐晚。 药膳房,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溜了进去,那道身影看似瘦瘦小小,似乎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扎着两个小髻儿,小巧可爱。 汤药方才煎好,此刻无人,只是灯会晦暗,有些辨不清方向。小丫头伸着手,蹑手蹑脚地摸索了半天,小心翼翼,心中紧张之极。小丫鬟不安地东张西望,步子甚轻,直到确认药膳房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这才稍稍心安,轻轻地拍了拍胸 口,走到一股弥漫着药味的灶台上,颤抖地从袖口摸出一包牛皮纸,双手哆哆嗦嗦地展了开来。 先前主子就吩咐过,只要将药下进碗里,搅拌干净就可以了!待她做好了这件事,主子便许诺给她十两白银,并且为她赎身,她便可以带着这些银子回去成亲,再也不用在这府里头看人眼色熬日子了! 然而此刻,四周无人,她却仍旧紧张不已,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生怕惊动了谁。主子叮嘱过,下手一定要快,若不然,待慕容云歌身边的婢女来端药了,被人看见了就完了!若是叫人发现,那么她的家人可就完了! 因此,她谨慎的同时,下手也几块,不过片刻便将牛皮纸里的药粉悉数抖了进去!小丫鬟面色惨白地抬起头来,又是张望了一眼,小心地收起了牛皮纸包正欲迅疾离去,却直觉得背后一阵阴风贴着背脊拂过,紧接着,颈间一痛,心头一跳,眼前一黑,竟就生生地晕厥了过去。 待她醒过来之时,眼前被蒙上了一层黑布条,完全分辨不清此刻她在何处,双手双脚更是被人用绳子绑了个结结实实,根本动弹不得,而口中被紧实地塞上了布条,她张大了嘴,支支吾吾了半天,却仍旧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绝影,解开它。” “是!小姐!” 一阵脚步向她走来,丫鬟紧张得快要不能呼吸之时,眼前的布条蓦然被解开,重覆光明,然而因为过于刺眼,她不禁闭上了眼睛,喘息良久! 待她看清楚眼前的环境时,便发现自己置身在一间空空的屋子里,而眼前坐着一个女子,一袭轻衫罗裙,容貌清秀细致,正是她先前要下毒毒害的慕容云歌! 怎么会是她!? 小丫鬟惊恐莫名,瞪大了一双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难道她……她都发现了? ------题外话------ 今日睡过头,传得晚了!罪过罪过!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六十五章 偏心无度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云歌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姿态优雅,视线缓缓地落在了她的身上,嘴角一牵,漫不经心地问道:“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小丫鬟惊得面色一青,慌乱无措地连连摇了摇头,被反剪在背后的手急忙挣了挣,暗暗使力,却这才发觉浑身被绳子绑得极紧,根本无法挣脱,况且即便她挣脱了那又能如何呢?难道她还能指望着活着离开这里吗?主子说过,若是她下手不利,被人捉了个当场,那就不准活着回去见她!若不然,她的家人必定全部要横遭杀祸! 因此主子让她将一枚毒药含在齿缝,若是被人当场识穿,那么她就吞毒自尽! 无论如何,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人遭殃!丫鬟低下了头,泪水大滴大滴地滚落而出,如今她心中只有懊悔!当初不该贪得那一时的利益,她怎么就一时脑热,见钱眼开,为了那么点儿银子,如今小命都要不保,家人都命悬旦夕! 然而如今她的嘴巴被布条堵了个严严实实,根本开口不得,莫说是含毒自尽,就是咬舌都无法做到。 云歌扫了她一眼,只一眼便知道她心里所想什么。她当了那么多年杀手,自然深深明白若是身份败露,自然是不能将自己活着留下,自我了解的手段她见识了太多,看来这丫鬟也是备了这一手。不是不得不说这背后的主谋心思缜密,竟然连行动败露都是后路都为她想好,想必那人定是在这丫鬟的嘴里布了毒药。 若是将嘴里的布条拿出,只怕下一秒这丫头便会义无反顾地含毒自尽了!可莫以为这样她就不能将这丫头如何了! 云歌玩味地摸了摸唇畔,秀眉意味幽深地颦起,蓦地清冷出声:“我问什么,若是,你就点头,若不是,你就摇头。凡是给我老实交代了,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嗯?” 那丫鬟惊恐地看了她一眼,望着她脸上极尽冰寒的神情,心中泛起一层层恐惧的浪。然而出于背后主子的威慑与恐吓,她根本不敢全盘托出,她只想着,一条生路她也是不指望了,只希望自己家人能够平安,自己终归是没有活头了!因此这般想着,她倒也有些无所畏惧了,低着头也不看她一眼,心中最后一点儿求生欲望都消失殆尽。 云歌心底暗暗一笑,打量着这小丫头无比晦暗的脸,缓缓地站起身走到了她的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你这是不打算交代清楚了?” 小丫鬟一脸倔强地抬起头直视着她,眼中全然不见了方才的惧怕,一脸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表情。 云歌冷冷地勾唇。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是不怕死的,若非死到临头,真正面临那死亡逼近,是领会不到那种由心底而发的恐惧的!况且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死去,而是生不如死! 既然不乖乖服从,那么她有的是手段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杀手岛那么多年,组织里的刑讯她算见多识广,自然也是掌握了一些手段,看着小丫头细皮嫩肉的,她就不信那样的手段之下,她的口风还能这么硬实! “绝影,把她吊起来!” “是!” 绝影连忙应声,冷冷地扫过一眼地上捆绑的女孩,心中虽有些不忍,却仍旧走上前将她拎了起来。他从来都是自诩强者,更是个男子汉,不该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较真格,然而一想到就是这个小姑娘先前在小姐的饭菜里下毒,便将她恨之入骨!但凡有一点儿对小姐不利,甚至是想要伤害小姐的,他绝影绝对容不下那人到第二天!即便是个幼童,他也无法饶恕! 绳子已是备好,绝影一把就将她抓起,毫无怜香惜玉,用云歌亲自教他的捆绑手法将女孩吊在了屋子中央。小丫鬟一阵惊恐,她方才心中还以为若是她不交代,这个慕容云歌会将她交到老爷那,再不济就是交官府呢!若是交到慕容诚手里或者是官府手里,主子还能够将她给弄回去,手段再狠一点儿的,一剪子抹了她的脖子!然而以从前对慕容云歌的了解,即便是碾死一只蚂蚁她都不敢,如何还敢杀人了? 哪知道她一上来手段就这么狠,直接将人给吊了起来!恐惧顿时浮上心头,小丫鬟一脸的惊慌,她不知晓这个慕容云歌到底要做什么! 到底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被吊上的那一刹那,她只觉得手腕一阵生疼,听到“嘎”的一声,竟生生地脱臼了!剧痛传来,立即疼得满身冷汗! 然而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云歌示意了一声,绝影二话不说地走上前,拔剑一挑,便将她的衣裳全部刺成褴褛,破破烂烂的外衣滑落而下,只留下一身亵衣蔽体! 小丫鬟大惊失色,然而却因为发不出声音,只能徒劳地扭动着身子。不待她反应过来,余光便看见绝影的手上不知道哪儿来的一条铁鞭,“啪”的一声!只娇躯一震,伴随着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剧痛,冷汗登时遍布全身! “唔……唔唔……”疼得叫唤不出,小丫鬟只能粗粗喘息,拼命地挣扎。她不过是多大年纪的孩子,哪能够忍受这般痛楚? 绝影看了一眼云歌,就见她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姿态优雅,此刻正云淡风轻地拨弄的指甲,好似这样的画面早已见多不怪。这样的刑罚对于她而言,的确是太过小儿科,在杀手岛,但凡处置一个违背组织纪律的,都是以一根牛皮鞭,涂满了火油,一点火,火舌迅速窜上了鞭子,抽上一鞭子,便是一条乌黑被烧烂的血口,疼得足以叫人痛不欲生。 这一手,算是她手下留情了。 云歌挑眉。“继续。” “是!” 绝影高高扬起手,“啪!” “啪!” 一鞭子狠狠地抽在了她的背上,顿时露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不过几鞭子,小丫鬟便疼地快要要晕厥过去――这疼得让人喊都喊不出的鞭刑,这个女人当真残忍至极! 须臾过后,绝影走上前来。“小姐,她晕过去了!” “把她弄醒!” 绝影立即取来辣椒水,对着小丫头背上那血淋淋的伤口,缓缓地,缓缓地浇淋了上去! 伴随着一阵痛楚难当的抽搐,她一脸惨白的醒了过来。 云歌这才缓缓地抬起头来,微微一笑,问道:“老实说了吗?” 小丫鬟喘息良久,蓦地沉重地点了点头。 “还是那规矩,我问,若是,你便点头,若不是,你便摇头,明白?” 她点了点头。 “派你来的谋主,可是这相府里头的人?” 小丫鬟沉默了良久,蓦地闭上了眼睛,痛苦地点了点头。 云歌心底暗暗一冷,当真没想到这相府里头还真的有人要这般不择手段地害她! “那么,那个人是谁?”云歌一顿,又冷冷地开口,“慕容芸?” 摇了摇头。 “是慕容玲?” 小丫头依是摇了摇头。 云歌眉间一惑。“那是慕容槿?” 还是摇头。 “那……可是王氏?” 话音刚落,便见小丫鬟肩头一震,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她,然而许久过后,仍旧是摇了摇头。 云歌定定地望着她良久,蓦地清冷出声。“慕容涵!?” 小丫头面色一变,眉心骤然紧蹙不已,然而她却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愣愣地望着她,似乎此刻她的心中正在做着强烈的思想斗争! “回答我!”云歌口吻愈发冰冷,“是不是她?!” 那小丫头脸色一惧,死死地皱着眉,刚要点下脑袋,然而就见她身子忽然一僵,眼眸顿时惊得瞪大,五官一时间极度扭曲!直勾勾地望着云歌良久,紧接着脑袋便无力地栽倒一侧,眼睛却迟迟未闭上,大睁着,而喉颈间,一柄锋利的匕首穿破一道血窟窿,鲜血直涌! 云歌心下一寒,猛地站起身,三步并一步走上前,伸手握住了她的下颚,一探鼻息,人却已经死去,死不瞑目! 被人一柄匕首穿喉,这人若想要活着,比登天还难! 就在这时,窗外猛地闪过一道鬼魅的黑影,他的内力显然十分高深,以至于穿梭在树影之间,脚踏草皮,却无声无息!然而即便内力高深,却仍旧掩不过云歌耳目! 云歌猛地望向一处,冷冷地命令道:“追!追不到人,别回来见我!” 绝影立即收剑,飞身跃出窗外,追着那个黑影疾飞而去! 云歌转回身,看向了那小丫鬟,此刻,她尸身渐凉,眼睛却仍旧未合上,死得着实痛苦。杀人灭口仅在一瞬之间,从而可见这个杀手武艺精深!她甚至根本来不及反应,这人便在她面前被人灭了口。 云歌走上前,将她放了下来,伸手合上了她的眼母。在她碗中下毒,暗中迫害她,虽说这人可恨之极,然而到底是受了人蛊惑,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这个小丫头年纪稚嫩不懂事,况且苦也受了,人都已经死去,便也算了。 云歌缓缓站起身来,回身之际望向窗外,眼中一片噬人心扉的寒意。 在她的规则里,人若犯她,必定斩草除根! 看来她前一世如何奢望的平静日子,这一世也只怕是没有了。 夜色,愈发深沉…… 翌日清晨。 云歌起得很早,当绝影推开屋门时,便看见她在床上端坐得四平八稳,手上掐着手诀,柔和的气晕在她周身不断环绕漂浮,白皙无暇的脸容上,平静如水,额前隐隐渗出细密的汗珠! 自她起后,便已打坐修炼近一个时辰,静坐了久许,调息了大半个时辰然而却仍旧没有丝毫突破,丹田里的那股气流仍旧不断地暗涌起伏,却归合不到一处,四处流窜,难以汇聚一起! 她又连连推息,如今她能够分明地感知到丹田处那愈发强大旺盛的真气,然而每当将要汇聚在一起,却又像是碰上了什么结界封印,抑制在她每一处穴位,愣生生地阻断,挡在其外,完全穿破不过去!因此即便这两日她坚持修炼,然而却也不像从前那般顺利,无论如何也难以突破八重境界,达到九重! 她原本还以为,能够达到天阙九重,指日可待!然而如今却才意识到,她的这具身子似乎与她从前感知的不一样! 这种感觉,就好似浑身的穴位被人封印了住,真气被强行压制一处,根本没有突破的可能!前日她强行突破八重之后,这股真气便愈发的躁乱不已,肆意乱窜,若不是她强行压抑,真气不慎流窜穴位,那么丹田处便会真气乱流,从而导致走火入魔的可能! 察觉到有人进了屋子,云歌连打了几个手诀,将内力强行重压下丹田,平静半刻之后,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却看见一身狼狈的绝影。 只见他一身软甲此刻被人用剑划了凌乱,身上鲜血褴褛,脸上也有些伤痕破绽,显然是混战了许久,彻夜的轻功追杀,脸上难掩疲惫之意! 然而云歌却见他的眼神熠熠生辉,心中便清楚,他既然回来见她,那么便定不辜负她的命令。 见到云歌睁开眼睛,绝影艰难地调息,紧接着缓缓道:“小姐……” “别说话了,你需要好好休息!”云歌皱了皱眉,蓦地又道,“人呢?” “属下将他浑身都绑了住,关在了暗房里,等待小姐发落。” “暂且留着活口,不准弄死了,我还有话要问。” “是!” “哦对了,后院的那个尸身,由你处理。” “是!属下遵命!” 云歌点了点头,道:“你退下吧!” 绝影禀拳,这才缓缓地退下。然而他前脚方离去,慕容靖后脚便来了。一进屋子,便见慕容云歌在红玉的伺候下方才梳洗完毕,换了一身洁净的衣裳。 红玉见到慕容靖,连忙叩安。“见过大少爷!” “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听闻昨晚相府有些异样的风声,担心不下,便过来看看!昨晚可有发生什么事!?”慕容靖脸上难掩关切。 云歌心中暗暗一怔。慕容靖昨晚听见了风声?莫非算绝影与那个黑衣杀手闹出了大动静? “没有什么事。”慕容云歌摇了摇头,“哥哥多虑了,我昨晚睡得很好!” 她自然不会将昨晚发生的事告诉慕容靖,一是慕容靖对她的事太过伤心,有时候过分在意,难免关心则乱,遇事不够冷静,从而扰乱阵脚。 而且以她如今的处境,也不方便。 “那就好!”慕容靖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却仍旧放心不下他隐隐约约地能够察觉到她似乎有什么事隐瞒着她,然而她不愿说,他自然也不会强求,亦或者有什么难言之隐。 然而她有事不愿意向他说,难道几年之久的隔阂,他们之间当真出现了难以跨越的鸿沟?慕容靖心中一时五味陈杂, 就在两个人各怀心思之际,门外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几个婢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方才进了院子就向急忙地向慕容云歌跑来,慕容靖转过身望去,这人正是慕容诚身边的贴身侍婢,不由得眉心一蹙。 几个婢女原本是奉了慕容诚的命来传唤慕容云歌,然而一见慕容靖也在,只得规规矩矩的走到他面前,对着他俯身行了一礼,却是半眼也没看向慕容云歌,更别说行礼了,就是一个问候的眼神也没有,显然是不将她这个七小姐放在眼里。 慕容靖冷哼了一声,她们还未开口,他就已经猜到她们来此的目的,冷冷地开口:“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为首的婢女盛气凌人地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慕容云歌,随即恭恭敬敬地回慕容靖道:“回大少爷,奴婢是奉了老爷的命,前来传唤慕容云……” 慕容靖一个清冷的眼神扫了过来,婢女当即意识到自己说顺了嘴,连忙改口道,“……奴婢来请七小姐去老爷书房谈话!” “不去!”想也不想,慕容靖便替慕容云歌一口回绝,此刻他对慕容诚可是满腹怨恨,他不曾想过在他离府远游修学的这段时间,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说,他不在的日子里,他的妹妹竟遭如此欺辱,而他这个做父亲的竟然不闻不问,叫他怎能忍得下这口气? 至于父亲那里,晚些时候他自会上门为慕容云歌讨个公道!他倒想听听,慕容诚这个做父亲的对此该如何解释! 慕容靖阴冷至极的口气显然吓坏了几个小丫鬟,几个人对于大少爷竟然违抗老爷的命令而惊疑,然而更恐惧的是此时此刻,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冰寒的戾气,好似靠近一份,就能被冻得浑身僵硬! 她们也弄不清楚情况,还以为是她们怎么得罪了这位大少爷,吓得肩头直哆嗦,怯怯地低着头不敢看他,眼睫毛扑闪扑闪着,眼眶里一汪湿润,一个个委屈莫名,哪还有方才对她那般蛮横的态度! 这些丫头,当真是欺软怕硬,捧高踩低的主儿!平时在她这儿耀武扬威,如今站在慕容靖面前,也不知道从前那股嚣张劲儿上哪儿去了? 红玉看了心里更是暗爽不已,有慕容靖帮着她们,她心里雀跃万分!这下好了,大少爷回来的,便不会有人敢在大少爷面前欺负小姐了! 慕容云歌心底冷冷一笑,眼底掠过一抹讥讽,随即恢复了平静的神情,对慕容靖笑道:“哥哥,你太凶了,瞧把她们吓得。” 慕容靖一怔,随即听她又道:“既然父亲喊我去书房谈话,那我怎么能违抗他的意思呢?” 红玉也是一怔,下意识地拽了拽慕容云歌的衣袖,急地直瞪眼睛,“小姐!你不能去啊!一定是昨天二少爷在小姐这儿受了气,跟老爷告状去了!老爷如今还因为前日的事在气头上呢,哪还有什么理智?你去了定是要好好处置你的!” 慕容靖也道:“歌儿,你明知道去了对你没好处!你不能去!” “去,当然要去。哥你放心,这事儿我自有分寸。” 慕容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眼望进她那一双清冷而澄澈的水眸,幽光涟涟,熠熠生辉,他沉默半晌,终究点了点头,“嗯!不过让我跟你一起去!” 慕容云歌一怔,随即唇角勾扬,晕染开浅淡的弧度:“好!” 书房里,慕容诚与几个夫人都在,只是因为慕容菡几个人的事,此刻都在气头上,尤其是王氏,尽管面上强忍着恼怒,故作平静,可心里却是怒火滔天了!昨日慕容诚原本就要请慕容云歌到书房问话,然而无奈太后传召她入宫,也就不了了之了。 慕容诚因为昨日又是守了慕容菡一整夜,疲倦得整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眼睑处青黑一片,没能休息好,就连今日的早朝都没有去,就因为慕容云歌惹出了这么一出乱子,府上乱作一团,几个小妾在他面前又哭又闹,一个个誓要抽了慕容云歌的筋,扒了她的皮,吵得他更是头疼欲裂! 大夫诊断下来,他这几个女儿容貌算是毁了,医倒是医的好,但是不一定有这个条件,除非他能够请得动公良家的人出面。 然而这又怎么可能?公良家与慕容家世代水火不容,他又怎么会因为几个女儿舔着老脸亲自上门去请? 慕容怡的母亲凌氏守了女儿一整夜,哭成了一个泪人,连着晕厥过好几回,精神状态也不好。她膝下没有儿子,唯有一双女儿,同王氏一样,她在相府里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就指望着这一双女儿能够嫁得好归宿,连带着她这个做母亲的也能脸上沾光。 然而慕容怡的脸毁了,另一个慕容清则废了一双手,一整晚下来伤势连着恶化,从大夫口中得知这一双女儿毁容的毁容,断手的断手,她如今还有什么可以指望? 而面对几个夫人声泪俱下的指控,容婉君也是身心俱疲,此刻因为昨晚慕容诚的一巴掌,她的脸还肿着,坐在书房里面对着几个小妾又是点头又是赔笑,难堪之极,心中对慕容云歌的恨也深入骨髓! 都是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倘若不是她惹下的祸端,她哪会有这般境遇?就连这几个做小的都拿着手指头戳上她鼻子来了,若不是因为她惹的事,她能让这些小妾给欺负了? 慕容云歌与慕容靖方才跨进书房的时候,就看见几个夫人将容婉君围在一起争吵不休,而慕容诚显然是头痛之极,坐在一边扶着额头一脸晦气。 令她并不意外的是,慕容沅也在,显然是等着看她好戏的。 慕容靖从进门起就皱起了眉头,望着王氏几个人凶悍的模样,不由得伸出手轻轻地将慕容云歌的手握进了掌心。 掌心贴上了她沁凉的指尖,她的手小小的,皮肤水嫩动人,却冰冷莫名,好似没什么温度。 察觉到他护着她的动作,慕容云歌唇角弯了弯,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似乎示意他安心,随即平静地望向了慕容诚,轻轻地咳了一声。 还是王氏第一个发现慕容云歌,然而意外的是慕容靖竟然也跟着来了,她心间一跳,不曾想到慕容靖竟然也跟着来了! 他不是跟随太傅远游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两日忙着慕容菡的事,连慕容靖回府都没听说。如今见他跟慕容云歌站在一起,她更是提高了警惕。 这个慕容靖,该不会是来坏她的好事的吧?然而转念一想,他来了又怎么样?说不准还反被慕容云歌连累了呢! 几房夫人一见到她,自然都气不打一处来,加上平日里对慕容云歌积怨已久,因此对她更是没个好脸色。 慕容云歌神情自若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撩了裙角,双腿交叠,姿态优雅地靠向了椅背,清秀美丽的脸上波澜不惊,从容而雅。 “老爷!老爷!” 王氏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慕容云歌,却因为过度的恼怒,连贯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慕容诚猛地抬起头,一见到慕容云歌,立即恨得咬牙切齿,豁得站起身来,凳子一下子翻到在底。他绕过桌子向她冲了过来,然而一转过头,却一眼看见站在一边阴沉着脸的慕容靖,怔了好半晌,脸色一变,有些古怪,沉声问道:“靖儿,你怎么也来了?” 容婉君也望见了那站在门口高大挺拔的身影,慕容靖站在那儿,修长健美的身子几乎遮去了一半的阳光,他逆光而立,沉默不语,方才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慕容云歌身上,竟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靖儿……” “父亲,母亲。”他疏冷地开口,却极为冷淡。看见他,慕容诚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然而当他再将目光转向慕容云歌时,脸色又骤然变得铁青下来。 “你来的正好!来看看你妹妹做的好事!”慕容诚瞪着云歌恨恨地骂道:“你个混账……混账东西!” 王氏心里冷笑,嫡出纵然是嫡出,可嫡出又怎么样?犯了错,终究是要狠狠地罚的!更何况这一次慕容云歌在府里闹了这么的一出,只怕这慕容诚的心里对她的失望有加了罢! 王氏心中得逞地冷笑,无不得意。倘若因为这件事能够让容婉君与慕容靖在相府里彻底倒台,女儿的前程毁得倒也值了! 云歌倒是冷静,懒得看他一眼,只是低着头兀自斟了一杯新茶,一边倒一边淡淡地道,“爹,有话好好说。” “放肆!……你、你个畜生!”慕容诚走到她面前,怒指着她气急失语,低吼道,“你还认我作你父亲!?” 一想到前天晚上他跪在她门前的情景,他简直气得肺都快炸开来了! 他的手指头几乎要戳上她的鼻尖,然而她的脸上却仍旧一片泰然之色,低着头翘着指尖,轻轻地捏着茶盖,徐徐地吹了吹茶面。 她低垂着小脸,极长的眼睫微微轻敛,趁着白皙得几乎透明的肌肤愈发分明美丽,只见她托着茶杯,有模有样得蕴了蕴茶汤,随即轻抿一口,细细品味。 见她到了如此关头竟还有品茶的闲情逸致,慕容诚险些将鼻子给气歪了,张口就骂道:“畜生东西!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慕容云歌冷冷地抬起眼帘,眼中一片深水平澜,望着他不冷不淡地反问:“您骂我是畜生,那您是什么?” 她的反问,让慕容诚一下子铁青了脸色,慕容云歌嘲弄地勾起唇畔,眼中掠过一抹讥诮的玩味,口吻清冷而淡漠:“爹,作为一国之相,您可千万主意自己所言举止,凡是谨言慎行,别骂了我,却打了自己的脸。” “你……”慕容诚被一句噎了个实在,瞪着她却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脸色由青涨红,转而黑沉了下去! 容婉君站在一边听得心惊胆战,王氏死死地瞪着慕容云歌,眼中尽是怨毒之色,然而在慕容诚面前却很快恢复了凄楚之色,对着慕容诚楚楚可怜道:“老爷!您瞧瞧呀!她竟然敢冲你回嘴,她哪里还将您当父亲了?她就是个狼心狗肺的逆女!不但不孝,还无德!今个儿敢驳您脸面,明日还不知要闯出什么大祸来呢!” 慕容云歌越是听,眉心蹙得越是深,眼眸危险地狭起,视线骤然如锋芒般凝聚在了王氏的身上,深深地剜了她一眼。 王氏被她这一记凌锐锋利的眼神震得表情一僵,竟吓得心微微一颤,然而只是转瞬间,面色便很快镇定了下来,心中却仍旧胆寒不已。 她的眼神,实在太过可怕。就好似一眼将她洞穿,她心里想得什么,算计的什么,她全都了然似的!那一道眼神,简直寒冷如刀,一寸一寸在她身上割据,似乎生生割下几道肉来! “老爷!您看!她这个不要脸的贱胚子还瞪我呢!小畜生,你瞪我做什么!不要脸的贱蹄子,相府好心留你待你,你却尽干伤天害理的事!菡儿的脸因为你而毁了,你只会给我们带来灾难与耻辱!慕容相府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小贱种?” 云歌拧眉,却冷笑了一声。 “你事儿你可要好好问问父亲了。”她意味幽深地看向了慕容诚,见他一脸铁青,云歌莞尔冷笑,声音冰冷得令人不寒而栗,“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女,你说我是小贱种,莫非――是借着这事儿指桑骂槐,说父亲的不是呢?” 这个王氏当真是没脑子!当着慕容诚的面竟就这么骂她,到底是在给谁难堪。骂她小贱种?这不是变相的在给慕容诚带绿帽子?也不知慕容诚会作何感想? “你……”王氏一噎,瞪着她气不成声,一脸怒然地道:“岂有此理!你少在这儿挑拨离间!”说着她又一脸惨白地对慕容诚解释道,“老爷,你可别听她乱说……” 果不其然,不等云歌开口,慕容诚就瞪了她一眼,冷喝道:“你也给我闭嘴!” “老爷……妾身哪里说错了?她这么不知好歹,还顶撞您,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只怕是要遭人笑话说慕容相府出身的小姐不懂礼教,不知尊卑分寸……”王氏委屈地嗫嚅了一句。 慕容诚烦不胜烦,对着她喝道:“我说闭嘴!” “……是,老爷。”王氏只得委屈地后退了半步,心有纵有万般不甘却也无可奈何,转向慕容云歌恨得咬牙切齿。 慕容靖只是坐在椅子上,一脸阴沉,望着慕容诚,却终归什么都没说。他原本还担心慕容云歌会受欺负,然而如今看来,或许是他太过忧心了,眼下的情景也不知究竟是谁在欺负谁了! 伶牙俐齿,妙语连珠,聪慧又机敏过人,势单力薄却输人不输阵,他这个妹妹倒难得让他刮目相看了一回! 慕容诚看着慕容云歌,心中拿捏半晌,强忍着平复了怒火,这才冷冷地开口道:“你跟我说说,昨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你那几个姐姐是不是伤的?” 几房夫人目目相对一眼,纷纷开口道:“老爷,这还需要问吗?所有的丫鬟都亲口说的,都是她出手打的,可怜我家怡儿,年纪轻轻就毁了容貌……” “慕容云歌!我家玲儿哪里招惹你了?她不过听说你落了寒症,先去探望探望你,你怎么就将她打成那样了?再说了,玲儿本着做姐姐的即便是说你几句不对,你虚心受了便是,怎么至于打人呢?” 三夫人哭诉道:“全都是拜你所赐,我家怡儿是的脸只怕是医不好了!大夫说了,怡儿的脸……算是废了!如何也不能保住了!” 另有人跟着附和:“是呀!就算你是嫡出,几位姐姐虽然是庶出,可毕竟是你的姐姐……你怎能这般下狠手?你究竟其心何居?!” 王氏也在一边煽风点火道:“好歹这礼仪也是从小学的,真要传出去,只会说咱们相府教导无方,丢了台面!” 容婉君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阴郁得向王氏看去一眼,后者见到她的眼神,却冷冷地勾起唇角,暗暗挑衅。 容婉君更是气急,目光转向了慕容云歌,沉声问:“歌儿!你跟娘说实话,此事当真是你所为?” 她是不大相信的,换作以前的慕容云歌,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又哪里会有这种身手?见她沉默不语,慕容诚又喝问道:“回答我,是不是你动的手?!” “是又如何?这很重要吗?”慕容云歌面不改色地反问。 王氏听了又急了,哭着道:“老爷!您快听啊!事到如今,她都没有悔改之心!明显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慕容诚也对她怒目登视。“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简直是不知羞耻,我看你根本没有廉耻心,犯了错竟丝毫不知悔改!?你昨天是打了你几个姐妹,今天是不是还要出手打我跟你娘了?”见她仍旧云淡风轻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更是恼羞成怒,“还不快给我跪下?” “我凭什么要跪?”慕容云歌漫不经心地挑起一缕垂在肩侧的秀发,指尖轻轻揉玩,挑眉冷笑道,“不知羞耻?那依父亲看,什么才是羞耻?” “什么是羞耻?”慕容诚听了,登时怒极反笑,“你还有脸问我什么是羞耻!?慕容云歌,你就是羞耻!你是慕容家上下最大的耻辱!你看看你自己,不贞不洁,肮脏不堪,我留你在府上是念在你我父女之情!可你呢?一而再再而三让我难堪!你说说,什么才是羞耻?!” “原来父亲将我视作羞耻?”慕容云歌望着他的目光渐渐浮起寒意,话音亦是冷得毫无温度,心间早已因为慕容诚的一席话凉得透彻。 她原以为,她是个心性凉薄的人,她从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即便世人诽她谤她,她依旧无所畏惧。她也原以为对于这么慕容府,她早没了感情,然而听到从慕容诚口中这一番绝情的话语,她仍旧感觉到一股难以遏制的苍凉感,心仍旧会因为这番冷酷的话而刺痛作疼。 这似乎是这具身躯的本能,只因为她的体内流淌着这个男人的血液。 慕容诚啊,当真是好狠的心,那般残酷的话,脱口而出!既然他不罔顾他们之间的父女之情,那她还顾忌些什么? “父亲什么都不问就兴师问罪,不觉得太过草率了?难道父亲没想过我为什么打人?就因为我对您没了利用价值,所以您将我丢弃在一个角落,是条阿猫阿狗都能随便来我这儿欺负人?” 慕容云歌说着,浅浅一笑,眼中却是寒光凛冽,犹如一柄锋利的刀尖,锋芒毕露!“什么缘由都不问,就给我定了罪,难不成就因为我如今卑贱如草芥,只准别人欺我辱我,却不得我还手?父亲,您偏心,也得有个度吧?” ------题外话------ 有亲说这几章看得火大,亲可以养文哦,等云歌反击了再看,那就不是一般的爽快了~早晚有一天大仇小仇,一并报了!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六十六章 针锋相对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什么缘由都不问,就给我定了罪,难不成就因为我如今卑贱如草芥,只准别人欺我辱我,却不得我还手?父亲,您偏心,也得有个度吧?” 慕容诚一愣,喉咙却被什么堵了住似的,他以一种异样的目光打量着她,冷静下来过后,他猛然察觉到面前的这个女儿同从前的不同,不再怯弱,甚至不复从前的唯唯诺诺,说出的话,字字铿锵,冷硬如冰。 见他沉默,慕容云歌挑起眼睫,余光又冷冷地扫过站在一边的慕容芸等人,口吻无不讽刺道,“有些人做梦都想嫁入太子府,甚至不惜一切手段。怎么?如今美梦成真了,方才从宫里头来了赐婚的圣旨,就迫不及待跑来我这儿耀武扬威。说我打人?呵,也不想想到底是谁先动的手?” “你胡说!不是你打人又是谁打的?难不成我家菡儿在说谎不成?”王氏听了,气急不已,跳出来尖声反驳道,“慕容云歌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当着你父亲的面还敢狡辩不成?难道不是你先动的手?” 慕容靖见她气焰张扬,在一边冷哼道:“父亲与我都在,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王氏吃了个大憋,在出身嫡出,又是景元帝面前颇受器重的慕容靖面前,她的确没还嘴的资本,委屈之极,眼泪掉得更汹了,只好冲着慕容诚委屈地猛倒苦水:“老爷!您瞧呀!妾身不过是说句话,他……呜呜呜――老爷您怎得也不好生管教?” “靖儿!你别太过了,她好歹也是你长辈!”慕容诚皱眉,语气不悦。 慕容靖冷冷一笑,却对此深不以为然,“父亲我有做错什么?您喊妹妹来书房不就是为了问清楚事情前后,她如今来了,却有人不让她说出事情真相,不是心虚又是什么?”顿了顿,他又道,“她不过是个妾室,被人驳了几句你就这么帮衬,可也不想想,妹妹自进了书房所有人就没给她什么好脸色过,可有想过父亲您是否真的偏心无度了?” 王氏目光阴狠。“你说我心虚?我心虚什么?她出手打人,既是事实!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已容不得她狡辩!” 说着,她转过头死死地瞪着云歌冷笑道:“菡儿分明是怜你病苦无依,过去陪你作伴,却哪料到你竟对她下此毒手!?你定是得知她被赐婚给太子,心中嫉恨,这才不惜毁了她的容貌!你如此用心歹毒,还不是因为嫉妒她能够嫁给太子!?” 红玉站在一旁听不下去了,反驳道:“你才胡说呢!分明是二小姐带着一群护院来找茬,不但恶言相向,奴婢替小姐维护几句,二小姐便让人上来掌奴婢的嘴!若不是几个护院围上来要欺负我们,小姐才不会动手的!” 王氏气得一脸涨红。眼见一个小小的丫鬟都敢驳她的脸面,还有没有家规可言了! “你一个丫头插什么嘴!?以上反上,这相府里头还有没有规矩了!来人啊,给我把这个丫头拖下去杖责二十,以示家规威严!” 慕容云歌皱了皱眉,微微抬高下颚,深幽而清冷的视线一扫四周。“谁敢!?” 尽管她始终坐在椅子上,然无形之中那份威慑力,即便是帝王也难以企及。 王氏见当真没有一个手下敢上前了,气得跺着脚,顿时哭得更是厉害了。“连个丫头都敢造反,这相府里还有没有规矩了!?老爷,她就是欺负妾身是个做小的,看不起妾身,如今就连跟在她身边的下人都不将妾身放在眼里了!妾身虽然是个做小的,可是也是在尽心尽力地打点着相府,事无巨细,妾身都不敢怠慢!可……她……老爷您可千万要为妾身作主,为菡儿作主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一旁的几位夫人又哄在一起你一言我一句。煽风点火,指桑骂槐,好不热闹。 倒是挺会演戏! “难道就因为红玉是一个下人,连句实话都说不得?”云歌转头目光森冷,反唇相讥:“那一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想在场的人都心里清明。我为何动手,她们心里应该都清楚!至于我下手多重,我自然懂得分寸,没要了她们命已是手下留情了!” 王氏见逮到了话机,心中冷笑了一声,脸上却装出一副受惊的神情,一脸恐慌地对着慕容诚道:“老爷!你快听啊!她说什么了?说什么没要了菡儿的命已是手下留情呢,难道她还想杀了菡儿不成吗!?” 慕容诚的脸色早已难看至极,冲云歌低吼了一声:“放肆!难不成你想弄死你的妹妹不成?!” 容婉君见事态失控,连忙站起来替云歌辩解道:“老爷,歌儿全都是无心之言,她年纪尚小,心智根本还算成熟,难免会说出一些过分的话来!” 王氏讥诮道:“年纪小怎么了?我家菡儿年纪也小,可老爷也看在眼里,菡儿从来都是乖巧懂事的!” 容婉君道:“王氏,你也少说几句,为何总在煽风点火?我不信歌儿有那么厉害的身手,她从小身子就弱,莫说是将护院都打伤了,就是平时一直虫子见了都怕,更是晕血,连一只蚂蚁也不敢捏死,又怎么可能将人伤那么严重呢?” 话音未落,周围陷入一阵诡异的死寂。的确,容婉君说的不错,西凉国尚武,无论男女老少,还没学会握筷子,便已学会张工。有些甚至还不会跑步,就已学会上马。 而慕容云歌从小身子骨就柔弱,慕容府上的几个女儿家多多少少都习过武学,却惟独她不曾沾过武道,武太傅早已评断她没有习武的资质,因此慕容诚对她也就断了念头,因此在慕容云歌年幼时,便跟着几个姑姑绣女红,学学琴棋书画,歌词诗赋而已。 慕容菡虽不是习武之人,然而却也从小跟着学过一些本事,虽然她的武功在慕容诚看来不过是花拳绣腿,但是也不至让慕容云歌给欺负了去,这的确说不通。 然而慕容沅却忽然插进一脚,经历过昨日在慕容云歌后院的事,就连他望向慕容云歌的眼神都惊惧万分,指着她大声嚷道:“大夫人!你莫再替她狡辩了!我昨日就亲眼看见她动手了,槿妹妹被她打了一巴掌就爬不起来了,这力道真是寻常女子该有的力道?她分明是会武之人!” 慕容靖眸光一沉,冷冷地扫向了他,慕容沅只觉得一阵犹如锋芒背刺,立即紧紧地闭上了嘴巴。 慕容诚愈发头痛了,来回踱了两步,强自镇定下来之后,转过身问道,“那你好好给我解释,昨日为何打伤你几个姐妹!?又为何出手毁了菡儿的容貌?你可知晓她已是皇上钦定的太子侧妃,你这么做不怕皇上降罪下来!?菡儿与太子的婚期都定了下来,如今出了这等子大事,你让我如何不动怒!如何不生你的气?如今大家都在,我便当着大家的面将此事追究清楚,倘若这事跟你没关系,那倒也罢了!倘若是你是错,那我定饶不了你这个逆女!” 逆女? 慕容云歌看着慕容诚,冷漠地勾勒唇角。“原来父亲还拿我当女儿?真是荣幸之至。” “你……”察觉到她话里的讽刺,这个女儿似乎总有将她激怒的本事,慕容诚气得险些站不稳,勉强扶住了一旁的王氏稳了身形,眼神更怒,“你、你……你说什么?给我说清楚!” 慕容云歌看着他,淡淡地道:“我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先动手的人不是我。难道有狗咬人,我就不能回手了?” 王氏越听,脸色越是惨白,她竟然将菡儿比作狗!? 慕容云歌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讥笑道:“我只不过是出于防卫才还了手,哪知道从小习武的几位姐姐这么弱不禁风?带着那么多人手,却连我一个手下都打不过,真难看!” 王氏立即恨恨地看向了慕容云歌,眼神阴毒,“胡说!我家菡儿心底纯良,从小都是乖顺懂事的,向来恪守本分,在相府里循规到底,不曾得罪过谁!菡儿那么单纯,可怜你孤单寂寞,才过去看望你!你、你竟然说她要害你!慕容云歌,你良心让狗吃了!?” “诚如你所说,她若当真是来怜惜我见我可怜,才过来陪陪我,至于带那么多人手来吗?”慕容云歌冷静地反唇相讥,王氏面色一白,被她眼神刺得语塞,竟再也说不出话来,眼见局势不利,竟有一边倒的趋势,她一转身面向慕容诚凄凄惨惨地哭道,“老爷!?你真的要听她一派胡言吗?她分明是满口胡诌!妾身看她分明是为了替自己开脱罪名,这才强词夺理的!明明就是她因为嫉恨菡儿,所以才动手伤人,如今她不但不知悔改,而一而再再而三欺辱您!老爷,您可莫要信她,她全都是口说无凭!分明是在有心诬陷菡儿!” 慕容诚皱了皱眉,显然也对此怀疑,王氏委屈地扑进了慕容诚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老爷,我看她就是因为嫉妒菡儿才出手打人的!还在这儿信口雌黄,还在这儿狡辩,诬陷菡儿!老爷,您可是看着菡儿长大的,菡儿是怎样乖巧的孩子您也是看在眼里的!无端端的,她怎么可能会害人呢!况且以慕容云歌这般境地,有什么值得菡儿放在眼里的?菡儿已是钦定的太子妃,她没有道理去跟一个这样的废物过不去啊!” 靠!好一个王氏,真是太能扯了,拿捏住了慕容诚的软肋软硬兼施,在众人面前完美地塑造出活脱脱一个慈母形象,这老戏骨都成精了,精湛的演技就连她都要信以为真了。 慕容诚拧着眉,也看向了慕容云歌,斥责道:“我信她说的,你也不用在这扭曲事实!菡儿是我女儿,是我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她从小就乖巧听话,知书达理,向来都谦让着其他人,也从不欺负姐妹,她怎么可能会加害于你!?分明是你在扯谎!” 他的话音刚落,王氏便哭得更厉害了:“老爷明见,菡儿真的是无辜的呀!眼见着皇上赐婚的圣诏都到了相府,菡儿满心欢喜地待着出嫁,却不想遭此非人的折磨!往后……往后她该怎么过日子呀?若是无法替菡儿讨个说法,妾身……妾身当真是活不下去了!” 慕容诚见了心疼极了,见她竟说出“活不下去”这样的话来,更是心中一惊,连忙安抚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说的什么话!不许将这种话挂在嘴上!你会好好的,菡儿也会好好的!所以别哭了!这事儿我会替菡儿讨个公道!我向你保准,菡儿此后无论如何,我都会好好地疼爱她,不再让你们母女俩受委屈!” 说着,他又狠狠地瞪了慕容云歌一眼,厉声道:“你个逆女,难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意坦白真相,至今仍在抹黑事实!菡儿为人如何,我心里自然清楚,自然不会听信你胡言的!倘若你仍旧是非不分,我定不饶你!若是你再不道出实情,我今天就肃清了你这不孝的女儿,以正门宗!” 慕容云歌眸光渐冷,看向了依偎在慕容诚怀里的王氏,便见她脸上扬起一丝忽隐忽现的得意,眼中尽是得逞的笑色。 是非不分?扭曲事实? 慕容云歌扬了扬唇畔,脸色不禁紧绷下来,冷呵一声,想笑,却如何也笑不出来! 这个男人刚才说什么,难道慕容菡是他的女儿,而她慕容云歌就不是了吗?难道慕容菡打人就是正义,而她还手就活该遭到惩戒? 这就是她所谓的亲生父亲!说出来的话叫人心凉不已! 其实说到底,从一开始他就从未要信过她说的话,无论她如何解释,如何变白,至始至终都是错的!他不会相信,也从不相信她说出的哪怕一个字! 为何?只怕是因为她下作,她肮脏,她是如今西凉国上下最为卑贱的女子!只因为她被人玷污过,有着一具不清不白的身子,遭尽世人唾弃!而他慕容诚身为一国之相,权倾朝野高高在上,尊贵的身份不言而喻,却出了她这么个败事有余的女儿,自然视为慕容家门上耻辱! 尽管她早就清楚慕容诚对于她这个女儿的看法,也早就对这个父亲感到心寒,然而如今亲耳听到这般绝情的话语,仍旧愤怒不已。 这一刻,她忽然就理解了慕容云歌为何心灰意冷的纵湖自尽。 上天赋予她惊人的美貌,却没能给她一个疼爱的父母与温暖的家人,老天对于这个女子是那么刻薄,给了她这么一双父母 。虎毒尚且不食子,这个慕容诚怎么能……对她这么残忍? 慕容云歌眸光微闪,浮起丝丝阴寒,她安静地坐在那儿身姿不动,身上却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气来,慕容靖原本就因为慕容诚过分偏心的话语而感到气极,然而察觉到身侧慕容云歌冰冷的寒气,转过头望向她,见她一脸清冷,不由得担心地伸出手,轻轻地覆上了她的手背,然而她的手却冷得不像话! 慕容靖心疼地看着她,难道一直以来,她都是这么过来的吗?他从小忙于学业,很少顾及后院的事,从未关注过他这个妹妹,难道一直以来,她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一想到他不在府上的那一段最是暗无天日的日子,她究竟是如何过来的呢?对于一个女子,只怕是民间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就能将她击溃一旦吧? “父亲……”慕容靖方才开口,慕容云歌便反手压住了他的手背,示意他噤声,转过头望向了慕容诚,冷冷一笑,反问道:“那父亲希望听到什么‘真话’?” 说着,她又是止不住的冷笑,只怕唯有顺了他的意说的话才是真话! 这一句话,将慕容诚问得愣住了。 慕容云歌豁然起身,长身而立,一步步紧逼到他面前,傲然与他对视。她的身段出落得姣好而修长,慕容诚只觉得一阵清美的香气袭面而来,紧接着便对上了一双清冷而漠然的眼神,她紧盯着他,一字一顿:“父亲想听什么‘真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想听什么‘真话’?你现在跟我老老实实地坦白就好!倘若认罪态度好,我兴许能看在你是我亲生骨血的份上,从轻处罚!” “你想罚,那罚便是!你认定了我是错的,所以即便我说出事实,你也不会信。”慕容云歌冷冷笑道,“你认定了是我罪不可恕,是我先手伤人,是我恶意毁了慕容菡的容貌,是我因为嫉妒容不下慕容菡能够嫁给太子!” “放肆!”慕容诚气得面色一变再变,高高地扬手向她脸打去,然而慕容云歌却是定定地站在他面前,避也不避,任那巴掌狠狠地拂上了她的脸面! “啪!”的一声,慕容云歌仍旧不为所动,死死地瞪着他,面无表情,直至那雪如玉的脸颊上出现一道鲜红的印子! 这一巴掌,她不会躲,全都承了受了!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是生她养她的父亲,养育她长成,如今一报还一报,这是她最底线的原则!然而这一巴掌过后,她欠他的恩情便算偿还干净,她不再欠这个慕容诚任何一点恩情,便不会再向他妥协! 慕容诚愣了住,慕容靖更是一下子站了起来冲到他面前,紧紧地将云歌护在身后,对着慕容诚怒道:“父亲!您怎么能打她?” 慕容诚回过神来,厉声反问:“我怎么不能打她?她犯了错,说错了话,我身为她的父亲,怎么不能打她?” “不分青红皂白就给我冠上罪名,嚷着叫我解释,我解释了却又被说口说无凭,或者有些人就巴望着一棒子打死我,让我永世不得翻身!?”云歌脸上从容自若,看了一眼王氏,面不改色地道,“况且,说我诬陷,说我口说无凭,又说我狡辩,那她说的又何尝不是口说无凭?”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在做,天在看!如今人证物证都在,容不得你颠倒黑白!”王氏也丝毫不示弱,语调猛然拔高,侧首看向了身后的一排丫鬟,质问道,“你们说说,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几个丫鬟不由得一个机灵,面面相对一眼,纷纷低下了头,齐声道:“禀老爷,夫人!奴婢们全都看见了!” 王氏见此,急道:“看见什么了?都说清楚!” 几个小丫鬟脸上流露出为难之色,藏在背后的手你推我推,一个丫鬟这才怯怯地站了出来,拧着眉说:“前天几位小姐听说七小姐落了寒症病重,便结伴去看望,还带了些许珍贵的药材送过去。但是……但是七小姐态度却很嚣张,不但不承几位小姐的情,还辱骂四小姐!几位小姐替四小姐辩护了几句,七小姐无意间得知四小姐被皇上赐婚给了太子,便忽然变了脸色,奴婢们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分明是七小姐先动的手……哦!对了,七小姐身边还有个武艺很高强的暗卫,他下手可一点都不含糊呢!不但跟着七小姐一起打人,态度还十分放肆呢!” 说到这里,慕容诚与容宛君一怔,都不禁沉了脸色,尤其是慕容诚,脸色愈加发黑,想必那个武艺高强的暗卫就是绝影! 王氏忽然冷笑不止道:“小贱人!如今事实摆在眼前,还容你狡辩?!” 她心中无不得意的冷哼,这些丫鬟都是她花了不少好东西买通的,为的就是今日将慕容云歌打入永劫不复之地!她倒要看看,在这么多张嘴面前,她慕容云歌还能如何力挽狂澜! 云歌眼神陡然凌厉了几分,她一眼扫过去,这下丫头一见到她锋利的眼神,全都心虚地低下头去不敢多看她一眼,想必这些丫鬟的说辞自然都是有人先前就关照好的,串通一气来诬害她! 红玉听了更是气得不行,昨日她根本就没见过这几个丫头,分明是这些丫鬟在信口雌黄,想必是受了王氏什么好处跑这儿来愚弄是非! “老爷!她们分明才是胡说!前日分明是二小姐领着人欺上门来,小姐忍着让着没出声,让她们走,她们却欺人太甚,竟侮辱小姐欺负小姐!奴婢看不下去回了几句,她们便说奴婢狗胆包天,叫人来掌奴婢的嘴!若不是小姐护着,奴婢早就被二小姐的人打死了!在相府,小姐跟奴婢相依为命,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求某些人不要欺人太甚!然而二小姐却领着几个精壮的护院跑来耀武扬威,这叫小姐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王氏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尖酸刻薄地讥诮道:“一个小小的丫鬟说的话能当什么真?更何况她是你的人,丫鬟自然是向着自家主子的!主子指使让说什么,当然说一不二!” 云歌却嫣然一笑,慢条斯理地道:“哦,原来你也明这个理儿啊?” 说着,她深邃如洪渊的目光意味幽深转向了站在她身侧的一排丫鬟,然而余光却冷不丁地忽然在一个丫鬟的袖口捕捉到一丝异样的光泽。 云歌见此,唇角忽然勾起,笑意渐深,抬眸对着王氏淡淡道:“我的人不可信,那姨娘的人便可信了?这是什么道理?二姨娘说我说的是片面之词,这几个丫鬟又何尝不是呢?” 王氏气得攥紧了双拳,又理直气壮地道:“这些丫鬟都不是我身边的人,哪会听我的话?” “哦?是吗?你们都是谁家奴才?” 慕容诚皱了皱眉,转过身对着那些丫鬟冷喝道:“你们都是在哪个院子伺候的?” “回老爷,奴婢是四小姐身边伺候的!” “回……回老爷,奴婢是六小姐身边伺候的!” “回老爷,奴婢是二小姐身旁伺候的!奴婢所说句句属实,请老爷明鉴!” 慕容诚听了,冷冷一笑,回过神看向了慕容云歌,声音沉冷至极,“你还有什么话说!?” “你们几个奴才倒挺忠心啊,但这份忠心,也要认清主子!” 云歌说着,看了一眼冷着脸不作声的慕容诚,浅浅勾唇,漫不经心地走到那丫鬟面前,随即猛地伸手,一下撩起了她的衣袖,便见她的手腕上赫然戴着一个精致的玉镯子。 那丫鬟哪会料到她有此番动作,身子一颤,想要遮掩却已是来不及了,更何况慕容云歌是什么力道,岂是容她轻易挣脱的?眼见着手腕上的桌子曝露在所有人视线中,她顿时急得满头是汗,身子拼命地向后缩! 慕容云歌却拽着她的手不放,微微垂眸,打量了那镯子一眼,故作惊艳地扬了扬眉,唇角逸出一丝诡谲的笑意,啧啧赞叹道:“这镯子,成色真好!没想到在相府里打杂的丫鬟,竟有这般贵重的东西?还是――”她的声音蓦然冷冽无比,阴冷出声,“还是是你偷来的?!” 慕容诚面色一变,而身边的王氏更是惊得面色煞白如纸,看向这几个丫鬟的眼神变得阴狠起来! 丫鬟也急得脸色骤变,“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惊得瑟瑟发抖起来,心虚得不敢抬起头来,不住地磕着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冤枉啊!” “不敢?我瞧你是胆子大的很!”云歌冷声呵斥。 丫鬟肩膀抖抖索索不停,红着眼眶哭求道:“奴婢不敢!这镯子并非是奴婢偷来的!七小姐莫要折煞了奴婢啊!老爷……老爷明鉴!” 慕容诚一言不发,却没说话。 云歌继而冷笑:“那你这镯子是怎么来的?看成色,是上品的和田玉,价值不菲!你一个小小的丫鬟,又哪儿来这么贵重的东西?这镯子可以抵你两个身家了罢!”她厉声道,“你还说不是你偷的!?” 丫鬟心下一惊,到底是说了亏心话,脸上更是藏不住慌乱之色,眼光下意识地看向了王氏,这只镯子原本是王氏昨晚赏给她的,几个小丫鬟原本是不敢说假话的,这要让老爷知道,可就大罪了!然而王氏却从锦盒里挑出了几样好看的首饰,几个小丫鬟哪见过什么世面,一见这般漂亮的东西,心自然是收不住了。 到底是小女孩,自然喜欢这些小花样,这只镯子更是上品,价值贵重,一看便是很值钱。想着只要帮着王氏说几句话,这只镯子便能归了自己,几个小丫鬟一时贪心,便满口应了下来。 然而错就错在,这个小丫鬟实在是太喜欢这只镯子,不知分寸,待王氏前脚一走,后脚她便急不可耐地戴在了手上,就连睡觉时都没舍得摘下来,死死捂着,生怕好东西被别人惦记了去。然而却没想到,慕容云歌竟这般眼尖,观察力甚微,饶是藏于袖中的东西,都能敏锐地发觉。 可这镯子的确不是她偷来的呀!要知道,在相府若是下人偷了东西,可都是要严惩的!重的,是要送去官府判罪的!她小小一个奴才,哪里能说上话的?只怕是要被乱杖打死的! 小丫鬟没经过什么世面,眼下早已乱了分寸,无助地向王氏看去,云歌挑眉,循着她的视线缓缓向她看去,后者目光一震,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厉声道:“你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这镯子到底是怎么来的?实话实说了,否则绝不轻饶了你!”云歌转头又对那丫鬟冷声喝道。 丫鬟一怔,当即便吓哭了出来,手忙脚乱地将这害人不浅的镯子硬生生地褪下了手腕,向着王氏膝行了过去,双手捧着镯子向她伸去,哭喊着道:“二夫人!奴婢福薄,受不起这恩惠!饶了奴婢吧!饶了奴婢吧!” 王氏登时便恼羞成怒,连连后退了几步,低头瞪住了她:“你、你你在这里胡言乱语的说些什么呢!” 容婉君看去一眼,便见那玉镯子通身剔透,细细一看,顿觉得有些熟悉,猛然记了起来,故作诧异地道:“咦?这玉镯子,不是除夕的时候,老爷赏赐给王氏的么?” 慕容诚顺着容婉君的视线看去,眼睛怒然眯起。果真不假,这玉镯子的确是他给慕容芸的,如今怎得出现在丫鬟的手上?! 这一下,王氏更是无从辩解。她双拳紧紧攥起,眼底激烈挣扎。身侧的几个妾室紧张地扯了扯她的衣袖,给了她几分眼色,王氏见此,纠结地说:“老爷,这玉镯子妾身也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了这丫鬟手里头……”话说到一半,她的面色猛然涨红,眼下已是被逼至绝路,她是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王氏一时也不知所错了,眼下根本不知该如何善尾,心中只是觉得自己这几个丫鬟今日可真是犯了蠢,也太小瞧了这个慕容云歌,事情也做得不够圆满万全,以至于被反客为主,当下也觉得棘手。 所谓百密终有一疏,慕容芸小聪明,却是算错了地方。 气氛僵住时,三夫人李氏忽然笑着站了出来,“二姐姐,你怎得忘了?你前阵子不是跟妹妹提起丢了只镯子吗?妹妹就说定是叫那个下贱的奴才偷了去,这不找着了吗?”说着,她又恶狠狠地转向了那个丫鬟道,“你这该死的奴才,竟敢偷相爷赏赐给二夫人的玉镯子!” 说罢,李氏看向她眼神示意,王氏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连忙接口解释道:“是呀!老爷,妾身粗心大意,您送给妾身的东西没能好生保管,让小人惦记了去,定是这个奴才偷了妾身的镯子,请老爷一定重重地罚了这个奴才,打断她的手!” 众人回过神来,接道:“老爷,妾身也听说二姐姐丢镯子的事,这事儿真的不怪二姐姐,要怪呀就怪这些手脚不干不净的下人!” “是呀!老爷,妾身也听说这件事了!还请老爷秉公处理了这丫鬟,杀鸡儆猴,区区一个奴才竟敢偷那么贵重的东西,定是要严里惩戒以示门规的!” 慕容沅也连忙道:“父亲!这镯子母亲向来极为爱护,然而却被下人惦记了去!如今这相府里也愈发乌烟瘴气了,父亲也该好好下下威风了!” 那丫鬟眼见着王氏竟要过河拆桥,面色登时苍白如纸,抱着慕容诚地腿哭得更厉害了,声嘶力竭地解释道:“老爷冤枉啊!奴婢承认奴婢方才说谎了,可这镯子当真不是奴婢偷的呀!” “放肆!还敢狡辩,来人啊!给我狠狠地掌嘴!” 王氏一声令下,身侧的奴婢便上前来一把拎起小丫鬟的衣领,扬手就是狠狠地抽了十几耳刮子,这几下力道十足,几巴掌下来小丫鬟的脸上跟充了血似得高高肿起,惨不忍睹! “这下贱的奴才,自己手脚不干净,趁我不注意偷走了我的玉镯子,竟还敢出口污蔑,当真是胆大包天了!给我拖下去,打折了她的腿!”王氏又命令道。 “是!” 那小丫鬟眼见着几个护院冲向了自己,急得泪涕纵横,然而脸颊被打肿了,张口想要解释却就连声音都发不连贯了,不停地冲着慕容诚磕着响头,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来。“老爷……冤枉、冤枉啊!老爷……” 慕容诚低着头看着她,却沉默得一言不发,任几个护院将那丫鬟蛮横地拖走,剩下的丫鬟紧挨着站成一排,望着眼前残忍的一幕,听着那丫鬟声嘶力竭的尖叫声,领教过王氏的手段,都不禁毛骨悚然,一个个都不住地哆哆嗦嗦,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他抬起头来,却冷不丁对上了云歌那冷漠而意味深长的眼神,不禁怔了住。慕容诚也算是在朝野上下掌弄朝权倾尽半生的人物,历经风雨,什么样的阴谋鬼略没见过,因此他也隐约地意识到,这件事其中的猫腻。 王氏看了看慕容诚阴沉的脸色,生怕他起疑,连忙寒暄道:“看来这后院的确该好好整治了!一些个下人小偷小摸的,倘若再这么小去,相府的风气都要不成样子了!” “用得着这么心虚?仅凭猜测就妄自强加罪名,连审都不审就定罪,就是奴才也算是一条性命,也不至这般惨无人道地对待吧?”云歌顿了顿,笑了笑,幽幽地反问,“还是说,有人在心虚,想要掩盖掉什么?” “你――!”王氏气得一手指着她,气得脸色青红难分,只感觉心里憋着一团起,无处可泄,几乎要没了理智!倘若四下无人,她当真恨不得冲上去厮打一顿。她心中不禁有些诡异,怎么几日不见,这慕容云歌的口舌就这般伶俐了,牙尖嘴利的,仅仅只是几句话,却硬是扭转了局面,甚至从她进来那一刻,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易地牵着局势走了! 慕容云歌又重回椅子前坐下,扬起一脸纯善的笑容,淡然道:“我看那丫头虽然贪财,但却胆小的很,哪敢偷那么贵重的东西?还光明正大地戴在手腕上?父亲就不觉得很可疑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慕容诚蓦然清醒了几分,顿觉这其中的蹊跷。慕容靖也在一旁道:“相府里的奴才平日都是由专人调教的,能够入得相府,品性方面自然不用质,即便会犯错,却也不至于犯这种小偷小摸的错。父亲,儿子也觉得这一点很奇怪,这件事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分明是有心人在背后操控舆论,一个丫鬟能有多大胆子去偷名贵的首饰,还堂而皇之地戴在手上招摇,除非,是有些人名正言顺给的!” ------题外话------ 这一章亲们看了别火哦,慕容云歌挨这一巴掌是因为,她心中萌生了和慕容相府断绝关系的心思了。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六十七章 书房风波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相府里的奴才平日都是由专人调教的,能够入得相府,品性方面自然不用质疑。父亲,儿子也觉得这一点很奇怪,这件事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分明是有心人在背后操控舆论,一个丫鬟能有多大胆子去偷名贵的首饰,还堂而皇之地戴在手上招摇,除非,是有些人名正言顺给的!” “是啊,老爷,这件事的确很古怪啊!”容婉君见情势转向有力的局面,也在一旁附和道,“老爷这件事就该好好盘查清楚,以免让有心之人在其中搬弄是非!” 王氏一惊,张了张嘴还想掩饰些什么,却见慕容诚缓缓地转过身来,探究的视线打量在她身上,似乎是在怀疑着什么,她心中更是一颤,就见慕容诚紧盯着她冷冷地问道:“你回答我,那只镯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爷,你、你可是在怀疑妾身了?”王氏脸色刷得就惨白了下来,眼眶一下子红透,盈着闪烁的泪光,满是凄楚地哭诉,“老爷,您怎能怀疑妾身呢?这事情前前后后妾身都不知道呀!这么多年以来,妾身为您勤俭持家,在后院操劳半生,大事小事从不怠慢,即便付尽青春却也毫无怨言,无怨无悔!即便不曾有功,却也念在苦劳,老爷也不该怀疑妾身呀!” 慕容诚一下子皱紧了眉头,王氏又道,“老爷您好好看看,在妾身持家的这几年,后院一直都和和睦睦的,从没发生过什么大事,也没让您分心。妾身这么心心想着为您分忧,难道错了吗?” “和和睦睦!好一个和和睦睦!”慕容云歌面无表情地抚了抚掌,脸上清冷一笑,“王氏,直到如今你还不愿意露出真面目来么?非要我将你心里藏着那点儿心思戳穿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从前,在后院人人就排挤我,无论是姐姐妹妹甚至是下人,都不将我这个嫡女放在眼里!这倒也罢了,所谓家和万事兴,你们欺我,辱我,背着父亲对我做的那些事何时见过捅破过?我忍你们,让你们,可一忍再忍,一让再让,换来的却是什么!?” 她嘴角冷勾,“你无非就是想攀上正妻的位置,想自己的一双儿女不再以庶出的身份被人压着,可你没能耐挤掉母亲,而你的儿子更是没脑子没出息,比不过我哥,于是你便想着在我身上动手脚。慕容菡要嫁入太子府,与我何干?可你偏要害我!王氏,你的心未免太过歹毒!” 一番厉声,王氏彻底地惊愣在了原地,她不知道慕容云歌如何将她的心思拿捏得那般清楚!是,不错,她心中的确苦心经营着一盘大棋,她这辈子无德无能,没能嫁成正妻,做了个小,固然为慕容诚诞下一双儿女,然而到底是个庶出的身份,女儿慕容菡固然知书达理,温婉乖巧,却不得慕容诚心,只因为他向来重男轻女,看重血脉的传承,而儿子慕容昶不但是个庶出,也远远 不及慕容靖的才能,偏偏是个扶不起是蠢材,如何也出不了头地。在相府的日子是很残酷的,勾心斗角,人心叵测,女儿终究是靠不住的,到底得依仗儿子,于是王氏便盘算着,让女儿嫁入皇室,落个好归宿,再接着女儿的关系,将儿子提拔上朝堂。她对慕容菡这个女儿是极为满意的,不但心思细腻,更是懂得拿捏男人心思,她深信以慕容菡的手段,但凡是有个机会,都能爬到高处去! 而嫁给太子便是最好的抉择! 王氏这算盘打得不谓不精,然而,却偏偏有个慕容云歌在前路挡着,不除掉这个心腹大患,慕容菡根本没的路子走,为此,王氏煞费苦心! 然而令她倍感惊惧的是,她满腹算计,竟被慕容云歌一眼看透!? 难不成……出嫁劫持那件事,她也知晓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王氏登时就不寒而栗! 慕容云歌冷冷地打量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怎么?不说话了?还是无话可说!?” 话音刚落,门外的总管便急匆匆地跑进了书房,然而方才跨进门槛,却见着这么一个阵势,着实吓愣了住,眼光一瞥,竟见慕容云歌也在,当即脸色便有些古怪。 此刻氛围真是紧张时,总管不适时宜的出现,倒叫这剑拔弩张地气氛有所缓和。王氏心中微微喘息,暗暗计较着这件事到底该如何圆说过去。 而慕容诚此刻正是头疼的时候,见总管跑进来,不禁没什么好脸色,见他一脸匆忙的样子,责备道:“咋咋呼呼的做什么?进来也不提前通报一声,我准许你进门了吗!?” “老爷,奴才这不是赶来通报您呢!太子与瑾世子来了,来的还有四大家族的几位公子,说要见老爷呢!” “太子?”慕容诚眸光微错,愣了半晌,转身疲倦地坐在了椅子前,揉了揉眉心,挥挥手道:“就让他们直接来书房见我吧!” 说着,他又扫了一眼众人道:“你们都退下吧,太子既然与我有事要谈,这事儿就先摆一边,晚些时候再说!” 王氏见此,不禁心念一动,太子要见慕容诚,这何尝不是一个好机会?太子定是讨厌死了这个慕容云歌,对于这个下作的女人,给他的太子府惹了那么大的难看,他定是恨死了这个女人!她倒不如再添一把火,索性借太子的手除掉慕容云歌这个祸患,这岂不是一箭双雕之计? 正这么想着,她却听总管连忙道:“是……哦,对了老爷!太子说,他想要见一见七小姐……” 众人一怔,显然惊了住,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太子竟要见慕容云歌,所有人猛地向她看去,或是惊疑或是审视的眼神打量在云歌身上,而云歌的脸上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之意。 显然易见,她并不想见到这个男人!一眼也不想看见! 慕容诚望向云歌的眼神也不禁透着几分复杂,随即道:“歌儿,你留下来,其他人都先退下吧!” 容婉君等一行人连忙起身,向着慕容诚福了福身,跟着退了下去,然而却唯独王氏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慕容靖也没有起身。 慕容诚看了王氏一眼,冷冷道:“你还不退下?” “妾身不走,妾身要留在这儿,见见太子殿下,让他为菡儿讨个说法!”王氏忿然道,“就让太子来为妾身评评理,老爷不替妾身做主,那就让太子来为妾身作主!” 慕容云歌挑了挑眉,看来这王氏是狗急了跳墙,不择手段起来了,她还真以为太子能护着慕容菡? 指望这个肤浅的男人,倒不如指望母猪上树,猪能上天飞! 慕容诚一听,显然气坏了:“什么?你……你是存心要丢我的老脸吗?还是要让太子来看慕容家的笑话!?” “哪里是胡闹?菡儿是皇上钦定的太子妃人选,如今菡儿出了事,自然是要让太子知情的!不然这事若是瞒着太子,他日太子府上门要人,老爷打算如何向太子交代?” 太子妃?慕容云歌冷冷一笑,她怎么记得慕容菡是被赐给太子做侧妃的?看来这个王氏一直梦想着慕容菡能凭借手段爬上太子妃的位置,可她却忘了,在这世上,会耍手段心机的不是只有慕容菡一个女人! “胡闹!”慕容诚气急失语,“王春荣,你到底将本相立于何地?本相让你退下,你到底听不听?!” “老爷,妾身到底哪里做错了?老爷就这么偏袒着她吗?难道还真就因为她是嫡女,菡儿是庶出,你就是非不分了?” “你……” 慕容诚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一脸的铁青,望着王氏的眼神里只有失望与陌生,她从前可不会像今日这般无理取闹的!在他印象中,王氏一直都是个温婉的女子,从不杵逆他的话语,然而今 日却一反常态的一而再再而三顶撞他!他这才猛地意识到,他似乎真的并没有看透这个女子,甚至从不知她心中究竟想的什么! 眼前的女人,令他感觉这般陌生! 王氏见他脸上难看,顿觉自己说话太过,于是又幽怨道:“老爷,妾身也是替菡儿感到委屈!菡儿一直都是好孩子,然而如今一张脸却毁的不像话,您好歹也要顾顾菡儿呀,妾身不求别的,只求菡儿不再受委屈,难道妾身的想法真的过分吗?” 慕容诚一时心力交瘁,索性也不想管那么多,疲惫地扶住了额头,对着总管吩咐道:“将太子与世子跟其他公子都请来这里吧!” “是!”总管退下。 王氏见此,心中暗暗得意,即便慕容菡太子妃当不成了,她也不会叫慕容云歌好过! 慕容云歌看了一眼王氏,显然一眼洞悉她如今心里打着什么小算盘,还想指望着太子能替她挽回几分颜面?亦或者是依仗着慕容菡与太子的那一纸婚书来借太子府的势力打压自己? 不过今日却要叫她失望了,太子这会儿来慕容相府只怕来意并非是为了慕容菡吧? 她微微勾唇,在椅上端茶静坐,等着看出好戏。 不多时,纳兰辰便与景慕轩一道走了进来。太子今日着了一身紫衫,他似乎极为偏爱紫色这个颜色,然而他却也是与这个幽美的颜色格外相称的,一身古拙古气的长袍穿在他身上,衬得他整个人极有气质。 而景慕轩则是墨发玉冠高束,一袭黑底红边的轻衫,上等的面料绣工精致,丝线美丽针脚细腻,彼此相得益彰,微风拂来,衣袂轻扬,青丝翩飞,整个人逆光而来,阴暗的光影下,镌刻出一道高大英挺的身形。 跟在身后的还有那一日云歌在赌坊便见过的赫连绝一众公子哥,而李寻晏则跟在最后走了进来,方才跨进,他一眼扫到此刻漫不经心靠在椅背上的慕容云歌,不禁眼神微震,眼底很快便浮起愤怒! 说是愤怒倒也不尽然,在他的眼中,更多的则是莫名的惊惧!李寻晏的心思倒不用太用心去推敲,显然易见,他这次跟着太子上门,不过是另有所求。李家三公子李寻欢被她点了穴道,至今未能解开,李家也根本无能为力,而解开了李三公子也是废物一条了,李家正是愁眉苦脸之际,这个李寻晏定是为了弟弟前来找她。 不过,这个李寻晏也当真愚蠢无比,既然明知道李寻欢中了她的穴道,没她解穴性命危在旦夕,然而昨日在赌坊却仍是要跟她死磕到底,不惜得罪她。倘若不是他,她没准赢了钱就高兴了,顺手就替那个纨绔子弟解了穴道――皆大欢喜。 说白了,就是个做事不动脑子的。只不过如今要解穴却也晚了,一天一夜,穴道一旦解开,虽能勉强保住性命,只可惜这双腿却是废了,此后怕只能在轮椅上蹉跎度日了。 慕容云歌冷冷地勾唇,倘若李寻晏此番来若是当真为了李寻欢,那可就要看他究竟有多大诚意了! 纳兰辰与景慕轩也一眼看见了她,就见云歌姿态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以一种极为优雅的坐姿双腿交叠,身姿微微斜倚,颇有几分帝王的气度,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可这哪是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仪态?又哪是从前那个循规蹈矩的慕容云歌该有的气魄? 纳兰辰不觉有些恍惚,从前慕容云歌在他心中一直都是嫩生生的名门淑女,宛若一株含羞草,从是以一种卑微的姿态展现在他面前,除了美貌,并没有任何一点值得他为之倾心。然而眼前的慕容云歌却同从前大不一样了,无论是神韵还是气质,还是那眉眼间的风华,都是从前那个慕容云歌所没有的! 他竟迷恋起这份桀骜的洒脱,这个女子,竟让人不禁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征服欲! 他心中想要征服这个女子!就如野心满溢的帝王将相迫不及待地誓要攻略城池,征服这座江山天下! 什么名节,什么身份,全都被他抛在了一边! 纳兰辰亦不敢置信,世间竟会有这样一个女子让他不惜抛弃一切世俗杂念,迎娶为妃! 慕容云歌也向他们看去一眼,却冷不丁地与太子侵略意味十足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她眉心一蹙,对他这份毫不修饰的打量感到反感,很快转开了视线。 景慕轩与赫连绝亦暗暗地打量着她,只是两个人面色各异,显然各自怀着心事。云歌视线一转,落在景慕轩那拢在袖里的手上,挑了挑眉,抬眸与他目光相对,彼此眼中闪过些许探究的意味。景慕轩的心思她倒是还能揣测一二,毕竟换做是谁,无论是赌技还是武艺输给了一个女子,还输了睿王府一大笔家产,面子上必然是过不去的。 更何况这位世子先前还是那么傲慢的一个男人。一身过人武艺,却差点被她废去了一只手,对她能有多大待见? 倒是这个太子,这心思就难以揣度了。不过,她对他心里想什么也没什么兴趣。 准确的说,对于纳兰辰这个男人,她甚至看一眼都觉得厌恶。 慕容诚连忙绕过桌子,对着纳兰辰与瑾世子各行了一礼,禀了禀手,寒暄道:“太子与瑾世子登门上访,老臣有失远迎,莫要见怪!” “丞相客气了,是我们多叨扰了!”太子辰也还了一礼,算作客气。 慕容诚笑了笑,连忙迎着他们入座,方才落座,景慕轩便微微侧过了身子,转向了慕容云歌,饶有兴味地打量了几眼。 云歌察觉到他探究意味十足的视线,缓缓地转过脸去,与他对视一眼,便见他勾唇一笑,俊朗的容貌温润如玉,不禁望着她打趣道:“早闻慕容家有女初长成,慕容七小姐美貌冠绝天下,我还以为是谣言惑众,如今一见,倒不负传闻中的倾城之姿!” 咦? 这小子在夸她? 不过意图不明的赞美,她向来不会承下。更何况对于这个整日与太子厮混在一起的男人,她自然无半点儿好感。 物以类聚,人渣身边的人肯定也是人渣,这是慕容云歌心中衡量一个人的公式。 云歌冷哼了一声,显然对他的恭维并不领情,冷冷地道:“瑾世子若是以为这么夸我几句,灌几碗迷魂汤,那张字据就作废了。” 她的话令景慕轩面色一变,唇角弯起一抹是笑非笑的弧度,当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这个丫头,对他的提防心当真不是一般的强!莫不是她以为他想赖账不成?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况且愿赌服输,他景慕轩向来言而守信,既然立下那张字据,便不会反悔。他不过是欣赏她罢了,倒叫她误会了! 慕容诚与王氏坐在一边却面面相视了一眼,倒有些云里雾里了,眼下这两人的一番对话,莫非两个人认识?然而这可就怪了,他这个女儿向来大门不迈二门不出,除了宫廷官宴,极少接触外人,他们又是怎么认识的? 然而若是要叫慕容诚知道慕容云歌昨日出府上赌坊豪赌了一回,甚至将赌坊闹得鸡飞狗跳,不但如此,还赢回了一大笔黄金与地契,甚至是家产与铺子,他定是要吓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倘若再让他知晓慕容云歌赢回了能够抵上慕容家十倍家产的黄金,定是惊得要从椅子上摔下来栽个大跟头不止连连惊呼不止! 景慕轩苦笑了几声,解释道:“慕容妹妹误会了,那张字据我不会赖账,你随时可以凭着那张字据上睿王府来取,睿王府定随时恭候!” “哦?世子难道没有不甘心?”云歌惊奇。 “自然是不甘心的!不过我既然输了,那便要愿赌服输!只是他日再有机会,我们再来赌上一回,大不了我再赢回来就是!”景慕轩道。 “好胆魄,只可惜,”云歌身姿优雅地向椅背靠了靠,凉凉道出事实,“你赢不过我,来再多也是个输。” 景慕轩的表情又是僵了一僵,满腹怨念,这个坏丫头,不这么刺激她会死吗?尽管他心里清楚,那日一睹她精湛过人的赌技,心中有自知之明,论赌术他根本不是她对手,可也不至这么不给他台阶下吧! 慕容诚有点儿被弄糊涂了。在一旁问道:“瑾世子,你与小女见过?” “嗯!”景慕轩点点头,轻笑道,“算是一面之缘!” “那你们方才在讨论什么?”王氏也忍不住问道,她第一眼看到景慕轩不由得惊住了,看得眼神都发直了!这个瑾世子当真也是一表人才,不但容貌俊美如神,更是气度不凡,丝毫不比太子 差的!那俊美的容貌,就连她心底都不禁心动!若不是慕容菡被慕容云歌害到如今地步,这个景慕轩也当真是个好归宿!即便不能嫁入太子府,菡儿能嫁给瑾世子,也是极好的! “嗯,这个……”景慕轩薄唇微勾,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云歌,随即淡淡道,“这是我与慕容妹妹之间的秘密!” 纳兰辰忽然看见坐在一边的慕容靖,眸光微怔,然而很快又转开,故作未见。景慕轩看在眼里,心底暗笑,太子与慕容家大少爷关系不和,是贵族间心知肚明的秘密,慕容靖向来跟太子过不去,而纳兰辰也视慕容靖为眼中钉,肉中刺,因此两个人一旦见面,视线中总或多或少掺杂些火药味,关系微妙的很。 景慕轩笑道:“没想到今日慕容大少爷也在,想当年咱们兄弟几个可是时常玩在一起,不过慕容兄五年前跟随孙太傅远游华夏国,我们也有五年没聚了!此前去华夏国,不知有没有见到什么趣闻?” 慕容靖冷冷地掀起眼帘,瞥了他一眼,脸上却不冷不热,并无丝毫亲近之意。“太子与世子登门上府,只怕是有事而来吧。” 景慕轩苦笑道:“几年不见,慕容兄怎么与我都生分了,倒叫我有些不习惯了!咱们还是可以像从前那样不行吗?一起探讨武学,一起切磋武艺,一起把酒寻欢!” “太子与世子上这儿来就是说这些的?”慕容云歌忽然道。 纳兰辰一怔,脸色有些难堪,随即柔声问道:“听说歌儿前几日落了风寒,今日来看看,不知身子好些了没有?” 话音刚落,王氏的脸色就顿时变得格外难看,太子不是已经退婚了,怎么如今倒反而关心起慕容云歌来了? 慕容云歌为此也深感意外,怀疑地挑了挑眉,冷冷一笑。“这太阳是要打西边出了?太子这是在关心我呢?” 王氏眼见情势不对,连忙插进一句道:“太子此番来,可是来看我家菡儿的吗?” 纳兰辰皱了皱眉,这才看向了王氏一眼,好半晌这才反应过来,王氏口中的“菡儿”便是指的是父皇赐婚给他的侧妃,慕容家四小姐慕容菡。说实在,对于他这个名义上的侧妃,他似乎并无 多大印象,不过是慕容家与太子府联姻的一枚棋子,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重要。然而出于皇室良好的礼节,他仍客气地问了句:“菡儿最近可好?” 蓦地,他又想起那一日孟香菡向他提起的事,不禁反应了过来。 见纳兰辰提起慕容菡,王氏的脸色当即就变得无比凄楚起来,捏着绣帕委屈地拭了拭泪痕,哽咽着道:“菡儿一点儿也不好!太子殿下,我家菡儿可实在是命苦了……”说着,竟一句话哽住了喉,再也说不下去,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滚落下。 纳兰辰一愣,不禁疑惑道:“发生了什么事?” “殿下,您可要为菡儿作主啊!若是菡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是活不下去了!眼见着赐婚的旨意都传了下来,然而如今菡儿却遭人毒手,落得如今这步惨景……殿下,您可千万要为菡儿讨个说法呀!” 说着,她半捂住了唇,幽怨地哭出了声。 景慕轩见此,心中却暗笑不已,他出身王室,是睿王府嫡世子,从小便在后院对于女人心计耳目濡染,见识过太多苦情的戏码,勾心斗角,明争暗斗,他都见识得太多,因此如今这般场面倒叫他觉得有趣! 而纳兰辰从小在后宫长大,妃子争宠的手段他也领教许多,无非是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因此也不知道王氏这悲情表面上的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况且他对慕容菡这个女人究竟怎样也不感 兴趣,他倒更想多了解了解慕容云歌,因此对于王氏横插一脚打断他与慕容云歌的攀谈更是反感! 孟香菡提起慕容菡的事情,听说那日在慕容相府,几个庶女之间闹出了很大的动静,然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很少有人知情,听说是慕容云歌将几个庶女给打了,甚至毁了几个庶女的容貌,他倒要听听慕容云歌是怎么说的。 纳兰辰望向了慕容云歌。“本宫也听说昨日慕容相府里发生了一些事,闹了争斗,可是有谁欺负了慕容妹妹?” 王氏一听,险些鼻子都要气歪了!她在这又是卖力地挤弄眼泪又是演着苦情戏,这个太子竟说慕容云歌是被欺负了? 慕容诚眼神也颇感惊疑,自从出嫁劫持那件事过后,因为慕容云歌这件事太子府与慕容相府的关系一度降为冰点,纳兰辰性子向来傲慢,而慕容云歌失贞一事则被他视为皇室的奇耻大辱,然而如今他却竟然帮着慕容云歌? 慕容云歌原还以为太子这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竟不想他的胳膊着拐向自己的,不由得有些意外。景慕轩也在一边笑道:“还有谁有这胆子欺负慕容妹妹?谁欺负你了,告诉本世子,本世子狠狠地替你欺负回去!” 云歌心中默默腹诽,这个瑾世子怎么也帮着她?难道他真忘了昨日她差点废掉了他的一只手? 她看八成是没安什么好心! “哪敢啊,别人不说是我乱欺负人,我就清净不少了。”慕容云歌冷哼道。 “这又是什么情况?” “有人指控我出手伤人。”云歌看了一眼王氏。 景慕轩猛地拔高了声音,“慕容妹妹怎么可能无端端地出手伤人?”他转过头,看向了慕容诚,半调侃半嗔怪道,“相爷,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慕容妹妹向来知书达理,温婉贤良,又岂是那种无端端就乱挑起事端的无德女子?慕容妹妹从小就懂得礼教,注重仪态,元夕宴上一曲精妙的琴技令本世子至今难以忘却!看得出来,倘若没有深厚的贤德底蕴,是如何也弹奏不出那 般美妙的曲子的!” “这……世子言重了!”慕容诚虚汗不止,他心底暗暗古怪,原先这个瑾世子怎么忽然就关心起了慕容云歌? “哪里言重?本世子说的不过是事实罢了!况且,慕容家向来贵为世宗名门,本世子听闻慕容妹妹从小遵从教会,注重礼节涵养,定不是那般肤浅的攻心女子!” 王氏听了一脸的气闷,紧接着将期许的目光转向了太子,却见纳兰辰竟也轻轻地点了点头,偏向了慕容云歌那边。“本宫也觉得世子说得不错,早闻丞相大人教导有方,又怎会教出一个无德的女儿呢?” 慕容诚一怔,这个太子竟将话说得这般绝,如太子说的那样,若真是慕容云歌的不是,那倒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教导无方了! “是呀!丞相大人,您在朝野上也见惯了攻心之计,女人之间的争斗,本世子也算是见识的多了,丞相您可不要被某些女人的一面之词所蒙蔽,被区区几个女人给玩弄在股掌之间了!若是被几个女人牵着鼻子转了,这传出去,可不知要该多丢面子!” 景慕轩句句攻其要害,王氏可终究是坐不住了! “太子殿下,瑾世子!您们可别听这个妖女胡言乱语!分明是她先动手在先,我家菡儿才是被她欺负的那一个啊!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不但用鞭子抽我家菡儿的脸,还口口声声冤枉我家菡儿 ,搬弄是非!太子殿下,这种女人留在西凉国就是个祸害,太子殿下您可要为民除害,好好惩治了这个妖女!” “为民除害?”景慕轩剑眉轻挑。“慕容二夫人,有些话可不要乱说为好,凡是都讲究证据,你既然说慕容妹妹出手伤人,那倒不如将慕容四小姐请来当面对质,再不济也拿出证据来,我们 也好作评断,不然你一个人在这儿妄自乱扣罪名,传出去可是要论诽谤罪论处的!” 王氏一惊,瞪大了眼睛,这诽谤罪在西凉国可算得上是大罪,重了可是要受残酷的刑罚的!她原还以为纳兰辰那般厌恶慕容云歌,定会多少帮着她点儿,然而她却想错了,这个纳兰辰竟明着偏向慕容云歌! 看来她可谓是打错了算盘了! 王氏心中暗虚,苦笑推脱:“世子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如今菡儿还躺在床上养伤,大夫说倘若不好好修养,这脸上的伤便会恶化脓肿,若是弄不好这张脸可就毁了呀!殿下,您好歹看在菡儿 是您钦定太子妃的情面儿上,为菡儿作主啊!” 景慕轩一愣,拧眉奇怪地反问:“咦?难道是我记错了?我怎么记得皇伯伯赐婚一旨,慕容四小姐不是被指了太子侧妃吗?怎么?难道慕容四小姐就这么想当上太子妃?倒霉想到慕容四小姐一个庶女倒想着嫁入太子府当正室,野心可不小呀!” 慕容靖冷冷地道:“四妹真是好大的野心,不过是个庶出身份,竟也指望能够坐上正妃的位置,也不知究竟其心何居?西凉国开国以来,皇室娶妃纳妾,向来有个定律,那便是唯有嫡出女子 才能嫁入贵族正室!二夫人这般言辞,倒叫人不得不揣测其中用心了!” 几句话,说得王氏心惊肉跳,连忙掩饰:“我……我当真不是这个意思!瑾世子可误会我用意了!” 景慕轩拧了拧眉,却似笑非笑:“哦?误会?怎么个误会法了?难道二夫人不是这个意思?可本世子怎么听,二夫人话里头野心可不小啊。” 慕容靖却冷冷道:“自古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四妹心心神往太子妃之位,倒也是无可厚非的,怪只怪她出身卑微,一个庶女到底是难登大雅之堂的!这般身份能够嫁入太子府已是她莫大的荣耀!然而贪心不足蛇吞象,这个道理二夫人应该不是不懂。不过你要清楚,若是某些人欺人太甚,到头来必是自食苦果!” 纳兰辰沉默不语,只是以一种极为冷漠的眼神望向了王氏,王氏心中暗惊,脸上吓得煞白,坐立不安地道:“世子说这话,可是要折煞妾身了!妾身可从未对太子妃有过非分之想,在慕容府 ,老爷心中也清楚的!妾身向来恪守本分,从不敢奢求太多,只求能够伺候老爷一辈子,难道这也错了吗?妾身用心打理着后院的大小事务,难道也是错了吗?” 慕容云歌勾了勾唇,掀起浓密的眼睫,讥嘲反问:“让我住在破旧狭小的小屋,让我吃猪狗都不吃的干馒头馊粥,这就是二夫人口中所谓的‘用心打理’?我真看不出来!” 景慕轩惊怔了住,眼中浮起一丝真切的疼惜,破旧的屋院,猪都不吃的干馒头稀粥?难道她在相府里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 他竟如今才知晓,慕容云歌在慕容家的日子竟然是这么水深火热!堂堂一个相府嫡出小姐,竟过着连下人都不如的粗简日子!? 而太子也是一惊,没想到慕容云歌在相府的日子竟比传闻中更不好过!心中对于王氏的怨也更深了几分,望向王氏的眼神也愈发冰凉。 “丞相,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慕容妹妹再怎么样,你也不至于这般委屈了她!” 慕容诚也是一惊,破旧的院落他是清楚的,昨晚也是见过她如今住的地方的,然而那会儿他却是气昏了头,没能顾的了那么多,然而一听慕容云歌一直以来吃着干馒头喝着馊粥,他心下冒起怒火来! 他慕容诚的女儿,即便是犯了错,也不至于这般糟践!先前朝野之上政事太过繁忙,因此他无暇顾及这个令他头疼不已的女儿,然而却也是好生交代了王氏的,前阵子亦听说慕容云歌落得寒症,他也无心过问,只当他这个没用的女儿自生自灭了!然而如今得知慕容云歌一直以来的日子这般简陋,心中不由得有些触动。 他看向了王氏,眼中寒芒毕露,王氏一惊,连忙辩解道:“这怎么可能呢?在膳食方面妾身向来一视同仁,妾身吃什么她就吃什么,又怎么可能会给她吃干馒头?” 红玉再也忍不住了,气得大声道:“怎么不可能?连着一个多月了,你给我家小姐吃的无非就是干馒头和馊粥,还有一些咸干菜!小姐性子温和,即便粥是馊的也从不抱怨,向来都是息事宁人的!因为小姐说了,即便她告诉老爷,老爷也会偏心,不护着她!老爷不疼她这个女儿了,小姐对老爷跟夫人早就心凉彻底了!” 红玉越说越伤心,眼眶烫了一圈,竟伤心地哽咽了起来:“老爷,您可知道,那段时光,小姐有多无助啊!那件事小姐才是受伤害最深的人啊!可是一夜之间,好像小姐被全天下的人都抛弃了!西凉国上下对着她吐口水,诽她谤她,辱骂她不知廉耻!老爷您不再过问她,大夫人也不再关心她,相府里的人各个都是势利眼,见小姐失势就抛弃了小姐,捧高踩低,投靠了其他院子的夫人,帮着其他人来欺负小姐!相府上下全都以小姐为耻,就连粗使下人都瞧不起小姐,抢小姐的首饰,就连老太君留给小姐的遗物都被人摔碎了!可老爷也是毫不过问!干馒头?那还算好的了!好些时候,那些拿来的东西都不能吃!若不是奴婢偷着去后厨拿吃的,小姐早就……”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六十八章 背腹受敌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红玉,别说了。”云歌冷冷地挑眉,不耐地将她一把扯回了身后,望向慕容诚的眼神愈渐凉薄,“有些事,多说无益。” 用不着学王氏这样演苦情的戏码,那些只是过去! “小姐!您总是这样,有什么委屈都不让奴婢说,有什么都憋在心里,没人心疼你,奴婢心疼呀!最讨厌有些人装无辜了,明明最欺负人,却伪装成一副受害最深的伪善面孔,这么多年来,到底是谁在欺负谁!” 景慕轩皱了皱眉,并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望着慕容云歌,蓦地转向了慕容诚,口吻冰冷至极:“相爷,这个丫鬟所说的可是事实!?” 慕容诚一脸铁青,很是难堪,而王氏更是恨得咬牙切齿,死死地瞪着红玉,心中是恨不得将这个坏她好事的丫头片子碎尸万段! 然而红玉却也是不怕她,挺起胸脯狠狠地瞪了回去,王氏更是气得内出血,连声音都在颤抖:“一个丫头的话,如何叫人信!?太子万不能轻信!” 云歌冷笑。“既然丫鬟说的话不可信,那就叫当事人来证词。慕容菡脸上的伤没多严重吧?伤的既然是脸,那腿无碍,应该能走路吧?既然如此,倒不如请来与我当面对峙如何?正巧太子与瑾世子都在,王氏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太子为你作主,那就请将慕容菡请到书房来吧!” 王氏一时语塞了住。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喧哗的声音,隐约还能听到此起彼伏的争论声。慕容诚不由得蹙了眉头,视线向外头张望了几眼,纳兰辰与景慕轩面面相觑一眼,循着她的视线看去,便隐约可见几个衣着端庄的少女站在大厅之外,与守在门口的护院争执不休。 门外,护院将以慕容菡为首的一众夫人小姐给严严实实地拦了下来。“四夫人,五夫人,六夫人,各位小姐,相爷与二夫人此时正在招待贵客,若有什么事要通报,在下到时候自会向相爷转告。” 慕容菡脸上蒙了纱巾,她听说太子来了相府,便赶着来求见太子,哪想到竟被一个小小的护院给拦在了门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满脸忿然地道:“狗奴才!你算什么东西?!还不给我让开!我有事要见太子殿下!” “就是!还不快让开?你知不知道你在拦谁的道呢?”慕容槿也在一旁道,只不过此刻她脸肿了半边,怎么看都有些滑稽。 护院镇定自若得低眉垂眸,处变不惊,却没有让步的动作。 固然慕容涵身份压她一大截,但这个护院首领虽是奴才,却是慕容诚身边的人。这府里头还有谁人的身份重得过慕容诚?又有谁的话能比慕容诚更有分量?慕容诚让他在门口守着,不让任何人打扰,他自是不敢失职。纵然是天塌下来,他都不能让她们进一步的。也只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慕容槿不识好歹,才敢违逆慕容诚的话。 慕容菡见他仍不让路,愣是要硬闯,却被护院拦了住,她见此不由得恼羞成怒。“混账!我的路岂是你拦的?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谁!” “四小姐,如今老爷与太子在书房里,下了口令不准任何外人进出!” “外人?我是外人?”慕容菡生气道,“你给我搞清楚,我哪里是外人!?” 护院不卑不亢,低头再次重复了一遍:“各位夫人、小姐,还请回吧!老爷的命令,奴才也不好违背,还请四小姐别让奴才难为!若是有什么急事,也得等奴才先行向老爷通报一声!” “有什么要通报的!本小姐是皇上钦定的太子妃,何须用得着通报?滚开,别拦路!” 慕容菡愈发气急,心中暗衬这个护院真是不知好歹,也不好生掂量掂量自己什么身份。慕容槿也急了,眼见这奴才竟三番两次阻拦不让她们进去,当下也有些怒不择言了:“哼!用不着你这个蠢奴才来传话,快给我闪开!若是耽误了什么事,你承担的起后果?” 护院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平静自若,丝毫不让不。慕容槿觉得这个护院也太不将人放在眼里了了,然而慕容菡却也不敢太过声张,倘若到时候得罪了慕容诚,父亲发起怒来,难免会将火气迁怒到她们的头上,挡下也伸手制止了想要动手的慕容槿,对护院冷冷道:“那你还不快去通报!” “是,奴才这就去。” “慢着!”慕容菡叫住了她,向书房紧掩的门张望了一眼,问道:“二夫人在里头吗?” “回小姐,二夫人一直在里头。” “那……书房里都还有谁?” 护院回道:“还有瑾世子,赫连大公子,二公子,李家三少爷,还有慕容大少爷,与慕容七小姐。” 慕容菡一听,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慕容云歌也在?!” “是的。” 众人瞬时鸦雀无声,惊疑地面面相对。慕容槿则暗暗一惊,身后的慕容菡更是面色一变,脸色微微有些难看,贝齿紧咬住了唇瓣,印下一排血印,心中更是嫉恨得不行! 她不禁捏紧了拳头,该死!怎么这个贱蹄子也在里边,父亲怎么没将她赶出来呢?凭什么她都能在书房里,而自己却不能进去!?再不济她也是名义上钦定的太子妃,难不成还不如一个没用的废物? 慕容槿更是嫉恨不已,她得知太子与瑾世子登门,急不可耐地就赶了过来,然而如今却被拦在外边。她心中爱慕太子已久,然而她是身份卑贱的庶女,甚至因为母亲的身份,她在相府的地位比其他庶姐妹更低上几分,平日里根本没有出入皇室的机会,因此与太子根本没有什么交集的机会。 尽管如此,她却对自己的美貌极有信心的!她不在乎名分,更不在乎什么侧妃的头衔,只要能够嫁入太子府,无论以什么手段留在太子身边,她都是梦寐以求的!即便是做个小妾,她也心甘情愿!眼见着太子登门上府,自是时机难得,然而如今却眼睁睁地望着根本进不去,连太子一面都见不上,她心里自然又是焦虑又是对慕容云歌嫉恨在心! 太子来了府上,可她为何不曾听到一点儿风声?又为何父亲招待太子,慕容云歌又为什么能够在书房里陪伴着,而她们却进不去见不得? 凭什么,凭什么父亲礼待太子的时候让这个贱胚子一同在场?她那种残破之身,污秽之躯,不堪的流言早已在京城疯传不已,如今也配出现在太子的面前?也不怕污了太子的眼睛!?可也不至偏心至此罢!? 难道父亲就不觉得这般实为不合礼数?论慕容云歌的罪名可是要被杖毙的罪妇,如今却让一个失了名节的罪女面见太子与世子两位尊面,也不觉得有碍丞相府的脸面?! 愈是想,慕容槿的脸色愈是铁青,恨不得闯进去当着太子殿下的面,恶狠狠地撕破慕容云歌那一副虚伪的嘴脸,让太子殿下也好生瞧瞧,这就是昔日相府尊贵的嫡女,如今名节败坏的荡妇! 她们尽管是庶出,可庶出归庶出,到底是丞相府的千金,身子到底是干净纯洁的,却不懂慕容云歌落到如今的田地,她们的身份依旧及不上慕容云歌的地位! 同样身为女儿,却被这个慕容云歌抢走了一大半的风光,她们自然是不甘的! 这么想着,她竟有些失了分寸,当真就要不顾一切得硬闯。慕容涵眼疾手快地拽住了她的手腕,慕容槿挣了挣,见她拉着自己,恨恨得跺了跺脚,满腹委屈得嗔道:“姐姐,你作甚么拦着我?” 慕容菡怒目瞪视,附在她的耳畔压低了声音呵斥道:“你这么闯进去,父亲定又会数落你不懂规矩礼数了!难不成你想当着太子与小王爷的面讨个难堪?” 慕容槿闻言,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又极度不甘得道:“狐媚子就是狐媚子!早先是太子殿下,今日又想蛊惑瑾世子,没想到魅惑不成今日又动了四大贵族的主意,当真是恬不知耻!” 慕容菡也知她心中是郁愤到了极点,她自己何尝又不是?然而见她说话这般不知遮拦,生怕在人面前落下什么口舌,清咳了一声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厉声道:“住口!” 慕容槿妒恨在心,被她这么一呵斥,立即红了眼圈。身后的几个姐妹面面相觑,他们不知太子便是慕容槿长久以来心尖尖上的人,自然也诧异向来内敛的慕容槿为何忽然就出言歹毒。 慕容菡将她一把扯在了身后,换了一副平和的笑容对那护院道:“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有要事与父亲说!” 书房里,气氛正是僵硬之际,护院匆匆来通报,将慕容菡求见的意思转达,慕容云歌不禁挑了挑眉,心中冷笑不已,没想到这个慕容菡这么蠢,竟亲自送上门来了! 以慕容菡如今的处境,皇上将她指配给太子的那一旨赐婚恐怕是她手中紧捏的最后一张护身符了!倘若太子悔婚,只怕今后她在慕容府的日子都不会好过!慕容菡定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因此得知太子来了这才不择手段地要求见太子,然而她有小聪明,却不知道在她前面的可是一道深沟火海。 云歌暗暗地揣度,倒不如借着这次机会,将王氏彻底扳倒,以绝后患。 王氏见情势不妙,暗暗恼火,这个女儿如今不在床上好好养伤,跑来这儿添什么乱!?难道还嫌她不够折腾码?如今她是背腹受敌,眼下的局面她都不知该如何缓和了,倘若慕容菡再一过来添乱,这可就不是蹚浑水的滋味了! 王氏也怨女儿的不争气,怎么她平时看起来头脑聪慧灵光,碰上太子的事就一根筋开始犯傻了呢!这么冲动,急着要见太子,也不知这样会更丢她的身价? 这么想着,她连忙对那护院道:“让她回去好好在床上躺着养伤!如今伤都那么重了,还到处乱跑做什么!?” 然而那护院却一眼不看她,他是慕容诚的人,自然只听主子的意思,王氏的话算得上什么! 慕容诚刚要开口,云歌却看向他,冷冷地道:“既然姐姐都能下床走动了,倒不如请进来,你不是追查昨日的那件事么?倒不如将几位昨日在场的姐姐请进来一同问个清楚!” 慕容诚闻言面色一惊,皱了皱眉,这会儿,这个女儿是连父亲都不叫了,直接称呼为“你”,这可是大逆不道!然而不知为何,望着那张清清冷冷的脸,他竟不知该从何生气! 王氏这下可是被踩着尾巴了,在一旁急了。“你什么意思?我家菡儿都伤成那样了,你还不让她在床上歇着?若是伤口恶化了怎么办?” 云歌轻蔑一笑,字字珠玑。“二夫人,你搞清楚,是你的女儿自个儿跑到这儿来的,不是我叫人绑着抬过来的,既然她腿脚这么灵活,在这儿坐一会儿能有什么事?顺便将这事儿弄清楚不好吗?省得我平白无故地要背这黑锅!还是说,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不敢让她当面跟我对峙,心虚着呢?” “你……”王氏一噎,语塞了住。 景慕轩故作疑惑道:“咦?二夫人是在心虚吗?这么不情愿慕容四小姐进来对峙,还是有什么事儿是不能让我们都知道的?” 王氏急得直揪手帕,将无助的目光投向了慕容诚,小小地挨近了他,柔柔地低语道:“老爷,这不大好吧!如今菡儿伤成那样,还怎么见人?大夫说了,若是修养不好,那这脸可是彻底没法见人了!况且……”她忽然压低了声音,“凡是家丑不可外扬,如今太子、世子与几位公子都在,这事儿就暂且搁一边儿,待他们走了再说吧!” “哼!”慕容诚却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被她这话气得脸色发青,他冷哼了一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了?!她似乎忘记了方才究竟是谁在耀武扬威的要一个太子为她作主的!她难道就不想想,慕容府的家事却要一个外人来插手过问,而他身为慕容家一家之主,她这么做,让他这个一家之主的面子往哪儿搁!? 这回,他可是彻底地看清楚了她的正面目,可恶可憎!他从前莫不是鬼迷了心窍,才会觉得这样的女子知书达理,温柔贴心!如今借着慕容云歌这一手,王氏的这一巴掌,可算是彻底的打醒他了! 太子在又如何?倒不如就借着这会儿人都在让她们当面对峙,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搬弄是非! 于是慕容诚道:“将人都请进来!” 慕容菡携着几个姐妹进了书房,然而云歌抬眸,却一眼望见那站在慕容槿身后的慕容芸,眸色不由得微微一眼,两人对视一眼,竟不禁默契一笑。 云歌唇角冷冷地勾弄,看来今日这个慕容菡是要当着她的面自掘坟墓了! 慕容菡丝毫没想到书房里竟有这么多人,除了太子与瑾世子,平时难得见到的四大贵族之一的赫连家公子与京城名门李家公子也都在了,心中更是暗暗惊讶,也不知今个儿是什么日子,怎么那么多平日里难能见上一面的王公贵族都齐聚在慕容相府。 然而别看慕容菡方才在外边对着几个护院态度蛮横,但面对太子与几位贵族,她仍旧摆出了良好的仪态,从小调教得体,纵然脸上难看,然而却仍旧仪态万千地对着慕容诚与太子各行一礼,又向着世子与几位公子福身问安。 纳兰辰倒是第一次见到慕容菡,不禁多看了几眼。先前他对慕容云歌拟写退婚书之后,萧皇后便将他狠狠地训斥了一通,毕竟如今他这个皇储之位坐得并不稳当,皇宫里为了皇权勾心斗角,若是没有慕容氏这一注砝码,太子府在朝野上下的势力岌岌可危。他急于与慕容相府重定一桩婚约,两家攀近关系才是对他皇储之位最有利的制衡。 如今朝野之上,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除去其他亲王党派势力,唯有慕容家独揽大权,一家独大,且握权几十年都屹立不倒! 加上慕容老太君在世时与太后半百的交情,这西凉江山半个天下都是慕容家先辈先祖打下来的,慕容家的势力可怕到让太子府与萧皇后都不得不去忌惮! 可偏偏这慕容家根基太深,拔不去,掀不翻,若是此时无论正面还是背后与慕容家交锋为敌,定然是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别看慕容诚表面那样,对他恭恭敬敬,其实纳兰辰心里清楚,他也是一只心思狡猾的老狐狸,玩弄了半辈子朝权,他的心思通透得很。 几日前,他从父皇口中得知,瑜王有意向他请旨赐婚,迎娶慕容云歌为瑜妃。而父皇虽然对慕容云歌丝毫不待见,然而纳兰修向来是他最宠爱的皇子,他一旦开口,父皇便自然会首肯。虽然瑜王如今双腿残疾,容貌俱毁,更是废物一个,配慕容云歌那只破鞋,也根本不足畏惧。 然而他却又怕若是瑜王府迎娶慕容云歌为王妃,那么朝野的局势必然再次倒伐,朝堂势力再次洗牌,情势于太子府极为不利,纳兰辰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亦不想与慕容家为敌,更不想丢了这储君的位置! 于是在萧皇后的游说之下,这才有了这一桩联姻。而娶慕容菡,并非是他所意,然而女人对他而言,当真不过是暖床的工具,而慕容菡不过是维持慕容府与太子府之间关系的牺牲品罢了,简而言之,他的妃子只要是出身慕容府,出身但凡体面一点,无论娶的是谁都不重要,因此对于慕容菡,他更是从没关心过,只当是个可有可无的女人。 纳兰辰细细地打量她,然而如今慕容菡脸上受了伤,蒙着厚重的面纱,真容瞧不清楚,然而他却锐利地捕捉到她脸颊一处血迹斑斑的伤痕,触目惊心,便可以想象到那究竟是怎样的一张丑陋可怕的脸——毁得不堪入目! 就是如今这样的面容,加上慕容菡满面愁容,眉心间笼罩着层层阴云,却偏偏又要故作出一副娇羞却又委屈十足的模样,这一副尊荣,真是令人倒胃口! 不知为何,比起慕容云歌的洒脱,他似乎厌倦了那些名门闺秀的惺惺作态,比起慕容云歌的纨绔与桀骜,他更厌倦了那些刻意遵从着繁文缛节的小女人姿态,犹如空洞的躯壳,毫无灵魂! 比较下来,倒是慕容云歌那份玩世不恭而俾睨天下的气质,更是令人倾心不已! 慕容菡从进门之后便时不时暗暗地打量着太子,第一眼便心中暗暗震撼了住,惊为天人!天啊!这个太子,当真是好美的男子,五官俊朗,眉目英挺,丰神俊美,尤其是那一双眼神,锋利慑人,单单是坐在那儿,却仍旧看出那高大挺拔的身姿,便无法掩盖住身上那犹似与生俱来的帝王气场!这一眼的冲击,令慕容菡险些都要迷失了心神! 那一刻,她心神止不住的一阵阵激荡!这样的男人,意气风发,俊美如神,身份更是倨傲尊贵,莫说是嫁给他做侧妃了,即便就是一个没有名分的小妾,她也是愿意倒贴上去的! 毕竟这样的男人,即便是提着灯笼满天下的找,只怕也找不到第二人了!更何况这么俊逸的男子,会是未来西凉江山的一国之主,这一重身份,更是叫人无比倾慕! 然而一想到自己的容貌被慕容云歌毁于一旦,心中对于她的恨意更是占满心扉!慕容菡忽然无可抑制地胆寒起来,倘若太子因为她丑陋的容貌而悔婚该怎么办?她如今这番容貌,莫说是太子这般身份尊崇的人了,就是她自己也不敢多照镜子一眼,如何叫太子接受她? 倘若太子看到她如今这样的脸,不愿意迎娶她为妃,那她可是要恨死慕容云歌了!然而转念一想,她又兀自宽慰,太子不可能悔婚的! 王氏跟她说过,如今太子府急于与慕容相府联姻稳固皇储之位,而如今相府里,她是唯一人选!太子只能娶她!其他人休想窥觑她的太子妃之位! 慕容菡心中胡思乱想着,又看了纳兰辰一眼,却见他视线落在了别处,并没有看她一眼,循着他的视线望去,竟见他正盯着慕容云歌出了神,她心中一寒,不明白为何太子不看她,却看一个声名狼藉的废物! 慕容云歌如今在京城名声恶劣,世人皆知。难道太子不厌恶这样的女子吗?她可是失了童贞的贱妇啊!遭尽天下人唾弃,可慕容菡在纳兰辰的眼中,根本没有看到丝毫厌恶! 甚至,她在纳兰辰的眼中捕捉到一丝迷恋与痴迷! 太子竟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慕容云歌?!她才是他钦定的妃子啊?他却盯着慕容云歌看,这其中深意,她再不敢多想!只当太子不过是无心一瞥而已! 慕容菡顿时思绪纷乱,生怕害怕的事演变成现实!她不能让慕容云歌夺走她太子妃的位置!太子妃是她的,慕容云歌倘若敢窥觑,那就给她去死! “殿下……”慕容菡深情地望着他,怯怯地开了口。 纳兰辰却犹自出神地望着慕容云歌,慕容菡恨恨地瞪了一眼仍旧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的云歌,心中恨不得是将她千刀万剐,这个该死的女人,总是挡她的路,刺眼的绊脚石,早晚要踹翻她! 心中对云歌的恨更是恨进了骨髓! 慕容菡心中钝痛,却不得不将眼中恨与失望交织的悲楚掩藏干净,声音微微抬高了些:“殿下……太子殿下!” 纳兰辰蓦然回过神,终于看向了她,却见慕容菡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眼中泛着凄楚的泪光,泪珠沿着眼角滚滚而落,沾湿了面纱,衬得脸色愈发病态的莹白。 “殿下……菡儿还以为,再也不能见到您了!” 慕容菡说着,捏着衣袖委屈地拭了拭泪,我见犹怜的模样,却叫慕容云歌看了不禁头皮发麻,就连坐在一边等着看好戏的慕容靖也不由得一副怔目的表情,而红玉更是因为慕容菡过分矫情的面目,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来! 云歌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忍不住暗恻,这演技,当真是炉火纯青,所谓青出于蓝而甚于蓝,王氏的演技在她面前等于是小巫见大巫!倘若这个慕容菡没有毁容,配合那张楚楚动人的容颜,对寻常男人而言可谓是杀伤力十足! 这个女人相当懂得拿捏男人的软肋,自古以来,男人似乎都对女人的眼泪与小鸟依人的娇羞毫无抵抗力,而慕容菡又很懂得如何能让男人产生怜惜之情,就连她这个女子也不得不佩服她这一番装可怜的火候了! 眼泪就是一个女人的最大的秘密武器! 只可惜,她却是怎么也学不会了。从她小的时候起,记事以来,她似乎没掉过什么眼泪,即便每个夜晚因为渗血的伤口疼得辗转反侧,也从不流过一滴泪。因为她心里清楚,在那样弱肉强食的世界,依附别人不如自己保护自己!因为也只有自己,永远不会背叛自己! 因此她也永远不会留给别人任何脆弱的一面。 红玉站在云歌身后,望着昨日在她们面前还那么傲慢的慕容菡,如今面对太子竟然以一副楚楚可怜的面孔,更是掉了一身鸡皮疙瘩,低低地嘀咕了一句:真是太会演戏了! 纳兰辰脸色也有些异色,心中对于她这般矫揉造作更是厌倦之极,在后宫里他见过的这种戏码还少么?莫说是其他妃子,就单说他的母后,在后宫里能够稳固凤位几十年不动摇,便是凭借着如此手段。 他见识太多,也不由得打从心底厌恶这样的女子! 景慕轩见此,不由得打趣道:“慕容四小姐说得这番话可叫人觉着奇怪了,什么叫‘再也见不到太子’,太子这不是好好地在这呢!太子前段时日身子的确不大好,但也不至于如此吧?还是你这是在咒太子……” 纳兰辰闻言,原本就脸色不好的俊脸骤然阴冷下去。 云歌眉角微微抽了抽,紧接着暗暗一笑,她竟没想到这个景慕轩这么开口无忌,竟将慕容菡的话扭曲至此! 的确,她说得这句话确实有些歧义,前段时日太子的身子的确不大好,有心之人还当她这是咒太子没多少光景了呢! 慕容菡一惊,吓得花容失色,她话中的意思分明是向太子诉说委屈,怎么到了这个瑾世子的口中就歪曲成了这样!再一看纳兰辰面色,心中更是慌乱不已。 “世子您可莫要折煞菡儿,也莫要拿菡儿的话开玩笑,你明明知道菡儿所言并非是这个意思!” “哦?” 景慕轩轻轻挑眉,却是玩味一笑。“四小姐您此话可当真当本世子不明白了!你说本世子明明知道你的心意,可若没记错本世子今日与四小姐是初见!” “瑾世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慕容菡心中更是慌乱。 景慕轩剑眉平扬。“那你方才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慕容菡低低地啜泣着,哽咽道:“菡儿只不过是觉得委屈罢了!昨日菡儿险些命丧黄泉!如今,菡儿的容貌……” 她说着,伤怀地抚上脸颊,心中愈发痛楚。“殿下,您可千万要为菡儿作主啊!菡儿一直都爱慕着殿下您,即便如今也不曾对殿下您改变过丝毫的心意!无论是太子妃还是侧妃,即便是小妾菡儿也不介意,无论是什么身份,菡儿只愿默默地在太子身边,全心全意地伺候殿下您!” 她这一番话说得真情实意,也是发自肺腑,然而却叫慕容诚脸上顿时无光,他自然清楚他这个女儿对太子的一番情意,然而如今当着太子的面竟摆出如此卑微的姿态,她再不济,即便是卑微的庶女,可也是他慕容诚的女儿,他堂堂一国之相的女儿,竟心甘情愿给太子当小妾,岂不是丢他的脸!? “菡儿,不准胡说!”慕容诚冷冷地喝斥道。 慕容菡闻言,委屈道:“父亲,菡儿哪里说错了?菡儿对太子的情意都是真真切切的!十几年来,菡儿一直都爱慕着太子殿下!从前,七妹是钦定的太子妃,而菡儿不过是个庶出,身份卑贱,配不上太子殿下,能够嫁入太子府不过都是痴人说梦!可即便如此,菡儿对太子的心意仍未曾改变!” 说着,她又转过头对着纳兰辰,挤出一丝苦笑来。“菡儿心中明白,太子殿下志向高远,胸怀天下,心怀江山社稷,自然不会将心思放在菡儿身上,这门婚约,只怕也入不了太子的眼!可菡儿对太子当真是一番真情,请太子莫要因为菡儿的容貌,辜负了菡儿对殿下您的一片情意!” 纳兰辰眉宇间笼着的阴云更沉。 她倘若无人的表白,却令他心中更是反感恶心,如同当着这么众人的面活生生吞下了一只苍蝇入腹,吐不出,咽不进,连着面色都不禁扭曲了起来。 自古以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而要他娶这样一个面容丑陋的庶女为侧妃,简直是太子府的耻辱! 再一看慕容云歌,她心平静和地坐靠在椅背,脸上从容尔雅,云淡风轻,举手投足间的洒脱风范,高雅气度,其实慕容菡这等娇弱的小女子能比? 对比之下,他对慕容菡的厌恶感不禁又加深了几分。 慕容诚气得眉角青筋毕露,他真的觉得有慕容菡这么个没脑子没眼见的女儿,他的老脸都要在太子与几位世家贵族面前丢尽了! 他一个丞相,即便是在皇帝面前都举足轻重的人物,他的女儿竟这般委曲求全,如今他真是恨不得将慕容菡赶紧扫地出门算了! 景慕轩却见着有趣,腹黑一笑,说出的话却如平地惊雷,将慕容菡轰得耳目晕眩。“四小姐,你也知晓你如今容貌俱毁,难以入别人的眼!莫说是以太子身份尊贵,就是连本世子都看不下你这张脸!况且,京城多少名门闺秀做梦都想嫁入太子府,以你如今这副姿容,又岂能叫太子看得上眼?再者,太子胸怀江山天下,自然以社稷为重,以西凉天下为重!江山大业,又岂容你侬我侬,儿女情长?你这番言辞若是叫皇伯伯听见了,他定是认你是朝纲祸水了!” 慕容菡猛地瞪眸,死死地盯住了他,面纱遮掩下的五官顿时有些狰狞扭曲起来!这个景慕轩,怎得总与她过不去?甚至总能在她的话中挑出致命的错处! 朝纲祸水!她哪里是祸水!慕容云歌才是真正的祸水! 王氏也有点儿坐不住了。“世子实在言重了,小女的意思不过是想要留在太子身边全心全意地伺候,替太子分忧罢了!” “分忧?哦……”景慕轩点点头,转眸看向了慕容菡,眼底蓦然露出冷厉的寒芒,“替太子分忧?呵!皇伯伯病重后,缠绵病榻,太子日理万机,烦忧天下!四小姐想替太子分忧?难不成四小姐这是要插手朝政?”顿了顿,在慕容菡发青的脸色中,他深邃一笑,“四小姐野心倒不小呢……” 慕容菡惊得一脸惨白,王氏更是愈发坐如针垫了。“世子,您这玩笑可开大了,妾身何时说过这番话?菡儿从小就不懂朝政上的事,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妾身一直教导菡儿妇德之道,谨遵女戒之律,家训更是谨记于心,怎敢过问朝政?” 景慕轩一笑,摸了摸鼻尖。“王氏的意思,可是本世子误会四小姐的意思了!?罪过罪过!” “世子……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这是你们慕容家的家事,本世子自然不好插足过问,否则,丞相的颜面可不知该摆于何地了!”景慕轩愈说,慕容诚脸色愈是难堪。 慕容菡脸色更是惨白如纸,对于这个景慕轩,她心底有怒却无处发泄,从一进门起,她就被景慕轩俊美的容貌有些迷了眼,方才还暗衬着这样的男子也是丝毫不逊色于太子的!然而这会儿,他竟三番两次在她话中挑刺,处处与她作对,究竟是什么用意! 她忽然看向了慕容云歌,心中一冷! 难道,又是着了慕容云歌那个贱女人的魔道! 哼!这个慕容云歌果然才是真正的祸水!自以为是西凉第一美人,空有一副美貌就到处媚惑男人,分明就是狐媚子转世! “世子说得哪里的话?菡儿说得话分明没有什么深意,世子却总是曲解,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莫不成是世子帮着七妹故意跟我过不去?” 云歌一怔,眸光不禁深邃了几分。 王氏见此,再也坐不住了,然而再想阻拦却也来不及,就见慕容菡猛地站起身来,指着慕容云歌阴毒地口不择言。“哼!下作的贱蹄子,我瞧着你定是与瑾世子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苟且之事吧!莫非,瑾世子是你的入幕之宾?若不然,瑾世子怎么这般护着你,也太过反常了……” “菡儿,住口!”王氏连忙一把将她扯在了身后,慕容菡一怔,这才清醒过来,暗知自己失言说错了话,面皮一下子涨得通红,想要反悔,却已来不及。 天啊!她刚才一气之下,究竟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啊!竟然说慕容云歌同瑾世子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以景慕轩的腹黑,还不知又要给她扣上什么罪名了! 慕容靖冷笑道:“慕容菡,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妹妹与瑾世子有不清不白的关系了?你可要讲清楚,莫不然这般搬弄是非,得罪不要紧,若是得罪了睿王府那可就不好说了!”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六十九章 扭转乾坤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慕容靖冷笑道:“慕容菡,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妹妹与瑾世子有不清不白的关系了?你可要讲清楚,莫不然这般搬弄是非,得罪不要紧,若是得罪了睿王府那可就不好说了!” 话音刚落,慕容菡便不禁寒透心扉,怎么事态竟失控到这样的地步? 云歌闻言,轻声一笑,看向景慕轩道:“世子,你听见了么?她说,我暗中与你私下有染呢。” 景慕轩当即沉了脸色,冷冷地看向了慕容菡。“慕容兄说的极是!凡是得讲究证据,慕容菡,你真是好大胆子,你又是哪只眼睛瞧见我与慕容妹妹私通了?如此造谣无端生事,成何体统?” 若不是青儿此刻没在身边,他定要让青儿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懂口舌规矩的慕容菡,狠狠还以颜色! “小女怕是身子不适,头脑一热,因此这才一时犯了糊涂……” “一时犯糊涂?”景慕轩冷冷一笑,“今天坐在这儿的是父王,这四小姐的一条小命可就不保了!” 王氏一急,正冥思苦想地如何掩饰过去,一旁的慕容槿却不以为然地道:“姐姐不过是说顺了嘴,还望世子大人大量,莫要放在心上!况且,世子你想,七姐早已是不贞不洁之身,声名狼藉,西凉国上下都唾弃她是下作的贱妇,瑾世子一表人才,俊美如神,又岂是七妹这等下作之刃配得上的!?” 慕容菡面色惊了惊。“槿儿!别乱说!” 慕容槿年纪小,哪里懂得什么世故,不满地反驳:“姐姐,我哪里说错话了吗?你平时不就这么告诉我的,况且这也是事实!慕容云歌她究竟算个什么,有什么资格来跟你争太子妃的位置?痴人说梦,世人不过是看在丞相府的面上恭维你是‘西凉第一美人’,你还真当自己的白莲花一朵?恶心!” “四姐平时就是这么教导妹妹的?争太子妃?”云歌冷笑道。 呵。物以类聚,但凡跟在慕容菡身边的,也聪明不到哪儿去。 云歌捻揉着乌黑的发梢,不温不火地道:“想当太子妃?四姐的野心真是大了,不过,我也本就无心与你争抢这个位置,你大可放心。” “哼!你也争不起!看看你如今还有什么脸面来跟四姐争!”慕容槿唾弃道。 “槿儿!”慕容菡气急,面色涨得通红,这个慕容槿,到底是来帮衬她的还是来拆她台子的?句句都对她不利,也不看眼前什么境况,当真是不长脑子,难道她就不会懂得察言观色吗? 云歌不怒反笑,眼中冰冷,冷冷地道:“红玉,给我狠狠掌嘴!” “是!”红玉在一边忍了这么久,早已按耐不住,云歌一声命令,她立即三步上前,一把揪起了慕容槿的衣襟,当着众人的面“啪啪啪”就是狠狠的三巴掌,毫不含糊,她平日里常干粗活累活,手上的力道自也不同寻常的小女子,更何况她如今怒上心头,这三巴掌更是使出了十三成的力道,当即将慕容槿抽得肿了脸颊。 这慕容槿原本脸上就十分难看了,三巴掌下来,更是不能见人。 红玉见此,却仍不解恨,又是伸出脚去狠狠得踹了她几脚,有两脚更是猛地踹其要害,慕容槿当即一阵吃痛,浑身抽搐得跌倒在地,疼得哇哇大叫! 场面一时混乱。 纳兰辰的面色更是一时复杂,慕容靖却是一脸铁青,王氏与慕容菡的脸色纷纷惨白不已,然而如今她们却都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及这么嘴上没分寸的慕容槿? 相比起其他人,景慕轩则是一脸淡定的看戏,而慕容诚却是眼中阴云密布,然而却也没有命人阻止叫他难堪的一幕! 这个慕容槿,当真该好好教训! 云歌坐在一边,显得气定神闲,平静的过分,嗓音却冷得如同冰窖,话锋直指慕容菡。“慕容菡,你非要同我过不去吗?” “七妹,你可说笑了,槿儿年纪小不懂世故,她说的话你也信么?况且究竟是谁跟谁过不去?”慕容菡顿了顿,又是委屈地挤出几滴眼泪来,凄楚动人。“我那日好心去看望你,想关心关心你这个妹妹,我心里知道你被太子退婚之后,心里定不好受,我怕你难受,想去宽慰宽慰你,可你竟然如此对我?慕容云歌,你难道不心里有愧吗!” 云歌拈起茶盖,不紧不慢地道:“慕容菡,在别人面前你如何演戏,我不管。但在我面前,你就别装可怜了,看着腻味。我落得如今这般境地,不是你最想看到的么?只不过是成全了你心意罢了。” 慕容菡一怔,有些没懂她话中究竟是什么意味,然而她却敏感地意识到,这个慕容云歌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难道,她知道了她出嫁那日派去劫持花轿的人手是…… 一想到这里,慕容菡惊得浑身冷汗,暗暗寻思前前后后是否露了什么马脚破绽,然而那日她派去的人全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杀手,自然训练有素!这个慕容云歌不可能知道! 云歌冷冷一笑,勾弄唇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我背后动了什么手脚!” “呵呵……我当真不懂七妹在说什么!”慕容菡心中发虚,脸上惨白,心不在焉得回。 “我在说什么,别人不清楚,你应该最是清楚。” 慕容菡脸色再次僵硬了住,心中涌起莫名的寒意。 “皇上赐婚,将你指婚给太子,岂不是遂了你十几年的夙愿?你一直梦想着嫁给太子,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不择手段!如今你得到了,太子侧妃,你做梦都想爬上的位置,而我,也赐婚给了瑜小王爷,根本构不成你的威胁,可你何必再与我过不去?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对你究竟有多大好处?那日你与二姐说的话,一字一句,我还记在心上!” 云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废物配破鞋,天下绝配?真不知这话若是传入皇上耳中,他会作何感想?瑜王爷在皇上面前,可一向甚得恩宠!而你却说我是破鞋,他是废物!若是让皇上听见了去,当真不知要如何大怒了!” 话音刚落,慕容靖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而慕容诚也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慕容菡,登时勃然大怒:“菡儿,她说的可是真的?!” 纳兰辰也不禁皱了眉头,眼神骤然变得犀利如锋,她竟然说慕容云歌是破鞋!? 而景慕轩闻言,一向平静的面色更是难看到极致,他竟没想到,这个看似乖顺的大家闺秀,竟这般出口伤人!破鞋,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意味着莫大的耻辱!而她竟然如此出口不逊,骂慕容云歌是个破鞋? 慕容菡大惊失色。“你……你胡说!慕容云歌,我是你亲姐姐,可你竟然当着太子的面污蔑我!你是存心见不得我嫁给太子,分明是你嫉恨我,这才、这才……” “污蔑?到底是谁污蔑谁?”云歌冷声反问。 “是你!是你!你胡说!”在众人惊疑而震怒的锐利视线中,尤其是慕容诚死死地瞪着她,一副失望透顶的表情,慕容菡再也沉不住气了,豁然起身,指着慕容云歌大声怒道:“你……你胡说!我与二姐,何时说过此等……此等大逆不道的话?!慕容云歌,你莫要仗着自己太子与世子都帮衬着你就能血口喷人!” 云歌微微一笑。“四姐,你说我血口喷人,可有什么证据?” 慕容涵怒极反笑。“那你说我与二姐迫害你,侮辱你是破鞋,又有什么证据!?” 云歌淡淡地回道:“没有。” 片刻的死寂之后,慕容槿身后忽然站出一道纤瘦的身影,以小声而怯弱的声音道:“我……我可以作证!” 说话的,却是慕容芸。只见她鼓足了勇气缓缓地走出人群,却看也不看慕容涵等人一眼,许是心中惊怕,许是对王氏与慕容菡两人的忌惮与恐惧,总之是不敢抬起头看向她们,因此也没看见此刻慕容菡那一双犹若充了血一般赤红的眸子! “我……我可以作证!” 慕容涵又哪里会想到,这个平时总是看她眼色过日子的慕容芸如今竟然会当着太子的面站在和她敌对的那一立场拆她的台?!心中对她是恨尽了极致! 然而云歌却并不意外慕容芸会替她说话,如今慕容菡处于众矢之的,这个时候王氏母女早已深陷泥潭,她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自己。 便见那慕容芸恭敬地跪在了地上,低着头道:“父亲,我可以为七妹作证,那日我也在场,而七妹所言确有其事!” 慕容诚怔然许久,适才反应过来,示意道:“你起来说话吧!” 慕容芸站了起来,却仍旧低着头,只是低着眉眼,前前后后地将事情完整得讲述出来。从慕容云歌被相府所有下人孤立都是王氏的主意,再到王氏暗中授意将她安排在了破旧的小院落,以及后院几个小姐对慕容云歌的落井下石,直至后来发生的一五一十都道了一遍,这其中,倒是对慕容云歌与绝影大打出手的事避而不谈,似乎是有意略过,有心偏袒云歌。 尽管看得出来,她如今很害怕,很惊慌,然而说辞间条理清晰,逻辑顺畅,眉眼间毫无心虚之意,丝毫无胡编乱造之嫌! 慕容诚越是听下去,脸色越涨越红,气得不行,纳兰辰的脸色愈发铁青,而景慕轩听了心里更是莫名的泛疼,拳头紧紧地绷紧,青筋浮现。 而这王氏眼见情势突然就来了个措手不及地大逆转,多次想要开口打断她,然而却碍于慕容诚的脸色,终究没能开口。 如今,似乎已是大势已去了。好个慕容芸,竟敢背后捅刀子?莫非是慕容云歌暗中许了她什么好处? 王氏狠狠地剜了一记慕容芸,又斜了一眼云歌,实在是不懂她究竟是什么能耐,不仅瑾世子与太子都有心护着她,景慕轩对她更是处处庇护,而向来对慕容菡忠心耿耿的慕容芸竟也过河拆桥帮着她,实在是匪夷所思! 定是天生狐媚子相!魅惑了太子不成,便凭了手段媚了瑾世子,实在是害人不浅的妖精! “父亲,女儿所言句句是真!女儿只是见七妹凭空遭此欺凌,着实看不下去!昨日之事,女儿也有过错,然而事后回想,良心难安,然而女儿害怕父亲得知了责罚下来,便没有告诉!如今见七妹如此受人欺负、污蔑,不道出事实来,着实良心不安,还望父亲莫要被胡言蒙蔽……” 说罢,慕容芸垂下了头去,匐在了地上。 慕容诚气极不已,望向慕容云歌颤声问道:“歌儿,方才周氏所言,可是真的?” 云歌不紧不慢地道:“六姐所言是真是假,父亲心中自有评断!” 慕容诚大怒失色:“荒唐!简直是胡闹!你们把这相府都当成了什么地方?!岂容你们如此为所欲为?” 王氏死死地瞪着慕容云歌恨得浑身发抖,眼见情势不利,“老爷,一定是她们事先串通好了来污蔑我家菡儿的呀!还请老爷明鉴!” 红玉忿然道:“你才胡说呢!六小姐说的句句属实,你凭什么说我们家小姐与六小姐串通了!分明是你在心虚!” 王氏狗急跳墙,眼见着这个小丫鬟咄咄相逼,当即一步上前便是狠狠地对着她扬起了手,啪啪就是两个利落的耳光。红玉被打了两巴掌,有些站不稳当,王氏仍不罢休,高举着手眼见着又是要几巴掌落下,云歌眸光一寒,豁然起身,猛地握住她的手,用力一甩,王氏没站稳,巨大的惯性之下向后趔趄了好几步,狼狈地与慕容菡撞了个正着,母女俩无不难看地叠罗汉似的跌倒在地上,疼得哀嚎不已。 这个贱蹄子,竟敢当着慕容诚的面对她这个长辈动手,尽管是做小的,可再不济也是她的庶母,如此尊卑不分,王氏气得差些咬碎了银牙,而慕容菡更是表情扭曲得握紧了双手,尖利的指甲在掌心嵌了一排深深的印子。 云歌低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无不难堪的王氏母女,冷冷地道:“理屈词穷,还敢动手打我的丫鬟,还好父亲在场,若是父亲不在,难不成你还要杀人灭口不成!?” 王氏心中恼恨不已,转过脸无助地看向了慕容诚,却见他一脸冰冷,不由得一惊。“老爷……” “事到如今,你还不认错?我慕容诚当真是瞎了眼睛,还一直以为你是个心地仁厚的人,哪想到你竟是这般歹毒!?云歌说的不错,若要是我不在,也不知你会做出什么事来!” “老爷……你听我解释!”王氏哭着膝行过去,紧紧地攥住了他的衣摆,苦苦哀求,“老爷,你可千万不要被几个人的一面之词给蒙蔽了眼啊!你听妾身解释呀……” 慕容诚面色冷清地一甩衣摆,将她踢到一边,望向她满脸厌恶,眼神锋利如刀。“哼!事到如今,还解释什么?蒙蔽了眼?一面之词,那你说得就可信了吗?慕容菡犯下如此大错,全都是你这个做母亲的教导无方,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如今太子与几位世子公子都在场,那便让他们做个见证,今日若不是不好好处置你们,往后我在相府里还有没有威严了!” 说罢,他高喝了一声。“来人!给我拖下去,以家法论处!每个人狠狠得杖责!” 王氏与慕容菡一听,惊得大气儿也不敢出! 容婉君心中冷笑,走近了慕容诚,缓缓地提醒:“老爷,若是以慕容家家法,这每个人都是要五十大板的!” 众人一听,表面上震惊,心底则是报以幸灾乐祸的心情,想来大多都是些平日里被王氏母女俩两面三刀欺在头上的,眼睁睁地看着慕容菡挨打,心里都是痛快的!后院之中,无非就是捧高踩低,落井下石,尤其是像王氏这般欺人太甚的,如今落水,自然全都要上来踩一脚的! 众人之中,然而只有慕容芸一个人躲在一旁,不敢再多看去一眼,脸上难掩心虚与慌乱。 王氏大惊,以慕容菡这等虚弱的身子,莫说是五十大板,就是二十大杖都要没了半条命的,更何况是五十大板?无非等同于是处死!这么一通下来,这人还能有气儿吗? 而慕容菡被这么一声令吓得魂不附体,眼神空洞,就连求饶都不敢了,眼睁睁地看着护院抬来两张凳子,将她按了上去,心底里唯一的念头,便是将这个慕容云歌恨进了骨子里! 王氏急得浑身冷汗,转过身对着慕容诚不住地磕头,额头因为力道过重,磕了破皮,鲜血流了一脸,她却无暇顾及,只不住地磕着响头,铿锵出声,一边磕头,一边声嘶力竭地恳求道:“老爷!老爷饶命啊!五十大板,菡儿定是要没命了啊!是妾身错了!是妾身错了!可妾身只有菡儿这么一个女儿呀!老爷若是真的恨菡儿犯了错,那便让妾身承下吧!都是妾身的错,要打就打妾身,别打菡儿啊!” 慕容菡望着不断磕着头的王氏,心中愈发委屈,委屈地哭出了声,泪涕横流,看起来好不凄惨。慕容诚看在眼里,心中不是没有触动,又悲又凉。他从来都不敢相信,他眼中一向乖巧的女儿竟是那么狠毒的女子! 更意想不到的是,他从来都不知道,一直以来,这个向来为他冷落的慕容云歌在后院竟是这般凄惨的处境! 破鞋配废物!任是他听了,都无不痛心! 王氏眼见着几个护院要动手,心惊胆战地扑了上去,愈发悲痛地求饶道:“老爷!老爷你莫要对菡儿下狠手啊!她可是你的亲骨肉呀!你就这么忍心吗?五十杖那真是要出人命的呀!” 慕容诚也有一刻的犹豫!五十大板子,当真是过狠了!依照慕容菡跟王氏这般身子骨,只怕是小命难保,惨绝人寰! “方才是谁喊着要将我狠狠处置的,轮到慕容菡就要温柔对待了?合着慕容菡的命就娇贵,偏偏我的贱如草芥?慕容诚,你这究竟是什么道理?”见他犹豫,云歌在一旁讥诮道。 慕容诚脸色又是一阵铁青,见慕容云歌竟直呼他姓名,心中又气又痛,又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颜面荡然无存,心中难以掩盖怒火。 王氏猛地转过头看向了她,一双眼睛渗出通红的血丝来,眼见着她仍旧不逼死她们不罢休,当即不要命地向她扑了过来! “贱蹄子!都是你害苦了菡儿,看我不跟你拼了!” 云歌看也不看一眼,冷冷地挑眉,身子优雅地向侧一偏,她当即扑了个空,猛地撞上桌台,伴随着乒呤乓啷的惊响,王氏摔了个不轻,滚烫的茶水翻溅在她的身上,登时惹来杀猪般的哭叫,凄厉声一片! 她看也不看王氏一眼,冷冷地对慕容诚道:“真是难看,慕容诚,我看家法还是一会儿再执行吧,这会儿让外人看了去,我看了都觉得丢人。慕容家的脸面都要叫她丢干净了!” 景慕轩也不禁冷笑出声,慕容诚却怒极反笑,当着外人的面闹出这样的闹剧来,他的老脸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搁了! 纳兰辰的脸色愈发的难看起来,看看狼狈的王氏,再看看按在凳子上疯了似得挣扎,苦苦求饶的慕容菡,再一看至始至终冷静自若的慕容云歌,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心中愈发厌恶起了慕容菡来! 他又不禁深深懊悔,他当初究竟是着了什么魔,竟给慕容云歌下了退婚书,如今想要反悔,也不知来不来得及! 慕容诚面色铁青地看了一眼太子,又看向瑾世子,最后疲倦地挥了挥手,叹息道:“都先给我退下去,别再这儿给我丢人!先将这个逆女关去禁闭,没我命令不许放出来!”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王氏,“你,在我下达家法之前,给我在凝香园里好好思过,一步也不准踏出!若是再敢给我闹出什么花样来,就给我滚出相府!” 王氏脸色一变,慕容菡更是惊得跪在了地上,尽管心中不甘,却也知晓慕容诚这是留了情面,她抬起头恨恨地剜了一眼云歌,随即低下头惶恐道:“父亲,女儿知错了!女儿这就好好思过!” 王氏连忙上前搀扶起慕容菡,两个人向慕容诚行了一礼之后,便连忙灰溜溜地退了出去,步子走得极快。慕容菡最后一眼望向纳兰辰,欲说还休,然而却见直到最后纳兰辰都是不屑看她一眼,至始至终都是用极为复杂的眼神打量着慕容云歌,心中憎恨至极! 她不明白为何太子又对慕容云歌上了心,但是不用想,定是她又施展了什么媚术勾上了太子,这一次她算是输了,败在了她的手上,但是即便她不能嫁给太子,她也定不会让慕容云歌好多!她的繁华梦终究是碎了,可慕容云歌也休想得逞! 慕容诚叹了口气,一场闹剧下来,顿觉脸上无光,望向太子,脸上登时无奈至极。“哎,老臣教导无方,叫太子与几位公子看了笑话!” 纳兰辰冷冷地道:“慕容菡的确是太过分了,那样侮辱的话竟也说得出口,更何况歌儿是她是亲妹妹,这般欺辱自己的妹妹,如此姐妹,真是叫人心凉!” 慕容诚点点头,心中对于慕容菡更是失望不已。 “相爷当真是心软了,五十大板子怎么够?”景慕轩忽然开口道,“慕容菡这般恶劣不敬,不但侮辱瑜王是‘废物’,更说慕容妹妹是‘破鞋’,这般出言不逊,若是传到皇伯伯耳中,定是要叫皇伯伯雷霆大怒的!到时候,可就不是几十板子这么不痛不痒的罪责了!指不定,是要牵连慕容一氏满门的!更何况,相爷地位崇高,如今在朝野上下多少眼线紧盯着慕容一氏,所谓高处不胜寒,倘若相爷这会儿让谁人抓着了这个把柄,岂不是要往死里弹阂您?要知道这可是辱没皇室尊严的大罪!” 景慕轩话音刚落,慕容诚心间一凉,一身冷汗。他说的一点儿也不错,如今慕容家的地位的确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凡是功高震主,如今慕容相府的势力想必不但是四大门阀,即便是皇上也不得不忌惮。 更何况如今太子,睿王府瑾世子与几位世族公子都在这儿,方才目睹了一番闹剧,必然是落下了话柄。 一想到这里,慕容诚更是心下生寒! 对于后院的事,他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女人之间的斗争他多少了解,想着也是无伤大雅,到底是家里的琐事,终归脑补出多大事儿来,索性也就放任自流了!然而哪知如今竟让慕容菡闯出这么大的祸端来! 祸从口出,他在朝野上这么多年,向来懂得这个道理,一直都是谨言慎行,却不知在自己的女儿这儿栽了个大跟头! 慕容诚看向景慕轩,一时慌乱,正欲开口,却听云歌蓦地冷冷道:“世子这番话也太过严重了,慕容诚愚蠢至极,冲动之下才说出这番话来,况且一介女流的话,各位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听过就罢。说什么传进皇上耳中,不过是别有用心的人妄想借此挑事罢了,我看在座的诸位定不是这样的无耻之徒吧!” 她转过身清冷的一眼扫过景慕轩与赫连绝等人,最后落在了李寻晏的身上,后者察觉到她格外锐利的视线,不禁猛地打了个寒颤,就听赫连绝笑道:“七小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四小姐不过是无心之言,我们也不过是这么一听,定不会传出去的!寻晏,你说是不是?” “是、是啊……”李寻晏连忙点点头,信誓旦旦道,“我也不过是听听,看看就罢。一个女人无知的话怎么能乱当真?” 纳兰辰看向云歌,却见她从未向他看来一眼,不由得深感郁结烦闷,这个慕容云歌,当真是连一眼都不愿看他了么!难道,她就这么记恨他,甚至不顾从前的情分了? 景慕轩无辜地耸耸肩。“慕容妹妹,我这可是在提点你,并无其他心思,我可不是像慕容菡那样两面三刀的小人!” 云歌一笑。“看不出来,世子倒是个磊落的君子?” “哈哈!本世子向来光明磊落,从不玩那些暗箭!不过慕容妹妹当真是心思聪慧,令本世子佩服!丞相,您可是有个好女儿,你先前这般对待慕容妹妹,慕容妹妹却还这般替相府着想,你可对他心中有愧!” 云歌闻言,心中冷哼。她才不是帮着相府,而是她如今也同慕容诚站在同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罢了! 慕容诚听了,心中却复杂不已,又是愧疚又是感动的看向了云歌。 容婉君在一旁尽管没说话,心中却暗暗惊喜不已,她原本还以为今日云歌定是没好果子吃,哪知道即便是面对王氏那般咄咄相逼,云歌也镇定从容,前后不过只言片语,便三两拨千金,反手乾坤,反将王氏母女一军,当真是好不痛快! 然而更多的,则是对自己这个女儿的惊讶之意!从前她这个女儿向来软弱不能,遇到什么事儿了即便自己占理儿也不懂与人争,凡是隐忍退让,然而如今却是同从前大不一样了! 而慕容芸在一边看着却眼热不已,她尽管方才帮衬了云歌,却也不过是本着自己的利益出发,趁着慕容菡不利,落井下石,背后狠狠踩了一脚,然而如今眼见着世子这般维护她,太子更是心心偏向着她,更令她郁闷的是,就连全西凉国身份最是尊贵的公子容卿都这般与她亲近,这个慕容云歌,当真不会是狐媚子转世吧?! 怎么不过前后几日,慕容云歌的身上就有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莫非真就是走了一趟鬼门关,被什么邪魔鬼怪附体了不成?她该不会是妖女转生吧! 越是这么想,慕容芸心中越是嫉妒不已,她固然也有番姿色,然而比起慕容云歌的美貌却不是逊色半点,然而这却是羡慕不来的,只恨她生来便没有这般得天独厚的条件,只恨自己没有好福气,没有这么疼爱着自己的长兄,更恨自己不是嫡出,亦恨自己不争气,倘若她有慕容云歌这样的容貌,指不定如今被太子这般痴迷地看着的就是她了! “慕容菡大逆不道,有言之子不教父之过,这件事相爷定要好生处置,万不能生了私心偏袒了谁!”纳兰辰说着,又转向了云歌,目光柔和了几分,“慕容妹妹今日着实受委屈了!往后谁敢再欺负你,你便跟我说,相爷不帮你,我定是护着你的!若是以后还有谁再这般侮辱你,我定不饶她!” 景慕轩也道:“嗯!往后若是谁敢欺负慕容妹妹,我第一个不会放过!” 慕容芸听到心中嫉妒极致,拢在袖口的手紧捏不止,面色一阵阵发白。老实说,她心里快嫉妒的快要疯了!凭什么慕容云歌能够得到这般宠爱?凭什么公子莲亲近着她,瑾世子帮着她,就连太子都这么护着她!她也好希望太子这般维护她,即便是看她一眼,也足以叫她心花怒放! 云歌闻言,缓缓转身,终于看向了他,然望向他的眼神,却是凉薄至极。“在这就谢过太子与世子关心了。不过,太子关心是好,可过度的偏护,不怕惹来什么闲言碎语么?” “什么闲言碎语?”纳兰辰不解,连忙追问,“慕容妹妹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殿下难道没懂?我以为我说得很明白。我只想提点几句,殿下可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云歌冷冷地提醒他,口吻不冷不淡,脸上尽是冷漠,看不出丝毫情绪来,“您是太子,原先我是你钦定的太子妃,然而你却已经退了这份婚约。既然退了婚,我们之间便再无牵绊!也请你清楚,我如今已被皇上钦定为瑜王妃,虽说婚期还未定下,然毕竟身份摆在这儿了。瑜王是您的臣弟,我以为,太子还是与我保持些距离是好!若是叫有心人看了去,还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呢!” 她这番话,叫纳兰辰心中一凉,她就这么想要与他将关系撇的干干净净? 他还以为,她昨日在赌坊的那些话不过都是些气话呢!她心里还是惦记着他的,还是爱着他的,可如今她却是这么坚决地要与他保持距离! “慕容妹妹何时与我这般生分了?从前你对我可不是这样的!”纳兰辰剑眉紧皱,心中的焦躁感愈发猛烈。他自小集万千宠爱与一身,向来都是多少人娇惯着,因此难免养成了帝王家独有的傲慢性格。他是皇子,亦是储君身份,莫说在宫外,就是在宫里头,几个皇兄皇弟见了他都诚惶诚恐,京城的哪家大家闺秀不是以能够嫁入太子府为执念?但凡能够与他攀上些关系,那可是那些名名门千金做梦都不敢想,梦寐以求的事! 然而这个慕容云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如今他这般示好,她竟要与他疏远距离?还是说,这个女人也学着其他女人跟他玩弄心计,跟他玩欲擒故纵这一套!?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太子还是分清楚的好,我们之间再无瓜葛。”云歌有些不耐烦地道,“况且,谁没有过年少轻狂?当年年纪轻不懂事故,还天真地以为喜欢上的那个男人值得云歌去托付终身,轻易地付了情意,却付错了人!如今一朝梦醒了,我也清醒了,太子当初那一巴掌,将我彻底打醒。太子身份尊贵,万人敬仰,京城名门无不趋之若鹜,可奈何缘浅,太子终归不是云歌的良人,更不是云歌的归宿,到底也不过是有缘无分罢了。” “这根本不是你的心里话!”纳兰辰激动地一下子站起身来,然而猛地意识到一旁还有其他人在场,不想叫人看了笑话,尤其是慕容靖与景慕轩,于是转过身道,“你们都退下吧!丞相,您也请回避片刻!我与慕容妹妹有事要谈!” “有什么要谈,要我父亲都回避的?太子有什么话当讲无妨,又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云歌冷冷道。 “你……”纳兰辰简直对她又恨又无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这般给他难堪,难不成是在报复当初他退婚一事? “慕容妹妹难道还在对那件事怀恨于心?” “哪件事?太子可说的是退婚一事?”慕容云歌一笑,玩味道,“为何要怀恨于心?太子下退婚书,名正言顺,任是谁也无法容忍自己的女人还未嫁入门府,便遭人玷污了吧?太子又是这般高贵,又岂能容忍我给太子府抹上污点?婚前失贞,若是依照西凉国律例,可是要当众杖毙的!太子没有追究我的过错,已是大人大量了,我为何还要怀恨于你?” 纳兰辰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之极!她说这番话,又讥又讽,挖苦至极,分明是还在记恨着他当初的退婚! “歌儿,你这番话说得太过违心了!你一定是在恨着我!”纳兰辰心中不甘,穷逼不舍。他宁愿她恨他,即便是记恨,也不正说明她还将他记挂在心上? 云歌冷嗤,冷冷地望向他,不由得为他这番话而感到可笑。 难不成,她就必须在意着他?这个纳兰辰可真够自以为是,他以为他是谁?就因为是太子,身份崇高,她就该将他放在心上?! 到底是皇室出身,莫名的就有一种优越感,好像他能够负尽天下世人,却不允许谁人负他!? “太子多心了吧?记恨一个人,也要那个人值得记恨。”顿了顿,她又冷漠道,“总而言之,我不会记恨你,因为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也没必要耿耿于怀。退婚书也好,你也好。” 纳兰辰的脸色登时寒透!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七十章 跟他摊牌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纳兰辰的脸色登时寒透。 不值得?她竟然对他说……不值得!? 云歌微微一笑,眼中却是满是讥诮。“况且,如今我已是瑜王妃,瑜王既然不嫌弃我破败之身,又愿意娶我作正室,这份情意比太子妃这个头衔珍贵多了!听说当初若不是瑜王为我求情,只怕皇上早就定了我的罪。这么说来,瑜王才是 真心待我的,比起太子,瑜王才是我的良人不是吗?” “不是!他怎么是你的良人?他就是个废……”纳兰辰话说一半,话音猛地戛然而止! 好不容易,她才将“废物”二字艰难地吞入腹中。 云歌看了他一眼,眼神深邃如古潭,唇角清冷的勾弄。“太子想说什么?想说瑜王是个废物?” 纳兰辰寡默片刻,察觉到周围向他投来的视线,他眸光一凛,随即冷冷地一扫四周,景慕轩顿时笑道:“慕容妹妹可就误会太子的意思了!太子与瑜王是皇兄弟,又怎么会说瑜亲王是废物呢?” “是啊!歌儿,我只不过是不希望你嫁于他!至于退婚书一事……”纳兰辰抿了抿唇,缓缓道,“太子府只当没有退婚一事!你还会是我的妃子,我依然能迎娶你为太子妃,而父皇将你指婚给瑜亲王这一件事,这件事我自会禀奏父皇, 恳请他收回皇命!你不用担心!只是你千万别再与我这般生分了,咱们还可以像从前那样……” 云歌冷笑,咄咄反问。“从前那样?太子身份高贵,而像我这般狼藉的名声,只怕已是配不上你高贵的身份了!” “我说你配得上就配的上,无需去管其他人说什么!”纳兰辰猛地打断她的话,紧接着无不痛心地道,“歌儿,你说话一定要这般咄咄逼人吗?这些话,委实太刺人了!” 云歌冷冷地狭眸,这个太子怎么就这般阴魂不散了!他不是向来最重视颜面的么,怎么如今这般对他穷追不舍?!她转过身望向他,正欲开口,却听到门外总管高声道:“老爷,瑜亲王府花自清花总管求见!” 慕容诚一怔,有些愣神,这花自清是瑜亲王府的内务总管,然而别看只不过是个总管,他却有着至高的权利,即便在皇上面前也是能说得上话的。这花总管原先便是侍候在齐贵妃左右的公公,贵妃谢世之后,皇上怜瑜小王爷年幼却承受如此思母之痛,便将花总管指给了瑜亲王府。 也因此在景元帝面前,他的话可是极有重量的。 可如今这个花自清怎么无端端地跑来门来求见了?莫非……是为了慕容云歌的婚事议亲来了? 纳兰辰一听是花自清,面色骤然变得古怪了几分,太子府如今与瑜亲王府算是剑拔弩张,尽管他不将这个废物王爷放在眼中,然而就是凭着景元帝对于纳兰修的宠爱,纳兰辰便容不下瑜亲王府了,更何况,就在前不久,纳兰修请旨赐婚,景元帝一道圣旨,将慕容云歌赐婚给纳兰修,令他更是忌惮。 若是慕容府的立场偏向瑜亲王府,这对于太子府而言将是极为不利的! 西凉皇室如今为了储君之位你争我斗,早已一派腥风血雨,尽管维持着表面上的风平浪静,然而背后却是刀光剑影不断。皇权背后,向来是残酷的,纳兰辰心里清楚,若是他坐实了这个江山,成了这西凉一国君主,那么西凉皇室内其他党派的势力必将连根铲除——瑜亲王府亦不例外! 倘若他掌得玉玺那一日,第一个肃清的必将是瑜亲王府这个心腹大患!留得瑜亲王府一日,他这个皇位便不安稳一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纳兰修虽是个废物,然而根基仍在! 因此瑜亲王府稍有动作,纳兰辰便心底不安,这次慕容府与瑜亲王府的联姻,便让他难以揣测纳兰修这其中究竟是什么意味。 云歌也皱了眉,对于这个花自清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只知道是瑜王府总管,却很厉害,在皇帝面前也有些地位。 慕容诚连忙道:“快请花总管进来吧!” 不一会儿,花自清便进了书房,云歌疑惑地向他看去一眼,便看见一个身穿黑底红边的宽袍中年男子阔步地走了进来。他看起来约莫是四十多岁,精神奕奕,五官端正,轮廓却又有些阴柔的味道,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总觉得这个男人的眼底隐现凌厉,眼神如炬,想必也定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花自请方才踏进门来,视线便落在慕容云歌的身上,脸色却微微一变。对于这个慕容云歌,他从前也见过几面,然而今日一见,却同从前的印象不大一样了!只见她面无表情地立在那儿,清秀的面容上尽是清冷的神色,一双明澈而美丽的眼睛淡淡地打量着他,眼神看似慵懒随性,却又隐隐约约蕴含了几分锐气,几分凌厉,仿佛一眼便能将人洞悉。 不复从前那一身华美妆扮,如今的她不过一身剪裁得体的水秀长裙,裙摆缭绕,翩然及地,水紫色衬着她雪白的肌肤,如若凝脂。而一头乌黑过腰的青丝也没有过多繁琐的修饰,不过随意地以一根玉簪绾了个简约大方的发式,简单却又不失美韵,清丽脱俗,也不知要比后宫那些顶着厚重的头饰,粉面红妆的名门闺秀不知美上多少!看多了胭脂俗粉,后宫三千佳丽,如今见着这般清秀的美人儿,饶是曾在后宫阅人无数的花自清也不禁觉得眼前一亮! 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指得便是这样无需过多俗艳的脂粉便美得这般颠倒众生的女子了! 有传闻中的西凉国第一美女慕容云歌向来被人称赞为知书达理,是个温婉钟秀的大家闺秀,然而如今见来,她举手投举间倒是有几分潇洒情况,几分狂傲不羁,骨子里则是透着一股与世俗背道而驰的傲慢。 然而,偏偏是这一股洒脱,倒并不令人觉得反感,就让人觉得不由自主得喜欢!甚至觉得,这么个人儿,就该配这么个性子才是理所应当! 花自清心底不由暗暗惊叹!这便是王爷一眼挑中的王妃?只一眼他便喜欢上了,这般气质脱俗的女子当真是叫人一眼便打从心底里喜欢,比起那些其他名门闺秀的娇柔作态,他跟喜欢这般清爽出众的女子! 倘若花自清在来慕容府之前还对小王爷的眼光有些诧异,以王爷的身份,如何能娶这么一个声名狼藉的女子呢?然而如今一见,他不得不心底惊叹,却是百分百认同小王爷的审美了! 这个女子当真是与王爷登对的,花自清心中真是越瞧越欢喜。 云歌察觉到他打量在她身上的视线,不由得皱了皱眉,与他对视了一眼。花自清一见,不由得回以一笑。 慕容诚见此,连忙客客气气地迎上前,对着花总管道:“花总管,这会儿怎么想起来丞相府了呢?” 花自清看向了他,笑道:“呵呵!见过丞相。咱家听闻今日早朝上没见到你,说是身体不适,便冒昧来看看你了!”顿了顿,他又看向了纳兰辰与景慕轩,故作诧异道,“不过今日也不知是什么日子,倒没想到太子与瑾世子也在府上,当真是赶巧了!也不知太子拜访丞相,是来做什么的?” 纳兰辰一笑。“本宫的事,跟花总管无关吧?也不知花总管这会儿来相府又是来做什么的?难道就只是为了探望丞相?醉翁之意不在酒,本宫看倒未必吧!” “呵呵!这倒叫太子看出来了!事实上,咱家是特意来看看咱们王府未来的瑜王妃的!”说着,他将目光重又转向云歌,关切地问道,“听说云歌小姐前阵子感了风寒,也不知身子好些没有?” 云歌怔神片刻,随即道:“好些了,云歌在此谢过花总管关心。” 哎呀!这小丫头,声音嫩生生的,清脆可人,听着便是一种享受! 花自清点点头,然而却一下子眼尖地在她的手上瞥见了包扎的伤口,再好生一通打量,却看见那白布隐隐透着干涸的血迹,不由得一惊,连忙走过来心疼地托起了她的手。 “哎呦!这伤是怎么回事啊?是谁欺负了咱家的准王妃呀?还伤得这么深!这可怎么办?再过不久瑜王府便要派人来议亲了,若是叫小王爷见着你受了伤,不知要该多心疼呢!” 云歌脸色不太自然地别过脸去,硬生生地将手臂从他那抽了出来,却不慎扯了伤口,伴随一丝疼痛,她皱了皱眉头,随即瞥了一眼他,淡淡地道:“不过区区小伤而已,不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 早已经习惯了,她所受过的伤简直不计其数。最可怕的就是针尖大小的一个伤口,却因为那剧毒嗜入骨髓,差点要了她的命! 前一世,她曾为了挚友,受过比这更严重,更毁灭性的伤口。那道伤,曾经一度溃烂,毒性蔓延了整张脸的面部神经,差点毁了她整一张脸,从那以后,她从此只能戴上了那铁面具,因此那张脸,着实太过狰狞可怖,她甚至不曾再照过镜子! 望着她云淡风轻的眼神,花自清却有些愣了住了!她手臂上的两道伤口是被内力所震伤,足足有两寸长,她却说,这点伤算不得什么? “怎么是小伤?”花自清仔细地看了看伤口,眉心再一次皱起,“这么深的伤都叫小伤,都什么才叫重伤?你再逞能,也不过一介小女子,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丞相府里都无人问津吗?” 说着,他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慕容诚,眼里的责怪毫不掩饰。“相爷,她好歹也是你闺女呀,她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就没关心一下吗?也不寻大夫给她瞧瞧究竟有没有伤到筋骨?咱家听说前阵子云歌小姐不慎跌进了湖里,落了很严重的寒症,却也没有人顾过,相爷你也更不曾关心过,您还拿她当不当女儿?” 慕容诚一惊,循着他的视线看向了云歌的手,连忙走了过去,想抬过她的手腕看一看,云歌却不着痕迹地避开,显然是有意的疏远,慕容诚心中见她这般冷漠的动作,心中一阵抽痛,眼中难掩痛心,然而却也清楚地她眼中冷漠的寒光。 他一怔,竟莫名有些怅然,也不知究竟从什么时候起,这几年来不长不短的光景,却像一场洪水猛兽,将他们之间仅存的父女情分冲毁的干干净净。他从来都不知道,他这个女儿竟一直遭受着这般凄惨的折磨。 慕容诚清楚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从前只看重血脉传承,认为女儿百无一用,因此便冷落了她,如今想来无不懊悔! 景慕轩眼神微闪,他自然清楚慕容云歌手上的伤是他伤的,他还记得那把剑上卒了毒,他昨日见她便那么离去了,一时担心她的伤,然而打听之下她并无大碍,他这才安了心,然而却仍旧放心不下,因此今日这才跟着太子上了相府来看看她伤得如何!好在伤口及时上了药,并无什么大碍了。 不过伤这么深,只怕日后是会落下伤痕了。 纳兰辰也望见了她手上的伤,心底一惊,他从进门这么久始终都没注意到她手上的伤,然而猛地意识到这伤是怎么来的,不由得转过头去看向了景慕轩,冰冷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上。 景慕轩察觉到他冰寒的眼神,不由得冷汗,这么盯着他做什么?他又不是故意伤了她的!况且,这丫头下手也不轻,比他还狠,都险些废了他的手! 云歌淡淡地道:“这点小伤,修养几日就好,花公公就别太挂心了!” “嗯!改明儿咱家便吩咐瑜亲王府的御医来给你瞧瞧!这么好看的手,若是落下了疤,可实在是可惜了!”花自清又是不放心地道。 “那就谢过了花公公了!” 纳兰辰心中暗暗不爽,冷冷地瞪了花自清一眼。“歌儿的伤如何,也轮不到花公公来操心吧!慕容相府这么大,况且加上太子府,还找不出一个好大夫医好歌儿手上的伤?” 花自清瞥了纳兰辰一眼,眼底的阴冷一闪纵逝。“太子,这话可就不适时宜了!您这话里头啊着实耐人寻味,倘若咱家没记错,太子府分明早已经退了慕容云歌的婚约!既然退婚了,那么太子与云歌小姐的婚约自然名存实亡了。况且太子也应该知晓,皇上前不久便下旨赐婚,将云歌小姐许配给了瑜亲王,莫非太子忘了?咱家在这儿就提点您了!云歌小姐如今是瑜亲王府未来的王妃,太子可千万要认清楚这个现实,切莫要吃着碗里的,惦记着别人锅里的!” “你……!花自清,你可是好大的胆子!怎么,仗着瑜亲王在父皇面前受恩宠,你便这么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了?”纳兰辰脸上难掩薄怒。 “瞧这太子话冲的,咱家的话又哪里错了?!这莫须有的罪名,咱家可担待不起呀!况且咱家说的不过是事实,云歌小姐的确是瑜王府的准王妃,咱小王爷认定的王妃,咱家自然要好生担待着,出什么差池小王爷哪里能饶过咱家?太子说咱家没将您放在眼中,此言差矣吧?”花自清冷冷地哼了哼,心底恶补了一句:因为他至始至终都未曾将这个太子放在眼中! 纳兰辰哪会不知他心底在想什么,面色顿时难看! 这个花自清,简直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一双口牙尖利得很,都能把白的颠倒成黑的! 纳兰辰冷冷一哼。“哼!巧舌如簧,在这儿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退婚的事不过是本宫一时糊涂,根本不算!况且尽管父皇赐了婚,但只要歌儿还未嫁给瑜王一天,她便不是瑜王妃!” “哟!感情太子这是要吃回头草了?前些日头方才退婚下来,这会儿就赶急儿了要反悔?这可不能呀!莫说是咱家小王爷了,就是换做云歌小姐,也不会同意的吧!”花自清说着看向了云歌,笑嘻嘻地问道,“丫头,你说是不是呀?云歌小姐,你可还愿意嫁给太子吗?” 纳兰辰闻言,立即看向了云歌,他很在意她的看法! 景慕轩与赫连绝等人也饶有兴味地看向了慕容云歌,如今太子都这般放低了姿态了,甚至为了她都不惜跟瑜亲王府闹上了,这个云歌定是会回心转意的吧!要知晓任何一个女子,太子妃这头衔摆在面前,便意味着一生荣华富贵,很难不动心! 慕容云歌对太子情深意重,他们深谙她对纳兰辰倾尽了情意。前一阵太子退婚,听说这个慕容云歌可是要死要活的,甚至不惜自尽来挽回太子的心意,可见她如何用情至深! 女人受了点委屈总会矫情一阵,待矫情劲儿过了,这个慕容云歌定会回到纳兰辰身边,风风光光的嫁入太子府,还是当她的太子妃。 慕容靖眉间微冷。 这个太子,已经辜负了云歌一回,难道还想继续糟蹋他的妹妹?! 他微微坐直了身子,正要开口,却听云歌冷冷地道:“太子,请你认清楚,皇上既然将我许配给瑜亲王,难不成太子要驳了皇上的旨意?这可是违抗圣旨的大罪!即便是太子您,也万不能犯这般错!” 景慕轩与赫连绝一听,全然愣了住,难以置信地望向了她,这个慕容云歌,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狠狠地给太子难堪? 多少女子都梦寐着嫁入太子府啊,难道她真的不想当太子妃吗? 饶是慕容靖也不禁一惊。 花自清听了,心底简直乐得不行!这个准王妃,真是越来越让他欢喜了!她这一番话不但决绝,甚至在维护着他家小王爷,要知道小王爷在京城里向来以“废物”、“纨绔不化”恶名昭彰,然而这个小丫头竟这般偏护着小王爷,他心中不禁有些触动。 京城名门女子哪个不是对太子趋之若鹜,而对他家小王爷避如蛇蝎?又有哪家女子能够全然不在意一个容貌俱毁,双腿残疾的男人呢,这个小丫头,年纪轻轻,倒挺重情重义,也不辜负了王爷对她的疼爱。 纳兰辰面色愈发的铁青,他如今这般屈尊挽留,难道她就真的对他没了感情? “歌儿,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你难道当真以为瑜王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你的?瑜王向来沉沦纸醉金迷,纨绔不化,甚至整日寻欢作乐,流连于烟花之地,就连父皇都拿他无可奈何!况且,他身边还有个心肠歹毒的女子,你若是嫁入瑜王府,凤美人定不会多担待你,在瑜王府,你可是要受尽委屈的!” 纳兰辰恨恨地瞪向花自清。“我看他分明是居心叵测!” 花自清笑容顿止。“太子这话说得不觉有些苛刻?居心叵测?咱家王爷哪里居心叵测?倒是太子心里清楚到底是谁居心叵测了!咱家小王爷再不济,也不会如某些人那般,用心爱的女人来稳固自己的皇权!咱家小王爷可说了,女人呀是用来疼的,而不是来利用的!” 纳兰辰闻言顿时恼羞成怒。“放肆!难道你口中说的‘某些人’指的就是本宫吗?” 花自清诡谲一笑,嗔怪道。“呀,咱家可没这么说呀!咱家怎敢说您的坏话呢?太子莫要折煞了奴才!” 纳兰辰强压心中的怒火,然而却听云歌懒懒地挥了挥手。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太子还请回去吧,我累了,回去歇着了。花公公也有劳了了,还请替我谢过王爷一片心意。” 说着,她转过身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纳兰辰,最后收回视线,对着慕容诚道:“我暂且回去歇下了,至于慕容菡的事,便全由你定夺了,还望你这个做父亲的不要厚此失彼,也好给我个交代。” 慕容诚怔了许久,愣了许久,这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喂……等等!”李寻晏见她离去,猛地起身,“慕……云歌小姐!请留步!” 云歌回过神,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怎么?” 李寻晏心中挣扎了良久,这才低声下气地道:“云歌小姐,我这次来相府是来向你赔礼道歉的!……那一日在赌坊,是舍弟的不对,全不过是他的无心之言!寻欢年少不懂事,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放在心上!只是寻欢他如今穴道至今未解,云歌小姐,是否能请你……” 自从那一日回府之后,两天一夜,李寻欢的穴道都未能解开,整个李府早已乱了手脚,而李夫人早已哭断了肠,一整夜以泪洗面,李老爷请来多少高人,然而却全都对云歌点下的穴位无能为力,若是强行解开,只怕李寻欢不死也残了! 无奈之余,李寻晏这才不得不厚着脸皮登府上门拜访! “无心之言?”云歌一笑,“李公子既然说是来赔礼的,可我似乎看不出你诚意何在?” 李寻晏涨红了面皮,急道:“无论如何,千错万错,我在这儿便代寻欢陪了不是!至于如何赔礼,云歌小姐若能大方两截,替舍弟解了那穴道,李府自然会拿出十二万分的诚意来!” “哦?”云歌眉间微拧。 李寻晏又道:“寻欢的确是冒犯了云歌小姐!但也是无心之罪!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受这般罪……他年纪尚轻,还没娶妻纳妾,若是当真就此落了伤残,云歌小姐不觉得是否太过了?” 她冷冷一哼。“给我两日考虑考虑,我如今疲了,无心奉陪!” 李寻晏张了张口,想要再三挽留,然而却也不敢多纠缠,只得苦苦忍下心中那股怒气。 云歌转身唤了红玉。“走吧,回去吧!” “是,小姐!”红玉点点头,连忙乖顺地跟了上去,临走之际还不忘回过头去狠狠地冲纳兰辰吐了吐舌头,哪知她的小动作叫纳兰辰捕捉了个正着,红玉一惊,吓了一大跳,连忙紧跟上了云歌的脚步,再也不敢向纳兰辰多看一眼了。 见今日就此散场,慕容靖也站起了身,扬长离去,留下一屋子神色各异的人,尤其是纳兰辰,脸色最是难看。他蓦地起身,向云歌离去的方向追去。 景慕轩见了,心下有些担心,便起身也想要跟上去,然而却被身后的赫连绝紧紧地握住了手臂。他愕然回头,就见赫连绝向他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 “放开!” “世子,这是太子与慕容七小姐之间的恩怨,这事儿你可无地插手。” 景慕轩面色一僵,眸光渐渐幽深,转过身与慕容靖对视了一眼,后者立即心领神会,也跟着太子身后追了出去。 …… “歌儿!” 羊肠小径,云歌听见身后的声音,蓦然止住了脚步,面无表情地转回了身,便见到一道影子伴着逼近的脚步声,向她斜长而来。 她颦眉抬眸,就看见一个她最不想见到的男人向她漫步走来。 云歌看着太子向她走来的身影,心中哀怨,什么叫阴魂不散?她就弄不明白了,这个太子的心思实在叫人难以捉摸。昨日还见他那般急迫地与她撇清关系,甚至连提起自己的名字都满脸厌恶。却没想到如今他非但帮衬着自己说话,甚至每当她看到他望着自己那温柔的眼神时,心下总是恶寒不已。 纳兰辰走到她面前,低头看向了她。 云歌哪愿意看到他的脸,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一脸不冷不热。 纳兰辰见她对他甚是疏远,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凉,然而却也清楚,是自己伤害她在先,然而他却仍旧坚信,她对他仍旧有往日的情分在的! 于是他微微一笑,口吻温柔得溺出水来,“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云歌不由得浑身一颤,只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蠢蠢欲动了起来。 他柔和的语调,全然忘记了那一日在赌坊不愉快的一幕,也全然忘了他是如何当着那么多贵公子的面羞辱她的,更忘了当她最是落魄之时,他是如何无情待她的! 那日在赌坊纳兰辰提起她时那锐利阴寒的语气再与今日他对她这一副柔和的笑颜相比,判若两人,当真是有些讽刺了。 他忘记了,可她不会忘。 她轻轻勾弄唇畔,不冷不热地道:“云歌不值得太子这般挂念。” “怎么不值得?”对于她疏离冷漠的态度,纳兰辰心中苦涩,他低眸,望着她手上缠绕的纱布,脸色一变,伸手就去抓她的手腕,“伤得怎么这么严重?快让我瞧瞧。” 云歌眼底一片清冷,神色不惊地后退了一步,不着痕迹地将手掩在了身后,凉凉道:“太子殿下,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您这样,委实不合礼数吧?” 纳兰辰面色一僵,伸出的手僵持在半空,许久才尴尬地收回,脸色骤然有几分森冷之意,沉声:“云歌妹妹如今怎地与我这般生分了?方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倒也罢了,如今却还这般有心疏远我,莫不是心里可还在怪我?” 云歌冷然勾唇,眼底却是一片清冷。“殿下,您实在多虑了,云歌怎敢对殿下您生气?” 因为他根本不值得她上心。 纳兰辰眉宇间难掩阴郁之色:“你这分明还是在怪我的不是!” “云歌不敢。”她依是漠然。 纳兰辰心底微怒,张了张唇刚要开口,然而却瞥见云歌身侧的红玉,一道冰冷的眼神迸射过去,云歌向身侧看了一眼,轻声道:“红玉,你先回去吧。” “可是小姐……” “回去!”云歌声音微冷,不容置疑。 红玉不敢担待,立即挺直了身板,向着纳兰辰欠了欠身,暂且回避。 云歌转过脸,冷冷地望向纳兰辰,好整以暇地环起双臂。“太子殿下,有什么话想与我说的,您就说吧,我听着。” 纳兰辰向她走近了几步,低头深深地看了她半晌,蓦地,叹息一声,沉声:“歌儿,你……你当真是变了!从前的你,是不会对我如此薄情的!” 云歌冷冷一笑。“太子殿下真是说笑了!人总是会变的!这容貌会变,性子会变,更何况是这一个人的心?自然也是会变的,甚至是一瞬之间。” 她的眼神意味幽深,尾音延长,话里透着疏离的淡漠之意。纳兰辰不由得一怔,那一瞬,仿若一切都已是物是人非。明知她会如此讲,又有些不甘心。 “歌儿,你当真要对我这样吗?还是说,你已经对我不在意了?” 她当真是铁石心肠?还是只是在生她的气? 母后说,当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伤心,自然会矫情几日,过段时日,也就忘怀了那些不愉快,再哄骗一番,自然能够冰释前嫌。 那她是否亦是如此?如寻常女子那样,但凡哄宠几日,便又会对他回心转意了? 他暗暗得宽慰自己,定然是如此了。云歌先前对他的情分那么真挚,又怎会是说变就变的?她心中记恨着自己,这难倒不是反说明了,越是在意着他? 正所谓越将一个人放在心上,爱之深,恨之切。云歌也亦是如此! 纳兰辰想着,心下稍有几分释然,望着温声道:“歌儿,我知晓你心中定是在怪我,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别再生我气了,好吗?” 云歌冷笑,反唇相讥:“骂你?打你?没想到向来自侍尊贵的太子殿下,竟然也会说出这一番话来。只是殿下您身份高贵,云歌心中惶恐。” 纳兰辰眸色一痛。“歌儿,你一定要这么字字珠玑吗?难道你与我像从前那样,不好吗?” 云歌垂眸不言,仿若未闻。 这个太子,为了这储君之位,当真是费尽心机,甚至不惜放下身段。想来当初他真的是气极了,以他孤傲的性子如何能忍受自己的女人是不清不白之身,一时冲动,这才拟了那一份退婚书。如今就以他的立场而言,她这个砝码对他而言至关重要。就算她在他心中没有地位,但并不意味着,慕容家在他心目中毫无分量。 昨夜,她也分析了几回,的确,倘若以目前的局势来看,朝野之上除去拥立太子这个党派之外,其他的皇子也暗中集有势力,不论别的,单单是瑜王与荣王两大党派,便能与太子党不相上下,加上瑜王纳兰修,深受景元帝宠爱,自也是不容小觑。纵观朝野上下便直太子如今的地位并不算稳。前有瑜王,后有荣王与祈王,倘若其中一个王爷稍微得势,那么他的储君之位当真是难保! 她心里清楚,对于他而言他,她不过是一个政治的傀儡,一个有利益价值的女人!而她,最是不屑这种需要利用女人才能稳固自己权势的男人! 这几日功夫,她便将朝堂上的势力拿捏了一二。 景元帝一共育有十九个皇子,太子排行第二,而瑜王纳兰修排行第九。在这些皇子中,唯有九皇子纳兰修,三皇子纳兰瑾,四皇子纳兰绮,七皇子纳兰宇被封为王,并称为“京城四王”。 比母族势力,他比不过晋王纳兰瑾;比宠爱,她比不过瑜王纳兰修;比才华,他更是比不过祈王纳兰绮,而比气魄,他自然是比不过荣王纳兰宇。这么看来,他的地位,当真是尴尬的,眼下若不是有孟侧妃在身旁,孟氏一族在他背后撑着,恐怕这太子之位早晚不保。也不奇怪他昨日在赌坊遭受了她那般屈辱,今日却又对她一展笑颜了。 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有利可图之上。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城府极深,然而在云歌看来,却又是那么得悲哀,甚至——是有些讽刺! 暂且不论他对她存有算计,就算撇开这些不谈,单单论慕容云歌出嫁那一日,当她被送进太子府时,他却对她不闻不问;当慕容云歌正处于精神几欲崩溃之际,他却命人传来了退婚书,无情无义;在慕容云歌轻生纵湖之后,他不但不过问前后是非,而且甚至置她于死地而不顾,冷漠得令人寒心。 是,她明白,在这个男权至高的时代,一个女人的名节的确很重要。可再重要,便抵过了几年深情相许的情分? 难道在他心目中,清白真就比一个人的性命都还重要了?难道在他心目中,喜欢的女人被人践踏之后,就连草菅都不如了? 难道就仗着慕容云歌痴心爱慕于她,他便能肆意践踏她的一片真情? 时候,一句受他人蛊惑,一时怒极,说是个误会,便一笔轻松带过了?就能忽略她承受过的磨难与屈辱了? 还是说,难道一个人非要失去一回,才能懂得其珍贵? 不得不说,实在是可笑! 那些记忆历历在目。她并不是慕容云歌,然而许是灵魂在共鸣,一切的一切,他的冷漠,他的无情,都让她为慕容云歌感到寒心,那种痛苦,感同身受! 云歌心中冷笑不已,望向他的目光愈发凉薄。 越是这般想,对太子更是厌恶,云歌面无表情地别过脸,冷漠地道:“太子可莫要折煞了云歌。云歌自知身份低贱,高攀不上太子殿下您。” 纳兰辰怒声打断了她,“你并不低贱!” “哦?太子难道忘了,这可是昨日太子自己说的。我这样低贱的女人,便任取自生自灭好了!难道太子忘了?” “那只是无心之言!”纳兰辰猛地握住了她的双肩,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冷漠的想叫他狠狠撕碎的脸,一字一顿道,“只要你想,你便是尊贵的太子妃,未来母仪天下的皇后,只要你愿意,这西凉江山,都是你我的!” “殿下莫非算先知?又怎能断言这西凉江山定然就是你的?”云歌缓缓地抬眸,眸光冷艳,沉声字字珠玑,“看来殿下野心可真不小呢!” 纳兰辰暗暗一惊,自知方才失了言,却听她又娓娓地道:“太子妃?不错,那样的头衔,的确很高贵,京城女子人人趋之若鹜,谁人不希望成为殿下您的妃?” 云歌顿了一顿,沉沉一笑,一字一顿吐出:“但是,太子可莫忘了,云歌已是钦定的瑜王妃,殿下这般举止,不觉得不合礼数?” 说着,她轻轻弹指,一道风刃猛地击中了他手腕的穴道,便轻易地挣脱了他的束缚。纳兰辰直觉得手腕莫名一阵尖锐的剧痛,便惊得后退了数米远。 云歌缓缓踱步,背对着他,冷笑道:“不过,容我直言。殿下,慕容家并非只有我一个女儿。倘若殿下您愿意,据我所知,我的六姐,慕容芸,一向很是爱慕您呢!殿下您若愿意,亦可以迎娶她为太子妃,想必,她定然十分愿意。这样,太子府与慕容家不也是缔结了盟约之誓!您又何必再对我苦苦纠缠?” 纳兰辰闻此,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瞪着她,脸色铁青,面容因为羞愤而有些扭曲起来,寒意浸透的目光直直凝住了她清瘦的背影。“你当真不愿意成为本宫的太子妃!?” 云歌转身,眼底波澜不惊,唇角勾起一抹讥笑:“殿下您怎又忘了我那日说过的话?” 纳兰辰一怔,唇线僵硬紧抿,脸色愈发难看,双拳一下子捏紧。 他哪能忘了她那一番绝情的话语? 他望着她,愈发觉得她这张无懈可击的笑颜优雅得有些可恶,他甚至恨不得狠狠得将她如今这张笑容撕裂成碎,拢在袖中的双手不断得捏紧,紧绷作响。 她看着他,目光又垂落在他袖中紧握的拳,转而深邃一笑,缓缓地道:“那好,我便再重复一遍于您听。” 说罢,云歌敛去了笑意,对着他高高地竖起手掌,语调微微扬高,一字一顿地沉声道:“我,慕容云歌,此生此世,这一辈子,都不会成为您的妃!从此我与你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话音落下,纳兰辰已是满目阴沉,她抬眸嫣然一笑,望又向了他,勾唇问:“太子,您可听明白了?” 说完,云歌也不再看他,转身便想走。 “歌儿!不许走!”纳兰辰见此,狠狠咬牙,疾步上前死死地便攥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得一个拉扯,便想将她扯回自己身前。却不料她似乎早预料到他有此番动作,猛地一个转身,扬手便是对着他的脸狠狠一巴掌! 他措手不及,还未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见她竟勾指成爪,死死地扼住了他的喉,一番刁钻的身手,让他猝不及防! 感觉到她指尖暗蕴的凌厉,纳兰辰不由得呼吸一窒,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她……她竟打了他一巴掌! 这个女人,竟敢打他!? 云歌抬眸冷冷地擭住了他愕然的视线,目光陡然流露出几分冰寒之意,声音严寒得如同冰窖:“殿下,我话都说得如此了,您还这么纠缠不休做什么?”她指尖蕴力,在他颈项紧扣了几分,声音森冷异常,“您身份如此尊贵,还莫要为了我而丢了您的风度!” “风度?你让我莫要丢了风度,那你又为何一而再再而三是给本宫难堪!?”纳兰辰冷冷地道。 “是我给你难堪的吗?”云歌状似无辜的一笑,冷冷道,“难道,不是殿下您自己寻的难堪?” 纳兰辰望着她的眼睛,复杂的神色不断变幻着,似是想到了什么,眼底蓦然一闪而过的森冷,紧接着冰寒一片。 “慕容云歌!我看你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莫非你当真如传闻那般,早就与瑜王暗中偷情苟且,情投意合?而出嫁被劫持不过是你冠冕堂皇的把戏而已!若真是如此,本宫倒真是难以想象,你竟然是这种心计的女子!为了与那个容貌俱毁还废去了一双腿的废物私通,竟不惜背叛本太子!?” 云歌面色一寒。“云歌的私事,轮不到殿下来关心!当初是你嫌弃我失贞之身退婚于我,如今却竟然厚颜无耻地污蔑我清白!” “本宫已经对你解释过了!那一日退婚……只不过是一场误会!” “真的只是误会?难道不是因为殿下您嫌弃我的失贞之身?”云歌丝毫不给他退路,无奈地叹息,微微一笑道,“您的厚颜无耻还真是让我还佩服啊!” 纳兰修丝毫不理会她似讥似讽的话语,双眸危险地狭起,一字一顿地郁声道:“不管如何,我绝不会容许你与纳兰修在一起!” 云歌面不改色地望着他,这个太子,真是好狂妄的口气,自以为是得令人有些讨厌。他以为她的话在她面前,有什么举足轻重的分量?简直是笑话了。 “殿下,你可别太自以为是了。我的事,你没资格管!” “你——放肆!” 云歌淡淡地道:“殿下,还请恕云歌不奉陪了!” 说完,她也不顾他是什么脸色,转身扬长而去。 纳兰辰怔怔地望着云歌远去的背影,一双眸子里燃起滔天怒火,更多的,则是如渗血一般征服的野心! 云歌回到屋子里,红玉方才将门紧掩上,转过身便对着云歌满面兴奋地鼓着掌,云歌被她突兀的巴掌声惊了一跳,见她脸上笑开了花儿,不禁嗔怪道:“你做什么?尽吓人!” ------题外话------ 下章男主出场之后,便会深入剧情了……==童鞋们,别再说男主打酱油啦~他只是出场太神秘了而已!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七十一章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云歌被她突兀的巴掌声惊了一跳,见她脸上笑开了花儿,不禁嗔怪道:“你做什么?尽吓人!” “小姐!奴婢方才躲在假山后面,你与太子的对话奴婢全都挺清楚了!”红玉边说着边察言观色,见云歌至始至终冷着脸,似乎对她的“偷听”没有丝毫不满,这才放下了心,无不感叹道,“小姐今天好棒,奴婢从前都没觉得有今天一半痛快过!您对太子说得那些话,可实在是大快人心呀!”红玉眉开眼笑地欢呼雀跃,今日慕容云歌对太子一番凌厉的咄咄相逼,可叫她终于将心口憋闷了许久的恶气淋漓的发泄一气了! 云歌一怔,脸上的冰寒微微褪去了些。红玉又无不拍案道:“小姐,你可是没看见方才太子的那脸色,好几次那眼神就跟快要喷出火来似的!从前总是太子给小姐委屈受,小姐对太子殿下这般情深意重,甚至受了不少排挤与苦楚,可到头来换来的却是辜负一场!奴婢心里是真真气的!可无奈奴婢不过是一介奴才,即便对太子恨进骨子里,也不能替小姐讨个公道!然而今日太子可是吃了苦头了!不但当着老爷与几位世族公子的面丢尽了颜面,还被瑜亲王府的花总管一通奚落,毫不客气呢!奴婢如今对瑜王爷当真是存了十二万分的好感!他对小姐这般上心,甚至全然不受世俗约束,不介意世人对小姐的评断,不听信那些坊间惨不忍睹的流言蜚语,当真是真心地疼爱着小姐呢!” 顿了顿,她又道:“奴婢听说,当初若不是瑜亲王亲自向皇上请旨,只怕皇上早就将小姐遵照西凉国律例杖毙了呢!” 云歌拧了眉。“说来也奇怪,这个瑜王,为何对我这么好?” 红玉轻笑道:“王爷这是眼光好,不看虚华只看重小姐的内心!咱们小姐又美丽,又大方,又是德才兼备,王爷不过是不在乎那些世俗舆论罢了!” “嗯!”云歌点点头,紧接着又挑了挑眉,饶有玩味地勾了唇畔,“话说回来,瑜亲王府与太子府之间的关系,今日我可算是领教到了。” 说是剑拔弩张,敌意十足,也不为过!单是今日花自清与纳兰辰之间电石火花的对话,她便能闻见一股浓烈弥漫的火药味! 红玉笑容微敛,压低了声音道:“小姐,您不知道吗,太子府与瑜亲王府本就如此生分疏远,加上如今景元帝病重,皇权之争早已是白热化了,尽管是皇兄弟,手足之亲,然而从小太子与瑜王的关系就很不好,加上景元帝对瑜王爷的宠爱,凡是都偏护着瑜王爷,太子对瑜王可是嫉妒的很呢!” “嫉妒?” 红玉垂落眼眸,脸上无不惋惜。“可不是呀!小姐您可不知道,这个瑜小王爷自小便多受皇上宠爱,方才一出生,便封了王爷,加上瑜小王爷小时候天赋异禀,无论是习文还是武学,都是聪慧过人,说是集万千宠爱也不为过呢!不过可惜了……后来一场深宫大火,可将瑜小王爷的前程都毁了,不但瑜王的母妃在这场大火中不幸谢世,而瑜王更是被这场火折磨的容貌聚会,双腿更是落得了残疾。哼!若不是如此……如今这储君之位,哪还轮得到太子呢?” 云歌微蹙了眉心,若有所思。 红玉紧接着又道:“不过事关朝政,奴婢不过一介下人自然不懂朝务之事,也不能多嘴些什么,免得叫有心人攥了把柄!不过奴婢当真是觉着可惜!若是没有那场天灾,兴许如今瑜王便不是王爷,而是一国储君了!哪还有太子的份儿?可叹的是,那场大火不但毁了王爷的腿,还毁去了他的容貌呢!奴婢听闻说,瑜王继承了其母妃倾国倾城的相貌,一张脸倾倒了多少女子呢!据传闻说,瑜王曾是当之不愧的天下第一美人,妖颜祸水,即便是后宫三千佳丽在他面前也是黯然失色,不过只有望而兴叹的份儿了!” “一个人的相貌,当真很重要吗?” 云歌忽然问道。 红玉怔了住,却听她缓缓道:“岁月终究会老去,即便是再美的人,也不可能一辈子青春永驻,长生不老!再好看的容貌,也会随着时间憔悴,真正陪伴一生的,是一颗真挚的心。” “小姐当真不介意瑜王的容貌吗?听说……”红玉犹豫片刻,才低声道,“听说瑜王的容貌被烧得丑陋不堪,甚至吓坏了好多宫女,从那之后,他不得不戴着面具示人,然而名门闺秀世家公子却仍旧对他敬而远之,避他如蛇蝎!” “那又怎么样?我不也一样被世人万般唾弃吗?什么淫汝荡妇,如何难听的词,可瑜王又何曾介意过我这样的不堪?” 她曾经容貌也曾会毁去,一张丑陋的容颜曾给她毁灭性的绝望,然而如今想来却又觉得可笑。 红玉点点头,蓦然又想起了什么,眸色微微一黯。“奴婢唯一担心的,便是那个凤美人。听说瑜王一直都很宠爱着凤美人,无论什么事,事无巨细,都将凤美人宠进了骨子里呢!小姐,你可知晓这京城的天下第一楼――花满楼?” 花满楼?这么胭脂粉味浓重的名儿,一听便直是烟花之地。 云歌缓缓地摇了摇头道。“那是什么地方?” 红玉回答道:“小姐,这京城的人谁不知这花满楼啊?只是小姐久居闺阁,极少出门,因此才没听说过罢了。这花满楼啊,绝对称得上是第一花戏楼了!花满楼里,不仅歌美,人更美!说起来,这花满楼还是和瑜王爷攀了些关系的,听说这凤美人喜欢听戏,因此瑜王就重金修建了这花满楼,又重金请了名满天下的头牌花旦,花满楼仰仗他的庇佑,因此这才得以能够生意红火常青,地位稳不可撼,不受同行排挤欺凌。花满楼的戏子曲艺都精湛,师出名门,青出于蓝胜于蓝,再加上大多都是难能可贵的美人儿,因此名气也就这么来了!但凡是京城的贵族闲暇时觉着无趣,就爱去花满楼消遣,打发时间。” 云歌闻言脸色一变,咋舌道:“就因为那个凤美人喜欢听戏,那小王爷就重金修建花满楼?” 红玉点了点头,脸色忽然有些诡异得发白了,咂舌道:“这花满楼何止是重金?听说那进门的台阶都是上等的沉香木做的,而进了门后的那条道都是金砖铺作的,花戏台上的数道屏风,都是琉璃制的。光光是这些加起来,就是一笔可观的数了!” 云歌闻言,眼睛瞪得更大了,无言得默了一默,扳着手指头算了一笔,不由得咋舌!心底里头更是暗暗衬道,这个男人,好生败家呀!奢侈,不,简直就是腐败,腐败得令人发指! 红玉对她此刻的心情感同身受,越发压低了声音,道:“就是因为当年这一举动,可是惊动了文武百官呢!纷纷联名上奏,弹阂瑜小王爷,然而景元帝却偏偏护着小王爷,因此这事儿也算是不了了之了!” 现下,云歌唯有一个感概,无不远目叹道:“这个凤美人,当真好不简单!” 红玉提起她脸色就有些铁青,“何止不简单!京城里头的公子哥听闻她的名字,可是又爱又恨呢!” “又爱又恨?”云歌诧然地回眸,这爱她倒是能够理解。美人嘛,自古以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为什么是恨?” 红玉拧眉答道:“因为心肠歹毒啊!这凤美人,可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祸水,就连老爷都说这个人是名符其实的蛇蝎妖女!” 天下第一祸水?有这么夸张? 云歌漫声道:“许是出于嫉妒,得不到,就嫉妒得要死要活,名声就是这么被诋毁的。” “唉,哪里是出于嫉妒!小姐,你可知道这睿王府为何与凤王府不亲近?” 云歌茫然地挑眉,显然对此并不知情。 “早些时候,这睿王府的嫡长子景辰当初在花满楼消遣的时候,偶遇独自在戏楼里听戏的凤美人,见其美色动人,于是起了邪念,便上去调戏了几句。没想到这凤美人出手毒辣,挥起匕首一刀就割伤了他的命根子!谁料这厢就闹得不举,只怕后半辈子都没发延续香火了!这一下可是把睿王爷气得不轻!带着一群家臣赶到瑜王府找她对峙,她却轻描淡写地将睿亲王羞辱了一通,差些就将睿亲王气得脑中风了!如今见到她,还恨不得要扒了她一层皮呢!因此如今这京城里头,任是谁见了凤美人,多少都有些怕的,谁人敢惹?说来说去终归还是那句话,尽管私底下都羞辱他是个废物,可如今景元帝尽管病重,却到底还没咽气呢,谁敢惹瑜王的面子?” 云歌目瞪口呆,讶然咋舌,“这么歹毒?这凤美人,下手这么狠?” “可不是?!那可是睿亲王啊,当初与先帝并肩打江山的世袭亲王啊!就连先帝多少都要给些面子,更别提当今的圣上了!哪料到在瑜王府碰了一鼻子的灰!如今睿亲王都对瑜王恨得牙痒痒着呢!” 云歌顿时就来了兴趣,“那后来怎么着?” 红玉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听说也是不了了之了。” 云歌有些失望,“这就不了了之了?那可真没劲儿!那种妖女,就该活活得扒皮才是!这个睿亲王,也实在太没气骨了!没有做王爷的魄力啊!” “嘘……”红玉连忙捂住了她的嘴,紧张地环视了一圈,压低声音道,“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行了!就属你最紧张!”她顿了顿,嘴角邪佞一勾道,“有机会,我倒是想会会这个凤美人!” 屋子里一时安静。 就在这时,门外的院子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红玉连忙走出去,却只见几个西苑的几个妈妈与婢女,一见到她们,不由得有些愣了住。眼见着她们几个就要闯进屋子去,她连忙张开手臂拦下,没好气地问道:“李妈妈,你带着这么多人来这是做什么呢?” 李妈妈见她拦住自己,不禁哭笑不得。“哎呀,你这丫头,拦着我这是做什么呢?” “李妈妈,如今小姐乏了,此刻正打算歇下了,这会儿打扰只怕不合适吧?你们有什么事儿等明儿再来吧?”红玉道。 李妈妈见她似乎有些什么误会,无奈地道:“歇息?这破屋子怎么能够住人?我这会儿来是奉了老爷的命,接小姐回西苑住呢!往后小姐的日常起居,也就由我们照佛着了!” “西苑?”红玉一惊,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西苑,那可是相府最上等的宅院呀,往前小姐一直都是在那儿住着的,不过后来被太子退婚之后,小姐在相府中备受冷落,王氏暗中动了手脚,便将她从西苑赶了出来,如今老爷竟要请小姐回西苑住下? 红玉心口一阵发热,然而却又不禁想起当初她与小姐是如何被王氏赶出西苑的,心底又是一阵难以遏制的怒意。李妈妈打量了她几眼,见她脸色不大好看,心底有些奇怪。 这老爷请慕容七小姐搬回西苑住,不是一件应该值得欢欣鼓舞的事吗?要知道全相府多少公子小姐都想搬去西苑住呢!能够住在西苑,便变相得意味着在相府尊贵的地位。 一旁的几个奴才也跟着连声附和:“不止这些呢!老爷还说了,要咱们给小姐好生张罗好了,再添置几件衣服。这几日库房来了五匹从云疆进贡来的衣料子,都是上等的锦缎呢!几家小姐眼巴巴都求不来的好东西,老爷可唯独叫人用这料子给小姐做衣裳了!老爷还是挺疼小姐的!” 另一个丫鬟无不羡慕地道:“是呀!其他小姐得知了,别提有多眼红小姐了,心里头嫉妒着呢!” “是呀!云疆的丝绸可与寻常的锦缎不一样呀,珍贵着呢!寻常人只怕不知晓,这缎料可是寸匹寸金呢!” 红玉眉心微蹙,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回过头却见云歌不知何时出了屋子,连忙走到她身边。“小姐,这几个妈妈说是来接小姐回西苑去住呢!” “我方才在屋子里听见了。”云歌说着,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接我回西厢,是父亲的意思?” 一众奴才与丫鬟见到她,面面相视了一眼,便连忙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行了礼。李妈妈笑着道:“七小姐,您也见着了,奴才这是奉了老爷的命,接您搬回西苑住呢!这会儿屋子里还有什么东西,奴才这就替您收拾了!” 云歌愣了片刻,蓦地摇了摇头。“没什么东西要收拾了。” 如今屋子里的不过都是些捡漏的家当,哪还有这么值钱的物件?早些时候那些漂亮的首饰都被慕容芸几个人给抢光了,就连老太君留给她的遗物都砸碎了。 她倒真没有想到慕容诚竟会将她接回西苑住?不得不承认,慕容诚的这一举动在她的意料之外,她还以为方才在书房里那般给他难堪,甚至昨晚将他挡在门外,她还以为他定是要狠心地与她断绝父女关系。然而却不想换来的却是翻天覆地的待遇。 破烂陈旧的小院,换成了西苑上等的厢闺;一身又旧又单薄的粗布长裙,清一色的换成了绫罗绸缎;而粗茶淡饭,则变成了美味佳肴。 十几个粗使婆子,以及二十个武艺高强的护院,紧跟着又送来六个贴身婢女,事无巨细,都好生伺候着,唯恐哪里怠慢了她。 难道,这是慕容诚对她这个女儿的忏悔?还以为这么做能够换来对他的谅解不成?还是说如今花自清登门上府,慕容诚生怕让瑜亲王知晓他对她这个准王妃哪里怠慢不周,落了话柄? 若真是如此,那么她真看不起这样的父亲! 然而若是慕容诚想补偿这几年来对她的亏欠,还以为她会因此而感恩吗?难道还以为她会稀罕这些? 莫说是前一世她过惯了挥金如土的日子,就是如今她拥有的财富,也是慕容相府难以相比的。 那个瑾世子在她手中输了价值千万两黄金的地契,不但输了好多京城的宅子、庄子与商铺,其中还包括了一间偌大的避暑山庄,单是这避暑山庄,慕容相府就比不起的。 待那些奴才将西苑打理出来时,已是日下黄昏,享用了一桌丰盛而又冷清的晚餐,将下人打发走,云歌躺在床上,枕着精致的玉枕,说不上的惬意。 在那之后,慕容靖又来看了她,然而听红玉说起她已经上床歇息之后,便没有多打扰,嘱咐了几句,关照红玉好生照顾她之后,便默默地离开了。 在这之后绝影听红玉前前后后讲述了今日发生的所有经过,听着便是一身冷汗!再一听王氏与慕容菡竟那般过分时,心中更是愤恨!他心里清楚,小姐落得这般地步,究竟是拜谁所赐!然而小姐不计较倒也罢了,这个慕容菡竟还如此步步紧逼,他甚至恨不得这就亲手了结了这个作恶多端的女人! 红玉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神色,见他眼眸阴冷,心知他这是动了怒,连忙道:“绝影大哥,你可千万别冲动!如今老爷已经作了评断,既然他偏向小姐这一边就好了!我也和你一样,心里将慕容菡与那个王氏恨进了骨子里!然而小姐说了,这件事她自有打算,让我们凡事都别太操神了!” “嗯!”绝影点点头,敛去眼中的薄怒,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声音柔和了些许。“你今日累坏了,赶紧去休息吧!院子自由我守着。” “嗯!”红玉还真的有些困了,连打了好几个呵欠,对着他婉然一笑。“绝影大哥辛苦了!我这会儿先去歇着了!” “嗯!去吧。” 红玉起身,缓缓地踱回了屋子里,绝影随即纵身一跃,飞上了屋顶,抱着剑静静地守着院落。 …… 夜色,愈发深沉。 凤王府,远山居,静谧之中,透着凌锐的肃杀之气。 院子里,奴才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匐在地上心惊胆战地大气也不敢出。自从小王爷回到远山居,就闭门不见任何人,就连送去的药膳都挡在了门外,几个侍药的丫鬟眼观鼻鼻观心地候在门外,汤药凉了又扯下,此时盘中的药膳已是第五碗,而小王爷却丝毫没有半点让她们进去的迹象,心里可真是担心到了极致。 对于他们来说,这都已经是常事了,瑜小王爷性子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心情不好倒也是司空见惯。但纵然是习以为常,每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帮子人总是要被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侍药的丫鬟更是又急又怕,倘若要是让凤美人知晓瑜小王爷又不肯喝药,定再要责怪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不会做事,耽误的用药,又免不了被责罚了。 不远处传来通报,花自清回了府,漫步踏进院子内,便见跪了一地的奴才,众人不敢看他一眼,心虚得将头埋得更低。 花自清冷冷地扫了一眼,眉心不由蹙起,冰冷的视线循上了那紧闭的门扉,又将视线落在那群奴才身上。 “这是怎么了?” “小王爷方才回府就将自己关进了书房,不肯喝药,奴婢如何劝也不听,如今只怕是心情不好。”侍女战战兢兢回道。 “连这等事都做不好,瑜王府要你们这等愚笨的奴才有何用?!”花自清冷哼了一声,眼含锋利。 “花总管赎罪!” 花自清不耐地挥了挥手,显然不想听这些说辞。“行了行了!都退下吧!”说罢,便兀自端起了盘上的药膳。 众人见此,连忙低身请安,如获大赦一般齐齐地起身,弓着身子备身退了下去。 花自清走到门前,轻轻地扣了扣门。“王爷……” …… 他叹息一声,声音微微抬高了几分。“王爷,是我。” 屋内沉寂半晌,蓦地传来清冷的声音。“进。” 花自清这才伸手推开了门扉,踏了进去。 偌大的书房里,并没有掌灯,黑漆漆的一片,一室的清冷静谧。 窗扉大敞,晚风从窗口拂了进来,掀起了绯红的帘幔,翩然翻飞间,借着朦胧凄迷的月色,软榻上隐隐一道斜倚而躺着一道人影,借着月光,隐约描绘那过分清瘦而优雅的身段轮廓,而软榻边,掉落着几本撕烂的密件。 花自清看了一眼,心下了然,只怕边关的几个诸侯又给王爷受了气,此刻只怕是心情不大好。 听闻动静,男人的身姿微微一动,终是转过了身来,微微地坐起了身来,斜靠在椅背,一袭乌黑美丽的青丝伴着他的动作微微在胸口漾开美丽的光泽,月光下,一张玄铁面具几乎遮去了大半容颜,唯独露出半脸,看不清楚阵容,然当那一双妖冶的眸子徐徐睁开,漠然的视线微凝,在他身上停驻,幽光涟涟。 他显然是刚刚从梦中醒来,然而见他脸色不好,脸上是病态的莹白之色,花自清却是知道,小王爷方才又是做了噩梦。 几年过去了,然而即便过去这般久,这几年里,自从齐贵妃去世之后,小王爷却总是被噩梦纠缠,每夜即便服下定心丸,也总无法安心。 恍惚间,整个屋子里的空气都似是冻结一般。 “回来了?”纳兰修微微开了口,低魅的声音略显沙哑。 “嗯!从慕容府回来之后,奴才又上了几家铺子看了看账目,回来晚了。王爷怎的不用药?” 纳兰修半晌没有开口,眼中似是难掩疲惫之色,坐在椅背上轻揉着眉心,冷冷地瞥向花自清手中的药碗,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 花自清心中无奈,却又不好违了他的意思,便将药膳放置在了桌上。 “看来又有人给王爷气受了!”他不禁叹道,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 “不提也罢,一帮废物。”纳兰修顿了顿,随即又看向了他,眸光不由得微微柔和了几分,脸上的清冷难能可贵地褪了去。“去见过那丫头了?” 花自清点点头,回道:“回王爷,见过了!” “嗯。”纳兰修微微垂落了眼眸,窗外的月色透过雕木窗洒了进来,清冷的月辉映照了半壁屋落,却衬不到他的眉心与双眼,半边面容隐匿在阴影中,叫人难以捉摸情绪。 脑海中不禁浮现起那个丫头清冷的面容,不知为何,单是想想,便觉得心间浮上暖意,蓦地又想起她与他拌嘴时的那股娇蛮劲儿,唇角竟情不自禁地浅浅弯起,勾勒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轻笑出声。 花自清无意捕捉到他这一份笑意,不禁怔忡瞠目,心下不由啧啧感慨。 究竟有多久了呢,多久没能见到王爷笑了? 那一瞬,花自清忽然想起了过往的许多事。 那时的王爷,方才年满九岁,而他也不过是跟随在齐贵妃左右伺候着的内务总管。 先前在齐贵妃在世时,小王爷便很得盛宠,方一出生,就被景元帝封为亲王,满朝震惊。 那个时候,小王爷固然年少,却天赋异禀,才华横溢,小小年纪便展露出与他年纪不符的成熟睿智来,因此景元帝十分宠爱他,于是几乎满朝上下都笃定王爷是未来储君的不二人选。即便他的母妃母族势力并不算多么壮大,又即便那时候的纳兰辰母族出身显赫尊贵,在后宫的地位也是远远不及王爷的。 再加上齐贵妃美貌艳倾天下,宠冠六宫,王爷的地位更是无可撼动了。 然而直到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深宫大火,一切都翻天覆地得变了。那些埋藏在后宫深处那些野心的枯桠渐渐复苏,纳兰辰一党势力蠢蠢欲动。 自从齐贵妃病逝之后,景元帝曾一度承受不住痛失爱妃的打击,整日沉浸在悲痛之中,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内卧床不起,不早朝,不理政,就连朝政也是太后在协理,垂帘监国。 也因为他整日静养在养心殿,因此根本不知晓,那时仅九岁的小王爷在失去母妃之后,在皇室受到了怎样的煎熬与屈辱。正因为景元帝悲痛之中无暇顾及,也正因为齐贵妃母族势力卑微,甚至自身难保,更无暇照佛身在后宫的小王爷,鞭长莫及。 于是在那之后长达几年的时间内,小王爷饱受凌辱与排挤,甚至一度在鬼门关游走。 如今京城里,人人口中的瑜王,无非是“残暴无度”,“纸醉金迷”,“蛇蝎歹毒”,“骄奢淫逸”,印象中那“西凉神童”、“鬼才王爷”的光芒早已相去甚远,然他们却殊不知那仅仅小王爷只是为了在这腥风血雨的皇室之中如履薄冰的保护色。 为了能够在人心叵测的皇室之中存活下去,王爷选择韬光养晦,为了不成为太子眼中钉,他年纪轻轻,便已懂得收敛浑身的锋芒与才华,为了让皇室不再视他为皇位继承的威胁,小王爷甚至不惜败坏自己的名声,承受着景元帝对他的失望,忍受着西凉子民对他的唾弃与辱骂,讽刺与羞辱。 花自清心中恍惚不已,他曾记得,他眼睁睁地看着几个皇子将小王爷堵在后花园中,围在一起对他拳打脚踢,伤势重得命悬一线,他却仍要强颜欢笑地面对每一张鄙夷的脸。 他曾亲眼看着小王爷面色平静地跪在纳兰辰面前,任其那些皇子对自己再三羞辱,肆意地将小王爷推搡在地,面对那么多人猖狂而狰狞的面容,年少的他却倔强得不愿留下一滴眼泪。 他也曾看着王爷因为被其他皇室兄弟的排挤、阴谋、算计、毒害,几天几夜吃不上一顿安心的饭,险些活活得饿死在后宫之中,为了活下去,那几年过得战战兢兢,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每当午夜梦回,看见的都是王爷站在破败院落中那寂寥的背影。 他也曾看着王爷默默地站在寝宫门口,面无表情地望着那些太监与侍女闯入他的寝宫疯抢一气,甚至抢走了母妃留给他作最后念想的遗物,那时,他却见到王爷的脸上竟流露出一丝诡异恶毒的笑容,甚至让他觉得可怕…… 直到那一日,他疯了一般的一把火烧毁了尚书坊,从此便背负上了“废物”的名声,步履蹒跚地走到如今。 他告诉他:“花自清,本王不准你背叛我。” 他也曾向他立下毒誓,“王爷,您放心!奴才定不负重任,死而后已,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然而在他伤重奄奄一息时,他却说:“死而后已?不,本王不准。” 他又命令道:“本王要你好好地活下去,本王要你们活着,活着与本王并肩一起,看这天下,臣服在本王的脚下。” ――本王要你们活着,活着与本王并肩一起,看这天下,臣服在本王的脚下。 许是这句话令他看到了执着已久的未来,尽管他知晓,这是一条极为泥泞的路途,甚至一步错,脚下就是万丈深渊,万劫不复。可他却浑然不怕,只因这个男人,那一身倾尽天下的魄力与气度,还因这个男人,有一颗比天下任何人都为坚韧的心。 不,是野心! 没有人知道,那些年,王爷究竟是怎样挺过来的。 更没有人知道,那段艰难得如同地狱般的日子,王爷又是用怎样的心情面对那一张张丑恶的嘴脸,任凭受尽那般欺凌与羞辱都不曾失去活下去的信念。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王爷庸庸无为,无能之辈,然而他们却根本不曾看见王爷优雅微笑时的眼底,究竟是暗暗蕴含着怎样的仇恨与嗜血杀戮,更不曾看见他那张面具之后又是隐藏了怎样可怕的野心。 在尊严与活下去之间,王爷选择了摒弃高傲,自尊,王爷也曾说过,纵然他到最后,只是一直卑微低贱的蝼蚁,就算没有强大的能力,没有高傲的出身,但将来迟早也会有那么一天,找准敌人的死穴,一口咬下。 一路走来,身后血迹斑斑,为了在皇室生存,王爷的双手早已沾满了罪恶的鲜血,可他从不畏惧报应,因为正是这样冷漠残忍的世界,才是真正的地狱。这个江山,风雨飘摇,谁主沉浮,却不信弱者的眼泪! 他心中更清楚,唯有强者才能在这个世间立足,也唯有王者,才有资本制定这个天下的法则。 那些人又怎么会猜到,就是这样“懦弱”的废物,手中掌握的权利却早已无形之中宛若毒蔓一般延展,暗中稳稳地操控了朝野大局。 多少年了,王爷的脸上总是挂着从容尔雅的微笑,然而这张面具早已无法摘下,那份笑容里,有太多可怕的东西。野心、隐忍、算计、阴谋,笑意再深,却终究是冰冷得毫无温度,只有野心和算计,并无其他。 然而如今,第一次,这张面具竟然因为一个女子而出现了龟裂。花自清定定地看着纳兰修,望着他那一份直达眼底的笑意,有几分玩味,有几分宠溺,柔暖而深邃,花自清也难能可贵的感受到,王爷的心并不再像从前那般冷漠而无情,是有温度的。 他心中有些不敢置信,从未见过王爷对谁人付诸这般柔情与纵容,心念间不禁因为这份触动,掀起了波澜。 在他的心底深处,因为王爷这一份难能可贵的笑意,竟让他对慕容云歌这个女子添了十分的好感。尽管不知这个少女的身上究竟有如何吸引王爷的魅力,然而只要是王爷喜欢的女人,他便无条件得认同! 花自清回过神来,不禁低声感慨地道:“王爷,奴才当真是好久没见你这么笑过了。” “哦?是么?”纳兰修缓缓地看向了他,剑眉轻佻,眼底流露出疑惑,“本王在笑么?” 花自清重重地点了点头,“是的!王爷,您方才笑了。” 不像从前那般或是阴冷,或是皮肉牵引的冷笑,而是出自内心的笑。 纳兰修眸光微怔,蓦地敛眸微笑,指尖抚上了唇角那一抹仍旧翘起的弧度,笑意愈发深邃:“的确是很久了。” 久到,他甚至忘记了该如何发自内心的微笑。 久到,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还会笑。 花自清缓缓道:“王爷往后若是多笑笑,那该多好?” 纳兰修蓦地收敛了唇畔的笑容,眼中又恢复了一贯的漠然,静静地看向他。 “你今日也见过她了,如何?” 花自清点了点头。“嗯!见过了!不愧是王爷的眼光,云歌小姐当真是不同于其他名门闺秀,既不矫情造作,又率真潇洒,是女子中难得的真性情!这个小丫头,叫咱家见了都心里欢喜!” 纳兰修闻此,眸光却不禁微凉,冷冷道:“本王的女人,用不着你欢喜,别老不正经的!” 花自清眉角微微一抽,不由得冷汗。他不过只嘴上说了句欢喜,王爷就这般冷了脸,莫非这就吃味了?看来他家王爷对这个小王妃当真是心里喜欢着的! “王爷可莫要寻奴才玩笑了!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王妃的心思呀!” 一句“王妃”,甚得纳兰修的欢心,他脸上的神情这才柔和了些许。花自清又打量了一眼主子的神色,随即说:“今日太子也去了相府,睿王府的瑾世子也跟着去了,与之一起的还有四大门阀的几位公子。” “哦?景慕轩?他去是做什么的?”纳兰修挑眉。 花自清微微衬了衬,随即摇了摇头说:“奴才不知道,不过瑾世子似乎也对王妃上了点心,莫非瑾世子也在窥觑着王妃?” 纳兰修凤眸轻眯。“他配?” “呵呵!也不过是奴才心里猜测罢了!不过奴才倒看那个太子,显然对小王妃心有不死!” 纳兰修拧了拧眉,却没说话,一脸冷冷清清。花自清看了看他的脸色,又紧接道:“王爷今日可没见着,王妃对太子说的那些话,伶牙俐齿的,叫奴才听了那个扬眉吐气呀!” “哦?”纳兰修低头轻轻地拨弄着玉扳指,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太子都说了些什么?” “无非就是一些贬低王爷的话,小王妃可一直在帮衬着您说话呢!小王妃当真不同其他那些庸俗的女人,以貌取人,即便王爷如此名声在外,小王妃也显然不在意!奴才倒是看得出来,小王妃不像那些女人一样是个趋炎附势的女子!” 纳兰修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竟好似孩子一般的天真与知足,眼眸愈发柔和几分。“本王看中的女人,此生就此一个。” “只可惜……造化弄人。好好的女子,却……”却听花自清无比惋惜地感叹。纳兰修冷不丁得敛去了笑容,冷冷地睨向了他,眼底即刻又恢复了一片清冷之意。花自清面色一白,自知错言,表情有些僵硬得忙是住了口,低下头沉声道:“奴才失言!王爷赎罪……” “你知道就好!”他沉声道:“只不过是人云亦云,传言多少可信?” “是!奴才知错!”花自清低着头郑重道。 纳兰修点点头,蓦地缓和了面色,轻声问道。“她手上的伤可有好些?” 花自清张了张口,刚要回答,然而心下却有诧异,王爷怎的知道慕容云歌手上的伤?然而他却又不敢多问起,只回道:“伤得很重,小王妃却说一点小伤,不值得挂心,便没让奴才多过问。” 纳兰修眉间微紧。“那个倔丫头,定是没让大夫看过。” “嗯!太子也说过要让太子府的大夫替她看看,却被小王妃拒绝了!” “哼,那些苍蝇,实在惹人厌烦了。”纳兰修听此,眸色更冷。 花自清点点头道:“王爷,哪日奴才便挑个良辰吉日,上慕容府议亲,奴才瞧那太子似乎对王妃犹不死心,只怕心里还惦记着!” 纳兰修冷冷地垂落眼睫,眼底闪过一抹冷冽的寒光,唇角清冷勾起。“太子无非是想利用慕容府稳固储君之位罢了,不用搭理。以太子的傲骨,不过便是想利用慕容相府而已。” “嗯!”花自清又接口道,“太子还跟王妃说,王爷您对她不安好心,居心叵测,奴才还以为王妃也会听信他的话,却没想到王妃竟狠狠地驳回了他!” “本王跟他不同。”纳兰修冷冷地扭转着扳指,唇线冷硬,一双凤眸如墨玉般散发着幽暗的光泽。“本王还不需要利用女人来掌夺得这个江山!” 花自清怔了怔,那一刻心底不禁被他冷傲的话语所震撼,回过神来时,却听他又道:“这个天下,未来必将臣服于我。而她,只需要被我宠着就好。” 她只需要被他宠着,即便是无法无天,他也不会让她受丝毫委屈! “嗯!能王爷此般心意,是王妃的福分!” “谈不上福分不福分。”纳兰修微微支起身子,望向他道,“明日,你将玉脂膏送去给她。那么好看的手,可不能就这么毁了。留道伤,多难看。” 他不准许他的女人留下别人留下的任何痕迹,即便是伤痕,也不准许。 “是!”花自清心中暗暗感慨,这玉脂膏可是极好的东西,是用上等的天血莲配以龙眼珠调制的,两种都是极为罕见名贵的圣物,不但能够滋补养颜,医治伤口更是能起到惊人的药效,单是一滴,便价值千金,即便是皇室中人,对此物也是求之不得的! 外人根本不知晓这圣药如今还有流传,在这世上玉脂膏也唯有瑜王府才能有一瓶,而王爷竟将这般稀有的圣物说给便给,看来……王妃在王爷心中的地位,他可得重新估量了! 花自清连忙道:“明日奴才便将这玉脂膏送过去。” “嗯。”纳兰修重又仰靠回了软榻,慵懒地垂落眼帘,对着他冷冷道,“本王倦了,若没什么事,退下吧。” “嗯!王爷还请好好歇息!奴才这就退下了!”说罢,花自清转过身正欲退出去,却一眼瞥见桌上的汤药,又看向了纳兰修,终究是安不下心,试探着开了口,“王爷,这药……” 沉寂半晌,却没有任何回应,许是懒得开口,就连眼睛都不曾再睁开,又想必是真的倦了,这会儿只怕是睡了过去。花自清无奈地长叹一声,就见他慵懒地侧躺着,望着纳兰修过分单薄的背影,着实叫人心疼至极。然却奈何不得,他只得将药碗端起,退出了房间。 房门方才掩上的那一瞬,纳兰修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余光斜挑,望向窗外,望着那沉寂的夜幕怔怔出神…… 花自清方才出了远山居,正打算去库房看看账目,然而方走几步,便见一个身段妖娆地女子静静地立在海棠花下,一身绯衣缭绕,身姿艳丽,见他走来,女子微微走了几步。 花自清见到她,立即低头恭敬道:“凤美人。” “嗯,如今就你我,就省去这些礼节吧。”凤倾打量了他一眼,忽然饶有兴味地问,“这么晚了,花总管才回王府,这是上哪儿去了?” “奴才这是从慕容相府回来,今日去看望了一下瑜王妃!” 女子冷冷一笑。“瑜王妃?花总管,您可糊涂了,她这会儿还没嫁入瑜王府呢,叫瑜王妃不觉得为时过早?” 花自清道:“皇上既已赐婚,便是钦定的婚约,有皇命在,这婚约自然凡是都不能更改了,王爷也认准了云歌小姐为瑜王妃,这称呼也自是早晚的事,如今叫着自然也不嫌早。” 女子挑了挑眉,却没说话,花自清又是一笑,蓦地淡淡地道:“总好过有些人,出身卑微,即便伺候一辈子,也终究没什么名分,凤美人,您说奴才说的可对?” ------题外话------ (⊙o⊙)凤美人,你这是不待见云歌嫁入凤王府吗?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七十二章 罪有应得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凤美人,奴才说的可对?” 凤倾阴沉片刻,随即面无表情地迈开脚步,缓缓地走向了他,直到在花自清面前站定脚步。她身材高挑,远在花自清之上,因此微微低了头看向他。 月光下,她一张妖艳的面容曝露在他面前,女子凑近了他,一双凤眸寒光潋滟,语调幽冷,凉彻肺腑。 “你这一张嘴,倒是挺能说?” “凤美人过奖了!奴才唯恐。”花自清故作惶恐地低下头,口吻却不紧不慢。 凤倾蓦地一笑,嗓音却清冷至极。“慕容云歌是什么样的女人,我不管,但既是王爷认定的女人,我便也认了她的身份。不过你可要清楚,如今这后院,还是我说了算。” 花自清微微蹙眉,感情她这是在他面前立威了。然而却正如她所言,她虽有名无分,然而在后院,的确为她掌有最大权利,事无巨细,一切也都是她说了算。 虽无名分,但她却是王爷最宠爱的人,因此花自清自不敢与她强硬。 他愈发低下了头。“奴才谨记。” 凤倾微微点点头,又问道:“王爷用药了吗?” “回凤美人,王爷倦了,早早便歇下了,也没用药。” “行了,我知道了!”凤倾看向了远山居一眼,拧了拧眉,这才冷冷地道,“这些奴才,真不济事,撤了吧!” “是,明日便撤下!” 女子点了点头,转身便离开了远山居。花自清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伫立了许久,这才紧跟着离开。 翌日一早,绝影便奉了云歌之命上了睿亲王府兑现那张字据,此刻,景慕轩还未起来,而方才待绝影表明来意,立时在睿王府闹起轩然大波! 世子竟然输了足足价值一千万两黄金的赌金!单不论这赌约的价值,这么多年来,放眼整个西凉国,天下之间,赌技也唯有容府公子才能凌驾于世子之上!王爷虽然不满自己的儿子没事儿便去赌坊混迹,然而对于儿子的赌技,却也是自信于胸! 然而绝影上门来讨要兑现,在睿王府无意是平地一声惊雷!除去公子莲,这西凉江山还有谁人能赢过世子?更何况,足足一千万两黄金的价值,足以令人大跌眼镜!更令人忿然的是,那上门要兑现赌金的小子竟张口就道:“我家主子说了,要么地契,要么黄金,不要银票!” 睿王爷气得吹胡子瞪眼,倘若是一千万两黄金到也就罢了,没想到张口就是要地契,想来这人口中的主子是精明的很!知晓这地契与黄金比银票实际来的要值钱许多!实际上古时的黄金比现代的黄金希贵太多,一是因为古人对黄金崇拜与太阳有关系。古人对太阳狂热地崇拜,对于他们而言,唯有太阳才能给人类带来光明,给万物带来生机。 而跟太阳一样散发着耀眼光芒的黄金便等同于太阳的化身,拥有了黄金也就拥有了太阳,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和财富。 即便古时的提炼技术不比现代,黄金纯度太低,然而一千万两黄金,足以叫西凉江山坍塌一半! 睿亲王府即便有足以匹敌国库的财力,却也一时根本办不出价值一千万两的金山来! 睿亲王扫了一眼绝影,这人口中的主子相当精明,然而他的主子是何方神圣,他却只字不提! 狐狸啊!绝对是一只精明的狐狸!银票不要要黄金要地契!睿王爷一想到那么多间庄子铺子都被自己儿子败没了,十几年的生意一夜之间付诸东流,他如今简直气得肝疼,想骂人也没力气骂出口来了! 景芙蓉也听闻动静,匆匆赶来,她对那日景慕轩在赌坊输了千万黄金赌约的事毫不知情,她这个哥哥一向赌技惊人,何时见他输过人?一听这字据上的东西,景芙蓉更是惊得瞪大了双眼! 天啊!九处宅邸,承泽避暑山庄,十家丝绸铺子,五家酒楼,四家酒庄,三家钱庄,两家当铺,外加封地十亩!虽然这只是睿王府家产的一半,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更何况,连睿亲王府名下的三家钱庄都输了出去,父王不雷霆震怒才怪乎呢! 景芙蓉越是想,越是心疼,尽管她心中也清楚,睿亲王府输了这些并不代表就一夜之间一穷二白了,即便没了这些,睿亲王府到底是贵族,还是有些家底在,然而却也清楚,睿亲王府十几年来能够这般富有,完全是依附了这几家酒楼与丝绸铺子的生意,更重要的是那三家钱庄,完全是睿亲王府的命脉!如今竟要拱手让人,她如何能甘心!? 想到这里,景芙蓉指着绝影怒道:“你胡说!我哥哥怎么可能会输?你家主子是谁!?报上名来!有本事让他亲自上王府来对峙理论!” 绝影冷冷地扬眉,一抖手中字据,淡淡地道:“字据在此,每一笔都是瑾世子亲笔。若非王爷不认识瑾世子手笔,还是睿亲王府欺负我家主子势单力薄,想要反悔不成?” 睿亲王一噎,就听绝影凉凉地道:“睿亲王想要悔账,倒也情有可原!毕竟这字据上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只是京城之中,睿亲王向来言而有信!更何况身为贵族,如何能不守信用?想必睿亲王定不会让我家主子失望了!” “哼!”睿亲王隐忍怒火,气得吐不出一个字来。 景慕轩得知,匆匆赶来,却只见绝影一人,不由得心下生疑,开口问道:“你家小姐呢?” 小姐!? 睿亲王一怔,显然没想到景慕轩输给的人竟然是个女子?景芙蓉更是没有想到哥哥竟然输给了一个女人,不由得大惊失色,眼睛瞪得更大! 绝影微微一皱眉,立即压低了声音道:“世子,我家主子不想暴露身份,多惹是非,还请世子避开些事端,别给我家主子添扰!” “慕轩!我问你,这笔字据是不是你立下的!?”睿亲王忽然发声。 景慕轩看了绝影一眼,随即转过身对睿亲王回道:“回父王,这笔字据的确是慕轩立下的!” “你——!”见他面色不改地承认,毫无半点儿懊悔之心,睿亲王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你平日如何……本王就不管了!可你竟然输了这么一大笔家产出去!你让本王如何处置!这笔字据——不作数!” 不作数? 绝影一皱眉,然而还未开口,却听景慕轩淡淡地道:“不作数?父王,这不大好罢?毕竟是我立下字据在前,输给别人在后,如今人家上门来讨要,您却说这字据不作数,若是这话叫人传出去,往后王府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 睿亲王语塞了住,论情论理,他也知晓这其中利害,也知晓若是他赖账,这事儿传出去,睿亲王府的名声必定落下风来!可是他心疼啊!眼睁睁地见着那么多他十几年来苦心经营的家产就这么被割让,他心痛得简直无以复加!这滋味无疑是比在他胸口猛戳一剑还要难受! 都是这混小子!一想到他当初是如何眼也不眨的立下这字据,他就恨不得举着扫帚将这混小子扫地出门!然而真要他这么做,只怕他也不舍得! 奈何整个王府里,他最疼爱这个嫡子!因此即便他在外头输了一大笔家产,睿亲王也着实拿他无可奈何! 谁让景慕轩这一身骄纵,是他养出来的呢!?子不教,父之过!况且睿亲王最在乎贵族颜面,因此即便是忍痛割爱将这笔家产让出去,也不可能悔账败坏了王府名声! 睿亲王缓缓地点了点头,却也气得不看景慕轩一眼,无力地招了招手。“来人啊,将账库的地契都拿过来!” 景芙蓉见此急道:“父王!您不能这么做啊!这笔字据根本不能作数!哥哥赌技那么厉害,除了容卿公子从不服任何人,怎么会输呢?分明是那人耍了什么龌龊的手段……” “你给本王闭嘴!这儿没你开口的余地!”一看到景芙蓉,睿亲王心中就来气,一听她口中又是提起了容卿,他便快气炸了肺!昨日景芙蓉入宫的事,他全都知道,也知道她不惜降低身份,向太后请求她与容府的婚事! 她堂堂玉莲郡主,出身高贵的睿亲王府,如何能下嫁一个满身铜臭味的商甲?即便容府如何富有,富可敌国,人又生得何其俊美,一表人才,却也不过是一个身份低贱的商人,如何能高攀睿亲王府?! 而她竟然这般自降身份,睿亲王如何不动怒!? 睿亲王转过头看向了绝影,又长叹一息道:“况且,慕轩他也认了这字据!那便是作数了!” 景芙蓉咬了咬唇,死死地瞪着绝影,即便心中不甘,却也不得不眼睁睁地望着总管从库房里取来了地契交到了绝影手上! 绝影怀揣着装了地契的锦箱,便躬身告退。景芙蓉又气又委屈,眼见着睿亲王府的家产一夜之间被分割了一半,又被父王这般训斥,伤心地直掉眼泪。 景慕轩望着绝影的背影,却蓦然勾起了唇畔。家财这等俗物在他眼中,不过是过眼云烟,堂堂男子,做过的事说出的话又怎么能反悔?再者,愿赌服输,他当初在赌坊敢立下这字据,他便敢输,也输得起!况且,那一次,也当真是他输给了慕容云歌,技不如人,也输得心服口服! 清早的时分,慕容云歌难得地贪了会儿懒,睁开眼时,竟已是日晒三竿。似乎是因为换了张舒适的大床,因此这一觉睡得格外绵长,以至于醒过来都觉得浑身骨头懒散了不少,坐在床上又调息了体内的真气,这才下了床洗漱了一番。 红玉也紧跟着好好休息了一晚,因此一大早的就格外精神,尤其是搬回西苑之后,心情愈发欢喜,以至于云歌方才出了门便见她已在忙前忙活,又是浇花又是打点院落,忙得不亦说乎。 一见云歌竟已起来了,红玉连忙跑到她跟前。“小姐这就醒了?昨日怕是累坏了吧,这会儿还早?小姐怎么不再多歇着会儿?” 云歌淡笑着道:“这会儿还早呢?再睡下去,身子骨可就懒散了。” 红玉不禁笑了起来。“小姐说什么话呢?再睡一会儿也不至身子骨就懒散了呀,不打紧的!小姐若是还累着,便回屋子歇着吧!” “不累。” 云歌说着,便走到院落一处的秋千上,抚平裙摆坐了上去,握着绳子一垫脚尖,轻轻地荡了起来。 乌黑的青丝随着清风飞扬错缕,微风拂来,轻柔地扬起裙摆,缭绕的裙裾在阳光下越衬飘娆仙气,一眼望去竟像极了人间仙境的谪仙! 红玉不由得有些开呆了眼,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云歌开心地道:“小姐,奴婢听说今日府上可闹了不少动静呢!” 云歌扬眉,难得有些兴味。“哦?什么事儿?” “是关于处置王氏与慕容四小姐的事儿!”红玉乐地拍了拍手,脸上显得眉飞色舞,“奴婢还以为老爷会念在王氏往日的夫妻情分上偏心呢!结果没想到今日一早,老爷便狠狠地处置了她们,丝毫没留情面,奴婢听了可扬眉吐气了!” “夫妻情分?红玉,你可要搞清楚,王氏不过是个做小的,算不上什么妻。” “呸呸!奴婢说错了!什么夫妻,小姐指正的是!奴婢谨记!”红玉连忙纠错。 云歌勾唇一笑,就听红玉继续兴奋地道:“据说王氏一整夜都没休息好,散尽了金银首饰只为买通后院几个夫人能够在老爷面前替她求几分情面!可哪里知道那些夫人都私底下串通一气,即便是一只镯子一只簪子也不敢拿下,还反告一状,将平日里王氏作的恶都告诉了老爷,老爷听了气得脸都铁青了!一怒之下险些打断她的腿呢!哈哈!奴婢打听说,后院几位夫人都听说小姐搬回了西苑,深谙小姐得了宠,昨日又有太子与世子,还有几家公子都争相帮衬着,哪里还敢得罪小姐呀?虽然她们平日里也没少欺负咱们,但是如今王氏落了势头,有小姐杀鸡儆猴在先,如今后院人人自危,哪里还敢跟小姐对着干?” 哼!不过都是狗咬狗!如今王氏落了势,她们便落井下石,这种人比王氏更可恨! 云歌挑了挑眉,问道:“父亲怎么处置她们的?” “老爷可真是下了狠手了,若不是看在王氏为老爷抚育了一双儿女,只怕便将她们母女赶出相府了!今日一早,老爷便将王氏在后院的权利移交给了大夫人,并且将王氏与慕容涵全都家法严厉处置。王氏还算好些,至少挨了几板子,能下地走路,但是慕容涵可就罚得惨重了,不但杖责三十,还被罚去跪祠堂罚抄三百遍《女戒》,更是禁足三月,关禁闭。只怕在老爷消气前,王氏跟慕容涵都没什么好日子过了!看来这回老爷是彻底对王氏跟慕容涵失望透顶了!杖责三十下来,慕容菡不过也就剩半条命了,半个后腰都烂了,惨不忍睹,血肉模糊!如今还被关在祠堂里,谁也不准探望。即便是王氏,也不准见上一面!昨个一晚上,就听她在祠堂里哭了一夜呢,喉咙都要被她哭破了!抽抽噎噎的,都传进院子里来了,惹人心烦!”顿了顿,红玉噗嗤一声偷笑出声,贼兮兮地道,“不过昨晚,就着慕容涵的哭声,奴婢睡得特别香!” 慕容云歌闻言,心里不以为意。慕容诚如今算是气头上,可他的心肠向来软,指不定哪天就解除了慕容涵的禁足! 沉默了片刻,红玉一想到王氏让小姐受过多少委屈,不禁愤慨道:“奴婢以为,这王氏罚得还算轻的呢!这么些年来,王氏仗着受着老爷的宠爱,跟慕容涵两个人在后院积威多年,排挤小姐迫害小姐,骑在大夫人头上!如今风水轮流转,不受点皮肉之苦怎么对得起小姐?不过慕容菡却是自作孽不可活,如今还一身是伤的在祠堂跪着,受到这般惩戒,也算是罪有应得!” “嗯!”云歌点点头,幽幽道,“王氏罚得的确算是轻了!” 红玉冷哼了一声。“许是老爷念在王氏伺候左右那么多年的情分上吧!不过慕容菡可就凄惨了,听说王氏如今还在老爷书房门口跪着,哭着求着老爷宽容,可老爷却闭门不见她,王氏便那么死赖在门口也不愿走,哭得肝肠寸断!先前慕容涵受罚的时候,她在旁边看着,也哭晕过去好几回,却无一人去搀扶,生怕与她沾点关系亲故似的!这一回,她们是彻底的完了,至于慕容菡与太子的婚约,在奴婢看来也早已是名存实亡了!” 云歌漫声道:“太子府的婚约虽传进了丞相府,却还未公布于众,皇上即便是要作废,也无人敢说什么。太子心高气傲,向来自恃高贵,又怎会娶一个容貌毁去的女子?更何况,这个女人还那么工于心计?” “活该!慕容菡有这样的下场,完全是上天的报应!这是老天在帮着小姐呢!”红玉愤愤道。 云歌莞尔。红玉又想起什么,对着她道:“小姐,您知道吗?今日早上,大夫人过来寻小姐,奴婢跟夫人说小姐还在歇着,大夫人便回去了,临走时让奴婢跟您说,晚些时候请小姐去她那儿谈心呢!” 云歌眉间轻蹙,却不应声,对于这个容婉君,她从来只当没有这个母亲。 就在这时,门扉忽然被人推开,一众仆人接连走了进来,其中几个婆子手上小心翼翼地捧着几个锦盒走了进来,一见到云歌坐在秋千上,几个人面面相视一眼,连忙恭恭敬敬地走上前来,对着她深行一礼。 “奴才们给小姐请安!” 稀稀落落的声音响起,云歌脸上的笑意顿时褪去,面无表情地扫过一眼站在她面前的几个粗使婆子,冷冷地挑了挑眉。 “你们这是做什么?” 李婆婆抬起头来,面色微微一诧,小心地提醒:“小姐,您忘了?奴才们都是老爷派来小姐身边伺候的!” 云歌一怔,打量了她们几眼,这才猛地回想起来,这几个人便是昨日慕容诚派过来西苑伺候着的,然而她却习惯了红玉在左右侍候,习惯了两个人的清净安逸,一时间多出这么几个陌生的人脸,顿觉有些不习惯。正琢磨着怎么赶她们走,然而转念一想,红玉到底是个小丫头,尽管很勤快,可西苑毕竟不必从先那个破旧的小院子,单是前厅便有两个,真要留她一人打点想必也忙不过来,便留几个人也好。 这么想着,她一转目光,却见她们手上还捧着几个镌刻着奇妙图腾的锦盒,云歌蹙眉看着,问了句:“这些锦盒里都是什么?” 李婆婆立即答道:“回小姐,这可是老爷赏赐给小姐的好东西呢!有东铺赶制的新衣裳,还有云疆进贡来的上等西瓷绸缎,以及好多漂亮的首饰呢!恕老奴直言,奴才在相府伺候那么多年,还从没见过老爷这么宠着人呢!” 说着,她又转过头吩咐道:“还不快打开来让小姐看看!” 那捧着锦盒的婢女点点头,然而却听云歌冷漠地道:“行了,都送进屋子里去吧。” 李嬷嬷一怔,心中不禁惊诧万分!这些可是上等的首饰、丝绸锦缎与衣裳呀,府里头多少小姐都嫉妒不来,她还以为老爷赏赐了那么多,她会欣喜若狂呢!哪知道她的反应如此冷淡,甚至一眼都不看,难道这些锦衣玉华的衣裳与美丽的首饰,都不得她欢心? 见她愣着,云歌声音微寒:“杵这儿做什么?听不懂我说话?” 李嬷嬷无意撞上那锋芒毕露的眼神,连忙脖根一缩,毕恭毕敬地答:“回、回小姐,奴才听见了!” “嗯!”见她们都退了下去,云歌忽然想起什么,又叫住了李嬷嬷,“你留下!” 李嬷嬷一听,连忙站了住,倘若从前,她对这个不受恩宠,受尽世人凌辱嘲笑的七小姐从未正眼看过,然而如今对于慕容云歌,她唯有恭敬。不提别的,单是从第一面起,她身上的那股威圧感十足的气场,便非常人所能比。仅凭这一点,对于这个小主子她便再不敢怠慢,往后里事无巨细,但凡全都好生伺候,生怕出丝毫差池。 云歌打量了她一眼,在下人中,唯数这个李嬷嬷上了年纪,向来在相府也该有个几十年了,有些老资辈,看起来也是最懂看人脸色,于是便问道:“李嬷嬷,你在相府有多久了?” 李嬷嬷心中细细算了算,紧跟着答:“回小姐,奴才在府上伺候已有三十余载了!” “来我这儿之前,你是在哪儿伺候的?” “回小姐,奴婢此前是在三夫人跟前伺候着的!昨个儿,相爷将奴婢指派给了小姐您!相爷说了,小姐是府上的唯一嫡出,如今只有一个小丫鬟在身边服侍,自然是不大体面的,传出去也不好听,一个嫡出小姐只有一个小奴婢前后跟着,到底是不像话的!更怕有心人多舌是非,没准会说这堂堂慕容相府,一个嫡女身边连个像样的婢女都没有,总归太难听。” 说来说去,慕容诚不过也是想讨个相府体面罢了!既然送到她跟前来,她不受着倒是她的不是了? 云歌听着便点了点头,说道:“既然父亲将你指派给我,那往后便听我吩咐了,明白吗?” “回小姐,这是自然!奴才自然跟了您,便忠心不二伴您左右了,万事巨细听候小姐差遣!” “不错。”云歌抬眸,微微向红玉示意了一眼,红玉立即心领神会,从袖口摸出了一锭银子,走上去塞进了李嬷嬷手里。 李嬷嬷故作受宠若惊的连连感激涕零,实际心中却对这等打赏根本瞧不上眼。她在三夫人那儿伺候那么多年,什么赏赐没见过,也算是见过多少世面的。然而云歌此刻用意,她自然心下会意,连忙向云歌欠了欠身。“小姐厚爱,日后老奴定当尽心竭力服饰您!” 云歌一眼看向她,却也洞悉她心中在想什么,冷冷一笑,却道:“嗯,既然你跟在三夫人身边那么久,自然是心思剔透的人。若是以后伺候尽心了,往后赏赐自不会少你!” 李嬷嬷欣喜道:“谢过小姐!” 红玉亦对着李嬷嬷欠了欠身,李嬷嬷原本便是三夫人身侧的贴身侍女,论资历,是要比红玉高上一个位阶的,因此自然是要以示理解的。 李嬷嬷连忙扶起了她,望着她微笑着道:“你这丫头,快别与我这么生分了!往后你我一同服侍七小姐,既然如此,那都是自己人了,以后,就别在意这些小规矩。” “嗯!谢过李嬷嬷!”红玉扬起一抹笑颜。 云歌蓦然起身,走到李嬷嬷跟前,眉间却微微一寒。“不过丑话可说前头,在我面前,若是忠心耿耿,我自不会亏待。若有二心,我也必不会手软,李嬷嬷可明白了?” 李嬷嬷察觉到她话中淡淡的冷意,不禁心底打了个寒颤,连忙点头如捣蒜,哪敢二话。云歌又接着道:“不过虽然你是父亲指派给我的,可在这儿还是我说了算的。红玉年纪小,做事有些愚笨,到底束手束脚的,粗活干起来不是很利索。有你在的话,平日里也好替她分担一些活计,她有什么难处,你也替我照顾着些。”顿了顿,她又道,“你虽在我身旁伺候,可但凡记住,我的房间,除了红玉,所有人一概不准进,即便是你也不许!至于一日起居也由她伺候便好。毕竟这么多年了,我已经习惯了红玉的服侍左右,其他人我不太习惯。” 不是她身边的人,她怎么能放心? 更何况这么多日下来,她早已习惯红玉侍候在身边。虽然这个丫头做事的确是不太细心,脑袋也不够灵光聪慧,也不懂处事之道,甚至时常犯马虎眼儿,但心思倒也细致,至少凡事都是真心实意地为她着想的。 从小在勾心斗角的环境中成长,重生之后又经历了那么多事,都让云歌深深地认为尤其是跟在身边的人,也许可以不聪明,也许做事可以不够俱全,但这心定是要实打实得忠诚与自己的。 她向来自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不会错。红玉虽然处事不稳当,但心却是死心眼儿得忠于她的。然而看李嬷嬷的第一眼,她便敏锐地从她的眼底捕捉到了一闪即逝的神色。 红玉的眼神通透而清澈,很符合她这样年纪的小女孩特性,天真纯朴,善良可爱。而这个李嬷嬷,稳重端庄的同时,浑身上下有一种并不符合她这个身份的深沉,且看来是个很聪明的人。 “七小姐,奴才……”李嬷嬷脸色挣扎着抬起头,欲言又止。 三夫人可是先前有关照过她一些事,如今云歌却将她尽安排些粗活,她心里自然不是滋味。表面上看来,七小姐看在相爷的面上将她留在了身边,却只是限定她在一个范围内,就连她身边她都近身不得。她与红玉不同,以前向来只服侍夫人起居出行,固然为奴为婢,却也从没沾过笨重的粗活,然而七小姐却要她替红玉分担掉所有粗重的活务? 眼下,她倒不像是来服侍七小姐的,倒有点儿像让她来伺候红玉这小丫鬟的! “嗯?不愿意?”云歌抬眸,见李嬷嬷眼底流露出异样的神色,故作不解地道:“还是说,你做不来粗重的活?” 她的眼神,深邃而暗蕴深意。 李嬷嬷低下头,笑容僵硬地回道:“回七小姐,红玉粗苯,奴才自然是要替她分担一些的!” “那就好,那从明日起,这后院里那些琐碎的繁事,你就替我把持着。你做的好,我也不会亏待你。”云歌笑了笑,又罗列了一些她所忌讳的条条框框。 李嬷嬷越是听,脸色越是僵硬。云歌吩咐完后,又问了句:“都听清楚了吗?” “……回小姐,奴才都听清楚了!” “嗯。”云歌懒懒地挥了挥手道:“那就退下吧。” 云歌回到屋子里,就见那些锦罗木箱摆满了整整一个厅落,她微微挑了挑眉,便坐回桌前,漫不经心地斟了一杯新茶,却见红玉匆匆地走了进来,对着她道:“小姐,门外六小姐想要见您!” 云歌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眉间微蹙。 慕容芸? 这会儿她来做什么? 云歌怔了片刻,随即轻轻地抿了一口茶,随即淡淡地开口:“让她进来吧。” 红玉点了点头:“是!” 说罢,红玉出门,一脸不冷不热地将慕容芸给迎了进来。显然易见,固然昨日慕容芸帮衬着她们,然而对于这个从前就一直欺负着小姐的女人,红玉一向反感至深。她可不认为慕容芸是真心实意地向着小姐的,只不过就是一株墙头草罢了! 狗改不了吃屎,这句俗话用来形容慕容芸,一点儿也不会差! 云歌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冰冷的视线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见她穿了一件素雅的衣裳,态度倒是不复从前那般孤傲,毕恭毕敬的,仪态谦谦,笑容完美得简直无懈可击。 只肖一眼,云歌便洞悉她来找自己的目的了。 说来说去,不过还是因为一个太子,她看这群相府里的女人简直是得了失心疯,好似天底下好男人都死绝了,不是慕容涵就是慕容芸跟慕容槿,一个个都跟一群臭苍蝇一样哄着太子辰,她怎么就看不出这个太子究竟哪儿好了? 虚伪,假善,做作,两面三刀,想来想去,只有这么些个形容词,莫说是本人,就是提一提他的名字,她都觉得满心反胃!若不是他是一国之储,只怕昨日当着众人的面,她就对着那张嘴脸一个耳刮子扇过去了! 当真是离不了那句俗语,越是发臭的鸡蛋,越是招苍蝇招得厉害,而显而易见纳兰辰便是那块臭鸡蛋! 时隔两日慕容芸再见到她,却见云歌好整以暇地倚坐在桌前,一手支颚,姿态散漫而慵懒,却尽显出尊贵与倨傲来。她固然在笑,一双冰冷的视线却凝注在她的身上,盯得她心下却仍旧有些打鼓的厉害。 云歌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道:“怎么姐姐怎么光站着,不坐么?” 慕容芸一怔,愣了好半晌,这才莲步走到了桌前,缓缓地在她面前坐下。云歌又吩咐道:“红玉,还不快替六姐倒茶?” “是!”红玉走上前,动作利索地为她斟茶,眼睛却时不时往慕容芸身上瞟,慕容芸察觉到她轻蔑而微含敌意的眼神,心里也是不舒服之极,然而碍于慕容云歌,她却只能当作视而不见了。 慕容芸转过脸望向了云歌,有些拘谨地笑了笑,寒暄道:“七妹!如今外头阳光正好,怎么也不出门走动走动呢?” “寒暄就免了吧,开门见山就好。”云歌微微勾唇,笑意却并未达眼底,甚至眼帘也不曾掀起,只是淡淡地问:“六姐突然造访,不知有什么事?” 慕容芸见她态度很是淡漠,尴尬地抿了唇,低眉敛睫,很是落寞地缓缓逸出:“七妹,我知晓你如今心里头在怪姐姐,姐姐也知道你一直以来受委屈了,心中也觉得对妹妹感到亏欠。其实以前对你那样也不是我意,你我之间不过是一场误会,以前那样对你,都是二姐与四姐她们的挑拨离间,如今姐姐心里算是明白过来了,大彻大悟,只希望七妹还请不要放在心上呀!” 云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抿了口茶,嘴角蓦然掀起一丝诡谲的弧度来。 又是一场误会?好一个“一场误会”。难道什么事但凡是借着所谓“一场误会”的名义,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都不了了之,万事俱安? 真是有意思!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小毛丫头,也敢来和她这个从小就在勾心斗角环境里生存下来的人比心眼儿?比算计?比阴谋?也太过异想天开了。她说这样的话,无非是有什么有求于她! 慕容芸谨慎得不敢妄开口,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脸色,却见她亦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自己,那冰冷冷漠的视线宛若锐利的刀锋一般在她身上一寸一寸割据,顿时便有些坐立不安了,心中亦对她那讥诮的眼神痛恨到了几点。 “七妹……莫非?你还在怪责姐姐,不肯原谅姐姐的过错吗?”慕容芸微微凝眉,说着又是顿了一顿,楚楚可怜地垂落了眼帘,无不委屈地道,“姐姐那时也是听信了二姐与四姐信口妄言,一时糊涂这才听信了她们与几个奴才的挑拨,一念之错!眼下,姐姐已是好生处置了那挑拨离间的奴才,还望七妹不要再记恨在心上!” “若真是心志坚定,但凡有点脑子,又何必会因为几个奴才的挑拨,而被人愚弄是非?六姐说的这话,不觉得太过敷衍了?好歹也要编点像样的理由吧!”云歌冷冷地打断了她。 “……七妹,你这般说,当真是错怪我了!也罔顾了我们的姐妹情谊……” 云歌倒觉得有趣了。“我跟六姐哪儿来的姐妹情谊?”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七十三章 少年花容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我跟六姐哪儿来的姐妹情谊?” 慕容芸听了更是恼羞成怒,慕容云歌毫不给台阶下,这让她更是难堪不已,然而即便恼怒,却也不敢放脸上,只无奈地干笑。“七妹,瞧你说的,咱们那么多年姐妹,难不成没点儿情分?” “行了,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也不想计较。”云歌望着慕容芸,沉默良久,唇角绽放一个浅淡的笑容,柔声婉然道:“只是六姐今日来,有什么事?” 慕容芸一听,心中微喜,伸手覆住了她的手背,柔声问道:“七妹当真不怪姐姐了?” 云歌微微一笑,既然慕容芸跟她玩攻心计,那她倒不如好好陪她玩玩。“我为人处世向来恩怨分明。” 因此即便是一丝不好,她也会记着一辈子,永远忘不去。如今那些关于慕容芸欺辱她的记忆仍在她脑袋中根深蒂固,她向来有恩还恩,有仇抱仇! 慕容芸却听不出她话中隐含的深邃意味,只当这个慕容云歌当真是还如从前那般天真单纯,于是又道:“你我姐妹一场,过去的事,便让它过去了!往后,就谁也不要再提起了!” 顿了顿,她浅笑着又说道:“以后,我们还是好姐妹。” 云歌微微勾唇,这个慕容芸在她面前演戏还真有一点儿味道,只不过这个无知的女人还当她是从前的慕容云歌?既然她要演,她便不妨奉陪一场! 于是她笑着附和:“姐姐既然都如此说了,那妹妹还有什么好计较?” 慕容芸闻言,望着她脸上柔和的笑意,心中冷笑了一声,脸上却是显露出温柔与欣慰的神情,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眼眶湿了一圈,酸涩一笑:“我便知道妹妹宽宏大量,定不会为此事斤斤计较!” 说罢,她的脸上笑意暖如春风一般得绽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子,放在了桌上,缓缓地推至了她的面前说:“这是我成人礼那日父亲赠与我的玉镯子,听说是进贡的一等贡品,我从来都不曾舍得戴过,如今就送给妹妹了!也是为了过去的事情作个赔罪,还望妹妹收下姐姐的一片心意!” 慕容芸将锦盒一点点推到了云歌面前,固然面上不动声色,然而心中却是真的肉疼至极的,心如刀割。只是这个镯子是她手上唯一不多能拿上台面的东西了,毕竟一直以来她在相府没什么地位,父亲难得才赏赐她这般贵重的首饰,平日里她可是从来都舍不得戴着的,然而为了笼络慕容云歌,她可算是含血吞齿,陪上了身边最好的东西,无疑是生生割她肉。 她自然不知道如今慕容云歌有如何显赫的身家,亦不知道慕容诚方才给了云歌多少令人眼红的赏赐,只一心想着,这几年来云歌日子过得那般拘谨,束手束脚那么久,定是许久没见过这个好的东西了! 云歌低眸看了一眼那锦盒,心下便了然,看来这个慕容芸此行前来还当真是有求于她的,以至于都不惜下了这么大血本,只怕还是因为太子的事才愿意割舍的东西。不过这个玉镯固然品相不错,她却一点儿也看不上眼,更何况这只镯子比起容卿送的那根玉簪,差了不是一个档次。 此时此刻,若是慕容芸知晓此刻云歌心中所想,若是知道她掏心掏肺满心不情愿捧出来的宝贝却未必让她瞧得上眼,定是要气得口吐鲜血了!若是再让她看一眼容卿送给她的玉簪子,细细对比,定是嫉妒得双眼都要红了! 云歌莞尔笑道:“这般贵重的东西,我怎么好收下?姐姐还是留着吧!” 慕容芸见她拒绝,忙道,“有什么贵重不贵重的?只要妹妹喜欢!”顿了顿,她又试探着问道,“还是说,妹妹不愿意原谅姐姐?” “姐姐说哪里的话?既然是姐姐的一片心意,那妹妹就好生收下了。”云歌淡笑着将锦盒拿起,递给了红玉,说道,“红玉,这玉镯子就送你了。” “是,小姐。”尽管红玉心下诧异,不明白小姐为何得了老爷那么多赏赐,要收下慕容芸的东西,然而却按照着她的话将锦盒收进了梳妆台。 慕容芸见此,一听她竟将这么好的玉镯子随随意意地送给一个下人,不由得急了。“妹妹,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随意打赏下人?” “姐姐既然给了我,便由我说了算,不是么?” “这么说……也没错,可是……”慕容芸虽心中不甘,却也说不上话,眼底一抹寒光流过,随即恢复了平静的笑意,她站起身来,对着云歌道:“妹妹,姐姐有一件心事,还望妹妹能够成全!” “哦?什么事?” “妹妹,你心中也该清楚,我对太子是什么心意……”慕容芸察言观色,一边偷偷地瞄着她,一边缓缓地一字一顿道出,“我心中一直都倾慕着太子,只不过我身份卑微,庶出又怎能高攀太子府呢?先前是因为有慕容涵挡着,然而如今慕容菡都那样了,她与太子的婚约自然是不能作数了!妹妹你也说过,太子府与慕容府的联姻势在必然……” 顿了顿,她抬起头紧盯着云歌。“妹妹,我想嫁给太子!无论是侧妃,还是小妾,如何都好,我只想嫁给太子!你能否帮帮我?” 云歌皱了皱眉,心中猛翻了一个白眼。果然不出所料,这个慕容芸果然是因为太子的事情而来的。不过她实在是弄不明白,那个太子究竟是哪里好了?竟有这么多痴女子吃了秤砣铁了心地对他死缠烂打,甚至甘愿委屈做妾! 爱一个人却是这般卑微的姿态,最是令人不耻。 不过这个慕容芸当真是贪得无厌,她都已经变相地为她扫去了慕容菡这个眼中钉,这人竟还奢望着她将她稳稳当当地扶上位? 若是喜欢一个人,那便凭自己的本事去争取,那样的女人反而令她看得起!然而像慕容芸这样的,只会招人厌烦。 “姐姐,这个事,妹妹爱莫能助。”云歌拨弄着茶盖,淡淡敷衍。 “为何?我不明白,你明明是有这个本事的!”慕容芸沉默片刻,蓦地阴阳怪气地问了句,“莫不是妹妹还惦记着太子,想自己当太子妃,这才不愿意帮姐姐?” 一想到这个可能,慕容芸心中愈发不安了。那一日太子与瑾世子如何帮护着慕容云歌,她都是看在眼中的,太子对云歌上心,她不是个瞎子,看得出来!她可从未听说过,太子对哪家千金这般用过情!若是慕容云歌有心,太子妃自然是非她莫属的! 若真是如此,那么这个慕容云歌便不得不防了! 云歌闻言,却冷冷地道:“姐姐说话最好动动脑子,我如今已是皇上钦定的瑜王妃,你言下之意,莫不是我暗中与太子有着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这话若是传进瑜王耳中,也不知王爷会作何感想?” 慕容芸心中一惊,细细一想,出了一身的冷汗!再一想到那个“鬼王”在京城如雷贯耳的名声,传言他性子阴晴不定,一想到这里,她便再不敢多想! 她急得连忙解释:“妹妹别多想,我也不过是随口一提,你听过就罢,还别放在心上,这话就当我没说过!” 云歌一听,不由得心下一笑,看来这个纳兰修的名声比她想象的更可怕嘛,以至于不过稍稍提起他的名字,这个慕容芸就吓得脸色惨白了! 她对这个瑜王爷倒是更有兴趣了!究竟是怎样的男人,以至于光是一个名字便让人为之闻风丧胆了。 “这件事我便不再提,之后往后姐姐说话可要注意,免得祸从口中!” 慕容芸听了,心底却对慕容云歌又恨又气,在她眼中,云歌此番言行却成了变相的耀武扬威,她暗嗤着,只知道搬出那个鬼王来吓唬她,也不知道被赐婚给了瑜王爷有什么稀罕?瑜王妃这个头衔就是送给她她都不要!那个废物王爷固然是曾经名动京华的鬼才王爷,然而如今的纳兰修却早已不复当初的光环,自那场变故之后,又是毁容又是残疾,只怕这个王爷这辈子都无法人道了,这个慕容云歌比她想象的更愚昧无知,怎么?还以为能当上个王妃就如何高高在上了! 哼!嫁给那样一个废物,只怕以后有她哭的时候! 这么一想,慕容芸心中又宽慰不少,甚至有一丝幸灾乐祸。在慕容芸的认知里,即便是嫁入太子府当一个小妾,都比瑜王妃这个头衔尊贵几百倍! 她就是在太子府一辈子为奴为婢,也不屑嫁给这样一个甚至不能人道的无能王爷! 然而如今她还有求于云歌,自然不能撕破脸面,因此硬是压下心中的冷嘲热讽。 云歌只看了她一眼,便知晓她方才心中到底在腹诽着什么,慕容芸固然掩饰的很好,然而提起纳兰修,她脸上仍旧浮起一股难以遮掩的厌恶之意。在女子眼中,一个男人不能人道,是废物中的废物,慕容芸这般贬低纳兰修,虽说肤浅,也在情理之中。 相比之下,比起纳兰修,那风华无匹,不但拥有俊美的容貌,身份更是无与伦比的尊贵的太子纳兰辰,自然是多少女子趋之若鹜的对象。 谁都想嫁给纳兰辰,然而太子妃却只有一个,容不下第二人。然而窥觑这个位置的女人西凉国上下千千万,慕容芸不过只是其中一个。 慕容芸见她不语,咬了咬牙,对她恳求道:“难道妹妹当真没什么法子?无论是什么代价,我都能接受!只要能够嫁给太子,怎样都无所谓!还是妹妹明明有法子,却都不肯帮我?” 云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蓦地唇角绽出一道邪魅的弧度,随即轻轻地附在了她耳畔,低语了几句。“妹妹,凭你庶出的身份,妄想要嫁入太子府,还得凭你自己手段。不如这样……” 紧接着,她便在慕容芸耳畔窃窃私语了几句。 就见慕容芸的脸色一变再变,先是一惊,紧接着又一下子涨红了起来。 “这……这会不会太不光彩了……” 云歌一笑,玩味的笑意在眼角一闪纵逝,转瞬便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卑鄙固然是卑鄙了些,但以太子的性格,你嫁入太子府便指日可待了。” 慕容芸心中一动,反复回味着她方才说的话,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却又无比娇羞地将脸埋得更低了些。如今的慕容芸当真是有些鬼迷心窍了,为了能嫁给太子,竟有些歇斯底里了起来。 她甚至开始幻想了起来,待她顺顺利利地嫁入太子府,若是争气一点儿,没准能挤掉几个侧妃。未来待纳兰辰即位当上了皇帝,那么凭她的手段,再不济也能当个四妃之一! 云歌看了她一眼,心中暗笑,就在这会儿,门外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小姐,奴才能进来吗?” “进来吧!” 话音刚落,门口李嬷嬷便恭恭敬敬地推开门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玉方锦盒,身边则跟着一个模样清秀的少年。云歌向少年望去,便见他约莫十三四岁的光景,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绑起。少年的脸容俊美,五官间轮廓却略显稚嫩阴柔美,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眉目清雅,鼻梁高挺,下巴尖尖的,人儿清瘦却十分有气质。 李嬷嬷方才踏进门槛却见慕容芸也在,连忙欠了欠身,慕容芸此刻正满腹心事,哪里还有心思理会她?而那少年却直接无视了慕容芸,对着慕容云歌恭敬地道:“见过七小姐!” “嗯。” 李嬷嬷起身后,便将怀中的玉方锦盒放在了桌上,对着云歌道:“小姐,这是瑜王府命人送来给小姐您的!” 云歌看了一眼,抬起头看她。“这是什么?” 李嬷嬷摇了摇头。“回小姐,奴才也不知道,只知道是瑜王府送来给小姐您的!” 身边的少年打扮体面,腰袢别着瑜王府的腰牌,想必是瑜王府来的人,见此,连忙解释道:“七小姐,这是王爷送上的一点儿心意!七小姐亲自拆开来看看!” 慕容芸回过神来,望向桌上的玉方锦盒,顿时面色一惊! 只见那锦盒通体幽紫,水透玲珑,玉中透着美丽的白雾,眼色既鲜亮又柔和,平整光滑,精细地雕刻着龙凤图腾,光是看着便能想象出触摸上去究竟是多么美好的触感!看这份光泽与质地,便知其价值不菲。 尽管慕容芸见识的世面不多,然而却也是一眼识出这锦盒竟是用上等的缅甸翡翠制的!翡翠玉贵为玉中之王,在西凉国是极为珍贵的,这种翡翠又被称为“春色”。然而便是因为过分高昂的价值,即便是贵族也对此物趋之若鹜!光是太后手中的那只花青翡翠制的翠玉翎管便价值足足两万两黄金。 而紫罗兰翡翠玉更是这其中的上上之品,极为罕见。听说即便是一小块,也是弥足珍贵,价值千金,即便如此,世间也难以寻觅。 然而当她再一听是瑜王府送来的,慕容芸心中又是一惊,她如何也想不到那个废物王爷竟能拿得出如此美丽而稀有的紫罗兰翡翠,只怕即便是太子也从没见过这种上品的紫罗兰冰种翡翠吧! 一想到这里,慕容芸心中又不禁有些嫉妒!而她摆在桌上的盒子李的那只玉镯子,与这紫罗兰翡翠比较起来,顿时黯淡无光。 她可从未亲眼见过那么美丽的翡翠呀!这么想着,慕容芸竟小心地伸出手去,探向那玉锦盒,眼中难掩贪恋。那少年见了连忙阻止了道:“六小姐,您可千万不能碰!花总管好生交代了,这是送给七小姐的东西,其他人一概不准碰!” 慕容芸脸色极其难堪,不悦地皱了眉头,心底有点儿恼怒起来!这句话,明显是给她难看! 也不知道是什么破规矩,连碰都不让人碰一下,不就是一个紫罗兰翡翠盒子吗?又有什么稀奇的?还能叫她一碰就碰坏了不成?她就不信了,这瑜王府那个废物王爷送来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哼!等她嫁进了太子府,什么好东西见不到的?不过就是一个紫罗兰翡翠,她才不稀罕! 然而尽管这么想,慕容芸心里却十分惦记。云歌看在眼里,不由得暗笑,不动声色地将玉锦盒拿起,放在手上随意地把玩,暗叹一声,这玉不愧是上品紫罗兰翡翠,光是这质感,便是其他玉器比不上的!这翡翠,当真不愧称之为玉中之王! 慕容芸见她竟将这般稀有的紫罗兰翡翠这么随意放在手上把玩,登时皱了眉头。 那少年见此也心惊不已,连忙道:“七小姐,你可千万小心别摔着了,花总管说了,这可是上等的紫罗兰翡翠,贵重着呢,西凉国独有这一只,一摔可就没了!” “嗯!”云歌将翡翠玉盒递到红玉手上,示意道,“你打开来看看,里面是什么!” 红玉立即虔诚地双手接过,她可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翡翠,因此惊奇之余,又听说这紫罗兰翡翠无比金贵,生怕磕着摔着的,紧张的就连手都在颤抖。她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打开,却见竟是一只小小的青花瓷瓶,然而方将玉盒打开,便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幽香散发出来,沁人心脾! 这股子幽香,淡淡的,并不浓郁,萦绕在鼻尖,却令人身心惬意,连带着筋骨都不禁舒散下来。 慕容芸只闻了一下,便不禁屏息! 天啊!好香啊!香而不艳,叫人闻一下便浑身舒惬! “这是什么?”云歌问了一句。 那少年乖乖地回答道:“回小姐,这是王爷送您的玉脂膏!” 这……这竟是玉脂膏! 这个废物王爷竟然会有玉脂膏?可东西可是寻遍西凉国也绝无仅有的好东西! 传闻中,西凉国有着傲天大陆四大举世奇珍,而四大珍宝之一便是这天血莲,天血莲因为西凉国独有,一如传闻中那般,天血莲是集天地灵气与自然精元的绝世圣药,能够延年益寿,被誉为西凉一国之脉!而这玉脂膏便是这天血莲的花径捣碎配以其他七脉希贵药材炼制。 药如其名,这玉脂膏不但药效奇佳,无论是什么伤痕,只消涂抹一点儿,再顽固的伤痕也会褪了去,不但如此,这玉脂膏更是能够美容养颜,永驻青春不老,更能滋补肌肤,就如玉一般如瓷美丽。 慕容芸见了眼红得都快要滴出血来,她如何也难以相信,这般稀有的东西会藏在这个废物王爷的府中!要知晓,这么好的东西,即便是傲天大陆,也不见得能寻出第二瓶了! 这个玉脂膏,只怕是假的吧!她才不信这东西纳兰修会有!想必定是不知从哪儿寻来的药膏冒充的! 这么想着,慕容芸心下又宽慰不少,心中冷冷的一哼,对此极为不屑。 云歌见这瓶子小巧玲珑,瓶身的花纹又美丽精致,浑身又散发着一股黯香之气,不由得心下微微一奇,将瓶子拿了起来,手中拿捏了一番,抬起头好奇地问:“这里头是玉脂膏?” 那少年恭恭敬敬地答:“回七小姐,这瓶子里装着的便是玉脂膏!我家王爷听说小姐手臂上受了伤,生怕落下了伤痕,于是便叮嘱奴才将玉脂膏,要小姐好生养伤!” 玉脂膏? 云歌从未听过这东西,玉指轻轻捏住,开了盖凑过鼻尖轻轻一嗅,眉间一蹙,不论别的,单是这香味便无比沁人心脾,亦不如那等胭脂俗粉的艳俗香气,清香黯雅,芬芳淡远。 慕容芸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冷笑道:“你这奴才可是在说笑话了!这恐怕不是真正的玉脂膏吧!要知道天底下可不是什么药膏都叫玉脂膏的!西凉国也难以寻觅到真品,更何况太子府都没有的东西瑜王府会有?” 那少年面色微冷,却是半眼也不屑看向慕容芸,冷冷清清地道:“这天底下呀,不止赝品多的稀奇,这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可怜人儿更多呢!六小姐,您说奴才说的是不是呢?” 慕容芸一听,脸色当即泛起青色,愠怒地向他看去。这少年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说她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么!就听这伶牙俐齿地少年又对着云歌说道:“咱家王爷是打心底里宠着七小姐,玉脂膏给了也不心疼,可有些人啊身份低贱不说,还没人宠着没人疼着,见着了自然牙根泛酸,双眼放红呢!奴才就不明白了,怎么总有人喜欢拿太子府跟瑜王府比呢?咱们瑜王府才不屑跟太子府相比较呢!太子府有的,咱们瑜王府也有;这太子府没有的,咱们瑜王府也未必没有!只是咱们小王爷向来瞧不上太子府,不屑同太子府那帮子乌合之众为伍。可总有些有心人爱多舌是非,硬是要将珍珠说成石头,将臭鸡蛋捧成了燕窝鱼翅,也当真不知是怎么想的!” “你——”慕容芸怒瞪着他,被他这几句梗在了心头,看似是对慕容云歌抱怨,却句句戳中她的痛处,还不是在讽她区区一个庶女,不受世家公子的垂青,夹缝中求生存?又在拐着弯的说太子是块臭鸡蛋,净招苍蝇瞎哄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在说我多舌是非,还说太子是臭鸡蛋!?你这是大逆不道!” 那少年见慕容芸一脸怒然地瞪视着他,故作惊讶地掩唇道:“呀,六小姐,奴才可没说您呢,再说了,就是借奴才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太子是臭鸡蛋啊!咦?您无端端的置什么气呀?奴才不过是随便那么一说,可真没别的意思!还是六小姐就是奴才口中说的那类人?如是如此,奴才只好在这儿给六小姐赔礼道歉了!” “可你说太子……” “奴才哪里敢评断太子殿下呀?咦?六小姐这般关心太子,莫不是爱慕着太子殿下呢?”顿了顿,那少年啧啧了两声,一脸笑意地委婉说道,“呵呵!六小姐,还恕奴才斗胆说一句,太子殿下是何等身份,又岂是您这身份高攀的起的?奴才奉劝您啊,趁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别再惦记着太子殿下了!这西凉国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太子殿下何以会看得上六小姐了?” “你……”慕容芸听得心里直骂娘。 云歌心底暗笑,这个少年子口齿倒伶俐,尽管话面儿上没指着慕容芸,暗地里却将她毫不留情地损了个痛快,暗箭猛地往慕容芸身上中,骂人不见血,不愧是瑜王府出来的人,这嘴上功夫倒真不输给花自清,利得很利得很! 饶是红玉不由得在心底拍案叫绝! 慕容芸面色更是难看了,他这一番话倒是显得她自个儿对号入座了,然而字字珠玑,一时竟也反驳不出半句话来,慕容芸脸色涨红了半天,这才挤出一句话来:“那你凭什么就说这是玉脂膏了!?我长那么大,可从没见过真正的玉脂膏呢!” 少年挑了挑眉,口吻冷淡至极。“六小姐也说了,这玉脂膏金贵着呢,不是谁人都能见着的!咱王爷是什么身份,犯的着弄虚作假弄瓶假的来哄七小姐开心?况且倒真不是奴才有心笑话您,以六小姐您的身份,又到底见过多少好东西?见过多少世面呢?您从小在相府里头,能见过多大天地?都说这井底之蛙就以为天地就洞口那般大小,沾沾自喜,谁又知出了井口,自己不过渺小如尘埃呢?以六小姐这般见识,只怕就是捧一颗夜明珠在您面前,也未必能识货吧,还以为是市井里买来的玻璃珠呢!” 顿了顿,少年又笑道:“况且这玉脂膏是咱王爷送给七小姐的,又不是送给六小姐您的,六小姐您有什么资格对此加以评断?” “你……”慕容芸大怒失色,却一口噎了住,气得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 该死!这个奴才的话里竟夹棍带枪地讽她卑贱出身,没有见识,爹不疼娘不爱!侧着面的更是笑她没见过什么世面,更间接地嘲弄她西凉国那么大,出了相府她便什么也不是! 饶是云歌听了也不禁心下一阵暗笑,唇角不由自主地勾弄,这话也太狠了,字字卒了毒似的,一针见血,句句如锐利的刀锋,直割得慕容芸体无完肤!再看向慕容芸,见她已无好脸色,青得吓人,想必如今心里是被这几句话铬得生疼,又气又委屈!。 红玉更是憋不住笑意,“噗嗤”一下子笑出声来,慕容芸这脸一下子更黑了,一怒之下,指着少年骂道:“你这奴才,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竟敢同我这样说话?” “呵呵!”少年内敛一笑,故作无辜地侧了侧脑袋,言语中极尽腹黑本色,“六小姐,您好歹也是出身相府,但凡也知晓这谨言慎行。奴才再不济也是瑜王府的人,即便是哪儿说错了做错了,也轮不着您来指指点点,自有花总管调教!即便是论罪处置,也是王爷说了算!莫非六小姐这是有心要插手瑜王府内务不成!?” 慕容芸一惊,哪会知道这个少年这般能言善辩,短短几句话便愣是给她冠上了一个插手瑜王府内务的罪名,她面色一变,紧紧地抿住了唇,气得肩头发颤,却也无言辩驳。一想到那个废物王爷阴晴不定的性子,再一想到他劣迹斑斑的纨绔史,心下一个寒颤,脸色愈发惨白无色。 少年也不再理会她,将她彻底无视地晾在了一边,对着云歌道:“六小姐,这玉脂膏药效奇好,每日上药,再根深蒂固的伤也自然会好,不会留下伤痕!王爷的一片心意,还望您莫要辜负了!” 方才几句话噎得慕容芸极为憋屈,云歌心情却是大好,感情这瑜王府的人难不成一个个都是腹黑至深?至少花自清跟这个少年的腹黑她算是领教过了,对这少年自然身有好感。 她又深深地打量了少年一眼,这一细细打量,愈发觉得眼前的少年清俊秀美,一双眼睛透着非凡的灵动,瞳孔深处亦有一股子莫名的妖异之气。 她于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调皮一笑。“能得未来的王妃过问姓名,花容甚感荣幸!” 花容…… “是个好听的名字!”云歌一笑,“那就替我谢过王爷一片心意了了!” “七小姐莫要客气了!您如今已是瑜王府认定的准王妃了,王爷自然对你宠爱在心。”花容甜甜一笑,乖巧地回道。 云歌点了点头,便示意红玉道,“红玉,将王爷送来的这玉脂膏好生收起来。” “是小姐!” 花容见此,笑着又寒暄了几句,便紧跟着道:“那奴才便不叨扰小姐,就此退下了。”转身走了几步,蓦地又想起什么,望向云歌似是无心提起,“七小姐可知明日的花灯会?” “花灯会?”云歌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花灯会可是一年就一回,到了晚上尤其热闹,若是闷在府里,那可就错过一年一度的好景致了!” “呵呵!若有兴致,定不错过!”云歌一笑。 少年点点头,便欠身离去了。 待花容退下之后,云歌好整以暇地望向慕容芸,却见她仍旧是一脸余惊未褪,眼中半恨半怒,目光仍旧死死地盯着花容离去的方向,咬牙切齿,察觉到云歌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她猛地缓过神来,与她对视了一眼,蓦地勾唇冷笑,无不尖刻地讽刺道:“不是我说,这瑜王府调教出来的下人,到底是比不上太子府的!瞧瞧刚才那小少年,伶牙俐齿的,我说一句,他都能顶上两句了,还有没有一点儿尊卑之分了?他虽出身瑜王府,但到底不过是个奴才,竟对我如此不敬,这瑜王爷也太调教无方了!” 想来慕容芸是因为方才在那童子面前丢了面子,这会儿想多少挽回一些。云歌挑了挑眉,眸光微冷,这个慕容芸也当真是不识抬举,她好歹也是钦定的准瑜王妃,可这个慕容芸却在她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她未来夫家的坏话,也当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 她云歌有一个最大的忌讳,她认准的人,她便要护着,即便诸多不好,也绝不容许任何人诋毁。纳兰修再如何不堪,却也轮不到她来说三道四的!可慕容芸却一而再再而三触犯她禁忌,她如何容忍? 然而转念一想,她又何必跟一个蠢女人一般计较?若是对付这么个蠢女人,她还嫌脏了自己的手! 她正沉默着,慕容芸又道:“妹妹,容姐姐多嘴一句,这个瑜王当真不是什么善茬,难不成你还当真以为这瓶子里真的是玉脂膏?这东西即便是太子府也没有的,瑜王府又怎么会有呢?定是瑜王鱼目混珠想要笼络你的心!妹妹也真真是命苦了,竟被皇上许配给京城鬼王,要知道他的性子向来阴晴不定,手段狠辣,甚至对于女人都不会手下留情!你这么嫁过去,可是要受委屈了!” 说着,慕容芸竟捏着衣袖暗自垂泪,似乎为她这个妹妹嫁入瑜王府很是痛心的模样。 云歌眉间浮上一层清寒,然而至始至终都没说什么,只是冷冷清清地看着她做戏,时而漫不经心地品上一口茶。 屋内一时死寂。 慕容芸也察觉到气氛的僵持,抬眸时却冷不丁地撞上云歌那冰寒之深的眼神,心间一跳,竟被那满是冷意的眸光所震慑,再反应过来时,云歌的脸上却已是恢复一汪平澜,好似方才所瞥见的那道令人心惊的眼神不过是一瞬幻象。 “姐姐还有什么事么?”云歌淡淡地开口,逐客令的意味却十分明显了。 饶是慕容芸再厚的脸皮也是坐不下去了,她微微站起身来,开了开口,却又有些心有不甘,试探着问:“妹妹,关于太子那件事……” 云歌冷冷不语。 慕容芸脸色一下子极是难看,看来这个慕容云歌是不打算帮她到底了!也罢,凭她的手段,想要嫁入太子府却也是难不倒她的!今天在慕容云歌这儿所受的屈辱,她算是记下了! 未来待她成为了太子妃,她定是要将狠狠地报复回来! 慕容芸这么想着,脸上却仍旧维持着平和的笑意。“如此,那姐姐也不多叨扰了,妹妹也别整日闷在屋里,也出门多走动走动才好!” 这么说着,她便转身离去。 云歌定定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眉梢微微挑起。 “这个慕容芸,看来也没安什么好心思!”红玉在一边没好气地呛声。 “何必跟她计较?不过就是个乱蹦跶的虫。”话锋蓦地一转,慕容云歌蓦然饶有兴味地问起,“红玉,你可听说过花灯会?” “嗯!当然听说过了!这花灯会还有个典故呢!相传以前有个男子,娶妻多年,妻子却一直未能生育。那男子为了承继香火,便携妻来到京华城的九曲河畔,买了一盏观音送子莲花灯,意想不到的是,那一年妻子竟诞下一子。于是每年这个的这一天,那男子便到九曲河畔放灯还愿!久而久之,便成了习俗!” “哦,原来如此……” “嗯嗯!小姐,你可不知道,每逢这一天,京华城可热闹极了!尤其是到了晚上,大街上亮着许许多多花样漂亮的花灯,姑娘们一个个提在手中,走在街上,景致别提有多美了!这一天,九曲河畔便也不少姑娘放灯许愿还愿!这一晚,九曲河便会飘着许多花灯,好美好美!” “你去过?” 红玉闻言,蓦然就像霜打的茄子,一下子蔫了下来,一脸的失落与垂头丧气,委屈地嗫嚅说:“奴婢自然是没去过的!奴婢很想去逛花灯会,然而相府门禁森严,就是小姐您也不曾去过的!” “想去?”云歌挑眉。 “嗯嗯!奴婢当然想去!很想去!很想很想去!”红玉眼睛都不禁放起了光。 云歌爽快道:“那就去吧!” 红玉闻言怔了怔,眉眼一惊,不可置信地讷讷反问:“真的?!” “嗯!我说的话,何时作假!?” “这怎么行呢?若是让老爷知道了……” “管他干嘛?”云歌不以为然。 红玉见此,不由得兴奋了起来,容光焕发,手舞足蹈地直乐,拍着手又蹦又跳! “哦!明日去逛花灯会喽!” “嗯!” “小姐!奴婢想买一盏花灯!” “好。” “奴婢还想去九曲河畔放灯许愿!” “嗯!” “哇!太好了!小姐太好了!” 一时间,欢声笑语,充斥整个院落。 绝影方才进了院子,便听到从屋子里传来红玉的欢笑声,冰冷的嘴角不由得弯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 ------题外话------ 哦!明天去逛花灯会喽!猜猜明日会遇上谁?(总之不会是让你们倒胃口的男人)——话说,花容小少年终于出场了哟~这小子,是个狠人物!之前有亲们说云歌身边没有厉害的角色,谁说哒~ PS:包括这一章节,上架后更新的都是上架前码字码好的存稿,所以之前亲们有说拖沓累赘啥的,下一章就不会再出现了!么么哒!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七十四章 大打出手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夜幕初临,几道烟花冲天而起,在京华城上空绽放绚烂的星光,西凉迎来了九曲花灯夜。 每逢花灯会的夜晚,京华城到处张灯结彩犹如白昼。人们扶老携幼涌向了街头,观彩灯,猜灯谜,放烟火,听戏曲,看杂耍,热闹非凡。 街道上,一派欢天喜庆,笙歌奏起,彩灯耀月,歌舞升平,洋溢着欢乐的气息。 慕容云歌走在街上,今日跟红玉与绝影出府游玩,她便随意地换了一身男子装束,一身月牙冠玉的长袍,流苏缠腰,玉绸束发,绝影也不知上哪儿买了这一件衣裳,剪裁正好,精工细料,穿在她身上倒出落得俊美不凡,别有一番英柔之姿。而红玉则换了一件娇俏的粉色罗裙,走在她身边,也倒有些相称。 行走在人群簇拥中,周身熙熙攘攘,云歌不禁环顾四周,不同于相府里的冷冷清清,洋溢着一片热闹的氛围。 微风拂过江山如兰,河畔的杨柳轻氲湖面,岸边竹篙轻推,扁舟入河漾开细细的波纹,犹如展开一道古意盎然的秀丽画卷。 走在青石板铺路的古街上,望着天边那被烟花映辉光彩的夜景,竟让她的心也为止轻然起来,就连脚下的步子也不禁轻快许多。 前一世她是杀手,成日行走在枪林弹雨之间,似乎从记事起,就没有过片刻安宁,也从未真正意义上享受过寻常人的生活。而到了这一世,她是慕容相府的嫡出小姐,然而自她以慕容云歌身份睁开眼的那一刻,便没有过太平的日子。然而此刻,她的心却是难能可贵的静了下来。 那一片刻的宁和,竟令她心中触动,记忆以来,她似乎都不曾享受过这般安逸的时光,即便是一刻都不曾有过。 云歌恍惚间,便听到红玉欢快的叫唤:“小姐!小姐,快来看呀!” 她转眼一看,便见红玉不知何时跑到了一间铺子前,指着高高悬挂起的一只花灯捧着脸惊呼:“好美的花灯呀!小姐快来看,这上面的画儿真好看!” 云歌与绝影无奈地相视一眼,缓缓地摇了摇头。自上了街之后,红玉便不同在相府里规规矩矩的模样,小女儿家的娇性完全显露无疑。到底是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年纪摆在那儿,自然喜欢这些花样儿的小玩意儿,从这儿逛到那儿,不亦乐乎! 云歌便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店铺子高处悬挂着一只方方正正式样的花灯,红木雕珑,灯面却不同的画样,笔墨细致,画工精湛,一笔一勾勒,栩栩如生,晚风之中,灯内的烛芯轻轻地跃动着,烛光微闪,美尽极致! 红玉跑到她的跟前,笑嘻嘻地问:“小姐,奴婢……” “嗯?”云歌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红玉自知说错了口,小心翼翼地环顾了四周,这才谨慎地改口称呼:“公子……” 小姐先前出府前便立了规矩,上花灯会,玩归玩,却不能闹腾的过火的,另外,小姐因为是乔装打扮,女扮男装,所以在外边要自称是公子,万不能暴露了身份。她方才一时兴起,竟险些忘了这茬。想到这里,红玉不禁吐了吐舌头。 “公子,奴婢看中的那盏灯好看吗?” “嗯!好看。”云歌又问道,“你喜欢那盏灯?” “嗯!喜欢!当然喜欢!只是奴婢见那盏灯花样极好,怕是有些贵的……” “呵!”云歌折扇一收,抬手指了指那盏灯,对着绝影吩咐道,“绝影,我要那盏灯,取下来给我看看!” 绝影闻言,仰起脸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便望见那盏高高挂起的花灯在若高的门庭上随风摇晃,点了点头,脚尖点地一跃而去,蹬着盘柱而上,在四周无不惊诧的目光中,利落地将红玉心仪的花灯轻松地取了下来递到了云歌手中。云歌提起来左右看了看,便又将花灯递到了红玉手中。 红玉一见,眼睛一亮,顿时如获至宝地接过,双手提着花灯唇角浅浅勾勒,别提有多满足了! “喜欢?” 红玉连连点头,脸上无不欢喜。“嗯!喜欢!” “那便买下来!” 红玉一听,双眼冒星星地抬起头来看着云歌,兴奋地直蹦跳着欢呼:“谢谢公子!奴……” 话音还未落下,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娇蛮的声音。 “那个花灯,本公主看中了!” 红玉闻言,不禁面色古怪地抬起头来,有些捉摸不清这句话是对谁说的,还有些云里雾里,也不知道这一句话是对她说的还是什么,话音却是朝着她的方向,便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然而她抬起头便看见不远处徐徐走来的一众倩影,然而一见走在人群中的女子,她不禁脸色一白,吓得瞪大了眼睛,手中的花灯险些脱了手。 云歌也循着声音望去,只见走在最前头的,来的竟是景芙蓉一行人,走在最前的正是前一日便见过的凝玉公主纳兰玉,今日出宫,尽管她身上不同那一日所见打扮的花枝招展,然而却也一身锦衣华贵,脸上浓妆艳抹,描绘着精致的妆容,顾盼生辉,一眼便显富贵之相。另外一行的则是几个打扮的亭亭玉立的女子,莺莺燕燕,看起来娇俏妩媚,身份斐然,想必都是非富即贵的贵族大小姐。虽不比纳兰玉一身行头招摇惹眼,却也是打扮秀美大方。 而景芙蓉则紧跟在纳兰玉身边,她向来注重打扮,因此也是光鲜亮丽,即便是与纳兰玉站在一起,也丝毫不显逊色,尤其是那一双眉眼,勾画的妖娆动人。 红玉惊得了一下,显然也没有想到竟会在花灯会上撞上景芙蓉与纳兰玉一行人,她即便再愚钝,也知晓景芙蓉与纳兰玉跟小姐不合,她尤其讨厌纳兰玉,刁钻任性,脾气古怪,自以为是,从小在后宫长大养尊处优,一副脾性臭到家门,喜怒无常,根本目中无人。而景芙蓉也好不到哪儿去,也是大小姐标准大小姐性子,还异常虚伪,更过分的是,还处处排挤小姐。 红玉没念过多少书,却也明白是非道理,更何况对小姐不好的人,她如何能待见?因此一见到这一群女子,原本好兴致也毁了大半,就连周遭的景致也黯然失色。 她下意识地看了下云歌,却见此刻云歌也面色不动地望着她们,眼中冰冷一片。她也丝毫没能想到,难得出一回宫,竟遇到不想见到的人,尤其是景芙蓉,即便是看上一眼,都心生反感,因此她也不情愿多逗留片刻,低头吩咐了红玉一句:“走吧。” “是,公子!” 红玉连忙点了点头,小手儿紧攥着花灯,跟着云歌就想离去,却听铺子门口的掌柜没好气地喝了一声:“哎!这位公子,你还没付钱呢?怎么就走了?想白拿是不是?” 即便是在乐曲声中,都难以掩盖住这掌柜声音尖锐的声线,云歌脚步一伫,冷冷地向他望去,与她一同望去的还有站在她身后高大挺拔的绝影,两双冷冰冰的视线注目而去,掌柜的肩膀一颤,一见云歌与绝影如此冰冷的面色,掌柜老实吓了一跳,身子不由得往后缩了缩,张了张口,却吐不出一个字来,心里气得直骂娘! 嘿!这年头,林子大了什么样儿的鸟儿都有了!一年一度的花灯会,他辛辛苦苦地做个生意,怎么还愣是跑来这几个买花灯不付帐的人! 花灯老板又是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心中更是古怪不已,瞧着他们打扮体面,一脸富贵相,举手投足间优雅不凡,男的风流卓雅,女子娇俏可人,怎么也不像是市井里那些赖账的小混子啊! 然而即便满腹牢骚,他面上却也不敢多摆脸色,单不论那锦衣公子,就看那身形高大的男人,一看便是习武之人,他不过是个小小做生意的,可万万得罪不起的!如今性子蛮横的人多的是,一个花灯事小,若是得罪了人被砸了铺子,那他可就真无处说理去了! “……瞪什么呀?我说你们,如今是京华城,天子脚下,一年就那么一回花灯会,图个喜庆,可一个花灯也不至于赖账吧!况且巧两位公子哥儿打扮贵气,也不像是付不起几十个铜板的人儿啊?”老板小心地瞥了一眼绝影,口吻不由得就放客气了几分。 云歌皱了皱眉,这才想起这花灯的钱还未付,便问道:“这只花灯多少钱?” 老板一怔,这才反应过来,敢情是这位公子急着要走,这才将付钱的事儿给忘了!敞开门做生意,于是他说话更是惹乎了起来。 “我就说嘛!瞧两位公子一表人才,不过一只花灯的钱,五十铜板!” “五十铜板?要这么多钱?”红玉却是惊得瞪大了眼睛,这可是她在相府拼死累活小半个月的奉钱呢! “你以为呢?小姑娘,别瞧这只不过一只花灯,做工可精细着呢!瞧瞧这灯面上的画儿,一笔一划工工整整,美丽大方,要不您也看不上这只花灯不是?这可都是我老家十里八乡里头祖传的老手艺!五十铜板咱赚的是良心钱!”老板张嘴就是忽得天花烂坠,云歌心中不禁哭笑不得,看来这华夏民族,自古以来便天生就有这做生意的头脑,一张嘴更是能说。 如今而言五十铜板对她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因此她看了一眼绝影。“绝影,五十铜板,付钱走人。” “好!”绝影点点头,从袖口摸出一小锭子碎银来,掌柜一见钱,笑眯眯地就想接过,却听到旁边纳兰玉那娇蛮的声音再次传来―― “哎?慢着!本公主让你把花灯拿走了吗?本公主方才说的话你们都没听见?这花灯本公主看上了!” 红玉听了,饶是心里头也不痛快!这花灯明明是她先瞧上的,她先前站在这家铺子前往了半天,也没见人来买走这只花灯,况且还是小姐命绝影哥哥替她取下来的,这个纳兰玉分明方才走过来,就说这花灯是她看上的? 凡是讲究先来后到,她先瞧上的,那便是她先看中的了!这么想着,红玉心里更是忿忿不平,于是没好气地向纳兰玉瞥了一眼,两个人的视线却冷不丁地撞了个正着,纳兰玉见这小丫头竟敢拿这种不尊的眼神瞟她,心底更是莫名来火。昨日在宫里头被纳兰辰罚抄了书卷,如今她心情仍低落着,本想借着花灯会散散心,却没想到在市井里竟还有人敢给她看眼色,当即就瞪着红玉怒道:“你是哪儿来的刁民?竟敢这么盯着本公主看?信不信本公主挖了你这一双狗眼?” 红玉闻言,面色一变,见纳兰玉脸上凶神恶煞的,一双眼睛更是咄咄逼人,吓得便不由自主地向绝影身后躲去。 慕容云歌一笑,却是冷冷地反问:“你说看上了,这花灯便是你的?笑话!” 什……什么!? 纳兰玉听了,更是气得火冒三丈,指着慕容云歌怒目瞪视却久久骂不出一句来!有一片刻的怔忡,她竟觉得眼前这个白衣公子竟有些似曾相熟,然而不过须臾间,她便缓过神来,根本没有多想,心思全在云歌那冷冷的话语上。 先前压抑的委屈与怒意再也克制不住!这可反了天了!她在后宫仗着母妃萧皇后是如今是后宫之主,一手遮天,她说的话从来就没有人敢怠慢,然而如今一个平民不但敢反驳她的意思,竟还敢对她口出狂言,还说她是笑话!?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说本公主是个笑话?本公主说看上了这花灯,这花灯便是本公主的,谁也不许拿走!” 云歌笑意更冷。“你说了算?” 纳兰玉叉着腰,一脸不饶人。“对!本公主说了算!谁敢违抗本公主的意思?” 一见小姐与纳兰玉杠了上,红玉心惊连连,她本就是想与小姐出来赏赏花灯,难能可贵的散散心,根本不想小姐为了她和谁人起了冲突,然而如今见这事儿竟要闹大,她吓得连忙将花灯放下,再也不敢拿着了。“公子……这花灯,奴婢不要了!咱们走吧,奴婢不要这花灯了!” “怕什么?”云歌看了她一眼,眼眸加深,“拿着!” “公子,奴婢……” “拿着!”云歌再次发声,口吻不容置疑。红玉哪里还敢不从,又将这花灯给提手里了,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战战兢兢地在纳兰玉与云歌身上来回打量,一边向绝影挤眉弄眼,然而就见他一脸冰冷地瞪着纳兰玉,根本没再看她。 红玉一时间更是懊恼,局促得面色涨红,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怎么难得出来散个心,竟然跟凝玉公主闹上了?她不想事情演变成这样的!她只想小姐借着这次花灯会出来散心,能开开心心的回去! 纳兰玉闻言更气,见慕容云歌眼中根本没有她,她即便不是真的想要那盏花灯,却也见不得慕容云歌这般不给她颜面! 景芙蓉也向红玉的方向看来,然而视线却在她的身上凝了住,眯了眯眼,眸光加深。不知为何,这个小丫头让她瞧着眼熟至极,也不知究竟在哪儿见过,然而细细回想,却又没有丝毫印象。 她先前虽也见过红玉,然而那会儿她一副心神全都在慕容云歌身上,哪里注意到红玉?一时深深看上几眼,却也仍旧记不起在何处见过,只觉得熟悉。 景芙蓉心中不疑有些困惑,又向云歌看去,然而第一眼便是一惊,脑海中猛地闪过慕容云歌的容颜,然而却也只不过是些许怀疑,很快便打消了这个疑惑,只当是巧合,因此也并没有多想,只觉得眼前这个公子好大的胆子,竟敢违抗出身皇室的纳兰玉的话。 一听花灯会竟然来了皇室贵族之人,周围的路人不禁骚动了起来,包围圈纷纷围拢过来,向着慕容云歌与纳兰玉对峙的场面指指点点,惊奇不已。绝影顿时心生反感,一个眼神横扫而过,周遭顿时犹如挂过一道凛冽的寒风,围观的老百姓一见慕容云歌身边竟还站着这么一个杀气十足的男人,纷纷不寒而栗,抱头鼠窜,周围的人顿时散了干净。 纳兰玉眼见气场被压制了住,心中又是火大又是不满,然而却仍旧是死要面子地紧咬着那只花灯不放,对着花灯铺子掌柜喝道:“老板,你那只花灯卖五十铜板,本公主就要那只花灯,出五十银,你卖不卖!” 红玉一皱眉,五十银,这公主也当真是好生败家了!为了区区一只花灯,至于吗?死要面子活受罪! 到底不愧是贵族出身,出手这般阔绰,五十银子都可以将他这花灯铺子给买下来了!饶是掌柜一听,都不禁双眼冒光!这样的生意,他如何不想做?只不过白衣公子那边的人好像也是得罪不起的,敢跟公主抬杠,想必也是出身不凡,他哪里肯惹?于是好声好气地劝道:“这只花灯的的确确是这位公子先看中的,也是他先拿下来的,公主若是喜欢,铺子里的花灯随你挑选,挑中了,我也不收您的钱啦!” “哼!我就要那一只!你卖不卖?” “可是……”掌柜仍有犹豫。 纳兰玉没好气道:“他还没付账不是吗?没付账,就不算!你是老板,那花灯当然还是你说了算的!” “这……” 这掌柜的也懂得看人脸色,一听是公主,起初还有些怀疑,然而一见她腰间别着的腰牌,再一见身后跟随着的亲众,便信了她的身份,思前想后细细顾虑,态度便来了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再得罪,也不能得罪皇室的公主啊!于是他便冲着纳兰玉点头哈腰道:“公主殿下,待我上前跟他说说!您且稍等片刻!” 于是,掌柜的硬着头皮走向了云歌。“这位公子,要不,您就行行好,如今生意难做,我着实不想得罪了谁!要不您看这样,您就将这只花灯拱手让给公主如何?我这铺子不大,但是花样儿不少!你随便挑,挑多少只,都送作你们了!” 云歌却是理也不理,而绝影则是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那双血意的眼神更是杀人无形,掌柜哪里敢再说一个字,只一脸哭丧地转过身朝向了公主:“公主殿下啊!饶过小的吧!小的……真不敢上去要啊!” 那眼神,简直能杀人不见血啊!他可算是怕了…… 纳兰玉心中不甘。“我出一锭黄金!你卖不卖!” 最后四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掌柜怯怯地摇了摇头,缩在了一边,半步也不敢上,这个时候,他就是死了的心都有了!这都什么事儿啊,他做生意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为了只花灯争得头破血流! 纳兰玉又是气得跺了跺脚,对着慕容云歌嚣张跋扈地说道:“喂!贱民!本公主就要她手中的花灯!你给不给?” 云歌挑了挑眉,云淡风轻地笑道:“你说你的就是你的?你这公主病,得治!” 纳兰玉没听清楚,只听到最后几个字,气得险些跳起来:“你……你说我有病?” 云歌懒得跟她烦不清,冷冷地道:“这花灯,如今在她手中,你大可凭本事来拿便是!谁拿到,算谁的!” “放肆!狗胆包天,好大的胆子,本公主看你分明是活得腻歪了!”纳兰玉眼中蕴含阴毒之色!她今日出宫,带了几个大内侍卫,她还就不信了,这只花灯她还就偏偏要了! “上!给本公主将那只花灯给拿过来!我!要!了!” 她一招手,话音刚落,便有两个一身软甲裹身的暗卫冲出身后,屈指成爪,向着红玉飞身而去,气势汹汹而来! 红玉哪里能想到大庭广众之下,这个公主说动手就动手,眼见着两个身形魁梧的彪形男子向她扑来,顿时吓得浑身都僵了住,一动也不敢动,然而不待绝影出手,慕容云歌便闪身上前,对着两个人各是击出一掌,即便如今她真气难以调理,只断断使出了二成内力,那两个暗卫结结实实挨下了这一掌,却也吃不住这内力的冲劲,元气散尽,竟各自喷出一口血沫,飞退数米远! 也不知云歌是故意的还是无心,这两个暗卫飞退的方向正巧砸中纳兰玉的身上!纳兰玉体态矜弱,身子骨单薄,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哪里承受得住两个大汉的重量?再加上慕容云歌的内力浑厚,借力使力,纳兰玉承受了更大的力道,顿时被砸翻在地,直觉得胸腔一股浑厚的挤压,亦是吐了一口血水,一脸磕在了青石板地面上,摔了个狗啃泥,好不狼狈! 三个人叠罗汉似地倒在地上,周遭的人纷纷一惊,下意识地退避三舍,然而眼见纳兰玉被两个大男人死死地压了住,惊慌得连忙上前去搀扶。然而手忙脚乱之下,纳兰玉的手被连着踩了好几脚,疼得嗷嗷直叫唤,痛得语无伦次直骂! 众人好不容易将纳兰玉扶起,却见她此刻血染半边,一个个都煞白了脸色。 “血!血……公主流血了!” 景芙蓉一见,登时花容失色,对着慕容云歌一指。“你……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啊,杀人啦!有人谋杀公主啦!” 云歌脸色不耐,眼中深处更是冰封千里,不待她一个眼神,绝影便一个纵身飞身掠影,脚下虹步,鬼魅一闪,眨眼之间便飞至景芙蓉面前,狠狠一个巴掌!男子的力道到底不是女人能比,况且绝影手上的气力又岂是寻常男子能比较?只一个巴掌,景芙蓉的脸便当即肿了半边,当即跌倒在了地上,失声痛呼不已! 红玉眼见如今这场面,惊得捂住了唇,心跳骤停! 天哪!小姐……小姐竟然动手伤了凝玉公主跟玉莲郡主!这事儿可闹大了! 云歌却冷冷地望向了景芙蓉,面无表情地勾勒唇畔。“你说什么?” 说着,她缓缓地向景芙蓉走近了几步。“要不要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景芙蓉见她走近,登时如同见到厉鬼索命,双腿乱蹬连连后退,厉声尖叫:“你别过来!别过来!” 就在这混乱之及的场面之中,冷不丁的传来一个气定神闲的声音。“前边发生了什么事儿,这么吵?” 这声音一听便是个妩媚的女子,话音慵懒,音色靡靡,慢条斯理,从容不惊,即便周遭这般慌乱,纷纷退避不止,然而这女子却显得格外淡定娴雅。 众人不禁循声望去,便见不远处缓缓走来一个身段妖娆的女人,步履漫不经心,一袭绯衣缭绕,冰肌玉肤,血红的轻纱随意地半遮容颜,如墨的青丝绵延地覆了后背,随风漾开。景芙蓉一眼便认出,这个女子便是那恶名昭著的蛇蝎女子――宠冠瑜王府的凤美人。 是凤倾?她来做什么?难不成她还有这番闲情雅致,来逛花灯会!? 云歌看去一眼,自也一眼识出凤倾,而走在凤倾身边的少年她也不陌生,正是昨日将玉脂膏送来的瑜王府花容。 听凤倾过问,花容连忙笑眯眯地附道:“不过是一场闹剧,市井里多见,凤美人不用见怪!” “哦。”凤倾闻言,冷冷地呵了一声,“哼,饶人兴致!” “嗯!凤美人难得有雅致来赏花灯,这些饶了凤美人兴致的人,着实该死!”花容说着向这边看来了一眼,蓦地一双桃花眼惊奇地睁大,“咦?我似乎见到睿王府的玉莲郡主了,凤美人,用不用过去瞧瞧?” “瞧她做什么?”凤倾兴趣寥寥,觉着无趣,便要走,无意瞥来一眼,却一眼望见慕容云歌,眼眸不由得深邃了几分,没说话,步子却缓缓地向着云歌的方向走来。 随着凤倾的走近,景芙蓉一颗心愈发得提起,悬上了心口。若不是此刻局面难堪,她当真就想掉转头走人了! 凤倾凤倾!这女人蛇蝎歹毒,她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凤倾走了过来,周遭的人更是能退避的就退避三舍,就连掌柜的也连忙低下了头,再不敢多看一眼,就怕徒遭无妄之灾,莫名受牵连! 凤倾清冷的眼神落在了云歌身上,上下一打量,唇角不由得勾勒而起,然而不过片刻,便又移了开,落在了景芙蓉身上。 “这不是芙蓉郡主么?”凤倾口吻一贯清冷,没什么情绪起伏,听得景芙蓉心底直发毛。 花容咳嗽了一声,在一旁提点。“凤美人,不是芙蓉郡主,是玉莲郡主!” “哦,管她什么郡主,什么芙蓉,什么玉莲,不都是个郡主么?”凤倾冷冷淡淡,不以为然。话音刚落,景芙蓉立即黑了脸色! 凤倾这般话语,显然是完全不将她这个郡主放在眼中了!然而即便心底委屈怨愤,她却也不敢开口说什么,只涨红了一脸,眼观鼻鼻观心,紧捏着绣帕不敢望她。 凤倾一转头,又望向由着人搀扶着的纳兰玉,故作微微一惊,眼中却仍是一片冰冷。“哟,这不是玉凝公主么?怎么伤着了?” 看似关心,却实则冷嘲热讽,纳兰玉听了心中极不是滋味,然而如今的她哪还有气力开口说话,只狠狠地瞪着她,恨不得拿眼神在她脸上剜下淋漓血肉! 凤倾又看向了掌柜。“这是什么事儿?” “回凤美人,还是因为一只花灯的事儿!”掌柜见凤倾望向自己,连忙毕恭毕敬地解释,丝毫不敢多怠慢,那十二万分虔诚的模样,比先前对纳兰玉的态度都恭敬许多。“这位公子先看中了这只花灯,而公主殿下也看中了这只花灯,于是便为了一只花灯起了小小的争执!” “小小的争执?这人都伤着了,还小?”凤倾唇畔又是一弯,然而这一笑,却令在场除了云歌与绝影的所有人都不禁毛骨悚然! 红玉替云歌打抱不平,大着胆子嘀咕道:“这分明是公主的不对!明明是我们先看中的花灯,公主却不知为何死活跟我们过不去,也争着要,也是公主的手下先动的手,我家小……我家公子不过是还了个手,哪知道这两个大汉子这么没用!” 景芙蓉闻言,心底惊怒,恨恨地剜了红玉一眼,然而有云歌在旁,红玉却也毫不示弱,狠狠地还以眼色,向景芙蓉瞪了回去,景芙蓉险些气得一口血吐出来! 凤倾闻言,冷冷一笑。“哦,那倒是活该了。” 云歌一怔,却听凤倾又轻描淡写地道:“公主的手下也真不经用,也不知是谁调教出来的,这宫里头的大内高手,我看也不过如此。” 纳兰玉气得双眼发红,愤愤道:“明明……明明是本公主看中的花灯……这等贱民,本公主回去一定要告诉父皇,让父皇作主!” 凤倾一笑,走向了红玉面前,挑了挑眉,将她手中的花灯提了过去,微微侧首一个眼神,花容便紧忙上前,从袖口摸出一锭成色极好的金子,递给了掌柜。 掌柜见此,大惊失色,一个惶恐跪在了地上,又是磕头,又是推却,总之死活不敢要。“凤美人既然喜欢,这花灯就送给凤美人吧!小的不敢收钱!小的不敢收钱啊!” “你……”纳兰玉见掌柜竟这般恭维凤倾,连一文钱都不要就直接送给了凤倾,与先前对她的态度截然相反,顿时一口气血涌上胸口,当即白眼一翻,竟气得晕了过去。而凤倾在场,景芙蓉根本不敢动一步,便眼睁睁地望着纳兰玉晕厥过去,急在心头。 花容见掌柜如此颇为无奈。“凤美人,这掌柜不肯收钱!” “那便收起来吧。” 凤倾懒洋洋地说着,便提着花灯又想云歌走去,在她跟前站定脚步,低头看向了她。云歌抬起头,与她目光相对,也不知是否是那一刹那的错觉,在凤倾眼中,她在那一双妖冶而柔媚的凤眸深处,竟看到一线一闪纵逝的柔情。那份柔情,令她不禁恍神良久,这般眼神,就好似是一个男人望向女子时,那想要疼爱,想要宠溺的眼神!若凤美人是个男子,只怕这世间任何一个女子在这般眼神中,都险要迷失了自己! 这一份柔情,饶是她也不由得怔了片刻,缓过神来时,凤倾温柔的话音轻轻道:“你喜欢?” 在那妩媚的声音,少了几分妖娆,平添了几分柔和。少了几分冷漠,多了几分温柔。轻轻的,细细的,柔柔的,似乎生怕吓着了她,以至于说话的口吻都压得极低,透着几分低魅的沙哑,若是不经意间,就会被这声线蛊惑了似的!望向她的眼中,不同方才同景芙蓉说话的那般不冷不热的口吻,更不同先前望向纳兰玉时那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却是真真实实地在笑着,唇角弯弯,眉眼弯弯,云歌没想到,凤倾的笑容,竟是这般柔美。 见她不语,凤倾又是压低了声线。“这只灯,你可喜欢?” 这只灯,你可喜欢――? 她,在问她?可,她为什么要问她喜不喜欢? “嗯?”云歌有些茫然,心里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问。 花容在一边也是茫然地炸了眨眼,他何曾见过凤倾这般温柔的对待一个人,更何况还是一个女子!即便是在瑜王府那么多年,然而凤美人的柔情,却似乎从未对任何一个人付诸过! 凤倾却并没有任何不耐,又柔声重复。“这只花灯,你喜欢?” “呃……”云歌又是怔了片刻,不知如何回答,她望向了凤倾手中的那盏花灯,语塞了大半天。实际上,对于这只花灯她谈不上有多喜爱,只是觉得花样儿精美,十分有韵致,她买下来也不过是因为红玉喜欢。她虽是女子,却很少喜欢女儿家平时喜欢的东西,胭脂衣裳,首饰珠宝,她统统不太感兴趣。因此凤倾这么问的时候,她有些恍惚,没缓过神来。 然而见她久久不语,凤倾嘴角一勾,便将手中的花灯递到了她的手中,眉眼弯弯,不见一贯的清冷。“喏!送你的!” 云歌低头,却不禁被她的那双手吸引,十指如葱,修长清瘦,白皙如玉,指缝干干净净,微染丹寇,美得令人心惊。老天当真是对于这个女子过分宠爱,这双手,美得犹如鬼斧神工的雕琢品! 然而即便她如何不喜欢这些玩意儿,当云歌从她手中接过花灯的那一刹那,心中竟还是泛起了莫名的温暖。这份情愫说不清道不明,即便她不喜爱这花灯,却还是感到小小的欢喜。多年以后,她才明白,原来男人送女人礼物鲜花,女人欢喜在心,并非当真喜欢那些不过美丽一时,盛开便会凋零的东西,而是贪恋那一刻被人温柔宠爱着的温暖,那样的悸动,再冷的血液都不禁回暖。而人生伊始以来,这最初的悸动,却还是凤倾让她初尝滋味。 回过神来时,凤倾已是转过了身,站在她背后,轻轻一嗅,便能闻见她黑发上美丽的香味,清新,淡雅,浓郁而不香艳,幽深却不俗气。 凤倾望向景芙蓉,眼中恢复了清冷至极的神色,唇畔冷勾。“你可知我见你就讨厌?” 景芙蓉怔了住,随即面色一惊,一下子惨白下来。如今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愣愣地看着凤倾,久久不敢过分呼吸。 “嗯?” 花容见此,连忙道:“郡主,凤美人在问你话呢!” ------题外话------ 这一章是凤美人跟云歌的对手戏,下几章就是男女主角温存的天地了。O(n_n)O~(本来以为这一章男主能出场的,但是不知不觉凤美人的笔墨就多了些,谁让我如此偏爱凤倾……请给我家凤美人出场的机会呀[深沉脸])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七十五章 湖心小亭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花容见此,连忙道:“郡主,凤美人在问你话呢!” 景芙蓉心底更委屈,她明明是郡主,何时轮到瑜王府区区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贱婢来给她脸色瞧了,然而凤倾在面前,她丝毫不敢驳她半点意思,只隐忍着满腹屈辱,含着泪点了点头,一副幽怨凄楚的模样,活脱脱似深宫怨妇! “知道还不滚远些?免得我见了心烦!”凤倾更是不留情面地冷冷道。 景芙蓉尽管心底如何气怒,却不敢呛声,就听花容在一旁凉凉地道:“哼!王爷说了,若是谁叫凤美人心烦,花容就刮花了她的脸!让她见不得人!至于出了事儿,自有王爷担着!” 花容笑眯眯地说着,一脸的天真,人畜无害,嘴里说出的话却着实不像他这个年纪该说的阴毒话语,阴阴测测,景芙蓉听了便头皮发麻,如今纳兰玉也不省人事,当即便转头与一众莺莺燕燕夹着尾巴走了。 见景芙蓉一行人的身影已远去,花容这才走了过来,对着云歌笑道:“真没想到昨日花容不过随口一提,云歌小姐倒真的肯赏脸面,来逛花灯会了!” “咦?你是如何认出我家小姐的?”红玉闻言,啧啧惊奇,尽管小姐再三嘱咐过身份不能暴露,然而既然花容已识出,况且她见凤美人与花容都帮着小姐,便也再无防备之心。 花容调皮一笑道。“云歌小姐这般美丽的人儿,即便再如何乔装打扮也是难掩天生丽质!一眼认不出倒也罢了,若是两眼三眼都还认不出,真是要被雷劈了!”顿了顿,他又道,“况且,我也认出你了,你是云歌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那这位公子自然就是云歌小姐了!” 云歌挑了挑眉,不禁笑道:“你嘴儿倒甜!” “云歌小姐夸奖,花容就此承下了!”说着,他又问道,“眼下,云歌小姐打算去哪儿逛逛?” “还没想好,难得出府,不过随便走走。” “唔……这样,既然还没决定,倒不如跟我们一同去九曲河畔放灯许愿如何?到了夜里,就属那儿的景致最美!” 红玉一听,眼中顿时冒光!经历过方才的惊吓,她心中原本还有些慌乱,然而花容不过寥寥几句,便将她心中的阴霾悉数扫空。她当即拍着手眼中直冒星星:“好!好!放灯许愿可有意思了!” 话到一半,她便满含期许地望向了云歌:“小姐,去不去放灯许愿?” 云歌沉默半晌,蓦地点点头。 既然没有想去的去处,那倒不如跟着随便逛逛,有目的总比漫无目的乱逛好。 每逢花灯会,九曲河畔便是人烟旺盛的地方,尤其到了夜里,放灯的人儿便更是多了。月色静谧,繁星点缀湖面,绿如蓝的河面徐徐地漂泊着五颜六色的花灯,摇摇曳曳,相互辉映,与古桥流水映成一片,这一恬静的景致若不是亲眼所见,难以想象是有多么婉约秀美。 起初来九曲河畔放灯的,大多都是求的能够诞下子嗣以承继香火,而渐渐的到了后来,便不再只是局限于此,有许愿高中状元的,有许愿心上人征战沙场平安归来的,有许愿能够嫁一门好姻缘的,也有许愿家人一世荣华的,求愿的人越是诚心,愿望便越是灵验。 然而不知为何,原本明明是极为热闹的小道上,一路走来,人烟却逐渐稀少,直到他们在九曲河畔边驻足,数十米开外都不见一人了。 路上云歌又替红玉买了一只花灯,云歌手上的花灯是凤倾送她的,红玉怎么也不敢要,因此便又挑了一只。而花容也替凤倾买了一只花灯,而凤倾却对花灯显然不感什么兴趣,连一眼都没看。 云歌与红玉走到河畔前,放眼望去,便见湖面上满是飘着的河灯,花灯映照着湖面,湖面映衬的花灯,琉璃十色,如此画面,着实赏心悦目。 见到如此美景,红玉兴奋的手舞足蹈,双手捧着花灯就欢欣鼓舞地蹲在河畔,抿着小嘴儿鼓着腮帮子便暗暗寻思究竟该许什么样的愿望。云歌见她这般认真的模样,不禁好奇地逗说道:“想好许什么愿了吗?” “没有呢!奴婢有好多好多想要许的愿望,可是一盏灯只能许一个愿望,若是太贪心就不灵验了呢!”红玉嘟着嘴,满心懊恼。 云歌不禁失笑。“好多愿望?嗯,让我来猜猜……莫非是寻个好夫家?” 红玉闻言面色一红,跺着脚气道:“小姐!你说什么呢?” 云歌揶揄地打量了她一眼,胳膊轻轻地撞了撞她的腰。“哟!还害羞了嘛?看来是被我猜中了心事不成?” “别在取笑奴婢了!奴婢这一辈子谁也不嫁,就一心一意地跟着小姐,当小姐的陪嫁丫鬟!小姐嫁哪儿去,奴婢就跟到那儿,尽心伺候!” “你不用伺候我一辈子,女孩子家,到底还是为自己求一门姻缘的好!”云歌淡淡地道,却是极为认真。 红玉脸色又是一阵俏媚的红,紧接着瞥了云歌一眼,忽然好奇地道:“奴婢倒是真心想为小姐求一门好姻缘!希望小姐这一生都能够过的幸福美满!” 云歌怔了怔,蓦然沉默了下去,并未说话,在一旁的花容笑道:“你这小丫头,对云歌小姐倒是极有心意。不过这云歌小姐的姻缘自不用求了!云歌小姐是未来瑜王府的瑜王妃,嫁进瑜王府,王爷自会好生疼爱着,你还不如为自己求一门姻缘呢!” 红玉闻言,脸上笑着,眉间却不禁微微一沉。老实说,她心底并不觉得小姐嫁进瑜王府,便是一门好姻缘了。在她心目中,小姐美丽优雅,性子又极好,待她也温善,而瑜王爷固然对小姐不错,也是一片深情厚谊,然而到底却是废了一双腿,毁了一张容貌,无论站在如何立场去衡量,这都不算一门好婚约。在她眼中,唯有品性温良,容貌俊美,温润如玉的公子才与小姐登对。她心中倒是对公子莲十分欣赏,那一日公子莲与小姐站在一起,别提如何相配了!倘若不是皇上钦定了婚约在先,她还想为小姐与公子莲许一个愿呢! 在她心目中,公子莲才是小姐如意的良人了。 红玉摩挲着花灯,迟迟不语,心中有些矛盾,又替小姐觉得有些不值。这一门婚约固然用心,然而纳兰修若不是小姐中意的良人,那么再好的男人,也不是小姐的好归宿。 云歌看了她一眼,自也清楚她心中是什么心思,知晓这个红玉对她的姻缘甚为操神,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她才多大年纪,不考虑自己的一生未来,凡是倒先为她操心操神。 云歌笑着催促。“你快许愿吧!若是时辰迟了,这许的愿可就不灵验了!” “嗯!好吧!”红玉犹豫了良久,最终还是将花灯缓缓地推入河面,双手轻轻地击掌合十,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数遍:希望小姐能够遇到一生疼爱她的良人! 云歌问道:“你许的什么?” “我许的是……”红玉张了张口,方要说出,然而却惊呼了一句,连忙呸呸了两声,打了打嘴,没好气地道,“小姐,许的愿望是不能说出来的,要不然就不灵验了!” “还有这说法?”云歌惊奇。 “当然有的!许的愿望,只能放在心中,这才是最灵验的!奴婢方才许愿的时候很诚心,相信神明会保佑奴婢许的愿望成真的!” “嗯,会的,心诚则灵嘛!”云歌毫不知情红玉究竟许的什么愿望,只以为这个小妮子算是开窍了为自己许姻缘呢。 花容也将手中的花灯推入河面,蹲在河边双手击掌合十,默默地许下了愿望,紧接着便抬起头望着凤倾笑着问:“凤美人,你也快许个愿吧!听说在九曲河放灯许下的愿望很灵验的呢!” 凤倾注目着河面上漂泊的灯,恍若未闻。花容也习惯了她的清冷与沉寂,任何时候,凤美人都不爱开口,便总是这么冷冷淡淡的一副面容,望向一处,似是满腹心事,却又似是什么都未在想,极少露出其他神情。冷清的神容,愈发衬得那五官过分冷艳。 然而就在他转过头之际,却听凤倾淡淡地说了一句:“没有。” “嗯?您说的什么?”花容忙回过头,好奇地追问。 “没有什么想许愿的。”凤倾缓缓道。 花容怔了片刻,却听凤倾冷冷地道:“而且,我不信神灵。” 红玉惊呼:“天啊!凤美人,你可万万不能这么说啊!若是冒犯了神灵,那许的愿望可就不灵验了!” 花容不禁失笑。“凤美人为什么不信神灵?” “再灵的神,也满足不了人的贪婪与野心。倘若我许个愿,希望这西凉江山都是我的,莫非神灵也能满足不成?”凤倾冷笑着反问,眼中玩味。 红玉闻言心中一惊,放眼西凉江山,天下子民,想必也只有凤美人才敢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吧!倘若这话叫有心之人听了去,传进皇上耳中,这凤美人还不知会是如何罪名呢! 花容连忙道:“凤美人,这话可万万要忌口。索性如今无外人,若是叫别人听了去,终归不大好。” 凤倾视线始终望着湖面,唇畔却是清冷一笑,说出的话语却是冷血至极。“若是叫别人听了去,那人也不会活着。” 云歌心下失笑,感情这话若是叫别人听去,只怕是要被杀人灭口了!这凤美人当然不负外界传闻,果真蛇蝎心肠。 这话可算是吓坏了红玉,小丫头显然被凤倾言语中的冰寒震慑了住,缩着身子躲在了云歌身后,半晌不敢再吱声了。 花容见气氛冷下,连忙看向云歌问道:“云歌小姐有没有想许的愿望?” 愿望? 云歌怔了半天,拧了眉心,却缓缓地摇了摇头,她似乎没有特别想要许下的愿望。亦或者说,她同凤倾一样,也从不信神灵。若是真的有神灵,那么她前一世便不会苟活的那般狼狈不堪。上一辈子一生都是腥风血雨,即便死也死在背叛之上,这一世虽得到了荣华富贵,然而即便是滔天财富,在一生之中也不过是过往云烟,虽能一辈子吃穿不愁,却给不了她想要的那个人生。 一生空抱一生愁,千年可有千年寿?则合的蚤回头,和着那闲云野鹤常相守。若是能同心中挚爱一世宁静平和,度此余生,如今看来,却似乎也算是一种奢求。 花容笑道:“莫非云歌小姐也跟凤美人一样,不信神灵?” “嗯。” “不信归不信,但放灯许愿却也是花灯会的传统,云歌小姐今日难得有这机会,若是不许个愿,那岂不算是白来这一遭了?倒不如信上这一次,许个愿望,没准真的有神灵,能够保佑你愿望实现呢!” 云歌看了一眼花容,觉得他说的倒也不无道理。虽不信神灵,但若是不许上个愿望,那多可惜? 于是她蹲下身来,将手中的花灯缓缓地推入湖面,花灯漾开波纹,伴随着清风飘飘摇摇地在河面沉浮不定,徐徐地向着远方飘去,却不知飘向何方,云歌定定地望着那盏灯,在红玉小声的催促下,轻轻击掌两下,双手合十,默默地许下了愿望。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湖上蓦然刮来一阵清风,将花灯拂得更远。云歌睁开眼睛站起身来,注目着 那盏花灯,竟飘飘浮浮的,游向了湖心小亭。花灯轻轻地撞上亭台小筑的栏边,竟稳稳地停靠下来。蓦地,一只男子白净的手将花灯轻轻地托起。 云歌循着那只手向上望去,微微一惊,便见男子静静地倚在栏前,姿态优雅,一袭红衫铺地,黑发披散在胸前,云歌怔怔地望向他俊美的容颜,竟是容卿。 容卿面上也浮上一抹微诧,循着花灯飘来的方向转来视线,却见岸边静静立着的五道身影,温润的视线停伫在云歌身上,与她视线相对,久久相视,紧接着薄润的唇角勾起一抹幽深的弧度,凤眸眼中笑意难掩。 与他一起的,还有几个容貌俊美,却面相陌生从未见过的男子,大约三四个人,围坐在矮桌前。其中一个男子也顺着容卿的视线看了过去,目光落在了云歌身上,眼神不由得深邃了几分。 男子穿着一件紫色的长衫,玉带系腰,银冠术发,一张脸容生得俊逸非凡,尤其是那英气逼人的眉眼轮廓,剑眉入鬓,目若寒星,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不同于容卿的妖冶俊美,而是男子特有的刚硬之气,无论是五官轮廓,还是那挺拔的身形心跳,都透着冷硬的力量美。 只是男子英俊的脸上,却是冰封一片,冷清清的眼中没有丝毫情绪,深邃幽然,令人完全捉摸不透眼神中的情愫。 云歌眼睛轻眯,只是一眼,这个男子便给她一种莫名的感觉――这是个野心很大的男子,亦是个薄情至极的男子。 云歌脸上一笑,这倒是稀奇了,也不知今个儿是什么日子,先是与纳兰玉跟景芙蓉撞了个正着,闹了不小的一出,紧接着便遇上了凤倾与花容,还一起放了灯许愿,没想到在九曲河畔,竟还遇上了容卿,这个容卿倒也真懂得风情,夜深风凉,竟还有闲情雅致包揽湖心亭品酒赏景。 花容见云歌望着一个望向出神,也循着她的视线望去,望向那湖心亭,面色不禁微微一惊,眼中一阵古怪的神色,紧接着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嬉皮笑脸。“倒也真是巧了,没想到在这儿还遇见了容卿公子与北齐太子!” “北齐太子?”云歌诧异。 花容点点头,解释道:“嗯!那个紫衫的男子便是北齐的太子,北浪。出身尊贵,然而十年前入了西凉作质子。” 质子? 云歌一怔。 质子便是派往敌国帝都去的人质,大多都是贵族出身。一般而言,在敌国作质子,日子都是不太好受的,一言一行,都关系着国家的生死攸关。如今西凉国与北齐国虽看似和平,实际上私底下硝烟不止,若是两国打起来,那么第一个受到性命威胁的便是这派来的质子了。 以北齐国与西凉国的关系,这个北浪在京都的日子等同于阶下囚无疑了! 花容扫了一眼,惊奇道:“咦?没想到公子策与荣王也在呢!” 云歌也循着他的视线望去,便见亭中坐着的另一个男子,一袭白衣月华,长袍披身,显得温润如玉,斯文尔雅。一张雪玉般的面孔,秀丽精致,眉眼如画,就像是山水墨卷,一笔一毫,都倾尽儒雅之气。然而白净的脸上,却隐隐透着病态的苍白,一双眼眸亦如是蒙了尘的墨玉,却仍是难以掩盖身上那脱俗的气质。 公子策?对于这名号,她倒是有所耳闻,京城三公子,公子莲,公子策,公子玉。而这个公子策,便是公良一氏医术最是天赋异禀的公良策。 公良策,天下第一医圣,名誉傲世大陆。传闻说公良策的医术圣明犹如神仙在世。公良策出身于西凉国四大门阀之一公良世家,公良世家世代从医,而其更是公良家祖师爷一致公认的医门鬼才。 无论是什么样的病症在他手下,即便是只一口气还未咽下的将死之人,仅仅一针,便起死回生。迄今为止,这样的传奇,还从无打破。 而荣王,便是七皇子纳兰宇,册封一品荣亲王,风华过人,气宇非凡,是京城四王之首。一旁坐着的便是景慕轩,今日他一袭青衫,墨发高束,倒衬得他五官愈发英挺。 湖心亭中,容卿轻轻地招手,唤来了疾风,在他耳畔耳语了几句,就见疾风点了点头,施展轻功向岸边飞来,稳稳落地,便步履稳健地向云歌走来。 “云歌小姐,凤美人,我家公子有请!” 云歌一怔,容卿请她?难不成他识穿了她的身份不成?再一反应过来疾风直接称呼她为“云歌小姐”,想来容卿知道了她的身份,不禁心底有些无奈。她今日出门前还算是精心乔装,被凤倾一眼识出倒也就罢了,没想到这个容卿也是眼神精明。 迟疑片刻,云歌便摇了摇头。“抱歉,替我谢过你家公子。我不过是来这儿放灯许愿,一会儿就回去了。” 凤倾幽深地看了她一眼,一旁的花容却冷不丁附声:“这么早就要回去了?那多可惜啊!如今夜色正浓,月华正好,正是湖上最美的景致。况且,这坐在湖心小亭上观望到的景色,可是九曲河畔最美的景色!况且这湖心小亭不是一般人便能坐的,既然容卿公子有心邀约,云歌小姐就莫要错过了!” 云歌不动声色地婉拒。“不去!这会儿不早了,我还要回府。” “真的不去吗?那天可惜了!”花容笑了笑,脸上露出一抹失落,“花容可是羡慕云歌小姐有这福分!要知晓湖心小亭上的景致那可不是一般的赏心悦目,再配以皇家最精致的糕点,玫瑰酥,芙蓉酥酪,再悠闲地品着小酒,赏着美景,那滋味,啧啧!人生美事也不过如此了!” 云歌心念不禁一动,有些痒痒了起来。没先到这容卿还挺会享受的,玫瑰酥,芙蓉酥酪,听着便是美味。 然而如今时候却也不早了,因此云歌仍是摇了摇头。“我还是该回府去了!” “哎!那多可惜啊!”花容摇头叹息,“这九酿古井贡,可不是谁人都能有幸一尝其中滋味的啊!” “九酿古井贡?!”云歌眼光不着痕迹的泛过光亮。 “是呀,有容卿公子在,这九酿古井贡可是少不了的美酒!云歌小姐难道不想尝上一尝?”花容循循善诱。 云歌皱了皱眉,心间却是作着挣扎,脑海中不自觉地便回忆起那日尝过的九酿古井贡,那清冽入喉的滋味,当真是人间绝品,以至于她一直惦记如今。 犹豫了良久,最终,她仍旧熬不过美酒糕点的诱惑,仍旧惦记不下那九酿古井贡的滋味,便缓缓地点头答应。“好,那去吧。” 说着,她便转过头对绝影与红玉道,“你们在这儿先等着我。” 红玉点点头。“嗯!小姐当心!” 凤倾见她开口说去,脸色竟不禁缓和了几分,踏前了一步,足尖一点,身姿便如仙人一般飘飞而去,犹如踏云驾雾,优美的背影衬着湖面上的笼笼水烟,绯红的裙裾轻拂湖面,竟像是人间仙境。 云歌站在岸边,却见疾风走近了过来,小心地问:“云歌小姐,若不介意疾风冒犯,还请疾风带您过了这河!” “不用,我自己过河!”云歌阻止了他伸过来的手,亦踏前一步,足尖轻然跃起,踩踏着湖面翩翩然向着湖心小亭飞去,稳稳地落地。疾风紧跟而后,领着云歌与凤倾过了九曲长廊,直至将她们领至亭口,这才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 凤倾微微欠身,各自向着亭中静坐着的四个男子行了一礼。“瑜王府凤倾,见过荣王爷,见过瑾世子,见过齐太子,王爷世子金安,太子万福。” “见过公子莲,见过公子策,两位公子贵安。” 容卿唇畔含笑。“此刻无外人,大可免去这些缛节。” “谢过莲公子。”凤倾缓缓地起身。 纳兰宇见到凤倾,不禁笑道:“时隔多时不见,凤美人依是这般风华脱俗,无需胭脂浓抹,却也是妖娆妩媚。只是今日怎么不见九弟?” 凤倾看向他,淡淡地道:“王爷如今身子不适,便在府上歇息。凤倾在府上待着生闷,便想着出来逛逛灯会。” “九弟的身子还是不见好?” “嗯。” 纳兰宇无奈一叹。“有没有请御医看过?” 凤倾口吻依是淡漠,余光却冷不丁地瞥了一眼坐在一边手执酒杯沉寂不语的容卿。“荣王应该知晓王爷的脾性,王爷素来不喜外人亲近分毫。” “也是!” 纳兰宇摇头叹息了一声。“父皇一直都挂念九弟的身子,只是九弟性子向来古怪,不喜外人亲近,因此这病体便总是拖着,不让人看,也不见好。” 北浪脸上没有丝毫反应,蓦然察觉到凤倾身后还站着一道人影,面无表情地将视线落在了云歌身上,与此同时,景慕轩,公良策与纳兰宇的目光也纷纷将向云歌看来。 容卿亦向她看去,只见她似乎是无心听他们之间的寒暄,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一个劲儿地向着桌上飘,盯看了半晌,便见桌上的那只酒盅,一股酒香气散发出来,漫溢在空气之中,鼻尖嗅了嗅,不禁心驰神往。 这九酿古井贡,当真是人间绝品!单是这酒香气,便不禁令人心儿也醉了! 云歌心中又惦记起那日尝过的一番滋味来。 “这位是……”纳兰宇望着云歌怔怔出声,这个少年容貌好生美丽,秀丽的脸容,不凡的气度,举手投足间都透着美韵,好像就如同画中走出来的仙人一般。只可惜是个少年郎,若是女妆打扮,论气质论容貌,定是不输给任何女子的。 细细一想,这个少年,似乎在哪儿见过?!然而记忆之中,却没有多少深刻印象。 容卿淡淡地道:“王爷,这人儿你应该见过,便是慕容相府的慕容云歌!” 慕容云歌!? 纳兰宇眼中微惊,哪里能想到眼前这般不俗的少年竟是世人口中那般不堪的慕容云歌?他心中顿时明白过来,想必这个慕容云歌定是为了出府,女扮男装,乔装打扮。难怪他觉得眼熟,元夕宴上那一曲江山长歌他至今记忆犹深。然而距离太远,他那一日始终未看得清楚她的真容!倘若那一日瞧得清楚慕容云歌的模样,只怕他就要向父皇请旨赐婚了! 这般女子,即便是这么瞧着,也是一种云淡风轻的享受。 “原来是慕容相府慕容云歌,本王早有耳闻,倒没想到今日有缘一会!”纳兰宇笑道。 “王爷幸会!” 纳兰宇还想开口,却听容卿平静地道:“歌儿,既然来了,怎么不坐下?” 云歌本就无意与纳兰宇寒暄,心中仍旧惦记着美酒佳肴,见容卿开口,便兀自地在他身侧坐了下来。 凤倾也紧跟着落座,挨着云歌一边坐了下来,与北浪相对,两个人相视了一眼,两双清冷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相撞,两个人眼底都蓦然划过一丝危险的血意。 察觉到两个人有些不对劲的对视,云歌一眼扫向齐太子,不知为何,这个男子给她的第一印象,便是满目阴沉深黯之气,一眼望去,却怎么也望不穿眼底,犹如迷雾重重,更叫人难以亲近。 容卿替她斟了一杯酒,云歌心中不禁欢喜,心底碎碎念着,只可惜这九酿古井贡太过希贵了,不知她若是向容卿讨要一坛子,他会不会情愿?纳兰宇如今心思全都在云歌身上,先前原本与公子策所谈的话题也无心继续下去,看向了慕容云歌,笑着调侃道:“早先便闻慕容相府千金慕容云歌,美貌冠绝京华,如今一见,果真浪得虚名!” 云歌一笑,却着实不想理会他。然而不理会,却又不合规矩,于是便一笑敷衍而知。“王爷过奖了。” 这个荣王爷话怎么那么多?云歌心中嘀咕了一句,她来可是为了品酒赏美景的,不是来跟他废话的。 纳兰宇又笑道:“呵呵!眼下云歌小姐来得倒是真好!本王与瑾世子正在应景吟诗作对!早闻慕容相府云歌小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若是云歌小姐有这份雅致,倒不如与同我们一道?” 慕容云歌闻言,心中暗暗腹诽,还吟诗作对,琴棋书画呢!她可不是从前那个温良才华的慕容云歌了!什么作对子吟诗,她根本不会任何诗词歌赋,连拨弄个琴弦都不会!从前都是过的刀尖上舔血的日子,那段岁月麻木不仁,她哪里有什么闲情逸致去玩弄这些风情? 于是她也懒得理会纳兰宇,只手执酒杯轻抿了一口酒,酒香气沁人心脾,清冽润喉,当即享受只咂嘴,一副放荡不羁的雅俗之态,却丝毫没有寻常名门闺秀的约束姿态。 “喂,我说,你这酒可是真品古井贡?”云歌问了一句。 容卿眉间微蹙,转过脸来望向她。“为何这么问?” 云歌道:“我听人说,这九酿古井贡可是天下第一酒庄酿造的上上之品,每一杯都十分珍贵。在西凉国也只有皇上才有这资格品着酒!而且我还听说,这九酿古井贡酿造工艺极为繁复精细,一年才酿那么一坛酒,过五年才能出窖起封。一杯千金,王公贵族都不一定喝得起!你这一坛又是哪儿来的?” 容卿挑眉,却是一笑,淡淡道。“天下第一酒庄是容府名下产业,你说这酒是哪儿来的?” “什么?”云歌惊奇瞪他,“天下第一酒庄竟是容府名下的产业?” “嗯!” “那……那这酒……你想喝多少便能喝多少了?”云歌不自觉的勾舔了唇瓣,极为羡慕。 “未必。”容卿道,“如你所言,九酿古井贡酿造工艺繁复精细,一年才酿造那么一坛,五年起封,因此也不是想喝便能喝得上的!今日,你算是有口福了。” 云歌忽然一笑。“既然天下第一酒庄是你家的产业,那么跟你讨一摊子古井贡,自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要?”容卿问。 “嗯!向你讨上一坛子,就一坛!我绝不贪心!”云歌眼眸亮亮的。 “开口就讨一坛子,还说自己不贪心?”容卿放下酒杯,唇畔清浅勾勒。 云歌有些死乞白赖道。“就一坛子,这天下第一酒庄既然是你们家的,那么一坛子说起来也算不得什么!况且,我们交情都这么深了……” “交情?”容卿眼中玩味,“你又不是我的夫人,我们之间有何交情?” “你……行了行了!没交情就没交情!那我跟你买,这总成吧?”云歌道。 “嗯!成。”容卿思衬片刻,蓦地竖起一根修长的手指。“一万黄金。” “一……一万黄金?!”云歌大惊,这会儿才惊觉眼前这个男子不但腹黑,更是有着资本奸商的本质! “一坛子,你要我这么多钱?” “很贵吗?”容卿一笑,跟她细细算来,“外界传闻,九酿古井贡,一杯千金,这一坛子便有一百杯在里头。我要你一万金,似乎也合常理。” 靠!常理个屁!一坛子就要一万金,喝了这一万金就算是没了,感情她喝的不是酒是钱!一坛子一万金,那这一杯千金,一口岂不是一千金没了? 这么算来,她蓦地又觉得这酒香气里还飘着一股子铜臭味! “贵了贵了!” “哪里贵?” “哪里都贵!一坛子一万金,你心肠怎么那么黑!”云歌没好气地控诉。 容卿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低魅的声音缓缓地逸出:“既然你不领情,那还是一坛十万黄金吧。” 靠!十万金!这简直就是趁火打劫嘛!天底下哪有一坛子十万金的酒? “我看你不只心肠黑,你心肝脾肺肾都是黑的!十万金,你怎么不要我一百万两金一坛子呢!”云歌鄙夷地瞪着他。 “你若情愿给,我自也乐意收下。”容卿慢条斯理地开口,奸商的本质更是显露无疑。 “……”云歌顿时无语了。 见过无耻的,可没见过这么无耻的!说一百万两黄金,他还真敢要! “我哪儿来那么多钱!”云歌白眼一翻。 容卿幽幽地道:“听说,你昨日一大清早便命人上了睿亲王府讨要地契黄金。睿王府名下那么多地皮与铺子都到了你手中,区区一百万两黄金,又算得了什么?” 景慕轩脸色一黑,容卿这话的确不假。睿亲王府名下产业虽不能同容府那倾国的荣华比较,却也毫不逊色。单是被慕容云歌赢过去的那一半产业,相比起来,区区一百万两黄金,当真是算不得什么! 纳兰宇则有些面色诧异,有些听不明白容卿与慕容云歌究竟在说什么。他那一日不在银钩赌坊,自也不知道慕容云歌赢了睿王府一大半家业的事。于是他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景慕轩,景慕轩却也不情愿解释,毕竟他的赌技向来精湛,然而却输给了一介女子,毕竟不是多体面的事。 云歌皱了皱眉,却道:“一百万两黄金的确算不得什么!只是一百万两黄金就喝那么一坛子酒,哪里能情愿?容府金山银山,还缺那一百万两黄金不成?我看你是分明想宰我。” 容卿看着云歌,眉梢微挑。“你如何知道我家金山银山?你见过?” 云歌抿了抿唇。“只是打这么一个比方嘛!又不是真的说你家堆着金山银山!” “真如你所言,容府金山银山,我还屑于宰你这点儿油水?”容卿一笑,说出的话却让云歌脸色一黑。 “你……” 然而云歌却是心中清楚,她虽摸不清容府究竟有如何富可敌国的家底,然而凭容府名下的财力,还真是瞧不上她如今手中的金子。 云歌气得磨牙不止。“我不过就问你讨一坛子酒,你却要我一百万两黄金一坛,这不是宰我是什么?” 容卿脸上一笑,优雅地托腮看着她,蓦地侧了侧脑袋,凤眸轻眯。“不过是逗你好玩。” “你……”云歌又是一口气血闷在了胸口,一时不知如何表情对他了。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七十六章 千杯不醉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你……”云歌又是一口气血闷在了胸口,一时不知如何表情对他了。 这个男人怎么那么腹黑?她不过就是诚心诚意地向他讨要一坛子酒,用的至于这般逗她玩?先是要一万两黄金,紧接着又是十万两,然后又是跟她要一百万两,最后却说是逗她玩的。 云歌嫩生生的小脸当即黑得透透的。她今日算是领教了容卿的黑心肠子了,不愧是经商之人,正所谓不商不奸,一坛子酒竟跟她要这么多金子,哼!她虽不是俗人,可也看不起俗人!窥觑她的金子就是动她命根子!管他是什么人,反正动她的金子就不是什么好人! 想到这里,云歌不禁有些气怒,没好声地道:“分明是你将我请过来的,却又不请我吃酒!那我过来究竟是做什么的?” “我哪里有不请你喝酒了?”容卿不紧不慢地看了一眼她手边的酒杯,却是失笑一声。 云歌目光斜飞,没好脸色地睨了他一眼,口吻清冷:“就一杯?” 容卿一笑。“怎么会就一杯?但凡你能喝,你这酒杯,我便不会由它空了。” 云歌原本晦暗的目光又是一发光,挑了挑眉道:“这可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容卿定定道。 云歌立即便执起手边的酒杯,既然这个黑心的男人要收她一百万两黄金一坛子酒,那她就在这儿喝干净了走,即便是一点儿酒渣都不给他留下!这可是她说的,只要能喝,她的酒杯便不会空着。既然如此,那她就不客气地给他喝,喝十倍够数,喝一坛子回本!能喝多少就多少,非喝得他破产不可! 起初,对于九酿古井贡,云歌是怀着用心品尝的心意的,然而在得知九酿古井贡竟要这么多金子才够喝上一坛子,顿时心态就不一样了。一坛子一百万两黄金啊!感情这喝的不是酒,是钱啊!一口下去,满腔子都是徜徉着铜臭味啊! 指尖拈过玉杯,不过须臾间,一杯酒酿便悉数饮尽,她喝酒的姿态极为洒脱,却谨慎异常,即便是一滴酒液都不曾滑出嘴角。开玩笑!这一滴也是金子,岂能浪费了? 一杯酒酿绵华入口,悉数润喉入腹,酒液的清冽与淡香,令人不禁回味无穷!这个天下第一美酒当真是不负虚名,世人所传一杯千金,倒也是真的值这个价的! “好酒!当真是好酒!”云歌将酒杯放下,眼中清光潋滟,如同盛满了皎洁的月光,秀眉微蹙轻拧,却着实惹人不禁想要怜惜。许是沾过了酒,喝上了兴头,以至于如今雪玉般的脸上泛起一丝动人的红晕来,愈发衬得那清秀的面容娇媚色香,与她坐在相对的纳兰宇都不禁看得痴迷了视线。 这一瞬的惊鸿一瞥,他竟不想慕容云歌竟是这般风华绝代!即便她如今一袭女扮男装,墨发高束,脸上毫无脂粉遮掩,素净尔雅,然而这份极致的美韵却是浑然天成,不沾染这尘世间一丝一毫的铅华!不同与凤倾的妖艳与容卿的邪魅,她的美却是入水墨江山一般的挥毫秀丽。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如同清澈涓涓的溪流,蛾眉一如婉约清丽的一笔春剪杨柳,鼻梁如笔锋勾勒的苍劲山脊,果真不负西凉第一美人的美誉。 只是在那一眼的惊艳过后,纳兰宇却不禁又有些怅然失落。这般美丽的女子,却遭了他人的染指,即便再美丽盛开的花儿,一旦被摧残过,即便拥有再艳丽的表象,却也是一番浮华。先前关于慕容云歌的谣言在京华城已是满城风雨,而他出身皇室,又如何能看上这等被糟蹋的女子?自古以来,女子若是失了贞洁,便是万劫不复的境遇。若不是慕容相府的脸面摆在那儿,慕容云歌只怕早就受尽了杖刑之苦。 纳兰宇心中亦有些懊悔!早知如此,当如元夕宴上,他就该抢在纳兰辰前头向父皇请旨赐婚的!这样一来,便不会有那样的事了!能够拥得慕容云歌这样的佳人而归,也是一件人生美事! 坐在他身边的公良策也不禁有些怔了神,一双乌黑的眸子始终不离云歌身上。一直以来,公良世家与慕容相府素来不合,两家之间的仇怨足以上溯到半百年前。继承了公良祖师爷的遗命,在他四不救之一的条例中,便是这慕容姓之人不救。而如今不知为何,眼前这个慕容云歌,却不禁令他望了失神。 即便他云游四方,却也不曾见过如慕容云歌这般女子,一杯酒酿一口饮尽,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豪爽洒脱,岂是寻常那些名门千金能比较的?这般放荡不羁的姿态,若是放在旁人眼中,只怕会认为这女子当真是没有丝毫妇德礼数!一个女子,如何能与男人坐在一起喝酒?又如何不知矜持收敛,丝毫没有女子家该有的含蓄姿态? 然而如今一看,这个慕容云歌,这份气度,却不觉得这是没有妇德礼数,相当的,看多了莺莺燕燕的娇柔作态,这番洒脱当真是叫人心中欢喜。 饶是一贯清冷漠然的齐太子见她这般饮酒,也不禁微微错神,眼中浅浅一惊,虽很快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与冷清,然而再次望向慕容云歌的眼神却是不同于方才的打量与审视了。 容卿静静地望着她,眼中凉凉的,唇角却不禁有些失了弧度,这个小丫头,当真是野心挺大,难不成还当真以为她能够将他喝破产了?他倒是想看看,她酒量有多深。这西凉江山不乏酒量过人的奇人,然而这九酿古井贡虽是天下第一美酒,却是极容易醉的。酒量顶好的,也不过五杯就倒下了,自诩千杯不醉的白弈将军也不过半坛子便倒下了。除开白弈将军能饮上半坛子不讲,喝过九酿古井贡能过三杯不醉的,也五指可数,而若是寻常人,更何况还是像她这般一介女子,只怕三杯下去,便是要醉得深了。 而这酒,即便是自夸酒量再好的,如景慕轩,再如纳兰宇,也不过是一口轻抿,细细品味,哪像她喝得这般狂野洒脱,一杯酒一口便饮尽作数了,连眼睛都丝毫不眨一瞬,敢情这不是在品酒而是在拼酒了! 云歌满足地咂了咂舌,眨了眨眼睛,回味无尽!这酒一喝便知是上上绝品,以往喝过的酒多多少少都有酒精味,然而这酒即便是细细品来,也只有醇厚的香气,也不知这蒸馏的工艺是如何的,竟只有酒的香味,当真是叫人稀奇! 眼见酒杯落空,云歌眼帘一挑,不禁斜睨了容卿一眼,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杯沿。容卿看了她半晌,便执着酒瓶再次为她斟满。云歌握起酒杯,眼见又是要一杯饮尽,众人看了顿时惊得面色大变,景慕轩见她竟又是要连饮一杯,连忙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脸上颇为无奈。 “云歌妹妹,你喝得这么快做什么?你坐了这么久,就见你喝酒了,也不怕喝上了头?!” “这酒容易醉?”云歌有些诧异,却有些不以为然,她喝了怎么没有朦胧的醉意感? 景慕轩点点头道:“自然是容易醉的!我也不过是喝了一杯,如今都有些觉得上头了。” 云歌皱眉。“你喝一杯就上头了?” “嗯!一杯便有些上头了。”景慕轩点点头,他曾经自诩过千杯不醉,同白弈将军也曾对饮过几回,虽然酒量不及他,然而二人却也是不相上下了。就是即便如此,他慢慢的一口接一口喝上一杯,也觉着有些上了头,更何况是如慕容云歌方才那样一杯饮尽的喝酒速度? “云歌妹妹,九酿古井贡虽是好酒,可皇帝伯伯却都是难得喝上一回的!今日你能喝上一杯,也算是过了口福!况且这酒的后劲不小,你若是喝得急了,也醉得越快。这酒虽好,可若是贪杯,那是要醉的!” “哦。”云歌点了点头,紧接着无不摇头叹道,“那是你酒量不行!不过一杯就上头了,看来你平时是很少喝酒了。” 她酒量向来过人,前一世什么样的酒没喝过?即便是再醇再烈的如波兰精馏伏特加,那酒是世上酒精度数最高也是最烈性的酒,足足九十六度,足足反复七十回以上的蒸馏,那酒喝一口就跟肚子上猛挨了一拳似的,只浅尝了一口,可她却也没醉过一回。 景慕轩一口便被她噎了住。她竟说他酒量不行?他从小便会喝酒,西凉国最是能喝酒的白弈将军都与他对饮过几回,二人不相上下,而她竟说他不能喝酒? 被一个女子说酒量不行,他男人的尊严啊! 好心劝她少喝点,她竟然反口说他酒量不好!景慕轩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哼!我好心劝你少喝些,你还说是我酒量不好!好心没好报,就当我先前的话都没说!”景慕轩愈想愈来气,没好声道,“这酒后劲足的很,你就喝吧!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几杯倒。喝醉了,可没人抬你回去!” 云歌玩味一笑,冲他打量了两眼,不紧不慢地道:“我不过才说了一句,你就当真了。况且,就是我真的喝醉了,也不用你操神。” “你……”景慕轩又是语塞了住,心中更是来气。他平生第一次想要关心一个人,然而却被人这么不领情,他如何能不气? 容卿一笑,眼中不禁有些笑意,一边替她斟酒,一边笑道:“呵。你这么喝,当真不怕醉?” 云歌握着酒杯,侃侃道:“谁让有人这么小气,向他讨一坛子酒,竟要我一百万两黄金。我穷呀,没办法,只好喝尽兴了再走!在我喝尽兴之前,别想赶我走。” “但凡你尽兴,这一坛子酒都是你的。”容卿道。 云歌又是将一杯饮尽,咂咂嘴,显然意犹未尽。闻言立即皱眉道:“一坛子如何能够?起码得再来一坛才能尽兴!” 容卿眸光含笑,淡淡道:“你先别说大话,能够喝半坛子不醉的,西凉国无一人。” 云歌惊奇地挑了挑眉,眼珠子伶俐一转,紧接着饶有兴味地问道:“那若是我喝了半坛子不醉呢?” 容卿道:“那便白送你一坛。” “当真?”云歌一听,便来了兴致。即便再不济事,为了这一坛子酒,她也必须干下这半坛来!况且以她对自己的了解,她觉得她自己喝了半坛子也不会醉! “嗯!当真。”容卿点头。 “你这么黑心肝黑心肠,万一说话不算话呢?”云歌不禁有点儿怀疑,这个容卿哪有那么大方? “再黑心肠黑心肝,当着荣王爷与瑾世子的面,也不能食言。”容卿顿了顿,又是深深一笑,“商人以信为本!” 云歌顿时眉开眼笑,环视了众人一眼,心里美急极了。“如今荣王爷瑾世子与几位公子都在!那大家可都要替我作证了,莲公子说得这话可是要作数的。” 容卿优雅勾唇,云淡风轻地道:“一言既出,必定是作数的。” “好!那这半坛子酒,我便要好好领教了!” 云歌索性不等容卿动作,兀自地便从他手中接过酒瓶,方要斟满,却听纳兰宇在一旁蓦然出声道:“云歌妹妹,且慢!” 云歌闻言,抬起头来,有些不满地看了医院纳兰宇,不得不放下了酒盏,这个荣王爷,怎么尽饶人兴致。她难得想好好品一回酒,他却总是不让人清静,这个男人话怎么那么多? 纳兰宇不知她心中所腹诽,见她一脸面无表情,连忙道:“云歌妹妹,若是光喝酒,那岂不是真无趣?不如趁着如此月色美景,一起吟诗作对。方才我便与世子对过了几回,如今仍旧意犹未尽,云歌妹妹光喝酒岂不是太无聊了,倒不如一起来作对子如何?” 云歌缓缓地摇了摇头,“王爷当真是好大的风流雅兴。不过云歌粗人一个,不懂风韵写意,那些诗情画意的东西,我向来不擅长。” “云歌妹妹也太过谦虚了!” 云歌想喝酒,却又奈何喝不得,顿时有些莫名闷火。“我没有谦虚!” “怎么不是谦虚?京华城中,盛有传闻说慕容相府一女慕容云歌,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所不精通!吟诗作对,更是信手拈来!而你方才却说你不擅长这些风流写意,这不是谦虚是什么?”纳兰宇想当然道。 “那也不过是京城里的人云亦云,不可信!”慕容云歌索性放下了酒盏,慵懒地斜倚在了桌前,一手托腮,面无表情地与他寒暄起来。 纳兰宇叹息地摇了摇头,故作惋惜道:“哦!那可怎么办?在这儿的规矩,便是吟诗作对才能有酒吃!而且是只有赢了的人才有酒喝?” 云歌面色一变。“还有这规矩?” 赢的人才有酒喝,这是哪儿来的破规矩? “嗯!只有赢的人才有酒喝!” “赢的人喝酒?”云歌挑了挑眉,显然对这规矩很是质疑,“不是凡事都是输的人罚酒么?” 纳兰宇道:“那是寻常时候!如今这摆在眼前的酒是九酿古井贡,可是多少人想喝都巴望不及的!而云歌妹妹你也见着了,如今公子手边只有一坛子,可在座的瑾世子想喝,公子策想喝,齐太子与你也都想喝,而本王方才也不过只喝了一杯,显然还没过足酒瘾。既然如此,那便赢的人才能有酒喝了!若是输的人罚酒,那一群人还不争着输?” “还有这道理?”云歌看了一眼景慕轩,景慕轩却是气得很快转过了脸,许是还在气头上,不愿理会她。云歌又看了一眼容卿,容卿点了点头,低笑了一声。 “的确是如此。” 云歌小脸顿时垮下,隐隐发黑。 吟诗作对子,那可是考倒她了,她肚子里没什么墨水,让她背几首古诗词都是难事儿,更何况让她吟诗作对,这个荣王,怎么净是难为人! 犹豫片刻,她只得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唔……那好吧!”作对子就作对子,了不起硬着头皮一个字一个字对过去,还怕难倒了她? 纳兰宇抚掌笑了一声,便道:“好!方才瑾世子输了,那便从瑾世子开始吧!” “哼!我没兴致。”景慕轩显然还在气头上,显得有些兴趣寥寥。 云歌不禁冷眼道:“我不过就笑你了一句,玩笑而已,你当了真不说,还记上了仇,当真没见过你这般心胸狭隘的男子!” 容卿闻言,又是低低一笑,声线犹如清泉般温润磁性。景慕轩听了,脸色却顿时黑了透,恼羞成怒道:“心胸狭隘?你说我心胸狭隘?本世子若是心胸狭隘,那一笔字据就不作数了!” “呵呵!你那是输给我在前!分明是你不先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硬要跟我豪赌!谁让我技高一筹,赢了你呢?你是堂堂八尺男儿,既然输了,那便要愿赌服输的!”云歌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讥。 “你……你可知晓那一笔字据上的产业足足是睿亲王府最值当的家产?!本世子若是心胸狭隘,大可以反悔的!凭借睿亲王府的地位,即便是那笔字据不作数又如何?”景慕轩又气又怒道。 云歌秀眉一挑,却丝毫没有留情的余地。“哼!那又如何?是你自己要拿出来跟我赌的!若是有本事赢了我,那是你技高一筹。可若是你自己没本事却偏偏还要跟我赌,赌输了又在这儿借说说自己心胸宽阔,真是可笑!” “你……慕容云歌!你欺人太甚!”景慕轩眼眶泛红,这个慕容云歌,当真是有将人惹毛的本事!不过几句话,他便气得不行了! “是啊,我就是欺人太甚,你又能拿我怎么样?”云歌见他愈发气得发毛,反倒笑眯眯起来。 纳兰宇愈听愈是迷糊。“慕轩,你冷静些,先前到底是什么事?” “哼!没什么!”景慕轩显然没心情解释,况且那一日他赌输了输给慕容云歌,传出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如今也不过那么几个人知晓,讲出去也不好听。 纳兰宇又将视线投向了慕容云歌。“云歌妹妹,什么‘赌输’,什么‘一笔字据’,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玩笑话而已,却不想瑾世子竟当真了!”云歌一笑,却不想提及。 景慕轩见她竟没将那一日事说出,也不知她究竟是顾及他颜面还是什么,心情这才有所缓和。 纳兰宇见两人都不愿说,也不追问,只对景慕轩说道:“慕轩,云歌妹妹也不过是无心之言,你权当她没说过。她是女子,年纪还小,你自然是要让着他一些的!” “罢了!那便来吧!今日难得机会,我可不想毁了大家的兴致,那便从我开始吧,有我先来。”景慕轩顿了顿,沉默片刻过后,便蓦然出口道,“春风婵娟,画水画诗!” 纳兰宇闻言,不禁点了点头,转过头对凤倾道:“凤倾,该轮到你了!” “凤倾不才,作不出应景的对子来。”凤倾一脸清冷,即便是话音都不覆温度。 纳兰宇不禁有些扫兴,却也不强求。“无妨!那便轮到我了!嗯……秋雨西湖,萧风萧月。” “秋雨对春风,西湖对婵娟,风对水,月对诗!甚好。”景慕轩点了点头,紧接着便将目光又投向了北浪,“齐太子,轮到你了。” 北浪沉寂半晌,接口逸出。“清云才子,叹秋叹春!” “好对子!云歌妹妹,该你了!” 众人将目光纷纷落在了云歌身上,然而却见她此刻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一手捻玩着鬓角的一缕秀发,一脸深思的表情。紧接着,目光斜飞看了一眼一旁的容卿,又看了身侧的凤倾,最后视线缓缓地落在了酒杯上,蓦地眸光一亮,张口而出:“美酒佳人……” 紧接着,她便又是沉默了下去,苦苦思量了半晌,这才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好吃好喝!” “……” “……” “……” 景慕轩与纳兰宇纷纷怔了住,饶是公良策都不禁失笑出声,冷俊不禁! 容卿亦是失语了半晌,不禁伸手抚额,颇有无奈的样子。 “怎么了?这不是对得挺工整的?”云歌见他们一脸无语的样子,不满道,“美酒对清云,佳人对才子,好吃好喝对叹秋叹春,这不是挺对的么?” 纳兰宇与景慕轩的脸色又是一阵僵硬,公良策直接笑了出来,摇头轻笑。云歌不服气,直接问北浪道:“齐太子,你说我方才的对子,可对的好?” 北浪抬起头对上她灵动生辉的视线,不由得失神了片刻,蓦地才缓缓地点了点头。“嗯!算!” “那不就成了吗?这便算作我赢了!”云歌豪爽一笑,轻轻执起酒盏,便是一饮而尽。众人目瞪口呆地盯着她,这一番喝酒的姿态,和气洒脱美,难以用世间任何辞藻描绘。 又是一杯饮尽,酒盏落桌面,云歌脸上难掩兴味。容卿看着她,云歌蓦地转过头对上了他寻味的视线,不禁笑道:“怎么了?看我喝了两杯,这是心疼了?” 容卿浅浅一笑,那优雅迷人的笑容险些晃花了她的眼神。“有什么心疼,不过两杯酒而已。难道在你心中,我这么小肚量?” “那你盯着我瞧做什么?” 容卿道:“见你有趣,两杯下肚竟也没倒。若是常人,喝了一杯便要醉了,两杯,是要醉的深了。” “那是寻常人,我可不是寻常人。”云歌笑道。 容卿玩味一笑。“也是!你本就不是寻常人,我从前也不知道,你的轻功这么好。离湖心小亭那么远的距离,你竟从岸边一飞便飞了过来。” 话音刚落,纳兰宇闻言不禁惊了一惊,对着云歌望去,大震道:“云歌妹妹,你竟会轻功?” 从岸边距离湖心小亭可是有着不小的距离,即便是会武之人,施展轻功也不一定能一口气飞过来。而在武学里,轻功最是考量一个人的内力。若是丹田处真气控制不当,那么轻功便不会好到哪儿去! 而从岸边能够一下飞来湖心小亭,那么轻功便是到达了一定的上乘境界,亦变相的说明,其内力深不可测。 景慕轩却是丝毫不意外的,那一日他便领教了慕容云歌的出手,即便再如何不可置信,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慕容云歌,身手与内力远远在他之上。他虽不曾听说过慕容云歌何时练就了这般武艺,然而亲自探过,也不得不信了! 云歌不以为然。“会轻功很了不起吗?” 纳兰宇点点头道:“自然很了不起!西凉民风崇武,向来信奉强者为尊!然而即便崇尚武者,却也不是人人能够练就一身过人武艺的。而这轻功最是考究内力的掌握。考量一个人内力究竟多深厚,便是看那人轻功施展的如何了!愈是出神入化的轻功,内力便愈是深厚!” “那又如何?眼下明明是作对子,缘何谈起武学了?”云歌顿了顿道,“云歌不才,所学武艺不过是随从了老太君,一些花拳绣腿,拿不上台面的。” 拿不上台面?! 景慕轩闻言不禁脸色发青。 就是她自称是所谓拿不上台面的“花拳绣腿”也都险些废去了他的一只手!如今他手上的伤即便如何调理都还不见好,就连握一双筷子都觉得吃力,就是这样的身手都是拿不上台面的“花拳绣腿”?那他从小在北海跟随高人学的一身武学岂不是更不值一提? “提起武学,倒还算慕轩的身手最令人称道!他从小便在北海师从高人,一身精湛的武艺,放眼西凉国,在其之上的寥寥可数。”公良策在一边淡淡道。 纳兰宇闻言,在一旁逗趣道:“公良,这就可就有所不知了!传闻北海雪域一年四季气候严寒,终年飘雪,素有‘灵雪冰城’的美誉,更听说北海的女子各个清丽脱俗,妖娆婀娜,美貌犹如天人下凡,那儿简直是人间的世外桃源!感情这慕轩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什么浅学修行,我看那倒未必吧!只怕学武艺是假,拥揽美人才是真!” 容卿在一旁不语,只是含笑轻轻抿了一口酒酿,余光又见云歌自顾自斟了一杯,眉心微蹙,便同她一道一饮而尽。举止之间,道不尽的优雅尊贵,即便是单单看着,都是一种享受。 云歌也望向了他一眼,不禁有些晃神,竟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却也不知究竟是喝酒醉的,还是看人醉的。许是真的喝上了头,方才那一瞬而过的画面,她竟然会觉得眼前这个黑心肠的男人美得令人心惊动魄! 放下酒杯,她犹自久久未能够回神,轻轻地闭紧了双眼,看来这酒当真是后劲十足,以至于她都产生了幻觉,竟看着这个黑心肠的男人走了神!罢了,既然喝上了头,那么一杯两杯都是无所谓的事了! 这么想着,她又是斟满了一杯。容卿深深地看来了她一眼,却也未制止她的动作。这个酒虽后劲十足,极容易醉,却并不伤身,喝多了倒也无碍。 另一边公良策讶然:“嗯?真有如天仙一般的女子?” 景慕轩闻言,意味深长地反问道:“王爷,你此话可就差也了,北海雪域的女人可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你可曾亲去过北海?” 纳兰宇微微挑眉,摇了摇头。“没去过。父皇倒是有时会去北海围猎,然而那时我还年少,北海环境险恶,因此父皇便没让我相随。” “幸好王爷没去!”景慕轩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画面,脸色古怪地接口道:“那儿的女人人高马大,身材比高原上的汉子都要魁梧粗壮,更何况这常年天寒地冻的,皮肤都粗糙得不像话,哪有中原女子这般的美貌资质?原来王爷你喜欢这种调调的?那么下次慕轩再去北海,回京时,寻思着替你拉个一车来!” “哎?这可别!这我可消受不起。”纳兰宇脸色一变,眼眸微膛,立即拒绝。 众人不由得大笑起来,又互相调侃了几句,就在这寒暄间,云歌又是连饮下了三杯酒,只听“咚”的一声,众人望去时,云歌已是闷头倒在了桌上,清浅的打了一声酒嗝,闲适地枕着双臂,竟软软地趴在桌上醉了过去。 凤倾清冷的眸子微微一惊,容卿低着头看向,笑意极致轻柔,眸光凝在她脸上,久久未动。 前前后后六杯酒下肚,还喝得这么猛劲,再好的酒量也该是醉了。 纳兰宇惊怔了住,不知她究竟喝了多少杯,诧异道:“怎么就突然趴着了?莫非是醉了?” “嗯!这会儿是真的醉了。”容卿慢悠悠地道。 “醉了?她喝了多少杯?”公良策问。 容卿答道:“大约六七杯吧。” “呵呵!这丫头,还口出狂言说要干半坛子,这会儿不过六杯酒醉了,看来真是太看得起她了!”景慕轩在一边冷哼了一声。 容卿止住了笑意,却摇了摇头道:“这你就错了。六杯虽不及半坛,然而她不像我们只是慢慢品,却是喝得极快,后劲比寻常细细品烈上十倍不止。她若是慢慢喝,半坛子终归是能喝的。只是她喝得太猛,酒劲来得也猛,自然抵不过后劲。” “她也太能喝了!若是细细喝,半坛子只怕也不是问题的!”纳兰宇在一边道,蓦然想起什么,“也不知道她跟白弈对饮,谁输谁赢?” 景慕轩道:“白弈的酒量无需恭维,跟他喝酒,无非是要命!” 纳兰宇哈哈一笑。“那倒未必吧?马还有失蹄的时候呢!”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湖面上蓦然闪来一道身影。只见一个身形挺拔的男子踏风而来,急急地掠过湖面,方才落足凉亭,便连忙向着纳兰宇与景慕轩而来,在他们面前恭敬地跪下。“王爷!世子!” 纳兰宇看去,竟是他出宫随行的暗卫,不由得心下古怪。他此刻难得出宫一聚,本想好好借着这次机会畅饮一番,因此好生关照了他无事便不要打扰。然而见他一脸紧张之色,不禁察觉到不妙。“什么事?” “回王爷!凝玉公主与玉莲郡主出事了!” 纳兰宇与景慕轩闻言纷纷大惊失色,双双豁然起身,面面相视了一眼,不可置信地道:“出事?出了什么事?” 景慕轩更是紧张,问道:“郡主出了什么事?快说!” 那男子低头回答道:“属下也不知事情详细!只知郡主随公主一同逛集市,却不知缘何同人起了争执,公主被人打伤,当场晕厥了过去,不省人事,听说伤得很严重,是内伤!而郡主似乎也受了点小伤,脸上挨了打,半边脸都被打肿了!而随行的两个大内侍卫因为伤势过重,其中一个不治死了!” “什么!?”纳兰宇闻言大惊失色,“公主受伤了?还是内伤?” 景慕轩原本十分担心景芙蓉,然而得知景芙蓉不过是肿了半边脸,不及纳兰玉那么严重,也就稍稍安下了心。 见纳兰宇过问起凝玉公主,男子不禁有些紧张。“嗯!听消息来说,伤得很严重,如今被匆匆送回了宫里。不过还请王爷放心,属下特命人暗中保护,暂且不会有任何安危!” “这件事传到父皇那里没有?”纳兰宇心底担心,连忙问了一句。 男子摇了摇头。“暂且还没有!” 纳兰宇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吩咐下去:“传令下去,封锁一切消息,暂且瞒着父皇!父皇如今还在病榻,若是让他知晓这件事,只怕对他身子不好!” 纳兰宇心中亦有他的担忧。纳兰玉是由他带出宫来的,而纳兰玉在宫外出了什么事,但凡一切责任自是该由他担着的。他这么担心,倒不是他有多疼爱他这个妹妹,而是如今朝中局势,皇室内部勾心斗角,若是纳兰玉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只怕他会落人口实。 这个纳兰玉,当真不是省心的料子!他带她出宫,不过是因为纳兰玉缠着他要出宫逛花灯散散心,然而出宫了却又给他惹出这么大的事儿来!她若是有个什么安危,只怕父皇跟萧皇后那里都不好交代! “慕轩,我先回宫去看看玉儿!”纳兰宇匆匆对景慕轩说道,景慕轩看了他一眼,也道,“王爷,一起走吧。芙蓉也伤着了,我也得回去看看。若是这事儿传进了父王的耳中,只怕父王又要怒了!我也要赶紧回去处理一下这件事。” “嗯!那便一道走吧!”纳兰宇点了点头。 公良策与北浪也站了起身。见纳兰宇一脸紧张的模样,公良策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出了这样的事,大家也无心喝酒了,便留着下次吧。王爷,我也告辞了。” 北浪面无表情地道:“我也不留了。” “公良,正好,你不如随本王一同进宫,若是玉儿伤得重了,你便给她瞧瞧!你医术过人,即便伤得再重,你也能医好!”纳兰宇忽然道。 公良策怔了怔,紧接着叹息了一声,轻声道:“王爷,凝玉公主乃是这天命之人,而你也知晓我的‘四不医’吧?” 纳兰宇一下子愣了住,这才蓦地记起公良策那古怪的医号,“四不医”,第四不医的便是这天命之人。然而却也强求不得,只好无奈地叹息道:“好吧……”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七十七章 王氏的恨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纳兰宇一下子愣了住,这才蓦地记起公良策那古怪的医号,“四不医”,第四不医的便是这天命之人。然而却也强求不得,只好无奈地叹息道:“好吧……”“那容卿,本王心中挂心玉儿的安危,便先走一步了!”纳兰宇转过头对容卿道,而景慕轩自然也要赶着回去看看景芙蓉究竟有没有什么大碍,景芙蓉是跟随他出王府的,若是出了什么事,他自然是要担着责任,更何况他还是兄长,没照顾好妹妹,出了事父王自然是要怪责于他的。见纳兰宇与景慕轩离去,公良策与北浪自然也不便留下。这一希便宣告收场,纳兰宇根本还未喝得尽兴,兴致因为纳兰玉的事儿被毁了大半,而景慕轩自然也不算过了酒瘾,因此两个人离去的时候,都是一脸阴沉。 景慕轩望向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的慕容云歌,不禁心下莫名担忧,张了张口,还未发声,便见容卿似是洞悉了他的心事,淡淡地道:“晚些时候,我自会命人送她回去。” 景慕轩点点头道。“嗯!她今日喝得有些多了,只怕晚些时候上了劲儿,会觉得有些难受。到时候,还要你多照顾。” 纳兰宇也担心道:“容卿,云歌妹妹喝得多了,如今本王与瑾世子都离去了,她便托给你照拂了!” “这是自然!王爷与世子有事便先走吧。”容卿淡淡一笑,面色沉静。 纳兰宇与景慕轩相视了一眼,便同容卿告别,二人皆是轻功卓然,纵身一跃,两道挺拔的身子踏风掠过湖面,身影便渐渐地消失在茫茫水雾之中,伴随着湖面上的云烟慢慢消散干净,便再不见身影。而公良策与北浪不善轻功,疾风却早已备好了小舟,乘着小舟徐徐离去了。 湖心小亭之中,便只剩下了慕容云歌、容卿与凤倾三人。一时间,亭内寂静无声,云歌趴在桌上,呼吸却也轻柔浅浅,若不细闻,根本难以捕捉她呼吸的起伏。容卿面容清淡,单手指着玉杯,垂眸低帘,静静地望着一侧,醉过去的慕容云歌,不同于清醒时的意气风发与洒脱,更不见那即便是君主都不曾有的帝王气度,面上一汪平澜,女子的娇态与乖顺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然而即便是醉了过去,轻蹙的眉心间却仍镀上一层寒云,不见丝毫宁和。许是这眉间的褶弧,即便是在无意识中都难以抹去。 凤倾的脸上则始终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只是静静地看着慕容云歌,视线落在她如白玉般嫩生生的脸容上,紧接着便缓缓下移,那一眉一眼,鼻梁唇畔,勾挑如画的下颚,弧线美丽的颈项,紧接着,目光便在她指节分明的手上顿了住。 若是此刻有武学高人在亭中,定是要震震吃惊的!因为出去云歌清浅的呼吸声,根本探不到任何一丝人息。能够将气息掌控到此般地步的,定是内力精深不可测的强武至尊。 待人离去久久,凤倾抬起头看着容卿良久,蓦地才缓缓道:“她喝得有些多了。” “六杯酒,即便是白弈在此,都要醉了。”容卿望着云歌,淡淡道。 凤倾勾勒唇畔。“酒不醉人人自醉。” 晚风徐来,拂过云歌脸颊,鬓角的青丝拂乱了容颜,与眼睫细密交缠,云歌察觉到一丝异痒的痕迹,情不自禁地便要伸出手去拂开。凤倾见此,竟不由得便伸出手去,润泽如玉的指尖触上她的发,想要为她拂去那作乱的发丝,然而反应过来她的身份,她是王爷认定的瑜王妃,未来瑜王府的正妃,而此刻那个一心一意想要宠她护她的男子便坐在一旁,她如何能逾越? 凤倾不禁怔了怔,便缓缓地缩回了手。不知方才怎么了,望着慕容云歌时,心底竟莫名的生出难以道明的情愫来,在没有任何心念之下,便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想要为她理顺秀发。 容卿虽未看向她,然而余光斜飞,似是将方才她难以察觉的动作举止捕捉了清楚,这才缓缓地放下玉杯,轻轻地敛下眼睫,低低一笑,望向了了云歌,伸过手去,十分自然地将她鬓角被拂乱的青丝理在了耳后。 许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如今她的耳垂仍旧隐隐作烫,与他指尖的沁冷一冰一温,云歌的肩头竟不禁因为这过分的寒意,轻轻地颤了颤。 容卿挑眉,却是一笑,然而抬起眼眸时,俊雅的脸上却渐渐地褪去了温度,一时间,就连眼中的笑意都被冰封了住,一双凤眸登时镀上笼笼寒霜,泛起丝丝清冷的寒潋。 那一瞬,周遭的空气都一下子寒了下来。 凤倾缓缓地抬起头来,对上容卿冷冽的视线,蓦然起身,轻轻一撩裙裾,优雅地单膝跪地,过腰的黑发静静地铺展在地上。她低下头,不紧不缓地道:“主子,方才是凤倾逾越了。” 若是此时云歌清醒着,定是要吃惊不已的!京华城中最是令人闻风丧胆,蛇蝎心肠的妖女,竟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出口的声音低沉,魅惑,雅韵,不同往日的妖娆靡靡之音,却是年轻男子特有的声线。 此刻她褪去了往日的傲慢与娇纵,跪在容卿面前,臣服而又恭敬。然而恭敬,却又不失自身桀骜的气度,犹如隐隐出鞘的剑锋,含蓄内敛。 一直以来,世人眼中祸国倾城的蛇蝎妖女竟是一个俊秀魅雅的男子!然而虽是男子,这样一副妖艳动人的容貌却并不显得古怪,凤倾的五官容貌,那份美丽,是毁灭性的。这份美太过侵略,是间乎于性别之间的美,每一寸,一眉一眼,都透着一股妖娆的蛊惑,尤其是那一双凤眼,多看一眼,都不禁令人迷失沉沦。 而他身上的气质,却是寻常女子更是难以相比较的。她身上的这份妖娆之气,似乎是与生俱来一般,浑然天成。 凤倾低着头,口吻清淡。 容卿把玩着酒杯,却是未看向她一眼,只低低地问。“纳兰玉是你伤的?” 凤倾错神片刻,抬眸瞥了云歌一眼,紧接着便不着痕迹地收回了视线,点了点头。 容卿玉指轻轻摩挲着杯沿,问道:“你为何要伤她?” “我……”凤倾一时语塞,一时不知如何圆说。 容卿望向了她,静默许久,蓦然缓缓逸出。“今日之事,我看倒不像是你做的。” 她不像是无缘无故伤人的人。在这京城,即便是皇室之中,因为瑜王府,敢得罪凤倾的人少之又少,大多见了她都是夹着尾巴绕道走的。纳兰玉出宫极少,虽不识得凤倾身份,然而她却是欺软怕硬的主,见了凤倾,也绝不敢多蛮横。 更何况景芙蓉见了凤倾更是跟见了鬼似的,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 凤倾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容卿又道:“你不用替她隐瞒什么,也无需替她担着什么罪名。她若真是闯了祸端,即便你不说与我听,晚些还会传进我耳中。” 凤倾怔了怔,这花灯会一条商铺都是容府名下地皮,这其中还有不少容府的家业,因此这集市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若是容卿想要知晓,不用打听,便会有风声传进他耳中。 “是,凤倾绝不有所隐瞒。” 容卿问道:“伤人的可是她?” “是……” “景芙蓉也是她伤的了?” “嗯!”凤倾顿了顿,又道,“我并不知道事情前后,可大约也从旁人口中得知,是因为一只花灯才闹起来。” “花灯?” 凤倾点了点头,回答说:“嗯。她先看中了一只花灯,而后撞上了一同结伴逛灯会的纳兰玉跟景芙蓉,纳兰玉也看中了她手中的花灯,而云歌却也是不肯让,于是两个人便闹了一场。” 容卿默了一默,唇畔莞尔勾弄,便对她道:“嗯,我知道了。若无什么事,你便退下吧。” 凤倾看了一眼云歌,小心地问:“她醉了,用不用凤倾将她送回相府去?” “不用,我自会送她回去。”容卿道。 “嗯。那凤倾便先退下了!”凤倾缓缓起身,最后一眼深深地看向了慕容云歌,便离去了。 容卿低头看向了云歌,伸手轻轻地抚上了她的鬓发,温柔地抚过,薄唇欺近,在她耳畔轻轻唤了一声。“歌儿?” 云歌静静不动,却没有丝毫的反应,许是醉得有些深了。 容卿无奈叹息一声,这个丫头,当真是令他无可奈何,就连这么点儿酒也要贪杯,她若是喜欢,他大可以将府里存的古井贡都给她送过去,方才酒席上不过那几句戏言,倒竟叫她当了真。 他低低地道:“歌儿,醒醒。” “唔……别吵!”云歌似是察觉到有人在她耳畔细语,酒意作祟下,她不禁烦闷地向那手挣去。 “夜里风凉,你若要睡,我送你回去再睡。” 云歌眼睫微闪,却仍是没有反应。容卿深深无奈,正欲再催醒她,却见她薄唇浅浅张合,却是沁凉的声音:“……不要。” 容卿皱眉,有些没听清楚,便不由得再靠近了一些。“……嗯?” “我……我不要回那个地方!”云歌眉心愈发蹙紧,没好声的嘀咕了一句,“那个冷冰冰的地方……” 无意识的话语中,透着几分厌恶,几分疲倦,然而褪去了往日一身的锋芒,如今这般倒难得有了些小女儿家的娇态。 容卿抚额,叹道:“你醉了。” “醉了……倒也好。”云歌闭着眼睛,凉凉轻笑,毫无意识地喃喃,“有时候人生在世……活得越是清醒……就越是痛苦。醉了,不更好?” 容卿怔了怔,眸中一下便错了焦距,因为她这一句话竟有些缓不回神。 有时候活着越清醒,便越是痛苦。 容卿失笑,似乎好像,的确是如此…… 这般想着,他摇了摇头。见慕容云歌不愿回相府,倒也不再唤醒她,而是起身走到她跟前,伸手穿过她的膝弯,将她拥揽在了怀中。云歌浅浅地喃喃了一声,在他怀中寻了个惬意的位置,侧了侧脑袋,便枕着他的胸膛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她轻柔的呼吸隔着薄薄的衣衫,喷卷在他宽厚的胸膛,炙热滚烫。 容卿搂着她的肩膀,手上轻轻捏了捏,不禁不满地皱了眉新。她的身子骨有些过分清瘦了,以至于抱在怀里,都觉得身上没有什么肉感,尤其是那洁白的皓腕,好似轻轻一握,便要断了似的。 容卿一边思衬着,一边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嗯,看来日后得好好养养。 手臂上轻轻的重量,令他不禁心头一暖,唇畔不由自觉得便浅浅勾勒。他从未这样抱过一个女子,因此动作难免有些生硬。 容卿抱着云歌转过身去,施展轻功离开了湖心小亭,裙摆在夜幕中轻然飘飞,转瞬间便离去了。 夜色静谧,就在慕容相府一片宁静时,凝香园却整整一夜通火通明。 慕容诚终究是心软,见慕容涵可怜,几顿板子下来伤得不堪,只剩下了半条命,念在父女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命人将她送回了凝香园。只是如今无论是王氏还是慕容菡,全都被禁了足,一律不准踏出门槛,听候明日发落。 王氏与慕容涵被各自隔开,她心中生怕慕容菡如今一个人被软禁在屋子里,一时半会儿想不开,怕有什么三长两短,跪在书房外好不容易向慕容诚求了情,这才得以准许探望一眼。 房间里,慕容菡跪在床榻上,手中抱着铜镜,缓缓地一层一层揭开纱布,待纱布全都揭下,她捧起镜子,然而好几回将镜子对准自己的脸,一双眼睛却怎么也没有睁开的勇气。 没了纱布的遮掩,她轻易地便能嗅到那些刺鼻的药味,慕容菡缠着手摸向自己的脸,然而当指尖方才触及上鲜血淋漓的脸颊,就如触了电似得猛地缩回! 她向来以自己的美貌而骄傲的,慕容菡心里清楚,美貌就是一个女人的武器,虽然她比不上慕容云歌那般倾国倾城,国色天香,却也是能够压下相府姐妹一截的。因此能够赐婚给太子,也是这副美貌的缘故! 然而……如今却毁了! 即便她不曾认真地照过镜子看清楚,然而却也是能够想象,被几鞭子抽在脸上的容貌究竟是怎样一番光景! 慕容菡是彻底的寒透了心,太子妃,那可是她梦寐以求的头衔啊!为了能够爬上这个位置,她费尽心机,不择手段地去争,直到头破血流,可到头来得到的究竟又是什么?她费尽心机去争去抢,可换回的又是什么? 如今她这样的丑容,又岂能入得了太子的眼?莫说是太子,即便是她自己,都觉得恶心之至,看不下去一眼! 她这样的女人,已不再值得太子倾心了!也难怪昨日在父亲那儿,太子不但没有维护她一句,更是心心偏袒着慕容云歌,甚至是不惜放下身段,想与她重修旧好,看得出来,太子如今对慕容云歌有着怎样的情意!而太子对慕容云歌的用情良苦,着实令她心凉又绝望。 想必如今,她与太子的婚约算是名存实亡了!任是再愚钝也看得出来,太子根本不想娶她为妃! 眼下,她的凰途也彻底的毁于一旦的! 这一切,都是那个慕容云歌一手造成的,是她!都是她!是慕容云歌嫉恨她能够嫁给太子,是她嫉恨自己得到了她得不到的一切! 对于慕容云歌,慕容菡几乎恨进了骨子里去!从前这个女人就是她的绊脚石,从她以庶女身份出生起,嫡庶之分于她而言便是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她嫉妒慕容云歌的美貌,嫉恨慕容云歌能够嫁入太子府为妃,可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比不上慕容云歌,难不成就因为她是嫡女,而自己不过是个卑贱的庶出? 她恨!将慕容云歌恨进了骨子里! 慕容菡一下子扣紧了镜沿,气得将铜镜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突兀得惊动声吓坏了方才跨进门槛的王氏。 “怎么了?菡儿!”见她如此激烈的反应,王氏心中又惊又怕,连忙快步走到床边,慕容菡委屈得不行,如今又是被父亲禁足,又是被家法惩戒,就连她身边几个奴才见她落势,都在给她脸色看,这一切都是那个慕容云歌害的!若不是她……若不是她,她如今还与太子好好的呢!没准再过十几日,她便能风风光光的以太子妃的身份嫁入太子府了!然而如今一切都毁了!毁在了那个慕容云歌的手上! 一见到王氏,慕容菡委屈地哭出了声来,撕心裂肺地哭出了声。 “娘!我什么都没了,不但脸毁了,父亲讨厌我,就连太子都不要我了!我什么都没了,我该怎么活呀?” 王氏闻言,登时心如刀绞,心疼地将她搂入怀中,嗔怪道:“你这是说什么傻话呀?怎么叫活不下去了?你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是要丢下娘孤零零的一人不成吗?” 慕容菡一怔,眼中凄楚一片,抱着她哭得愈发伤心起来。“娘!我也不想呀,可是女儿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比起我来,父亲还是更疼着那个慕容云歌!真真气人!” 王氏不语,如今心里也是万分苦涩,她也想不明白,为何慕容诚昨日会那么帮衬着慕容云歌。 “父亲怎能如此偏心呢?同样是女儿呀!难道慕容云歌是他的女儿,我就不是了吗?他怎能如此对待我呢?况且,我犯的错比起慕容云歌给慕容家带来的耻辱,分明慕容云歌的罪过才最严重,父亲怎能……” 王氏顿觉眼眶发涩,慕容涵的话语,令她心中一阵一阵的抽痛不已。 “娘……我想嫁给太子,即便是做小的,也无所谓!”慕容涵忽然抬起了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有不安,有慌乱,也有恐惧,更多的则是对未来的迷茫与无助。 “娘,我还能嫁给太子吗?” 王氏心口微微一酸,许久不发一语。慕容涵仿佛在她眼中看到了答案,无不绝望地想,她这辈子是彻底毁在那个女人的手里了!这个问题还用问吗?太子如何会看得上她这么一株残花败柳? 即便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如何?到底比不了慕容云歌那个骚狐媚子,懂得魅惑男人!而她如今已经没有了美丽的资本! 只怕这后半生,注定是风雨飘摇。 王氏连连抚慰。“女儿,你别难过了!你定要好好活下去!那个慕容云歌算得了什么?呵!她害得你当不成太子妃,娘自然也不会让她的日子好过!你受得委屈,我定要在她身上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慕容云歌既然拦了她们的富贵路,她也不会叫她日子好过!大不了同归于尽! 王氏顿了顿,又道:“至于你的脸,娘定会好好想想办法!大夫说了,天下第一神医公良策能够医治好你脸上的伤,娘定会想办法,请动她来医好你的脸!” 慕容菡一听,心中不禁又再次浮起希望来!她也听闻过公良策医术精湛,犹如神仙在世,但凡有一口气在,濒死之人都能够医活,更何况是她脸上区区鞭伤? 倘若她的脸能够医好,那么嫁入太子府一朝为妃还是有希望的! “娘,女儿不甘心啊!今日慕容云歌这般挖苦我们,我心里好恨好恨!你可千万要帮女儿想想办法,女儿相当太子妃!女儿想嫁给太子,当未来西凉国的皇后,母仪天下!” “嘘!声音小一些,免得隔墙有耳落人话柄!如今咱们可在风口浪尖上,众口之石,万不能再有什么偏差!若是你再犯什么过错,为娘就算拼尽性命也帮不了你什么了!” “嗯!娘说的话,女儿都记住了!女儿一定乖乖的,好好养伤,不再乱说话了!” “这才乖!”王氏甚感欣慰。“娘不会再让你受丁点委屈!至于那个慕容云歌,咱们就跟她走着瞧!娘就不信了,娘在后院勾心斗角争了大半辈子,还斗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不成!?” 慕容菡连连点头。“嗯!娘!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嗯。乖!” “那娘,依您看,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如今那个慕容云歌可正是得意的时候呢!咱们如今太被动,也奈何不了她!” 王氏沉默片刻,脸色忽然沉了下去,她眼中闪过一抹锐利,手轻轻地拍了拍慕容菡的肩膀,算是抚慰。“容娘几日时间,再想想对策!” 这么说着,她唇角一点点勾起,露出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 凉风习习。夜空中没有半点星子,天边独挂一轮缺口的新月,渐渐被乌云遮蔽,夜色愈发黯淡。 西苑别院,徒亮一盏青灯,红玉与绝影先行回了相府。云歌被容卿带走,也不知带去了哪里。尽管她心中担心,然而却也放心,容卿公子绝不会伤害小姐分毫。 她又悉心地为绝影包扎了伤口,先前集市的争执,绝影受了轻伤,却也并不重,上了伤药,她便熄了灯端着盘子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 转过身便看见一道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院子门口,她心下不由得一惊,探头探脑地看去,这才见原是慕容靖站在那里,红玉心有余悸地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脯,端着盘子走到了他的面前,向他欠了欠身,微笑道:“大少爷,都这么晚了,您还有什么事吗?” 慕容靖许是在发怔,从出神间反应过来,转过头看向了她,勾唇一笑道:“歌儿呢?睡下了吗?” 红玉脸上难掩慌乱的神色,然而那一瞬只是一闪纵逝,转而又恢复了恭敬地笑容,回答道:“小姐今日乏了,所以早就歇下了,少爷倘若还有事寻小姐,还请明天来吧!” 慕容靖怔了怔,不知为何,总觉得红玉的脸色有些躲闪,甚至是有些心虚,然而他却并未作多想,轻轻地点了点头,暗衬着,今日在驯兽大典上,云歌的确也是累了,休息的早也是应当的,于是对着红玉道:“嗯!那你好生伺候小姐休息,我明日一早再来看她。” 红玉心中长舒一口气,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好的,少爷!” 慕容靖转过身,向院门口走去。红玉不由得微微拧眉,心虚得不行,捂着心跳如雷的胸口深深呼吸。慕容靖冷不丁地转过身来,脸上有些犹豫,对着她道:“红玉……” “……啊?!”红玉肩头一颤抖,方才呼吸了一半的一口气僵凝在了喉咙后,面色瞬间涨得通红,舌头也有些打结,“怎、怎怎么了少爷?” 该不是被大少爷发现小姐不在府里了吧!? 慕容靖望着她格外异样的面色,反倒觉得有些古怪了:“你怎么了?怎么今日见你面色怪怪的?” “没、没什么啊?只是大少爷忽然叫奴婢,奴婢有些被吓到了。”红玉暗衬不妙,迅疾转了话题,“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慕容靖微微皱眉,古怪地盯看了她半晌,这才道:“歌儿手上的伤,你要记得替她上药。” 原来是这一件事! 红玉忙道:“回少爷,我已经替小姐包扎过了!少爷放心吧!” “那就好。你也早点休息!”慕容靖对她道。 红玉脸色微微一红,重重地点了点头,“是,少爷!” 慕容靖勾唇一笑,转身便离开了云中居。 红玉拧了拧眉,这才舒了口气,转身进了屋子。 屋子里,一室冷暗。红玉将盘子放置在桌上,掀开帘幔,走进了里屋,就见被子高高地拢起一道人形,借着月色,却隐隐能感觉到被子里的人在瑟瑟发抖。 红玉无奈地摇了摇头,清咳了一声,被子里的人一僵,立刻将小脑袋探了出来,然而床上躺的却并不是云歌,而是她身边另一个在西苑打点伺候的丫鬟,梦芝。小丫头显然吓坏了,一见是红玉,脸上的惊惧这才有些缓和,心却仍旧捣鼓得厉害。她心里有些后悔了答应红玉做这样的事,倘若要是被大少爷与夫人知道了她假扮小姐躺在床上,可不知道要怎么狠狠地罚她呢! 梦芝声音无不颤抖地道:“红玉姐姐……我方才、方才怎么听到了大少爷的声音?” 红玉道:“嗯!方才少爷来寻小姐,我谎称小姐歇下了。” “那……少爷、少爷他走了吗?”梦芝战战兢兢地问。 “嗯!走了!”红玉话音刚落,梦芝便如获大赦一般地长呼一气。 “梦芝,你早点睡吧!明日早上起来还有好多活儿要做呢!” 梦芝一脸苦相:“这是小姐的床,我哪里还敢睡啊!我都紧张得快死掉了!万一大少爷等等杀个回马枪,不就惨了?”顿了顿,她又问道,“红玉姐姐,你知道小姐去哪儿了吗?” 红玉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小姐似乎喝得上头了,以至于醉了。最后一眼望见小姐的时候,容卿公子将她搂在怀中,却也不知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容卿公子带她去做什么了。 “有容卿公子在,小姐定不会有什么事儿的!你就放心吧!我到时候会守在门口,若是有什么动静,我定会拦着,你不用担心!” 红玉又宽慰了几句。 梦芝这才稍稍安下了心,点了点头,躺回了床上。“嗯!姐姐辛苦了!” “嗯!不辛苦!”红玉这么说着,便吹熄了房间的灯。 ------题外话------ 今天只有八千字,主要是因为分段原因,下一章是二人世界花海情节,看看明天能不能顺利撸出来一万二。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七十八章 半月花海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云歌缓缓地睁开眼睛,焦距缓缓凝聚,朦胧的视线逐渐得清晰入眸,望见的却是落花缤纷的至美场面。她抬起眼帘,才察觉到如今正置身在一片空阔的旷野之中。而她却不知何时醉了过去,环视两周,才意识到自己正倚靠在一棵挺拔的树下。 云歌微微皱了皱眉心,没有缓过神来,脑中仍旧混沌之际,显然先前是真的喝得有些多了,以至于如今脑子还有些晕晕沉沉的。 看来的确是她太过小瞧了那酒,景慕轩说那酒后劲十足,当真不是只是说说而已。第五杯酒下肚的时候,她的眼前已然有些晃花了。待到第六杯酒入喉,不知怎么她便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紧接着便没了意识。 云歌拧了拧眉,向四周望去,入目所见,望及的场景却是繁花迎风而飞,白絮随之飘舞。 夜色静谧,晚风徐徐拂来一阵香气。她缓缓地坐起身来,入目所见却是一片花的海洋,微风徐徐吹过,紫色的花丛徐徐摇曳,泛起细细的浪纹,犹如紫波徜徉,月色朦胧,皓白的月光映拂在花海之上,仿佛置身在花的天地之间,好久就连天边的月光都蒙上了一层紫光幽潋的薄纱。 花海,是真正的花海,向远处望去,花海与天相连一般,仿佛没有尽头,远远的通向地平线。此时,景色正浓,月光流泻在花海,花海映衬着夜空,犹如是一副美不胜收的画卷。 这一刻,眼前唯美的一景,饶是她都不禁窒息了住,似梦般恍若人间仙境,却又那般真实不像是在梦里,眼前的一花一草,甚至伸手便能触及。 云歌不禁感叹了一声,好美,当真是好美!即便是前后连着活了两世,她都不曾见过这么美的景色。然而待她反应过来之际,却不禁又有些愣了住。 这里是哪里?她还犹然记得先前一刻,她还坐在九曲湖的湖心小亭,与容卿纳兰宇一行人畅饮,只是似乎她喝得有些多了,竟有些醉得不省人事,醒过来时,睁开眼睛便发现她置身于这片花海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她愣神之际,一旁传来清幽低雅的声音。 “醒了?” 云歌一怔,有些被这静谧之中蓦然响起的男子声线惊了一惊,猛然转过头,却见容卿正静坐在距离她足足一丈之远的树下,向她看了过来。 月光映衬下,那张俊美的面容愈发妖冶的轮廓,一双凤眸定定地看着她,唇角浅浅勾勒,却不知是笑非笑。只是美人到底是美人,即便是连坐的姿态都是那般优雅万千,一身红衣趁着白净的面容,愈发显得风姿卓越。 妖孽啊妖孽!一个男人,却生了一张比女人还要美艳的脸,简直是天理难容啊天理难容! 云歌见他坐得离她那么远,不禁笑道:“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也又不是老虎,搞得离我近些我就会扑过去吃了你似的!” 容卿淡淡地道:“若是与你坐太近了,怕你醒过来,还以为我对你怎么了。” “不会!”云歌冷冷一哼道,“你看我像是那种没脑子的女人?” “倒也是!”容卿缓缓地点了点头,却又道,“不过你的身上一身酒气,我自然要离你远一些,免得被熏着。” 云歌一怔,随即抬起衣袖来连连嗅了半天,皱了皱眉头,随即抬起头来狐疑地看向了他。“有那么夸张?我闻着酒气不重啊!” 容卿眉心微拢,显然有些嫌弃。“你自己身上的酒气,你自然闻不见。” “哼!”云歌不以为然地放下手臂,冷眼一瞥他,没好气地呛道,“你方才不也喝了酒了?难道你身上没有酒气?” “有,我也闻不见。”容卿道,说的话却让云歌胸口又是一阵气血翻涌。 云歌一噎,索性也不同他理论。沉默半晌过后,蓦地又问道,“这里是哪里?我们怎么在这儿?” “这里没有名字。”容卿顿了顿,又道,“是我带你来的。” “哦……没有名字?”云歌怔了怔,又环视了一眼四周。这般诗情画意的美景,却没有个应景的名字,当真是有些可惜了。她挑了挑眉,又一脸古怪地问道:“那你为何带我来这里?” 容卿漫声道:“我见你醉了,原本想将你送回相府,你却不想回去,我便带你来了这里,打算等你酒醒了再谈。” “哦!”云歌蓦然站起了身来,舒络了一下筋骨,靠坐在树干有些久了,以至于浑身都僵了住,一动弹,筋骨顿时一阵舒畅。她惬意地低叹一声,转过身看向了他问道,“这里的景致倒是不错!我从前怎么不知道,京华城还有这么美丽的地方?” 容卿看了她一眼道:“这里已经不算是京华城之内了。” 云歌一阵困惑,问他道:“那这儿离京城有多远?” “马车大约一个时辰,便到了。”容卿又道。 云歌咦了一声,又张望了一眼四周。如今山野寂静,她稍稍发声,便能荡起一阵回响。“如今就我们两个人吗?” “嗯!” “红玉跟绝影呢?”云歌顿时想了起来。 容卿回道:“我让他们先回去了,我知你会担心,便让疾风暗中跟着了。” “有绝影在,还需要疾风暗中保护做什么?绝影身手相当,自然是能够保护好红玉的!”云歌道。 “嗯。也是。” “那景慕轩跟那个荣王爷呢?其他人呢?都回去了?”云歌好奇道。 “嗯!都回去了!”容卿面色平静,蓦然挑了挑眉,反问道,“怎么,你还想留他们?” 云歌轻哼一声,眸光冷冷地道:“谁想留那两个话痨?有他们两个人在,喝酒都觉着无趣!” 容卿不动声色,语气是一贯的轻缓冷悠。“即便你想留着,他们也未必会留下。眼下宫里出了事儿,他们自然是要赶着回去作交待。” “哦?宫里出了事?出了什么事?说来听听!”云歌饶有兴味地在他身侧坐下,好奇道。 容卿眸光幽深,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清沉地开口:“自然是因为凝玉公主的事。她出宫游兴,却不想在集市上与人闹了冲突,和人大打出手,被人打伤了,于是便被急急地送回了宫。她是纳兰宇带出来的,她出了什么差池,纳兰宇自然要担着。不然,萧皇后那边不好交代。” 云歌一怔,显然没想到是因为这件事,况且,什么叫纳兰玉“被人打伤”,她根本就每对她动过手吧? 就听容卿又道:“景芙蓉也受了伤,不过比起纳兰玉来伤得倒也不算重,不过却也不轻,脸上生生得挨了几巴掌,肿了半边脸。也由着人送回了睿亲王府,瑾世子自然要赶回王府去处理这件事。” 云歌扬了扬眉,小嘴儿不禁微微努起。容卿平静地望向了她,嘴角微勾。“你不用在我面前装无辜,我知道这件祸事是你闯的。” 云歌立即不满道:“什么叫这是我闯的祸?又不是我无端端的闲着没事挑起的事端!分明是她们不对,关我什么事?” “不关你的事?”容卿眯了眯眼,尾音幽长。 “哪里关我的事了?”提起纳兰玉,云歌就不禁来了气。她一向自傲惯了,性子倔强,从不会看谁的脸色。况且,这件事论是非对错,纳兰玉本就先错在前。想到这里,云歌愈发觉得这个刁蛮的公主可恶至极,“那只花灯明明是我先看上的,她偏偏要来跟我争,我凭什么让给她?就凭她是公主?” 容卿淡淡道:“那你缘何同她动手?公主尚且年幼,她虽无知,性子骄纵,心肠却并不多坏。她那么小,你却出那么重的手,若是伤了性命……” 云歌没好声地打断了她的话。“是她先无理取闹!难不成就因为她是公主,凡是我都要委屈将就?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在西凉,纳兰皇室便是最大的王法。”容卿轻笑,“你同一个公主讲王法?” “纳兰氏难不成就因为出身皇族,还能了不起到只手遮天?!”云歌不禁有些恼火,眼中难掩轻蔑。 她向来却瞧不得这些仗着有个牛掰的爹妈就无法无天的二世祖,以为有权有势又钱就能主宰整个天下了。可天下何其之大,所到之处,并非全都姓纳兰氏的!顿了顿,她又冷笑道,“况且我出手自有分寸,她顶多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的,要她性命还不至于!” 她出手向来最有分寸,虽然那两个暗卫是她故意对着纳兰玉的方向击掌过去的,不过以她对力道的掌控,这个纳兰玉最多在床上躺上半个月,便又能下地活蹦乱跳了。 “即便是无理取闹,你也不该动手。你可莫要忘了,纳兰玉再不济也是个公主,从小养尊处优,向来被娇惯惯了,不懂世故,你又何必跟她一般见识?景芙蓉倒也罢了,没想到纳兰玉倒也叫你给得罪了。得罪便得罪了罢,偏偏还下手那么狠,即便是想要替你掩盖,也无济于事了。简直胡闹。”容卿淡淡地说着,口吻却云淡风轻,若是细细一听,反倒能听出一股宠溺的味儿来。 “胡闹?我哪里胡闹了?”云歌却没听出他话中纵容的意味,还以为他这是在出言教训她,不禁有些没好气地呛道,“况且我哪里跟她动手了?你根本就不知当时发生了什么情况!分明是她不分青红皂白,命令暗卫要伤我!我不过处于防卫还了手,这叫正当防卫!” “我当时不在,自然不知事情经过,那你告诉我当时发生了什么?”容卿温声道。 云歌却毫不领情,撇过小脸看也不再看他一眼,冷冷地道。“呵!说给你也白说!反正不是我先动的手!而且,这也不关你的事吧?和容府没干系,你也无须操神费心。” 容卿闻言,清冷的眸光却是沉了沉,眉间也难掩阴云遮拢。然而不过须臾间,他又恢复了一贯寡淡的神色,淡淡地开口:“自然是和我无关系的。这事儿若是传到皇上耳中,那事情可不就是那么简单了。” 云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道:“传到皇上耳中那又如何?身为一国之君,理应明白事理。即便是天子犯法,也该与庶民同罪,万不能偏袒了谁!所以我信他会秉公处理这件事!” 容卿剑眉微挑,却摇了摇头叹道:“话是这般说,可如今后宫之中,却是由不得皇上作主了。” “什么意思?”云歌不解。 容卿缓缓道:“如今皇上抱病卧榻,根本不理朝政与后宫琐事。在朝野之上,太后垂帘监国,朝堂之上的实权却是瓜分在几大氏族手间。慕容家,白家,四大家族以及太子与四王党派的势力,而皇上不过是占着龙椅,坐拥皇位,却没有实打实的皇权,即便是兵符都握在白家手中。” 话音刚落,容卿又抬起眼帘看向了她,淡淡地道:“而在这后宫之中,便属萧皇后的权利最大,掌得凤印,执权后宫,除去太后之外,便属她说话最有力度。而萧皇后是纳兰玉的母妃,如今纳兰玉在宫外受了欺凌,这无非是在变相的亵渎她的地位与一国之母的颜面!若是让她查清楚是你,必不会轻饶了你。” “这是什么皇帝啊!让太后皇后两个女人牵着鼻子走,在朝堂上还没有说话的分量,这分明就是一个傀儡嘛!没想到这个皇帝这么没用!”云歌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这话以后不准再说了。”容卿语气渐冷,犹如镀上冰霜,幽幽道,“当着我的面倒也罢了,若是让别人听了去,只怕慕容家一家都要背上叛国的罪名。” “这么夸张?”云歌惊疑。 容卿幽然接道:“何止这些?若是处理不好,只怕慕容一氏是要被株连九族的。” 云歌道:“那倒未必吧!慕容家地位尊崇,在朝野之上权高位重,掌权半世,未必轻易能推翻。” “你可知晓功高震主这么一说?”容卿冷不丁问了一句。 云歌蓦地沉默了下去。 容卿缓缓道:“就是因为慕容家地位尊崇,权高位重,势力太过壮大,这才让纳兰皇室根本容不得慕容家的存在。而如今慕容家早在风口浪尖之上,即便是一个小小的错处,都能让慕容家身陷泥潭沼泽。” 云歌皱了皱眉,顿觉头大。怎么如今风轻雅月的,却偏偏要谈这些国家大事。难得她想要闲适地过上一天,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阴谋算计,只想这样简简单单地喝喝酒,寻寻乐子,却总谈些毁她心情的话题。她得罪了纳兰玉又如何?她既然出手了,便在事前想清了后果,也不会后悔。倘若萧皇后真有强扣她罪名的本事,那么大可放马过来!况且,慕容相府怎么样,跟她也没有关系。 “总说这些做什么?反正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做的,我不回狡辩一句。不是我做的,即便是刀子架我脖子上要我担着,我也不会承下。” 容卿轻轻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云歌冷哼了一声。“忍什么忍?我又没有谋,又为何要忍?我又不是忍者神龟!” “忍者神龟?”对于云歌冷不丁地蹦出的陌生词汇,容卿愣了一愣。 “呃……总之就是形容一种很窝囊的人,大事小事,便是一个字忍到底。”云歌大致地解释了一下。 “呵。” 云歌叹息了一声,紧接着便展臂躺在了地上,喃喃了一句:“哎,真扫兴!今日喝酒我还没喝的尽兴呢!倒没想到那酒当真是后劲十足,以至于没几杯便醉了。” 容卿低头看向了她一眼,摇了摇头笑道:“你喝了六杯,还都喝得那么急,不醉才怪。” 这个丫头的酒量,只怕是能和白弈将军旗鼓相当了! 云歌咂了咂舌,显然仍旧对古井贡的滋味意犹未尽,闭上眼睛回味良久,无不苦涩地道:“这么好的酒,却偏偏那么珍贵,一滴都要以金子来衡量!这喝的等同于是金子嘛!” 容卿却道:“凡是物以稀为贵。再好的酒若是寻常便能喝到,那倒也不值为提了。” 云歌听了,倒觉得他说的这句话也无不道理,点了点头赞同道:“说得倒也是!再好的东西若是平常了,那倒也不稀奇了!” 说着,她不禁抚向了肚子,轻抚片刻,无不叹息。今晚上她都没吃多少东西,在湖心小亭就光顾着喝酒了,以至于如今腹内空空,都觉得有些饿了。 “哎!不提了不提了!又没有好吃的,又没有好喝的,肚子饿得慌。再说时辰怕是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说着,她正要起身,容卿却忽然伸过手来,按住了她的肩膀,紧接着冰冷的掌心便覆上了她温热的手背,力道不轻不重,既不弄疼了她的手腕,却也暗中以内力压制,不让她乱动分毫。 云歌暗暗一惊,面色一冷。“你做什么?” “这会儿便要走了?”容卿眸光略透出沉寂与失落,然而轻轻一眨眼一瞬,云歌便又见他眼中恢复了以往的清冷之色,仿佛方才望见的那份孤寂不过是一刹的幻觉,“我晚些再送你回去吧,我想在这儿多坐一会儿。” 云歌淡淡道:“那你坐着,我自己回去。” 容卿摇了摇头,口吻不容置疑。“还是我送你回去吧!你又不认识回去的路,若是有个万一,我不好对丞相交代。” 一提到慕容诚,云歌便是冷冷一声,不屑道:“这有什么不好交代的!反正他只当是没我这个女儿,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只怕正合他的心意!” 容卿愣了愣,一想起慕容相府对于慕容云歌的所作所为,眼中便浮起丝丝冰寒之气。然而转瞬间,他眼中又平静了下来,淡淡开口:“即便不考虑丞相,然而你若出了什么事,瑜王府也不会放过我。” “你管瑜王府做什么?我现在还没嫁进瑜王府呢!”云歌不以为然地道,“再说我如今有些困了” “歌儿……”他蓦然开了口,声线沙哑。 云歌一怔,视线便落在他脸上定了住,不知缘何便失了语。 “陪着我再坐会儿吧。”顿了顿,容卿凤眸清浅地弯了弯,眸光柔和轻许,“一会儿便好。” 一声“歌儿”,令她根本毫无防备,一下子怔忡了住,久久不曾有些许反应。这温柔的一声“歌儿”,似乎戳中了她心中最柔软的一处,以至于云歌整个人都愣了住,没有缓过神。 不知为何,同样的两个字,太子辰也这般唤过她,却令她满心厌恶。而不同与太子,这两个字从容卿口中唤出,却令人根本毫无心防抵御。而这个男子便是有这般的魅力,他的面容与声音似乎都具有不凡的蛊惑,仅仅一个眼神,一个唤名,便不经意间令人迷失了自已。 然而她反应过来之时,却蓦然望见他眼中一闪纵逝的寂寥之色,即便转瞬间便褪散干净,她却仍敏锐地捕捉。 眼下,朦胧的晚色中,月华正浓,泻落在他的身上,他的眼中却有着令人心疼的寂落。在她的眼中,这个男子不禁有着妖冶祸国的俊美容貌,而且还十分腹黑,不止腹黑,心肠也黑,心肝儿也黑,浑身上下还透着一股老谋深算的味道,即便容貌年轻,却老气横秋,清秀的面容难掩风华沧桑,又好似将一切大局都掌握在手中,挥手翻云覆雨,彻头彻尾一根筋黑到底,令人捉摸不清。然而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也会在不经意之间,流露出这般令人心疼的气息,这样脆弱的一面。 尽管她不知道,他究竟在寂寥着什么,失落着什么。 容卿平静地看着她,轻轻道:“若是倦了,便躺下来歇息一会。” “好吧!看你一个人孤苦无依的,我便勉为其难地留下来陪陪你吧!”云歌回过神,便又躺了下来。 此后,两人之间便是久久的沉寂。 云歌惬意地枕着双臂,凝望着夜空,耳旁微风徐徐,花瓣缤纷飞落,享受着难能可贵的宁谧时光。蓦地,她轻轻地舔了舔唇瓣,显然是仍旧对古井贡挂心不下。“眼下这个时候,若是没有美酒佳人作伴,不觉得很无趣么?” “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么?”容卿不由得失笑,摇了摇头,望向远方花海的近处,轻轻地喃喃,“这么静静地坐着也好。” 似乎好久以来,他都不曾有过这般宁静了。 “眼下无人正好,九酿古井贡呢?你带身上了吗?咱们再喝几杯!” “那么重一个酒坛子,怎么可能带在身上?”容卿望向一处久久出神,蓦然笑道,“区区九酿古井贡,究竟有什么滋味?比起我十年前埋在半月湖的桂花酿,当真算不得什么!” “桂花酿?还是十年前埋下的?!”云歌光是一听似乎便能嗅到那沁人心脾的酒香气,眼睛陡然一亮。 容卿轻轻地点了点头。“嗯!十年前祭拜我母亲时,我便在半月湖埋下了这坛酒,答应她十年过后,再来将这酒启封。” 容卿眸光沉寂下去。十年前,他将这酒埋在半月湖边时,曾向母亲的灵碑许诺,十年之后,待他君临天下那一日,便来将这酒启封。他一直等待着那一日,为了那一天,他几乎磨平了一身的锐气,一路蹒跚,歇下了一身的骄傲,可即便十年过去,却丝毫未磨去他的野心。非但没有磨平,且日渐锋芒。 “那如今是十年了!”云歌忽然道。 “嗯。”容卿清沉得挖了她一眼,哪里会不知她腹里揣着什么心思。 果不然,便听她怂恿道:“嗯!不早不晚,也该是时候启封了!” “还不是时候。”容卿摇了摇头。 云歌顿时急了。“怎么还不是时候?如今都已经是第十年了!” “嗯!不过我当年向母亲的灵碑许诺……”容卿顿了顿,蓦地开口道,“许诺十年后,我若有了心爱的女子,便带着她一同来启封了这酒。” “啊?你还许诺这个了?”云歌有些愣了住。 容卿又点了点头,轻笑尔尔。“嗯!若是十年之后都不能启封,那便一直埋着吧。” “埋到何时?” “埋到天荒地老时。” “天荒地老?!那多可惜啊!”云歌一听直皱眉,这个好的酒,埋了十年却不喝,那着实是暴殄天物了,便问道,“那你如今心上可有心爱的女子?” 容卿顿了顿。“大约是有吧。” “大约?!”云歌疑惑,显然对他的话感到不解。 “嗯!我心中所爱女子,而我却也不一定是她心中所爱之人。”容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清幽道。 “怎么会?”云歌一笑,无不玩味道,“你长得那么好看,一张妖孽倾城的脸,更何况还那么有钱,这普天之下,但凡是个女子,都愿意跟你跑!即便是名花有主的,也会被你勾去了魂。” “那你呢?”容卿挑眉。 云歌一脸疑惑地指了指鼻尖。“我?” “嗯,你。” “我怎么了?” “你不是说是个女子都会被我勾了去?”容卿又问,“那你呢?” “哈哈!”云歌爽朗一笑,“我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况且,我也已经有婚约在身了。” 容卿轻缓道:“既然你也知晓你有婚约在身,跟我一起,也不怕世人传你水性杨花?瑜王误会?” “水性杨花?跟男人坐在一起喝喝酒就算水性杨花?这是什么理儿?我倒也想跟女子在一起玩,不过但凡我接触过的女子,不是矫揉造作,就是阴谋算计,要不便是心怀鬼胎,弯弯绕绕,着实惹人厌烦。”云歌顿了顿,又道,“至于你说瑜王误会,他也不是那样小肚鸡肠的男人吧?更何况,他何尝不是一个花花肠子?” “花花肠子?” 云歌蹙眉反问:“不是吗?暂且不提那些纸醉金迷的过往,就是瑜王府那区区一个凤美人,就让人不敢恭维了!” 容卿沉寂片刻,蓦地开口问道:“你可愿意嫁进瑜王府,嫁给纳兰修?” “你问这做什么?”云歌拧了拧眉,蓦地冷冷清清地回了一句,“不愿意。” “为何?” 云歌提到与瑜王府的婚约,脸上便褪了笑意。“不过是一桩婚约,我也婚姻也不过是慕容相府的一注筹码,又何来的感情?我就连他的真面目都不曾见过,又有什么了解呢?” 然而即便如此,她却不得不承认,对于纳兰修,她心底却极少有抗拒的情愫。不同于她对太子想要将所有都撇得一干二净那样,即便他整日以一张面具示人,然而那一日在太后寝宫初见他,她竟仍旧滋生出想要亲近他的情愫。 容卿闻言。“许是他怕脸上的伤痕吓了你。” “脸上有伤又怎么了?总比太子那个衣冠禽兽要强百倍!”一提起纳兰辰,云歌便嗤的一声,脸上轻蔑毕露。 “他脸上的伤,你不在意?”容卿眼中微微起伏。 “说不在意,那是虚伪。天底下哪个女子不希望嫁给一个俊美的男人,即便五官不像你一般绝世风华,但好歹也要端端正正的。”云歌说着,又失笑道,“我在意,却也并非那么在意。只是倘若两个人之间即便是对视彼此,都要隔着一张面具,你不觉得很古怪么?” 容卿闻言,沉默了良久,蓦然却冒出一句捉摸不透的话语。“有些面具一旦戴上,便摘不下了。” 云歌一时听得云里雾里,不解地问:“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 “说到底,那坛子酒,你还启封吗?反正你也没有心上人,况且即便你有心爱的女子,她也不一定懂得品酒!倒不如我先暂且代替了她,尝尝这桂花酿究竟是什么滋味如何?” 容卿不禁失笑。“酒鬼!” 云歌不以为然地道:“酒鬼又如何?有这么一句话,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容卿闻言不禁怔了许久。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当真是好洒脱的一句话,放荡不羁,随性自由! 容卿回过神来,勾勒唇畔,摇了摇头,却优雅一笑。“你若想喝,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那坛酒埋在半月湖边上,距离这里很远。半月湖在半山顶,你若要想喝,便要以轻功飞过去。你如今还有内力施展轻功?” “当然!不过你说的半月湖,究竟在哪里?” 容卿道:“到时候我轻功飞过去,你便跟在我身后。期间也飞跃过一个悬崖。你若是飞不过去,我可以带你飞过去。” “那就不必了!”云歌顿时一脸警惕地看向了他道,“正所谓男女收受不清!我还是自己飞过去的!不过是一个悬崖而已,不在话下。” “你担心什么?还以为我能占你便宜?”容卿说着,幽幽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摇头惋惜道,“即便我有这个心,你这个瘦,该丰满的地方无半两肉,也没有地方值得占便宜的。” “你——”云歌一怒,“你这话是几个意思?” “字面意思。”容卿依是惜字如金,在云歌几乎血意凛然地眼神之中,他又幽幽地道,“要知道,那是个无底悬崖,若是摔下去,丢了性命不说,还尸骨无存。你敢吗?” 无底悬崖?尸骨无存? 地势这么险恶? 云歌回过神,冷哼了一声,一脸的轻蔑。“有什么不敢?不敢的是孬种!” “你确定?”容卿显然抱此怀疑。 “我确定!你少罗嗦,赶紧飞,我跟在你后头,别耽误了时辰!若是耽误了时辰,待天亮了,只怕就没那份闲情雅致了。” “嗯!那我先行一步,你随后跟上。”容卿点点头,便缓缓地站起身来,优雅地拂了拂衣袍,一撩裙摆,足尖点地,身子便轻轻然地犹如乘风飞去。 云歌望着他修长而脱俗如谪仙的背影,也不服输地轻哼了一声,向着他飞去的方向,足尖一跃,亦施展轻功紧跟而上。 然而不知为何,方才起身那一瞬,直至施展轻功飞在半空之中,她直觉得体内丹田处又是一股莫名的躁动,伴随着内力在丹田处一路纷乱游走的走向,她的真气竟愈发不稳。轻功最是考验内力的掌控,而如今她体内的内力却不知为何,愈发难以控制。 那翌日清晨便是如此,她在床上打坐调息,然而气穴半天却没有突破八重境界,硬是卡在了那个关卡,穴位就好似被什么死死地赌住,根本难以得到突破。 丹田里的那股气流仍旧不断地暗涌起伏,却归合不到一处,四处流窜,难以汇聚一起! 云歌心中一阵慌乱,她能够感知到丹田处那强大的真气凝聚,然而每当那股真气即将要汇聚在一起,却又像是碰上了什么结界,抑制在她每一处气穴,挡在其外,完全穿破不过去! 该死!倘若那一日不是她强破八重,眼下这股真气也不至于这么躁动,肆意乱窜,若不是她几日来强行压抑,真气不慎流窜穴位,只怕是要走火入魔了! 云歌又一个起落,打了个手诀,再次纵身一跃,施展轻功跟上了容卿的背影。尽管她如何小心地运气,然而却仍旧感觉丹田内那股真气在流窜不止。 容卿察觉到她的异样,回过头看了一眼她,不禁皱了皱眉。“怎么了?” “没什么!”云歌抬起头看了一眼他,生怕自己分心,道,“你不用管我!” 说着,她再次落地片刻,重又运力,再次轻盈飞起。容卿微微抿了抿唇,他见过她的轻功,虽不在他之上,却也算是上乘,因此也不打算再管她。然而在他回过头一瞬,便听到身后一声极低的惊呼声,容卿面色一惊,猛地回首,便见云歌竟一个身子不稳,身子犹如薄薄的纸片一般,向下飘落! 而她身下,却已是万丈悬崖! 云歌大惊失色,她再想运气,却根本再也提不起来!关键时候掉链子,这句话当真是血一般的教训!她平时不掉链子,一掉链子脚下便是死路!云歌心底咒骂一声,背脊冒了一身冷汗! 眼见要跌入悬崖,云歌暗暗运尽最后一口气,挥出袖口的九节鞭,向着悬崖边的一棵树枝甩去! “啪!” 稳稳地勾住。 云歌眼中一喜,然而不待这份欣喜浮上眼梢,便只听“喀嚓”一声——树枝哪里经得住她这般惯性的跌落,竟生生断了! 断——了—— 云歌登时傻眼了,随即心底冒出一句狂野的国骂。 操! 该死的!怎么这棵树看着挺粗壮的,却这么不经事! 她余光一瞥,眼见着身下便是宛如黑洞一般深不见底的悬崖,当真惊得面色惨白! 靠!早知道就不喝什么桂花酿了!为了一坛子桂花酿,她小命都要丢了!她看是老天故意跟她过不去!那个男人也是黑心,明明知道那么险恶的悬崖,却还要将那坛子酒埋在那么危险地带的旁边,当真不知什么居心! 一时间,逼近鬼门关边缘,云歌一怒之下将该咒的不该咒的统统咒了一遍! 破轻功!关键时刻害死人啊! 她做鬼也一定不会放过那个黑心的男人! “容卿——!” “嗯!我在!” 男子清透的声音在风中传来,却是那么稳定人心…… ------题外话------ 更新晚了,请大家鞭挞。总之,还是没能撸出一万二来,已经尽力了。o(╯□╰)o从上架起就裸奔的人伤不起啊……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七十九章 阴阳鬼咒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容卿――!” “嗯!我在!” 男子清透的声音在风中传来,却令她心神一定。 云歌抬眸望去,便见离她不远的方向,容卿向她纵身飞来。她心底暗暗一惊,紧接着心底便是泛起一阵异样的情愫。她如今身下就是悬崖峭壁,若是运气好摔在峭壁上,虽粉身碎骨却也能留得全尸。若是运气不好跌入山崖,这辈子尸骨都难见天日了。这般危险的境地,他却还向着她的方向飞来…… 就在她怔忡之际,她的身子犹如流星陨落,飞快地坠入了山崖,脚下便是无底的深渊,她向下斜瞟了一眼,月光映衬不进那黑漆漆的崖口,却也望不见崖口究竟有多深,但是一眼看不见尽头。 跌落的狂风之中,衣衫繁舞的声音不绝于耳。容卿向她伸出手来,衣袂飘飞在空中,青丝被风凌乱,逆着月华,愈衬他面容邪魅狂狷。然而她坠落的速度过快,即便容卿如何运力,却也一时追不上她的身影。云歌暗暗地咬了咬牙,她下落的速度太快了,容卿根本难以抓住她衣袖分毫。若是他执意要救她,性命也有危险。 云歌余光一瞥身侧不断闪过的悬崖峭壁,心中不由得生起最后一搏的念头,若是能够突破天阙九重,便能够重又能运气,这或许是最后之机。 眼见着身子愈发坠落,云歌再也等不及,在半空之中,她连连打了两个手诀,运起了天阙八重的内功心法,切心经,强制将丹田内所有乱窜的真气汇聚一处,想要挣脱那内力结界的封印。 容卿一怔,心中暗惊,眼下这般恶劣的境况,这个丫头竟要强行突破九重内功心法?!若是内功切不成难以突破,只怕她定会内力大乱,后果不堪设想! 便见细密的冷汗自额头不断冒出,浑身上下都隐隐透出一圈祥和的光华,云歌拢在丹田处的手诀越压越紧,如今八重在她强行的归置下已渐渐平息,在她不断地调和之下,手中隐隐地出现一道柔和而月牙白的真气流。 云歌不由得心中一喜,然而就在天阙八重快要突破九重至极,丹田处却猛地一紧,犹如被压得死死的弹簧,陡然之间反弹而出,被她强行压抑的内真气一时犹如井喷一般狂放而出!刹那间,内功大乱,元神毕散!云歌措手不及,只觉得这一瞬间,全身的气力犹如散尽一般,就连骨头似乎都要在这冲力之中断裂一般!不知为何,她不过是提气运力,想要突破九重境,竟如何也突破不了! 然而不待她多想,便察觉那股内力顿时从丹田内,在筋脉血骨之间不断的游走乱窜,那一刹那,身子一下子得紧绷起来,整个身体犹如陷入一半寒冰一半炎火,一会儿犹如身在九尺冰封,一会儿又如烈火灼身,冰火九重天也无非如此! 浑浑噩噩之际,她有些吃力地睁开眼睛,突兀得感觉整个身躯极度燥热,体内好似有两股真气在丹田之处横冲直撞,蛮横较劲,以至于她感觉自己好像就要炸开了一般!她的身子犹如在被两股巨力不断撕扯,撕裂! 紧接着,头疼欲裂!难以言喻的痛楚袭遍了全身上下,痛彻心骨! “啊……” 饶是云歌都禁不住这般诛心的痛,沙哑地逸出呻音,神智迷乱之际,她不由得伸出手去,似乎徒劳地想要抓住什么。 “歌儿!”容卿一见,心中惊觉她内心法破功,心神大乱之际,不由得沉了内气,愈快得向她逼去! 云歌听闻有人唤她,熟悉的声线,透着紧张地低哑,她吃力地睁开沉重的眼帘,便见眼前是一张放大的妖娆俊容。紧接着,她挥舞的手被人紧紧地扣住。 “我抓住你了。” 容卿紧紧地牵住了她的手,手上使劲,将她柔弱无力的身子轻轻地扯向自己的怀中,紧接着,双臂环拢,搂抱住她似是不盈一握的腰肢,便将她紧紧地圈住! 他紧搂住她,忽然察觉到怀中的慕容云歌呼吸蓦然急促了起来。他诧然地低下头,却见她微睁的双眸中,泛起近乎充了血的眼眸,然而却见她那双眸子里水雾氤氲,清幽的瞳孔深处透着几分厉色,又泛起几分不同寻常的痛色。她的脸色却有些异样,脸色惨白到极致,面颊却呈诡异的潮红。 容卿暗暗一惊,凭指探向了她的颈脉,便感觉那里诡异的发烫!他皱了皱眉,伸手挑指,拂开她颈边的衣领,就见那颈项那一处雪白的皮肤下,一层层纵横交错的青红色脉络缓缓清晰地浮现,渐渐地幻化成了一道诡异的刺青图腾! 在她苍白的皮肤下,那血红的脉络条条横错交织,图腾愈发得清晰可怖,指尖触及上皮肤,顿觉犹似如火一般灼烧着的滚烫感,他不由得缩了缩指尖,眼底有一抹复杂。对于这道图腾,他当然不会陌生。在这傲世大陆,这道图腾便是象征着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咒术――阴阳咒。 她竟中了阴阳咒?! 云歌意识朦胧之际,只察觉到一线温暖,紧接着,耳畔便是缓慢而有力的心跳,咚――咚――,催醒着她迷离的神智。她缓缓地睁开眼睛,便望见那俊美如神的侧脸,容卿低头看着她,眼中却难掩紧张之色,紧抱着她运力施展轻功,足尖重踏崖壁,借力运气,乘风向上飞去! 几番轻功起落,容卿抱着云歌飞上了崖边,落地之后,他便半蹲下来,看向怀中软瘫的人儿。此刻,云歌的面色近乎纸透一般的苍白无色,皮肤犹如冰透一般,肌肤皮层下的血管竟已是清晰可见,与此同时,她浑身的皮肤都变得惨白如纸,皮肤包裹下的青红脉络浮现出来,纵横交错,令人心惊。 容卿心中暗暗一怔,心中清楚她这是内力反噬的后果,她方才试图在最后之际力挽狂澜,想要将内功心法直接突破九重,然而却殊不知在她的身上中了阴阳咒,这是阴阳门极为令人胆寒的禁咒,这门咒术等同于是封印,封住了她的任督二脉,以及浑身筋脉,即便她倾尽内力,也断断只能使出二成内力。而她竟能够在这等禁咒之下,将内功心法练就如此登峰造极的地步,当真难以置信。 然而,当她强行要突破这阴阳咒,便会内力反噬,最终走火入魔! 云歌神智飘渺之际,察觉到双手腕骨被人紧紧束缚,用力想要挣脱,睁开眼帘望见一道模模糊糊的人影,竟一时未将容卿一眼认出,思绪迷离之际,她挣了挣双手,隐忍着莫大的痛楚咬牙切齿地瞪向了他,冷冷地咬牙道:“你混账!放开我!” 容卿眉心拧得更紧,非但没松手,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与她十指交扣,几乎强行得将自己的玄真气缓缓地输进她的体内。云歌见此,察觉到自手心里源源不断被输送进来的异样感知,更是觉得自己身体诡异的反应更是他一手造成,于是挣扎得更是厉害。 对于她的抗拒,容卿眼底浮起一线清冷,他薄唇抿紧,抬手飞快地点住了她的穴道,云歌身子一软,双目蓦然失去了焦距,异常的空洞,缓缓地垂敛了眼眸,晕厥在他的怀中。 她体内的异乱,即便他内功如何深厚,只怕她如今身子这般的境况,一时半刻也难以调理,若不是方才他抑制得及时,只怕她的性命都难保住。幸亏最终没有走火入魔,若不然,即便是神仙都难救。 容卿眉间微舒,心中却泛起莫名的情愫。 若久年后,他回忆起这一情一景,才蓦然反应,这这陌生的情愫竟是害怕。 记事起那么久,即便出生在腥风血雨的皇室,一路飘摇沉浮,他却也不曾怕过什么。 然而那一刻,他却后怕不止。 他差些,失去了这个女子。 怀着这股陌生的情绪,容卿剑眉微挑,手中将云歌抱得愈紧。 …… 马车一路驱往丞相府,停在后门之时,已是黎明之际。 疾风恭敬地掀起车帘,却见云歌躺在容卿的怀中,无意识地搂着他的腰身,脑袋枕在他的腿上,眼帘紧合,睡得正香。 而容卿则一手支颚,敛眸假寐。 疾风将脑袋凑了过来,眼珠子即刻便瞪圆了。 随即疾风与御手极为默契地调转过脑袋,不再多看一眼,只故作镇静地低咳一声,沉声道:“主子,到了。” 容卿缓缓地掀起眼帘,望向窗外,天边泛起鱼肚白。 将云歌轻轻地抱起。 *……* 当云歌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徐徐地睁开眼睛,窗外已是艳阳高照。 阳光透过窗口,洒了进来。 红玉仍守在床前,靠坐在桌边,一手托着脑袋,耷拉着眼帘,昏昏欲睡。 云歌缓缓地从床上支起身来,扶了扶额头,不知为何,脑袋隐隐作痛,浑浑噩噩的,浑身都难受。 她不由得伸手,指尖抚上眉心,细细揉捻。 察觉到细微的动静,红玉一下惊醒,循声向床畔望来,见云歌醒来,忙是起身迎上前,扶住了她的肩膀,关心地问道:“小姐,你醒了!” 云歌怔怔地转过头,眉心微皱,有些茫然,“这里是哪里?” 红玉呆住,愣了许久哭笑不得地道:“小姐,我看您呀,是醉糊涂了!这儿分明是你的闺居呀!不认得了吗?” 云歌抬起眼帘,环视了一眼四周,熟悉的装饰,熟悉的摆设,熟悉的陈景,这才意识到这里是西苑她的闺房。 垂眸,扶额,她不由一声叹息。 红玉见她扶着额头,想到她昨晚回来之时满脸酒气的模样,便猜到她是头疼得厉害了,于是便走出门外叮嘱同样也是一夜没睡的梦芝去备一碗绿豆汤来。 梦芝正靠在门边犯着困,得知云歌醒来,便匆匆忙忙地去备绿豆汤。 回到房间,云歌正侧身下床,方才醒来,加上酒醒之后四肢略显无力,动作竟有些迟缓。红玉叹息一声,连忙走上去,扶住了她的手臂,却被云歌轻轻地推开。 她见她脸色有些发白,不禁担忧地问道:“小姐,奴婢看您脸色不太好,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奴婢来扶你躺下。” “不用!”云歌阻止了她,坐到了桌前,顿觉口干舌燥,抬手就拎起茶壶自斟了一杯茶,沉声问,“我睡了多久?” “三个时辰……”红玉说着,顿了顿,面色又无不古怪地问道,“小姐,你怎么到今日黎明才回来呢?奴婢与梦芝两个人都不敢睡,又是担心你这么晚没回府,害怕万一老爷夫人或者其他人寻上门却见你不在,那可就真的大事不好了!” 云歌面无表情地握起茶杯,红玉见此,连忙上前按住了她的手,急道:“小姐,这茶都已是隔了夜的凉茶,喝了对身子不好。奴婢已经叫梦芝为您准备一碗绿豆汤去了,马上就端来。” “好。”云歌放下茶杯,没了动作。 红玉见她脸色阴郁,望向窗外出了神,显得心事重重的,似是若有所思,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小姐,你昨晚是去了哪里呀?” “喝酒。”她言简意赅。 “喝酒!?小姐,您居然喝酒?在湖心小亭的时候,奴婢就见你喝得有些上头了,您这身子可是沾不得一滴酒的呀!小姐您的酒量向来不好,以往是沾一杯酒醉,您怎得去喝酒了!?”红玉惊怔不已,又问道,“你上哪儿去喝的?” 云歌依然惜字如金,“花海。” 话音刚落,红玉便不敢置信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杏眸膛睁,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尖:“花海?!小姐,你你昨晚是去了花海!?” 云歌见她神情惊愕,不由得挑眉,有些狐疑地道:“怎么?” “……没、没什么!” 云歌皱了皱眉道:“话说一半又不说了。” “没什么!是奴婢想多了!小姐,真的没什么……”话音顿了顿,红玉忽然望着她颈项的一处怔怔发愣。云歌瞥了她一眼,循着她的视线摸向她紧盯着的那一处,一脸古怪地问,“你盯着我看做什么?” “小姐,你这边好奇怪……”红玉怔怔道。 ------题外话------ 今天要赶着去接我弟弟,暂且上传这么多,晚上应该会有二更!如果没有意外,会补上六千字!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八十章 阴阳鬼咒〔下〕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小姐,你这边好奇怪……”红玉紧盯着她怔怔地道。 云歌又是顺着她紧盯的地方摸了摸颈项,古怪道:“怎么奇怪?” “嗯……就像是这边有个朱砂纹的刺青一样,以前没见小姐有呢……”红玉说着,连忙道,“小姐等等奴婢,奴婢这就去拿镜子来给您照照!” 云歌顿觉匪夷所思,然而却又弄不明白她颈边究竟有什么东西,只依稀得觉得红玉方才紧盯着的方向似乎有一处滚烫不止的地方。红玉匆匆地取来了镜子,对准了她颈边,云歌向镜中望去,果真便见到她的颈边一侧的位置,清晰的有一处诡异的刺青。与其说刺青,倒不如说是形状诡异的图腾,却又并不像是皮肤表层的纹刺,而是深深地植入皮肤底下,一层层,纵横交错,青红的脉络错落交加。 然而她却不知的是,之前因为容卿为她输入了真气,此刻的咒纹已是消褪了许多,不再一如先前那般清晰。 云歌心中一刹,情不自禁地便伸出手去触碰,然而当冰冷的指尖方才触及那一层皮肤,便顿感一阵诡异的炙热,似是被什么灼烧一般。她暗暗一惊,猛地回忆起悬崖边那支离破碎的片段。她隐约地还记得,咒术发作时的那痛楚,真气冲出丹田,不断在浑身筋脉窜走,那一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撕裂整个四肢百骸,身子犹如陷入了一半是冰窖,一半是汹汹烈火的两重境界。一股滚烫的热浪袭来,紧接着,便是寒彻心扉的冷意,犹如冰冻九尺,一会儿便又是如炎火灼烫,浑浑噩噩之际,她感受着浑身上下忽而的滚烫,忽而的冰冷,而身骨好似要被两股内力冲散撕裂一般! 那种痛楚,即便是如今回想,都不禁令人头皮发麻。 云歌眨了眨眼睛,再次向镜中望去,却惊愕地察觉,那并非只是简单的图腾,这图腾似乎是具有什么魔魅般的生命力,筋脉里青红的血液不断地顺着脉络游走流畅,好似具有某种生命力,而她似乎能感知到那图腾隐隐跳动的脉搏。 咚――咚――掷地有声,诡异可怖。 指尖贴得紧了,以至于都感知到灼烫感。 红玉见此担心不已,连忙问道:“小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云歌摇了摇头,眸色寒了寒。她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之前她身上从没有过这样的印记。然而不知为何,她从花海回来之后,红玉便看到了她身上的这枚印记。究竟是怎么来的,她又怎么会知道呢? “奴婢先前并没有看见你身上有这样的刺青啊!看着怪可怕的,是不是生了什么疾症啊?要不要奴婢去请大夫来为你看看?” 云歌摇了摇头道:“不用!” 红玉心中担心不下,揪着衣袖一脸紧张道:“小姐……奴婢瞧着怪害怕的,心中也担心。还是请大夫来看看吧!” “这并不是什么疾症,用不着大夫来看!”云歌道,“你不用担心,我没事。” 话音落了落,云歌脸上便转而浮起一丝诧异不解之色,低头望向了自己的手,昨夜的记忆丝丝浮上脑海,她犹然记得容卿同她提起,他十年前在半月湖埋下了一坛桂花酿,她便一时兴起,便嚷着要启封了这酒一同与他尝尝。在她施展轻功飞向半月湖之际,体内的真气却忽然失控,她一时掌控不稳,跌下了悬崖。 云歌一时沉寂,记忆陡然清晰。 她起初练就内功心法时,便发现这副身子的异处。尽管筋脉并不算通畅,慕容云歌原本也不像是习武之人,然而不过区区几日,内功便一下子练就了八重境界,一日之成,令她讶异万分。即便是再天赋异禀的人,也不可能几日之内将内功练至天阙境界,更何况,她更是练上了天阙八重,离九重境不过区区一步之遥。 然而她却做到了。与其说是做到,倒不如说是水到渠成,她着实摸不透自己这副身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日之内,内功心法竟能够突破重重关卡,一路封顶,甚至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 莫非,慕容云歌原本便是会武之人?她早就将内功心法打通? 然而云歌却转而又否定了这个怀疑。 她看向自己的手,这并非是一双从小就习武的手,更何况,倘若慕容云歌从小习武,在相府后院还能任人欺凌? 一时之间,她竟有些摸不清楚境况,如今她想调息一番内功,也想探探这副身子如今究竟是什么情况。然而云歌眯了眯眼,回忆起半月湖她以心法内力想要强行突破九重境时,竟导致内力乱窜,险些功力尽失。 云歌并不知后来容卿为她输了多少真气,因此有些不解,那样的境况,她应该内功尽失,甚至走火入魔才是。如今她却好好的,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她不禁有些烦躁地扶额,一时理不清头绪来。 云歌忽然抬起头问红玉道:“对了,是谁将我送回来的?” 红玉回道:“小姐,是容卿公子送你回来的!那会儿奴婢见你一身酒气,似乎喝了听多,怕你是醉了,便连忙伺候你睡下了!” “容卿送我回来的?”云歌扬眉。 “嗯!还是容公子将你抱上床的呢!小姐,莫怪奴婢多嘴一句!能够让容卿公子屈尊抱一个人的,小姐您还是第一个呢!”红玉娇红着脸,无不感慨地道。 云歌眉心一皱。“我那会儿醉了?” 红玉点点头回道:“嗯!一身都是酒气,原本奴婢想扶您上床的,但是容卿公子没让奴婢搭手,而是亲自抱你上了床,为你盖上了被子!” “哦……” “小姐,你与容卿公子究竟是什么关系呀?容卿公子看起来,对您很是温柔呢!看得出来,他对你的呵护与细心。一直以来,在世人眼中,容卿公子向来不愿亲近任何人,清冷寡淡,然而奴婢却见容卿公子愿意亲近小姐,莫非是对小姐有什么心意不成?”红玉抿着唇,有些想入菲菲。 “怎么会?他怎么可能对我有心意?”云歌却不以为然。 “怎么会没有心意?他都与你一同去花海了!”红玉却道。 “去花海怎么了?”云歌顿了顿,怀疑道,“难道去花海还有什么意义?” “这还是同一个古老的传说有关系呢!不过,也兴许奴婢想多了,小姐只当奴婢没说过吧!”红玉摇了摇头,心中无不惋惜地感叹。想想也是,容卿公子又怎么会对小姐上心呢?任是个男子都不会容忍心尖上的女子有任何不贞不洁,更何况小姐已经与瑜王爷有了婚约,容卿公子根本不会有什么念想才对。 “不过奴婢瞧容卿公子面色怪怪的,尤其是低头看着小姐的时候……” 云歌怔了怔,耳畔不由得回响起容卿呵气如兰的温柔话音。 “歌儿,陪我坐一会儿。” 邪魅的音色犹如蛊惑人心的魔音。 话音中透着的丝丝软弱,一时令她心尖都软了几分,也令她失了抗拒的能力。为什么?她有些不解,不解当时自己为何没有抗拒。 按照她的性格,任凭遇到何事,依她的性子,不愿意便是不愿意,根本不会有任何犹豫得拒绝,丝毫不会留情面。 对太子便是如此。 可她……竟然犹豫了。 没有立即拒绝。 甚至是……那是她的心中竟然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在翻涌。 说不清,道不明。 这种任凭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情愫,她从未有过。 她皱眉,不禁闭上了眼睛,想要忘却这句话,然而脑海中却竟然生动地浮现出昨晚那一日暧昧的一幕,画面愈发生动清晰。 尤记得他的俊脸紧欺近了她,深邃无尽的凤眸不复以往那般总是一片冷漠,微敛去眼底的清冷,泛起柔软的笑意,有些宠溺的意味。 那眼中一闪纵逝的柔情,足以令世间任何铁石心肠的人温存了心防。 云歌愣生生地强迫自己从思绪中回过神思,皱着眉心跳顿时如雷,她不由得膛目,面颊蓦然发烫,一路红至耳根,诡异得涨红了起来。 红玉见她一时沉寂,有些担心地凑了上去,紧张地道:“小姐,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云歌语塞:“……没事。” 红玉见她眉头纠结得更厉害,更是紧张了,小手就向着她的额头贴去:“难道是发热了?” “我脸哪里红了?!你看错了。” 云歌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当即便有些心虚地捂住了发烫的脸颊,拍了又拍,于是这脸,更红得过分了。 “小姐……您不要紧吧?” “没事!”云歌的语气有点不好。 红玉适时地收住了话音。 不一会儿,梦芝便端来了绿豆汤,粉黛双手接过,小心翼翼地为她徐徐吹凉,拈着勺子细细搅拌了一番,便递到了云歌的手中,笑着道:“小姐,喝了吧,这绿豆汤最能解宿醉了!喝了,头就不会痛了!” “嗯。”云歌点点头,望着汤面上漂浮着的绿豆,不禁微微皱着眉,接过碗来,闭着眼一气喝下。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八十一章 睹物思人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转眼,又是夜深,睿亲王府的宅院里依然灯火通明,然而芙蓉居里此刻却寂静如森。一群婢女一脸紧张地挤在门口,争相地劝道:“郡主!郡主啊,开开门吧!让奴婢们进去啊,您已经一天一夜都没进食米了!这样下去身子可是要垮的啊!” “是呀!郡主开开门吧!让奴婢们进去!奴婢做了您最爱吃的糕点,就开开门让奴婢们都进去吧!” 屋子里蓦然传来一声花瓶狠狠砸碎的声音,紧接着,便是景芙蓉冷冰冰的娇喝:“滚!你们都给我滚!我不想吃!我也不想见任何人!你们都给我滚!” 众人被惊了一跳,顿时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瑟瑟的发着抖,几个婢女面面相视了一眼,纷纷是一脸的惊慌无助。只听伴随着又是一声惊动声,门似是被什么重物猛地砸中,紧接着便又是什么砸摔在地上的声响。“滚!你们给我滚!” “郡主……” 一群奴才无不担心,如今屋门被反锁,根本看不见里面什么境况,她们只知道郡主自从昨夜被匆匆地送回府之后,就变得极为古怪,性子愈发刁钻,根本不愿意见任何人,只是一直将自己锁在屋内。不知缘何,她的脸上挨了一巴掌,肿了足足有半边高,却也不让她们进去为她上药。 从花灯会回来之后,景芙蓉便大发了一顿脾气,脸上受的伤,也不愿让人诊治,即便是伤药都不给。而因为景慕轩命人瞒着,睿亲王爷根本不知此事,也未来探望过。 景芙蓉见除了一众下人,哥哥与父王竟都不来看自己,过问自己,替她出气,她愈发的委屈与心酸,便赌气得一天一夜都未出过门,食米未进,可是急坏了一群侍候的婢女! 若是郡主真的饿出个什么三长两短来,王爷与世子岂不是气得要拿她们问罪!? 就在众人手忙脚乱之际,景慕轩走进了芙蓉居,见一群人哄在门口,又是拍门又是劝慰,剑眉不禁挑了挑,便走了过去,对她们问道:“郡主呢?” “世子……”几个婢女见到他连忙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随即慌张道,“世子殿下,奴婢们没用,昨日郡主回府之后,便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奴婢如何劝,郡主也不肯用膳!世子殿下,该怎么办呀!” “行了。”景慕轩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们退下吧。” “可是……” 几个人面面相觑,显然放心不下,景慕轩转过头,冷冷的扫了她们一眼,一群人后颈一缩,立即乖乖地离开了院落。 景慕轩走近了门扉。“芙蓉,开门。” 屋子里半晌都没有动静,沉寂一片。 景慕轩叹息一声,以内力震碎了门栓,便进了屋子。将门掩上,便见景芙蓉趴在桌前的背影,显得极为寂寥。 “怎么了?一个人闷在屋子里闷闷不乐,是谁给你气受了?” 景芙蓉死死地握着一个绣好的荷包,却冷哼了一声,却是不理一眼也不看向他。如今她脸上肿了半边,如今还怎么见人,更怎么见容卿?再过几日便是皇宫茶话会,她脸上这般伤重,她还如何能进宫见人了?更令她恼火的是,至今那个敢对她们以下犯上的贱民仍旧未被查到!奈何她一肚子火气都无处发泄。 景慕轩又道:“看你这么心事重重的样子,茶饭不思,莫非是心里在惦记着谁?” 景芙蓉仍是不理。 景慕轩面色骤然转冷,向她手中望去一眼,却见竟是绣着红莲的荷包,想也不用多想便知这定是绣给容卿的。容卿素来喜爱红莲,而景芙蓉知道后,便连着好几夜不眠不休,赶绣出了一个红莲荷包,小心翼翼地托人送去容府,隔日却被退了回来,来人便说:“容卿公子不收,谢过郡主心意。” 景芙蓉亦为此伤神不已,然而却也不愿丢弃,便留在了身边,当作是寄托。每当思念容卿时,便捏着荷包,算是睹物思人。 一见她手里紧捏着这荷包,景慕轩也就轻易地猜到她如今在想什么心事,脸色原本正是阴沉,低头便见她那双痴迷的目光痴痴地盯着荷包,心中愈发的恼火,对着她冷冷地道:“你整日将这荷包拿在手里做什么?莫非,是还在想容卿那个混小子?!” 景芙蓉一怔,便听景慕轩又清冷道:“瞧瞧你这失魂落魄的模样,不是让你断了对那小子的念想么?早就同你说过,那小子不是好人,你再瞧瞧,人家对你无情无义,你还想着人家作甚么?这般自作多情的,倒不知会让多少人看去了笑话!” “哥哥!”景芙蓉闻言,气得猛地转过身来,露出一张蒙着面纱的容颜,尽管半边面容被遮住,然而却仍旧能够瞧得出右边的脸高高肿着。她有些嗔怒地看向了景慕轩,有些为他一再对容卿的诋毁而感到生气。 见他竟然在她面前这般诋毁容卿,她脸上丝毫不掩饰不满的表情。 景慕轩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向来一心向着那小子,他向来就宠着她,惯着她,因而凡是顾虑她的感受,疼着她。然而偏偏是容府这一件事,他却左右都不会顺着她。尽管他与容卿关系算是友善,然而他却深知,若是景芙蓉嫁进容府,父王面儿上会有多么难堪。一直以来,他这个妹妹自小便养尊处优,太过娇纵,以至于如今父王都快拿她无可奈何了!因为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顺着她了。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为了一个男人失魂落魄的,你一个郡主,若是叫人传出去,又该叫人看笑话了!”景慕轩低斥了一句。 “哥哥!不准你这么说容公子!”景芙蓉激动地豁然站起,瞪向了他,却目露森森寒意。“我想嫁给容公子,一直都想!我不奢求什么荣华富贵,也不看重贵族身份,我爱慕容公子,这又何错之有?!” “你心里有他,可人家心上未必有你!”景慕轩冷冷地道。 “不要说了!我才不信!”景芙蓉一下子捂住了耳朵,气得眼眶涨得通红,犹如一只负伤了的小兽,楚楚可怜。 景慕轩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心中无奈的同时,却愈发得恨她不争气。 他冷冷道:“那个小子,究竟有什么好的?与荣王比比,他便什么也不是!更何况,人家的心中并没有你,妹妹,你还惦念着他做什么?” 景芙蓉闻言,又恼又气,当即就大声反驳道:“不许你说容卿哥哥的坏话!就算他现在心中没有我,我……我也不在意!我相信,早晚有一天,容卿哥哥一定会回心转意,对我好的!” “回心转意?对你好?我的傻妹妹,你又在说什么傻话?”景慕轩剑眉挑起,目光冷凝,“他那样冷情的男人,无情无心,薄情寡义,还能指望他对一个女人付诸什么心思,上什么心?” 景芙蓉一时语塞,竟无言以对,心中也暗道他说的是事实。容卿表面上温润如玉,性情却十分凉薄。她原本就为此闷闷不乐,被他这么一提,心里又难过了起来,却又无言以对,猛地犟得抬起头来,瞪大了星眸注视着他,一字一截地道:“我怎么样不用你管!” 他面色一怒,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沉默半晌,平静地接着道:“你之前如何我不管!如今,你也到了及笄之年,也是该考虑终身大事了!等过了几日,我便请父王为你指一门好的婚约,让你嫁出去。” 景芙蓉闻言,脸色骤然大变,猛地转过头想也不想地拒绝:“我不要!哥哥!我的婚事,不用你挂心!” “我是你的兄长,我不替你挂心谁替你挂心?难不成,你还想着那小子?”景慕轩冷若冰霜地斜睨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接着道,“我觉得荣王便挺好的!一表人才,出身尊贵,更是京城四王之一,论身份,论地位,于你而言,荣王府都是比容府更好的归宿!” “那个荣王又怎样?说到底,不过便是出身好一些,我看不过就是出身皇室之地的泛泛之辈,可光光是皮相好看又有何用呢!?他待我一定不会是真心的!” “难道容卿待你就是真心的?”景慕轩字字珠玑,丝毫不留情,紧逼得她退无可退。 景芙蓉气急失语,呛道:“我不想跟你再说话!” 说完她便不发一语,不以为然地轻哼了一声,冷冰冰地转过头去,坐在角落里也不看他一眼,低着头拨弄着手指,似乎是在赌气,存了心得不想理他。 “你倒还倔脾气了!难不成,我说的还是错的?”景慕轩最见不得她这副样子,也当真不明白那个容卿究竟是哪里好了?一副无情凉薄的模样,偏偏性子阴晴不定,从未见他对谁展露过真心的笑颜,不就长了一张比女人还邪魅的容颜么,除去这个之外,处处不如荣王纳兰宇,可就是这么个人,将他这个妹妹迷得神魂颠倒的,着实是令人想不通! 京城里的贵族间都知晓,容府富甲天下,因此与睿亲王府暗中都有交锋,更何况,睿亲王府是贵族,而容府不过是平民一阶。平民就是平民,无论如何都高攀不上贵族门第,大家都看在眼中,心中清明。偏偏是他这个糊涂的妹妹,被鬼迷了心窍似的,对这个小子一见倾心,痴心默许,就连他这个亲哥哥,都不放入眼中了! 而景芙蓉如今又哪儿来的心思去理会他?如今她满心念都在想着,容卿与慕容云歌究竟是什么身份?那一日慕容云歌究竟凭什么能够与他一同坐一辆马车!连着几日都没有想透。 这些日子以来,京城就早已传遍了关于慕容云歌不贞的传闻了!偏偏是这么个失贞的罪女,如何能与容卿哥哥出现在一起?!又凭什么能够坐上容卿哥哥的那辆马车?这样肮脏污秽的女子,又怎配与容卿哥哥并肩? 景芙蓉笑着抬起头来,心底有些不舒乏,微微有些酸涩苦闷。她向来知道容卿的规矩,莫说是他的御驾,就连平时,但凡是谁想要靠近他两步之近的距离,都是平白妄想。 悠记得元夕筵的时候,她费尽了心思想要与他坐同一桌,却不想他左右两侧的位置都空出几张来,这才了解到,他是不喜谁人近身于他的,任何人都不行,自然包括她在里。 除了慕容云歌――她是个例外,也只有她能够同坐一起,让人嫉妒。 她实在是心底古怪,究竟慕容云歌有哪儿点好,不被容卿所抗拒疏远?要论平时,莫说她能够离他这么亲近,就是与他面对面攀谈上几句,都是令人极为欢喜的事情。 他的一笑,都能够让她心跳直捣鼓,夜不能寐得开心好几日。 要说心里没有嫉妒,那简直是虚伪至极。如今,她的心里头何止嫉妒,简直是要嫉妒死了,妒得牙根发酸,眼睛苦涩,即便如此,却不得不在他面前强作出一副温婉的仪态。 她求都求不来的事,如今却见着一个卑贱的慕容云个得到了,心里能不发苦么?越是这么想,她愈发难过。 越是这么想,心情越是郁结得不行,一想到她努力了那么久,都终没盼得容卿的回眸一眼,然而那个女人却分明什么都没做,且已并非完璧之身,却能够得到容卿哥哥的另眼相待,心下就阴霾至极。这么一想,心中竟感到极致的心酸与苦涩,眨了眨眼,泛红的眼眶蓦然被泪水湿了一圈。 景慕轩一怔,被她浑身刺芒的态度惹火了,正要好生训斥她,却见她的眼眶溢出两行清泪,一时也不由得心软了几分,微微叹息了一声,“妹妹,你别太任性了!” “我就是任性又怎么样!你管不着我!”景芙蓉气在头上,当下也口不择言,冷声驳回了他的话,大声对御手道,“出去!你给我出去!” 景慕轩也有些动了肝火,“芙蓉!你别任性!” “没你的事!我怎么样,你根本你管不着!”景芙蓉倔强地呵斥了一句,便一把掀开门帘向门外走去。 “你――你给我回来!”景慕轩显然是被气到了,却又不能拿她怎么样,这个妹妹他从小宠到大,感情很深,然而自她喜欢上容卿之后,两个人便为了这件事时常爆发冲突,她偏偏吃了秤砣铁了心,钻了牛角尖,他也拿她无可奈何。想来过段时日,她看清楚了现实,自然能对他断了念想,竟不想却越陷越深了! 见她头也不回,也不理会她,他步子稳健地追了上去,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这么晚了,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景芙蓉一声不吭地扭过头,声音却有些哽咽:“我说了,不用你管!” 景慕轩面色一沉,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扳过身来,却见她脸上清泪蜿蜒,顿时一愕。 “妹妹……”见她竟哭了,景慕轩一下子就没了脾气,他平时最见不得女儿家的眼泪,更何况是他向来宠着的亲妹妹,在她的眼泪之下,他的口吻蓦然柔和了下来,“别哭了!” “哥哥,我就是喜欢容卿哥哥!我就是想要与他在一起!我就是梦想嫁入凤王府!其他我什么也不要的!”她边用手背抹着眼泪,便哽咽着说。 景慕轩微微拧眉。 “先回屋子。” 他去牵她的手,却被她执拗地挣开,景慕轩猛然冷下了脸,气道:“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 景芙蓉憋着唇,眼看着又要流下眼泪来,景慕轩登时头皮发麻,无奈地皱眉,半哄半骗,“乖,好妹妹,别哭了,不然,父王定要寻我算账了!” 她抿唇,知晓他最吃这一套,于是娇气道:“除非,哥哥答应我,别想着让父王为我指婚指给别人。” 景慕轩一时气急,也不作答,她见状,甩手作势要走,他连忙拉回。 “好好,我答应你就是!只要你别再哭鼻子!”他真是拿她无可奈何。 她不依不饶,“你保证!?” “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见他与她保证,她这才破涕为笑,任他牵着回了屋子。 其实她也知晓,睿亲王府与容府之间的隔阂,父王极是看不起商人,因此令她与容卿愈发难以亲近。 她是睿亲王府的嫡出,而当初在她对父王表明了自己对容珏的情意,便遭到了父王的怒然反对。父王更是对她三申五令,这辈子,只要她还是睿亲王府的人,就不要想着嫁入容府,哪怕是跨进一步,也不行! 可毋庸置疑的,她偏偏就是一个偏执的女子,对于心尖上爱慕着的人,从一始终。 加上她的强烈的占有欲,对出现在容卿身边的女人都有浓烈的排斥意味。因此她对于慕容云歌,自然也是敌意重重。从小就是王府众星捧月的主儿,娇生惯养,向来高高在上,一直以来更是有大哥与二哥护着,父王又是世袭亲王,她又得皇上亲封玉莲郡主,身份尊贵,因此一直以来也根本没吃过什么亏。 本质上,她到底是个小女儿家,也会嫉妒,也会吃酸得厉害,可那又当如何呢?在容珏面前,她仍旧要勉强地装作温婉大方,如今男权至高,像容府这样赌富可敌国的商甲,三妻四妾正常不过,她又怎能将任性的一面暴露在心上人的面前? 可她既然决定了一生要追随的人,纵然是天涯海角,她也痴心不改! 至于那个慕容云歌,一个残破的身子,又对她能构成什么威胁?兴许是容卿哥哥一时兴起罢了! 景芙蓉暗暗地握紧了手心,眼眸微微狭起。 她势必要得到容卿。 ------题外话------ 过渡章节。其实论其他不说,景芙蓉的确是个痴情女子,也并非是渣女。随着剧情发展,大家对她的印象一定会改观。晚上也许还会有二更~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八十二章 皇后大怒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瑶云宫,烛火摇曳,跳动的烛灯映照在布置奢华的壁墙上,衬出一片压抑的心悸。 御医们不断地进进出户,脸色惨白,更有甚者,战战兢兢地跪在宫门外,掏出手帕来不断地擦着冷汗,惶恐地低着头,惊得大气也不敢喘。 寝宫内,红帐铺地,珠帘轻掩,轻露着一截藕臂。循着那瘦弱的手臂,透过朦胧的细纱,隐约望见床上那道朦胧的人影,即便隔着一层纱帐,然而却也不难瞧出那张病态苍白的容颜,眼窝青黑,毫无一丝血丝。身子虚弱地犹如一缕轻飘飘的云烟,好似风儿一吹,便会消散干净。 一群老御医紧张地围在病榻,窃窃私语,各个都是胆战心惊,难掩慌乱,而婢女们守在床榻前,半晌也不敢抬头多看一眼,只认认真真地伺候着,端盆递水,小心地为床上的人儿擦拭细汗。 “怎么办呀?公主这一身外伤倒也就罢了,可如今不止是外伤,还有内伤啊!” “是呀!这可真真是棘手了!”一旁有人跟着叹息。 几个老御医又是连连摇头,无奈地长叹。 伴随着几个宫婢此起彼伏的惊呼,便见床上的人儿蓦然地匍在床头,“呕”的一声,连连咳出几大口青乌的黑血来!紧接着在婢女们惊恐的视线中,人儿又是神志不清地倒在了床上。 床边悉悉索索一阵收拾。 “呀!公主吐血了!” 一个婢女满脸惊惶地端着喷溅的满是黑血的金盆手足无措,险些吓得哭出声来。 几个老御医纷纷回过头,面面相视一眼,正是惊怔之时,门外传来一声通报:“――皇后娘娘驾到!太子驾到!” 屋内的一众人全都有些傻了眼,回过神来时,赶紧步到门口,便见不远处前呼后拥的走来两道奢丽的身影。众人惊得连忙下跪,高声请安。 “见过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千岁!太子殿下千岁!” 萧皇后也是方才得到纳兰玉受伤送回宫的消息,便匆匆赶来,根本无心思看他们一眼,径自地跨进了门槛,直直向内室走去。而纳兰辰也是同萧皇后一样,一脸的愠怒,也是未看向他们一眼,紧跟在皇后身后。 两个人走到床榻前,萧皇后喝退床前的婢女,慌忙掀开床帘,却见床上已是昏迷不醒的纳兰玉,不但见她一条手臂伤痕累累,脸上更是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不仅如此,因为内伤过重,纳兰玉一整夜都在呕血,以至于床头都染上了斑斑血迹,触目惊心! 纳兰辰见此,眉心紧皱在一起,他懂得武学,因此便是一眼看出,这纳兰玉显然是受了很重的内伤。萧皇后见了更是哀疼不已,气急攻心,猛地转过身厉声问道:“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分明昨日还好好的,怎么如今成了这副模样! 然而话音落了半晌,无人回应。众人低沉着头跪在她面前,久久的死寂,无一人敢开口。 萧皇后见他们沉默,心底更怒,声音骤然拔高。“给本宫解释清楚!公主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后娘娘息怒啊――!” 纳兰玉的贴身婢女红桃吓得一个抬头,连忙膝行到萧皇后身边,深深匐在了地上,颤抖地回道:“回皇后娘娘!公主……公主这是受伤了!” 纳兰辰一怔。 “受伤?”萧皇后眸色愈发恼火,瞪着她怒道,“到底是谁伤了公主!?昨日公主还好好的,怎么如今成了这副样子!究竟怎么回事?” “回皇后娘娘!昨晚花灯会,公主想要出宫散散心,荣王爷便带着她一同出了宫,可哪知道在集市上为了一只花灯,与人发生了争执,没想到最后竟动起了手来!公主出宫身边带了几个大内侍卫,然而却没想到……却没想到对方是个狠角色,不但几个大内高手都伤亡惨重,就连公主都被伤了!”红桃说完,便重重地将脑袋磕在了地上,再也不敢喘息,紧紧地闭着眼,就怕萧皇后一怒之下降罪下来! 萧皇后闻言,美眸怒睁,声音愈发尖利。“争执?到底是什么争执!那人是谁,竟然将公主伤成这样,简直是狗胆包天!” 红桃抬起头,战战兢兢地回答说:“回皇后娘娘!奴婢也不知那人究竟是谁!奴婢只知道是一个模样清秀,年纪轻轻的公主,然而奴婢见他身手过人,手段狠辣,定是会武之人!” “年轻的公子?”纳兰辰微怔,又冷冷地问道,“是谁先动的手!?” 红桃抬起头看了一眼萧皇后,又看了一眼太子,犹豫片刻,又低下头去,斗着胆子道,“是公主动的手!这件事公主不占理儿,然而公主偏偏要那盏花灯,便命手下人去抢。却不想那人身手好厉害,一掌便将公主身边的两大大内高手给击飞了出去。公主没能及时避开,被两个人撞倒在地上,这才……这才……” 萧皇后愈发听眼色愈是发红,面色也愈发得沉冷了下去。“放肆!简直是不知死活!区区贱民,竟然为了区区一盏花灯不顾伤及皇室之人,这人还要不要脑袋了?” “回皇后娘娘,那公子看起来倒不像是平常门户的公子,穿着锦华,气质如玉,身份想来非富即贵。而且,得知是公主,他也没有丝毫承让之意!” 话音刚落,萧皇后的眸色更是阴冷,声音也犹如冰窖而出。“明知是公主却还如此公然造次!这人莫非是想逆反不成!?他是哪家名府的公子?” “奴婢不知!”红桃回道。 萧皇后闻言,恨恼地一脚便将她踹翻在地。“废物!问你什么都是不知!本宫要你留在身边还有何用!你再跟本宫废话,信不信本宫砍了你?要你的小命!” 狠毒的话语,令寝宫的气氛一时更是僵硬凝固。 红桃惊得一脸铁青,惶恐地跪匐在了地上,一时慌乱失措,不住地磕着头哭颤着求饶。“皇后娘娘赎罪啊!奴婢罪该万死!奴婢罪该万死!” 萧皇后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恨得咬牙切齿道:“哼!罪该万死!本宫看你不是罪该万死!而是千刀万剐!没照看好公主,就你这条狗命,死一千遍一万遍都不够赔罪!” 顿了顿,她又恨道,“荣王在哪儿?公主是跟着她出宫的,他这个做皇兄的,怎么没照拂好公主?” 御医回道:“荣王爷命人将公主送回宫之后,便匆匆去了刑司省,命人追查去了。” “哼!这会儿去追查什么东西!” 纳兰辰见此,连忙沉声劝道:“母后莫要动怒,如今妹妹身子要紧,那伤了妹妹的人是谁,儿臣即便掘地三尺,哪怕天涯海角,也会将他追查到底,论罪处置!” “嗯!太子说的是。”萧皇后闻言觉得有道理,便转过头望向跪了一地的御医,冷冷地问道,“公主的身子如今究竟如何?” “回……回皇后娘娘……公主外伤倒无大碍,只是内伤过重了。老臣们也是束手无措,如今正紧张地在商量对策!” “束手无措?”萧皇后一听,美目瞠大,气得指向他们,指尖都在瑟瑟战栗,“什么叫束手无措!?” 老御医闻言心惊不已,连忙解释道:“回皇后娘娘,公主所受的内伤,老臣们即便几十年阅历,然而却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但气血攻心,更是筋脉紊乱,心骨更是因为遭受重创,若是再晚些时候,只怕便是来不及了!如今能够勉强得保住性命,已属奇迹!” “什么叫‘勉强保命’?”萧皇后怒极失声,气不成声道,“本宫看你们就是一群废物!一个个老混账,自个儿医术不精,还将责任推到别的身上,说些有的没的!本宫看你们是胆子肥了!” “皇后娘娘可是冤枉老臣了!公主内伤太深,臣们当真是无能为力呀!”老御医们连连哀哭道。 萧皇后冷冷道:“庸医!全都是庸医!若是医不好公主,本宫要你们的脑袋!” 一听要掉脑袋,屋子里的人又是跪了一地,连连跪请求饶,一个个哭丧着脸,生怕一不留神,便遭诛杀满门。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地跨进门来,跪在地上前来通报:“皇后娘娘千岁!太子殿下千岁!” 纳兰辰瞥了他一眼,清冷开口。“什么事?说!” “太子殿下!容府容卿殿外求见!” 容卿?! 纳兰辰闻言,不禁眯起眼眸。 容卿性子向来清淡凉薄,极少与皇室之人有所牵系,也很难得进宫一回,然而如今却忽然进宫,着实叫人心中起疑。 容府财权滔天,富可敌国,一直都为他心中所忌惮。毕竟若是一个商人富甲天下,拥有足以同国库匹敌的财权,极易危险到纳兰一氏的江山社稷。正所谓功高盖主,一个野心长远的帝王,都难以容得下这般狠绝的人物。 心中这么腹诽着,纳兰辰便转过身对萧皇后道:“母后暂且照拂着玉儿,儿臣去去便来!” “嗯!快去快回!”萧皇后显然还在气头上,吩咐了一句。 纳兰辰点了点头,便领着太监离去了。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八十三章 偷天换日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太和殿,纳兰辰跨进去的时候,便见容卿一袭血红色的长衫坐在椅上,优雅地手执着茶杯,从容尔雅,细碎的光影从指缝间流泻,越发得衬得他的手凝脂如玉。只是依是那一副过分沉静的性子,头也不曾抬起,甚至就连皇室的礼节也不屑于遵照。 纳兰辰见此心底不禁郁结万分,堂堂太子竟还要看区区一个商贾的脸面,虽犹不甘,然而却也拿此无可奈何。容府财权倾天,西凉江山大半命脉掌握在容府手中,自然有资本在他这个太子面前摆颜面,而他却也说不得什么。这个西凉江山,还需要容府。因此容卿这一注砝码,如今不能动分毫。 太子在容卿对侧坐下,望向了他,皱了皱眉,问道:“不知莲公子今日进宫,是有何事?” 容卿方向茶盏,邪魅的眸子望向了他,开门见山。“我是来与太子谈一笔生意的。” “哦?”太子闻言,不禁有些好奇,“莲公子要同本宫谈生意?是什么生意?” 容卿勾唇一笑,说道:“太子也应该知晓昨晚花灯会上不快的一幕了。公主如今怎样了?” 见容卿竟提起昨日花灯会的事,纳兰辰心底便来气,眉间阴沉了下来,没好声地道:“莲公子也知晓那件事了?本宫倒要好好问问公子,昨晚花灯会的几条街都是容府名下的地皮,在容府名下的地盘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容府难道不该担点罪责?还是公子这是想撇清容府的责任了?如此,公主府与懿坤宫定不会罢休!” “那件事我也有所耳闻。不过容我多提一句,据我所知,分明是公主无理取闹在先,也是公主动手在先。”容卿不惊不缓,口吻依然清幽淡漠,淡淡地道,“况且,殿下,您也该知这人世险恶,尤其是人群混杂的闹市,公主年纪尚幼,不懂世故,更不懂礼让礼节,而公主则是跟着荣王出宫的。如此说来,荣王爷是否也要落实着照顾不周的罪责了?” “你……”纳兰辰眸色一怒,然而偏偏容卿说得字字珠玑,他想要反驳,奈何也寻不出一个理由。“那你要同我谈什么生意?” “公主受的内伤,若是明日之前没能及时救治,即便神仙在世,也性命不保。”容卿淡淡地道。 纳兰辰闻言,眉心皱了皱眉,紧接着便无不警觉地紧盯着他问道:“如果公主受了重伤的事也不过只有几人知道,而你又如何知道公主受了内伤,还知道她受的内伤有多重?” 容卿一笑,却是云淡风轻。“这个太子不必过问。荣王爷固然有心瞒着萧皇后与殿下,可还不是传入了你们耳中?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 “你说公主性命不保,本宫又凭什么相信你。”纳兰辰眸光寒冷。 “太子也可以选择不信。”容卿顿了顿,又端起茶盏,轻拈着茶盖轻抿了一口,随即轻声道,“我身边倒是有一人可以医好公主。” “宫里那么多御医都束手无措,难道你容府还有有着比皇宫更高明医术的医者?”纳兰辰冷冷地反问。 容卿一笑,却是懒于解释。 “好!那我便信你一回!”顿了顿,他又深深地剜了容卿一眼。 “你有条件。”不是反问,而是肯定,纳兰辰心中自然清明。他既然说是与他来谈笔交易,那么必然会提出条件来。 容卿唇畔牵起,邪魅如兰。“我只有有一个条件。那便是,昨晚那件不愉快的事,权当没发生过。” 不愉快的事?这人命关天的事,从他口中轻飘飘逸出,竟成了不痛不痒的“不愉快”?还要他权当没有发生过!? “什么意思?”纳兰辰皱眉望向他,眼锋锐利。 “太子明白我的意思。”容卿与他对视,却是言简意赅。 纳兰辰沉默了良久,身子缓缓地向前倾,如鹰眸一般凌锐的视线紧盯在他的身上,冷冷地道:“你此番进宫来,不惜与本宫谈条件,就是要保下伤了公主的那个罪人!?” 容卿尽显商人特有的精明。“一条命换一条命,岂不是很公平?” “你该知道,公然伤及皇室血脉,这可是凌迟处死的大罪!”纳兰辰恼羞成怒道,“更何况,区区一条贱民的命,如何能同公主相提并论?!” 容卿不紧不慢地道:“便是因为知道这是凌迟处死的死罪,所以我更要保下。” 纳兰辰森冷一笑道。“哼!妄想!要本宫放过这个人,绝不可能!公主伤得这般重,本宫定不会轻饶!明日之晨,关于那个罪人的画像布告便会贴满京华城大街小巷!本宫便不信,即便天涯海角都要掘地三尺,还不能将他缉拿论罪!” “太子不愿做这笔交换也无妨。只可惜我原本还以为太子定会念在与公主的手足情分上,答应容卿的条件。”容卿面色沉静地摇了摇头,似是惋惜,唇角却勾弄讥诮的弧度,“不过我相信太子定能追查出那人的下落,只不过,有容府在,太子当真需要费点心神了。” 纳兰宇闻言,彻底震怒,他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要庇护那个罪人!?气得他当即一掌拍案而起,瞪着他大怒道:“容卿,我看你是好大的胆子!以前是本宫念在容府的面上,容你忍你,却不想如今你愈发放肆,竟敢跟本宫如此不逊,公然暴毙罪犯不说,还威胁本宫,你可知你是在跟太子府作对?这件事事关皇室威严,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太子,你似乎没有资本同我谈条件。”容卿道出事实。 “你――”纳兰辰惊了惊,愣语了半晌,眼中锋芒毕露,声线愈发沉冷了。“本宫倒有些好奇了!那人究竟是谁?是什么身份?竟让一贯傲慢的容公子都要不计手段保他性命?!” 容卿挑了挑眉,望向他那一双犀利的眼眸,含笑轻道:“一个,纵是太子,也不想杀的人。” 纳兰辰闻言,便惊怔了住。容卿这一番话,让他不禁犹豫了片刻,紧接着他不禁狐疑道:“究竟是谁?” 容卿摇了摇头,却是没再开口,显然是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纳兰辰犹豫良久,危险地眯起眼眸,冷冷地反问:“若是依你所言,当作没有发生过这件事,可风声已经传进了母后的耳中,母后如今在瑶云宫雷霆大怒,那你让本宫该如何向母后交代?” 容卿道:“皇后那定会过问起。殿下如何婉转敷衍过去,是殿下您的事。只是我不希望明日京华城上,听到丝毫事关此事的风声!” 纳兰辰阴冷着脸紧瞪了他半晌,蓦地才一字一字如齿缝出挤出一般,恶狠狠地道:“容卿!算你有手段!” 容卿薄唇轻勾,优雅地站起身来,对着他道:“如此,那容卿便无事告退了。” 那天夜里,容府的玉撵便掩人耳目之下进了瑶云宫,一个令人心悸不已的夜晚过后,黎明之际,从瑶云宫传来了好消息――公主殿下已经清醒了过来。 即便如今因为方才清醒,身子还因为过度虚弱而憔悴不堪,公主方才睁开眼,神智还有些不清楚,然而御医却无不欣喜地感恩戴德,公主这条贵命算是报下了!而他们托了容府的福,也不至掉脑袋了! 与此同时,刑司省也传来了消息,在花灯会上伤了公主的三人已被缉拿,如今被关在天牢,一番严刑逼供,纷纷供认。然而不待这消息,萧皇后得知此事时,纳兰辰已命刑官将人凌迟处死。待公主府的人匆匆赶去依照画像辨认时,那些人早已是被鞭刑的面目全非,认不清五官容貌。而那一日跟随纳兰玉出宫的一众贴身婢女,都以“保护不周”的罪名,一并论罪处死。 纳兰辰的手段果断狠辣,一计偷天换日,不可谓不绝。而纳兰玉如今躺在病榻上,如今仍旧有些浑浑噩噩,噩梦缠绵,根本无力顾及此事。 萧皇后得知纳兰辰将那些人处死之后,又得知纳兰玉再无危险,几日之后便能彻底苏醒,这才稍稍安了心,消了气。 宫里很快便又恢复了风平浪静。 翌日这件事情很快传出了宫外,传进了相府之中。 云歌得知这件消息时间,还在盘点着从景慕轩手中赢过来的黄金地契,正乐呵得不行,不禁惊怔了片刻,有些云里雾里。而在她听说在花灯会上将公主伤成重伤的罪人已被凌迟处死时,当即不可置信的嗔目结舌。 这……这是什么情况? 公主?不是她伤的吗?怎么如今她还坐在相府里好好地喝着小茶,数着小钱,怎么宫里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更令她大跌眼镜的事,她这个所谓的“罪魁祸首”如今还安逸地在相府里,怎么莫名其妙的就听到这个消息。 红玉也是从相府外听来的小道消息,如今还有些惊魂未定,心有余悸地道:“小姐!奴婢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可真真是要吓坏了!还以为小姐被宫里派人抓走了呢!连胭脂也无心置办,便匆匆赶回相府!” “嗯!我一大早都没听见什么风声,安静的很!”云歌一边点着银票,一边说道。 红玉点了点头,脸上仍旧惨白未褪,转而道:“不过奴婢没能想到,公主竟是受了那么重的伤!可奴婢看怎么都觉着好生矫情!不过就是被两个男人撞了那么一下,磕了下脑袋,竟险些性命不保!这公主的身子骨也太过矜贵了!” 云歌闻言,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暗腹诽:纳兰玉年纪尚小,身子必然不必寻常成年男子那般有力,然而两个大汉飞出去的惯性力道却也是不小的,即便是成年男子都不一定能经受的住,更何况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公主?况且,她那两掌全都施以内力加持,公主自也受到了内力的冲击,这才会危及性命。 她原本不想多与这个公主多纠缠,偏偏她无理取闹在先,还不惜将事情愈闹愈大,她也不过是想给她一个教训,却不想下手不受控制,竟有些闹大了。 “听说萧皇后也得知了这件事,雷霆大怒,险些将瑶云宫一众奴才跟几个御医都杀了头呢!凝玉公主一直都是萧皇后的心头肉,皇后一直都宝贝的不行呢。小姐,昨日你下手也太重了!”红玉仍旧有些后怕不止。 云歌面无表情地眯了眯眼眸,沉思之际,却听红玉又是一脸古怪地道:“不过有一件事奴婢倒是好奇怪!听说太子命令刑司省彻底追查此事,然而刑司省却没查到咱们头上来,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不过半天时间,刑司省便向太子交了人!而那些人也都供认了,连夜便凌迟处死!这其中当真是蹊跷……” 云歌浅笑苒苒,紧接着淡淡地道:“这件事只怕是有人有心想要掩盖。而那些凌迟处死的,也不过是被利用当了我们的替罪羊,背了黑锅。” “那会是谁呢?谁会这么做呢?”红玉无不疑惑地猜测。 “不知道。也许是想要护我,也许,还有更深的伎俩。”云歌淡淡地道,眉间蓦然轻拧,冷不丁地想起了纳兰修。 莫非这件事是他做的? 可是瑜王府在后宫之内根本没有实打实的权利,而刑司省的大权也是太子一手掌握,还是说,这件事是太子故意想要掩人耳目的? 明明知晓她才是伤了纳兰玉,想要为她遮盖罪名,这才随便抓了几个人去当了替罪羊? 可是纳兰玉是他的妹妹啊,他那么疼爱这个妹妹,又为何要这么做? 云歌愈想愈想不明白,愈想愈头疼,索性不再去深想了。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既然有人愿意为我们掩人耳目,替我们背罪名,那以后就不准再提起了。免得引起风吹草动。” “嗯!奴婢听小姐的,这件事只字不提!” 就在这时,梦芝匆匆地跑进了西苑,一路急匆匆赶来,热得大汗淋漓,粗喘着对她道:“小姐,容府来人想要见您!” “容府?”云歌怔了怔,随即道,“将人请进来吧。” “是!奴婢这就去请!”梦芝应道。 很快,她便领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小童走了进来。小童锦衣玉华,穿着体面,到底是容府出身的家丁,有那么一个财大气粗的主子,拔一根汗毛都要比她的腰粗,以至于不过一个小小的侍童,身上穿度都能将相府后院的几房夫人都要比下去。 小童方才走进来,云歌便见他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精致的小木箱子,那小童步到她跟前,对着她深深一辑礼,温暖地笑道:“见过云歌小姐!云歌小姐贵安!” “起吧,在我这儿,无需这般客套。”云歌对容府的人并无多反感,只觉得这容府的人无论是什么身份,身上都有一股难以遮掩的铜臭味。更何况,还有那么一个黑心的主子,无论如何她也亲近不起来。 但看这童子笑得这般温和,沐浴春风,倒是让人心里喜欢。 “谢过云歌小姐!”那童子笑了笑,便直了身。 云歌扫了一眼他手中的木箱子,疑惑地问道:“你手里捧着的是什么?” 童子一笑,小心谨慎地将木箱子放在了石桌上,乖巧地道:“回云歌小姐,这是公子送给小姐您的!说是小姐您一定会欢喜,还请小姐收下!” 这个黑心的男人,不会送她什么毒药之类的吧?他心肠心肝那么黑,怕就怕这箱子这一打开,里头不是毒蝎就是毒蛇! 云歌不禁大开阴谋论,于是便无不警惕地盯着那木箱子说道:“打开来给我看看!” “云歌小姐,公子说了,这箱子要待您亲手打开的。若是提前打开了,就不大好了!” 云歌一听,不禁心底惊疑不已。 丫的!还真的是蛇蝎之物不成? 云歌愈想愈阴暗,眉心一蹙,催促道:“我让你打开,你乖乖打开便是。是我让你打开的,他过问不着!” 童子闻言,怔愣了许久,这才无奈地道:“好吧!既然云歌小姐有所要求,那恭敬不如从命!” 说着,童子伸手,小心翼翼地将木箱子盖起开,云歌狐疑地站起身,向里头探去一眼,却不禁愣了住,眼眸微微浮起一抹讶色! “酒坛?”云歌望着那木箱子里静静地摆放在一起的两个酒坛子,只是这两个酒坛子并不如寻常的酒坛那么大,小巧玲珑,一坛最多也不过三斤分量,两个酒坛都未启封,也不知里面究竟是什么,于是诧异地问,“这酒坛里装着什么?” 云歌不禁阴测测的编排,不会真的是蛇蝎吧? ……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回云歌小姐,这两坛酒是西凉最好的酒,九酿古井贡!公子说您见了,一定会欢喜!”童子乖顺地回道。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八十四章 鬼魅夜袭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回云歌小姐,这两坛酒是西凉最好的酒,九酿古井贡!公子说您见了,一定会欢喜!”童子乖顺地回道。 九酿古井贡? 云歌一听,险些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这个黑心的男人竟送来她两坛子九酿古井贡?他那么小气,那么抠门,怎么会将一坛便价值百万两黄金的酒送给她?还是容府的人亲自送上门来,一送便是两坛的豪手笔,这么客气,倒令她心底多 少有些防备了。 她看他这么讨好,分明是居心叵测! “这是你家公子送我的酒?”云歌仍旧有些不信,“白送的不收我钱?” “嗯!这是自然的!”小童子连忙点点头,又说道,“这是公子送给云歌小姐的一片心意,又怎会收云歌小姐的钱呢?谈钱实在是太俗气了!” 云歌眼睛一斜,俗气?这话从一个首富商贾容府的家丁口中冒出来,真是怎么听怎么怪异! “这么好?”她暗暗腹诽,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容卿会这么大方,总觉得有些居心叵测,会不会是有什么目的? 云歌谨慎地看了一眼还未开封的坛口,眯了眯眼狐疑地问:“该不会是里面下毒了吧?” “云歌小姐,你怎么能如此践踏公子的心意呢?……哼!若是云歌小姐害怕公子在酒里下毒,奴才倒愿意替小姐您先尝一口,看看这酒里面有没有毒!”说着,那小童便伸手便作势要将酒坛启封。 云歌一见,立即束手阻止道:“别!不用你试了!好东西我自然留着自己尝!”云歌贪心地将两坛酒揽到自己面前,警觉地看着那小童,警告道,“既然送给我,那便是我的了!可不许收回去!” 望着云歌略显孩子气的举止,小童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连连摇着头,再三肯定。“云歌小姐,这酒既然是公子送您的,便不会再收回去了!” “嗯!”云歌点了点头,蓦地又有些不满地蹙眉道,“不过你家公子也太小气了吧!怎么才送两坛来?既然这天下第一酒庄是容府名下的产业,再不济,也应该送个四五坛来啊!这么小气!” 那童子一听,不禁有些气笑道:“云歌小姐,您该知足了呢!这可是您,若是换作其他人,公子是看都不会看上一眼的!莫说是两坛子了,就是半坛子,一滴酒也不会送的!” 这个慕容云歌,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两坛子九酿古井贡,传出去可是要让多少人都眼红不及的!她如今却还嫌公子小气,到底有没有道理了! 云歌挑了挑眉,却仍觉得两坛犹不解馋。听小童这么碎碎叨叨,她唇畔勾弄,对他道:“这两坛酒我便收下了!替我谢过你公子!” 小童点点头,蓦地又对云歌道:“后日是公子的寿辰,请云歌小姐去游湖赏景,云歌小姐您可否愿意赏个薄面?” 云歌如今兴致正好,便不假思索地应了下来。小童见她应得爽快,当即眉开眼笑,显得心中欢喜。紧接着他便又与云歌寒暄了几句,便恭恭敬敬地深行一礼,便乖乖地退下了。 云歌唤来红玉,命她将这两坛九酿古井贡好生珍藏起来,待日子好的时候,便打算将这酒开封一叹,美滋滋地尝个痛快,也好尽上次没尽的酒兴。 入夜。 云中局内一室黑暗,此刻,只留下门口两盏昏暗的青灯。 晚风中,一道黑影矫健一跃飞上屋檐,一路踏风飞行,身形一闪,倘若无人地直进了云中居。 两个守夜的侍卫双臂抱着剑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一脸的倦容,纷纷疲惫地打了个呵欠,然而呵欠打至一半,身子忽然一僵,颈项出传来一阵诡异的刺痛感,随即两个人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再也没了动静。 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女见了,心生疑窦,面面相觑了一眼,困惑地向那两个侍卫走去。然而还未走几步,只听隔空传来“咻咻”两声,两颗石子精准地击中了她们的睡穴,两个婢女齐齐地贴着柱子滑坐在地上,便不省人事。 月色的清辉下,从树下走出一道挺拔而修长的身影。 男子身着一袭修身的夜行衣,衣摆迎风飞扬,铁面遮脸,只露出了半张俊颜。一头墨色秀发高高束起,更显得身姿英挺高挑。他面无表情地侧过脸,深邃狭长的凤眸寒光流露。余光扫了一眼院落,他缓步走至门前,唇角一勾,堂而皇之 地推门走入。 黑暗之中,静谧无声,徒闻里居传来的那晚风掀起帘幔的声音。 黑色的长靴缓步踏进了里屋,男子从容地走了进去,面无表情地驻足在床前,借着黯淡的月色,透过朦胧的帘幔,隐约看见床上的锦被微微隆起一道人形。他缓缓地走近了一步,慢慢地伸手挑开了帘幔,低头看向躺在床上的人,眸光微 微狭起,正要掀开被子,伸出的手却蓦然顿住,男子背脊一僵,浑身紧绷若石,余光猛然向后挑起。 他的颈项上,不知何时竟贴上了冰冷的刀锋,尖锐的触感抵在他的皮肤上,一锋冰凉,生冷得发寒。 窗外投落的光影中,一身洁白寝衣的慕容云歌不知何时出现,无声无息地贴在他的背后,手中紧握着小刀,架在了他的颈前,另一手则死死地勒住了他的肩膀。她冷冷一笑,刀锋骤然压紧了几分,声音冷冽若冰,“你是谁?来这里又是 做什么?” 事实上,她早就察觉到了这极具侵略的气息,即便如今她功力散尽,然而她仍旧能够清晰地捕捉到远处传来的气息。 原本她睡眠就很浅,就算再累,也不会睡得太死沉。然而她却不知为何,朦胧之中,她竟能够敏锐地捕捉到门外几乎微不可闻的动作。尽管这个男子的内力极好,一连番的行动几乎没发出一点儿声音,但纵然是这极其细微的动静,还是 惊醒了她。她的危机意识向来很高,因此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男子闻言,脸上却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意外至极,下意识地又向床上扫了一眼,这才发觉那只是她巧妙地利用被褥叠造的一个假象罢了,此刻床上根本没有人。 怪不得他进门的时候,丝毫察觉不到一丝酣睡的气息,然而她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犹如鬼魅的幽灵一般,他竟无半点感知?以至于直到刀锋架上了他的颈项,他才堪堪反应过来,措手不及。 这不可能,以他先前对她的试探,她的内力还不至如此高深。 男子微微狭眸,云歌见他一动也不动,愈发得提高了警觉心,冰凉的刀锋在他的颈项压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她冷冷地问道:“说!你是谁?!先前在我药里下毒的人是不是你?你是谁派来的?” 他忽然轻笑了出声,笑声清澈纯净,乍一听犹如天籁,妖娆明净,细细一听,却又有些邪魅恶质,略透着些少年特有的阴柔气息,声线听起来倒是很年轻。“竟能察觉到我的气息,不简单呢。” 云歌微微一惑,却不知他究竟在笑什么,又总觉得这声音莫名得有些熟悉,尤其是方才那惊鸿一瞥,那流光潋滟的妖异凤眸,倒是让她感觉到有些眼熟,似曾见过……却又一时记不起来,似乎在哪儿听过。单看身形,在她印象中,并不 记得府中有这么一个人物,听声音,也记不得府里头有这么一个人。他的脸被面具遮了住,房间里又太过昏暗,因此也没有什么印象。 这声音妖娆的特质,是那种让人听过一遍,便再也难以忘却。 却听他沉声笑道:“小丫头,最好别问我是谁,大多数知晓答案的人都命数不远。” 尽管刀锋紧紧地死压在他的致命血脉处,他却仍旧从容尔雅得好似那不是刀锋,而是一根轻柔的羽毛。 他微微转眸,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不过,若是你,我倒是能考虑告诉你我的名字。” 云歌一怔,就听他轻声地念出:“凤血。” 凤血? 云歌警觉地,却见他微微侧过脸,“我倒是很久,都没遇见你这么有趣的女人了。” 话音刚落,他便猛然扼住了她的手腕,转过身疾退几步,两道毒镖挥袖而出,迎面飞来,云歌敏捷地避开,便见他魅影一闪,竟鬼魅般得飞出了窗外,她扑到窗前,一眼望去,窗外哪里还有人影? 这个男人的轻功,当真是厉害,这丞相府也是戒备森严,里外严守重重,他这一路潜入,竟未引起丝毫的注意,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可到底是谁,难道,他就是在她药碗里下毒的人?亦或者,又是派来暗中刺杀她的杀手? 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感觉,尽管这个男子浑身上下杀气重重,然而他似乎对她并没有杀心,因为以她对他实力的判断,若是想要杀她,那么刚才他就动手了,那样的身手,就以她目前来说,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他却没有动手。 他的行为,就好似是一种……莫名的试探? ------题外话------ 这章写得不满意,暂且先上传,明日会修改一下。今天晚饭和妈妈因为写小说的事闹了很大的不愉快,她一直认为我写小说不务正业,说我啃老族,我听了心情很失落,失去了写文的动力。原本今天不想更了,怕更出来的二更没有质量可言。但是还是咬了咬牙,写了一章出来。明天会修改一下,只是今天真的没心情了……对不起……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八十五章 一同游湖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第二天清早,红玉领着侍候梳洗的婢女走进云中居的时候,就一眼看见倒在门口的两个侍卫,红玉奇怪地打量了他们两个人一眼,走了过去,伸出脚踢了踢他们,却半晌没个反应,她登时怒了,蹲下身就拎住了两个人的耳朵,气急不已:“你们两个人,指派你们在这儿守夜,没想到竟然又在这里打瞌睡!” 两个侍卫迷迷瞪瞪得醒过来,一眼睁开,竟见已经天亮了,红玉见他们俩睡眼惺忪的模样,忍不住数落:“让你们守夜,竟然躺在地上睡着了!还睡得挺香呢,同我说说,你们俩个都做了什么好梦啊?” 两个男人茫然地相视了一眼,表情忽然大惊失色,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慌乱地叫道:“有刺客!红玉,有刺客!” 红玉闻言脸色一变,就见他们拉着她的手就朝云歌闺阁奔去,一边跑一边大呼小叫道:“昨晚有刺客闯进来的!红玉,你快去屋里看看小姐有没有出事!” 一众人被弄得迷迷糊糊的,红玉却被他们的话弄得提心吊胆,跟着疾跑了起来,一路上,又发现了几个倒在地上睡得昏昏沉沉的丫鬟,却也来不及管了,红玉气喘吁吁地推开门跨了进去,跑进了里屋,却见云歌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睡得正沉,甚至还发出轻然的酣息声。 几个婢女跟着跑了进来,当即也有些傻眼了。 红玉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掀开帘帐,就看见云歌整个脸埋在枕头里,秀发散乱在枕畔,睡得好不香甜。红玉心中舒了一口气,这时候,昨晚几个被点了睡穴的丫鬟也被侍卫推醒了过来,两个丫鬟原本就迷迷瞪瞪的,昨晚更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只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砸中了颈项,就昏了过去,醒来后却见天已经亮了。 门口叽叽喳喳的一阵议论,几个守夜的侍卫婢女此刻仍旧感到心有余悸。一群人得知小姐如今正躺在屋子里睡得好好的,安心的同时,都不由得感到十分古怪。昨日两个侍卫分明感觉到自己被袭击,然而一觉醒来,却并没有出什么 事,虽然是万幸,但是还是觉得百思不得其解,就连他们都以为,昨晚上不过是做了一场匪夷所思的梦。 云歌被门外的议论声吵醒,缓缓地坐起身来,睁开惺忪的睡眼,眼帘半垂,眸光很是幽暗,一脸的低气压,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周遭都有一股“犯我者死”的起床气。她一把掀开了帘幔,杀气腾腾地向门外扫去一眼,呵斥道:“一大清早的,什么事这么吵?都给我闭嘴!” 冷酷阴森的话语,犹如魔王附体。 门外的众人闻言,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极为默契地同时闭紧了嘴巴。怎么从前没发现小姐有这么恐怖的一面,看来打扰小姐睡觉真的是非常恐怖的事情啊! 红玉撩起了帘幔,推了推云歌,“小姐,已经不早了,还起床了!” “别来吵我,让我睡醒了再说!”云歌困得已是睁不开眼,脑子混沌沌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眼睛一闭就直直地向后倒去。 红玉见了,无奈地就去伸手拽她的被子:“小姐!快起来啦!今日容卿公子不是约了您去游湖么?” 云歌不耐烦地竖起了一根手指,迷迷顿顿地梦呓。“让我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都别来吵我!” 红玉望着索性耍起了无赖的云歌,有些哭笑不得,又是去和她抢被子,边抢边说:“别睡了小姐!大少爷如今可在府门口等着你呢!” 云歌疑惑地挑眉,眼皮掀起了一条缝隙,一脸阴郁:“他找我什么事?” 红玉趁着她看清醒了一些,便忙将她扶坐起了身来,“奴婢听少爷说,今日游湖,今日几个贵族的公子都相约好了一起呢!少爷怕小姐整日闷在屋子里头以至于忘了时辰,便让奴婢早早来服侍您洗漱宽衣呢!” “谁请的游湖?” 红玉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道:“小姐,您这是睡糊涂了吗?是容卿公子约您去的呀!你怎得给忘了?” “容卿约我去游湖?不是先前说我不去了吗?”云歌说着,软绵绵得又想倒下去。 昨晚上睡得有些晚,三更天才睡过去,头沾着枕头还没睡多久呢,这不,就被吵醒了,她起床气来得很凶,“我没什么兴趣,告诉他,我不去。” “可少爷已经说在府门口等您了!如今瑜王,荣王、祈王与瑾世子的御驾都在门口了呢,小姐您快些起来吧!别让王爷他们等太久了,这和不太合礼数啊!” 红玉有些欲哭无泪,一想到小姐拖一分钟,那些王爷世子就要多等一分钟,心中愈发忐忑了,若是少爷追问起来,恐怕又要追究到她的身上来了! “等就等呗,你过去跟他们说一声,我还在睡觉不就成了?!晚些我再过去!”说罢,她又困顿得打了个哈欠。 “小姐!您这样可不成礼数啊!原本让几位王爷他们等你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可您如今一句‘不去’驳了诸位王爷的面子,那多不好啊!还是去吧!大不了的,您在少爷的马车上补觉也是一样的啊!” 被她这么一吵一闹的,云歌的瞌睡虫被赶跑了一大半,然而脑袋仍旧十分混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冷冷地瞪了红玉一眼,“死丫头!你早该替我回绝掉的!应该说我今日身子不适,就不去了!” 尽管十分不情愿,但她还是懒洋洋地坐起身来,也不知道昨晚睡姿是怎样的,这一起身,浑身的关节响得厉害。几个婢女慌忙地端着梳洗盆走了过来,熟悉一番之后,红玉又替她换了一身简约的长衫裙,便搀着她坐在了梳妆台前,一双巧手为她绾了个简单利落的发髻,扶着她的肩膀低下身,却见镜子里的云歌迷迷瞪瞪地打着瞌睡。 “小姐,您怎么又睡着了啊?” 云歌睁开眼睛,望着绾好的发髻,嘟囔了一句:“怎么无端端的,容卿公子请我去游湖?哼!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好心!” “小姐,容卿公子是个君子,又怎是那种小人?况且,容卿公子一表人才,又怎么会是黄鼠狼,再说了,小姐您这么说您自己是鸡,也太难听了!” “打个比方嘛!”云歌懒洋洋地回。 “奴婢倒觉得小姐多出去散散心是极好的!小姐总是闷在屋子里,早晚要闷坏的!”红玉一边为她精心地挑选着发饰,一边说道:“而且,依奴婢看,今日的游湖一定比往日更要热闹呢!奴婢看几个王爷都兴致勃勃的,想必都很有玩兴。” 她眉梢一挑,饶有兴致地问:“红玉,你去过游湖么?好不好玩?” 红玉抿了抿唇,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只听她道:“小姐,红玉瞧您是睡糊涂了罢!奴婢从未去过,又怎知好玩不好玩呢?” 云歌讶异地凝眉,“呃?我没带你去过吗?” 红玉动作一愣,抬起头对上了她错愕的视线,怔怔道:“小姐,您睡觉睡糊涂了吧?怎得忘了?从前就总是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闭门不出,即便是大少爷有心带你出去散散心,您也不愿意。” 云歌心下暗暗一惊,脸上却故作一副困顿至极的倦容,打了个重重的呵欠,说道:“瞧我,都睡迷糊了,好些事儿都记岔了!行,既然你想看,那你今天就跟着我去瞧瞧吧!” 红玉开心地笑了起来,“好啊好啊!小姐真好!” 说着,她忽然疑惑地拿起了一根玉簪,“咦?哪儿来的玉簪,怎么以前没瞧见过?” 云歌循着视线望去,一眼看见她手中拿着的那根玉簪,竟是那日她放在首饰盒里,容卿送给她的玉簪子。她一见,又想起那一日花海的事儿来,面颊微微浮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一把夺了过来,敷衍说:“不要用这个,不好看。” 红玉却不以为然,“奴婢觉得那根玉簪很好看呀!只是……奴婢记得小姐以前没有这根玉簪的!” 云歌脸色古怪地敲了记她的脑袋说:“定是你记错了!” “是,是,是奴婢记错了!” 红玉无奈地叹息。 当红玉伺候云歌换了一身衣服,走出丞相府敞开的大门时,便一眼看见门口停泊着两辆十分华贵的四骑马车,一排黑衣的锦衣卫面容冷峻地站在一侧,而慕容靖与荣王、祈王则是一身飒然的玄衣轻装坐在骏马上,看起来英姿飒爽。 几个人有说有笑,相互寒暄着,意气风发,显然兴致极好,而慕容靖也不同于往日沉冷刻板的神情,神容微笑间,竟有几分温润如玉的气质。 云歌缓步走了出来,众人纷纷回过头来看向了她。 一同随行的还有北齐太子北浪,转过头来见到她穿着一身海蓝色长裙,绾了个婉约的发髻,目光隐隐流露出惊艳。荣王亦向她看了过来,失笑道:“云歌妹妹,你可总算来了。真是好大的排场呀,大家可等了你许久了。这不,慕轩那小子等得性子急了,念叨了你好久!” “王爷,我哪里有在念叨他?你可别胡说!”景慕轩一沉嗔怒地看了荣王一眼,紧接着,余光不着痕迹地向云歌飘了过来。云歌向他望去了一眼,两人的视线对了个正着,景慕轩当即面色一僵,紧接着便冷咳了一声,飞快地转过了脸去。 慕容靖见此,对云歌道:“时候也不早了,妹妹快上马车吧。” “是啊,歌儿,快上马车吧。不早了,再晚可就要赶不及了!”纳兰宇亦柔声催促道。 云歌扫了一眼那两辆马车,眉心微微蹙起。其中一辆奢华得离谱的马车还是让她一眼认了出来,这是容卿的马车。 她暗暗地打量了几眼,便不动声色地绕开了他的马车,走到了另一辆马车前,一个侍卫见此连忙走上来跪在了地上,云歌却看也不看他一眼,攀着车辕就大步一跨上了马车,身手敏捷利落,英姿飒爽,惹得众人讶异至极。 然而当她方才伸手撩开车帘,向里面瞄了一眼,目光一震,身子便蓦然僵了住。只见此刻纳兰辰正端坐在车厢里,见她掀开帘子,微微一笑,说道:“云歌妹妹,快上来吧!” 见她面无表情地站在车门前一动不动,纳兰辰脸上的笑容蓦然僵硬了住,缓缓地伸出手去,试图拉住她的手腕,却见她那冷漠冰澈的目光猛地盯住了他伸出的手,冰寒的视线犹如刀锋一般在他手背上割据,他动作竟顿了住。 “歌儿?”他轻声唤她,就一如从前那般。 云歌反感地颦眉,猛地散下了帘子,转身跳下了马车,走到了慕容靖的马前,不满地问道:“就这两辆马车吗?” 慕容靖看了她一眼,自是知道她话里的意味。纳兰宇说道:“嗯,如今就这两辆马车!云歌妹妹快上车吧,就坐太子那一辆马车好了。” 云歌眼底流露出浓浓的厌恶之意,想也不想得拒绝。“我不要!我为什么要与他坐同一辆马车?府里的马车呢?” 那辆马车她是绝对不会坐的! 跟那种人同坐一辆,多一刻都是折磨! 纳兰宇与景慕轩面面相视了一眼,慕容靖皱眉道:“如今时辰也不早了,歌儿,你就与太子一同坐一辆马车吧!正好,你若觉得还困,在车上也能睡一觉,好养精蓄锐,你昨日没睡好。” “我说了,我不要同他坐一辆马车!”云歌的声音冷断而不留余地,冷冷地道,“既然来不及准备马车的话,那我就骑马好了。红玉,去让人牵一匹马儿过来!” 红玉一时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也没个主意,都这个时候了,原本就晚了时辰了,再去牵一匹马来又要等到什么时候?若是再延误时候,恐怕几位王爷都要不耐烦的吧?再者,小姐毕竟是出自相府,这般娇贵的身份,又岂能骑着马上招摇过市?哪儿有女儿家这般抛头露面的?若是叫老爷夫人知晓了,怕是又要大发雷霆了! 一时左右为难,她便将目光投向了慕容靖的身上,以眼神问他的意思,“少爷……” 见云歌这么固执,慕容靖也是怔了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自然知道她如今在抗拒些什么,想必是不愿与同太子坐一辆马车吧? 可这一切,都是母亲的意思。 其实今日是太子约了几位世家公子与贵族一同去游湖,得知容卿又约了云歌,他深谙以云歌的性子定是不大愿意去的,所以他原本是不打算带上她的。 然而母亲不知怎么知道了是太子邀约,便好生关照了他,今日定要将云歌也一同带去,让她与太子好好培养培养感情。自从那一日来,两个人之间感情便生分了不少,怎么说太子对她也是付诸了一番心意,因此也希望云歌能够对太子上上心。 尽管他心下也对太子心怀隔阂,然而既然是母亲的命令,他自然是要听的,因此几个王爷都骑马,慕容府也没有准备马车,用意就是让她与太子一同坐一辆,却哪知她这么固执,就是不愿意。 慕容靖有些无奈,见如今时辰不早,语气也不由得微微重了几分,“歌儿,别胡闹,一个姑娘家的怎能抛头露面呢?好歹是丞相府的,骑马像什么样子?快上马车去吧。” 纳兰宇闻言,却是不以为然地道:“慕容兄,既然云歌想要骑马,那就让她骑嘛。不过,歌儿,你会骑马么?看你这小身板,这样的烈马恐怕是骑不来的吧!” “怎么骑不来?不过是骑马,又有多难?”云歌不以为然地皱眉。 景慕轩见她着实一副与太子苦大仇深的神情,当即再也忍不住得朗笑出声,对着慕容靖道:“慕容兄!你那便叫下人去牵一匹马儿来吧!她既然想骑,那便让她骑好了。正巧,我也想看看云歌妹妹骑马的模样,定然是很有趣!” 印象中,他没见过云歌骑马,自然是对此好奇得很。 慕容靖嗔道:“慕轩,你别总一味地偏着她,瞧将她宠得都没分寸了。况且我们骑得这几匹骏马的脚程,又岂是相府里那些老马能比得上的?自然是跟不上的。” 景慕轩一怔,蹙了蹙眉,“说的也是。” 他们的马都是上等的宝马,脚程如追风一般,日行百里,相府里的这几匹老马是远远跟不上的。 慕容靖又提醒道:“再说了,你也是知道安宁公主那脾性的,要是让她等久了,估计又要使性子了!” 景慕轩脸色微微一变,唏嘘了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于是脸上色有些不自然地转向了云歌,无奈低声地道:“云歌妹妹,你就与太子坐一辆马车好了。你哥说的对,你一个大家闺秀骑着马,的确不太合适!” 云歌的脸色愈发难看了,苦大仇深这词在她脸上表露得愈发明显,“那我就不去了,今日就在府上歇息着好了,反正驯猎,也没我什么份,带着我也扰了诸位王爷的兴致!” 慕容靖拧眉,无奈道:“歌儿,别太任性了。” 纳兰辰掀开了车帘,露出了那一张俊美的脸,他看了一眼执拗地立在慕容瑄马前一动也不动的云歌,细细地打量她环臂而立的背影,这才察觉到,她当真是清瘦了不少,晨风拂来,裙衫紧贴着身形轮廓,看起来竟有些弱不禁风。记 忆中,她一身绯衣倾国倾城,却殊不知,她穿蓝色的裙衫竟也很漂亮。 她的一头乌黑的秀发,也是那般美丽,如同上等的锦缎。她的身上,竟有这么多令人移不开视线的美韵,只是一直以来都是她跟在他的身后,含情脉脉,一往情深,而他都不曾多流连她一眼。 然而从前他似乎从没细心地注意过她,总是她默默地守候着他。细细想来,他从前待她似乎并没有那么好,也从没那么温柔过,她一味的付出,都让他认为这都是理所应当。她的爱慕,她的痴心,她的钟情,他都认为这都是理所应当的,然而直到她转身离去,与他形容陌路的那一天,他才猛然惊觉,当她的眼中不再只有他一个,是多么得失落。心中一时有多么空,好似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方才的那些对话他都听了进去,她就这么抗拒她吗?竟排斥到,就连与他同坐一辆马车都不愿意了? 纳兰辰心中知晓,他再迎娶她,已不是为了母妃的命令,心底完全是自己的意愿,真真正正地想要迎娶她为太子妃的,那一日他是气昏了头,如今反悔,却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纳兰辰无奈苦笑,对着云歌道:“云歌妹妹,时候也不早了,上马车来吧!” 云歌冷漠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眼底满是陌生的情愫,看着他,就好似在打量一个陌生人,陌生得令人心慌意乱! 纳兰辰暗暗咬了咬牙,他倒宁愿她是在恨他,这也说明,他在她心中仍旧占据着举足轻重的重量。 然而她的眼神,却是如同在看一个陌路人,又隐隐流露出极致的厌恶之意,好似再看一眼,都不情愿。 纳兰辰脸上的笑容蓦然僵硬了住,多少有些尴尬,低声道:“云歌妹妹,你偏要与我这般疏远吗?” 他忽略了尊贵的自称,在她面前,当着如此多的贵族公子的面,第一次如此放下了太子高贵的身段。 云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蓦然懒懒地牵起了嘴角,冷声讽刺:“记恨你?殿下少自作多情了!若是记恨一个人,也要看那个人值不值得人记恨。就凭你吗?”她顿了顿,余光挑起,唇角不屑地轻撇,便再也不看向他。 说罢,她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却是走向了容卿的马车,众人皆为一惊,反应过来时,却见她已经轻盈地跨上了马车,掀开了锦帘走了进去。 景慕轩望此,眸光不由得深邃了几分,饶是他都没能差距到,当云歌跨上容卿马车的那一瞬,他的心中竟有些异样的情愫……竟有些不是滋味。 进了车厢,就见容卿慵懒地斜倚在软榻上,一手支在脑侧,另一手则轻执着一卷书册,隐隐还能闻到一抹清洌的酒香。她进了车厢,他也并未抬头看她一眼,神情自若,似乎早已预料到她会上他的马车,脸上也并没有意外之色。 而让她有些讶异的是,凤倾竟也在,只是却并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她正坐在窗边,望向窗外,脸上依是面纱朦胧,隔着面纱,精致的五官犹如秀美的工笔江山,姣好妩媚的容颜在晨光下更显动人。 不同初见的素颜,今日她脸上略施脂粉,白皙的鹅蛋脸,浓密的睫毛,勾长的眼线,眼角红色的花细,平添妖媚,衬得那瞳都微微泛起暗红。 云歌望着她,忽然有些错觉,眼前闪过昨日里那个黑衣男子惊鸿一瞥的侧首,若是细细对比打量,两张容颜缓缓地交叠,尤其是那狭长的凤眸,媚眼如丝,如出一辙! 她暗暗讶异,拧了拧眉,又再次向她看去,却冷不丁得撞上了她回望的视线。 凤倾侧过脸来望向她,彼此静静地对视间,流光潋滟的双眸妖异得好似滴出血来。 云歌下意识得就将目光落向她的颈项,犹记得昨日她伤了那个人。 然而在她光滑白皙的颈项处,云歌却没有看到一丝伤痕。 她很快打消了心中那荒唐的猜测。 凤倾怎么可能会是昨日那个刺客? 尽管两个人身手同样高不可测,尽管两个人神韵与气质如此相像。 可即便如此,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又怎么会是一个人? 但终归都不是好人。 云歌收回视线,清了清嗓,坐在了门边,凉凉得瞥了她一眼,又侧头望着说:“公子,不介意我和你同车吧?” “嗯。”容卿低眉敛眸地看着书,低低地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凤倾看了她一眼,便转过头望向窗外,一手托撒,闲适地端赏着窗外的景色,一张侧颜即便地静静地望着,也是赏心悦目。 纳兰辰见到她上了容珏的马车,面色十分难看,一脸的铁青,心中多少对云歌的绝情感到生气,亦感到心凉而失望。他都已经如此抛弃尊严,牺牲颜面了,甚至在她的面前都放下了太子的身段,她却当着他和其他几个王爷的面上了容卿的马车,这让他的脸面立于何地?! 而也不知道他们在背后又不知该如何笑话他! 同时,他心底又是暗暗有些恼恨的,恼恨云歌,更多的却是恼恨自己。不过是为了一个女人,他竟然退让到如此地步!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既然她无心于他,他又何必自寻难堪?!他堂堂太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偏为何就紧盯着一个慕容云歌不放? 况且,还是一个已失了贞名的女子!她慕容云歌无情无义,绝情到底,他纳兰辰也绝不会稀罕! ------题外话------ 今日一早醒过来被告知全小区莫名停电,于是挨到了傍晚才恢复了供电,急急忙忙地修了稿子传上来,时间已晚!还请大家原谅了!在此跪好!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八十六章 他的怀疑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他堂堂太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偏为何就紧盯着一个慕容云歌不放?况且,还是一个已失了贞名的女子!她慕容云歌无情无义,绝情到底,他纳兰辰也绝不会稀罕! 然而散下了帘幔,他的眸光忽然微微一黯,默不作声地撩起车帘,向着容卿的马车深深看去一眼。什么时候,云歌与容府走得这般亲近了?他昨日还听说,花灯夜,容卿邀了云歌一同在湖心小亭对饮。 莫非,他们俩真的如那些流言所说的……?他绝不容许!慕容云歌,她以为这样他就会罢手了吗?就算他得不到,其他人也妄想染指一分!他更不容许任何人借助慕容丞相府的势力窥觑储君的位置! 瑜王府不可以!他也同样绝不容许慕容云歌与容府有什么沾亲带故! 心中这么想着,纳兰辰一脸阴冷,狠狠地散下车帘,回了车里。 慕容靖暗暗叹息了一声,然而看到纳兰辰失落的表情,心底多少有点儿大快人心!他转过身,朗声道:“出发吧!” “是!” 骏马骑在前头,太子府与容府的玉撵便在其后紧跟,话里的阵仗引得路上无不纷纷回头观望。 官道上,数十精锐守在官道的两边,京城的百姓摩肩擦踵地挤在道路两边,纷纷梗长了脖子张望不已。 尽管太子府已经加派了人手,然而人群实在太过汹涌,推推搡搡间左顾右盼,只为这有幸能够目睹太子与几位世族公子出街的盛景! “快来看!那是不是太子的玉撵?来了来了!在那儿呢!” 不知是谁大喝了一声,百姓们纷纷循着官道的尽头望去,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赞叹! “天哪!这太子府的玉撵,可好生气派着呢!” “可不是!这太子是什么来头啊!一国储君,更是这未来西凉江山的帝主,在圣上面前可是甚为得宠的!这点场面总是要撑的!” 有人窃窃私语说:“听说这太子也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的人物!” 话音刚落,这一边就有人连声附和道:“是呀是呀!也不知道是谁家名门闺秀有这福分,能够嫁入太子府呢!” …… 启程后,凤倾便将暗侧的珠帘散下。容府的玉撵足足有两个间室,甚为奢华宽敞,而凤倾则坐在最里的间室,散下珠帘,枕在软榻上歇息。 云歌原本就犯困,路途长远,方才上车没多久,她便依着窗沿眼睛一眯便要睡过去,然而隐隐约约的,却听容卿清透的声音缓缓道:“这回,你可将太子得罪了。” 云歌闻言,却深谙容卿究竟指得是哪一件事,也知晓容卿尽管坐在车里头,然而方才车外发生的事他却心中清明。然而她却也懒得坐起身来,只懒洋洋地半眯着眼睛,漫声道:“得罪又有何妨?反正我不愿意同他坐一辆马车!” “哦。”容卿放下了书卷,望向她,口吻清淡,“你从前不是最爱慕太子么?” “你也说了,那是从前,跟现在有什么干系?人都是会变的。”云歌冷哼了一声,抬眸看了她一眼,冷冷地道,“以前的慕容云歌是年少稚嫩,不谙世事,空有一副痴心肠,却根本没有看透人心是非的脑子!” “以前的……慕容云歌?”容卿口吻顿了顿,眸光深邃得望向了她,沉厚的目光,几乎要将她一眼望透。 云歌闻他语调微变,顿时心中安静,自己竟然在不经意间,说话出了些许纰漏,而奈何眼前这个男子却是极为敏感,即便是任何人都不会在意的一丝蛛丝马迹,他都能敏锐捕捉。她脸色僵了僵,见凤倾也向她望了过来,随即一笑道。“难道不是吗?经历过太子退婚之后,我自然对太子的为人看得清清透透,也不再是从前那个慕容云歌,傻傻得还以为太子心上只有我一人。” 容卿静默良久,深深地打量着她,与其说是打量,倒不如准确地说是紧紧地盯着她一双眼眸,半晌过后,这才偏头瞧着她,展颜一笑。“哦,你能明白就好。” 他绝美的笑容,令她不禁有一瞬的恍惚。云歌片刻后回过神,冷哼了一声。 “哼!那你呢?” 容卿勾唇。“嗯?我?” 云歌冷冷道:“凤美人是瑜王府的人,而却与你走得这般亲近,若是让瑜王知晓了,你不怕他误会?” “今日王爷身子不适,便在府中调养身子,托我照拂凤倾。”容卿解释。 又是身子不适?他的身子怎么总这么不禁事?莫非真是只病罐子?那一日在太后的寝宫见了纳兰修一回,似乎身子真的不大好,气血虚弱,脸色苍白,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羸弱。 “你明知太子今日会来,昨日为何还约我一同去游湖,分明是想要给我难堪。”云歌指控道。 容卿脸上一笑,却是不以为然。“你既然已不在意太子,又如何会难堪。” 云歌怔了半晌,才缓缓道:“话归这么说,可看到了终究还是不舒服。”顿了顿,她又反问了一句,“你难道不知道有这么一句话?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 容卿一笑。“这句话倒有趣,是谁教你的?” “没人教我。” 容卿点了点头,便望向了窗外,云歌抬起眼眸望向他如玉般美丽的侧脸,剑眉轻佻,眼眸染着几分慵懒,几分漫不经心,几分随性柔和。高挺的鼻梁,莹润的薄唇,透着妖冶的红,令人不禁心跳。 他的眸光,随意地在窗外街景流连,唇角含着浅浅的笑意。飘逸的发随意的用红色的绸带束绑,发带迎风飘扬,有着别样的美感。 随即笑着拍了拍身侧软榻,对她微微一笑,道:“过来坐。” 云歌微怔,身子却下意识地向后侧了侧。 “歌儿,坐我这儿来。”他又柔声唤道。 容卿侧首,见她眼中有稍许戒备,不禁唇角一勾。“怕我作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谁怕你了?”云歌一皱眉,便将身子挪到了他的一侧,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容卿见她一瞬不瞬地紧盯着自己,莞尔勾唇,修长的指尖扳过她的下颚,迫使她的目光望向前方的美景,俯首附在她的耳畔,柔声问,“美吗?” 窗外,正路过一片广阔的山野,绿荫小道边,一排排樱花树落英缤纷,粉红色的花瓣随风徐徐拂来,美景温暖。只是如今已是五月之时,这樱花开得算有些晚了,也不如早樱那般粉红生嫩,花瓣中透出些许点桃红色,倒平添几分美艳。 “嗯!很美!没想到如今都五月了,还能见到樱花!” “这是山樱,盛开在最晚的春时,如今正是最美的景致。”容卿道。 一抹花瓣飘进了窗口,落在容卿的手背上,他轻轻拈起花瓣,指尖柔柔细捻,桃色的花瓣,趁着白皙如玉的指节,竟是美得那么不可思议。 就在云歌望得入神之际,耳畔却冷不丁传来一道柔和得近乎令人迷失心境的声音。“你究竟叫什么名字?” “凌……”云歌望着窗外景致,下意识地念出自己植根在最深处的名字,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然而话音未落,她便心底一怵,猛地转眸望向了他,心底一阵阵发寒。 “你……” 车厢里一时的死寂如默。 她竟险些露出破绽。 “凌?”他微微挑眉。 静谧的气氛犹如要凝结冻住。 “嗯?”容卿忽然轻轻地低下头来,邪魅的脸容欺近了她的脸侧,一双深邃的眼眸深深地望着她。“你叫什么名字?” 云歌敏感地感觉到他探究的视线,望向了他,却望进那一双深邃如洪渊的凤眸,只听他淡然不迫地问,“你究竟是谁?”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云歌颦眉。“容卿,你有什么目的?” “这也正是我想问的。”容卿微微一笑,轻然地扳过她的下颚,迫使她视线与他相对。一片桃红的樱花因他动作的幅度自他肩上飘落,轻轻地落在了地上,他轻然开口,“你有什么目的?” 氛围凝固之际,她几乎能清晰地听见花落在身上的轻微声响。 容卿低低地道:“你虽然是慕容云歌没错……” 他说着,又顿了顿,抬眸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漫声道,“却又不是她。” 云歌暗暗惊讶于他的敏感,顺着他的话接道:“我不是慕容云歌,那我又是谁?” “我不知道。”容卿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我不知你什么身份,才会问你有什么目的,冒充慕容云歌。” 云歌的心口一下子有些窒息。 见他如此淡然自信,反倒心底怀疑,冷冷地反问:“你为何说我是冒充的慕容云歌?” 容卿静静地望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颜,温热的鼻息交接,彼此的距离那么贴近,他深深地望着她许久,唇角的笑意愈发的深邃。“因为依慕容云歌那般天真愚笨的情痴,即便太子退婚,她也依是对太子一如既往的情深相许。而如今你却连一眼都不屑于太子,即便情断义绝,也不至不念在当初的情分。” 云歌一怔,心中暗暗惊讶,然而面上却仍旧故作沉静,不动声色,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容卿。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我想开了,对太子心灰意冷了。这又能证明什么?” 容卿挑了挑眉。“我先前便听闻,在太子退婚后,慕容云歌便纵湖自尽了。” “那又如何?”云歌冷笑着瞧着容卿。 “慕容云歌不会武艺,你却身手过人。慕容云歌琴棋书画,无不所精,你却粗枝大叶,从无小女子的娇态。” 破绽太多,不胜枚举。更何况,从小在相府长大的嫡女千金,身上又如何会中鬼门的阴阳咒? 容卿缓了缓口吻,淡淡地道:“到底不是一个人,无论掩饰再好,终究还会露出破绽来。” 说着,他又漫不经心地贴近,亲密地抵着她的鼻尖,黑白分明的双眸宛若玛瑙石一般璀璨夺目,然而望一眼,却怎么也望不见尽头。 容卿的五官十分秀美,精致的五官中透着几分出尘脱俗的灵气,又有几丝俊邪魅惑的妖冶。鼻梁又挺又直,鼻尖柔润,弧度完美。他的肌肤雪白得纯粹,好似轻轻的一触,便弹指可破。 “慕容云歌?”他呵气如兰,邪魅如斯,唇畔浅浅勾勒,“你……很可疑呢。” 两人的距离那般亲昵无间,好似爱侣之间,却又隐隐有些疏离,彼此的眼神中,都有太多太多的深究与试探,戒备与冷漠。 容卿轻声问,伴着枫叶零落的声音,温润动听,“连我心底都佩服,你易容的技艺精湛过人,你的身体,的确像极了慕容云歌,即便是我都难辨真伪。然而除此之外,你的神韵,眼神,言语,行为,却与她截然相反。” 他话音方落,云歌心底便暗暗一惊,她没能想到,这个容卿的观察竟这般细微入至,以至于在他面前,她竟不知道自己露出了那么多痛脚! 看来往后她每说一句话都要反复思量。 跟他在一起,若是一不谨慎,又不知要出什么纰漏! 只是她不禁冷笑了一声。这个容卿,虽敏感至极,然而话也不过说对了一半而已。她虽不是真正的慕容云歌,然而这副身子,这副容貌,却是真正的慕容云歌无误,不同的,不过是身子里寄居的灵魂是二十一世纪的凌薇。 只是一个古人如何能想得到她是穿越而来的?这么天方夜谭的说辞,即便是随便拎个现代人说给他听,也不过会以为是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疯子,未必会相信。 若是让古人知晓她是穿越而来的,只怕还要将穿越这个名词细细考究一番,紧接着便将她当作邪恶的巫女神祭了!在这文化差异与科技落后的古文明,又有谁会联想到如此?若是常人,最多只是以为,慕容云歌不过是突然间性情大变,又怎会想到这一层? 而在她眼中,慕容云歌与太子的种种,不过就是一对痴男怨女。如今真正的慕容云歌已经死去,如今她才是这副身子的主人。即便她身上破绽何其多,可那又如何? “你凭什么质疑我的身份?” “不,不是质疑。”容卿从容地微笑着,说出的话却叫云歌又是一惊。“我确信,你不是慕容云歌。” “确信?” 的确,她的确不是真的慕容云歌没错,她从到这个世界以来,因为她生性桀骜,从不喜欢循着别人的思想束缚自己,也从没刻意模仿从前楚凝的生活轨迹,循规蹈矩,因此被人怀疑,也并不奇怪。 然而她的这副身子,仍旧是慕容云歌的,谁会有这份心思,来怀疑她这“真真切切”的慕容云歌呢?就算她行为异常了,他们想必也可以另作他想,只当她是鬼门关游走了一回,便也能自圆其说。 奇怪的是,这个男人却是有这份心思,有这份自信,就如此笃定她并不是真的慕容云歌。 “你又是从哪儿看出,我不是真的慕容云歌?” 容卿淡淡地道:“你的破绽太多了,不胜枚举,难道,还需要我一一列举?” 破绽? 云歌自然知道自己的破绽很多,她不知晓她曾经是如何的性情,她只是寄居在这副躯壳中的一缕灵魂,不知何时,便会消散不见。 除了这身体,她与从前温婉的慕容云歌,孑然两个不同的人。 破绽,定是很多,且是必然。 可是,容卿却说是确信她不是慕容云歌,而且,十分笃定。 那又如何? 那只是容卿一己之见,在他人眼中,在整个西凉朝天下的眼中,她仍是权倾朝野的慕容相府唯一嫡出千金。 云歌冷笑着,“仅仅是因为那些破绽?那你要我如何证明,我是你的慕容云歌呢?” “证明?” 他话音刚落,云歌便见他邪笑着向她靠近一分距离,危险地欺了上来。她潜意识地后退一步,却被他一手紧紧地勾住了腰肢,再也动弹不得。 “你……” 容卿笑得无害纯稚,眼底却是那般幽暗深邃,深不可测。“歌儿,看着我。” “放开我!” 容卿听言莞尔微笑,便见他俯身欺近,声音柔得像是羽毛,呵气如兰地道:“嘘,不要试图对我说谎。告诉我,她在哪儿。” 云歌闻言,不觉莞尔,冷冷轻笑一声,眼神颇具嘲弄地望着他,“说谎?容卿,你太过自信了,太过相信自己的判断,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不是真正的慕容云歌呢?” 落樱飘零,缓缓地飘进窗口,落在他的发梢,衬着乌黑如墨的发色,叶片越发红的粉嫩。他的头发散落在两旁脸侧,额前的碎发隐隐地遮住了那双深邃的眸子,却无论如是也遮不住那审视的视线。 容卿听言,只是云淡风轻地微笑着,唇角的笑意在云歌的眼中,明媚得越发刺眼许多。 他的笑意仍是那般的柔软清澈,看似纯白,却完美地隐匿了太多令人难以捉摸猜透的东西。 容卿妖红的衣袖随风扬起。他邪肆一笑,将云歌推靠在窗沿前,车帘轻散而下,紧接着,他便一手擒住了她的双腕高举头顶压制在上,一手则捂住她的薄唇,俊脸暧昧地迫近,炙热的侵袭穿过指缝,一双看似优柔无害的眼神绽放奇异的光芒。 云歌几欲不甘挣脱,却总是被他巧妙压制。他的力道不算重,生怕弄疼了她似的,然而却十分精妙,却将她的力道反压制了住。 云歌心底薄怒。“容卿!放开,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歌儿好凶呢。从前温婉安静的慕容云歌,究竟去哪儿了呢?” 容卿微微一笑,却是轻易地便束缚住了她的双手,指尖在她穴道轻轻一点,她的身子便顿时僵硬,动弹不得一分。云歌心下暗暗一惊,怒道:“你好大的胆子!”云歌眯起眼,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从容优雅的男子,冷笑一声。“竟然如此对我?” 他捂住了她的唇,以至于她说话的声音有些沉闷。 “今日难得有机会,便验证一下我的猜测。”容卿漫声道。 “你想要什么答案?”云歌眼底平静,“只为验证你的猜测?” “嗯。” 云歌一怔,蓦地才冷冷一笑道。“你真可谓是良苦用心。你打算如何验证你所谓的猜测?” 容卿邪魅一笑,声音清透如空灵,深邃美丽的凤眸静静地落在她白皙无暇的容颜,唇畔浅浅勾弄,白皙干净的指尖在她脸上细细轻抚。“再精妙的易容术,也终究会有破绽。不是么?” “你既然要验证我是否用了易容术,那就验证便是!只是你要记得,今日你冒犯了我,欠我的,迟早要你偿还干净!”云歌傲然地说着,玩味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的脸容,唇角似笑非笑,浑身散发着一股凌人而狂妄的气魄。 容卿望着她潇洒不羁的笑颜,微微一怔,她的话语里,有些嘲弄的意味,他明白,眼前这个人,的确不是真真确确的公主。 从前的容卿,懦弱,无能,甚至毫无风度,像个柔弱的娇柔女子,十分依赖着太子。然而眼前的这个少女,却拥有着凌人的气度与张扬的笑容,这是从前楚凝所没有的,也不可能拥有的。 “多有得罪了。” 容卿话音刚落,指尖便抚向她的下颚。 当今世上,存在三种易容术。一种便是以人皮面具铁面,妆扮成另一个人的模样,只是这种易容术极难,戴着人皮面具,面部表情难免会僵硬生分,皮肤还会呈现出死灰的面色。然而若是高明之人,便会显得自然。 这种易容术,人皮面具以一种神秘的方式紧贴脸颊,然而面具与脸到底会有接缝,容卿在她下颚轻轻抚过,却也摸不出任何接缝的痕迹。 毫无疑问,她并没有戴上人皮面具。 难道是用了易容水?也并非没有可能。只是易容水具有腐蚀皮肤的特性,用过一次倒也没什么大伤害,若是长时间涂抹在脸上,皮肤便会千疮百孔直到腐烂而止。 毋庸置疑,也不会是易容水。 最后一种易容方式,便是阴阳门的幻术。修炼阴阳门此幻术,便能幻化成任何人的模样,甚至包括声音,最高明的幻术,千变万化,渗透不尽,幻化众生,几乎无任何人能察觉。 然而这种幻术,只有出身阴阳门的人才能得以修炼。 难道她是阴阳门的人? 容卿秀眉微蹙,若是阴阳门的人,那么身上必定会有阴阳门的族纹。若是她是出身阴阳门,那么她身上的阴阳鬼咒倒也得以解释。 阴阳门的弟子在腰身,会纹有阴阳门的刺青,容卿犹疑片刻,便伸手要去解开她的衣襟。云歌见此,心中暗怒,没想到他竟会这般轻薄于她!心中动怒的同时,暗中使力,猛地便冲开了他点下的穴道,狠狠地挣脱开他的束缚,容卿也反应过人,下一刻便重又将她的双臂紧紧箍住,挺拔的身躯将她轻压而下,筋骨在他胸膛与窗沿之间。 “你在怕?”他附在她脸侧,嘴唇紧贴在她耳际,呵气如兰。 伴随着车程,玉撵难免颠簸,云歌的背脊被生硬的窗沿铬得生疼,抬眸狠狠地瞪了一眼,却见他冷不丁地低下头去,脸容靠向她的颈边,薄唇欺进,微微张开薄唇,牙尖轻柔地咬住了衣襟处的花结,随着他唇齿轻咬着绸带侧拉的动作,花结即刻便松散了下来…… “你……!”云歌一惊,大抽了一口冷气。靠!他这是想做什么?这是要脱她衣服验明真身吗? “嘘。”容卿不看她,只盯着那松散了一半的花结,轻柔出声,“我不会伤害你。” 他双手仍紧紧地箍住了她的双手,以至于云歌如何挣脱,都不济事。尽管如此,他的动作却仍旧刻意地极尽轻柔,生怕哪儿弄得她痛了,双手即便死死地箍着,却也没弄疼了她。 容卿俯身倾依在她身前,略显笨拙,却仍旧轻柔异常,薄唇映衬着他雪白的牙齿,咬着衣带,轻轻拉扯。只是如此画面,邪魅如斯,着实太具有蛊惑性。试想,一个比水墨画都要优雅绝伦的男子,以齿代手,宽衣解带,那画面着实邪魅心神,令人心惊动魄! 只是如今这画面的主人公其中一人便是她,云歌如何也不觉得这画面美到哪儿去了! 隔着薄薄的衣料,她几乎都能感知那温润的鼻息喷卷在她肌肤,滚烫灼人,她头皮不禁有些僵硬,这种感受,就连心尖儿都不禁要酥麻了起来。 她并非是个传统的女子,经历过现时代的浮夸与思想侵略,她认为男欢女爱不过是常事罢了,即便不是两情相悦,也可以肌肤相亲。 然而她本质上却比那个时代的女人更显保守。她甚至不曾有一个深爱过的男子,因此也从未体会过与一个男人亲近的滋味。然而容卿,却是此生第一个。 云歌的身子愈发的僵硬,见挣脱无能,索性便不再去看。他要褪她衣服,那便任他去好了! 不过是被一个男人看了身子,那又如何。 心里这么想着,云歌面无表情地转过脸去,不再看他。 ------题外话------ 云歌:你轻薄我! 容卿:反正早晚都是我的女人。 云歌:你脱我衣服! 容卿:反正早晚都是我的女人。 云歌:你无耻! 容卿:反正这么无耻,也是你的男人。 云歌:…… 再PS:其实男主与女主年少时有过一段暧昧朦胧的情哦~ 今天顺道将鬼魅夜袭一章修改了一下,审核过了大家重新去看一下哈~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八十七章 公子轻尘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容卿却刻意地转了眼眸,将她的身子微微搂向自己,无意识地想要将她曝露的肩头遮掩,紧接着便又将她的外衣轻轻地拂至腰际,余光向那望去,眸色却不禁一阵怔忡…… 视线凝固之际,衣衫半褪,便见她的腰袢雪白一片,却无丝毫印记。 容卿眸光不由得一错,紧接着便泛起复杂的神色。若她当真不是阴阳门的人,那么她的身上怎么会有阴阳鬼咒?而她性子大变的种种,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非这天底下,当真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云歌看了他一眼,深谙他定是在找什么蛛丝马迹,然而究竟是在找什么蛛丝马迹,她却不得而知。 “看完了?”云歌冷笑。 “嗯。”容卿嗯了一声,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窘迫,紧接着便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神色,云淡风轻地收回了视线。 云歌见此,心底愈发嗔怒,双手紧握成拳,恨不得就这么一拳头将他这张俊脸打肿为止,以泄心头之愤! “就没什么想说的?”云歌面无表情地拂过衣衫,勉强遮蔽肩头,又是冷冷地剜了他一眼。 容卿嘴角一勾,浅浅一笑。“很古怪。” “古怪,哪里古怪?”云歌冷眼扫了过去。 “你。” “我?”云歌心底冷笑之余,又有些暗惊,没想到铁证如山在前,他还是有所怀疑,这个男人当真不得不防。 容卿深深地望着她,有探究,有审量。若她真的是慕容云歌,那么她分明一身武艺却十几年不露山水,韬光养晦,究竟是为何? 而她体内附加在鬼咒上的那一重封印结界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一切的一切,就如一个谜一般。 “罢了。”容卿垂了眼帘,无奈地摇了摇头,一直以来,他都深谋在心,不想有这么一日,他也会有失误的时候!“是我的过失。” 云歌坐起身来,满心阴郁,原本算难能可贵的好兴致,也算毁得一干二净。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她没好气道:“我要回府!” “回府?”容卿眉尖微蹙,失笑道,“这都行了大半里路了,你就要回府?” “不然呢?还跟你坐一起?我如今没心情游湖了!”云歌冷冷一哼,口吻不容置疑。 容卿挑了挑眉,唇畔勾弄,淡淡地道:“方才是我唐突了,若有得罪,你不要见怪,权当是我脑子发混。” 云歌皱眉,深不以为然,没好声地道:“看都看了,不该摸的地方你也摸了,你让我不要见怪?你难不成真当我是传闻中的作贱女子,说看就看,说摸就摸的?!” “嗯!你这话就说错了,我方才即便有些唐突,却还知些礼数。只不过是为了验证心中所猜想,如今真相大白,是我冒犯你,在这儿赔不是了。”容卿说着,便又顿了顿,眸光微微在她身上扫量一番,又逸出几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来,“况且以你如今,也着实没什么地方能让人贪得几分便宜。你怎又能拿自己同风尘女子那些婀娜身段相比?” 云歌闻言,气得恨不得一口老血喷他脸上,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向他脖颈掐去。 靠!说话要不要这么腹黑!感情他不止心肝脾肺肾毒,就连嘴巴都这么毒!敢情他口中的意思,拐弯抹角的暗指风尘女子的身段比她好不知多少倍?! “你好像很有经验啊?”云歌凉凉地揶揄道,“看来传闻也是弄虚作假,什么清高,什么凉薄,我看你就是身经百战,纸醉金迷,要不然怎么那么了解?” 容卿轻轻地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地道:“这你可就误会我了。容府名下虽有酒楼与花楼的生意,可我向来对那些轻浮尘世的女子没有兴趣。况且以我的品相,也不至寻那些女子来消遣。” 云歌唇角狠狠地抽了抽,即便想一吐为快,然而却无处可以挖苦的。他说的却也是事实,如他这般品相的男人,尊贵优雅,即便再矜持点女子也都会趋之如骛,又何苦去青楼消遣? 容府名下还有花楼这样的产业? 话说回来,容府到底有多少产业? 云歌眉间又是一拧,她为什么要关心容府名下有多少产业,容府有多少钱,跟她有什么关系?哼!说到底,身家太过傲人,富可敌国,却终究不是什么好事。明朝沈万三,不久因为太有钱了,让朱元璋都坐不住了,关系再好又如何?这南京城墙三分之一都是沈万三出钱修的,最后还不是太有钱了,遭朱元璋猜忌,发配充军,家毁人亡? 她冷冷一哼,也不打算再理会他,低下头便开始顺着自己的衣衫。方才经他之手,如今身上的衣衫略显凌乱,若是这个时候被第三人看见,还怕误会两个人之间发生了点什么呢! 然而她忙乎了半天,却没将衣衫理好,反而越弄越乱。云歌面色一青,古人的穿着便是这么繁复,里三层外三层,平日里这些都是红玉精心伺候的,而这一件是慕容诚送过来的一件衣服,上等的丝绸,花样美丽,衬得身段亭亭玉立,却偏偏穿起来尤为复杂,如今没了红玉在旁,她竟一时不知怎么整理了。 该死的!今日怎么做什么都不顺心?云歌恼得额前青筋隐浮。 容卿见她这般笨拙的理着衣衫,却越理越乱,不禁有些冷俊不禁,一贯清冷的俊容难得的浮现一丝笑意。“你这么理,何处才是头?” “那怎么办!?”云歌瞪了他一眼,他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解我衣带,我能这样?” 容卿又是看她乱折腾了一阵,终究是有些看不下去了,伸手道。“我替你理一理。” 云歌当即冷冷道:“才不要!把你手拿开,别拿你手碰我。” “好。”容卿看了她一眼,便低下头不再望她,静静地执起矮桌上的茶杯,细细轻抿。 直到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云歌这才方将里襟理了好,望了望仍旧显得凌乱的外衣,她有些欲哭无泪,索性想站起来将外衣褪下重新穿上,然而跪坐起身,方才有所动作,脑袋便磕上了窗沿,无奈厢内格局太小,坐着显宽敞,然而跪直着身便显得无伸展四肢的空间了。 “不穿了!”云歌恼恨不已,气得拽了拽衣衫绸带,只听“崩”的一声,那衣服带子便被这么生生扯断了。 靠!得亏是上等的衣裳,一扯就断了?什么质量?感情中国制造自古时起就有些不尽人意了? 云歌气急之余,心底愈发犯起了嘀咕。 容卿在一边淡淡地道:“你到底是个女子,能不能斯文些?再这么乱动,这车底都要给你蹬穿了。” “我……”云歌直瞪着他,双目隐隐泛起血红之意! 就在这时,玉撵蓦然停了伫。 容卿向外看了一眼,眉间微颦。“疾风,怎么停了?” 外边传来一阵脚步声,疾风靠近了窗前,隔着车帘低声道:“王爷,前方是睿亲王府的几辆马车,停在那儿,暂且行不过去。” “正好!我要下车!”云歌道。 容卿意味幽深地看了她一眼,剑眉微挑。“你这个样子,怎么下车去?” “哼!为什么不能下车?”云歌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况且我怎样,和你有关系?” “自然是和我无关。”容卿眸色微凉,声线清透,“只是你到底一个女儿家,如今衣衫不整,太子的玉撵与几位贵族王公都在,若是叫别人看了去,只怕会误会你我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暗情。莫不是你愿意叫人看笑话?” “别人说什么,那是别人的事,跟我也无关系。身正不怕影子斜,况且我如今已是流言蜚语缠身,害怕这些不成?”云歌冷冷道。 “那好,你便下车去吧。”容卿道,“反正你也不在乎自己的名节,被人恶意败坏,你也不会心中不痛快。” 云歌一时语塞。“你……” “虽然我的名节也会跟着你一起被败坏,只是你要知晓,我终归是男子,而你却已是钦定的瑜王妃,你所作如何,世人皆看在眼里,却不知要传出什么难听的。不知瑜王会作何所想?”容卿又不紧不慢地道,说出的话却让云歌不禁沉默了几分。 容卿剑眉轻佻,对她伸出手。“过来,我替你理好。” “不用你理,我自己会弄。”云歌冷眼一扫。 “歌儿。”容卿如诗如画的容颜浮上一层寒霜,然而良久过后,他无奈地垂落了眼睫,面色缓和了几分,再次望向她,柔声道,“今日的事,是我过错,我日后必定好好补偿你。” “补偿?怎么补偿?” 容卿温声道。“你先过来,让我先替你把衣裳理好了。” 云歌犹豫片刻,这才缓缓地挪到他的面前,容卿看了她一眼,便伸手为她整理衣衫。便见他修长的手指在衣带间穿插来回。也不知怎么的,明明是一样的手,然而一团乱的衣襟在他指尖竟很快理好,衣扣逐一扣上,将衣襟前的挽绸打了个美丽而简约的结,一切都恰到好处。 细心,精致,这个男人似是无论做什么,即便是做一件极小的事,也是一副赏心悦目的山水画。 云歌怔怔地望着他,紧接着便见他抬眸看了她一眼。 “理好了。” 哼。云歌冷冷一声,便将身子歪歪斜斜地倚靠在一边,懒得理会。 容卿见此叹息一声,然而方才却是他过分了,看来他再精明,然而人终究是有错的时候。 起初察觉到慕容云歌的不对劲,便是在赌坊的时候,心中怀疑,然而却仍旧想要有意无意的接近,去探究。他潜意识地相信,这个女子是个不平凡的女子。 在太后寝宫的时候,他便愈发得怀疑起慕容云歌的身份,只因为她说的那一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容卿犹然记得慕容云歌曾经说过,她爱慕太子,即便太子坐拥妃嫔无数,她也心甘情愿做太子最温柔的依靠。 对于慕容云歌,起初并没有怀揣着何其浓郁的情愫,只因她是太子的女人。别人的女人,他容卿向来不屑于染指,更何况是纳兰辰的女人。 然而慕容云歌出嫁被劫持,那一日无意经过御书房,得知父皇要赐予慕容云歌杖毙之时,他不知究竟动了什么心念,竟向父皇开口,保下了这个甚至为见过一面的女子。 父皇为此震怒不已,对他道:“修儿!你平日里如何肆无忌惮也就罢了,你也该知道你如今在外头的名声是如何的!如今你再要娶慕容云歌,岂不是给朕生生添堵?你究竟置瑜王府的声名于何地?” 然而渐渐的,他却察觉到慕容云歌的异样,不知为何,那一日赌坊初见,她的性情大变,令他心底愕然。他便派人去查,太后退婚后的那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然而却不想阴差阳错,竟将出嫁劫持那一件事查清楚了眉目。 他这才有所怀疑,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份。然而如今既已得到证实,便不必再过于纠结。 她与太子的那段情,总是再深的挚情,任是哪个女子在鬼门关游走一回,再见心上人对自己那般冷漠绝情的态度,都会失望透顶吧。 车帘外传来马蹄声声。 容卿伸手微微地将车帘掀开了一条缝,便见一身锦衣玉带的年轻公子长身立在御驾前,一手握着玉骨折扇,一张英邪俊美的脸上温润尔雅。云歌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却一眼就见人群之中最为出挑修长的身影。这个年轻公子便是君府一家之主,也是君府大少爷,君轻尘。尽管男子看起来很是年轻,然而身材却格外挺拔修长,英气逼人。 远远望去,暖阳下,他的五官格外的精致,轮廓深邃,身着一袭月牙白长衫,手执折扇,锦缎束腰,玉冠束发,风姿绰绰,气质干干净净,身姿秀雅俊美,更显得儒雅出尘,神清骨秀,犹如清风相随,脱俗不似人间烟火。 清俊的五官,英挺的眉宇,尤其那一双凌若寒星的凤眸,俊气逼人。 他走在人群中,步履从容尔雅,好似信步游历花间,尊贵清雅的气质着实叫人一见倾心。 神清秀骨花想容,清风拂栏玉华浓。 ――君轻尘。 望着这样一个男人,脑中不知为何,突然便窜出了一个名字。 这样的男人,当真是人如其名,哪怕是第一眼,都能蛊惑人心神。 然而与容卿身上那股阴邪妖冶的美韵不同,他浑身俱是温润之气,剑眉入鬓,眼梢狭长,一眉一眼,都宛若温和而不失凌锐的笔锋,一笔勾勒,犹像是半出鞘的剑锋,举手投足间,有一种意气风发的气势。 容卿的妖魅,颠倒众生,从脸到手指尖,都美得令人窒息。然而他的英俊,温润如玉,却又不失锐气,正宛若是蓄势待发的利剑,锋芒毕露。 一个看起来约莫十四五岁光景的少女背着手跟随在他的身边,面颊俏红,对着他兴奋得手舞足蹈着,似乎在说什么有趣的事。男子低头,温润地目光淡淡地凝视着她,嘴角微微牵起柔和的弧度,薄唇微微张合。 少女认真地倾听着他的话语,脸色却更是泛起娇柔的红晕,低了头提袖掩唇轻笑。 容卿眉间一蹙。 “公子尘……”没想到他也来了。 云歌抬眸问道:“公子尘,那是谁?” 容卿淡淡地道:“公子尘,便是君家少主,君轻尘。” 君氏,四大贵族帝阀之一。 西凉四大贵族帝阀,慕容氏,君氏,公良氏,孟氏。除此之外,再加上如今地位无比显赫的将门白家,五大帝阀家族几乎代表了西凉的权利统治中心,权倾朝野。 在这其中,慕容氏更是紧握五大贵族帝阀的第一政权,慕容诚贵为朝中摄政重臣,辅佐景元帝帝左右,慕容老太君更是跟随先帝征战沙场,打下这西凉天下的一品护国夫人,而慕容家大少爷慕容靖年纪虽少,却因天资英才被孝武帝钦点屡屡加官进爵,如今在西凉朝,慕容氏已然掌握了西凤皇朝大半权势,地位尊崇显赫。 孟氏一脉虽不如慕容氏声名赫赫,却是京城唯一能与慕容氏并肩齐坐的世家大族,地位不容小觑,但与慕容一氏不同的是,孟家表面忠诚,实则野心勃勃,犹如帝国背后蠢蠢欲动的爪牙,也是西凉国霸业从里腐烂的最根源。 而君氏与公良氏虽为西凉最为古老的两大氏族,曾几何时,君家的商贸间接影响着整个西凉天下的繁荣与衰败。尽管如今容府一脉掌握了西凉朝的命脉,然而君家势力却仍旧不容小觑。 再加上其名门贵族后裔,君家地位向来崇高。而公良家世代从医,几十年前便跟随先帝左右,公良家的医道向来被誉为天下举世无双,在战场上甚至一度被赞有“起死回生之术”。 天下大平之后,公良一族先人屡屡册王封地,然而公良家却并不愿涉入朝野,淡泊名利,因此逐渐地淡出了视线。 君家与公良家固然在朝堂之上无论声名势力,都已大幅度削弱,早已构不成争斗的威胁,但在西凤的地位却无人能撼动。而孟氏一脉乃是武阀出身,代代为西凤军队所效忠,受到皇室的庇佑,手中虽然没握有兵符,一直以来都是争斗的最中心。纳兰辰能够夺得储君之位,身为其侧妃孟香涵的孟氏可谓劳苦功高。 然而,哪里有权贵的利欲,哪里便有争夺。这是帝国一直以来必然遵循且无法颠覆的归途。 而说起这个君轻尘,京城首富君家少主,年轻有为,如今不过二十年华,却已掌得了君家大权,毋庸置疑,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也是个手腕铁硬过人的男子。 至于君轻尘一旁的少女,便是君家嫡小姐,君紫黎。君紫黎虽是名门大小姐,性子却生得潇洒不羁,唯有在君轻尘身边,才多少有点儿小女儿家该有的娇美乖顺。 不远处,便见睿亲王府的玉撵徐徐靠了过来,帘帐掀开,一袭青蓝长裙的景芙蓉便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然而今日的她脸上蒙着略显厚重的面纱,唯有露出一双精描细画的眼睛。 那一日睿亲王府被分割了一半的家产,如遭重创,然而景芙蓉却仍旧要体面,这次的阵仗依然如往日一般奢华。这还是她瞒着睿亲王来的,若是要叫老王爷得知睿亲王府如今败落了,她还如此大搞场面,定是要气得吹胡子瞪眼。 君轻尘向着车厢的方向扫来一眼,唇角蓦然似笑非笑地扬了起来,“我道这么奢华的玉撵是哪家的呢?原来是莲公子!真是幸会幸会!” 容卿轻笑。“哪里,君兄客气了!” 从睿亲王府的马车上又走下来一人,然而这位正是京华城的风云人物,睿亲王府的嫡长子,景辰。他五官端正,容貌英美,然而不知为何,眉眼间那股戾气,却令人不禁心生反感。 与其说是风云人物,倒不如说是睿亲王府的门上之耻。 景辰是景慕轩是长兄,二人虽为兄弟,然而性情却相差甚远。景慕轩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容貌出众,更是气质出尘。然而这个景辰继承了母亲好看的皮相,得天独厚的尊贵身份,却从小便不知上进,好大喜功,却根本无心念书,成日跟着一些公子哥儿厮混在一起,惹了不少事端,让睿亲王没少焦头烂额,忙着跟在后边擦屁股。 年纪稍长些后,这二世祖便喜欢上流连风尘之地,纸醉金迷,骄奢淫逸,不学无术,整日醉卧美人乡,气得睿亲王府对他又是失望又是恨恼,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睿亲王那时只想着,反正王府家底厚着,即便让景辰日日夜夜的败,睁着眼睛闭着眼睛,王府的底也不会被他坐穿。况且有睿亲王府的门面儿在,再加上景慕轩的名声光环,景辰在京华城一时根本无人敢招惹。 因此这也养成了他标标准准的大少爷作风。 谁知,他会惹上最不该惹的人。那一日在花满楼,因为他对不该动的人起了邪念,却不想被活生生伤了命根子,这辈子都不能人道了。睿亲王得知后,恨不得一把火儿烧掉瑜王府! 然而奈何瑜王府,即便是睿亲王这般世袭亲王的身份,也不能将瑜王府奈何左右,最后这件事终究是不了了之了。 也因为这一层芥蒂,睿亲王府与瑜王府之间的恩怨日渐加深。 睿亲王只当自己生了个没用的儿子,大不了他后半生好吃好喝供着,莫说是一个废物,就是十个百个废物,睿亲王府也照样担待的起! 从那以后,睿亲王算是对这个二世祖彻底死了心,将满心期望寄托在了景慕轩的身上。而睿亲王府的世袭爵位,原本应该传给景辰,然而睿亲王恨他的不争气,便传给了同为嫡出的景慕轩。 对于景慕轩这个弟弟,景辰向来不待见,尽管同为一嫡母,然而景慕轩的优异,却愈发能衬托出他的劣迹斑斑,因此对于景慕轩,景辰向来不屑一顾。 那日事之后,已是过了一余年,足足有一余年不曾出府,景辰在王府里日子并不好多。身体缺陷的创伤,令他的心境愈渐崩塌。伤好过之后,他又试着招来几个侍寝丫鬟,然而几番尝试,都终不得果!看来真如太医所言,那玩意儿算是彻彻底底的没用了! 因此景辰愈发得憎恨瑜王府,尤其是那个蛇蝎心肠的女子。然而即便他将瑜王府憎恨进了骨子里,却也拿瑜王府,拿凤倾无可奈何。有皇帝在那儿压着,这件事注定闹不起多大的风浪。 景辰喜面,又争强好胜,如今那儿的活不好了,谁知道那些平日里在一起厮混的公子哥儿私底下该如何笑话他!在王府调养的日子里,即便王府里的人有心藏着掖着,然而王府外的风风雨雨却还是一个劲儿的往他耳朵里钻。那些难听的话入耳,景辰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方才下了马车,见到君轻尘,就连原本性子桀骜的景辰都不仅放尊了态度。“君少爷!好久不见了。” 君轻尘点头,回视一笑。“景公子好久不见了,如今身子可安好?” 景辰面色一僵,眼中有抹复杂的神色晃过,紧接着便道:“自然是好多了,景辰在这儿谢君少爷关心。” 顿了顿,紧接着他便又向着容卿玉撵的方向扫来一眼,唇角蓦然似笑非笑地扬了起来,“咦?这不是容府的玉撵么?” 容卿轻笑,“景公子许久不久,脸色倒见好。” 景辰面色微微一沉,显然察觉到容卿话中冰冷的意味。不知为何,对于容卿这个男子,他左右都不顺眼,因此一旦碰见,必定挑刺。 云歌轻轻挑开车帘,又是看了景辰一眼,方才那句话她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景辰说这话的时候分明是咬牙切齿的。再看他脸上固然是笑着,眼神却森冷无比,好似剑芒。 莫非容府与睿亲王府之间关系也不大好? “唔……他是谁?” “睿亲王府嫡长子,景辰,也便是景慕轩的长兄。”容卿淡淡道。 云歌闻言,蓦然得怔住,她记起了红玉之前提起过的那桩事。听说早先前,便是这睿亲王府的大少爷,给凤倾硬生生断去了香火命脉,不能人道,难道莫非是他? 想着,她又一脸古怪地道:“景辰,该不会就是被凤倾废了命根子的少爷吧?” 容倾目光微微一愕,看向了她,转而笑容浅淡,眼底有一抹嗔意:“女儿家家,怎能将这种市井之词挂在口上?” 市井之词?云歌语塞,这命根子的说法也算文雅了吧? 真是看不出来啊……眼前这个年轻的世子,倒是不大像是被废了命根子的人啊。 如今风倾就坐在车上,眼下这境况,隐隐地都能闻见火药味儿。若让景辰得知如今凤倾便坐在这车上,这景大公子不会叫嚷着要打杀了凤倾吧? 容卿面色自若,眉心却隐隐蹙起:“没想到今日四大门阀的人都聚齐了,看起来不大妙。” 云歌眉角一抽,暗暗腹诽,的确是不大妙,到时候两个人动起手来可就不好了。可谁让瑜王府管教不严,自己的女人出去伤了人家的命根子,害人家断了香脉,还指望人家给凤倾什么好脸色看?! 如今道上并不宽敞,而睿亲王府的车撵横档在路中央,加上容府的玉撵与睿亲王府的马车皆为四骑,因此根本无法并行通过。这景辰理应命人将道让出来,然而如今看来,他却是没半点儿让道的意图。 “莲公子这话可是在关心本公子?” “权当寒暄。”容卿道。 景辰面色又是一冷,只听容卿又淡淡地道:“原以为景公子这一年在王府调养身心,跟随太傅浅学修行,多少能懂些礼教,却没想到一年过去,还是老样子。”容卿轻笑,言下之意,便是让他让开道来。 “莲公子说得可是笑话?容府虽说家大业大,可论地位,能与睿亲王府相提并论?”景辰冷冷地咄咄相逼。 云歌很明显地从两人的对话中嗅到了浓烈的火味儿,感情这两人,表面上笑着问候,实则早在话里头暗暗交锋不已,看来这两个人之间,渊源不浅,硝烟弥漫。 “呵呵。”容卿轻笑。“据我所知,景公子虽是睿亲王府嫡长子,然而却不是世袭爵位继承人,论身份地位,也是该你让行。然而你如今挡在容卿前头,这又是什么意思?” 景辰冰冷的视线直逼而来,车帘隐隐约约地勾勒出另一道窈窕纤柔的身影来,他眼光一狭,下意识地便将她理所当然地认成了凤倾,冷声道:“瞧王爷的车子里,居然还藏着人呢?不知又是哪位佳人,能否赏本公子一份薄面,出来会上一面?” 容卿低眉敛下眼睫,“此刻,只怕是不太方便。” “不大方便?”就听景辰冷笑了一声,道:“哼!本公子听闻今日瑜王府凤美人也一同去游湖,然而瑜王身子不适,便将她托您照拂。如今她可否坐在车上?” 一想到是那个女人,景辰心下便滋生出一股恨意,眼底流露出怒色,心中暗暗腹诽:好你个心肠歹毒的蛇蝎女人,既然让本公子给逮个正着!正好,如今纳兰修不在,本公子就在这里将你个打杀了! 容卿道:“瑜王确是身子不适,将凤美人托于我照拂,不劳景公子挂心。” “不牢挂心?何出此言?我与瑜王府凤美人颇有交情,如今请来一叙旧事,何来不方便之谈?”景辰不怒反笑,言辞中早已寒意渗透。 他微微探手,扣住了腰间的剑,然而方才出鞘,却听从车厢里传来了一个玩味至极的声音:“凤倾是凤倾,我是我,景公子怎么能将我与她混为一谈?” 音色婉约柔和,声音如清泉般动听悦耳,就好似山间的清风,细语呢喃,然而语调却有几分不羁的意味儿,几分洒脱,几分邪气,竟一下子将他吸引了住,就听她顿了一顿,叹息了一声道:“我说,你们两个人要不要打上一架分个胜负?也不至于这么堵在道上吧,时辰就是这么给耽误的,景公子,我还有急事,方便的话,就让出道呗?” 景辰一时愣了住,但凡京中的世家千金,大家闺秀,他多少也有过交集,然而却也听不出这个声音究竟是谁?可又会是哪家名门小姐能够坐在容卿的玉撵上,他印象中,就算是凤倾,若不是瑜王托付容卿照拂,也断不能坐上这辆金贵无比的御驾。 于是心中愈发诡异了。 “哥哥!”身后的景芙蓉面上露出不满,有些嗔怒地看向了景辰,有些为他一再对容倾挑衅而感到生气。见他竟然在她面前就为难起了容倾,她脸上丝毫不掩饰不悦的表情。 景辰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向来一心向着那小子,然而他向来就宠着她,惯着她,因而景芙蓉开口,他也不打算再刁难他了,只是也别指望他对那个凤倾能有什么好脸色。他转过脸,冷哼了一声,倒也没在刻薄的挑衅。 景芙蓉又是没好气地瞪了他几眼,走到了容倾的御驾前,对他作了一个端庄而标致的礼,温婉一笑道:“芙蓉见过莲公子!” 方才还气着一张脸,这不一对着容倾,这丫头当即就换了一副动人的笑容,多少让景辰心底受气,又冷哼了一声,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句,无意识得却又将视线重又落在了那窈窕的轮廓上,暗暗猜测云歌的身份。 容卿拂着车帘,笑容却很是浅淡,脸上分明是笑着,却并未深达眼底,眸中却是一片清冷漠然:“如今在宫外,郡主就别行此大礼了。” 景芙蓉笑着抬起头来,余光又潜意识地向容卿身侧那一道倩影望去,心底有些不舒乏,微微有些酸涩苦闷。她向来知道容卿的规矩,但凡是谁想要靠近他两步之近的距离,都是平白妄想。 而眼前这个不知是什么身份的女人了。何止是近身,两个人紧依在一起,两道轮廓剪影简直是亲密得毫无间隙。她实在是好奇,究竟是谁能够与他这么靠近,且不被他所抗拒疏远? 要说心里没有嫉妒,那简直是虚伪至极。如今,她的心里简直是要嫉妒死了,妒得牙根发酸,犹自强作出一副温婉的仪态,怕被人笑话了去。 景芙蓉强颜欢笑道:“前几日听说容卿哥哥身子抱恙,便一直想着有机会能去看看容卿哥哥,却总苦于没什么机会,今日倒是见上一面了。” “不过是偶感风寒罢了。”容卿回道。 景芙蓉又故作好奇地问道,“容卿哥哥,不知如今你这马车上,坐着谁呀?” 容卿闻言,眸光流转,便见云歌目光冷凝地看着他,转而邪魅一笑,眼底却是意味幽深难测:“是慕容丞相府的七小姐。” 景芙蓉闻言,眼神一震,脸色变得很是难看,有些不敢置信地低低道:“慕容家的……慕容云歌?” 景辰也是愕然一怔,他猜了那么多重身份,却也没能猜出这车上坐的竟然就是那一日太子府纷争的主角慕容云歌!如今太子退婚一事在京城里已是闹得沸沸扬扬,纵然他整日闷在相府,对此也都耳闻诸多。 轻风掠过,拂过帘幔,若有似无的,还能看见那隐约可见的一袭月牙衣衫,景辰细细地想看,却碍于车帘挡住,瞧不真切。容珏看了他一眼,声音清冷:“景公子?” 景辰回过神来,连忙是收敛了心神。 “原来是慕容丞相府的云歌小姐!” 景芙蓉艰难得牵动唇角,却笑得极为勉强,苦笑着寒暄道,“云歌妹妹好!还劳烦云歌妹妹代芙蓉问候丞相大人与夫人!” 云歌心中暗道这女人当真是虚伪至极,前些时候在宫里还对她那般威胁诱逼,如今当着容卿的面,倒是好生豁达。她低低地冷哼了一声,却无搭理。 景芙蓉显然没想到这个慕容云歌竟这般不给她台面下,在她的心中,慕容云歌不知礼数的话语,早已与不懂规矩划上了等号。也当真不明白,就是这么一个女子,又背负了那样不堪的名节,怎么能够得到容卿哥哥的垂青? 想来这个女人,当真是厚颜无耻! 只是这些想法终归只能是放在心里,她笑了笑,便退至了一边,眼神则无限眷恋地偷偷望着容卿,然而见他转过了脸,却是再也不看她一眼。 ------题外话------ 今天更新准时吧。上架就没存稿了,表示为了不让大家等太久,赶了一个通宵,争取在早上发布了!PS:有亲说女主太弱了,亲啊,女主穿越过去,性情大变,男主心下怀疑是正常时,不也意味着容卿关心云歌咩?这里我要为容卿平反,男主是好男主! 再PS:天下三公子聚齐了哟。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八十八章 西湖风光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想来这个女人,当真是厚颜无耻! 只是这些想法终归只能是放在心里,她笑了笑,便退至了一边,眼神则无限眷恋地偷偷望着容卿,然而见他转过了脸,却是再也不看她一眼。 景辰有些意外地扬眉,显然这个慕容云歌与传闻中的不同,她的口吻中哪儿来的大家闺秀风范,更别谈知书达理了,语调显得随性而散漫,无拘无束,不受任何礼节的束缚,这性子,倒是极合他的性格! 想来看惯了那些世家女子的忸怩之态,又见多了那些唯唯诺诺,循规蹈矩的贵族千金,如今在景辰眼中这个慕容云歌,倒真是与众不同! 然而即便再与众不同,却也引不起他的趣味的。景辰尽管如今不如当初意气风发,然而却也要面子,慕容云歌在京华城名声不好,他如何能沾? “原来是慕容相府的云歌小姐,你缘何在容府的玉撵上?”景辰挑了挑眉,蓦地又冷哼道,“我听闻你不是已与瑜王有婚旨,既然有婚约在身,又如何与其他男人勾勾搭搭?若是让瑜王听了去,岂不是会惹来是非?” 云歌闻言,却不惊不怒,淡淡道:“只要某些有心人不要搬弄是非,我相信这京华城也不会有那么多关于我的风风雨雨了。景公子,你说是么?” 景辰面色不悦,连忙道:“云歌小姐,这你可就误会了我。我何时在人后搬弄过你的是非?” “景公子,我可没在说你,你不要见缝插针的好。”云歌清冷地开口,景辰顿时语塞了住。 景芙蓉在一边越听越是心里闷堵,她多想与容卿同坐一起,共乘一车,即便是一刻也是梦寐神往,然而也不知道慕容云歌究竟是哪一路货色,魅惑了太子不说,就连瑜王与容卿都这般偏护着她!看来当真是狐狸精转世,她就是一个祸国妖女! 就在这片刻沉寂之时,只听车中传来一声清淡冷漠的女声。 “外边怎么这般吵?扰人清净,还让不让人睡个安稳了?” 闻言,景辰一双眼睛陡然睁得巨大,眸光深处泛起恐惧与羞愤交杂的恼怒之色!他死死地咬牙,俊颜浮上惨白,这妖娆的女子声音,在他记忆深处始终难以磨灭!多少次午夜梦回,便是这个如梦魇般的声音,数度令他惊醒!即便只有过一面交集,然而无论过去了多久,多少年,饶是凤倾化作了尘灰,他都认得! 他当即不顾如今眼下什么场面,猛地将佩剑出鞘,遥遥地指向玉撵,僵硬的声音犹如从齿缝中一字一字地挤出:“凤倾!当真是你!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们还能一见!” 车窗帘帐微掀,露出凤倾那种微倦的脸。一路上都在轻眠,然而即便如此,脸上却不见丝毫的疲惫之色,姣好的面容在暖阳下更显娇媚妖冶。她望了望景辰,见他手中执着剑,神情恼恨地指向她的方向,峨眉不禁微微勾挑,唇畔嘲弄地掀起。 “是你?睿亲王府那个废物?” “你……”景辰闻言,顿时大变失色,雷霆震怒,“放肆!你……” “哦不对,如今你不能叫废物。”凤倾顿了顿打断了他的话音,凝润如白玉般的指尖轻轻地扣了扣窗沿,脸上邪佞一笑,殷红的唇畔逸出一句令景辰与景芙蓉大为光火的话来,“应该叫废人。” 嘲弄的话语,令景辰的脸上好看极了,刹那间脸上惨白如纸,紧接着便又目红耳赤,凤倾冷冷的目光中,他又因为恼羞成怒面色紧而又微微泛起了铁青,最后一下子阴沉了下去,阴暗沉黑。 “凤美人何不下车来与我叙叙旧?” “我为何要与你叙旧?莫说是跟你说话,即便是见上你一面,都着实要污了我的眼睛。”凤倾娇哼一声, 云歌眉尖挑了挑,这凤倾当真不愧是瑜王府出身的人,看来这个瑜王当真是毒舌至尊,这瑜王府小到家丁侍童,大到内务总管,即便是瑜王身边的宠姬,嘴巴都这般毒辣,毫不留情,说出的话就如卒了毒似的,刺人心肺。 想来这凤倾定是早醒了,在一旁看了会儿戏,见着无趣便出来挑衅几句。反正以瑜王府的势力,凤倾自然不会将一个废人放在眼中。睿亲王如今满心期望都寄托在了景慕轩身上,对景辰冷眼相待,落在她手中,只能被肆意揉扁搓圆。 景辰听了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顿时脸上难看下来,那一双眼睛寒意迸裂,死死地瞪着凤倾,这个凤倾当真是好大的难耐!如今君府与那么多王公贵族都在,而妹妹便站在他旁边,她竟当着那么多人给他难堪! 景辰怒得张了张口想要反击,奈何嘴上风头到底是争不过凤倾,只被她气得心中愈发恨怒。 凤倾却不屑再看他一眼,好似如她所说,多看一眼,都真的会污了眼睛一般。 “车子怎么停了?”凤倾眸中嗔意,略显不悦,“我原本睡得好好的,如今车子却停伫,一点儿风头都没有。” 容卿淡淡一笑,清雅的声音温润低沉,凤眸隐蕴深邃的意味:“前方有睿亲王府的玉撵挡着,车子暂且行不过去。” 凤倾闻言,口吻散漫道:“那还不叫他们让开?” 骄纵,霸道,几乎带着命令式的口吻,犹然是天上女皇,不容置疑,气得景辰不禁跳脚,当即执起手中的长剑,凌空一刺,一道寒光闪过车帘,伴随着如虹般飞至而来的剑影,剑尖直至凤倾! 凤倾却是散漫一笑,甚至不屑于看他一眼,婀娜的素手拈指打了个手诀,飞指一弹,一道风刃凌空划过,“叮”的一声,精准地击中景辰的剑尖。 伴随着剑身剧烈的震动,景辰只觉得手腕一阵麻痹,便望见手中的长剑竟应声裂开! “你……”景辰向凤倾怒视而去,大吼道,“凤倾!我有朝一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景公子,你当真是好大的口气,难道你忘了一年之前你尝得那番滋味了?”凤倾浅笑嫣然地拨弄着指尖,唇畔勾勒的笑意亦玩味亦讥诮地道,“睿亲王也当真是悲哀之极,生出你这么个废人来,睿王府有你这样的不肖子孙,也当真是睿王府蒙羞!若我是睿亲王,王府定会以你而羞耻万分。” “凤倾!”景辰恼羞成怒,目赤欲裂,恨不得一步冲上前去将这个蛇蝎心肠的女子撕裂成两半。 君轻尘看了一眼凤倾,又看了一眼景辰,在一旁道:“景公子,如今四大门阀难得一聚云西湖游景,太子与王爷也都在,还别为逞了不必要的威风,闹得大家都不快。” 君轻尘发话,景辰恼怒的面色这才有所收敛,将断裂开来的剑一下丢在地上,转过脸不发一语。景芙蓉也在一旁揪着他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嗔道:“大哥,你就给容卿公子让道吧!如今太子与几个王爷只怕都快要到云西湖了,若是让他们久等了,只怕是不好吧?” 景芙蓉直觉得丢脸之极。她一向不大待见这个一无是处的大哥,从小便不学无术,纨绔风流不说,还极是无用处,文不成武不就,让父王没少恨在心上。 即便如此,景辰却是活脱脱的心比天高,自命不凡,纸醉金迷骄奢淫逸,从前便给睿亲王府丢尽了脸面,父王经常为他头疼不已。 而景芙蓉即便表面上与他亲近,而景辰待她也算宠爱,然而心底却更是偏向另一个哥哥景慕轩。尤其是在一年前的那件事,她更是以她这个大哥为耻。 景芙蓉话音刚落,景辰的面色便顿时又阴沉了下去,转过头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如今眼下无人帮衬他,就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替他说话,他的心是彻底凉了。 “芙蓉,我对你真失望!你对容卿死心塌地,可人家看你一眼都不曾!如今他同那个蛇蝎女子在羞辱我,你却不为我说一句,反倒帮着他!?你究竟置我于何地!?” “哥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景芙蓉见他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般挖讽她,气得跺了跺脚,恨恨地道。 景辰面色一沉,然而如今当着公子尘的面,他也不好发作,便气地掀开帐帘踏了上去。 景芙蓉面色难看之极,她看向了君轻尘,淡淡地道:“轻尘哥哥,让你见笑话了!” 说完,她便折身上了马车,临最后一眼望向容卿,随即无比落寞地散下了车帘。 睿亲王府的马车缓缓地让开道来。 容卿放下帘幕,疾风代自家主子向睿亲府的御手承让一礼,便眼神示意。御手一挥马鞭,马车直驱而去,扬起一股尘烟。 景芙蓉落寞地放下了车帘,一脸怅然地靠在窗前,听闻窗外骏马嘶鸣的声音,她抿着唇,偷偷地撩起了车帘,透过缝隙望着那马车离去的尘影,眼底尽是迷恋之意,一想到心上人却对她这么冷漠,眼眶不由一阵泛酸。 景慕轩脸色原本正是阴沉,转过头便见她那双痴迷的目光透过窗外竟紧随着容府的玉撵,心中愈发的恼火,对着她冷冷地道:“妹妹!你还在看什么?瞧瞧你这失魂落魄的模样,不是让你断了对那小子的念想么?早就同你说过,那小子不是好人,你再瞧瞧,人家对你无情无义,你还想着人家作甚么?这般自作多情的,倒不知会让多少人看去了笑话!” 景芙蓉倚在窗口,理也不想理他。 “你倒还倔脾气了!难不成,我说的还是错的?”景辰最见不得她这副样子,也当真不明白那个容卿究竟是哪里好了?不过有一副惊为天人的容貌,长了一张比神仙还俊美的容颜么可就是这么个人,将他这个妹妹迷得神魂颠倒的,着实是令人想不通! 京城里的贵族间都知晓,凤王府处处树敌,睿亲王府与凤王府不合已不是传闻,大家都看在眼中,心中清明,偏偏是他这个糊涂的妹妹,被鬼迷了心窍似的,对这个小子一见倾心,痴心默许,就连他这个亲哥哥,都不放入眼中了! 而景芙蓉如今又哪儿来的心思去理会他?如今她满心念都在想着,那个慕容云歌究竟凭什么能够与容卿哥哥一同坐一辆马车!倘若是其他世家的千金倒也罢了,为什么偏偏是这么个失贞的罪女,如何能与容卿哥哥共乘一车?! 越是这么想,心情越是郁结得不行,一想到她努力了那么久,都终没盼得容卿哥哥的回眸一眼,然而那个女人却分明什么都没做,且已并非完璧之身,却能够得到容卿哥哥的另眼相待,心下就阴霾至极。这么一想,心中竟感到极致的心酸与苦涩,眨了眨眼,泛红的眼眶蓦然被泪水湿了一圈。 景辰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想也不用多想就猜到她如今在想什么心事,愈发恨她不争气。 他冷冷道:“那个小子,究竟有什么好的?与太子比比,他便什么也不是!更何况,人家的心中并没有你,妹妹,你还惦念着他做什么?” 景芙蓉闻言,又恼又气,当即就大声反驳道:“那又怎样?我便是喜欢他,心里惦记他,你不要管!” “不要我管?哼!我的傻妹妹,你又在说什么傻话?”景辰剑眉挑起,目光冷凝,“他那样冷情的男人,薄情寡义,你竟还指望他能对你付诸什么心思,上什么心?” 景芙蓉一时语塞,一时泪流的更是汹涌。景辰见此,见她眼泪掉的更凶,却愈发心烦气躁了。 “我是你的兄长,你方才却为别人说话!睿亲王府凭什么要为区区一个容府让道?若是叫父王知晓,他又要如何生你的气?!” 景芙蓉一语不发,半晌逸出一句:“我没帮着容卿哥哥!” “你没帮他?那你在帮谁?”景辰冷若冰霜地斜睨了她一眼,又恨恨地道,“你可知晓方才容卿的御辇上坐着谁?!难不成,你还想着那小子?妹妹,你可别忘记了,是谁害得大哥成了那个样子!瑜王府与睿王府本就水火不容,再加上那人身边还有个恶名昭彰的妖女!怎么,你如今说没帮容卿,那你是帮着那个妖女了?难道你看中了那个鬼王,想要嫁入瑜王府,去受那个妖女的欺负么!” “哥哥!”见景辰这般口不择言,景芙蓉是真的怒了,“你再这么说,我就不要再理你了!” “哼!不理我!好啊……慕轩给我气受也就罢了,连你都不将我放在眼里了!”景辰森寒一笑,无不失望地瞪着她,紧接着便低沉道,“停车!给我停车!” 御手一时没听见。 景辰气得大怒,一脚蹬了过去。“停车!听见没有!?” “吁!” 御手紧张得隔着车帘问道:“少爷?……大少爷您怎么了?” “没你的事!”景辰面色铁青地呵斥了一句,便一把掀开车帘重重地跳了下去。 “你——你这是要上哪儿去?!”景芙蓉瞪着他的背影,羞怒道。 “我没兴致去游湖了!不去了!既然无人待见我,就连亲妹妹都不帮着我,我去了,也只会成你的绊脚石,让你扫兴!倒不如回王府歇着!” 景辰头也不回地欠了一匹马,见他一身戾气,也无人敢上前阻止。 “你就跟那个容卿卿卿我我去吧!” 说着,他便纵身翻身上马,挥鞭御马扬长离去。 景芙蓉面色一沉,脸色难看至极,气得声音却有些哽咽:“混账哥哥……” 马车一路疾驰。 云歌望着窗外不断闪过的风景,转过头来对着容卿玩味地调笑道:“真是想不到啊!原来京城里竟还有那么多你的爱慕者!瞧方才那丫头看你的眼神,分明是对你有意思!可惜啊可惜,她却是有眼无珠,看上了你这么一个傲慢清高的男人!可怜了别人的少女心啊……” “有意思?”容卿押了一口清茶,对她的话语不解。 云歌嗔道:“就是喜欢你呗!这你都看不出来?” 他闻言,不由失笑道:“你又是哪里看出她喜欢我的?” 云歌很是失望得看了他一眼,指了指眼睛,说:“从眼神就能看出来了啊!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珠子,可一刻也没从你身上移开过!真没看出来,你惹下的桃花债竟也不少!” 说罢,她又眯着眼摸着下巴将他仔细地打量了一回,毫不吝啬地给出评价来:“不过,也难怪人家会对你动心,你这么一个妖颜祸水,也当真是有这样的资本!” 容卿眸光微闪,清幽涟涟,放下手中的玉杯,轻笑道:“云歌妹妹这么说,莫非是对我动心了?” “动心?”云歌面颊一烫,“谁对你动心?” 她冷冷地挑眉,“你别自以为是了!本姑娘向来不看表面看本质!你这么黑心黑肺,我可不想被你算计上一回!” “黑心黑肺?”容珏挑眉,薄唇翘起一抹弧度,眸光潋滟,“我有这么可怕?” “难道不是吗?”云歌冷冷一笑,“不过我看你不止黑心黑肺,我看你是整个一根筋黑到彻头彻尾。” 容卿轻握着酒杯,脸上一笑,却不发一语。 云西湖距离京城很远,因此快马赶了一个多时辰的路,这才方到达。 春光不复,已近夏暑。然而即便如此,云西湖的美景依是美不胜收,画意盎然。行至半路,竟莫名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丝,雨很小,蒙蒙如柳丝,很快便停了。 西凉的气候四季分明,最好的两个季节便在春秋之时。如今正值春光之末,繁花似景,既没有初春时的微寒,也没有盛夏时的炎热,景色正浓,意境独好。 云西湖畔,翠柳随风拂面,一只富丽的画船静静漂泊在湖心,高雅别致,烟雨蒙蒙之中,竟有着别样的风情。 醒来时竟已经到了云西湖畔。她揉着眼睛掀开了车帘,便见门口停泊着数辆御驾与数十精甲铁骑,这其中唯数睿亲王府的玉撵最为显眼。 她登时便来了兴味,挑起车帘冷冷地打量着窗外,轻笑道:“咦?这里就是云西湖吗?” 容卿放下了书卷,姿态优雅地直起身来,望向了窗外,点头应道。“嗯。” “唔!景致虽美,却也不过如此,比起花海的美景,当真是不值一提的!” 容卿瞥了云歌一眼,淡淡一笑,却并言语,紧接着便循着她挑起的锦帘望去。 “吁——” 不远处,慕容靖一勒马缰,身姿矫健的翻身下了马,与容纳兰宇一行人一同走到了容卿的玉撵前,道:“妹妹,到了,下车来吧。” 云歌闻言,应了一声,慵懒地打了个呵欠,掀开了车帘,慕容靖向她递去了手,云歌跳下了马车,仰面望去,尽管天气有些微热,然而置身于春光之下,感觉到迎面而来的暖阳气息,竟有几分难能可贵的温暖。 云歌不由得惬意地舒展了筋骨,打了个小小的呵欠。 慕容瑄见她神色有些异样,搂过了她的肩膀,关切地道:“一路漫长,有没有不习惯?” 云歌淡淡一笑,揉了揉眉心道:“倒没什么不习惯,就是有些倦了。” 慕容靖不由莞尔失笑道:“分明是你没睡好,昨晚在想什么心事睡不着?” 云歌转过头看向了他,脸上扬起一抹戏谑的笑容,娇声道,“在想我的靖哥哥呀!” 纳兰宇与公良策闻言,不禁相视一笑。 慕容靖面色不由得微微涨红,语气有些不自然地嗔道:“臭丫头,竟敢戏弄你瑾哥。” 云歌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难得心情好得对着他扮了张鬼脸,望着这俏皮的表情,慕容靖不由得怔了住,竟微微有些失神。 纳兰宇走上前拍了拍慕容靖的肩膀,摇了摇头笑声不止道:“我倒是头一次见靖弟被人调戏,还是被自己的亲妹妹!当真是有趣!” “四爷,怎么就连你都取笑我?”慕容靖转过头无奈地道。 众人见他露出困窘的神色,不由得更是乐了。 “哈哈——!” 谈笑间,便见景慕轩与一众锦缎华服的贵族公子走了过来。 “慕容兄,你们也来得太晚了。如今四大门阀三家都聚齐了,就差你们了!可是让我们好等啊!” 云歌循声望去,便见站在他身边的还有四名身着一身锦服的公子,却都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想必都是出自名门的贵族。然而其中一人她却是认识的,便是公良家公良策。 今日他仍旧是一袭白衣,衬得身子清清瘦瘦,似是弱不禁风,黑发以墨绸轻挽在背后,衬得清透如璞玉的面色愈发显得病瘦。云歌皱了皱眉,她听说公良策自小便身体羸弱,公良家祖师曾断言公良策根本活不到第九个年头,然而如今公良策已是二十年华,尽管身子依是病弱,然而对于他而言,这本就是个奇迹。 也不知究竟是什么病疾缠身,以至于医学鬼才公良策竟为之束手无策。 见到云歌,公良策折扇一收,微微扬眉:“没想到云歌妹妹也来了。” 云歌唇畔勾了勾,面色淡然道:“云歌见过公子策。” 今日的她仍旧是一身轻便的水蓝色轻纱莲衣,脸上未施粉黛,整个人出落得亭亭玉立,犹如河上的水莲,清丽淡雅,美丽得不可方物。 几名贵公子不由得为这份恬静的美而晃了心神,怔了怔,久久未作声。 少女眉眼灼灼,肤若皓雪,容颜婉约秀丽,尽管身姿看起来略显得弱不禁风,然举手投足间却散发出倨傲尊贵的气质,眉目间难掩风华的英姿,叫人一眼便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景慕轩也不禁望出了神。 饶是他身侧的那些跟随,都不由得看丢了神。 云歌有些诧然地抬眸,却见景慕轩一眼不瞬地紧盯在她身上,不由得眉心一蹙,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世子?” 景慕轩转而回过神来,低低一笑,挥了挥手道,“如今是在宫外,云歌妹妹就别讲究这些礼数,看着拘谨!公子策定也不喜欢这般拘于小节。” 云歌含眸轻笑,说道:“早说嘛!我也觉得这些礼节没有必要,太过繁复,多此一举!” 他身边一名深紫锦缎的公子走上前来,笑着打量了她一眼,笑眯眯地道:“原来这就是名扬天下的第一美人,慕容云歌?哈哈!今日一见,当真是比传闻中美貌更甚!” 他略显轻浮的话语,令云歌听了不禁有些反感得蹙了蹙眉。慕容靖脸色微沉,阔步上前,不着痕迹地挡在了云歌身前,将她护在了身后,高大的身躯挡去了他肆无忌惮的打量视线,对着他回笑道:“孟兄,自上次元夕宴之后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的确是好些时候没见了!改日有机会,常怀定当请慕容兄把酒畅谈一番!” 孟常怀唇角淡淡地一牵,身边另一个面目英挺,穿了一身长青色锦衣的男子不由得调侃道:“常怀,你可是不知道,早闻慕容兄向来疼爱自己的宝贝妹妹,如今看来倒真是一点儿也不假,连让别人多看一眼都不得!” 慕容靖面无表情地狭起双目,唇线有些紧绷冰冷,眸底暗暗流露出危险的意味。 “云锡!”景慕轩微微颦眉,挑起余光,向身后几人冷冷地斜睨了一眼,话里有些寒意。身后的几名男子见他眼色,立即便止住了话音,面面相对交换了眼色,便再也不多言。 纳兰宇见气氛有些凝滞,皱了皱眉,继而又对景慕轩问道:“世子,怎么没见公子尘?” 景慕轩淡淡地道:“我来的时候,就只见萧兄与常怀几人,没见到公子尘,许是君府的玉撵还在后头。” 孟常怀视线流转,忽然凝注在慕容瑄身后的那辆奢华的玉撵上,不由得讶然挑眉,扯了扯萧云锡的衣袖,诧异地道:“萧兄,这可是容府的玉撵?” 萧云锡不由得转过目光,眼底暗露异色。 玉撵上,车帘从里被一双白净修长的手挑开,露出容卿那一张如诗如画般的容颜,侍卫忙走上前跪在了御驾边,容卿缓缓地踏着他的背下了马车,长身而立,一袭红色锦衣,绵延地铺展在地上,愈发衬得高贵脱俗。 众人脸上相继划过一抹讶然之色,便见他身后,凤卿也随后下了马车,妖媚横生的容貌瞬时间便夺去了所有人的视线。 萧云锡顿时惊艳地膛大了双目,随即笑道:“原来容卿公子与凤美人也来了!” 一众豪门公子恭敬地行礼。 容卿嘴角淡淡一牵,脸上却并未有所起伏。 孟常怀微微蹙眉,眼底略含冷意:“这不是容府公子莲?倒是有些稀奇了!这么多年,本世子可从未见过一贯清冷淡漠的公子莲与谁人一起游过湖呢!今日,咱们倒是迎来大人物了!” 身后,另一名公子郎笑道:“没想到凤美人也来了,莫非,今日我们几个,也能有幸见见凤美人冠盖京华的艳绝容貌?” 萧云锡开怀地抚掌笑道:“哈哈!今日的游湖可是有兴头了!既有天下三公子在,又有京城三王齐聚,四大门阀也齐聚于此,看来今日是能够玩得尽兴了!” 孟常怀笑道:“难得容卿公子有雅兴,能与公子莲一同游湖,吟诗作赋,当真是荣幸之极!” “若是瑜王也能够一同游湖,那才是莫大的荣幸!”萧云锡在一边倒。 凤卿倚在容卿身侧,掩面笑道:“可要让诸位公子们失望了!今日王爷身子不适,在王府调养呢。” 孟常怀与萧云锡面面相觑一眼,萧云锡顿时无不失望地道:“今个儿还巴望着能和王爷比比棋艺呢!为了能与王爷一较高下,我可是琢磨了好一番功夫!” 另一人在旁边低笑道:“萧兄,你就别想了,放眼天下,棋艺能够在瑜王之上的,又有谁人能报得上名讳呢?” 就在这时,太子府的玉撵也赶了过来。纳兰辰下了马车,走了过来。众人一见,随即收敛了散漫的神情,纷纷恭敬地行礼。 “太子殿下!”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八十九章 有心偏护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太子殿下!” 纳兰辰走了过来,冷冷地道:“都起来吧。” “谢殿下!” 纳兰辰有意无意地向云歌的方向瞟去一眼,眼中若有似无地划过一道冰锋,随即望向景慕轩问道:“怎么没见芙蓉妹妹?” 景慕轩面无表情地道:“今日也不知道她在耍什么性子,方下马车,便给人看脸色,垂头丧气的,也不知道谁惹了她不高兴!我问她怎么回事,她却说不要我管,竟跟我赌气!这个妹妹,我是无力管她了,也不情愿去管了!” 纳兰宇闻言眉梢一扬,哈哈大笑,忍不住打趣道:“芙蓉性子是有些娇蛮,只是她到底是女儿家,心里自然有着自己的小心思,你这做兄长的,毕竟要担待着些!” “哎,王爷,你可就别消遣我了!有这样性子娇蛮的妹妹,我可是快头疼死了!”景慕轩摇头叹息道,众人闻言,顿时又笑了开来。 一众人便这么寒暄消遣着,向着湖畔走去,云歌余光斜飞,冷冷地睨了一眼容卿,她才不要跟这样黑心的男人走在一起!方才在玉撵上他对她做的事,她可还没有忘记!她与他方才见过几面,便被他敏锐地察觉到异样,看来这是一号极危险的人物。于是她步子加快,走到了慕容靖身边,紧挨着他,双臂缠上了慕容靖的手臂。“哥,等会儿我跟你坐在一起!” 慕容蹙了蹙眉心,对云歌柔声道:“歌儿,到时候你上了船,你坐去女宾席。” 云歌一想到景芙蓉,再一想到那群莺莺燕燕的贵族千金,一想到要坐在胭脂俗粉气之中,她便有些头疼地道:“哥哥,我不想坐到女宾席。” “胡闹,不坐女宾席你坐哪儿?”慕容靖轻声斥道。 “我就跟着你了。” 慕容靖不禁沉了脸色,“歌儿!这像什么样子?这儿可不是相府,你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与我们这群男人同坐一席?” 他不肯是有原因的。孟常怀与萧云锡固然看起来一表人才,然而却是纸醉金迷的纨绔子弟,风月场上玩弄女子的情场高手,不但吃喝嫖赌,还最喜欢容貌美丽的女子,成日在花楼厮混。 正因为他们常去的几家花楼都是容府名下产业,容卿也清楚他们是什么样的人物。 萧云锡倒也罢了,平时倒还有所收敛,然而偏偏孟常怀却是一个标标准准的花花肠子,放浪形骸,作为四大门阀孟家的嫡子,孟青对于他这个儿子可是格外的宝贝,即便他在外经常招惹是非,然而孟青却忙前忙后替他善后。 加上其妹孟香菡是太子侧妃,嫁入太子府,兴许她再争气些,能当上太子妃,太子登基,孟家跟着攀龙附凤,地位便能压过慕容府,孟常怀更是肆无忌惮了。 慕容靖敏锐地察觉到方才孟常怀望向云歌的眼神非同一般,生怕他惦记云歌,便不愿云歌同他坐一起。 纳兰宇却在一边笑道:“靖弟,这有什么关系的?如今在宫外,便无需那么拘礼。更何况,方才云歌妹妹不也是跟着容府的马车过来的?歌儿想与我们在一起也无妨,反正人那么多,我们护着点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对呀,哥……”云歌楚楚可怜地眨了眨眼睛,心中暗衬着,倘若去了女宾席,又要她去听那些千金小姐的闲言碎语,又要面对景芙蓉那张阴沉的黑脸,可是折磨人了。 慕容靖无奈地点了点头,望向她的目光里流露出宠溺,淡笑道:“好吧,到时候歌儿你就坐我旁边。” “嗯!”云歌微笑地挽住了他的手臂,终于可以不用坐在那些珠光宝气的女人中间了,她一身轻松。 一群人缓缓地行至湖畔。君轻尘与君紫黎早已到了湖亭边,兄妹两人坐在亭中,已是品了半盏差,与此同时,还有景芙蓉,白家小少爷白慕飞,孟家小姐孟香荷,然而却不想如今就连北齐国质子北浪也在了。只是在这谈笑其中,唯有景芙蓉一脸的闷闷不乐,托着腮坐在石桌前,显得很不高兴,也不知究竟是受了谁的气,以至于如今这么大好的秀丽春景,却硬是要配上她这么一副难看的脸色,着实大煞景致。 而相对的坐在一边的北浪则显得沉默更多。云西湖的美景,也饶是未能令他动容丝毫,他一脸冰冷地坐着,低头望着手中,拇指细细地揉搓着白玉扳指,似是在想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在想。 景慕轩原本难得的兴致,在望见她这么一副,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便再也不想望她一眼。 而湖边正停泊着几只美丽的画船靠岸,其中最富丽也是最大的一只竟足足有两层小楼那般高,翠绿的攒尖顶,丹红筑栏,雕梁华丽,大红色的丝绸轻轻从顶上绵延铺展,微风中随风翻飞,为这画船更是平添了几分华美的韵致。 湖波悠悠,天空万里无云,一碧如洗。远远望去,天与水似是要连成一块,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眼下这份美景,当真有几分这样的意境在其中。 孟常怀不禁感叹道:“这只画船当真是好生的气派!若是能够得幸乘着这只画船在湖上游行,那可真是快活呀!” 萧云锡在一旁轻笑一声,随即附声道:“孟兄,这只画船是君府名下的画船,但凡公子尘一句话,这只画船今日便归我们了!” 君轻尘与君紫黎缓缓地步出了凉亭,摇头笑道:“若是孟兄看中了这只画船,轻尘岂有不让之理?况且,事无巨细,船上一切,轻尘都早已打点好了,太子、王爷与几位世子公子,如今都请上船吧!” “哈哈哈!看来轻尘是有所准备啊!”孟常怀抚掌,心情显得十分愉悦。 君紫黎在一旁微笑道:“是呀!哥哥还精心地备了好茶与糕点,便是为了好生招待太子与王爷,几位世子与公子也要玩得尽兴才是!” 纳兰辰向君紫黎望去,便见她穿着雪白的里衫,外边罩着两重紫色纱衣,层次叠重,衬得肌肤雪白如瓷。一头乌黑的秀发以玉钗挽起,愈发显得清丽娇柔,脸上略施粉黛,眉眼细细勾勒,睫毛楚楚纤长,薄唇殷红点缀,妆容却并不显浓艳,即便君府豪门大户,她打扮却并不似其他名门闺秀那般华美夺目,整个人儿却出落翩翩动人,乖巧可人,眼眸中却有着女儿家少有的有神,柔情与豪气并存,气质脱俗。 “令妹当真是美貌动人,叫什么名讳?”纳兰辰不禁笑着问道。 君轻尘唇畔勾勒,低头望向身侧的君紫黎,眼中微微示意。 君紫黎见此,立即乖顺地俯身作礼。“小女紫黎,见过太子殿下。”然而望向纳兰辰的眼中并无如其他女子那般的痴恋与着迷,而是礼节有度,给人一种恭敬却并不亲近的意味。 纳兰辰微微地摆了摆手。“紫黎妹妹不必见外,如此礼数,倒显得生分。” “既然太子殿下如此说,那紫黎便不再拘礼了。”君紫黎浅笑嫣然,眼眸明媚的弧度令人不禁心生怜惜。 云歌正在发怔之际,却听身畔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 “你便是慕容丞相府的七小姐,慕容云歌?” 她抬起头来,便见君紫黎对着她一脸笑容。云歌扬了扬眉,便轻轻地点了点头,君紫黎勾唇一笑,又道:“久闻不如一见,云歌小姐诶名讳紫黎久仰,莫不如待会儿你与我坐一起?” 云歌闻言,眉心不由得微微一蹙,她与君紫黎并不相熟,却为何突然邀她一同?她摇了摇头,婉拒道:“不了,我等会儿跟我哥坐一起!” “哦!那可惜了,紫黎还想借着这回机会,与云歌小姐一同吟诗作词呢!”君紫黎无不惋惜道。 云歌一听,便是头皮发麻,又是摇了摇头。她前一世就是个握枪的粗人,吟诗作赋这等雅兴可不是她这等粗人该有的! 画船停靠在岸边,众人登上了船,云歌与慕容靖走在最后,船身轻轻摇晃,人站上去有些不稳,云歌正要跨上船去,面前却忽然伸出来两只手。 云歌一眼便认出其中那只手来,望着他手上的那只和田玉扳指,她缓缓地抬起头来,便见容卿与景慕轩站在船头,竟默契地一同向她伸出了手。 景慕轩也心中惊异,讶异地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容卿,却见他此刻正面无表情地直直凝望着云歌,一双凤眸一瞬不转地凝在她的身上,好似天地之间,全然不复色彩,唯有云歌在她眼中,一身鲜明。 “歌儿,上来。”容卿性感的薄唇微微一动,尽管声音略显清冷,然而脸上的神色却终究有了几丝起伏,眼眸微微一弯,柔和温暖。 画船上,景芙蓉的步子不禁定了住,回过头望向岸边,便见景慕轩与容卿站在船头,各自向云歌伸去了一只手,心中一怔之后,便是愈发的阴沉无比。 令她心中更是诧异的是,为何就连她的哥哥都对云歌这般示好?景芙蓉狐疑的目光落在了云歌身上,有些难以置信!太子殿下对她好,慕容靖也是那般宠爱着她,荣王望向她时的眼中也含着宠溺,就连公良策与君轻尘都待她客客气气,如今,不但是容卿哥哥,却连她的哥哥都对慕容云歌上了心,为何前几日关于慕容云歌的不堪传闻还在房间传得铺天盖地,然而一夜之间,好似一切都变了。 慕容云歌不再如从前那样,受人瞧不起。 景芙蓉惊了住,眸子隐过几分恨怒与忌妒,想来这个慕容云歌当真是狐媚子转世,也不知她这个哥哥究竟是着了她的什么魔道,如今她当真恨不得将慕容云歌千刀万剐,丢进湖里去喂鱼算了! 而纳兰辰见此情景,心中更是狐疑。他如何也没能想到,曾几何时,他手中的一枚棋子,如今竟成了他人心中的一轮明月?莫非人当真只有在失去过后才追悔莫及? 这一路上他心神复杂,他原本因为心中能够真正的放下慕容云歌,毕竟作为很亲刚出,如何能随意地妄动真情?皇室之中人心叵测,若是动了真心,只会注定地成为他的软肋。 一个帝王,必然要无情无义,手中执掌的天下江山才能长久。 因此对于慕容云歌,他只能有利用,不能动真情。尽管心中这么想,纳兰辰却仍旧按耐不住那股征服欲。 渴望征服她,渴望得到她,渴望完完全全地占有她。 他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无论谁都是一样! 北浪也向云歌看了过来,一双淡淡的眸子看着她,眼中却不知什么情绪。 画船上,氛围一时陷入僵凝,一众人的视线纷纷落在三人身上,有诧异,有惊讶,有愕然,有不解,有震惊,而更多的是,则是在云歌身上打量不止。 云歌望向容卿,眼中却隐隐地浮起一丝冰冷,却是一眼也不看向容卿,也未曾抬起头,只是微微避了避,神情自若地跨上了船。 她自己能站稳,为何用别人搀扶? 她的冷漠与回避,令景慕轩不禁怔忡了许久,转过头去看容卿时,却见他不知何时收回了那只手,只是转过身定定地望着云歌的背影,眼中发凉,却不知在想着什么。 景慕轩眉间微蹙,还未开口,便见容卿冷不丁地转过头来冷冷地看着她道:“世子,你这么做,不太合适吧。” “嗯?”景慕轩一愣,有些没明白他话中的意味。 “慕容云歌如今身份斐然,我奉劝你还是不要与她有过多交集。”容卿冷冷地说完,便面无表情地转身便走。 景慕轩闻言,面色不禁也阴沉了下来,追随上他的步子,面无表情地道:“这句话,容卿公子为何不先过问自己?” 容卿眉梢轻蹙,拧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脸上却无任何表露。景慕轩又不甘道:“我不过是见船身摇晃,生怕云歌妹妹有什么摔着磕着,可容卿公子你呢?你不觉得你同云歌妹妹的距离,也有些过分的近了?” 容卿步子一顿,却并未停伫脚步,也并没有理会景慕轩。 景慕轩被远远地落在了后头,脸上尽是复杂的意味。 事实上,他也不明白方才他为何想到要出手去搀扶慕容云歌? 那不过是下意识的举动,就连他自己都没能反应过来,自己的妹妹在一边站不稳,他都不曾走过去搀扶,为何云歌上传,他便满心紧张,生怕她身子不稳,摔个实在。 心中暗暗腹诽着,景慕轩不禁低头看向了自己手,叹息了一声,看来他真的是着了什么魔障了!以至于有时候,做的事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画船之上,众人纷纷落座。云歌则跟着慕容靖一起,坐在了他的身边,而右边则坐着景慕轩,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她的对面便是容卿。只是此刻,容卿低着头,也不知在望什么,一双眸子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冷得令人觉得疏冷至极。 凤倾则坐在北浪身侧,不知为何,两个人坐在一起,周遭的氛围便顿时冷寂了下来。两个人身上的气质都沉冷至极,尤其是北浪,似乎就没见他对谁有过笑容,成日一副冰山面容,也不知究竟在想什么。 北浪是北齐国太子,年少时便被北齐国送来西凉京都,当了质子,他的冷漠,别人只当是他从小就尝遍了身在异国的辛酸与人情冷暖,受遍欺凌,侮辱,性情难免有些孤僻。然而云歌却觉得,这倒不是孤僻。她从这个男子的眼中,看出了野心的味道。 这个男人的身上,有着同容卿一般野心,只不过,他并没有容卿掩藏的那么深刻,也并无纳兰修那般低沉收敛,她甚至一眼便察觉到他眼中那股躁动的野心。 他的眼睛告诉她,他不满于现状,想要改变,甚至想要颠覆眼前的局面。而不同于容卿的是,这一切便是他的本质,纯粹。 而容卿却是生生的一张面具,撕不去,毁不灭,他的本质,谁人都看不清,好似表象不过都是虚无的镜花水月。 而景芙蓉也不愿坐在女宾席同一群胭脂俗粉为伍,见云歌出人意料地没黏着容卿,而是坐在了慕容靖身边,心中冷冷地暗道,看来这个女人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也知晓自己什么身份,没再死皮赖脸地缠着容卿了! 景芙蓉见容卿身侧空出两个位置来,心中清楚,容卿向来与人疏远,而他的规矩也亦是如此,身边两个座位,从不坐人。 而太子与王爷,以及几个贵族公子也知晓他这规矩,识相的避了开。景芙蓉心中落寞之际,便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容卿身侧,紧挨着景慕轩,而更令她意外的,这一回,容卿竟没避开,却也没看她一眼,好似以他为中心,与周遭的人隔绝成了两个世界。尽管如此,景芙蓉仍旧心中满足,能够与容卿坐在一起,是她梦寐难求的事。 景芙蓉见云歌坐在一边,面色自若地喝茶,不禁笑道:“云歌妹妹,你怎么坐在这里?今公萧家与穆家的小姐都在,不去同那些妹妹坐一块儿聊聊天?” 云歌看也不看她一眼,懒懒地道。“话不投机半句多。” 景芙蓉顿时语塞,却也不再开口。 几名女宾席的大小姐见云歌坐在男宾席,纷纷将视线转了过来。就见一身紫衫罗裙的云歌独坐在一边,百无聊赖地半垂着眼睫,闭目养神。几个人瞻前顾后地打量了一阵,最后落在了她的脸上,罗扇轻掩之下,一群人细细碎语。 “瞧啊!那不是慕容相府的慕容云歌么?都出了那样子的丑闻,事到如今,倒没想到她还有脸面来!?” 一人小声地附和道:“是呀!我还以为被太子殿下退了婚之后,就整日躲在丞相府不敢出来见人了呢!” “呵呵!我前几日还听说她哭闹着要自尽呢!也难怪……都这样了……谁人还会要她呀?” “……就是呀,说的极是……自古女子,都是以贞洁为大,也不知道她究竟拿什么脸面出来见人!” 议论声愈发低了下去,伴随着几声讥讽的窃笑声。尽管声音压得极低,然而却还是落入了云歌的耳中。她余光扫了她们一眼,也不理会,散漫地打了呵欠,抬眸望天。 她便那么静静地坐在那儿,轻纱缭绕,裙裾绵延,此刻,她正斜倚在座位上,不同于其他大家闺秀的端庄坐姿,一手托腮,双腿交叠,身姿歪歪斜斜,颇有几分市井上邪痞之徒的味道。 然而偏偏这么吊儿郎当的姿势换作在她的身上,却自有了另一番气质与风度,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尊贵非凡,别有几分洒脱的意味。 倘若是其他人这么坐着,定是要被教导毫无礼节,没个氏族闺秀的模样,然而偏偏她这么坐着,却好似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倒也徒生出另一种韵致。 实在是无聊了,她便将桌上的果盘拖到了自己的面前,剥了几颗花生,一抬头,准确得悉数丢进了口中,滋滋有味地吃着。 君紫黎淡淡地打量了她一眼,面色不禁沉了下去,口吻冷冷清清地道:“你们这么说,也不怕传进别人耳中去?这样在人后戳人痛处,真的好么?” “紫黎姐姐,我们说的都是事实呀!你难道不这么觉得吗?一个女子都背负了这样的臭名,如今还出来招摇过市,也不觉得难堪!” 君紫黎微微一笑,口吻却透出几分讥诮:“我不觉得,我倒是觉得你们背着人这般嚼舌根,也不怕将舌头嚼烂了?” 她字字珠玑,一众女子顿时感到面上难看。然而却因为君紫黎世家的身份,她们也要给几分面子。 一人面色微微不悦道:“紫黎姐姐,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讨厌有些人人前一面,背后一刀,着实虚伪,口是心非!”君紫黎冷冷一哼,她向来最是讨厌这种两面三刀的人物。 说着,君紫黎也站起身来,不愿再同这些人为伍,来到了慕容云歌身边,对云歌笑了笑道:“云歌妹妹,我能坐你身边么?” 云歌暗暗一怔,抬眸看了她一眼,便向一侧挪了挪,君紫黎便在她身侧坐下。 “看你不说话,还以为你是有什么心事呢!” “紫黎妹妹可不知晓了,云歌妹妹这是面子大。莫非云歌妹妹这是看不起我们,才不愿同我们交谈?”孟常怀在一旁似笑非笑得道。 慕容靖闻言,面色不禁一沉,显然知道孟常怀这是明目张胆地在挑衅。 萧云锡一笑,附声道:“慕容府家大业大,如今在朝野上地位举足轻重,自然是看不起孟家与萧家这等小门小户的!” 一开口,便是火药味十足。 孟家与慕容家向来关系不好,针锋相对,孟常怀表面上看似是针对慕容云歌,实则上,不过是暗中给慕容靖难堪。而萧云锡是孟常怀的趋附者,他说什么,他自然跟什么。 不待慕容云歌开口,君紫黎便不禁皱了皱眉道:“孟公子,萧公子,云歌小姐一句话都没说,你们却说出这般针对十足的话语,不觉得有些过分了吗?” 景芙蓉在一边淡淡地道:“过分?我倒不觉得过分。常怀哥哥与云锡哥哥说话向来直言直语,这倒是真性情,从不藏着掖着。这也是云歌妹妹的不是,如今坐在这儿,却无半点儿表态,话也不说一句,如今太子与几位王爷、公子都在,她这么一副冷脸冷眼,这不是摆面儿是什么?” 说着,她又冷冷一哼。“云歌妹妹脸面自然是大!上个画船,却还要我哥跟容卿哥哥上前搀扶,着倒也罢了,偏偏她却还不领情面,叫人看着心里难免会觉得她面儿大。” “这么说来,倒是云歌的不是了?”云歌勾唇一笑,紧接道,“只是不过上条船,我有腿能站稳,何必那么矫情要人搀扶?” 景芙蓉一噎,面皮涨了个通红。她话中的意思,莫非是在暗指她太过矫情了? 场面顿时难堪。 孟常怀却忽然道:“女子柔弱,矫情些倒是惹人怜爱的!芙蓉妹妹,我说的可对不对?” 景芙蓉闻言,脸色又是红了红,然而此刻,却是娇羞的意味。 萧云锡也在一旁道:“是呀!芙蓉妹妹身子矜弱,画船摇晃,难免会有些站不稳,若是摔着磕着捧着了,那瑾世子与睿亲王可别提要多心痛了。莫说是睿王爷与瑾世子,即便是我看着,心里头疼呢!” 萧云锡不愧是情场浪子,玩惯了风花雪月,几番话就博得景芙蓉一笑。 云歌摇了摇头,叹息道:“是啊。郡主身子这般娇贵,又岂能摔着磕着?只是可惜的是,上前搀扶的却不是心尖上的人,难免心情忌妒。” 话音刚落,君紫黎便冷俊不禁,一声轻笑出声。她连忙以绣帕掩住,脸上却难以掩饰笑意。 世人皆知,景芙蓉心上爱慕容卿,然而方才,容卿却对她不冷不热,不闻不问,却惟独对云歌十分上心的样子,景芙蓉难免黯然神伤,忌妒倒也是她如今的心境。 “你……”景芙蓉闻言,顿时一口噎住,恨恨地瞪着慕容云歌,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她这话分明是当场给她难堪!她看这个慕容云歌是故意要她下不来台阶,这才要说这番话来刺她! 然而见君紫黎竟站在云歌那一边,暗中袒护,景芙蓉心底更是憋了一口气! “开玩笑固然无伤大雅,玩笑大了,却难免伤了和气。常怀,云锡,你们少说几句吧,云歌妹妹到底是姑娘家,经不起你们这般玩笑。”纳兰宇在一旁开口。 白慕飞也淡淡地道:“郡主,你也少说几句吧,免得说太多,反倒惹了自己难堪!云歌妹妹安静地坐着,也没招你惹你,你这么挤兑她,不像样子吧?” 白慕飞,白家小少爷,长着一张少年稚嫩的脸,璞玉般白皙干净的皮肤,眉目英挺,眼若寒星,一双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鼻梁高挺,嘴唇殷红,俊美清秀。 白家是将门出身,如今西凉国一品护国大将军,立下赫赫战功的白大将军白弈,便就是出身白家。而如今,白家也一跃成为名门大户,虽难以同四大家族并肩相望,然而在朝野上却也是大有地位。 白家门上,白弈父亲白少华,亦是将领出身,年轻时跟随先帝征战沙场,尽管未立下战功,却也是立国功臣。几十年的沙场,出生入死,而妻子亦生死相随,白少华性子豪爽,并且对于感情忠贞无比,因此这一生只娶了一位正妻。而白慕飞,是白家最小的儿子,白弈的弟弟。 白慕飞尽管年纪尚小,然而白家教子严苛,从小并教导他为人事理,因此他虽十五年华,却也是颇懂得事故。如今眼见孟常怀与萧云锡这般出口伤人,看不下去,便出口帮腔了一句。 孟常怀见纳兰宇与白慕飞帮衬着云歌,也便识趣地噤声了。见孟常怀不再说话,萧云锡也闭了嘴。 云歌不禁看向了白慕飞,丝毫没想到这个叫白慕飞的少年会帮着她说话。暂且不论他为人,孟家与萧家都是不容小觑的大家族,他能够明白是非,竟与孟常怀唱反调,不难看出,倒是个真性情!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九十章 歌倾天下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云歌不禁看向了白慕飞,丝毫没想到这个叫白慕飞的少年会帮着她说话。暂且不论他为人,孟家与萧家都是不容小觑的大家族,他能够明白是非,竟与孟常怀唱反调,不难看出,倒是个真性情! 白慕飞亦看向了云歌,却见她向她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不由得面色微红,勾了勾唇畔回以一笑,脸颊陷出两轮浅浅的酒窝。 见这个少年竟有些害羞起来,当真是有些可爱,云歌倒是愈发喜欢这个可爱的白慕飞了! 如今游湖,画船上,王公贵族,世家公子都在了,然而彼此之间或多或少都有过不愉快,因此气氛难免阴沉。就好比睿亲王府与瑜王府有些芥蒂,而萧府与公良府亦有些过节,公良家与慕容家更是积了几十年的怨,太子与纳兰宇之间暗中皇位相争,自然也不投好,因此气氛难免有些沉冷。 景芙蓉见此,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忽然笑着对云歌道:“云歌小姐,早闻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如今游景西湖,大家都觉得有些无趣,倒不如云歌小姐来展示一下你的琴艺,恰好也让芙蓉领教领教云歌小姐的琴技,如何?” 景芙蓉话音刚落,孟常怀第一个便拍手起哄道:“郡主的这个提议好!云歌妹妹的琴艺本公子直至今日都难以忘怀!元夕宴的那一首‘江山长歌’,当真是深得我心啊!相信那日在座的大家,也定是对于云歌妹妹的风采犹记于心的!” “我那一日元夕宴也在场,固然离得有些远了,却也忘不了那一日台上的情景!云歌妹妹的琴技当真出神入化,叫人叹为观止!”萧云锡也紧跟着啧啧叹道。 景芙蓉听此,心中不禁微微酸涩。她的琴技自小便苦练已久,然而却不及慕容云歌的一半天赋,这才让慕容云歌出尽了风头,若不然,哪还有慕容云歌的练武之地? 她倒要看看,这一回,慕容云歌还能否有那一日的高深琴艺! 容卿望了一眼云歌,眼眸清淡,薄唇轻抿。云歌察觉到他疏淡的视线,却并未看向他一眼,只对着景芙蓉冷冷地道:“我已许久不练琴了,如今琴技早有生疏,如今郡主让我献曲一首,只怕是要丢人现眼了。” “生疏?怎会生疏?”景芙蓉脸上柔柔一笑,话音却冷了下来,“如今太子与几位王爷都在,世家公子们也都在,云歌妹妹的琴技之高深,有目共睹,而你却说是生疏了,分明是不赏脸面吧?” 孟常怀闻言,也不禁摇头叹息道:“郡主说的极是!分明是云歌小姐不给我们面子,这才不乐意奏琴曲给我们听!” 慕容云歌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心底暗暗翻了个白眼,不禁腹诽,还弹琴歌赋呢,她前一世,本不会任何诗词歌赋,连拨弄个琴弦都不会!从前都是玩弄枪的杀手,那段岁月麻木不仁,她哪里还有什么闲情逸致去玩弄这些风情雅月的东西? 君轻尘见此,不禁放在手中的酒盏,轻笑道:“既然云歌小姐不愿意,你们这般强求,终究是不好。今日大家难得一聚,可别闹了不愉快。” 君紫黎见云歌脸上冷冰冰的,又见景芙蓉眼中的阴狠,自然能想到这是景芙蓉要给慕容云歌难堪,心底为云歌感到不平,于是便道:“哥哥说的是!既然郡主说气氛沉闷,那郡主为何不向大家展示琴艺呢?郡主的琴艺出众我也早有耳闻,为何郡主不为大家来一首呢?” 景芙蓉怔了怔,然而心底却暗自冷笑。 “来一首倒也无妨!如今大家都是难得一聚,我又怎么能驳了大家的兴致呢?”景芙蓉闻言,脸上浮起一丝娇羞,紧接着便欣然应允了点头,她倒是很坦然,并无丝毫推拒,云歌的提议自然符合她心意。如今容卿便坐在她身边,她自然想要表现一番。那一日元夕宴,自从领教过慕容云歌的琴技后,她便勤学苦练,只为能够有朝一日超越慕容云歌,如今有表现的机会,她哪能放过? “哈哈!还是郡主上得了台面!”孟常怀拍手夸赞了一句,却有些别的意味在话里头。 萧云锡也兴奋地喝彩道:“郡主太赏脸面了,能够一闻郡主琴技,云锡之幸!早闻郡主的琴艺也是炉火纯青,在京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才情女子!如今,云锡可要洗耳恭听了!” 景芙蓉连忙道:“云锡哥哥,你这么说,倒是要叫我不好意思了!” 说着,她便站起身来,意味悠长地在容卿身上流连一眼,却见他始终低着头,望着手上的玉扳指,眼眸深邃,却不知在想什么。 “容卿哥哥……容卿哥哥?”景芙蓉轻声地唤道,不同于方才对云歌阴笑的面色,面对容卿时,她显得极为小心翼翼,以至于说话都不敢太大声。 容卿剑眉微蹙,抬眸看向她。却见她微低着头,一脸娇媚的红,羞怯怯地道:“这首曲子,是奏给容卿哥哥听的!希望容卿哥哥能够用心聆听!” 容卿眸色一沉,却没有任何表露。景芙蓉见此,不禁心底微微一痛,究竟什么时候,容卿哥哥的视线能够在她身上停留呢? 即便是一眼也好,一眼,也说明了他心上有她。如今他这般淡漠,景芙蓉的心都不禁有些发凉了。 画船上便有古琴,君轻尘命人将古琴搬了出来,古琴是镇船之宝,九霄环佩,不但琴身雕刻精致,琴音更是动人美妙。 景芙蓉坐在古琴前,唇角微微勾勒,掩去眸中略显苦涩的笑意,如葱般的食指轻轻地按在琴弦之上,向众人轻轻点头示意。“芙蓉就此献丑了。” 说罢,她抬起手腕,十指便轻抹琴弦,琴音百年如流水倾斜一般清脆动听,时而勾挑,时而剔打,时而轮扫、如一,拨、刺、伏,拂,悦耳的琴瑟声一气呵成! 西凉国民风尚武,然而出身贵族的名门闺秀必定要掌握琴棋书画的艺能,为的便是如今这一刻。古琴为琴中之王,景芙蓉又是下了一番苦学,虽比不上昔日慕容云歌的琴技,却也是出彩过人,即便是西凉国一等一的琴师,也怕是要自叹不如。 一段动人的前奏过后,景芙蓉微微抬眸,脉脉含情的视线凝注在了容卿身上,红唇逸出歌吟: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 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景芙蓉唱得动情,诗词中句句饱含深情相思意,有失落,有惆怅,然而更多的是落寞之意。然而众人心底都清明,这首曲子究竟是为谁而唱,于是或是深沉,或是探究意味的眼神纷纷落在了容卿身上。 琴曲一个华丽的转音,景芙蓉又柔柔地吟唱道: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句话,几乎要唱进人的心坎里。 孟常怀心中都不禁有些嫉妒起容卿来,景芙蓉贵为睿亲王府郡主,身份斐然,性子也好,更何况景芙蓉容貌虽不如慕容云歌那般清丽脱俗,然而却也是出挑,难能可贵的她满腔欢喜,只许了一人,是一个可贵的痴情女子,对容卿从无有过二心。 如今她放下了女子的矜持,当着众人的面向容卿表露心迹,然而容卿也仍旧一副不动神色的清冷面容,孟常怀当真是从心底里为景芙蓉惋惜不已。 然而景慕轩的眉心却越皱越深。如今当着这么众人的面,唱这样一首曲子,着实叫人看了睿亲王府的笑话! 一曲终了,孟常怀第一个拍案叫绝,萧云锡与纳兰辰等一众人也纷纷笑着喝彩,却惟独景慕轩满面阴云,容卿则依是那一副清清冷冷的神情,好似她弹琴歌赋不过是一场无关痛痒的风华岁月,与他没什么关系。 景芙蓉心中暗暗得意,这曲子可是她亲自谱的,歌词更是能表达她的心意,任是谁听了都会动心不已,慕容云歌究竟算个什么?元夕宴上的江山长歌也不过已是个过去,如今的慕容云歌已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跟她比才情?哼!她也配! 然而当她抬起头一见容卿冷漠的面色,心底便又是一阵凉彻心扉! 为什么!为什么他仍旧是不看她一眼?她对他付诸了情意,那么深情地对他歌吟,他却始终无动于衷? 莫非真如哥哥所言,他真的是个铁石心肠,没有任何感情的男子吗? 景芙蓉不禁觉得难堪万分,却还要故撑脸面回到位置。方才落座,便听君紫黎兴奋地拍手道:“哇!好有趣!真的不见了呢!云歌小姐,你是怎么做到的?” 景芙蓉一怔,众人不禁向云歌望去,便见君紫黎双眼闪着星星,一脸崇拜地望着云歌,君轻尘不禁嗔道:“紫黎,莫要大呼小叫的,不成体统。” “可是真的很好玩啊!哥哥,云歌小姐会仙术呢!真的好神奇!云歌小姐,你也给大家变着看看!”君紫黎仍旧处于惊奇之中。 云歌不禁扶额,方才景芙蓉的节目着实太无趣了,她这才闲着无聊变了个简单的魔术给君紫黎看,没想到她这么一咋呼,所有人都向她看过来了。 “什么仙术?”君轻尘也来了兴致。 就连一向沉冷不语的凤倾也向云歌看了过来,众人纷纷盯着慕容云歌,好奇不已。 景芙蓉更是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脸上浮起了一层阴云。 君紫黎笑着对君轻尘道:“方才郡主唱的曲子着实无趣,还不如云歌小姐的仙术来的有意思呢!” “无趣?!”景芙蓉闻言,心中一怒,嗔目圆睁,“你说我的曲子无趣?” “因为很无趣嘛!不但曲调单调,歌词更是空空洞洞,没有一句能够唱进人的心里。”君紫黎一本正经地回道,“还不如云歌小姐的仙术呢!多神奇啊!” 云歌连忙纠正道:“我不会仙术,不过是小小戏法而已,变着玩玩,着实难登大雅之堂。” 凤倾挑了挑眉,笑道:“什么戏法?” 纳兰宇也饶有兴味地道:“连凤美人都来了兴致,云歌妹妹,你快变一个我们看看,看看是不是真的如紫黎说得那般有趣!” “是啊!云歌妹妹,你倒是变一个给我们看看!”景芙蓉冷笑了一声,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把戏! 云歌皱了皱眉,眼见大家的视线都落在她的身上,她也不叫人扫兴,当真从桌上拿起一块铜板,夹在右手的食指与中指之间,向众人展示了一圈。 “大家看好,这是一枚铜板!” 众人愣愣地点了点头,却不知她究竟要拿这块铜板做什么?然而所有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生怕错过什么有趣的景象。 “是铜板,没错呀?然后呢……?” “嘁!不过就是一枚铜板,这又有什么好稀奇的?”景芙蓉不以为然地讥笑一声。 云歌却不理她,又缓缓地紧握成拳,众人不敢错过一个细节,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神神秘秘的戏法,于是纷纷好奇地凑过脸来,然而却见云歌左手轻轻一挡,右手缓缓地展开,那枚铜板竟莫名不见了! “咦?又不见了!”君紫黎捧着脸颊,讶然地惊呼了一声。 “铜板去哪儿了?”景慕轩也好奇了起来,毫不忌讳地一把抓过云歌的右手,完完整整地摊开她的手心,细细探究,却搜寻不出一点儿蛛丝马迹。他又抓来云歌的左手,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孟常怀也无不惊奇地道:“铜板呢?我方才还见铜板在她的右手呢!” “嗯!我也看见了!就夹在她的两指中间,我们都眼睁睁地看着铜板在她手里的!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呢?”萧云锡也无不好奇地道。 纳兰辰眸光深邃,即便他自诩头脑聪慧,却也理不出这其中的奥秘。 凤倾愈发来了兴致,一双妖娆的美眸始终紧盯在云歌的手上,不离一瞬,就怕她又变出什么花样来! 云歌挑了挑眉,故作神秘地道:“铜板去哪儿了呢?不过别急,现在,我要将它变回来!” 纳兰宇惊异道:“这铜板都不见了,怎么变回来啊?” “是啊!如今铜板都不见了,你要将它怎么变回来?!”孟常怀也颇为不解地道。 “云歌妹妹,你这是在戏弄我们吗?我们明明看见铜板不见了的,大家都眼睁睁地瞧见了的!”景芙蓉冷哼了一声,却并不相信。 “我有本事将它变没,自然有的是本事将它变回来。郡主,你不觉得你话太多了?”云歌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道。 景芙蓉脸色一阵难看,然而却见景慕轩投来的异样眼神,便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心底终归有些不高兴。 “我说能够变回来,便能变回来!”云歌说着,又缓缓地将右手重新紧握成拳,左手抚掌,在众人面前缓缓地展示了一圈道,“大家可看清楚了,我这手里什么也没有!” “嗯!看见了!”景慕轩点点头道,如今的他全然不见往日的意气风发,倒有些像极了好奇的孩子,一脸的天真无邪。 就在这时,云歌神秘兮兮地扫了一眼众人, “谁来吹一下?”云歌右手捏拳,对着众人问。 “我!”君紫黎小心地握起云歌的手,无比正经地鼓起腮帮子,对着云歌的右拳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容卿望了一眼她紧握成拳的手,一脸神神秘秘的神情,不禁缓缓地摇了摇头,握着茶杯轻抿了一口。 坐在这里的别人看不出,而他已然洞穿了这个丫头究竟玩的什么手法。说起来虽不难,然而这个丫头竟能够想到这一重手法,却也是不简单了!她不过是利用了障眼法,掩人耳目,分散别人的注意力,起初夹在之间的铜板,利用左手挡住时,便将铜板转移到虎口弯的位置。紧接着,借着大家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她左手时,虎口处的铜板便顺势滑入了衣袖之中,打开手,铜板自然不见了。 众人正在惊奇之中,纷纷不解铜板究竟去了哪里,她又利用大家分散注意力的间隙,飞快地将手微微垂落,硬币自然又回落入手掌。 这手法说来简单,想要一气呵成的做成,却也是难事。 容卿眉角微挑,眼眸却不经意间弯起了柔和的弧度。这个小丫头,倒真的是鬼机灵。 倘若要让云歌知晓,她在二十一世纪闲来无事,跟着电视上的魔术大师顺手学的一手魔术,如今却让一个一千多年前的古人一眼便识穿,定是要气得呕血了! 就在这时,云歌对着君紫黎神秘地眨了眨眼睛,右拳缓缓地张开,只见掌心处出人意料的静静地躺着一枚铜板。 众人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显然不可置信,饶是景芙蓉都不禁怔了住,弄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铜板方才就不见了,怎么如今又回到了云歌的手里,毧云歌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凤倾也不禁陷入了沉思,实在有些好奇云歌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君紫黎愈发得惊奇捂脸,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天啊!云歌,你是怎么做到的呀?”君紫黎无不惊叹地道,“难道你真的是天上来的仙子吗?真的会变仙术?!” “哼!什么仙术!不过就是一些民间玩烂了的小把戏罢了!”景芙蓉见大家都被震慑了住,心底更是不甘,冷冷地哼道。 君紫黎不禁心底有些薄怒,这个景芙蓉一而再再而三的扫人兴致,饶是她都要忍不下去了,于是没好气地道:“哼!反正我就是觉得有趣!比那些弹琴啊,歌赋啊有趣太多了呢!至少在看云歌变仙术的时候,不会觉得犯困!” “你——!”景芙蓉顿感屈辱,阴冷如刀的眼神一下扫向了她,“紫黎小姐觉得弹琴歌赋无趣?本郡主看你是根本不善这些吧!莫说是歌赋了,即便是让你弹首曲子,只怕你也弹奏不出几个音调来吧?!” 君紫黎眉头一怔,她最是瞧不得景芙蓉这般趾高气昂的模样,即便她琴技真的不如她,也着实忍不下这口气。“郡主,你既然这般口出挑衅,我岂有推辞之理?还有,你莫要觉得你琴技出众,出尽了风头就能目中无人了!紫黎也是领教过云歌小姐琴技的,远在你之上!若不是今日云歌小姐手上负伤,还轮得到你不成?” 景芙蓉闻言,顿时气得面红耳赤! “你……琴技没长进就是没长进,还拿什么‘负伤’作借口!?” 君轻尘见两个人之间隐隐有些硝烟弥漫,面上不禁浮起一丝不悦,景芙蓉的骄纵与刁蛮,他早先便有所领教,然而如今当着众人的面不但处处挑拨慕容云歌,还这般贬低君紫黎,再三挑衅,着实是不给君家颜面了! 他是极少生气的,然而如今景芙蓉太过分,当着那么多王公贵族的面要给君紫黎难看,出于护妹心切,他也看不下去了。 “郡主,你这般咄咄相逼是为何?你想要讨教紫黎琴技,大可直言便是!如今这般挑衅,是要伤了睿王府与君府两家的和气么?” 景慕轩也察觉到君轻尘渐冷的面色,心中对于景芙蓉的骄纵与任性更是暗怒不已。“芙蓉!不得无礼!” “我哪里无礼了?我说得分明就是事实!”景芙蓉丝毫不退让。 君紫黎一向性子恬淡,不喜与人争执,然而如今面对咄咄相逼的景芙蓉,这口气她却也是忍不下了,豁然起身,娇哼了一声道:“事实?那本小姐就让你看看什么是事实!” 说罢,君紫黎站起身来,径自地坐在了九霄环佩前,按上了琴弦。她出身名门,君家祖辈都是书香名门,她自小也是苦练琴棋书画,然而只不过她从小就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因此许久不练,虽有些生疏,却也丝毫不差。 她虽不一定能比得过景芙蓉,但是即便是输了,她也不愿叫景芙蓉那般贬低她与慕容云歌! 君紫黎轻抚过琴弦,琴声便自指缝间婉转流淌。然而到底琴技不如景芙蓉那般出神入化,没有花哨的轮扫拨挑,更没有彰显琴技的刺勾挑剔,难免显得有些单调。 云歌见此,没想到君紫黎竟然因为偏护她,更景芙蓉针锋相对了起来。只是君紫黎琴技虽也不差,但是比起景芙蓉来,还远差些火候。手法技艺都不如景芙蓉纯熟,若是如此下去,定是又要叫景芙蓉看笑话了去。 想到这里,她翩然起身,缓缓地摇着画扇,走到了君紫黎身侧,顺着她弹奏的乐曲,嫣唇轻然张合,轻和着君紫黎拨奏的乐声,吟唱出口: 夜拥三清殿/重阳宫染月色/清辉苍茫 莫说山中无甲子/聚日逝如夜/露侯朝阳 明朝晴雪茫茫/君将北往/铁骑踏破一冬霜 男儿磊落/江山至重不需讲 避世方外/难测仙途在何方 云歌的歌喉清透而淡雅,幽远绵长,音色如小泉清脆,又魅雅清澈,极具蛊惑力,空灵美丽,让人犹如置身于人间仙境般,不禁沉迷其中。 令人更是沉迷的,是那一句句歌词。 “明朝清雪茫茫/君将北往/铁骑踏破一冬霜……男儿磊落/江山至重不需讲……” 容卿眸光不由得微微一变,瞳眸之中最深之处,竟是柔软成一片。 春光中,湖面云烟飘渺,云歌身姿亭亭玉立,静静地站在君紫黎的身侧,周身犹如环绕着一片朦胧的雾,神秘幽幻,不禁令众人望出了神,让人不禁觉得,这个女子,是如何的美好,且遥不可及! 一如君紫黎说得那般,美得像个天上的仙子! 歌声美韵,乐曲动听,词赋更是打动人心。 云歌如玉般的脸容浮上婉柔的笑意,嫣唇仍旧缓缓地张合不止: 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 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 若放手/怎耐得这半世凄凉 若不放/如何圆你信义昭彰 持子不忍落 输赢一场/难测星陨,生死薄凉 剑气难平/这尘寰孟浪 道义内/修为只为换乾坤朗朗 忠义外/不堪儿女情长 指上决/为何难止心头的彷徨 掌中剑/如何能斩断邪妄 也罢就此/纵马江湖,快意恩仇剑指八方 就算终究修得仙途坦荡 君不在/立誓不往 ——君不在,立誓不往。 这一句几乎每一字,都足以穿透人心扉,震撼人心!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九十一章 凤倾立威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君不在,立誓不往。 这一句几乎每一字,都足以穿透人心扉,震撼人心! 琴音毕落,画船之上,竟是久久的沉寂。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禁被慕容云歌那一颦一笑,眉间繁华倾世的风华所深深吸引! 景慕轩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眸,思绪却仍旧被歌词中的深情所牵绊。“执子不忍落/输赢一场/难测星陨/生死薄凉……” 这句话深深地触动了他的心! 然而最后那一句――“君不在/立誓不往……” 任是再坚硬的铁石心肠,也饶是会被打动心中那最柔软的一寸。此刻,慕容云歌静静地立在那儿,那洒脱不羁的笑靥,着实倾尽了这世间千面风华,那般迷人,牵引众人视线…… 君紫黎双手离开,犹自未从歌赋之中回过神来,多美的歌词呀!她一向是难得动情之人,然而却也因为这美妙的歌声,不禁眼眶默含清泪。这般潇洒的胸襟,歌词间却不失有情人之间的深情! 景芙蓉难以置信地望着慕容云歌!为什么!她那么拼尽全力,去磨练琴技,然而却输在了歌赋之上!?她心中顿时恼恨不已!为什么慕容云歌什么都那么厉害!不但琴技厉害,就连歌赋,都那般柔美,连她都不禁动容…… 然而,她心中终究是不甘的,气得脸色铁青,唇瓣惨白一片! 可不甘归不甘,她心中却清楚,她已经败了,败得彻彻底底。如今已经无人会去争论究竟是君紫黎的琴技出彩,还是她的琴技高人一等,所有人都被慕容云歌那一曲歌喉所深深打动。 她只怕倾尽此生,都难以唱出这般打动人心的歌曲…… 然而却无人能察觉,在众人痴迷的目光中,唯有一双凝望着她的美眸熠熠生辉!凤倾始终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然而心中却有莫名的情愫在翻涌…… “云歌小姐,你唱的真好!”君紫黎站起来,不禁由衷感慨。起初还只是顾着弹奏旋律,然而渐渐的,却不禁融入了慕容云歌的歌声里去了!琴声相辅,歌声相伴,这首曲子才能如此出彩! 云歌脸上一笑,也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哪里!分明是你的曲子动人,以至于我都情不自禁地跟着献丑一番,紫黎姐姐的琴技也是十分动人!” 君紫黎心中一热,她头脑聪慧,因此不难看出云歌的心意。她自也知道,自己琴技不如人,云歌表面上虽不吝啬地夸赞她琴技,然而却是暗中帮衬她。若不是她的歌声作伴,只怕她再如何用心,这首琴曲也逊色太多。 君轻尘不禁笑道:“云歌小姐的歌声动人,有你歌喉,舍妹的琴艺才能如此动人婉转!” “多谢公子尘夸赞,云歌只不过听闻紫黎姐姐乐声,来了兴致,这才献丑一曲!”云歌微笑道,话语中却也不掩饰对君紫黎的赞美。 君紫黎愈发喜欢上这个慕容云歌了!不但性情豪爽,不矫揉造作,更不是那等虚伪逢迎的女子,关键时刻,更是待她关照,却也并不表露在脸上,这般豁达的性子,最得她欣赏! 众人纷纷夸赞,云歌则神情自若地回了座位,谦逊地承下了。慕容靖坐在一边,心中暗暗赞赏,这个妹妹,倒是愈发讨人喜欢了。然而他却又警觉地扫了一眼孟常怀与萧云锡二人,唯独这两个风月浪子,他不得不提防在心。 景芙蓉气得整张脸色都不大好,铁青无比,一时僵硬。在容卿面前输给慕容云歌,她不甘心!在众人面前丢了丑,她娇蛮的性子又倔了上来,然而如今当着几大王公贵族的面,她即便是想要发脾气,也得识些场合了。 然而愈是隐忍,她心中就愈是闷的慌,却无一处出气的地方。在对慕容云歌与君紫黎一片盛赞声中,气氛又重归平和。景芙蓉面色沉冷的坐在一边,一时之间,就犹像是被冷落在一旁似的,她又望了望容卿。 容卿的眼眸紧盯了云歌半晌,却又缓缓地从她身上移开,气定神闲地轻押一口酒。凤倾意味幽深地在容卿与云歌身上来回打量一眼,嘴角浅浅勾勒,笑意愈发得深邃起来,紧接着便对云歌道:“没想到云歌小姐的歌喉比琴技更是出众,比起来,郡主的琴瑟都显得比之逊色几分了。” 景芙蓉闻言,面色跟是阴沉,凤倾话中明显的讽刺意味,令她当即便黑了脸,此刻她一腔怒火正是无处发泄,如今一个区区的美姬都敢欺上她来。仗着众人在场,她也不怕凤倾,面无表情地道:“早闻凤倾美人出身花楼,虽沦落风尘之地,然而不仅琴技了得,歌喉更是出众,不如也未为我们来一曲?” 话音刚落,众人便不禁怔了住,景慕轩更是一脸讶然地望向了景芙蓉,不知她今日究竟是怎么了,说出的话火药味弥漫。 女宾席更是交头接耳了起来。 “那个……那个凤美人,她到底算个什么呀!仗着背后有瑜王在撑腰,还无法无天了?我看不就是一个寻常的风尘女子罢了,趁着年轻空有美貌与姿色,有什么了不起!也不知道瑜王爷为何那么宠着她!哼!” 他的话很快引起了共鸣。 “人家到底是京城第一美姬,自古红颜多祸水!更何况是这个蛇蝎妖女!我看这个凤美人,何止是祸水,简直就是祸国的妖姬!” “要说祸国的妖姬,这倒让我想起了多年以前的齐贵妃!嘿嘿!人家才是货真价实的第一美姬,与凤美人和当年的齐贵妃相比,那慕容云歌又算个什么?” 一个男子低低一笑,在女子耳畔耳语呢喃:“只不过是个徒有一副美貌的空壳罢了!还不如我们家的宁儿来得风情万种,宁儿,你说是不是?”男子哈哈一笑,揽过身侧的美妓,脸上随即露出一丝淫靡的笑意,大手向她的酥胸探去。女人娇媚一笑,羞涩地往他怀里钻,一副浪荡至极的画面。 一旁另一个男子却对他的话不以为然:“诶?赵兄此言差矣!都说这美人如玉,人家如齐贵妃入宫之前可是这风鹤楼美名远扬的第一美妓呀!听说,就连先皇与睿亲王都是她的入幕之宾呢!听我父亲说,当年景元帝差点儿为了红颜与睿亲王剑指相向呢!” “自古红颜多祸水。这齐贵妃也是死得应当,莫不然这西凉的江山社稷,可是迟早要毁在她的手中!” “哼!有其母必有其子,想那瑜王爷纨绔不化,也是难成什么气候了!如今朝野上下,各党各派哪一派不是拥护太子自成一党?就算他是昔日的西凉鬼才王爷又如何?如今还不是一个废物!” 另有一人道:“他的娘本就是西凉第一美姬!哦不,不……”男人忽然嘲讽一笑,“应该是西凉第一美妓。” “我听我父亲说,要不是皇帝在那宠着,那个废物在宫里的地位,连个这个都算不上。”一个男人伸出小拇指,笑得一脸轻蔑道,“他那当妓子的娘亲死得惨,没有强大的母族,他哪儿来什么地位?还不是要处处受牵制!从小在宫里就备受排挤,任人欺辱。若不是景元帝护着他宠着他,恐怕早随着他母妃一道去了!” 有人惊讶地咋舌:“不会吧?!” “话说那个凤美人,长得可真是美啊,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还以为……若不是瑜王在那护着,我当真想抢过来放肆凌辱一番……嘿嘿嘿……” 周围一片哄笑声,有人不禁揶揄道:“没想到王兄竟是好美色之人!” 如今瑜王不在,这些似讥似嘲的议论声愈是肆无忌惮了。 尽管他们的声音极低,寻常人根本听不见一丝猫腻,然而景慕轩一众人却是内力了得之人,即便是细弱蚊蝇,也听得一清二楚。因此这些话也都不意外地落入了纳兰辰、纳兰宇,以及凤倾与慕容云歌等人的耳中在座的彼此,都心照不宣,这么些年来,自从瑜王党的势力落魄之后,坊间关于他的风风雨雨便是传得张狂。 公良策也隐约地听出了些眉目,眉心不由得一蹙,也不知究竟是谁将这些放浪的贵族公子哥给邀上这画船来!这心思,值得推敲。 如今瑜王不在,他们自然好无怯意。 容卿背脊挺直地端坐在酒桌前,清俊的五官如若镀上一层寒霜,英挺的眉眼更是犹似冰雪凝结。尽管耳畔的话语再刺耳,他却罔若未闻,镇定自若地一杯早已凉却的美酒,颦眉敛眸,动作却久久没有起伏。 凤倾看了他一眼,脸上顿时浮上阴云,右掌猛地拍案,酒盏的酒液溅出来些许,她揉指一掠,四滴酒露便凝聚在手心,她猛地打了个手炔,真气推送,内力涌上指尖,只凭指一弹,酒液便凌空划去,精准地击中了那几个窃窃私语的男子穴位,只听几声此起彼伏的哀呼阵阵,几个男人顿时身子一抽搐,狼狈不已的横倒在了座位上。 云歌见此,心中暗惊,形不散,精力聚,这般浑厚、掌控自如的内力,这个凤倾,当真好强的身手! 只见凤倾一脸嗔怒地豁然起身,美眸如雪刀利刃一般剜向了那几个倒在桌前哀嚎不已的男人,冷冷一哼道:“敢在背后议论我家王爷是非,我看你们是活腻味了?如今还当着我的面,瑜王府的威严岂容你们挑衅!?” 几个人闻言,见凤倾竟将他们的耳语都给听了去,心中更是震愕不已!他们已说得十分小心,即便坐的再近,也难以听得清楚,这个凤倾距离他们足足十几尺之外,竟都听见了! 这般内力,着实深不可测! 几个男子顿时大惊失色,还以为他们说的那么小声,无人听见,连忙心惊胆战地跪在了地上,无不惶恐道:“凤美人……凤美人饶命啊!是我们太唐突了!无心冒犯王爷,还望凤美人饶了我们吧!” 凤倾缓缓走到他们,慵懒地瞟了他们一眼,在他们面前踱步来回,面色清冷,娇哼了一声。“哼!饶了你们!?你们这般辱没瑜王府颜面,我如何轻饶你们?!” 几个男子慌张地不敢抬头,入目便见凤倾那雪白的脚踝处,裙裾缭绕,然而她每踱一步,他们的心上便沉重一分。 凤倾蓦地促步,冷冷斥道:“还有,说什么‘无心冒犯’?!我看你们分明就是有心!分明就是故意!” “凤美人!我们真的是无心的啊!您可莫要折煞了我们!就是给我们几个豹子胆,我们也不敢说王爷的不是啊!”他们闻言更是忐忑不已,连连求饶。 这几个男人不过是有幸被邀来画船一同游湖的京城贵族,虽然他们的身份是贵族,可莫说是同四大门阀相比,就是与李家和萧家相比,他们都能够被压下一截,自然是难以同太子王爷一行人同坐的! 如今闲着无趣,景芙蓉无意提起凤美人,他们借着酒兴,便多议论了几句,最不想祸从口中,一念之错,酿成大罪! 凤倾扬起细致的下颚,却丝毫不理会,不悦道:“如今瑜王不在,你们就这般肆无忌惮的在他背后嚼他舌根,用不用我出手,替王爷割了你们那喜欢多嚼是非的舌头,肃清了你们这帮不知体统的贱命!” 话音刚落,几个男子又是一阵恐惧的颤抖!若是寻常人说这番话,他们倒是不怕的,偏偏是这个凤美人,说话狠,身段比她说的话更狠!她说要肃清了他们,便不会留他们性命到明日! 几个男子纷纷磕头匐下了身去,拜成一片。 凤倾挪开阴冷的视线,一语不发地转过身去,妖异的瞳眸深若潭渊,沉寂过后,眼底浮起森寒之意,目光猛地便落在了景芙蓉身上。“拿捏清楚你们的身份,王爷再不济,也轮不到你们这等低贱的贵族来评头论足!王爷身份尊崇,你们又是什么低贱身份?即便四大门阀,也不敢轻易在背后说王爷是非!而你们却这般造次!我看,就是给王爷提鞋,你们也配不起!” 凤倾话音清冷,表面上是在立瑜亲王府的威严,然而细细一听,却又像是意有所指,直指景芙蓉。 景芙蓉背对着她,顿时感觉背如芒刺,一时整个人都僵硬了住。尽管如今太子与景慕轩都在,然而她仍旧有种莫名的错觉,凤倾若是此刻要她的性命,谁也阻拦不了! 凤倾秀眉轻蹙,语毕,清清冷冷地道:“还有郡主,你可要记得,我虽出身花楼,身份虽卑贱,却也不同于那等低劣的卖笑卖身女子!如今凤倾仍是一身清白,你往后若再不明是非,污蔑于我,我可是会很生气的。” 景芙蓉闻言,不禁怔了怔,一时间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女宾席的女子闻言,惊惧的同时,心底却又不禁冷笑了起来。凤倾这么说,却也是无人怀疑的!她虽出身花楼,然而却也不过是被当作招牌,不卖艺,不卖笑,而瑜王府将她宠在身边,只怕也是有心无力。十几年前那场深宫大火,早已毁去了他的容貌与所有,如今,只怕他已是个废物,根本不能再人道。 即便美人在怀,只怕也难以眷顾。 想到这里,也不禁觉得慕容云歌着实可悲,竟要嫁给那样一个废物男人。然而转念一想,却又觉得理所因当,破鞋配废物,岂不是天下绝配!? 纳兰辰皱了皱眉,如今他与纳兰宇都在,而凤倾如此,是不将太子府放在眼中了。然而却偏偏他又说不得什么,只将怒火发泄在那几个男子身上。 “如此辱没瑜王,本宫也听了一清二楚!这般不将瑜亲王府放在眼中,你们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纳兰辰顿了顿,又冷冷地问道,“你们几个究竟是谁邀来的?!” 几个男子看了看,紧张地相视了一眼,抖抖索索地道:“我们……我们是孟大少爷邀来的!” 纳兰辰面色一变,望向了孟常怀,后者脸上一抹尴尬,望向他们呵斥道:“我邀你们来,不过是将你们看作是朋友,一同游湖尽兴!可你们却不拿捏自己轻重,敢在背后议论王爷是非,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几个人大气也不敢出,纷纷将脑袋埋得更低,如何也不敢抬起头来多瞄一眼。 凤倾冷冷一哼,淡漠道:“没想到孟家公子出身斐然,却与这帮纨绔子弟厮混在一起!这不过是一群狐朋狗友,跟他们在一起,也不怕污了自己的身份?!” “凤美人说的是……”孟常怀咬了咬牙道,“不过今日之事也是常怀意料之外!如今大家难得一聚,还别为了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坏了兴致!” “哼!既然孟公子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道理要追究不放呢?只是这惩戒,定不能少了。否则,西凉皇室还有没有颜面在了?”凤倾回到座榻坐下,虽故作豁达,然而这惩戒却是无论如何也少不了的。 孟常怀再三点头,向凤倾承诺,定会好好严惩这几个男人,于是这一场风波,也就不了了之了。 至于景芙蓉,直到事端最后,都没敢再冒出一句话音来。慕容云歌瞥了她一眼,但愿接下来,她还能安分些了。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九十二章 郡主落水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画船缓缓地在湖心小筑停靠。这座小筑是君府巨资修建建造的,立于湖心中央,小筑并无如其他花楼那般雕梁画栋,却也十分有排场,足有三层楼至高,中央搭了个戏台子,为的便是游湖未尽兴时,排几场戏作个消遣。 纳兰辰一行人先登上了小筑,而一群莺莺燕燕则走在最后,徐徐紧跟。 慕容云歌原本有些倦了,如今游湖的兴致也豁然被一扫而空,就在她方才起身时,景芙蓉却一下子拽住了她的手。 云歌回过头去,却见景芙蓉一脸恨恼地怒瞪着她,近乎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道:“慕容云歌,你为何非要我的难堪?!难道看我出尽了洋相,害我在容卿哥哥面前丢尽了台面,你就高兴了是吗?慕容云歌,你是不是很得意?” 云歌微微一怔,回头看了一眼,便见容卿与景慕轩已然跟在太子身后,登上了小筑,离得有些远了。也难怪景芙蓉敢与她当面挑衅,显然是有意避开了容卿。 她眸色不禁一冷,唇畔漠然地勾起,清冷开口道:“我给你难堪?郡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元夕筵上你的一曲江山长歌,惊艳四座!你可知晓我为了能够超越你,在王府苦苦磨练琴技,不惜日夜磨练,好不容易今日能够在容卿哥哥面前一展琴艺,你却偏偏要跟我过不去,拆我台不说,还不给我留任何脸面!你到底是何居心?” 她的话,着实让云歌冷笑不止,“郡主,跟我过不去的,是你吧?” “什么!?”景芙蓉睁大了眼睛。 “你的意思,是要我让着你,不要夺了你的风头?”云歌说着,顿了一顿,眸光骤然寒了几分,“可你是谁?我凭什么要让着你?你难道还以为我琴技过人,便能入了容卿的眼?景芙蓉,你以为你是谁?” 景芙蓉顿时恼羞成怒,立即黑下脸来。“慕容云歌,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竟敢这样同我说话?” 云歌闻言,仿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冷冷讥诮道:“说到底,你我都不过是一介凡人,若是还真妄自尊大,自命不凡,还以为自己真是天上的仙子,高人一等,你当真是愚蠢之极!” “愚蠢?你竟说我愚蠢?!你凭什么说我愚蠢!?”慕容云歌毫不留情的讽刺,令景芙蓉当即阴沉了脸,“云歌,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的是你吧!?”身后传来君紫黎冷笑声。 景芙蓉转过头去,便见君紫黎向她缓缓走来,对着她冷笑道:“今日纠纷,完全是由你一人挑起。云歌坐在那儿,什么都没说,却是你在处处针对她!郡主,紫黎倒要问问你,安了什么居心?” “你!就连你也帮衬着她说话?”景芙蓉顿觉不可思议,就连声音都不禁有些尖锐了起来,“你要搞清楚,睿亲王府与君家交情不浅,紫黎,你理应帮着我才对!就连轻尘哥哥也都会偏护着我,你却要为了她,与我对着干?” 君紫黎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偏护,令云歌不禁意外。似乎在京华城,并没有多少名门女子会向着慕容云歌。倒是这个君紫黎,出身君府的千金大小姐,倒是再三护着她,以至于她都不禁有些怀疑起来,这个君紫黎是否是有意接近她,玩弄什么心计。 然而她眼力过人,识人无数,却也看的出,这个君紫黎并无恶意,相反的,她望向自己的眼神中,尽是真挚的情谊,想来她虽宠爱一身,却不如景芙蓉那般宠得性子娇纵无度,能辩是非,她不由得对这个君紫黎存了几分好感,这个女子,倒是值得相交的! 君紫黎看了云歌一眼,随即对景芙蓉冷哼了一声。“我哥虽然识大局,但是却也有认清是非对错的眼力!今日是你错了,便是你错了,也决不会偏袒了谁!” 这一回,景芙蓉是气得急哆嗦了。她也不知道这个慕容云歌究竟到底是怎么了,一夜之间,性情大变不说,还不知究竟使了这么魔障,不但连太子都向着她,景慕轩也向着她,就连容卿哥哥都偏护着她,如今就连四大门阀都袒护她了! 这个慕容云歌,难不成真的是狐媚子转世不成!不但能魅惑男人,还能蛊惑女子不成? 景芙蓉愈想愈气得脸色发涨,对着云歌尖吼了一句:“啊啊!慕容云歌,本郡主跟你拼了!” “哼!就凭你?!”云歌看也不看,轻易地闪身避过,景芙蓉一时扑了个空,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云歌轻巧敏捷地一转过身去,蹬起一腿,一脚踢了下她的脚踝,只听“扑通――”一道落水声,景芙蓉便猛地扎入了水里,溅起水花来。 君紫黎低低地惊呼了一声,她丝毫没想到慕容云歌下手这般狠绝,竟然而片刻之后,她又摇了摇头。这个景芙蓉是自作孽,不可活,不顾警劝,一而再再而三招惹慕容云歌,着实活该! 落此下场,也是她自己活该! 慕容云歌见景芙蓉落入水中,冷冷一哼。她向来没有什么耐心,若是一次两次挑衅,她全然可以当作是无心之言,景芙蓉年纪尚小,更何况从小就被宠着惯着,性子难免有些娇纵,她原本不想同这个年稚的孩子计较。 然而一次两次倒也罢了,这个景芙蓉却三番两次来挑战她的耐性,跟她玩弄心计,云歌心中不禁冷笑了,她素来一招制敌,既然景芙蓉这般同她过不去是因为容卿,那倒不如让她来索性将这份情念一断到底,让景芙蓉跟容卿,这一生一世,都没有可能! 云歌眼眸微冷,尽管这着实太过残忍,对于景芙蓉这个对感情忠贞不渝的女子更是沉痛的打击,一世的伤痛,但这就是跟她作对的下场!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甚至没有任何一个人看清这一幕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她们回过神时,景芙蓉已经落入了水中。她们纷纷走到甲板边,愣愣地望着在水中不断扑腾挣扎的景芙蓉,一时间全都惊愣了住。 “救命……救命啊……哥哥救命啊……容卿哥哥……”景芙蓉根本不会水,只一个劲儿的挣扎扑腾着,然而身子却愈发沉了下去,双腿乱蹬着踩着水,却愣是呛了好几口水! 云西湖固然美,然而水里却透着几分水腥气,呛进喉鼻,难受之极!而周遭的几名世族闺秀也根本不会水,即便懂些水性,也根本不会跳水救人,她们爱体面,更何况如今太子与王爷都在场,她们如何能容忍那么狼狈的形象出现在他们面前? “救――救命……” 眼见着景芙蓉就要沉下水去,众人这才从惊愕中反应过来,纷纷大呼小叫着! “啊――郡主落水啦!” “快来人啊!” 不远处,容卿与纳兰辰狐疑地回过身去,不禁皱了眉。景慕轩听闻呼救声,也回过头去,然而望见眼见一幕,登时面色一变,足见点地,轻功飞去,踩过湖面,飞到了她的身边。 景芙蓉眼见就要沉入水中,如今她身上衣衫虽不多,然而浸满了水,却也十分沉重。加上如今她呛了许多水,已是昏死了过去,浑身无力下沉,景慕轩再大的力气,也难以同浮力抗争。 景慕轩不禁有些恼火起来,怎么无端端的,她就落下水来,这个妹妹,从没一天给他省过心! 今天当真是不太平,就连难得一聚,一同游湖赏景,也没个清净时候! 他咬了咬牙,紧紧地抱住了她向岸边划游而去!然而由于景芙蓉的身子太过沉重,加上水波阻力太大,景慕轩恨恨地抿了抿唇,终究是心一横,将她的外衣剥了个干净。 景慕轩将景芙蓉托上了岸,已是疲倦至极。 纳兰辰也领着众人赶了过来,见景芙蓉浑身湿透,闭着眼不省人事,脸色不禁难看了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人群中,却是长久的死寂。 慕容云歌面无表情地立在原地,脸上没有丝毫起伏。 长久的沉寂过后,蓦地,一个娇弱的女子声颤巍巍地响起:“是……是慕容云歌!” “什么?”纳兰辰闻言,循声向那女子望去。 只见竟是萧家的小姐,她如今站在人群最后,脸色惨白地瞪着慕容云歌的侧脸,见太子问话,她回望了太子一眼,好似受到了什么鼓励,鼓足了勇气,抬起头,抖抖索索地指向了慕容云歌:“太子殿下……是她……是慕容云歌!是慕容云歌将玉莲郡主推下湖去的!” 她话音刚落,众人的面色便是一变,紧接着,从莺莺燕燕中稀稀拉拉的又响起几个声音来。 “是的……我也瞧见了!我就站在郡主身后,亲眼看见云歌小姐伸出手绊了玉莲郡主一脚,郡主一个没站稳,郡主这才落入了水中!”说完,女子的身子便缩了回去,毕竟慕容云歌再不济,也是出身慕容相府,她一个小小门户,如何能同慕容家作对?她可不想被慕容云歌报复。 ------题外话------ 明日景芙蓉就要被云歌还击了哦!大家希望她被哪个贱男糟蹋呢?踊跃留言,哪个渣男票数最多,果断就采取了哈!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九十三章 人工呼吸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是的……我也瞧见了!我就站在郡主身后,亲眼看见云歌小姐伸出手绊了玉莲郡主一脚,郡主一个没站稳,郡主这才落入了水中!”说完,女子的身子便缩了回去,毕竟慕容云歌再不济,也是出身慕容相府,她一个小小门户,如何能同慕容家作对?她可不想被慕容云歌报复。 另一个人也大着胆子,一边打量着云歌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地怯怯道:“我……我也看见了呢!的的确确是云歌小姐!郡主原本站的好好的,在同她说话,不知怎么就落入了水中。我虽然没看清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那个时候同郡主站在一起的只有君府的君紫黎小姐,跟慕容云歌小姐了!” 紧跟着,有着前面几位壮了胆子,后面一群看慕容云歌左右不顺眼的千金小姐立即壮了胆魄,一个个站出来向着纳兰辰指控道:“我也看见了!是慕容云歌小姐推了一下郡主,郡主哪里能站得稳呢?一个趔趄,便跌进湖里去了!我们站得远,想上去阻拦也已是来不及了!” “太子殿下,我也看见了,郡主落水,全是慕容云歌所为!我们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原本郡主在同她说话,哪想到她突然推了郡主一把,郡主这才……” 慕容云歌面色清冷地扫了一眼这一群争先恐后在太子面前告她罪状的女人,有些是纯粹看慕容云歌不顺眼的,嫉妒她美貌的,而有些则是与景芙蓉关系交好的,知晓景芙蓉讨厌慕容云歌,有心排挤她的。而有些,则是典型的墙头草,见哪边不好得罪,便帮衬着哪边。 君紫黎听了,险些气坏了。这些人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怎么无缘无故就乱告罪状呢?慕容云歌哪里推了景芙蓉?又哪里绊了景芙蓉?况且,分明是景芙蓉自己先不讲道理,扑上去的! 若是慕容云歌不躲不避,如今落入水中的人便是慕容云歌了!这些女人,一个个的当真都是势利眼,捧高踩低的主儿,见慕容云歌名声落势,便落井下石,当真叫她好不顺眼! 她甚至猜想,那些京城里关于慕容云歌低贱也好,恶劣也好的谣言,是否也是这么传出来的子虚乌有! 纳兰辰闻言,脸色阴沉至谷底,神情复杂地向云歌看了过来,皱眉问道:“云歌,当真是你推的郡主?” 景慕轩也显然不信,他尽管清楚,慕容云歌同芙蓉之间有恩恩怨怨,然而以慕容云歌的为人,洒脱豪情,是不屑对芙蓉做这般卑劣的事的!更何况,景芙蓉也算是半个皇室之人,她如此,等同于要被冠上谋害皇室成员的罪名,她不可能这么不理智! 容卿的脸上始终没什么情绪起伏,一双凤眸清透冷淡,只静静地望着云歌。 “太子哥哥,你别听这些女人胡说,什么推人,什么绊人,她们分明是栽赃罪名!方才我也在场,离云歌妹妹与郡主离得最近,分明是郡主的不是!”君紫黎如何也听不下去了,嘟着嘴打断了她们的话音,对着纳兰辰道,“太子哥哥,你可不要听她们胡言乱语!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 纳兰辰蹙眉,有些云里雾里,君紫黎的话他自然更相信,于是问道:“紫黎妹妹,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太子哥哥,实际上是郡主先挑衅云歌妹妹的,又是辱骂又是质问她安的什么居心?云歌妹妹不过回了几句,她就疯了似的扑上来!云歌妹妹避得及时,若不然,如今跌入湖里的就是她了!”君紫黎义愤填膺地回答道。 “哼!紫黎小姐,凭你一人之词,便可信了?你可莫要忘了,你同郡主之间也有过节!指不定推郡主那一把,你也伸了手呢!”背后传来一个指控声。 “就是啊!君紫黎,分明是慕容云歌推的,你怎么能够睁着眼睛说瞎话呢?!慕容云歌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般处处护着她?况且,我们有污蔑什么吗?我们说的都是事实,明明就是慕容云歌绊的郡主,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又有一个人为景芙蓉抱不平。 君紫黎一转头,那人立即缩回了人群里,噤了声再不敢多花。慕容云歌冰冷的视线缓缓一扫人群,唇畔莞尔勾勒,冷笑不止。“紫黎说的就是一人之词,你们的就可信了?这又是推又是绊的,你们即便是想要栽赃,也要先串好供词不是吗?” 她话音刚落,众人便面色一怔,紧接着,压低了在窃窃私语。 “郡主不是被慕容云歌推下去的呢?明明是用脚绊的啊!” “胡说!我瞧见的明明是用脚绊的,定是你们看错眼了!” “我也看见是用脚绊的,不是推的……” “够了!”景慕轩忽然冷冷的一声沉吼,周遭一时之间寂静下来。他抬眸环视了一眼四周,目光最后定定地落在了云歌的身上,随即又很快地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如今我妹妹都这样了,你们却在这说什么风凉话?若当真是云歌推的,你们为何不上前阻拦。” “世子,我们也想拦着呀!可……” “够了,我不想听!”景慕轩面色微寒,显然不想再听她们的解释。 他低下头望着怀中仍旧不省人事的景芙蓉,褪下身上的外衣罩在她的身上,沉叹一息,淡淡地道,“我不管我妹妹究竟是如何落水的,我现在只关心,如何能够救醒我妹妹。” 他心中急切,若是景芙蓉有个三长两短,他定会自责万分。景芙蓉虽然性子娇纵,恃宠而骄,然而却是父王心头的一块肉,更是睿亲王唯一最宠爱的女儿。她若是出了什么事,他定不会原谅自己! 尽管景芙蓉时常给他惹事添麻烦,还总因为容卿的事和他与父王闹不愉快,然而毕竟血浓于水,两个人从小在王府长大,相依为命,如今妹妹落水,他只想尽了做哥哥的责任,让她好好的! “芙蓉,你醒醒?睁开眼睛看着哥哥……芙蓉……”景慕轩有些手足无措地望着怀里一脸惨白的景芙蓉,双手紧紧地握着她的肩膀,却不敢乱碰,生怕有什么闪失。 慕容云歌唇角冷勾。古时的医学并不如现代那般发达科学,而溺水之人,大多在救起之后,先要将她的口撬开,找根木棍横在口中,再寻一头牛,将人横伏在牛背上,然后牵着牛慢慢地走,如此这般,水便会从嘴里流出来。 然而如今哪儿来的牛?再加上众人都是出身富贵的王公贵族,从小都是锦衣玉食好生伺候长大的,哪里会知道溺水究竟该怎么救? 慕容云歌凤目流转,眼底闪过一抹玩味的笑意,紧接浅笑着对景慕轩道:“溺水之人也并不是没有救,世子救人及时,郡主如今暂无大碍,倒不如赶紧去请大夫来。” 她话音方落,身侧便有人讥诮道:“哼!还说没什么闪失,什么无大碍,如今郡主昏迷不醒,你却还在这儿说什么风凉话!” 慕容云歌却不理会她,甚至没看那人一眼。景慕轩不禁狐疑道:“我妹妹……当真不会有性命之忧?” 景慕轩讶异得瞪眸,就见云歌缓缓地走到他身前半蹲而下,从他怀里小心地接过了景芙蓉,脸上一笑道:“郡主若是有个什么意外,我自然也难逃干系,不是吗?世子若信任我,便赶紧去请大夫来吧。” “嗯!”景慕轩站起身来,低头看向她,双眸相对,他坦然一笑道,“云歌妹妹,我信你。” 说罢,景慕轩一撩衣摆,足尖轻点,便施展轻功飞离了画船,一路踏破湖面,赶着去请大夫去了。 纳兰辰蹙眉望着景慕轩离去的背影,怎么都觉得今日的事如何的诡异。怎么无端端的,景芙蓉便落了水呢! 这几日,怎么就没个太平的日子,尤其是景芙蓉,前一日与玉儿出宫,结果在宫外被人打伤,如今还躺在病榻上精心调养,而那个打伤公主的真凶究竟是谁,他都还没有严查出来,如今景芙蓉又是出了意外,这前前后后都有她在,这个郡主当真是不叫他省心! 女子到底不如男子,甚至没有自保的能力,在他眼中,景芙蓉就像是一只可怜的虫子,弱不禁风,指尖轻轻一捏便死了。 西凉国尚武,然而女子之中,又有谁及得上慕容云歌那番身手?纳兰辰眸光不禁微微深沉了几分,他至今难以捉摸,慕容云歌的内功为何那般厉害,甚至远在他之上。他犹然记得曾经,慕容云歌丝毫不动武学,身子甚至要比景芙蓉更是矜弱,风一拂就倒的柔弱女子,是个标标准准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却偏偏不会武艺。 然而那一日在赌坊与她的对决,一眼便惊为天人! 就凭这一点,纳兰辰心中也不禁起疑。慕容云歌性情大变,仍能解释,可她一身内功心法比他都要高深,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这十几年在相府,她一直都是韬光养晦,不露山水? 纳兰辰心思纷乱,也不知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纳兰宇见景慕轩离去,却犹是担心不已。他心中记挂景芙蓉,如今见她昏迷不醒,更是担心不已,于是问道:“如今我们怎么办?便这么干等着,等慕轩请大夫来?那样会不会延误了时间?” “是呀。山庄离云西湖有些距离,即便是以轻功来回,也要一炷香的时间,更何况,瑾世子请来的大夫未必会轻功!”孟常怀也无不担忧道。 他的视线至始至终都不离景芙蓉,景芙蓉出事之后,他最为担心。孟常怀尽管是个花心浪子,然而却也有男人特有的柔情侠骨,他心仪景芙蓉已久,如今景芙蓉出了事,他自然是担心至极。 孟常怀的担忧,悉数落入慕容云歌眼中。她一眼便看出,这个孟常怀对景芙蓉有心思,向来景芙蓉是他心尖上的人儿? 云歌轻轻一笑,慢悠悠地逸出一句话来。“王爷这么一说,我倒是忘了,这世子会轻功,可大夫不一定会轻功,这世子若是要领着大夫赶过来,一时半会儿怕已是来不及了。” “什么!?”孟常怀第一个惊呼出口,他惊怔地望向了云歌,因为她的话脸上顿时极寒的阴沉下去,怒然道,“慕容云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云锡见孟常怀面色异常,见他如此不顾掩饰对郡主的关心之意,知晓他这是动了怒。孟常怀看上了郡主,他也是心知肚明,如今郡主生死未卜,他自然担忧在心。 纳兰宇闻言,也皱了皱眉道:“云歌妹妹,你这又是什么意思?方才分明是你让瑾世子去请大夫,如今却又说来不及救人,郡主到底还有救么?!” 一旁又是传来几声讥诮的奚落。“我看是没救了!哎……郡主死得冤枉,被阴险残害,到时候要皇上为郡主作主,叫这个慕容云歌下地狱去陪她作伴吧!” “就是……一定要让慕容云歌下地狱,去陪郡主作伴!” “你们都闭嘴!不要喧哗!”纳兰辰心中反感,愣愣的呵斥了一句,众人一怔,顿时便静如寒蝉。 慕容云歌伸手探了探景芙蓉的脉象,摇了摇头。如今景芙蓉身上已有轻微浮肿,唇色紫绀,撩开眼皮,双目充血,瞳孔散大,四肢近乎冰冷。 她蹙眉抬起头看了一眼纳兰辰,故作懊恼道。“倒是我疏漏了!如今郡主心搏停止,只怕要等大夫过来,就没救了。” 众人纷纷大惊失色,全然都惊愣了住,木讷地瞪着她。孟常怀更是恼羞成怒,指着她恼怒道:“慕容云歌,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郡主有什么闪失,你很开心是不是?郡主分明还有救,你却有心拖延时间,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孟公子你这么惊慌做什么?我又没说郡主没救了!”云歌凤眸清冷地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倒是另有一法子可以救郡主。” “什么法子?”孟常怀收敛了脸上的怒气,立即紧张地问道。 云歌说道:“自然是可以救郡主的法子!” 孟常怀急道:“那你快说啊!事到如今你还这么卖关子,若是再晚些时候,郡主就当真没的救了!云歌小姐,你就别再磨蹭了!再这么下去,若是郡主当真有什么意外,定当拿你是问!” “我倒也是想救啊。”慕容云歌故作无奈地摇头叹息一声,缓缓地道,“只是如今各位也知晓,我手上负伤,根本使不上什么力道,即便是有心想救,也无能为力。” “我来!”孟常怀二话不说,立即走上前来,从她手中接过景芙蓉,小心翼翼地搂入怀中,抬头对云歌道,“你只要教我怎么做就行!” “嗯!只是到底男女有别,授受不亲,郡主如今还未出阁,孟公子这样不大好吧?”慕容云歌挑了挑眉,轻抿了唇线。 孟常怀闻言,却不以为然地道:“如今救人要紧,倘若换作女子,只怕她们粗苯不说,手上也没什么力道,只会害了郡主!事到如今,紧要关头,还讲究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比起这个,郡主的性命更重要!” 孟常怀表面听似说得句句是理,实则却是他心中不情愿别的男人碰郡主,由他来救最好。 慕容云歌抬起头,看了一眼太子,莞尔一笑。“太子您认为呢?” “你按你的法子去救!”纳兰辰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景芙蓉,如今的景芙蓉一身狼狈,不但衣衫褴褛,襟口散开,一头发钗更是凌乱不已,不但如此,身上浮肿发绀,难看至极,他是根本不愿碰她一下,既然孟常怀抢着要上,那便让他来好了。 慕容云歌点了点头,随即又仔细地关照了孟常怀几句,紧接着,便嘱咐他将景芙蓉口中的泥沙污物清理干净,又让他将景芙蓉俯卧低下头去,腹部以衣衫堆叠垫高,重重拍背,将胃内的积水排出。 不过一番功夫下去,孟常怀已是手忙脚乱。若不是慕容云歌在一旁,只怕他如今早已乱了分寸。 “将她翻过身来。”云歌又道。 孟常怀点点头不敢多疑立即照做。 慕容云歌双手叠加在一起,十指交叉,在景芙蓉胸口处比划了两下,孟常怀怔了怔,也跟着照做,双手交叠,十指交叉,慕容云歌点了点头,说道:“按压她的心口处,要适度用力,一压,一松,不能过快,也不能过慢。” “什么?”孟常怀一惊,面对慕容云歌所传授的现代科技医学手段,他这个古人着实有些理解不能。一个男子,却将手按在女子胸口,这对于一个女子而言简直等同于是亵渎。尽管他心中喜欢景芙蓉,却也要顾虑她的感受,于是没好气地道,“这不是非礼么?慕容云歌,我看你是没安好心,竟要我趁人之危,猥亵郡主……” 如今景芙蓉衣冠不整,浑身又湿了水,隐约都能瞧见她的亵衣,雪白的肌肤更是清晰可见。这样而言对于一个女子已是极大的不堪,然而若再这般非礼她,寻常女子只怕都是要活不下去了! 纳兰辰也心中起疑,众人都没见过这个手法,也不知慕容云歌究竟是从哪儿来的手段,这样能救人? “孟公子,是你自告奋勇要救郡主的,也是你自己说,紧要关头,男女之别无关紧要,怎么如今却退避了?”云歌无辜地扬眉,“我这法子虽看起来有些下作,但能救郡主,你到底救不救?” “可是……我……”孟常怀一时语塞,望着景芙蓉昏迷的容颜,心跳如雷。 云歌清冷开口:“再不救,时间再拖延下去,那郡主可就真的没救了!” 她的话音,惹来众人不禁皱眉,唯独容卿唇角勾起,眼中一片深邃的笑意。这个慕容云歌,当真是有趣,也不知究竟是哪儿来的手段,究竟有没有用处。这个孟常怀,若真是按照她的法子救了,这个景芙蓉可就不得不嫁入孟府了,嫁给孟常怀为妻了! 西凉国最是讲究男女之间的礼数,一个未娶,一个未嫁,两个人之间倘若有什么肌肤之亲,那么两个人便是不得不娶,不得不嫁了。 如今众目睽睽之下,显然是给孟常怀出难题。这个慕容云歌,也不知有心还是无意,既然知道景芙蓉一心爱慕着她,却还如此,手段狠绝彻底,叫人惊叹。 如此一来,这个景芙蓉即便是再不甘心,也只能对他死心彻底了! 孟常怀冷不禁地涨红了面皮,恼羞成怒地冲她吼道:“这等卑鄙手段能救郡主?鬼才会相信你!慕容云歌,我看你是分明存了心的要害郡主!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不要戏弄我!” 云歌却不理他,冷哼了一声,眸子清淡的掠过他的脸。“我说能救,你却不信。不过这信不信随你,若不信,叫别人来救也可以!郡主貌美如花,爱慕者众多,愿意救郡主的,自然大有人在,又不是只有你孟常怀一个!” “别!”他一惊,立即阻止。 孟常怀哪里能容忍其他男子这般亵渎他心爱的女人,他沉默些许,将信将疑地挑起眉来,问道,“真的有救?” “嗯!我说有救,便有救。”云歌眼中有些不耐。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一点也不利落干脆。 “好!我便信你一回!可慕容云歌你给我急着,你若敢戏弄我,孟家与睿亲王府定不会饶你!”孟常怀说完,便双手交叠,压在了景芙蓉胸口,适度用力按压,过不久,景芙蓉的口边便猛地咳出一嘴的血水来,唇畔晕染了一边,其中泥沙混杂,令人心中几欲作呕。 在场的几个女子更是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容卿却意外地挑眉,这个法子,当真意外的奏效。 孟常怀见此,心中也是感觉不适,即便他在喜欢景芙蓉,却也做不到包容这样的她,眼见她如今嘴边满是污秽,衣襟褴褛,脸上又是浮肿又是铁青,着实不堪至极。他心中甚至开始懊悔起来,方才他究竟为何要自告奋勇,早知道就让别人来救就好了! 天下女子这般多,他何必要为了景芙蓉,遭这份罪! 孟常怀心中正反胃着,然而慕容云歌接下来的要求,却着实令他一阵头皮发麻,险些吐血! “口对口,给她呼气!” “什么!?”孟常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诧然地望着她,“你说,要口对口给她呼气?” “不然呢?”慕容云歌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牵动唇角,笑意深邃。“郡主如今呼吸停止,只有这样能救她了!” “慕容云歌……你……”孟常怀低头瞟了一眼景芙蓉,如今她唇畔血水晕染一片,泥沙污浊,肮脏不堪。就是如此,她还要他口对口呼气,若不是还有太子在场,他都快要没骨气地哭出来了,“你不要太过分了!你这分明是在刁难我!” “你不愿意?还是,你嫌弃?”云歌凤眸清冷地望向他。 孟常怀一个话音哽住了喉咙,不知如何开口。 “时间赶不及,赶紧照做!”慕容云歌压低了声音怒斥,口吻不容置疑。 孟常怀如今即便再不情愿,然而一想到景慕轩,若是他没救活景芙蓉,他这个做哥哥的定不会饶了他!孟常怀当即面色更是难看了下来。他惨白了一张脸,脸上是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深呼吸一口冷气,稳了稳情绪,这才抖抖索索地捧起她的脸,眼睛一闭,心一横,想着索性豁出去了,便狠狠地将唇压了下去! 众人面色一青,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纳兰辰与君轻尘难得默契地同时扭过脸去,饶是君紫黎在一旁,都有些看不下去,捂着眼不敢再看。 然而当他的唇瓣触及景芙蓉唇边一片黏腻时,他顿时一个恶心,险些干呕出来。强忍着不适连呼了几口气,又做了几个心肺复苏,景芙蓉这才猛地又是吐出一大口积水来,狼狈地咳了几声,这才悠悠转醒。 然而当她徐徐地睁开眼帘时,却望见孟常怀在她心口不断按压的双手,她皱了皱眉,神智混沌之际,起初还没有能反应过来,然而当她望见孟常怀那张放大了脸凑了过来,捏住她的鼻子,竟口对口对她人工呼吸时,当即一个尖锐的惊叫,险些刺破耳膜! “啊……啊――!” 凄厉的尖叫声,足以震破云霄,充斥耳畔,着实惹人心悸! 景芙蓉当即铁青了一张脸,面色发白地死死地瞪住了孟常怀!然而视线下落,再一见她身上无不凌乱不堪的样子,景芙蓉眼眶一红,又是惊呼连连! “啊……!” 纳兰辰见她醒来,紧悬的心这才落下,而身后众人见此情景,面上欣慰,然而人人却神色各异,显然各怀心事。 “醒了!”孟常怀心中一惊,忍着不适将景芙蓉扶了起来,心中欢欣鼓舞,“郡主,你终于醒了!太好……” “啪――” 回应他的,却是景芙蓉挥来的,一记无不狠辣的掌掴! 孟常怀顿时惊了住,呆愣愣地转过头望向景芙蓉,右手讷讷地抚上火辣辣的脸颊,生疼之中,甚至没能回过神来,她为何要打他! “你……你轻薄我!”景芙蓉怒瞪着他,泛红了眼眶,气急失语,双手紧紧地护在身前,泪珠滚滚而落,楚楚可怜。 孟常怀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然而确确实实,他的确是“轻薄”了她,然而却也是无奈之举!可她为何要这般伤人,甚至不问事情前因后果,就断然下了定论! “郡主!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轻薄于你!”孟常怀解释着,便向她走过去,不希望她误会他! “啊!别过来……走开!你走开!”景芙蓉又是痛苦地尖叫,孟常怀又是羞愤又是气怒,然而却又无不怜惜。 “胡说!胡说!”景芙蓉摇着头,哭得愈发放肆了起来,“你轻薄我!你为什么要碰我!” 一边歇斯底里地哭叫着,景芙蓉一边狠狠地去抹嘴,用力之大,恨不得将嘴上关于他的气息都狠狠地抹去。 孟常怀也饶是一怔,她这般动作,令他无不黯然伤怀。一想到她方才呕吐血水,他仍旧不嫌她的污浊,口对口给她呼气,若不是他,只怕她如今早就丢了性命!可她曲解他也就罢了,为何就连解释的机会都不愿给? 孟常怀眼神黯然,若如今站在她面前的,是容卿,只怕她不会露出这般无措而慌乱的表情了吧!不管容卿对她究竟做了什么,只怕她早已一头扑进容卿的怀中了! 君紫黎见她这般狼狈失措的模样,也着实觉得可怜至极,一时间心中一软,将外衣罩在了她的身上。 景芙蓉呜咽着将浑身都紧紧地抱了住,顿觉难堪羞耻。她抬起头环视一圈,然而却见众人都在,心神一紧,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视线飘转一圈后,很快便望见太子身后站着的容卿,顿时面色一白,莫非她如今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都叫容卿看了去? 她这般衣不蔽体的惨景,他方才望地一清二楚?那是否,孟常怀轻薄她,非礼她时的情景,他也看了去? 然而,他却并没有阻止?! 一想到这里,景芙蓉顿时悲愤欲绝! 容卿望见了,却并没有上前护她!他的心里,根本没有她,一丝一毫都没有! 越是这么想,她越是感觉委屈,紧接着便失声痛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怎么会这样!”景芙蓉绝望地痛苦出声。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九十四章 玉牌信物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呜呜呜呜……怎么会这样!”景芙蓉绝望地痛苦出声。 孟常怀惊愣愣地立在她面前,一时没了言语,两个人身上都极是狼狈,尤其是景芙蓉,不但衣襟敞乱,一头发钗凌乱,她便双手紧紧地护着身子,痛哭失声。 她为何终究落到了这般地步?她不过是喜欢容卿,不希望其他女子接近容卿哥哥,然而慕容云歌却总是纠缠不放,可为何……当着心爱的人与其他男子有了不清不白的关系,嫁入容府的梦算是彻底的破碎了,景芙蓉的心此刻剧烈地拉扯着,生疼无比。 孟常怀见此,心中一时五味陈杂,他不愿景芙蓉因此而憎恶她,猛地转过身,伸手指向了慕容云歌,恨恨地道:“是她!都是她!不但是她将你推下的水,也是她让我这么做的,说这样可以救你!我担心你,救你心切,因此这才着了她的魔道……” 云歌闻言,冷冷地望向了孟常怀,唇角浅浅勾勒。这个孟常怀,倒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眼下如今,不是他最想要得到的吗?她看得出来他很喜欢景芙蓉,如今也不过是恰好成全了他而已,一个坦坦荡荡的男子,敢做却不敢担当,一丝风度与气魄都没有,也难怪景芙蓉如何也瞧不上他了! 景芙蓉抬起头来,一双泪眼朦胧缓缓地落在了云歌身上,眼中渐渐地浮起一丝恨怒之意。尽管此刻的她极想杀了这个狠毒的女人,甚至想不惜一切同她同归于尽算了,然而眼下嫁入容府的梦破碎,最后的念想都断了去,她是彻彻底底的心如死灰了。万念俱灰之际,她哪还有那个气力再去跟这个慕容云歌拼命? 她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却至始至终无动于衷的容卿,一时更是黯然神伤,垂下了脑袋,将脸埋进了臂弯,哭得愈发伤心了。 众人面面相觑,然而却无一人上前搀扶,孟常怀手足无措地立在她面前,却也不知该如何宽慰。如今众目睽睽之下,两个人既有了肌肤之亲,那他便是要对她负责了!可这正合了孟常怀的心意!他一直都喜欢着这个可人儿的女子,况且以景芙蓉郡主的身份,与孟家倒也相配。这桩婚事,自不会遭到睿王府与孟府两家的反对,相反的,对于此,孟府与睿亲王反倒是乐见其成的。 半柱香后,景慕轩领着大夫赶到时,却见景芙蓉已经醒了过来,心中安定的同时,却隐约察觉到气氛的诡异,就见景芙蓉的一双眼睛都已是哭肿了,他不知究竟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听纳兰辰将事情前后简略叙述了一遍后,顿时神色复杂,缓缓地望向了孟常怀,最后深邃的视线终究落在了慕容云歌身上,他终究是……有些看不透这个女子了。 孟常怀见此,立即有些紧张起来,他生怕景慕轩误会他方才的举动,于是立即上前表明了他的心意。“瑾世子,您千万别误会……常怀方才担忧郡主性命,因此一时脑子发浑,听信慕容云歌妖言,这才无意轻薄了郡主……” 景慕轩有些心烦意乱,缓缓地摇了摇头,轻轻地摆了摆手,似是不愿多听他的解释,淡淡地道:“这件事不怪你……你做的没错!若不是,若不是你这么做,兴许我便失去芙蓉这个妹妹了!” “若是常怀有这荣幸,睿亲王府不介怀孟家高攀,常怀定会为郡主负责尽意,孟家定会操办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将郡主明媒正娶,给她一个正室的名分,孟家也算是与睿亲王府缔结了盟约之誓……” 他心中微微叹息,深知这件事中必有蹊跷,然而他却也不想深究了,芙蓉的婚事一直都让他操神不已,为之心力交瘁,尽管他不喜孟家这一门第,然而孟府却也是名门府邸,与睿亲王府倒也门当户对,尽管他心里清楚,景芙蓉心中惦念容卿,不喜欢孟常怀这个为人,倘若这件事能够就此平息,景芙蓉的婚事尘埃落定,也算是合了父王的心意。 尽管此前,睿亲王府一直钟意太子府,睿亲王心心念着想要景芙蓉嫁入太子府,然而无奈纳兰辰却对景芙蓉并不上心。更何况,纳兰辰心中的太子妃已有人选,景芙蓉嫁入太子府,最多是个侧妃,嫁不成正室,睿亲王自然心有不甘,因此这景芙蓉婚事一再搁置。 如今嫁入孟家,于景芙蓉而言,于睿亲王府而言,倒是一桩好婚事。只是如今景慕轩心里,到底有些不舒乏,他一向宠爱相向的妹妹,竟被孟常怀这个花心大浪子给染指了,如今孟常怀虽未娶妻,然而却已是纳了几个小妾,大多都是风月出身,都是一些没有身份的胭脂俗粉,一想到孟常怀这个在风月场玩弄女人的男子就这么沾染了他的妹妹,景慕轩就恨不得提剑将他的脖子给抹了! 倘若让父王知晓,除开孟府的家业,只怕父王也不会对这个人选满意。 景慕轩愈是想,心里愈是添堵。他缓缓地走向慕容云歌,在她面前站定,俯身在她耳畔温软耳语,音色却冰冷至极。“这事,可是你有意的?” “嗯?”云歌脸上云淡风轻,神情自若地挑了挑眉,回望了他一眼,对上了景慕轩那双阴沉无比的俊眸。“什么意思?” “这件事,可是你故意的?”景慕轩剑眉轻佻,低沉道,“如今这局面,可遂了你的心意?” “世子的话,未免有些深刻,云歌听不大明白。只是,世子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云歌莞尔勾唇,声音骤然轻柔了几分,清冷的眸子却一瞬迸出凌锐之气,犹如寒月冷刀,锋利得好似剜一眼便血肉淋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景慕轩闻言,怔怔地看向了她,眉峰一瞬间地冷凝如冰。云歌又缓缓地道:“景芙蓉不识抬举,一次两次得罪我,也就罢了。可我忍耐有限,若是三番四次得罪我,还望我既往不咎?” “芙蓉她年纪小,从小就被宠坏了性子,你何必跟她一般计较?”景慕轩面色微微一寒。 云歌看着景慕轩,阴冷地道:“年纪再小,再稚嫩,也到底是个做姐姐的,何必处处跟我这个做妹妹的过不去?” 景慕轩一时语塞,却无言以对。 “世子难道不应该感谢我?”云歌似笑非笑,美眸微弯,慢条斯理地反问,“为了郡主的婚事,世子不是一向用心良苦?如今不也是合了世子的心意?西凉四大门阀,孟家家大业大,孟常怀虽不比容卿优秀,然而却也是一表人才,倘若这婚约真就作数,郡主倒也算嫁得体面了不是么,老王爷心里也自当欢喜。” 景慕轩更是噎了住,死死地瞪住了她,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云歌微微一笑,寒眸闪过一道戏谑,轻描淡写地问道:“如此一来,我也算是变相得了却睿亲王府一桩心事,也不知睿亲王跟瑾世子,该如何感谢我?” “你――” 见景慕轩面色愈发沉冷,云歌嘴角扯出一抹玩味的弧度,漫笑道:“我可是好心为睿亲王了却了一桩烦心事,瑾世子可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云歌 “罢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景慕轩心底气怒,却不想再同她理论。 他冷冷地扫了慕容云歌一眼,回过身去将景芙蓉一把抱起,施展轻功飞离了画船。 “慕容云歌!都是你,若不是你,本少爷今日也不会丢那么大的人!”景慕轩方才离去,孟常怀便恶狠狠地瞪着云歌,怒骂出口。 方才景慕轩轻蔑而贬低的眼神,他至今难以忘怀。尽管景慕轩有所收敛,然而望向他的眼中却仍旧难掩冷漠之意。 君紫黎没好气地道:“哼!是你自己自告奋勇要救郡主,说什么性命攸关‘男女一别’已是‘无关紧要’,然而救醒了郡主,如今却倒打一耙,来责怪云歌妹妹的不是,你到底还有没有男人的担当了!?” 孟常怀面色一怔,就听慕容靖在一旁冷冷地道:“这个时候来责怪我妹妹,孟常怀,我看你根本不是个男人。男人一人做事一人当,做事坦荡荡,你分明做了,我们都看见了,如今你却将责任推脱给我妹妹,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是说,孟家如今得太子府依仗,已不将慕容家放在眼中了?” “慕容大少爷,我话中分明没有这个意思!”孟常怀如何意气风发,然而在慕容靖面前到底是落下了势头来,逞不了什么威风,气场愣是狠狠地被压下了一截。“况且,你不觉得你过分偏护着你妹妹了吗?这件事原本就是慕容云歌的不是!若不是她,郡主又怎会跌入水中?” 慕容靖冷冷道:“这件事是非因果,根本还没查明。孟少爷在这儿给我妹妹冠无端的罪名,不觉得有失偏颇?” “是啊,孟公子,有些话不能乱说,有些罪名啊,更不能乱扣!”君紫黎也在一边帮腔道,“况且,云歌妹妹明明就没有什么过错,分明是郡主自己扑过来的,却怪在云歌妹妹头上,简直莫名其妙!” 君紫黎一副伶牙俐齿,直将孟常怀噎得胸闷闷痛。他冷冷地哼了哼,便径自回了画船,留下了面面相觑的众人,再不想理会。 景芙蓉落水一事后,这游湖之事也就不了了之。毕竟出了这等子事之后,一等子人再无游湖赏景的闲情雅致了,游兴完全被一扫而空。 纳兰辰原本要执意送慕容云歌回去,然而却不想慕容靖早有先见,便差遣人回府驾了一辆马车来,纳兰辰见此,也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心中不禁暗暗恼怒,在慕容靖心目中,他难不成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成?还会吞了慕容云歌不成?以至于他要这般护着她的妹妹?即便是一丝一毫两人相处的机会,也不情愿相让? 容卿淡淡地瞥了慕容靖一眼,想必慕容靖也觉得慕容云歌坐她玉撵回府不大合适,而太子相送,慕容云歌必然不会情愿,因此这才有此举动。 马车停泊,慕容云歌临上车之际,清冷的余光蓦地淡淡地瞥了一眼容卿,想起什么似地,转过身向他走去,在他面前伫足,嘴角扯出一丝冷然的弧度来。 容卿眉间微凝,眉梢轻扬。“怎么了?” “容公子,你难道忘了方才你我那个约定?”云歌挑了挑眉,清冷开口。 谁知他话音刚落,纳兰辰便沉冷地皱了皱眉,她的话怎么听怎么叫人想入菲菲,什么“约定”,来的路上,他们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靖听了,也由不住想歪了去,一脸狐疑地在容卿与慕容云歌的身上打量来去,不知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秘密隐藏。 容卿闻言,没想到她倒还记得他应得承诺,点了点头。“嗯!自然是记得的!” “无人作证,倘若,你反悔怎么办?”云歌好整以暇地挑起下颚,沁冷的视线怀疑地在他身上打量,蓦地一笑,“倒不如给我一个信物,也好做个凭证!” “你要什么信物?”容卿淡淡问道。 云歌在他身上意味幽深地瞄了两眼,紧接着,视线便落在他腰袢的一枚玉牌上,便见这系着的玉牌剔透玲珑,温润清透,边缘透着些许美丽的紫韵,细细一看,玉质之中隐约有血丝缠绕,一看便是上上玉品之物。这块玉一如容卿给人的印象一般,尘世清风,美丽不可方物。,然而那玉牌身上却透出不凡的贵气,想必这枚历经年沧桑岁月的信物定是常佩戴在贵人身上。 她甚至隐约能那玉牌周身散发出一圈幽淡而宁远的生古之气。这祥和的气息倒让人感觉分外宁心气和。 慕容云歌对玉有些了解,这生古之气便是玉器日月吸收天地元气天地之元谓之始,天地之灵谓之玄,天元之气为本,灵气为其作用。 天地元气乃是万物本源,天地灵气可以理解为意念波动,有滋养精神的功效。而但凡是玉都有灵性,玉者,有情也,这玉戴在身上时间久了,玉的颜色便会越来越深。玉石能护人心脉同时,玉在长时间与人体的接触中,吸收了人的精元,也会变得愈加的温润,所谓玉养人,人养育,人玉互养,也就是这个道理。 但凡他手中的物件,都是价值连城的,这厮儿甚至拿价值连城的白玉杯来喝酒,即便是被她不小心碾碎了,都没见他多心疼,然而如今见这枚贴身玉牌,想必对于他而言定是十分珍贵,因此二话不说便伸过手去,白皙如玉的指尖轻轻一挑,便轻易地将系绳断去。 玉牌轻巧地落入她的手中,云歌轻柔地攥住,眼睫微微挑起,美眸望向了他。“这个玉牌便归我了!” 容卿不动神色地望向她,眉心却不禁微颦,眼中有一抹深邃的凉意一闪而过,紧接着,便又隐褪了去,眸光终究重归柔和。站在他身侧的疾风见此,却经不住大惊失色,讶异的看向了慕容云歌,上前一步张了张口,刚要喝止她,容卿却已伸手,面无表情地竖掌,示意他退后。 疾风见此,即便心中不甘,对于容卿的命令,自也不敢有二言,只好皱着眉退回他身侧。容卿转眸,望向了云歌,淡淡地望了她一眼,从容尔雅地道:“你喜欢?” “嗯!不过我也知晓这玉牌于你而言,想必十分贵重,我自也不会要,只不过是一件信物。什么时候,我想起要跟你提要求了,我便什么时候拿着这枚玉牌来找你!”云歌扬起脸来,回道。 “好。”容卿望向她,薄润的唇畔微微勾勒,“这件玉牌,于我而言,意义非同寻常,贵重不言而喻。不过,你若实在喜欢,也可以要过去,但送你也无妨。” “真的?”云歌不知这枚玉牌究竟意味着什么,然而从疾风不断闪烁的眼神中,她也意识到这枚玉牌对于容卿而言十分贵重,因此不禁来了兴味。“你倒是痛快的很!既然你说送我了,我哪还有推辞之理?那我便收下了。” “嗯。”容卿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送你可以,但要好生保管,可莫要弄丢了。” 疾风冷汗不已。这枚玉牌若是弄丢了,可当真是天大的事了!只怕着玉牌真是弄丢了,这西凉国又是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自会好生保管!至于那个要求,看在这枚玉牌的份儿上,就算了吧。不过你可别以为这样就能将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了!”云歌说着,又冷冷地哼了一声,“我可是个很记仇的人。” 疾风闻言,心中更气!这枚玉牌对于公子而言,相当贵重,公子一直随身佩戴在身上,即便是睡时,也不会轻易摘下。只因为这枚玉牌若是不慎弄失,后果不堪设想!可只因为这个慕容云歌喜欢,公子说送就送了,而这个慕容云歌更是丝毫不客气的收下了,他当真是没见过这个厚脸皮的女人!更令他郁愤的是,慕容云歌收下玉牌也就罢了,可却还不知足! ------题外话------ 晚上大概也许还会有一更,下一章是第一卷尾了。明日就是第二卷开笔了~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九十五章 万念俱灰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疾风闻言,心中更气!这枚玉牌对于公子而言,相当贵重,公子一直随身佩戴在身上,即便是睡时,也不会轻易摘下。只因为这枚玉牌若是不慎弄失,后果不堪设想!可只因为这个慕容云歌喜欢,公子说送就送了,而这个慕容云歌更是丝毫不客气的收下了,他当真是没见过这个厚脸皮的女人!更令他郁愤的是,慕容云歌收下玉牌也就罢了,可却还不知足! 要知晓这个玉牌可变相得意味着未来西凉江山偌大的命脉啊! 疾风不由得忧心不已,附在容卿耳畔焦急地耳语道:“公子,您这么做,只怕是不妥吧!” “退下。”容卿余光一瞥,音色清冷如镀上了寒月雪霜。疾风闻言,再不敢多言,低下头去,不再二话。 慕容靖与纳兰辰在一边听不清楚他们究竟讲的什么,然而却见云歌手中那枚玉牌,纳兰辰隐约记得似乎在哪儿见过,但却又没多少印象,又一时记不起。 容卿转眸望向云歌,淡淡地道:“之前多有得罪,是我的不是,容卿并无冒犯之意,你别放心上。” “嗯。那容公子,就此别过。”云歌说完,便转身上了马车。 直到慕容府的马车离得远了,而纳兰辰与其他人都离去了,疾风这才走到容卿身侧,轻声问道:“公子?您将门令送给慕容云歌,这只怕是不妥吧!” 容卿转过身去,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垂落眼睫,面色清沉。 疾风见此,脸上愈发难看了。“公子,疾风知晓,那块玉牌令不但象征着容府家主最高的权利,更是紫凌城城主令。而且,您这贴身信物,也是隐门的暗杀令,这块令牌足以号令三千豪杰侠士,您若是将这信物给了云歌,那岂不是很……” 顿了顿,疾风察言观色,见容卿面色依是清冷沉默,他又道:“公子你出身这般高贵,京城里,即便尊傲如太子辰,却也无一不是对您尊崇有加。而您这般护着那个慕容云歌,却不见她对你有多少好脸色,疾风从心里替公子觉得不值!” “疾风。”容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后者立即心领神会,低下头去,话音就此戛然而止。 “疾风,我问你。” “嗯!公子请问!”疾风眼眸望向他,熠熠生辉。 容卿漫不经心地转过身来。“她是谁?” “什么?”疾风一怔,有些没听明白。 “慕容云歌,是我的谁?”容卿口吻清冷,然而眼眸却含着几分柔和的笑弧。 疾风沉默片刻,猛地反应过来,垂下头回道:“回公子……慕容云歌是您的王妃!” “不。”容卿摇了摇头,轻柔地道,“她是我唯一的女人。” 疾风又是一怔,只听他淡淡地道:“未来,不管什么变数,即便我不再称王,然而天下之大,她却是我唯一的女人。既然如此,你说,我该不该护着她?” 疾风寡默半晌,这才猛地点了点头。“嗯!” “男人,又是否该倾尽一切,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是,公子。”疾风点点头道。 “她如今体内封印尚未解开,有那一重结界,她不能轻易动武,而这西凉国,要她命的人,太多了。”容卿顿了顿,无奈一笑,声音却骤然轻得令人有些听不清楚。“我……不放心。” “公子,那也不至于将玉牌都给了她!属下自会安排人手,暗中保护。” 容卿缓缓地摇了摇头,暗中保护?就连凤倾那般深不可测的轻功,潜入慕容相府时都被她察觉了去,疾风派去的人手更不用提了。 “她那么敏感,你若暗中保护,她定会有所察觉,以她猜忌的性子反而会疑神疑鬼的。倒不如将玉牌给了她,紧要关头,也不至让我太挂心。” 疾风还想说些什么:“公子,属下以为……” 容卿一笑道:“你不用多说,总之,我自有分寸。” “是……”疾风皱了皱眉,迟疑了许久,又缓缓地道,“只是属下有一点不明白。” “什么?” “公子缘何会喜欢上慕容云歌那当放荡不羁的女子?京城之中,名门世家,即便万里挑一,也难有女子让公子你心悦。然而慕容云歌,除开她那传得沸沸扬扬,不忍入耳的流言蜚语,单是那傲慢的心性,公子怎会看上她?” “我原以为,此生此世,我都未必会有心爱之人。我也原以为,自母妃去世后,我便断情绝欲,再不会动情动心。只是感情之事,终究难以抑制,无法勉强,无法逃避。”容卿剑眉忽而轻颦,拧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来,淡淡地笑道,“这个女子,身上有着太多令世人都会着迷的东西。只是天下人看她不过都是些表面粗浅,却不知这是一块蒙尘璞玉。若是细细雕琢养护,世人才会惊觉,这竟是一块价值连城的上品玉璧。” 疾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对慕容云歌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只觉得这个女子当真非同一般,桀骜不羁,潇洒脱俗,有时纨绔,有时凉薄,有时冷漠,有时却令人捉摸不透。而对于女人,他从小便跟在容卿身边,对感情也自然不算开窍,男女之事自然也是一窍不通。 “疾风,你不懂。”容卿缓缓地摇了摇头,对他道,“遇到一个能够动心牵肠的女子,究竟有多么难能可贵。” 不懂? 他是不懂,只是,他不希望有任何人伤害公子! “走吧,我们也该回府了。” “是,公子。”疾风点点头,立即赶去备马。 游湖便就此散场。至于后来,景芙蓉落水的事,很快便传进了睿亲王府,睿亲王得知此事,为此恼羞成怒。然而当他得知孟家孟常怀与景芙蓉误打误撞的有了肌肤之亲,这人儿险些气得将桌子一般掀了。 他当即便匆匆赶去芙蓉居里,却见他这个宝贝女儿一回了王府,便将自己关进了屋子里,闭门不见任何人,饭也不是,脸上的药也不换,即便是景慕轩也不愿意见。 睿亲王这才是急坏了,火冒三丈戴着景慕轩便一通质问,景慕轩无奈之下,只得将游湖当日的事解释了一遍,然而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偏护慕容云歌,景芙蓉任何落水,他终究是没有提起,只将孟常怀与景芙蓉暧昧的“人工呼吸”与“心肺复苏”详细说了一遍。 睿亲王听后,气得直吹胡子瞪眼。“哼!她当真是不安分!脸上的伤还没好,这就急着出府逍遥去了!可谁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目的!这下可好了,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却让一个男人碰了身子,她这分明是自寻苦吃!孟家那小子,虽出身贵族,然而却别当本王不知道,那小子花心的很,是风月场上有名的浪子!他手里头玩弄过的女人,还少吗?被他玩残的,都不知有多少了!” 景慕轩闻言一怔,暗暗心惊。“那父王……这该怎么办?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妹妹与孟家公子有了肌肤之亲。这件事已经传了出去,京城大街小巷,已是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谁都知道,芙蓉与孟常怀有了不清不白的关系,难不成要将这件事情压下去?” “有孟家在,你还妄想要将这件事压下去?!”睿亲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沉冷地开口,“哼!如今风声漫天,孟家自然乐见其成!本王心里自是清楚,孟家那个叫孟常怀的小子,早就对芙蓉有了心意,如今能够借着这个风头,更是顺手推舟,即便是向皇帝请婚辞职,也没什么不妥。能够娶芙蓉进门,是孟家奢求不过的事。” “那父王,你的意思是……当真要让妹妹嫁给那样的男人?”景慕轩难以置信地道。 睿亲王更闷了,皱着眉嗔道:“你今日,就不该带她去!她胡闹,你也跟着无法无天地惯她?” 景慕轩道:“今日不是儿臣带她去的。我本也不准她去的,没想到……” “我不管是谁!总之今日之事,惹得本王很不高兴!”睿亲王气哼哼地打断了他的话,显然怒在心头,什么解释也不想听。 父子俩之间沉默长久,睿亲王这才无奈地摇了摇头,缓缓地道:“如今,嫁出去了也好,反正她也到了适婚的年纪,翅膀也长硬了,也算是有能耐了!嫁给孟常怀,总比跟在那个容卿后头死缠烂打的好!” 景慕轩闻言,不禁皱了皱眉,他不明白,为何父王对于容府有那么多偏见。事实上,倘若要在孟常怀与容卿之间作抉择,他宁愿见到景芙蓉嫁给容卿,容府富可敌国,容卿也是天下三公子之首,温润如玉,虽性子凉薄,难免显得无情,即便并非出身贵族,一介富民,然而比起花心浪子孟常怀而言,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至少他相信,景芙蓉跟着容卿,不会叫他辜负了! “父王,这门婚事,值得再商榷,您千万要好好思量。”景慕轩蹙了蹙眉,叹息道,“让妹妹嫁给孟常怀那样的登徒浪子,想必你也不放心。孟常怀根本不可靠,妹妹嫁给他,未必会幸福。” “你当这是我情愿见到的!?”睿亲王怒然反问。“若不是你这个做哥哥的没有好生看管住她,任她胡闹,能闹出这样的事吗?!” “那倒不如就遂了芙蓉的愿,她想要嫁进容府,那就让她嫁给容卿!父王,不论你对容府有何偏见,容卿比孟常怀这个男人,好的太多!虽然容卿一介商人,并非贵族出身,然而却也是富贵名门,嫁进容府,也算门当户对,场面也不算难看!” “你当容府想嫁便能嫁的?!”睿亲王怒道,“皇室贵族,唯有血脉最是尊贵,容卿一个三等商人,下下品阶级的平民,富贵又如何?财权滔天又如何?体内流淌着的,终究是卑贱的骨血!睿亲王府血统高贵,又如何是区区容府高攀得上的!?” 景慕轩沉声道:“父王,芙蓉是您的女儿,到底是女儿的幸福重要,还是这王府的脸面重要!?您难道为了你所谓的颜面,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妹妹嫁给孟常怀那种男人吗?” 睿王睁大了眼眸,见景慕轩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随即雷霆大怒,涨红了脸对他低吼道:“好!本王就不论血统高贵卑贱,不分贵族平民,本王就准她嫁给那个小白脸容卿,可她要嫁,人家也未必愿娶!” 景慕轩一怔,却见他脸上苦涩一笑。“她想要嫁给容卿,并非不可以。只是,若是嫁得难看,倒不如不嫁了!” 睿王又摇了摇头,长叹一息,沉声道:“哎,以睿亲王府举足轻重的地位,她堂堂皇帝亲封的一品郡主,缘何追着一个商人身后穷追烂打?本王的老脸都要交她给丢尽了!她一个女子,追在一个男子身后纠缠,像什么样子?成什么体统!即便本王准了这门婚约,可这样传出去,即便是风风光光嫁进容府去了,说是体面,可背地里睿亲王府还不知道要叫多少人笑话!” 景慕轩见此,剑眉轻蹙,深感方才太过意气用事,以至于话语间伤了他。“父王……” 睿亲王疲惫地摆了摆手,说道:“说到底,都是本王从小太宠着她了,以至于养成了她如今这般娇纵的性子。”他顿了顿,看了一眼紧闭地房门,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就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待她想明白了,自会见来见我。” “也好。”景慕轩点了点头,便跟着睿亲王离去了。 两个人心事重重,却根本没意识到,景芙蓉紧闭的房门门缝中,那一闪而过的一道凌厉的寒芒。 景芙蓉背在房门口,此刻,清泪已是蜿蜒濡湿了脸颊,她紧紧地捂着嘴,不敢发出丝毫声音,生怕让人听见。方才睿亲王与景慕轩的谈话,尽管声音压得极低,然而静谧之中,她却将一切都听得一清二楚。父王说得没错,即便是她想嫁,然而以容卿孤傲凉薄的心性,也未必会娶一个他不爱的女子。兴许,他早已有了心上人,又兴许,他这个男人,根本不会对哪个女子上心。 他怎能如此凉薄?即便是虚情假意,也吝啬于她。难道,他真的要眼睁睁地瞧着她被孟常怀作贱不成? 一想到这里,景芙蓉便心如刀绞,满心痛楚。压抑之中,她紧咬着唇瓣,牙尖磕破,逸出丝丝血腥,满腔苦涩。 无力地靠着门扉滑坐在地上,景芙蓉一时间万念俱灰,双目空洞地低下头,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皓腕,袖口倏然间亮出一锋冰凉的锋芒…… 窗外,顿时阴云密布,乌云即刻笼罩住了苍茫大地。 慕容云歌下了马车,狂风迎面扑来,不远处便见红玉便匆匆打着伞来迎接,猛风中,一娟红伞都险些被拂了远去。 “小姐,风大了,赶紧回屋子里去吧!” 云歌抬头望了望天。“这是要下雨了。” 红玉立即点点头道:“嗯!几日没下雨了,过了这一阵,就要入夏至了。” “嗯,回去吧。” 刚进了屋子,便见容婉君愁眉叹息地坐在桌前,见到她回来,连忙是迎了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有些嗔怪道:“歌儿,你怎么才回来?娘可是等你许久了!” 云歌一怔,没想到容婉君竟不请自来。对于这个嫡母,她向来没什么亲近,容婉君做的事,足以凉透心扉。更何况对于容婉君,她本就不念情分,因此态度难免疏冷了些。“娘,你来做什么?” 听她口吻这般清冷疏淡,容婉君愣了愣,这才道:“前些日子娘来寻你,你也闭门不见,可是还在生娘的气?” 云歌轻轻地笑了笑,冷淡地敷衍了过去,“从云西湖回来,方才在街上走了走,散散心。” 容婉君暗暗了然,心想着她许是还为了太子的事心里郁结,这才在出门转转,于是也笑了笑:“嗯,散散心也好。来,坐!” 她拉着云歌的手坐回了桌子前,伸手为她倒了杯水,一边打量着她的脸色,心中组织了语言,于是缓缓地道:“歌儿……你是否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娘呢?” 云歌懒懒地托腮,握着茶杯一饮而尽,莞尔一笑道:“怎么会?” “哦……”容婉君又试探着道:“娘听说,今天……是太子送你回府的?” 云歌一怔,脸上浮起一抹异色,随即很快恢复了面无表情,淡淡地道:“没有,我自己回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容婉君点了点头,沉默良久,又抬起头看向她,语气又不免有些嗔怪道,“歌儿,你毕竟还是个小姑娘,这都未出阁的,一个人姑娘家怎么能随随便便独自在府闲逛呢?就算要出府,也大可以与娘讲一声,娘好派遣几个人手在你身边保护。如今世道这么乱,你又是……”她立马顿住,随即话锋一转,“……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你想丢下娘一个人吗?” ------题外话------ 今日一万,更新完毕!请同学们过个目~打个赏~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九十六章 割腕自尽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歌儿,你毕竟还是个小姑娘,这都未出阁的,一个人姑娘家怎么能随随便便独自在府闲逛呢?就算要出府,也大可以与娘讲一声,娘好派遣几个人手在你身边保护。如今世道这么乱,你又是……”她立马顿住,随即话锋一转,“……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你想丢下娘一个人吗?” “娘,在相府的这几年,你不是权当没有我这个女儿的存在么?”云歌清清冷冷的反问了一句。见容婉君骤然僵硬了脸色,她又淡淡一笑,缓声道,“安心吧,以后我要再出府,之前一定同你讲一声!” 云歌面色平静地坐在她的面前,风轻云淡地斟了杯茶,容婉君看向了她,母女之间彼此只是静静地缄默着,眼神交汇中,有疏远,有隔阂,她发现,在女儿的眼中,竟看见眼底那一抹一闪纵逝的冷漠。 她竟觉得,有些看不透自己这个从小乖巧温婉的女儿了。她亦察觉到,十几年的光阴,竟如一场洪水猛兽,将她们之间的母女情分,冲散的一干二净。 “歌儿……”容婉君低低地开了开口,却见云歌漠然地抬眸,她一怔,有些不知该如何接下去,话音尴尬地顿止。 云歌面无表情地把玩着酒杯,眼帘微垂,清冷的眸光凝注在杯沿,莞尔一笑道:“娘,你不是应该感到很开心?” 容婉君从她的话语中听到了隔阂的意味。 云歌眉心微凝,语调幽漫道:“如今后院之中,王氏倒台,今后在相府不会有谁再对你有威胁,这一切都顺理成章地如了您的期望,怎么如今见您愁容满面?” 容婉君为她暗含嘲弄的话语而感到有些不满,叹息一声,问道:“歌儿,你说话句句夹枪带棍,暗中带刺,这几年来,你可是在怨娘?” “是。”云歌放下茶杯,回答得毫不避讳,“我的确是在怨您。” “你也不必责怪娘,过去是娘疏远了你,是娘的不对,可你到底是娘的骨肉,以前的事,你就别再记挂心上!” 云歌闻言,清冷地勾了勾唇,凉薄的眸子微微垂落,这心都凉了,她又何必将这个所谓的母亲记挂在心上。 容婉君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微微凝眉道,“那一日太子亲自登门上府,似是有意向你父亲请婚,打算重新迎娶你为太子妃,而娘也听说,太子放下身段,不惜屈尊请求你的原谅,可你为何不愿意原谅他?他都这般放下脸面了,你还当众给他那么大的难堪……实在是有点儿不像话!” 云歌心底冷冷嗤笑了一声,脸上扬起一抹嘲弄的笑容来,“娘,这么多年你不管自己女儿是死是活,如今倒管起人家难堪不难堪了?” 她似讥似讽的调侃,容婉君闻言,面色又一下僵了住。 云歌冷冷地扯了扯嘴角,淡漠道:“你管太子做什么呢?他那是自作自受!想当初女儿在太子府的时候,被太子一纸退婚,他可是差点儿将女儿逼死。这样无情的男人,还值得原谅吗?我没当众以牙还牙,已经算不错了!” 容婉君怔了怔,一时没了话语,不知如何开口。 她并不知晓当初在太子府到底是发生了何事,只是依稀得从红玉的口中得知,那日在太子府,从皇宫里来的人险些将云歌杖毙了。 只是,不论如何,太子的身份摆在那儿,终归得多担待些。更何况,他是一国储君,她却下狠手掌掴他,若是真叫有心之人传出去,那对于丞相府来说,又会引来不必要的纷争。 容婉君固然气太子,也恼他,然而她却是实实地地为丞相府考虑的。丞相府固然位高权重,然而越是站得高,却也越是立于危险之地。万一从高处跌落而下,只会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正所谓功高震主,她是懂这个理的。 云歌深深得看了她一眼,哪里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慕容诚对她都不念父女情分,她又为何要为慕容相府作考虑?又何必要牺牲自己,委曲求全,只为慕容相府一朝繁荣。 不值得。 她原本也有些诧异这个太子明知那日来无非是自取其辱,却为何偏偏还要来,想必他心怀叵测,生怕其他哪个王爷亦或者是世子贵族将她娶了去。加上之前太子府的那一场争端,若是慕容家对此记恨与他,与他处处作敌,执意要重新扶持其他王爷皇子做储君,只怕他这个太子的位置也坐得不稳当。 她早就猜到这个男人居心叵测。 不得不说,太子这个男人,心机之中,远是她意料之外。她不曾想到过,这个男人竟然会为了巩固皇权而娶一个他认为肮脏的女人,甚至不惜自取其辱。 然而她自然不会将这些与容婉君说,她的心里自有算计,于是清冷道:“想之前,太子那般负我,如今又假惺惺得跑来府上要重新迎娶我为太子妃,你不觉得这事挺蹊跷?” 容婉君却嗔怪了看了她一眼,不以为然地说:“哪里蹊跷了?这太子怕是退婚之后,又对你回心转意了,想来心中舍弃不下你,这才要重新迎娶你为太子妃!歌儿,娘还是以为,这是一桩大好事!如今外头关于你被退婚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天下大乱!倘若这一次有太子府帮衬着将这件事情平息过去,你又能如愿以偿得嫁入东宫立为太子妃,那也未尝不是好事!” 云歌把玩着茶杯,慵懒开口:“反正我不会愿意的!想要娶我,呵!没门儿!” 容婉君还想说什么,云歌却兀得冷冷打断了她的话音。“娘!我想得很明白,这件事请就让歌儿自行作决断吧!太子固然优秀,可这一次的动机不纯,只怕是没安什么好心。天底下好男人这么多,娘又何须担心歌儿寻不着好归宿?!那个太子,根本配不上我!” “嘘!”容婉君闻言大惊,急忙示意她噤声,沉声道,“歌儿,有些话当真是不能乱讲的!万一这话落入太子的耳中,只怕对慕容家大不利!” 说罢,她又无奈地长叹一声,“歌儿,娘自然也懂你的忧心。然而如今的慕容家正是处在风头浪尖的时候,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倘若一个不谨慎,那么连累的,便是整整一个大家族!到时候莫说是你爹了,就连慕容皇后都要遭到牵连!这位置越高,树敌便越多!如今这个紧要关头,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紧紧地注视着慕容家的一举一动!眼下权宜之计,便是让你嫁入太子府,也好压下这场风波,免得多生事端!” “我若不嫁呢?”云歌眼眸迸出清冷的寒芒,刺得容婉君心底一凉。 这倒让容婉君的脸色更难看了,她有些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干笑了两声,缓缓地道:“歌儿,你怎能这般固执,看开些吧,娘这不都是为你好?” 云歌冷冷挑眉,勾唇道:“娘,您这话可说的不对。您确定您是为了我好,而不是在为了自己着想?” 容婉君目光微震,愣了尚久,才道:“娘怎么是只为自己着想?你那么乖巧,心思聪慧,那你又怎么能够怨娘呢?你分明该知道,娘这都是为了你好!” “嗯!嫁给太子,不但能够稳固慕容氏在朝野上的地位,更能稳固您在父亲心中的位置,”云歌冷眸,字字珠玑。“所以情愿牺牲你女儿一辈子的幸福,也并没有什么不对。” 容婉君又是语塞,惊得愣了住,脸上浮起心思被拆穿的窘迫感。 云歌美眸微狭,声音低缓:“您不觉得您这样很自私?” “自私?!”容婉君终究被她的话惹得有些恼了,没好气地道,“娘哪里自私了?太子有何不好?身份尊贵,才华横溢,人又是仪表堂堂,英俊倜傥!你不知这京城上下有多少名门闺秀都奢望着能够嫁入太子府成为太子妃!歌儿呀,你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你可知道,这太子妃的位置可不是人人想坐就能坐的!那可是西凉国未来的皇后呀!多少人都奢望不及,你倒好,却是不稀罕!太子这般宠你,疼你,那日你也看见了,若不是有他在为你说话,只怕那样的局面对你根本不利!太子对你这般好,可你却都不领情,你究竟要做到什么地步呢?” 云歌垂眸,面色清冷,容婉君顿了顿,又语重心长地道:“再说,你从前不是心心向着太子吗?你是娘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娘怎么又能不知你对太子殿下的一番情意呢?尽管太子府那一日退婚一事,的确是他的可不对!可太子也是为了皇家颜面,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的!谁没犯错的时候?然而太子却丝毫不介意你对他的百般刁难,甚至抛弃了尊严亲自登门上府,丝毫不介意你狼藉在外的名声!难道他对你的一番情意还不够深吗?还不够你回心转意吗?” “娘,”云歌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人心都是会变的,更何况是感情?” 容婉君大为诧异:“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我对他再没有感情,也别再拿从前的事来说事。”云歌默了默,认真地在脑海中斟酌用词,“以前的我怎么那么愚昧,竟然对那样的男子一往情深?” 那样的男人,无论是眼神,还是手段,都让她深感厌恶。 一个男人可以有野心,可以有手段,但不该是对他的女人! 为了得到想要的一切,不惜使那么下三滥的戏码。 她冷冷一笑。“我与太子,无缘无分。” “你……”容婉君惊了住。云歌越是说,她的脸色便愈发铁青。容婉君抬眸看了看女儿难看的脸色,心下也是难受至极。 “说白了,我就是讨厌他,不想看见他!我宁愿孑然一生,孤独终老,也不会嫁给这样的男人!” 云歌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让容婉君听得简直惊心动魄!听她竟然这般形容太子,容婉君忍不住地轻声喝斥道:“歌儿!不许再胡说!” “我说的什么,娘听的很清楚,我亦不会再重复。”她唇角一勾,笑意渐深渐冷。 容婉君恨恨地咬了咬牙,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要我嫁给太子,”云歌顿了顿,望向了她,“你不会希望我像恨他一样恨你吧。” 云歌这么说着,脸上没什么情绪的变化,声音却冷如冰窖。 容婉君视线怔怔地凝注在她脸上,心下一阵寒意,脸上倏然间流露出一抹痛楚,思前想后,无不沉痛地道:“好!娘不会再逼你!” “那就好!”云歌满意一笑,放下茶杯,豁然起身,“女儿还有事,没有精力陪您了,先回屋子里歇息了。” 她转身正欲离去,却听容婉君在身后道:“倘若以后皇上为你与太子赐婚,歌儿,你又打算怎么办?你与瑜王的婚约,有太子府在那儿挡着,毕竟难作数……” “我的婚事,我自己作主,就不劳娘操神了。”云歌说完,便一掀帘帐进了里屋,头也不回。 容婉君叹息一声,斟了一杯茶,却发现自己的一双手,竟气得颤抖得厉害。容婉君缓缓地站了起来,望着里屋的方向,低低地叮嘱了一句,“时辰也不早了,早些歇下罢!娘也回去休息了!” “歌儿,你莫要怪娘,娘这都是为你好!这次的婚事,不能由你作主了!这事关慕容相府的荣损,所以……”容婉君疲倦得揉了揉眉心,叹道:“所以……也不是娘狠心,这一次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了!” 说罢,她便不再看她一眼,由侍女搀扶着离开了云中居。 里居,慕容云歌的背影猛地僵住,她缓步走近窗前,望着容婉君缓缓离开云中局的背影,美眸冷冷地眯起。 天边,蓦地一声惊雷,紧接着,便大雨倾盆而下。…… 睿亲王府,惊雷轰隆,犹如撕裂夜空。伴随着响雷阵阵,一阵凄厉的尖叫声震彻王府上空。 “王爷――王爷!不好啦!不好啦……郡主她……!!” 景翰林一身寝衣,正打算上床歇息,然而便听门外婢女惊慌失措的哭叫声,顿时皱了皱眉,望了望窗外雷鸣大作,他走到门前,沉声喝道:“什么事这么吵,成何体统?” 婢女浑身湿透地跪在门前,哭着道:“王爷!王爷……不好了!郡主、郡主她……” “郡主?”一听事关景芙蓉,景翰林微微一怔,紧接着便怒斥道,“把话给本王说清楚!郡主她怎么了?!” “呜呜呜!王爷,请恕奴婢大意!郡主她……她在屋子里,割腕自尽了!” 景翰林面色大惊,一脚便将婢女踹翻在地,怒骂道:“叫你们好生照管郡主,就照看成了这个样子?!” 婢女立即从地上爬起来,战战兢兢地重又跪在了地上,不住地磕头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是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请大夫了吗!?” “请了!世子也已经赶过去了!王爷,您快过去看看吧!” 景翰林匆忙披上一件外衣匆匆赶到芙蓉居,便见景芙蓉已苏醒了过来,景慕轩则默默地守在床边,面色清冷地握着她的手,背脊僵硬如钢。只是景芙蓉情绪仍旧显得有些不稳定,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眼泪从未停歇。 屋子里,大夫方才离去,不出片刻,便有婢女徐徐地跨了进来,将熏人口鼻的药膳摆了满满一桌。 景芙蓉转过头一见到景翰林,一想到他先前说的话,心中愈发刺痛,转过头去眼泪流得更汹涌了。 景翰林一见她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如何也想不到他的心肝宝贝女儿竟会想不开,割腕自尽,好在如今没什么大碍,一想到若是发现得再晚一些,说不定他就真的失去了这个女儿,一时间后怕不已。 他坐在了窗前,望着景芙蓉清瘦的面容,因为失血过多而过分惨白的脸色,他不禁心疼至极。 “父王……”景芙蓉含着泪看着他,一双漂亮的眼睛都是要哭肿了。 “芙蓉……你怎么这么傻?!”景翰林愈发心疼,抬起头看向景慕轩,紧张地问道,“怎么样了?她身子有没有什么大碍?” “大夫说了,发现的及时,伤口也没有感染,所幸并没有什么性命危险。”景慕轩应道。 “……为什么要救我!?”景芙蓉吃力地撑着手臂从床上坐了起来,红肿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景慕轩,艰难地发出几个沙哑的声音,“为什么要救我?倒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反正不能嫁给容卿,还要我嫁进孟府去,反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 “事到如今,你还在想着那个小子?”景翰林望着她,脸上却充斥着失望与恨恼,“醒过来三句不离那个混小子!你这么糟蹋自己,还以为那混小子会怜惜你,疼惜你吗?没了他你就活不下去了是不是?那父王呢?你哥哥呢,难道我们统统都不重要了是吗?” 景芙蓉怔了良久,这才扑过去,紧紧地搂住了景翰林,伤心哭道:“不是的,父王,哥哥,芙蓉也舍不下你们……”她顿了顿,又抽噎着道,“……只是父王,我不要嫁给孟常怀!我不要嫁,我不要嫁!”景芙蓉伤心地哭泣不止。 景翰林见此,不由得觉得万分棘手,他一向对他这个任性娇纵的女儿无可奈何,可怜天下父母心,他即便再铁石心肠,也见不得自己心肝女儿这般折腾哭闹,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罢了罢了!你也长大了,也懂事故了,也有自己的脾性了,父王算是管不住你了!但是,父王也不愿见你这般作贱自己!既然你不愿意嫁给孟常怀,那便不嫁吧!既然你的婚事想要自己作主,那便自己作主吧!父王不会再强逼你不愿意的事,至于嫁给容卿,若是他愿意娶你,父王便为你操持婚事,将你风风光光的嫁入容府去!倘若容卿不愿意娶你……你便死了这份心吧!” 景芙蓉一怔,显然没想到景翰林会在这件事上对她作出让步,不由得惊愕睁大了眼睛,显然有些不可置信。 在她心目中,景翰林一直是冷硬的形象,然而如今他的这番话,算是妥协。 景芙蓉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 在屋子里守了半夜,景翰林见景芙蓉情绪稳定,便安了心,叮嘱她要多休息,便与景慕轩一同离去了。 而当景翰林与景慕轩方才离去不愿,景芙蓉便当即掀开锦被跳下了床,迫不及待地换了一身裙衫,匆匆地披了一件外衣,取过一旁的纸伞便急着要出门去。 一旁的婢女方才将药撤走,刚回了房间,便见景芙蓉跨出门外,当即急得跨步上前,拦在了她的身前。“郡主……天色这么晚了,郡主,您这是要上哪儿去?!” 景芙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怒道:“别管我!给我让开!” “奴婢……” 景芙蓉急得狠推了她一把,便向门外走去,头也不回地落下一句:“我出去的事,给我牢牢封住口风!” 婢女大惊失色:“……郡主,郡主您千万……” “闭嘴!” 景芙蓉匆匆地出了芙蓉居。 狂风拂来。 身后树影晃动,黑暗的树荫下,两道窈窕的身影缓缓地走出,景慕轩望着景芙蓉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禁皱深了眉头。 景翰林无奈道:“我就知道她会这么冲动。” “只怕听了父王的话,她这是赶不及要去容府见容卿呢!” 他这个妹妹,当真是女子之中少有的痴情种! “让她去吧!派个隐卫暗中保护她,不许她出什么事!”景翰林关照了一声。 “是,父王。”景慕轩立即跟上了景芙蓉离去的身影。 容府门外,睿亲王府的马车匆匆而停。 景芙蓉略显笨拙地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大雨倾盆,身后的御手立即慌慌张张地上前,替她撑起了纸伞。景芙蓉提着裙摆跑到富丽堂皇的容府大门口,重重地拍了拍门。 “开门呐!开门呐!我要见容卿哥哥!我要见容卿哥哥……” ------题外话------ 今天更新的一万还没写完,可天气太热,想去痛痛快快洗个凉水澡,又不愿意大家久等,嗯,于是先上传一更,晚些时候还有一更,不会太晚的。(*^__^*)请大家先睹为快!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九十七章 噩梦来袭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昏黄晦暗的灯火笼罩在深宫寝殿,朦胧的纱帐之中,却传来几声凌乱的喘息。在这其中,有男子爽快而急促的呼吸声,伴着女子连绵不绝的痛苦呜咽,夹杂着几分无助,几分心惊胆战。 窗门微敞,晚风徐徐地拂进窗口,帘幔翻飞,时而露出男女绞缠的身躯,女子那张姣好而秀丽的脸上,已是泪湿满面。 身着锦衣的少年战战兢兢地躲在柜子中,精致俊秀的小脸上满是恐惧之色,一双噙着清泪的眼睛透过门缝,怔怔地望着那雕花大床上身子交缠的一男一女,不由得紧紧捂住了嘴唇,死死地咬住了唇瓣,直至舌尖尝出几分血腥气,来勉强不发出一声来,强忍着那几欲作呕的痛楚,不知不觉间,清泪濡湿了整张小脸。 双拳紧捏成拳,指尖刺破掌心,然而心中痛楚却比这份刺痛更甚千百倍。少年紧咬着唇瓣,狠狠地抹去眼泪,眼中却骤然一闪而过血红的杀意!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中,雕花大床吱吱得摇晃着,伴随着愈发强烈起来的节奏,男子闷吼了一声,寝宫内便又重归了宁静。 紧接着,便是衣服悉悉索索摩擦的声音。 男子穿上了衣服,正欲离去,女子见此,慌慌张张地披着锦被便下了床,追了上去,揪着他的衣袖哭道:“公公……药……药呢?” 那男子缓缓地回过头,却是一张阴柔至极的面容,一张五官看来极为尖刻,这个宦官看起来上了些年纪,以至于眼角褶皱颇深,约莫四五十的光景,却有这一双极为犀锐的眼神。 这是一张令人望了一眼,便厌恶在心中的脸。也是少年这一辈子永远难以磨灭印象的脸。 凌厉的视线落在女子身上,宦官猛地一甩衣袖,将女子一推在地上,面无表情地道:“哼!这会儿知道开口了?咱家还以为你哑巴了呢!床上的时候跟具死尸一样,一点儿风情都不懂得!向咱家要解药的时候倒知道吱声了?” 女子闻言,顿时花容失色,也不顾身上帅得剧痛,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跪爬到他的跟前,抱住了他的一双腿,苦苦哀求道:“德公公!求求您,将解药给我吧!!……” 德公公冷冷地挑了个白眼,却是一眼也不看向她,一双尖锐的眼睛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冷冰冰地道:“贵妃娘娘,您行如此大礼,咱家如何能承受得起?地上凉,赶紧起来吧!” “不……不……”女子摇了摇头,哽咽住了喉,向他苦苦哀求道,“公公,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求你,将药给我吧!……” “贵妃娘娘,当真不是咱家不愿意将解药给你!”他顿了顿,意味幽深地缓缓道,“咱家可是听说,你以前也是花楼里头牌姑娘,怎么床上功夫,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呢?”德公公讥笑道。 女子闻言,不由得心口一涩,眼泪便止不住地向下滚落不止:“公公……今晚是我没服侍好您,是我的不是!可是千万要将解药留下,修儿若是没了解药,今晚当真不知要是如何煎熬了!” “那你,该知道怎么做?”德公公一笑,艳红的唇瓣扯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女子闻言,怔忡了好半晌,这才缓缓地点了点头,缓缓地将锦被褪去,遍体鳞伤的躯体便猛然间暴露在空气中。她缓缓地膝行了过去,战栗不止的身子柔柔地贴上了他的双腿,颤抖不已的双手触上他的衣襟。 “啊……” 少年躲在衣柜里,睁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柜门外不堪入目的一幕,心却不知何时,疼得极尽麻木。 …… “公子醒醒……公子……” 耳畔,他隐约地听见疾风清浅的声音。 容卿豁然地睁开眼前,缓缓挑开眼角,眼前却是一室清冷,夜色之中,纱帘随风翻飞飘扬,窗外电闪雷鸣,大雨倾盆,他这才猛地反应过来,方才那令人心悸的画面不过是一场可怕的梦境。 他这是……在做梦? ……又是噩梦,已是多少年了,每晚噩梦缠身,令人身心俱疲。 容卿直起身来,直到醒来,方才噩梦中的画面仍旧如走马灯一般的在眼前不断闪过,他轻轻蹙眉,胸口仍旧心悸不已,仿佛就快要窒息一般。 门外,疾风轻声唤道:“公子?属下能进来么?” “嗯。”容卿眼中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与清冷,重又慵懒地倚回了软榻。“进来吧!” 疾风进门后又将门轻轻地掩上,遮去门外狂吹不止的寒风,转过身却望见容卿颓懒地轻倚在软榻前,微微垂落了眼睫,凝洁如玉的指尖在微蹙的眉心缓缓揉捻,细密冷汗沁湿的脸上却是写满了疲惫。 “公子,您这是做噩梦了?”疾风见此,不由得关切问道。 “嗯。”容卿抬眸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问道,“什么事?” “睿亲王府玉莲郡主如今在容府门外,想要见公子。奴才们如何劝,她也不肯离去,执意要见你。”疾风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他的脸色,试探着问,“公子,您要不要见见她?” “不见。”容卿想也不想,便清冷地开口,苍白的面容上,冷漠一片。“让她回去。” “属下也劝了,可郡主就是不愿意回去,执拗地守在门口,就是要见公子!说公子不见她,她死也不回去。”疾风无奈地道。 “死也不回去?”容卿低沉道,“那便让她不要死在容府门口。” 疾风一怔,如何也不会想到公子竟能凉薄至此。然而便是这般凉薄冷漠无情,才是公子真正的模样,只是令他心中不禁暗暗惊讶的是,同样是女子,他对玉莲郡主时的冷漠绝情与对云歌的宠溺截然相反。看来这个慕容云歌在公子心目中,当真占据着不容小觑的地位。 “公子,郡主到底身子矜贵,你这班不管不问,终归是有些不大好的吧!况且如今外头雨这么大,狂风猛烈,郡主身子娇弱,若是就让她这么在门外吹风,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那又如何?与我何干。”容卿挑了挑眉,冷漠地打断了他的话,淡淡地道,“她是睿亲王府的人,睿亲王不管,景慕轩也不管?既然都不管,那便任凭她自生自灭去吧。” 疾风张了张口,为容卿冷情至极的话语心中暗暗惊异,然而对于容卿的命令,他不敢违抗,点了点头,便退出了门外。 容卿闭上眼睛,却再也睡不着,与其说是睡不着,倒不如说是不愿再睡去。母妃离去那个多个日日夜夜,他身子愈发虚弱,每夜都噩梦缠身,几千个日夜,反反复复,都不知何处才是头。 这一晚,景芙蓉在容府门外站了一夜,尽管大雨将她淋得湿透,她也偏执地不愿离去。 她心中清楚,这兴许她最后一个机会。倘若这一回,她都等不到容卿,那么她只能嫁给孟常怀了!不能嫁给容卿,那么嫁给谁,何尝不是同样的结局?她都不会幸福!可嫁给容卿以外的男人,都是她不愿的,她也不信,不信容卿会这般绝情,以至于一面都不愿意见她! 她想清楚了,即便是嫁入容府当个侧室,她也心甘情愿。她情愿将这辈子倾注在一个她深爱的男子身上,即便她不是容卿心上的唯一,甚至这一辈子,容卿都不会正眼看她一眼,然而她也愿意陪伴她一生一世,这份挚情,只此威仪,此生不换! 然而直到黎明,景芙蓉仍旧没能等到她心心念着的人。她心中绝望与无助交织,然而却仍旧不愿放弃,执拗地靠在容府门口,即便身侧的婢女如何催促,也罔若未闻。她身子原本就虚弱过分,如今又淋得浑身湿透,寒风一拂,脑子混沌之际,一个不稳,她的身子便软软地倒在了门口,意识朦胧之际,眼帘垂落前,她的视线尽出,隐约望见一道人影缓缓地走到她的面前…… 容卿……是你吗…… …… 天亮,是晨曦。 连着两夜的狂风暴雨,雨过天晴。 一上午的时间正是闷得发慌。逼近晌午之时,天热得开始有些毒了,云歌索性闭门不出,悠哉悠哉地躺在树荫下的躺椅上惬意地纳凉。 早晨还好,但一过中午,云歌便再也感觉不到多么惬意了,惹得差点感觉自己就要被融化成一滩热油。 如今,还未入夏至,这天就热成了这般,若是再过些时候,到了盛夏,恐怕这日头更是要毒得不行了!对于她这个过惯了有空调有电风扇日子的现代人来说,岂不是要了她半条命? 云歌白目一翻,阳光晒在脸上,感觉整个人都快成了碳烤架上的肥肉,滚烫得快要融化了!余光再一瞥,却见红玉仍旧一脸平静镇定地站在一边为她摇着扇子扇风,丝毫不觉得热的样子。 “这暑天也太热了,当真是百年一遇呢!”红玉在她身侧轻声抱怨。 她站在云歌的身边,握着扇子轻轻地扇着,然而那温吞吞的动作,一下一下缓慢至极,扇出来的风若有似无,等同于没扇。 热气上了头,云歌一把从她的手中夺下了扇子,没好气地道:“照你这么扇风,面前的苍蝇也扇不走一只!” 这种风莫说凉快了,就是纸页都掀不起来。云歌握着扇子,呼呼呼地大扇特扇,风儿掀起了她的额发,就连步摇都摇晃不止。红玉见了,连忙按住了她的手,皱眉道:“小姐!别扇这么大力呀!发髻都要被吹乱了!若是发髻散乱下来,倒像什么样子?” 云歌一脸郁结,没好气道:“散了就披着,再不来风,我就快热死了。” 红玉急道:“小姐,你怎能总将‘死’这个词挂在嘴上,多是晦气?” “哎。你如今还有力气说话呢?”云歌没好气地道。 她又掀起眼帘抬起头看了一眼天上刺眼的眼光,微微用蒲扇遮了遮眼睛,心底则是无限感慨与怀念那个时代的空调与电风扇。 晌午过后,伴随着院子里那些知了此起彼伏的叫声,云歌愈发感到头疼,懒懒散散地挥扇着,无不惆怅地道:“热啊!这天得有多少度啊?” “度?” 红玉听得稀里糊涂,云歌却也是懒得解释,一个劲儿的抱怨:“这天这么热,到了盛夏该怎么过呀?!” 云歌愁眉苦脸地抱怨了一句。红玉闻言,却是噗嗤一笑,说:“小姐!别担心!等过了夏至,小姐就能去水亭纳凉避暑啦!” “水亭……”云歌微微拧眉,她倒是对这水亭有些印象。水亭又称作雨亭,在这个时代来说,雨亭并非一般人所能够建造,能够在宅邸里建起一座雨亭,身家自然是非富即贵。 所谓雨亭,那便是利用机械将冷水输送到亭顶的水罐中贮存,而后,再让谁从房檐四周流下,形成偌大的雨帘,从而能够起到避暑降温的效果。只是这种设施对于这个相对于二十一世纪较为落后的时代来说,建起这个雨亭代价极其昂贵,因此十分奢侈,莫说是寻常人家,就是有点儿家底的大户人家都不怎得敢建造雨亭。 可到底是设施不够健全,比起空调来说,避暑自然是差强人意。云歌忽然想起了曾经不知从何听说,古时的皇室贵族在宫廷中常常建有专供避暑的凉殿,而那些高官显贵为了在夏天能够避暑,也常常私底下修建私人的避暑山庄。想慕容一家也是名门达官,也不知晓慕容家名下,是否有建有这传闻中的避暑山庄? 这偌大的京城中,但凡能建起雨亭,已是相当奢侈了!更何况是这私人的避暑山庄呢?慕容家固然权高位重,却也没有那么庞大的财力去修建避暑山庄!修建个水亭,已是奢侈至极了! 莫说是偌大的避暑山庄了,饶是慕容府的雨亭,都不是寻常贵族修建得起的。 红玉忽然想起了什么,猛敲了一下脑袋,对云歌问道:“小姐,你可听说玉莲郡主与孟家孟常怀公子的婚事?” ------题外话------ 二更奉上!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一章 怒踩白莲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红玉忽然想起了什么,猛敲了一下脑袋,对云歌问道:“小姐,你可听说玉莲郡主与孟家孟常怀公子的婚事?” 慕容云歌正伸展筋骨,一听此言,不由得讶异抬眸,望向了她,尽管她心中对于景芙蓉与孟常怀之间定亲一事并不意外,然而她意外的却是,景芙蓉竟这么轻易地便应下这门婚约。以她娇纵乖张的性子,不是应该大闹一番么? 如今她竟这么轻巧地答应,云歌直觉得这其中定是有什么猫腻,于是扬了扬眉有些怀疑:“景芙蓉与孟常怀定了婚约?说来听听。” 红玉重重地点了点头道:“这件事,奴婢也是打小道消息听来的呢!关于这件事,郡主与孟常怀公子的流言蜚语昨日便流传出来了,也不知是哪个有心人肆意想要叫睿亲王府难堪,一时间沸沸扬扬,闹得满城风雨了!只是这件事着实摊了睿亲王府的台面,睿亲王如何能忍下?他暗中命人将这些风言风语给打压了,因此如今外边也没再听见什么风声,民间的人只知道郡主与孟家公子定了亲,可大多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缘由。” 云歌笑了笑,这流言蜚语如此凶猛,人言可畏,宛若洪水猛兽。想当初,这京城里关于她的传闻,比这些都要玄幻的多! 那一日她出嫁被劫持一事,惹得龙颜大怒,太子恼羞成怒之下,一纸退婚。可也不知道太子府哪个有心之人放了口风,在京城煽动,将一些不好的东西传得是风风雨雨,短短时间,大街上已是对昨日花轿一劫之事议论纷纷,倒是将那些人绘声绘色地描绘,堪比惊天地泣鬼神。 一时间,说是满城风雨也不为过。 当时这些碎言碎语地传进了慕容云歌的耳朵,将她整个人彻彻底底都要击垮了。 云歌听了个七七八八,她大致得听来,拢共有三个版本。 第一个,也算是离事实并不太远的。说是慕容府这嫡出千金昨日一嫁,那可谓是嫁得惊天动地,人儿还未跨进这太子府,便被恶人劫持了去,一夜凌辱,落得不贞之身,第二日便将人挑衅地扔在了太子府门口,其行径无疑是直扒了皇室一层脸皮,因此惹得皇室大怒。太子一气之下,挥手拟了份退婚书,扔了慕容云歌一脸。慕容云歌经不起这非人的打击,又是破身又是退婚,直恨上苍薄凉,毒誓恶咒了一番,作了一番自我辩白之后,撞墙自尽――未遂。 哪料醒过来之后性情大变,疯言疯语不说,犹如泼妇一般大闹太子府。殴打侍卫,掌掴奴才,且出手宛若恶鬼附体,颇为邪门。之后,从宫里兴师动众了来了一大波人,这其中瑜王与太后也在,又传这慕容云歌实乃妖孽附体,迷惑了龙颜,又蛊惑了鬼王爷,联合太后将其保下,这才相安无事,于是,这便有人猜测了,这慕容云歌太子府没进成,阴曹地府也没进成,而后人变得反常,简直就是中了邪魔道。说这西凉就该请个法师来做做法,驱驱邪,以固太平。 云歌不禁扶额,这些个古人,编故事的水平何等彪悍,想象力何等风骚,何等天马行空,让她佩服得简直五体投地,膜拜至极。 说起这第二个版本,就更是天方夜谭了。有话说,这个慕容云歌表面上知书达理,温婉贤淑,实则骨子里浪荡的很,天性风流,未出阁就已非完璧之身了,而且还有不少入幕之宾。这歹人实则就是这些人中的其中之一,与这慕容云歌实为情投意合的交颈鸳鸯,两人之间有不少风流韵事。因此,当那男人得知这慕容云歌与太子定了一纸婚约,大感伤怀,彻底买醉之后,找上了慕容云歌要求她与自己私奔到天涯海角,然而岂料这慕容云歌是喜新厌旧之人,看上了太子,因此要与他一刀两断。 可这男子却是个痴情种,不愿放弃她,执意要与她执手共白头,岂料被其掌掴大骂,于是两人不欢而散,男子洒泪悲愤而去,此后一长段时间内卧薪尝胆,广招英雄好汉,十年磨一剑,待这盛世大婚,冲冠一怒为红颜,将人给劫走了。哪里料到这个慕容云歌身怀绝世武功,武艺造诣出神入化,与他大战三百回合,直叫风云变色,天昏地暗。从那男人手中逃出之后晕厥在太子府门口。一心一意想与太子共结连理,哪想太医指出她已是残破之身,于是太子将退婚书甩了她一脸,慕容云歌为挽留其心,又是撞墙表露真心,又是挟持孟侧妃以作威胁,又与大内侍卫大打出手,跳上跳下将太子府闹了个鸡犬不宁,最后在太后出面调和下,这才恢恢然离开了太子府。 目前为止,这个版本最诋毁她的形象,让她感到痛心的是,这也是传得最广最玄幻的一个版本。 第三个版本,就来得更无厘头的。有人拍着胸脯说是独家爆料,并且再三保证是可靠消息,这个慕容云歌其实是与瑜王有一腿的。当初是瑜王霸王硬上弓,俘获了慕容云歌的真心,此后两个人早已两情相悦,甚至这慕容云歌肚子里有了瑜小王爷的骨肉!一个混世小魔王,一个天煞小魔女,两人才是真真正正天造地设的一对,郎情妾意,在除夕筵上频频眉目传情,暗送秋波,却被景元帝误以为是她对太子看对了眼,上了心,因此自作主张地就为她定下了婚约,择日嫁入东宫实为太子妃,为西凉未来母仪天下的皇后。 这瑜小王爷就不乐意了,心底暗衬,你可以抢我太子之位,但你不能乱搞我女人。于是,上演了好一处皇室内斗,暗剑冷刀地斗了大半年,却不想这慕容云歌竟真的爱上了这太子,嫌弃起了瑜王的容貌与残疾之身。这慕容云歌生得沉鱼落雁,容貌闭月羞花,西凉第一美人,太子爷春心荡漾,便被她勾走了心魂魂。于是,小魔王不开心了,因为爱得深沉,所以恨得入骨,于是心理上就有点变态扭曲了。由爱生恨,“得不到就摧毁她!”怀着这个心念,待这大婚之日,他派出手下精兵数十,将慕容云歌,春宵一度,狠狠地玩了一场SM之后,将她丢到了太子府门口。 慕容云歌醒来之后,太子糊了她一脸的退婚书,因此小姑娘就对世界感到绝望了,认为尘世不值得留恋,一哭二闹三上吊,撞墙结果没死成,被两个侧妃侮辱的恼羞成怒,于是这慕容云歌心理也变态扭曲了,开始报复社会了。拳打太子府侍卫,脚踩孟香菡婢女,本着“老子下地狱,你也下地狱!”,还差点砍了孟侧妃与几个太子府婢女。就在这危急一刻,皇上皇后贵妃齐齐出场,三个女人一台戏,瑜王也出场,三角恋当场对峙,你是风儿我是沙,此恨绵绵无绝期。最后瑜王发现自己对她余情未了,于是一句话保下了慕容云歌,这一幕再次惨淡收场。 回忆起这一幕时,云歌的嘴角直抽搐,险些一口老血溅三尺。 古人真有两把刷子,这种流言蜚语让人听了,能不精神错乱么? 云歌断定,衍生出这个神奇版本的始作俑者,一定是琼瑶的老祖宗。 光是凭空想想那传闻中的瑜王与太子爷,再与现实中作比较,云歌就浑然一身鸡皮疙瘩,直寒颤。真实的太子辰已经足够让她恶心!况且以纳兰修那性子,又怎么会玩“霸王硬上弓”的重口味戏码? 总之三个版本统一起来也相差不远,总结出一句话那便是――慕容云歌实在不是好东西。事实上那一日在太子府,也不过是太子退婚,慕容云歌撞墙自尽未遂,瑜王与太后甚至根本不曾出现,而是皇帝一道圣旨保住了慕容云歌的一条性命,可见人言之可畏!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景芙蓉也有今日。 云歌脸上一笑,收回了思绪,饶有兴味地道:“嗯,继续说!” 红玉道:“奴婢是听说,这个婚约是昨日才彻底定下的。自从那日郡主从游湖回来,便整日将自己关在王府里闭门不出,而关于郡主同孟家公子的流言蜚语,也是传了有七八个版本,一个比一个难听。奴婢大致听来,绕来绕去,无非就是郡主同孟家公子有些不清不白的关系,暗中私染,游湖时两人有些暧昧,不巧被人撞破,这才传了开来!不过在这之后,这件事便传进了睿亲王的耳中,睿亲王因此而大发雷霆,一气之下将景芙蓉罚了禁闭!可小姐您也清楚,自古女子失节为大,景芙蓉与孟常怀之间的事传得那么难听,大街小巷都知道了。这嫁给孟常怀,景芙蓉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了!” 云歌眼中浮起一抹玩味之色,轻笑道:“这倒是便宜了孟常怀那小子!” 总觉得她这么一来,似乎是有些便宜了孟常怀这个登徒浪子。她心中虽厌恶景芙蓉,然而却也不得不承认,以景芙蓉的姿容与出身背景,虽与孟家勉强谈得上门当户对,可嫁给孟常怀,委实太委屈了些!而孟常怀也是出了名的风月浪子,此后带他建府娶妻纳妾,三妻四妾自是常事,只怕到时候这孟府后院脂粉气,会让景芙蓉好一番折腾。嫁给孟常怀,景芙蓉将来可是有的罪遭。 红玉一笑,缓缓道:“这婚约呀对于孟家而言自然是大喜事,孟府已攀上了太子府,若是如今再攀上一个睿亲王府,那孟府的地位可就愈发崇贵了!孟府自然乐见其成。可睿亲王也不愿意呀!即便睿亲王再不愿意,这件事也只能便宜了那个孟常怀!瑾世子为此可是气得不行呢!” “呵!以我对景芙蓉的了解,她的性子骄纵刁蛮,娇小姐脾性,嫁给孟常怀,又岂是说嫁就嫁的?”云歌挑了挑眉,蓦地冷冷勾唇,修长的手指细细地摸索着发梢,又淡淡地道,“况且,她心尖上已有了在意的男子,景芙蓉一直都爱慕着容卿,倘若婚约对象不是容府,只怕她是说什么也不肯嫁的吧!” “嗯!小姐说的不错,起初这个景芙蓉,也是说什么也不肯嫁的!一听睿王要她嫁入孟家,她死活不愿意,在王府里一哭二闹三上吊,又怎会肯依?睿亲王自然气不过,即便心疼她,可也断不会再随她任性!瑾世子虽平日里多护着她,只是这婚约之事是睿亲王的决策,也并不由他作主。景芙蓉不愿嫁,却也奈何不得!这婚约已定,是不容悔改了。”红玉道。 “她会就这么死了心?”云歌摇了摇头,“我不信。” 红玉点了点头,接着道:“自然不会!郡主又怎会真就心甘情愿的应下这门婚事?她自然是不愿嫁给孟常怀的,因此在屋子里一时想不开,万念俱灰之下竟割腕自尽了!” “割腕自尽?!”慕容云歌闻言暗暗一惊,不由得咋舌,紧接着无不感慨道,“这郡主的性情,当真是刚烈啊!” “嗯!奴婢听说时,也是吓死了!这郡主怎么就想不开呢?即便孟常怀再不如容卿公子,可也谈得上是名门,多少女子都高攀不上的四大门阀贵族之一,郡主也不至于这般想不开啊,当真是痴情决绝!”红玉口吻缓了缓,又说道,“睿亲王可吓坏了,瑾世子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好在郡主伤口割得并不深,只是浅浅一道,因此也并不至伤及性命!然而以郡主决绝的性子,睿亲王生怕郡主再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举动,因此也不忍责备,最后也向她妥协了一步,松口说倘若容卿公子愿意娶她,那么他便毁了睿王府与孟家的婚事!便由着她嫁进容府了!” “睿亲王竟这么说?”云歌有些意外,“我还以为高傲如睿亲王,自恃为贵族高高在上,是不会容许自己的女儿嫁给商贾呢!” “小姐,话虽是这么说的,可景芙蓉到底是睿亲王的骨肉,即便再不待见容府,但睿亲王爱女心切,又如何能眼睁睁地望着自己的女儿去死呢?”红玉不以为然地道。 “后来呢?” “后来……”红玉沉默良久,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后来,景芙蓉便不顾伤口未好,连夜赶去了容府。” “她去容府做什么?”云歌眉心微蹙,该不会这个时候景芙蓉去央求容卿娶了她吧。 红玉面色复杂地道:“奴婢听说,景芙蓉去容府,便是为了想要见容卿公子,至于见容卿公子的动机,奴婢打听不清楚。只是知道,那日夜晚,大雨倾盆之中,景芙蓉在容府外苦苦等候,然而容卿公子直到最后都没有现身见她,景芙蓉却也不是轻易死心的人,说死也要等到容卿公子见她为止!大雨之中,她在容府门外便这么痴痴地候着,那一日夜里,雨下得极大,暴雨如注,可她仍旧执拗的不愿离去!直到她晕厥在容府门口,容府这才派人出来传话,这才让景芙蓉对容卿公子彻底地断了最后一点念想,景芙蓉只怕是伤心欲绝,如今已是心如死灰,只怕对容卿公子不再抱有一丝幻想了。” 景芙蓉是何其高傲的女子,却卑微到不惜去恳求别人娶自己,甚至甘愿屈居为妾,令人不甚唏嘘。云歌不禁问道:“容府派人传话,传的什么话?” 红玉摇了摇头。“奴婢也没打听清楚,只依稀地知晓,容卿公子派人传话给景芙蓉,说是要死,也别脏了容府的地。” 云歌讶然地瞪眸,却语塞了住。“……” 她怎么没看出来,这个黑心黑肠的男子有这么冷血的一面?!景芙蓉对他这般痴情相许,他却简单一句,“要死别死我门口”,这么决绝冷漠,即便是再忠贞不渝的女子,都会对他彻底死心! 如今一来,云歌反倒有些可怜起景芙蓉来,像她这么痴情专一的女子,并不多见,哪个女子不是想攀高枝,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像她这般的出身,能够嫁的起比容府更好的归宿,可千等万等,苦苦等到最后,却等来一句容卿薄情至极的话语,她听了,只怕心都碎了。 “那晚之后,景芙蓉在王府里整日郁郁寡欢,跟丢了魂似的,睿亲王心疼她,可见她对容卿公子断了念想,也便没再寻容府麻烦。容卿公子的绝情,让景芙蓉彻底的死了心,也不再对容卿公子存任何念想。许是她心里想,无法嫁给容卿公子,那么嫁给谁不都是一样?因此,她也就没再拒绝与孟的婚约,睿亲王与孟家家主做了主,议了亲,于是两家的婚事便就这么定了下来。” 红玉仍旧在她身侧絮絮叨叨着,可至于后来究竟说了什么,云歌已无心再听,因此并没听得清楚。 一副心思,却是落在了容卿的身上。 这个男人,原来也有着她不曾看透的一面。 有句话说,太过相似的人,容易相互吸引,亦容易相互排斥。这样的人,若不是一路,便注定是敌人。 说的,似乎就是她与容卿。 他的身上,有着与她太过相似的地方,因此,云歌才觉得,这个男人危险至极。 晌午,阳光明媚。 后花园中,清风和煦,慕容芸安静地端坐在凉亭里,她一身素净的粉衣,衬得她婉约大方,容貌秀丽,此刻她正低着头认真地刺着绣,一针一线,针脚细腻,在一双巧手之下,一副精美的图绣跃然而上。 慕容芸不禁满意地噙起一抹微笑来,忽闻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慕容芸抬起头来,便看见不远处一个着一身素雅衣衫的小丫鬟步履匆匆地向她走了过来。这个丫鬟是在慕容芸身边的贴身婢女,打从她入府那一天便侍奉在左右,年纪虽小,心思却极为缜密,长得也是极为清秀标致,尽管衣着素净,却依旧难掩浑然天成的美韵。 进了凉亭,她走到了慕容芸的身边,向她微微作了一礼,轻声请安:“见过小姐。” “流苏,来看看,这图案绣得可好?”慕容芸将手中绣好的绣盘递了过去,流苏微笑着结果,仔仔细细地瞧了一边,惊叹道:“是苏绣!” 慕容芸点点头,笑道:“嗯!前几日闲来无事,便跟随六姨娘学的,于是试着绣了些花样,打算送给太子,就怕太子不大喜欢。” 流苏笑道:“怎么会?小姐一双手儿当真是极巧,绣的图案很美,太子见了一定会很欢喜!” “是吗?那便好。”慕容芸莞尔一笑,然而眼底却无半丝笑意。她将绣盘放在了双腿上,挥挥手招呼她坐下,说,“来,坐这儿,待我收了针脚,你便替我给太子送去。” “是!”流苏乖乖地在她身侧坐下。慕容芸缓缓地环视了一眼四周,在确定后花园中并没有其他多余的人之后,唇角的笑意蓦然冷冽下来,当她再一次拿起绣盘时,脸上再也不见那温婉的笑容,眼底流露出恶毒的刺芒。 “流苏,那坛子东西,你可给我埋下去了?” 她的声音婉柔却又透着些许冰寒,流苏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说:“嗯!那坛蛊是我亲自埋下去的,不出意外,七日之后便能启封了!” “做得可隐蔽,手脚有没有干净?没有其他人看见?” “嗯,没有!” “没出什么差池?”慕容芸不放心,又再三问。 “是!”流苏肯定地点点头。 “哦,是么……那就好!”慕容芸微微蹙了眉心,语调平静而悠缓,“做的干净便好,我也安心。” 流苏十分肯定地回道:“小姐诶再三关照,流苏定然是不敢出有什么差错,从头到尾,都做得不留任何蛛丝马迹。” “嗯,你做事,我也向来都是放心的。”慕容芸眼眸微狭,沉吟片刻,声音蓦然阴沉无比,“待那坛子启封之时,便是慕容云歌毙命之日!” 慕容芸手上的动作未停,冷声地道:“这几日,你替我打通西苑的人脉,到时候手脚自然好做一些,不易让人察觉。慕容云歌心思那般敏锐,可别让她察觉到什么异样才是。若是但凡有丝毫差池,都会令她心中生疑。”她危险地眯起了眼眸,狠狠地道,“那个贱丫头,着实太刺眼了!留着一日,我心中都不安定。” “是呀,有她挡着,对小姐您极是不利。”流苏道。 “嗯!这么碍眼,该早点除了去,免得挡着我的富贵路。” 慕容芸说着,眼睛危险地眯起,突然察觉到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她眼角一瞥,却看见慕容云歌与红玉向花园走来,远远的,阳光折射下,她望见红玉手腕上那一抹洁白的光泽,竟是那日她忍痛割爱送给慕容云歌的玉镯子! 那可是她向来宝贝至深的玉镯子,平日里自己都舍不得戴,就为了笼络慕容云歌,不惜含血吞齿,哪想到她竟真的将这镯子送给了一个卑贱的丫头! 慕容芸当即愤怒地豁然起身,向云歌匆匆步去。流苏见此,也连忙紧跟而上。 花园中,云歌显然心情不错,难得闲暇的午后时光,极为惬意,她随意地折了朵栀子花,指尖把玩着,便听身后一声不冷不热的女子声:“七妹,你怎得无端端的,想起来花园闲逛呢?” 云歌闻言,转过身去,便见慕容芸向她缓缓走来,却是一脸的嘲弄道:“怎么不在屋子里歇着?七妹皮肤这般姣好,如今日头正毒,也不怕晒出病来?” “六姐关心了。不过若是六姐有这份闲情雅致来关心云歌,倒不如先自己关心关心如何保养自己的脸吧。”云歌眯了眯眼,望了一眼慕容芸的脸,摇了摇头叹息道,“六姐这几日怕是没歇息好吧?脸上这般憔悴,当真是我见犹怜呢。” 慕容芸一惊,指尖触上脸颊,她这几日连夜为太子绣图,以至于都没歇息好,脸上憔悴至极,即便妆容如何遮掩,也难以掩盖那厚重的眼袋与青黑的眼圈,再加上没保养妥帖,以至于脸色都蜡黄不已了。 云歌又叹道:“原本六姐姿色说来也不输四姐,如今细细一看,妹妹倒不禁有些为你担心了。六姐心心念想要嫁入太子府,只是如今这副姿容,太子也难瞧得上。” “慕容云歌!别给你不要脸了!我好心好意送你玉镯,你缘何送给一个低贱的下人?”慕容芸恼羞成怒,当即毫不客气地指着红玉怒道,“我这玉镯子,可是这等子下人配戴的?即便是碰一下也没这资格!”顿了顿,她又怒瞪了红玉一眼,怒斥道,“你这狗奴才,还不快将这玉镯子给我摘下来!” 红玉闻言,心下不禁反感。这玉镯子若不是小姐让她戴着的,即便是慕容芸双手捧在她面前,她也不会稀罕的!不就是一个镯子,谁会稀罕?! 她正想着要摘下,可又一想,她是小姐的贴身奴婢,又不是慕容芸的!小姐都没叫她摘下,她凭什么要听慕容芸的差遣?她让她摘下,她就摘下?凭什么? 云歌冷冷地望了慕容芸一眼,似笑非笑地讥道:“六姐,你这话就奇怪了。这玉镯子可是当初你送我的,如何处置,便是我的事。我愿意送给谁,就送给谁。即便是套在狗爪子上,也轮不着你管东管西,不是么?六姐操这份心,也太多余了吧。” 慕容芸闻言,顿时被气得涨红了面皮!她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成色这么好的镯子,从来都是宝贝着的,在她眼中,却不值一提!?难道她这镯子,在她眼中只配给狗爪子戴?! 一想到这里,她便止不住地来气,胸口愈发憋得涨火! “我不管!这镯子,我不送了,我这般珍爱的首饰,妹妹却不珍惜,竟送给一个低贱的奴才,我为何还要送你?把镯子还给我!”慕容芸一时更是羞恼,上前一步摊开了手。 “凭什么还给你?”云歌冷冷一笑,余光轻蔑地落在她身上,慢条斯理地道,“一言既出,覆水难收,既然将镯子送给了我,又岂有再讨回去的道理?” “我不管!”慕容芸气急,尖叫了一声,当即不顾一切地就想冲上前来夺镯子,红玉闪避了开,云歌一个闪身,猛地便握住了她伸来的手,一甩,慕容芸站不稳,惊呼了一声,便倒在了地上,摔得屁股生痛,然而却还要隐忍痛楚,苦苦忍耐!“你――慕容云歌,你不要太过分!” “究竟是谁过分?”云歌冷笑。“分明是你不讲道理,无端寻事,恣意挑衅,你还要跟我动手不成?” 红玉见此,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紧接着走到云歌身侧,阴阳怪气地道:“小姐,六小姐这是心疼了呢!六小姐在相府里本就不受宠,难得才能从老爷那讨赏到什么东西,虽是一个不值钱的玉镯子,可看得出来,六小姐一向珍爱至重!既然如此,小姐您就原谅了六小姐这等小家子气吧,她一向没见过什么世面,上次在瑜亲王府派来的人面前闹的笑话已是让慕容相府蒙羞了!你就莫要与她见怪了!奴婢便将这玉镯子还给了她吧!” 慕容芸闻言,被红玉这一番话刺得险些暴跳如雷,就欲破口痛骂,就听云歌在一旁淡淡地点了点头,云淡风轻地道:“也是!既然六姐心疼,想要要回去,看她那么可怜,那便还给她吧。反正这玉镯子品相这么差,你也瞧不上眼,戴在手上也显得寒酸。若是叫外人看了去,还以为我这做主子的亏待了你呢。” 红玉微微一笑。“小姐说的哪里的话?只是这玉镯子,的确寒酸了些,品质也差,看着勉强入眼,可戴着手上却觉得铬得慌呢。” “那便摘了吧,别戴着了,若是伤了手怎么好?” 云歌说着便抓过红玉的手,拈住玉镯边缘,一旋一松,巧妙地将其褪下,一伸手,向着慕容芸的方向轻飘飘一丢―― 慕容芸见此,再爬起身来想要去接已是来不及,只听“刺啦”一声,玉镯子在地上当即摔成了三断,碎裂开来。 “啊……我的镯子!”慕容芸见此,心疼得目赤欲裂,急忙地扑过去将碎掉的玉镯捧在了手中,抬起头恨恨地向云歌瞪去,却见她转过身与红玉的正欲离去,一边走,云歌还一边漫不经心地对红玉道:“红玉,别惦记了。这个镯子品相太拙劣,改日,我再替你物色个好的。” 红玉乖巧地点了点头。“嗯!小姐眼光一向好,奴婢就先谢过小姐了!” 慕容芸越是听,心中憋着的那一口气愈发难忍,当即爬起身来,冲着云歌的背影怒然地大喝道:“慕容云歌!你……你给我站住!” 云歌恍若没听见一般,步伐散漫地脚下未停,红玉跟在身侧,小心地向后看了一眼,便见慕容芸气急败坏地瞪着她,急急地追来。见云歌竟然对她置之不理,像是没听见一般的头也不回,更是恼羞成怒,提着裙子便向她急步跑了过来,直至追出了院子。 “小姐!二小姐正唤你呢!”红玉在一旁提醒道。 云歌斜睨了她一眼,垂眸流连于指尖的花骨朵,蓦然止步。 “慕容云歌!你给我站住!”慕容芸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云歌优雅地转过身,微风中,随着她的动作,披散在肩头的秀发伴着清风飞扬飘逸。她散漫地打量了慕容芸一眼,浅笑道:“镯子不是还你了吗?六姐唤我,还有什么事?” “还给我?你分明是故意的!故意的要跟我过不起!”慕容芸一把攥住了手中的碎玉,恨怒地瞪了她一眼,恶狠狠地道:“你少跟我装蒜了!呵呵!你很得意是吗?!你自以为能够仗着老太君与父亲的宠爱,又仗着皇上那一纸赐婚,还以为自己的钦定的瑜王妃,就能无法无天了吗?!” 云歌故作无辜地道:“六姐何出此言?” 慕容芸冷冷道:“哼!你别以为我不知晓你心里头揣着什么心思!你以为自诩西凉第一美人,就了不起了吗?媚惑了太子殿下不成,便去勾引瑜王,呵!你以为瑜王殿下会要你这一只破鞋?如今呢,又想动瑾世子的心思!就你被人睡过的脏身子,哪家公子会要?如今你竟然还动上了荣王的主意,怎么从前没发现你是这么水性杨花的下作女人!” 云歌闻言,却垂眸不语。见她沉默,慕容芸话语间愈发口不择言:“你分明是想要羞辱我!可慕容云歌,扪心自问,你究竟拿什么来羞辱我?你又有什么资格?!至少我再不堪,容貌虽不及你,可身子到底也是清清白白,无人染指过的!” “说够了没?”至始至终,云歌脸上依是波澜不惊,眼底一片清冷,唇角却浅然勾勒起一抹邪佞的弧度。 慕容芸怔忡不已,她的身上,有一种傲慢的气质,纵然她的身材比她娇小几分,清瘦不已,然而那份风华绝代的气魄却在无形之中肆意压迫,以至于她分明是微笑着看着你,然那双眼底却锋芒毕露,令人不寒而栗。 她猛然回过神,对着云歌恨恨地道:“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慕容芸气得几乎是失去了理智,云歌无辜地挑眉,一脸无害地笑道:“六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懂?” “你别叫我六姐!我才不是你六姐!”慕容芸一时气怒,歇斯底里地驳斥道。 “哦,是么?”云歌缓缓抬眸,邪魅一笑,“六姐,你可知晓,我最厌恶哪种人?” 话音落毕,云歌猛然高高地扬起手,对着她的脸便是狠狠一巴掌。慕容芸丝毫没想到她会就这么动手,因此根本躲闪不及,这一巴掌被打了个实在! 云歌冷冷一笑,向她欺近一步,眼中锋芒毕露。“白莲一朵爱君子,无奈绿茶是真表。骨子里分明爱作贱,表面却总端着白莲花的姿态!” 紧接着,便又是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力度非凡,厚重无比,更是蕴了几分内力在里头。饶是换作男人,都恐怕吃不住,更何况是这从小深居简出的大家千金,只这一巴掌,慕容芸凄厉地痛呼了一声,便倒退了好几步,整个脑袋嗡嗡直响,唇角一下子磕了个破,逸出血丝来。 云歌云淡风轻地揉了揉手腕,淡淡地望着她,无奈地一叹:“为何总是拿我失贞一事说来道去呢?我很不喜欢。” 慕容芸浑浑噩噩地抬起头,只觉得鼻管一阵温热,鼻血肆意地流了出来!她不禁伸出手去一抹,却见满手猩红,当即便吓得大惊失色!慕容芸再抬眸时,便见云歌缓缓地向她逼近,唇角扬起一抹嗜血的弧度,眼中,竟是她从未见过的血红杀意。 这样可怕而阴冷的眼神,就像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眼中唯有杀戮! 这一刻,即便烈日毒阳,然而慕容芸却顿时深感如同置身与冰窖,浑身上下寒意侵袭而来,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在鬼门关外徘徊不止的恐惧与绝望!望着云歌漫不经心地向她逼近,慕容芸不禁怯怯地向后趔趄退去。 “先前呢,尊你是我六姐,我便敬你几分礼,可是你似乎不领情,真是伤了姐妹情谊。” 云歌浅笑冉冉,走近了一把捏起她的下颚,神情无害,声音却清冷低沉阴寒:“慕容芸,你真想同我斗吗?就凭你?你可知道,我都不屑与你耍心机,便能让你永无翻身之地!” 她冷笑勾唇,不待她有所回应,扬起衣袖,“啪――”的一声反手又是一掌。 ------题外话------ 这几日的更新都会以爽情节主打,以后都不用担心渣男渣女了!请亲们尽情品用~(*^__^*)以前得罪过云歌的,现在风水轮流转,大家就看着云歌是如何吊打回去的!不管是谁!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二章 巡视查账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慕容云歌冷笑勾唇,不待她有所回应,扬起衣袖,“啪——”的一声反手又是一掌。 慕容芸一个趔趄就要向后仰去,云歌淡淡勾唇,伸手便拎住了她的衣襟,用力一拽提起,她这才不至摔倒。慕容芸只感觉半边脸颊被打得几乎麻木,毫无知觉,她狼狈地睁开眼睛,就看见云歌脸上浮起森冷阴寒的笑意。 “你……你作甚么!”慕容芸几近疯了般得趔趄后退,一双眼睛瞪如铜铃滞纳地望着她,心里渗透出一股难以驱赶的寒意。 “做什么?” 云歌冷冷勾唇,轻轻一笑,扬手又是一掌。“打一个不知道好歹的女人!” “啪——” 一掌狠戾,慕容芸又是痛苦地咳出一口血沫。云歌神情无辜地笑道:“既然你不愿认我这个妹妹,我又何须对你客气?是不是?既然你不顾念我们之间姐妹的情谊,我又何须念在你我同一血脉的份上,手下留情?” 慕容芸被她那份阴冷的笑意吓得浑身冷汗不已,整个身子惊恐之下战栗不已,就连双手都在不住地颤抖着。直到这一刻慕容芸这才感觉到一股难以遏制的恐惧与寒意驱遍四肢百骸!她都不敢再看向她的眼睛,她害怕的浑身发抖,不断地躲闪着云歌的眼神,竟吓得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了!七妹……” 云歌扬眉,不依不饶。 又是“啪——!”的一声,一巴掌登时将她掀翻在了地上。 这种女人,要教训,就教训到在她心中留下梦魇般的阴影为止,教育到她害怕自己为止,教训到她日后,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为止。 直到她日后看见自己,害怕得毕恭毕敬,再也不敢与她玩弄心计为止! 剧痛之中,慕容芸痛苦至极地蜷缩在了地上,冷不丁的呛出了几口鲜血,几巴掌掌掴下来,她早已神志不清,脸上血污满布,可怖之极。她抬起眸,然而朦胧的视线中,仍能看见那一道修长而立的身影缓缓向她走来,不由得心中惶恐,节节后退。 云歌冷冷地扬起脸,声音寒得如同冰窖千年的寒冰。“平日里我不曾犯你,你却不知好歹,偏要以卵击石,处处与我作对。” 站在一边观望的红玉早已呆了住,眼睁睁地看着小姐出手教训慕容芸,早已惊怔愕然。然而见慕容芸两边脸颊都高高红肿起来,面颊都充血起来,于是猛地回过神来,慌慌张张的忙是上前想要阻止云歌。只怕再这么打下去,慕容芸这张脸是要废了!她心中固然痛恨慕容芸无端挑衅滋事,但这里毕竟是相府,若是让别人见到了只怕是不好,她也更不想小姐为了这个女人脏了自己的手。 云歌缓缓地向慕容芸步步紧逼,手臂却冷不丁得被红玉紧紧地抱住,她面无表情地侧过脸,便见红玉心惊胆战地道:“小姐,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事了!” “放手。”云歌冷冷地狭眸。 红玉还要劝几句,然而却看见云歌那极具寒意的余光,与手腕上缓缓浮起的青色脉络,不由得便松开了手。 云歌走到慕容芸地面前,一手抓住了她的头发,便这么揪着她的头发将她强行拎了起来。慕容芸闷哼一声,头皮处传来的剧痛令她不禁随着云歌的动作艰难地跪直了身来,折磨中,她不禁放下了所有的身段,向云歌连连苦苦求饶。 “七妹……别打了……别打了!……”肿了半边脸,以至于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了。 “疼吗?” 慕容芸意识早已混沌,只顾点着头,眼泪再也无法抑制得肆虐溢出,血水混合在一起,好不狼狈! “那你知道疼么?”云歌又柔声地问。 慕容芸胡乱地又点了点头,哽咽着口齿不清地求饶。 “知道就好。”云歌满意一笑,随意地抚上她的额发,如同在抚摸一只忠心的狗。 慕容芸尽管心中屈辱无比,然而却仍旧含着眼泪哭道:“饶命……七妹饶了我吧……” “行了!你求我打你,我也懒得动手了。”云歌眉心轻蹙,随即优雅地微微俯身,深邃的眸光一下擭住了她的视线,一手温柔地为她理了理衣衫,拍去她肩头沾染的灰尘,垂眸淡淡地道:“我呢,虽然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但——也绝不是好人。” 她顿了顿,又嫣然一笑,清浅地道:“我脾气有些不好,性子直,脑袋有些粗苯,所以不爱玩些勾心斗角的游戏。平日里呢,要是多有得罪的地方,你这做姐姐的,让我几分也就罢了。” 慕容芸血肿了一只眼睛,此刻她只觉得慕容云歌的声音宛若是寒夜之中浸染在鲜血中的利剑,镀上了惨冷的月霜,嗜血却冰冷,寒芒逼人,她生平第一次因为一个人的眼神而害怕到窒息,呼吸不由自主地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急促了起来。 “这次,我便放过你。倘若以后还想着怎么置我于死地,与我作对,要是惹得我心情不好了……” 云歌浅浅一笑,眼眸微微一弯,贴近了她的耳畔,轻声,呵气如兰:“我下手可不会如今日这般留情了。” 慕容芸瞳孔骤然一阵收缩,话音戛然而止的那一刻,她的心脏竟停滞了住。 进而,心跳如雷。 云歌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脸颊,手中一松,慕容芸便软软地瘫倒在地上,惊恐得急促喘息着,然而她死死地瞪住云歌,却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力气。 “小姐……六小姐她没事吧?!”红玉有点儿担心不下,慌乱得向慕容芸看去,却见云歌直了身,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冷漠得看也不看去一眼。 云歌转过头见她一脸的担忧,浅笑道:“放心吧,就这点程度,死不了。” “……”这话也太过冷血了。 红玉却很是担心害怕:“万一被人瞧见了,老爷过问起来……” 云歌斜睨了她一眼,转而又看向了蜷缩在地上的慕容芸,恶质一笑,伸出腿踢了踢她的腰,冷声问道:“喂,若是谁问起来,是谁打的你?” 慕容芸身子一颤,被她这么一问,亦或是因为剧痛,竟愈发抖得厉害了,颤声道:“是……是我、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红玉讶异地张口结舌,心中暗暗腹诽,任是谁也无法相信,摔能摔成这样罢!然而倘若是她执意这么自圆其说,旁人也没有办法追究。 看来这一回,这个慕容芸是真的怕极了小姐了! 云歌满意地勾唇,对她道:“不错!倒是学乖了。” 慕容芸心中更是憋屈,然而如今整个人都被恐惧笼罩,哽咽着低声抽泣了起来。 红玉小心地看了一眼云歌,背脊忽然凉了一片。 这样的小姐,当真是好恐怖啊!可怜了二小姐,谁人不好惹,偏偏要惹小姐,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自从那一日以来,小姐当真是变了,变得不像往日那般在后院总是任人欺凌,忍气吞声了!固然手段狠,甚至是有些残忍,然而都是二小姐自取其辱,在她心目中,小姐还是从前那个温柔的小姐! “走吧!”云歌唤了红玉一眼,临走时,视线忽然状似无意的瞥向一处,紧接着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云歌离开花园之后,慕容芸白眼一翻,就晕厥了过去。就在这时,方才云歌望向一处的树荫之下,慕容菡缓缓地走了出来。见慕容云歌离去,竟没发现自己,于是便安心地抚了抚胸口,她还以为会被慕容云歌发现呢! 她方才路过花园之时,却无意撞见慕容云歌与慕容芸,好奇之下便藏了起来,却不小心见到方才那一幕! 望着慕容云歌狠辣的手段,慕容菡心中暗惊!如今她脸上的伤还未好,如今撞见这一情景,不由得让她想起那一日在慕容云歌小院上演的一幕,噩梦般的记忆再次浮上心头,不堪回首,慕容菡又想起因为慕容云歌在慕容诚那挨得那几仗子,直到如今她走起路来都一颠一跛,对慕容云歌的恨意便愈发深入骨髓。 慕容芸便被一行人前呼后拥着送回了闺院之后,方才将慕容芸扶上了床,徐氏心急如焚地扑了上去,眼见自己的女儿伤得如此,又从慕容芸的口中得知是慕容云歌下此狠手,惊怔的同时,更是气急得直掉眼泪。却浑然不知,这慕容芸脸上最重的伤,实则却是慕容芸身边的婢女不在,慕容菡趁着她昏迷过去的时候补上了几巴掌的,与云歌根本毫无干系。 云歌固然出手凌厉,却下手极有分寸,尽管她们性子恶劣,然而到底是不想闹出太大动静,因此根本没下太重的手。她也没有心狠手辣至那般田地,要毁慕容芸的容。 慕容菡故作惋惜地安慰着她,摇头叹息说:“徐姨娘,你可莫要为了那下作的丫头气坏了身子!何必为了那贱蹄子劳心伤肝?人在做,天在看,她那般猖狂张扬,定是要遭到天打雷劈的!恶人,早晚都会有报应!” 固然慕容芸是个虚伪逢迎的性子,然而其母徐氏却是个没什么心眼儿的人,平日里也老实本分,在后院里看人眼色过日子,也也没惹出什么差池。因为慕容芸平时总是跟在慕容菡的身后,因此她也深得王氏的照拂,也因此相安无事。对慕容菡母女,更是敬重再三。 她坐在床边,望着昏迷不醒的慕容芸,唉声又叹气地道:“慕容云歌是嫡出,身份本就高出芸儿一截,大夫人身份尊崇,以往芸儿任性,不懂规矩被教训,就算了。可这一次……她实在是太过分了。瞧芸儿脸上这伤,也不知会不会留下什么伤来!芸儿最是爱美了……” 慕容菡勾唇冷笑,眼底显露无不阴毒的刺芒,定定地望向一处,面色狰狞地道:“哼!那个下贱的坯子,不过就是仗着有了皇上的赐婚,太后的厚爱,仗着自己的钦定的瑜王妃,嚣张跋扈罢了!如今被太子退婚,满身狼藉,丞相府差些都要被她拖累满门,父亲顾念与她的父女情意,又因她是钦定的王妃这才纵容着她,惯着她,可她不顾念着感怀在心也就罢了,却恃宠而骄,这般欺人太甚,得寸进尺,着实太过可恶!可再怎般猖狂,却又能如何呢?我倒要看看,她还能嚣张到几时?” 徐氏轻抚着慕容芸的面颊,低低地道:“不论怎样,到底是嫡出,又能将她怎样呢?到时候老爷问起来,还不是要让我们懂点儿分寸!” “五姨娘,一直以来,咱们一向忍气吞声,可这又何时是个头呢?总不能一直让她这般欺在头上。”慕容菡说着,也在床畔坐了下来,覆上了徐氏的手背,莞尔一笑,柔声宽慰,“五姨娘,您也别太过伤怀了!芸儿的伤势也不必太过挂心的,我已是命人去叫大夫了,相信大夫好生医治,芸儿定然不会有什么差池。” 徐氏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感激涕零地道:“四小姐!当真是太感谢你了!这些年来,若不是有二夫人与您私底下照应,恐怕我与芸儿两个人在府中的日子,定是不太好过的!我……我当真是不知该如何报答了……” “举手之劳,后院之中,相互照应自是理所应当,五姨娘也不必太过挂怀。眼下至关紧要的,还是芸儿妹妹的伤势。”慕容菡轻轻地按住了她的肩膀,乖巧地道。 徐氏点了点头,用手帕轻轻地拭了拭眼角的泪意。大夫很快便赶到,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是几房夫人得知此事问询赶来。固然徐氏无心计较,慕容菡却是有心之人,便借着此事到处游说,后院几个夫人得闻向来低声下气,一向知书达理,处事谨慎,忍气吞声的慕容云歌竟然将慕容芸好生教训了一顿,纷纷是惊愕不已。 在她们印象中,这慕容云歌向来软弱得不行,然而从慕容菡与其他几个婢女的口中听闻花园发生的情景,众人不由得大感意外。 一同赶来的,还有二小姐慕容玲,她匆匆赶来,见到重伤卧床的慕容莹,吃惊不已,握住了慕容芸的手紧张得问道:“芸儿!六妹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儿?这一身伤的,是叫谁人给弄的?” 慕容菡无不委屈地叹息了一声,欲言又止地扫了众人一眼,低低地道:“还不是叫……七妹给弄的!” “慕容云歌?!”慕容玲大惊失色,那一日在慕容云歌那儿受得屈辱如今至今难忘,咬牙切齿道,“怎么会?!芸儿好端端的,那个贱人怎么会伤了芸儿!” “是呀!芸儿,你倒是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个回事?”三夫人急得追问。 慕容菡低下头,眼眶骤然湿了晶润,声音骤然有些哽咽生涩,缓缓地道:“谁又知晓呢?七妹在后院之中,不是一向无法无天?自恃嫡出的身份,就笑咱们出身低贱。那一日不也是如此的么?我们只不过是出于关心,便一同去看望她。却哪知七妹不识好人心,将我们都毒打了一顿!父亲听信她的话,不相信我说的事实!”顿了顿,她又道,“今日我无意路过花园,便撞见她同六妹在说话!不但笑话六妹出身低贱,还弄碎的她的玉镯子。你们也知晓,那玉镯子是父亲送给六妹的,她向来珍惜有加,平日里都不舍得拿出来,好生收管着。见慕容云歌弄坏了父亲送的玉镯子,六妹自是气不过,便与她辩驳了几句,却不想被她拳脚相加。” “太过分了!这事一定要向父亲明说,让她为六妹作主!”慕容玲恨恨道。 “二姐,只怕是没用的!如今父亲也是一心向着她,只听她的理论,又怎肯听我们的解释呢?”慕容菡顿了一顿,眼底陡然掠过一抹惊恐之色,幽幽地低声道,“你们不觉得这事实在蹊跷么?也不知怎么的,七妹原本身子孱弱,然而自从那一日她纵湖自尽之后,不但性情大变不说,更是变得身手敏捷,武艺精湛,着实诡异!我在想……我在想……” “竟有此事?!”慕容玲怔了片刻,见慕容菡话中有顾虑,又紧忙催道:“妹妹有话便说!” 慕容菡犹疑再三,迟疑地低声说:“此话,当着众位姨娘与姐姐的面,也不知是当讲不当讲……” 三夫人皱眉道:“在这儿又有什么话不能讲的?菡儿尽管讲出来便是。” 她压低了声音,向门外瞥去一眼,有些忌惮:“只怕、只怕如今是……隔墙有耳。” 三夫人见此,向着身侧的婢女使了记眼色,后者当即心领神会,走到门外反身将门小心地关了个严实。慕容玲笑了笑道:“妹妹,现在可以放心讲了!” 慕容菡点了点头,看向了床上仍旧昏迷不醒的慕容芸一眼,脸上似仍旧心有余悸地道:“早先便听外界传闻说,七妹自鬼门关走了一遭,人就变得古怪。如今一见这话不无道理!莫非……真如外界所传得那般邪门,阴鬼附体,中了邪不成?” 众人闻之脸色皆为一变,向她扫来一眼,眼神中夹杂着惊疑与疑惑,更多的,则是惧色、不可置信。徐氏脸色沉重,自从慕容云歌出事以来,她还未能见上一面,如今听慕容菡这番说辞,却是半信半疑。 “的确是好生怪异。”三夫人蹙眉道,“换作以往,莫说是动手了,以她的性子,就是与人拌嘴都是万万不敢的!” “真真是邪门了!说来,那贱蹄子也太过放肆了!差些连累了整个相府不说,回了府中却也不知收敛,这般张狂也太过分了!” 以前的慕容云歌并不多受慕容诚宠爱,然而却由老太君宠着,她性子温婉,自知平日里占尽了疼爱,因此在很多事方面忍气吞声地让着几个姐妹。然而老太君过世之后,她也深谙后院之中再无人照拂,因此在后院里还是本分守规矩的, 慕容菡接口道:“可不是?!今日,莫说是拌嘴了,众位姨娘都是没见到那情景,都不知她是如何出手的,芸儿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看来外边那番流言并非虚假!” “是呀!可真是好生晦气呢!该不会真是被妖魔鬼怪附了身吧?早先听闻,只有怀有极度怨气的人儿才会含恨重生……”不知是哪房的夫人紧跟着低低附和了一句,众人脸色瞬间惨白下来,犹如白纸般毫无一丝血色。 三夫人也讷讷地道:“我也听说了!纵湖自尽的人,若是嫉妒含恨,就连阎王都不敢收呢!如此说来,该不会慕容云歌便是含恨重生的冤魂吧……” 众人面色又是变了变,脸上胆寒莫名。 一群人面面相觑了一眼,有人试探地道:“要不,改明儿,去请一位道士来相府好生看看?若真是中了邪,也免得那贱蹄子将相府弄得乌烟瘴气了!” 慕容菡点了点头,沉吟道:“也好,只是……就怕那贱丫头有老父亲与大夫人护着。” 三夫人在一旁提点道:“娘亲,为何不趁着老爷与大夫人不在的时候做场法事了?避人耳目些,到时候大夫人过问起来,也好掩盖过去。” “说的极是,那我即刻便去安排。”慕容菡说着,顿了一顿,故作疼惜地向慕容芸看去一眼,缓缓道,“眼下,只可惜了芸儿苦命!” 话音刚落,大夫便从里居里走了出来,徐氏则留在里屋照拂,众人围拢了上去,三言两语地询问。大夫叹了口气,低声回道:“六小姐脸上的伤只是伤及皮肉充血,倒并无大碍。身上也有一处伤,所幸没伤及筋骨,只是若是不好好修养一段时日,怕是难痊愈。” “竟有这么严重?!”慕容菡一脸忿然,“那个下作的丫头,怎能这般心狠手辣!?” 三夫人怒然地扫了众人一眼,愤声道:“眼下,芸儿受此委屈,我们又怎能忍气吞声呢?走!诸位妹妹且一同随我去老爷那,为芸儿讨要个公道!就算大少爷与大夫人再偏袒那丫头又如何?怎么多口舌,人证俱在,看那贱人还怎么逞能?!” 众人齐齐地点点头,连声附和了几句。 “三姨娘莫着急,依我之见,如今这件事暂且先缓一缓,待请来了道士,验一验那贱蹄子再说吧!” 众人又连连点头。 慕容菡暗暗地勾唇冷笑,目光阴寒地看向了慕容芸,眼底意味深幽。 …… 翌日天晴,日头不算毒,慕容云歌见天气好,便带着红玉上了街,随意的逛了逛。 赌坊翌日,景慕轩在她手上输惨了,而自从那一日景慕轩将地契与几张地皮交到她手里,睿亲王府名下的一半产业便都易了主。只是掌管这些产业之后,慕容云歌一连几夜将账册都核算了一遍,核算下来,她不禁暗暗感慨,难怪景芙蓉平日里那么嚣张跋扈,景慕轩也从不将其他贵族放入眼中,单不论睿亲王府名下所有产业,就是景慕轩输给她的这一半产业,单是一日之内的赚的钱财,便够她尽情挥霍了。光是几家小酒楼加起来便日进斗金,慕容云歌捧着几笔账目,这会儿直觉得做梦都要笑醒了。 她不禁暗暗腹诽,这睿亲王府都这么有钱,那么容府岂不是真的富可敌国?一看容卿那般温文尔雅的贵公子,没想到倒是藏得挺深的! 只是一连几日天气都不大好,因此也尚未能有机会来得及去与这些庄子的掌事见过眼。今日难得空闲,便出了趟府。 然而云歌亦没想到,在睿亲王府这些产业其中,便有银钩赌坊这当生意。她不禁挑了挑眉,心下一笑。 慕容云歌特意去与赌坊的掌事见了一面,小厮儿立即恭敬地迎身而来,而那一日面对着慕容云歌与红玉等人趾高气昂,丝毫不将她们放入眼中的掌事一见是慕容云歌,第一眼还未能反应过来,起初得知是慕容相府慕容云歌时,深不以为然。他也听闻了那几日京城里的流言蜚语,对这失了贞名的女子没多大好印象。如今名声那般难听,她还敢出来招摇过市? 然而当他一从身侧账房先生口中得知她便是那一日从瑾世子手中赢下睿亲王府大半产业,亦是这银钩赌坊未来金主时,一下子大惊失色,面色煞白,尤其是那眼珠子险些都要瞪出来! 他如何也想不到,当日他破口大骂“泼皮狗”的书生,竟是慕容相府嫡出千金小姐的女扮男装。他从前当作地痞无赖驱赶的穷酸书生有朝一日竟会是他未来的主子! 这会儿,可是要将这个小祖宗给得罪惨了! 掌事的一想到这里,不禁冷汗津津,就怕这小祖宗还记得那一日在赌坊的账,更怕她是一位睚眦必报的主儿,锱铢必较,他可不想丢了这金饭碗儿! 慕容云歌站在门口,人高马大的护卫立即围拢上来,然而她却面色沉静的理也不理,对那些恭维声罔若未闻,只淡淡地扫了一眼四周,打量了起来。掌事的迎了上来,却半晌不敢吱声,只战战兢兢地望着云歌,生怕她一个不痛快,就地将他打了板子! 红玉望见他心底便来气,一想到这个掌事当初是如何将她与小姐当苍蝇泼皮一般挥赶,便不待见他,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你就是这儿的掌事?你可还记得我家小姐?” 掌事一听,立即捣头如蒜。“记得!记得!当然是记得的!你家小姐……哦不,呸呸!云歌小姐闭月羞花,容貌沉鱼落雁,小的自然记得!” 红玉皱了皱眉,轻蔑道:“哼!亏你还记得!不过少跟我扯这些马屁话!你可还记得,那日你是如何得罪我家小姐了吗?” 掌事点点头,脸上随即浮现起悔恨与愧疚交织的苦相来。“哎哟!我的小姑奶奶哟,您提这事儿,岂不是伤了感情不是?当日的事千不该万不该是是小的犯浑,这有眼不识金镶玉,在云歌小姐面前不识抬举!是小的狗眼不识慧人,冒犯了主子与小姑奶奶您,小的该死!小的嘴贱!小姑奶奶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求还您饶了小的的罪吧!” 红玉丝毫不解气,面无表情道:“哼!你不该求我!你该求的是我家小姐!” 掌事的立即会意,小心翼翼地凑到云歌身侧,点头哈腰道:“云歌小姐,当日是小的狗眼看人低,不知云歌小姐尊贵身份,如今小的诚心忏悔,还请云歌小姐莫要记恨小的,可好?” 云歌打量着赌坊,丝毫未听进去他的话,只自顾自地碎碎念了几句,紧接着皱眉摇了摇头。“不好!” “啊?”掌事一愣,这个慕容云歌竟是如此器小易盈主儿? 却没想到慕容云歌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的意思,是这赌坊的招牌不好!” “招牌不好?”掌事的不禁狐疑,“云歌小姐指的可是这招牌名儿!” “嗯!”云歌嗔道,“怪俗气!” 掌事的不禁冷汗。娘哎,这儿可是赌坊,成日充斥着铜臭味,赌徒聚众,泼皮耍横的地方,招牌名儿自然是要多俗气有多俗气,难不成还要起个跟翰书院一样名儿高雅的招牌,那才怪乎呢! 云歌道:“‘银钩赌坊’,‘银钩’,‘阴沟’,不觉得很难听?乍一听,还以为是臭不可闻的‘阴沟赌坊’呢!” 掌事的察言观色道:“那以云歌小姐的意思是……” 云歌想了想,便简短地吩咐了一句,“备笔墨纸砚。” 掌事的立即照做。宣纸铺展,熟稔研墨,云歌走到桌子前,缓缓提起笔来,一番笔走龙蛇凤舞,不出片刻,字上便落下三个字,掌事的凑上去瞧了瞧,不禁啧啧称奇!便见“千金台”三字跃然纸上,字迹岩龙藏骨,铁画银钩,既有女子清秀的笔韵,墨香雅致,又不失洒脱的豪气,挥墨洒金!当真看不出,这样的一副笔墨出自一个女子手中! “云歌小姐写的一手好字呀!”掌事的不禁连连夸赞。千金台!是个好名字,不但雅致,却也符合赌坊的招牌。 “嗯!改日制个招牌,挂上去吧。”云歌放下笔。 掌事的点点头。“好的!小的马上叫人去赶制招牌!” 云歌转过身,清眸冷冷地一扫众人,漫不经心地道:“嗯!从前瑾小世子是你们的金主,如今你们的主子却是我了。从今往后,你们便只有我一个主子。以前的恩恩怨怨,我便既往不咎。只是倘若日后让我知晓你们对我存有二心,我定不手下留情!” “是!”众人俯首,“小的们对主子绝不敢存二心!” 离开赌坊之后,红玉仍旧忿忿不平道:“小姐,你就这么饶了他们那帮狗奴才吗?你忘了那一日那个掌事的如何给你脸色看到?!” 云歌淡淡地道:“我要的是,一个能掌事的人。能给我赚金子的人就是好的。” 红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云歌又道:“走吧,去另一家首饰铺子看看。顺带的,也替你物色一只镯子。” 红玉连忙摇了摇头:“小姐,奴婢哪能真要你的镯子啊?不用了不用了!” “这是我答应你的!况且以往你跟着我,吃了不少苦,若是没有你,也没有今日的我,这点小小的赏赐是我这做主子的应当给的,你不能不要!”云歌清冷的口吻却是不容置疑。红玉也不好太过推拒,也就半推半就的应了下来。 “聚宝斋”,睿亲王府名下最大的一间首饰铺子,聚宝斋里的首饰不但品质好,品相更好,精雕细工,玲珑巧玉,式样又繁多,不仅是这京华城里达官富贵最喜爱逛的首饰铺子,也是睿王府名下几个单是一家店铺便日进斗金的门面了。一日的收益,足以堪比两家酒楼,可见聚宝斋的品质如何。 红玉一见店面,便被铺子里摆着的琳琅满目的饰物闪花了眼。她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她也能跟京城里那些富贵大小姐一样,来这聚宝斋为自己挑选镯子。她甚至有些怀疑此刻是不是在做梦!要知道这聚宝斋里哪怕一根玉簪子,也是价值不菲的,足以抵她好几年的俸钱! 一想到这里,她不禁热泪盈眶。虽然对于慕容云歌而言,如今她已接手睿王府一半的产业,一个小小的首饰对于她而言着实不算什么。但是她能有这样一份心意,便让她感动万分了!要知晓,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奴才,能够这么厚待她这么一个奴才,这么好的主子上哪儿去找? “小姐……我真的可以挑吗?”红玉仍旧有些难以置信。 云歌点了点头,淡淡地道:“嗯!随便挑吧,你喜欢便拿着。”紧接着,她又关照了几句,便被聚宝斋的掌事与账房先生恭恭敬敬地迎上了楼。 景慕轩早已派人向各个铺子的掌事与账房事先打了招呼,因此这易主事来突然,即便心里有些不情愿,对于慕容云歌,他们态度也算恭恭敬敬。先是为她沏了盏好茶,又恭维寒暄了几句,将账册与铺子几日的生意和接手的单子请她过目。 慕容云歌接过手,喝了口茶,便细细地看了起来。 掌事的与账房站在一侧,账房先生小心地望了她一眼,心里不禁犯嘀咕,这些账目可不是一时就能核算清楚的,就连他都要拨弄着算盘对上好几日,焦头烂额,她区区一个女人家的,到底能看懂这密密麻麻的账簿么? 他正犯着嘀咕,便见慕容云歌手上翻页的动作越来越快了,账簿用的纸有些单薄,她便指尖蘸了蘸茶水一页一页翻过去,一目十行的看过去,脑中罗列出现代一排排计算公式,翻页却快得惊人,犹如机器一般,疾速,姿态却不失优雅。 她越翻越快,账房先生站在一旁瞠目结舌的望着,这翻页的速度,他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她手下的阵阵风声,紧接着,竟渐渐有些看不清账册反动的纸业,快得犹如风刮过一般。慕容云歌轻描淡写地翻着,眼眸飞快扫过,不错一行。 账房与掌事的见此,下巴砰砰落地,这速度也太快了吧!莫说的账簿上密密麻麻的内容了,就是翻过去多少页都看不清了,她究竟有没有认真在看?若是能够看清账簿上的字迹,等同于站在狂野张弓搭箭,射中百米开外飞快掠过的鹰鸟。 然而账房先生细细一想,所谓过目账簿,也不过是例行公事。她到底是个女人家,哪里懂得查账,因此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慕容云歌却是真的在高速翻页钟细细地在看,即便是极小的备注笔记也看得一清二楚,脑中也在细细计算,前世身为一个杀手,善变各种职业伪装,凭借在银行潜伏几年的假身份,对于金融这一块,她自然是顺手拈来。更何况以现代的运算思维去计算古人的账簿,着实太过轻巧。两盏茶的功夫,便很快将厚厚的一叠账簿翻完,放下账簿,她不禁皱了皱眉,望向账房,冷不丁问道:“你是这间铺子的大管账?” 他点点头。“嗯!我是管总账的,手底下还有几个账房小生,但是总的来说,聚宝斋的账目归我管。” “哦。”慕容云歌秀眉轻蹙,淡淡地道,“这账目,有些问题。” “哦?出了什么问题?”账房一惊,却是一头雾水。 “你虽是大管账,但是账目明细,平日里你可曾过问?”云歌挑了挑眉问。 账房细细一想,面色一变,摇了摇头。“没有!……”顿了顿,他不禁紧张了起来,又连忙问道,“可是这账目出了问题?” “是出了点问题,但是问题倒不大。”云歌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却是意味幽深地道,“就是少了几笔盈入,账目不符。这倒是小问题,只是看来,你手下的几个账房小生,有贪财之辈啊。” “莫非有人偷账!?”账房先生闻言大怒。 ------题外话------ 前世身为一个杀手,查账都做不到快准狠这怎么行?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三章 绝世倾城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莫非有人偷账!?”账房先生闻言大怒。 “不论如何,这也是以前的事了,如今既然归我接管,从今以后,凝玉坊的账目不准再有丝毫差错了。”慕容云歌将账册几笔明细勾勒一笔,便丢在了一边,淡淡地道了一句。 账房先生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连忙接过账册,细细核算一遍,然而越是细细看去,面色越发煞白,当看到最后,他当即大惊失色,面上也露出了及不可思议的神情,惊疑地望向了慕容云歌! 短短的两盏茶的时,她竟然就将这些账簿过目的清清楚楚!他起初还以为她不过粗略一看,走个过场,没想到,她竟然连精细到一笔笔小账都核对得清清楚楚!那么短的时间,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令他没想到的是,慕容云歌所圈出的地方,真的有问题!然而令他更不可思议的是,她竟在短短时间内,核算出了所有的账目,就连账目错在第几页第几行,她拿起来勾画的清清楚楚,再次拿起来直接熟稔地翻到了那一页,记忆惊人! 以前凝玉坊的生意一直都是瑾世子在掌持,得知凝玉坊由别人接手,他们一时半会儿还难以接手。然而一见接手的竟是女子,还是慕容相府那名声下作的慕容云歌,他们心中自然不大舒乏。 然而如今,两个人已是对慕容云歌佩服得五体投体,看来这个新主子比瑾世子还要精明,只怕在慕容云歌的手中,生意会愈发红火的! “哦,还有……”云歌忽然抬眸看了他一眼,问了一句,“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回云歌主子,小的周亟。”掌事的回道。 账房也恭敬地答:“小的周邑。” 周氏俩兄弟年少时便在京城打拼,如今两个人一个是凝玉坊的掌事,一个则是账房先生,可见两个人也是有一番真材实料。 “嗯,周亟。”云歌修长的手指敲了敲脑侧,眯眼一笑,缓缓道,“徐德胜,李厚才,这两个人,不能留了。” 方才过目了账簿,周亟暗暗一惊,就连名字她也记得清清楚楚!账房手下的确是有这两个人的,而他自然清楚慕容云歌这般说准是因为这两个人在账簿上动了什么手脚,也清楚这两个人身上有些猫腻,因此便点了点头。“小的马上安排下去!” “嗯。”慕容云歌点了点头,又从袖口摸出了一叠图纸,递到了周亟的手中。周亟好奇地接过来细细一看,眸色暗暗一惊,抬起头惊疑地向云歌望了一眼,紧接着便又递给了周邑,周邑扫过一眼,当下也无不啧啧称赞! “云歌主子,这图纸是……”周亟又反复看了几眼,图纸上是几个首饰的图样,然而却是精细到细节都勾画了出来,十分精美好看,然而风格却十分独特,却很别致,想必若是打磨成首饰,定是很漂亮的。 云歌淡淡地道,“这是我这几日设计的几张图纸,你们按照着图纸上面的花样,打磨几分小样出来。” “哎呀!这是云歌主子画的?!”周亟讶异得瞪大了一双眼眸,不可思议地在云歌身上小心得打量了几眼,无不惊叹道,“这些花样倒挺别致的!小的游历那么多地方,却也没见过如此独具风情的美韵呀!” 周邑也紧跟着赞叹不止。“是呀!小的一看还以为是谁家首饰铺的新式样呢!没想到竟是云歌主子画出来的,是小的眼拙了!倒没看出来,云歌主子有这等令人扼腕赞叹的才华!” “这些都只是初步设计,尚未成型。要待样品打磨了好,再修饰细节,才能完美。”云歌向来追求卓越品质,况且,这些设计图纸她都是信手拈来的,前一世见过那么多珠宝设计师的杰作,单是空手画来,便能厚厚一叠。她观察力甚微,因此细节部分,也能凭记忆力还原。 “小的这就吩咐下去。”周邑心中大喜,若是能够将这东西设计出来,凝玉坊里只怕是没有一件首饰能够比过风头了! 凝玉坊里,红玉正精心地挑选着首饰,从耳环到戒指,又从戒指挑到玉镯子,最后又看中了一只玉簪子,顾暇不及。然而她不敢太贪心,暗暗告诫自己不许太贪得无厌,小姐能赏赐一件凝玉坊的首饰给她已是莫大的恩赐,因此只能一件,不许挑多。因此,她不禁在玉簪与玉镯子之间权衡再三,这才挑中了置放在锦盒之中的一根玉簪子。 这根玉簪子品相极好,一摸玉身,便知是上等的和田玉细细打磨的,雕刻精致,花样细腻,浑身曲线玲珑有致,犹如少女姣好的身段,婀娜曼妙,红玉着实心仪不已,这根玉簪品相堪称完美,一眼便足以让所有女子都为之心动! “掌柜,我挑中了这一根玉簪!”红玉小心翼翼地将这根玉簪子捧到掌柜面前,笑眯眯地道 掌柜的看了一眼,不禁笑道:“红玉小姐真是好眼光呢!这支‘碧春秋水’可是咱们凝玉坊的镇店之宝呢!” “呀!镇店之宝?”红玉惊呼了一声,小鹿般的视线落在玉簪上,讷讷地问道,“那会不会很贵呀?” “呵呵!”掌柜神秘地伸出五根手指。 “五十银?!” “五百两黄金!”掌柜报数,着实将红玉吓了一跳。一见这玉簪子这么贵,她慌忙地摇了摇头,又是摆手又是推拒道:“太贵了!太贵了!我不能要!” 掌柜的却和气一笑,方才云歌已跟他说过,因此他心中也有说,见红玉尽管口中说不要,却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无奈道:“方才云歌主子已经打好了招呼,无论你挑中什么,都是你的!区区五十金,对于凝玉坊而言倒也算不上什么!红玉小姐若喜欢,这根玉簪子便给你包起来了!” 红玉皱了皱眉。“可是……太贵了呀,我这么拿着,只怕是不合礼数吧?”她说完,又望向那玉簪,这根玉簪子她戴着倒也浪费,若是戴在小姐头上,该有多美呀! 仿佛只有戴在慕容云歌的头上,才能衬托出这“碧春湖水”的美来。红玉不禁暗暗想着,将这玉簪子留给小姐,再替她绾个好看的发式,那可实在是美极了! 掌柜不知在她想什么,只笑道:“呵呵!只要红玉小姐喜欢,就好!” 然而他话音刚落,门口徐徐地走进来两个女子。红玉望去,不禁面色大变,眼眸缓缓地睁大。只见两个女子皆是衣着华丽,绫罗绸缎。而其中一个女子,便是如今世人口中的苦情人――景芙蓉。 景芙蓉一身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只是如今的她面色却多有憔悴,脸上面纱轻拢,妆容素净,眼帘垂落,气色显得有些死气沉沉,由人仔细地搀扶着,似乎步子都有些不稳当。她这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倒一点儿也不像就要成婚的女子。 她性子原本便刁蛮,只是如今沉闷不语着,脸色阴冷毫无情绪,犹如行尸走肉,眉间却难掩戾气,愈发显得她面相娇悍。 而走在她身边的则是孟家的大小姐孟如兰,她是孟府的嫡出小姐,亦是孟常怀的亲妹妹。今日孟常怀特意关照了她,让她出府陪景芙蓉挑选首饰,于是她精心打扮,一身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如今睿亲王府与孟家议了亲,也将婚期定下,嫁衣也托了绣坊在精心赶制,如今孟如兰便陪着景芙蓉出府来挑选出嫁那日佩戴的首饰,而作为西凉第一首饰铺,凝玉坊自然是景芙蓉的不二选择。 两个人缓缓走来,红玉惊得立即转过身去,冷汗津津。也不知今日是什么日子,这般不巧竟撞上了景芙蓉,再一见她如今脸色不好,若是让她撞见了小姐,那岂不是又要闹一场? 这么想着,红玉不禁想赶去告诉云歌,然而就听身后孟如兰惊叹的声音道:“天啊!芙蓉姐姐,你瞧,那根玉簪子多好看呀!难怪有人说凝玉坊里的首饰万里挑一呢!我可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玉簪子呢!” 红玉讶异地小心回头张望一眼,便见孟如兰指着的玉簪子正是她先前摆在柜上的“碧春秋水”。她暗暗一惊,那可是她为小姐相中的玉簪呀!如何能叫她相中了去?! 景芙蓉却显得兴趣寥寥,也并没抬眸看一眼,只低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什么。 “妹妹!你快瞧呀!那玉簪子,可美了呢!若是戴在你头上,定是令人惊艳无比的!”孟如兰又道。 景芙蓉这才抬眸看了一眼,那玉簪子着实漂亮,华美不失清丽,孟如兰见她也不应一声,不禁叹息道:“芙蓉妹妹,你都是要快嫁人的人了,整日这般憔悴脸色,却也一点不像准嫁娘该有的模样呀!” “嗯。”景芙蓉点头,却显得有气无力。身为准嫁娘,可她却没有一点儿期待与幸福,而是无尽的悲凉。没有容卿,她感觉自己的生命力不复色彩,晦暗一片。 “哎……”孟如兰实在摸不透她在想什么,于是道,“我将那根玉簪拿来给你瞧瞧?芙蓉妹妹戴上了一定好看!到时候入宫,你戴着这个,定是要将所有人的风头都要比下去了!” 景芙蓉紧接着又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孟如兰转过头,指着那“碧春秋水”对掌柜冷冷地命令道:“掌柜的,将那根玉簪子拿来给我瞧瞧!” 掌柜一惊,面色变了变,一见她相中了台上的“碧春秋水”,小心地道:“这……呵呵,这位小姐,实在不好意思!这根玉簪子有人先比你定下了,不能给你!您再瞧瞧别的有没有您欢喜的?” 孟如兰见他一个小小的掌柜竟敢当着人的面回绝自己,顿感下不来台面,不禁没好气地道,“有人定了?是谁定了啊?”顿了顿,她又挑了挑眉又冷哼了一声道,“哼!有人定了有如何?掌柜的,你认没认出我是谁?” 先前没有细细看过,掌柜的闻言,眯着眼将她上下打量了几回,然而却根本认不出她是谁,不由得迟疑道:“这位小姐是……” “你瞎眼啦!连我都不认识!”孟如兰没好声得娇哼了一声,走到他面前,“我是孟府的大小姐,孟如兰,难不成你连孟府都没听说过?那你可听过我大哥孟常怀的名字?!” 掌柜摇了摇头,眯眼一笑。“孟府倒是听说过,这四大贵族门阀之一,京城里的人自是久仰名讳!” 孟如兰听他奉承,不禁舒心,心里无不洋洋自得,冷哼一声问道:“那你还敢回绝我么?” “这……”掌柜略有迟疑,有些为难。孟家是四大门阀之一,尽管这孟如兰的确是不好得罪,然而这根玉簪子却是红玉先相中的,而红玉则是新东家的贴身婢女,新东家也提前关照了,但凡这小丫头相中的首饰,便由她拿走。如今却被孟如兰撞上了…… 见他迟疑不已,孟如兰不禁惊疑道:“究竟是什么人将这根玉簪子订下了,你一个小小的掌柜,竟不惜为了她违抗孟家?!难不成这皇城外京城中,还有比芙蓉郡主身份更尊贵的人?” “呵呵!这不大好说呀!”掌柜冷汗都滴了下来。 就在这时,景芙蓉蓦然清冷地开了口,打断了他的话。“掌柜你该认识我是谁的吧?”景芙蓉说着,缓缓地站起身来,将腰间的玉牌摘下亮给他看。 孟如兰一见,更是嚣张跋扈道:“哼!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再尊贵的身份,还能比郡主更尊贵的吗?!况且,郡主如今是来挑选出嫁首饰的!” 景芙蓉拧了拧眉,瞥了孟如兰一眼,却也没说什么。得亏如今没有什么皇室中人在场,若是叫太子与王爷等人听了去,孟如兰可着实祸从口出了。 掌柜一见,便见玉牌上雕龙画凤,竟是睿亲王府的腰牌。立即大惊失色。方才景芙蓉进了门,因为脸上蒙着面纱,妆容也素净,因此一时也认不出她人来,然而一见她腰间睿王府玉牌信物,又望向她眉眼,便知她身份了,当即恭恭敬敬地道:“原来是玉莲郡主!方才没能认出来,是小的失礼,失礼!” “既然认出我身份来了,那这根玉簪卖不卖我?”景芙蓉心里也喜欢这根玉簪,因此也想要下。 掌柜的听了,当即又是冷汗津津,他余光斜飞,望向了站在一侧始终不敢正面看向景芙蓉的红玉,见她不说话,想来她是不敢同郡主争了,于是掏出手帕擦了擦冷汗,陪笑道:“郡主,这根玉簪实在是有人相中了!并不是我不想卖你,只是……” 孟如兰在一旁听得不耐烦,冷冷地问道。“少跟本小姐废话!本小姐就是看中了这根玉簪子了,管你谁相中了,不就是要高价么,多少钱?!” 掌柜立即回道:“五百两,黄金。” “五百两……”孟如兰话音一顿,立即瞪大了眼珠子不可置信地瞪住了他,“黄金!?你抢钱啊!” 景芙蓉按住了她的肩膀,眼神示意,紧接着对掌柜冷冷地道:“既然你知道我什么身份,那你也该知晓自己的什么身份!凝玉坊一直都是睿亲王府名下的产业!掌柜,你可忘了?” 话音刚落,孟如兰心中一惊!这凝玉坊竟是睿亲王府名下的产业!?她从前怎么不知道!那么,往后待景芙蓉成了她的嫂嫂,她岂不是可以随便来凝玉坊逛了?想买什么,便买什么! 一想到这里,孟如兰心中便暗暗兴奋起来,对着掌柜呵斥道:“听见没有!凝玉坊是睿王府名下的产业,你还不乖乖将玉簪给郡主包起来?” 掌柜张了张口,还没说话,便听到一阵漫不经心得步下台阶声,紧接着,一个清冷而又散漫的声音缓缓地响起:“我道外边怎么这么吵呢,原来是有贵客。” 景芙蓉闻声,一下便辨认出了身份,惊讶地循声望去,便见慕容云歌掀开珠帘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凝玉坊的总管与账房先生。景芙蓉不禁大惊失色,一见慕容云歌,她便想起那日在云西湖的情景! 若不是她,她便不会沦落到不得不嫁入孟府的地步!若不是她,她与容卿指不定能够此生长相厮守!然而却是她,硬生生地毁了她最后的希翼! 对于慕容云歌的恨,深入骨髓。此刻,景芙蓉恨不得便将她当场打杀,千刀万剐了!可冲动之余,她却还有一丝理智,知晓以慕容云歌的身手,她根本不是她的对手。然而她却也是不怕的,她会武艺又如何?!她出府可是带足了人手,数十隐卫暗中保护她,她根本不虚! 一想到这里,她心里便恨恼不已,十指紧捏,指尖刺破掌心,都不觉得疼!景芙蓉双目通红地望着她,气得浑身发抖。“慕容云歌,你怎么在这里!?” 云歌散漫地眯了眯眼,面色清冷的反问:“怎么?难道我不能在这儿?” 景芙蓉危险地狭起眼眸,面无表情地道:“这是睿亲王府名下的产业,凝玉坊不欢迎你,给本郡主滚出去!” 慕容云歌神情淡漠地瞥了她一眼,清冷薄凉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勾弄唇角,有些不大愿意理会她,转过身对红玉问道:“看了那么久,你看中了哪件首饰?” “小姐,奴婢相中了那根玉簪子……”红玉在她身侧怯怯地道。 景芙蓉见慕容云歌竟将她无视到底,当即大为光火,这个慕容云歌,当真是越发目中无人了,以至于都不将她堂堂郡主放在眼中了。她心中气怒,娇喝道:“慕容云歌,我在同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嗯,我听见了,郡主。”慕容云歌看也不看她一眼,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便优雅地拿起那根玉簪,低眸打量着,紧接着便缓缓将那根玉簪戴在了红玉的头上。 “小姐!这玉簪是奴婢为你相中的,奴婢觉得,这玉簪子戴你头上会更好看的!”红玉连忙道。 “既然你相中了,你便戴着吧。”慕容云歌将玉簪插进红玉的发髻后,微微一笑道:“你眼光倒不错!” “慢着!”孟如兰见此,大声冷喝道,“这根玉簪是郡主看中了的!你们都不许碰!” 慕容云歌却不理会她,只冷笑道:“为何不许碰?这西凉天下,究竟还有没有王法!?” “哼!你更睿亲王府讲王法!?这西凉的半个天下,都是睿王府先祖先辈同先帝打下来的!”孟如兰篾笑道,“即便你出身慕容相府又如何?即便你是嫡出又如何?如今你名声下作,你还出来招摇过市,竟还敢在睿王府名下的地盘撒野放肆!慕容云歌,本小姐看你是不想活了!” “说完没?说完了,就滚出去。”慕容云歌挑起眼帘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她如今心情不错,不想因为这两个人毁了兴致。说完,她便转过身去不再看景芙蓉与孟如兰一眼。 孟如兰见慕容云歌又是将她们无视彻底,更是怒不可遏,没好声地骂道:“慕容云歌,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如今就连郡主也都不放在眼里了!给本小姐转过身来,跟郡主跪下!” “跪?”慕容云歌终于转过身正眼看向她,清冷的眸子却瞥了她一眼,又转向景芙蓉,唇畔勾勒似笑非笑的弧度,眼中难掩冷漠与轻蔑。“我为何要跪她?” 孟如兰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蛮横道:“你竟对郡主这般无礼,你难道不该跪下认错才是吗?!” “郡主?郡主又如何?”慕容云歌挑了挑眼睫,轻描淡写地反问。 景芙蓉不想与慕容云歌多有冲突,她深谙慕容云歌身手过人,那一日在花灯夜她便领教到慕容云歌的狠辣与身手,于是道,“不管如何,我今日不将与你多计较。但凝玉坊是本郡主的地盘,你再狂妄,也轮不到你在本郡主的地盘多有造次!凝玉坊是本郡主的地盘,这里不留你这等下作之人!”景芙蓉说着,转过身便喝道,“来人啊,将她们主仆两个人给本郡主赶出去!” 然而话音落下尚久,却半晌无人有动静。凝玉坊的所有护手只静静地站在慕容云歌身后观望着,没有丝毫的动作,而慕容云歌则秀眉轻佻,淡淡地望着她。景芙蓉心跳一漏,却不明所以,又瞪了那些护手一眼,大叫道:“本郡主让你们把这两个人丢出去,你们倒是听见没有!” 掌柜早已冷汗连连,叹息道:“郡主,您这般喊是没用的呀!” 景芙蓉不解,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如今你们这些狗奴才胆子也大了不成?!竟连本郡主的话都不敢听了!” 掌柜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慕容云歌,紧接着转眸望向景芙蓉道:“凝玉坊的人,如今只听一个主子的话。” 景芙蓉没好气道:“凝玉坊是睿亲王府名下的地盘,你们既然说只认一个主子,那么便是只听我父王的话了!如今我父王不在,你们就该听本郡主的!将她给我赶出去,都听见没有!?” 慕容云歌莞尔勾了勾唇,玩味道:“是谁说,这凝玉坊的你的地盘?” “什么意思……”景芙蓉听了,顿时讶异地瞪大了眼睛。 “凝玉坊是睿王府的地盘,也是王府名下的产业,郡主哪里说错了!?”孟如兰大为恼火,冲云歌叫嚣道。 慕容云歌转过身负手而立,清冷的音色犹如雪山覆盖的千年冰雪,不复任何温度,只冷淡地道:“不好意思,忘了说了,如今这凝玉坊,易主了。而这儿唯一的主子,便是我,慕容云歌。凝玉坊不欢迎你,送客!” 孟如兰听完,当即狂笑出声来。“哈哈哈!你竟然说这凝玉坊是你的?!你在跟本小姐说笑呢!这凝玉坊分明是睿亲王府名下的产业,何时归你慕容云歌了!慕容云歌,你到底在说什么大话!?” 孟如兰话音刚落,却见慕容云歌云淡风轻地揉捻着肩颈边的秀发,而站在她身侧的护手便向景芙蓉与孟如兰逼迫而来,孟如兰当即便有些笑不出来了!而景芙蓉更是面色大惊,见护手越逼越近,声音尖锐道:“你们做什么!?你们看清楚,我才是你们的主子,你们到底听谁的话!?慕容云歌,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倒是给本郡主说清楚!” 孟如兰更是气急失声,怒吼道:“你们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要对郡主动手?!你们还敢得罪睿王府不成!?胆敢冲撞郡主,若是敢对郡主动手,睿亲王定会砍了你们的脑袋!” 护手一听,不禁有些心虚。他们不过是凝玉坊几个小小的护手,如何能跟睿亲王府作敌? 慕容云歌却冷笑,一个目中无人,一个狐假虎威,着实令人恶心。她冷冷道:“怕什么,我让你们把人丢出去,一个个,都没听见么?” 慕容云歌的话里透着一股不容违抗的威仪,她的身上有着一种即便是帝王都未必会有的气魄与威严,她的话自然无人敢违背,云歌刚说完,几个高大魁梧的男人便一前一后将她与孟如兰架了住。 景芙蓉惊得花容失色:“你们……你们竟敢碰我!?快放开我!放开你们肮脏的手!听见没有!?” 然而几个男人却是根本不听她说话。掌柜的站在一边,无奈地道:“郡主,如今凝玉坊已经易主了,已不是睿亲王府名下的产业了!如今这地盘,只有一个主子,那便是云歌小姐!而凝玉坊的人,也只认一个主子,只听云歌主子一人的话!” 孟如兰闻言,不甘地质疑道:“什么意思!?这凝玉坊难道不是睿王府的产业吗!” 景芙蓉却愣了住,登时便反应过来,猛地便记起,那一日曾有一个男子上门讨要字据,而也是那一日,她才知晓,哥哥将睿王府一大半的产业都输给了一个人,那个人还是一个女子!而如今凝玉坊易主,接管凝玉坊的人则是慕容云歌,莫非……哥哥那一日输给的女子便是慕容云歌!? 想到这里,景芙蓉当即怒不可遏!为何,破坏她与容卿之间的人是慕容云歌,就连夺走睿王府一半家产的人也是慕容云歌!这个慕容云歌,是她这一生的梦魇吗?难道睿王府的兴衰荣辱,都要掌握在她的手上了吗? 想到这里,景芙蓉猛地抬起头,不断挣扎道:“放开我!放开!慕容云歌,你……” 慕容云歌理也不理,只对着总管与掌柜清清冷冷道:“你们记住,以后这种不三不四的人,就不要放进来了。免得污了我的眼!” “是,云歌主子。”周亟与掌柜齐齐点头,会了她的意。 景芙蓉气得恼羞成怒,涨红了一脸,却被男人架着,根本动弹不得。而孟如兰更是火大,大声喝道:“隐卫!还不快来护驾!?” 话音刚落,从门外边猛地闯进来几个高大的男子,各个魁梧矫健,面色红光焕发,眼神如雄鹰一般锐利生辉,一看便知是武中好手。他们见景芙蓉与孟如兰都被架着,立即上前将她们解出!十几隐卫都是睿王府的精良之师,身手厉害,岂是一个首饰铺子几个小小护手能比?不一会儿,护手们便被打翻在地上。 景芙蓉一时趁了风头,便再也不怕慕容云歌,对着云歌与红玉指手画脚道:“去!你们上!给本郡主将那两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给收拾了!竟敢在本郡主面前造次,一个都不准轻饶了!” 十几精锐立即上前,将慕容云歌与红玉团团围住,各个凶神恶煞地瞪向她们。 “呵,这是给脸还不要脸了?”慕容云歌嘲弄地勾唇,带着十几个精锐就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看来这个景芙蓉显然是还没吃够苦头。 云歌冷冷地转眸,低而有力唤道,“绝影!将他们都给我丢出去!记住,要用丢的!” “是!小姐!”绝影领命,足尖点地纵身一跃,便飞身如鬼魅一般闪至他们面前,一个旋腿,十几隐卫便横到在了地上。绝影的内功却不及慕容云歌,然而他天生力气大,足以举起千斤巨鼎,这十几隐卫固然身手足以与他匹敌,却是根本不及他的神力,因此很快便招架不住! “哼!根本不够看的!”绝影冷哼了一声,竟敢在他面前得罪小姐!这些隐卫,说起来到底是睿王府的精良之兵,可十几个大男人竟然连他一人之力都敌不过,他心中自然鄙弃不已。冷眼望着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隐卫,一脚勾起一个,踢出门外! 绝影危险地眯眼,出手快准狠,拳法极为刁钻,游走在十几精锐之间,伴随着血肉绽开声,骨裂声,痛呼声,十几个精锐相继飞出门外,却无一人能够再爬得起来! 景芙蓉与孟如兰站在一侧,愣愣地望着自己的隐卫一个个被一脚踢飞门外,当即大惊失色,哪里会知道,慕容云歌身边的一个暗卫,便能敌过睿王府十几精锐,当即有些回不过神来!反应过来时,十几精锐早已被绝影收拾了干净,一个一个被丢了出去,门外叠罗汉似的躺了十几个大汉,被压最底下的,只怕此刻早已是断了气! “啊――”景芙蓉惊叫了一声,一双眼睛瞪得可怖的巨大!绝影缓缓地转过身来,抹去脸上沾染的血迹,一双寒气渗透的眼眸死死地绞住了她,缓缓地逼近而来。伴随着他不断欺近的脚步声,景芙蓉几欲窒息了住,身子不断地向后退去,好似绝影不是一个寻常的男子,而是犹如洪水猛兽,一口便能将她吞食抹尽似的! “你……你不要过来!”景芙蓉哭叫道,“本郡主若……本郡主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父王是不会放过你的!” 这副嘴脸,慕容云歌着实看得恶心,皱眉道:“把她丢出去,别让我再看见她的脸。” “是,小姐!”绝影立即飞身过去,一手拎住一人的衣领,用力一甩,景芙蓉与孟如兰便狼狈地被甩飞出了门外,“砰”的一声,孟如兰先着了地,景芙蓉则重重地砸在了她的身上。 孟如兰还来不及抬起头来看一眼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便痛哼了一声,白眼一翻,竟生生得被砸晕了过去! 景芙蓉砸在孟如兰的身上,倒伤的不重,不过手臂有些摩擦出了血。绝影步出门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冷冷一哼,漠然开口道:“小姐说了,如今是看在睿亲王府的面儿上,这才饶过你们。再有下次,她却不会轻易罢休。凝玉坊从此便是小姐的地盘,若是生意往来,小姐自当欢迎。若是想要寻事,小姐可不会像今日这般放过你们。” 景芙蓉闻言,又是羞恼又是恨怒,心中难忍郁愤,咬牙切齿地念道:“慕容云歌……”她这一生绝不放过这个该死的女人!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车轱辘压着地面不过驶过,凝玉坊位于主街繁华地带,百姓大多爱凑热闹,一见从凝玉坊飞出十几人来,便好奇地围拢上来,却望见凝玉坊门口堆了十几人,不禁议论纷纷,对着景芙蓉几人指指点点。 景芙蓉吃力地支起身来,此刻被一群人围在中央指指点点,她又气又狼狈,恼怒地大吼道:“看什么看!谁再看本郡主挖了他的眼!” 然而如今她一身狼藉,却自称郡主,自然是无人相信的。 “呀!大家快看啊,这个女的说她是郡主呢!还要挖了我们的眼呢!说话好生吓人啊!”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窃窃私语起来。“呵呵!这个女的自称是郡主,莫不是脑子有病吧?” “还郡主呢,身上那么破破烂烂,肮脏不堪,只怕是哪里来的疯婆子呢!” “我看她穿得倒体面,长得也还能入眼,只是疯疯癫癫的乱将胡话!我估计这个女的八成是从小发高烧这才烧坏了脑子,变得又痴又傻,她是郡主,我还太上皇呢!哈哈哈……” 慕容云歌与红玉缓缓地走出门来,相府的马车缓缓地停泊在了门口,云歌这会儿便打算回府。然而一出门却望见门口围满了路人,不由得面色一变,然而脸上却很快便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拨开人群,径自踩过孟如兰的身子,便上了马车。 她转过身的那一刹那,周围顿时发出一声或是惊叹或是痴迷的轻呼。云歌那清秀脱俗的容颜,令人心惊的谪仙般气度,那一眼惊鸿一瞥,令周遭顿时死寂一般的安静了下来,唯有此起彼伏的抽息声。一时间,无人再有闲情雅致去观望凝玉坊门口的闹剧,所有人的视线全都痴迷一般的凝聚在云歌身上,再难移开。 有不少人都看到了她那张绝色倾城的容颜,尽管距离有些远,看不真切,然而那柔媚精致的五官,却让不少人都失了魂一般的痴痴凝望!尤其是那一双清辉潋滟的凤眸,清冷,却又夺人心魄,世间竟无辞藻可以赞美! 一时间,繁华热闹的主街上,竟犹如窒息一般静谧久久。 云歌并不理会,上了马车,红玉也紧跟着跨上了马车,随即变散下了车帘,周遭不禁发出唏嘘之声。 ------题外话------ 明天有重要人物出场哦!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四章 当街堵截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一时间,繁华热闹的主街上,竟犹如窒息一般静谧久久。 云歌并不理会,上了马车,红玉也紧跟着跨上了马车,随即变散下了车帘。马车离去,一众人便簇拥在马车车后不自由在地追随。 人群纷乱之中,根本无人顾及倒在地上支地不起景芙蓉与孟如兰,景芙蓉望着慕容云歌渐渐远去的马车,恨恨地紧攥了拳头。她转过头看了一眼孟如兰身边的贴身隐卫,怒得大喝一声:“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飞回孟府通报!” “是!……是!” 景芙蓉眼中阴毒毕露。“慕容云歌,我要你不得好死!” 奢锦华贵的马车内,慕容云歌面无表情地转眸,她即便如今体内封印尚未解去,然而天阙八重的内功心法仍在,因此不远处细微而异常的真气波动仍旧能够敏感地捕捉。她闭上眼睛,细细地分辨出,在这其中,有两股强大真气脉在相互冲击,一阴一阳,即便细弱叫人难以察觉,她却仍旧敏感地察觉了到。 其中,那阳象真气脉存在感极强,清晰地便能感知,然而这股真气脉却不止一人,看来方圆百里内,藏匿着高人。然而那股阴相真气脉,却着实低弱,时而能察觉,时而便捕捉不到一丝动静。云歌心中清楚,这个人的内功定是在她之上,内力越是深厚之人,藏匿的越是深,越不容易让人感知。只是这个人练的,却跟她不同,这股武脉,极为阴柔,与她所练内功相生相克。她所练的天阙八重是阳象内功,而这个人所练的,只怕是至邪内功。 慕容云歌不禁警惕在心,拂袖轻轻地撩起轿帘一角,余光向外探去,然而却没能察觉到丝毫可疑人等。 掀开窗帘的那一瞬,喧嚣的街上又窒息了良久。 珠帘微敞,尽管脸上轻纱微遮,然而却无法掩去那风华典雅的美韵,一袭的紫衣更是为她平添了几分妖娆与娇媚。 微风拂过窗帘,撩起那金彩的流苏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鎏金的步摇随着轿身的颠簸轻晃,轻纱边角时而被风拂起,露出那光洁纤柔的下颚曲线,嫣红如柔的朱唇,眼梢那一抹妖冶火红的花细,敛眸间流光潋滟,华光异彩,只是略施粉黛,然那惊鸿一瞥,天人的美貌已是可窥一二。 不少人目睹了慕容云歌绝色容颜,不禁黯然失魂,尤其是她那一双妖娆妩媚的凤眸,更是勾去了不知多少人的魂魄。云歌余光一瞥,却望见车外不知何时人山人海,甚至有年轻的公子痴迷地追着马车不断地追赶,只为再次一睹她的真容。 云歌不禁微微皱眉,随即很快便散下了窗帘,然而窗外人群之中的议论声,却清晰的传入她的耳中。 “听说,是凝玉坊新东家呢!长得好美丽呀!” “咦?这凝玉坊不是睿亲王府名下的地盘么?什么时候换了新东家了?”有人狐疑地问。 人群中,另一个人失笑道:“这你可就孤陋寡闻了吧!前段时候,瑾世子在银钩赌坊输了千万两黄金的地皮呢!睿亲王府的一半产业都败在他手里头了,而凝玉坊也是这割让的产业其中之一!” “哇!千万两!黄金!那么多金子岂不是可以堆成山了?!” 街边的人不禁议论纷纷。“天哪!快看这辆马车,也不知道是哪家贵族府上的!可好生气派着呢!” 也不知是谁眼尖,一眼便认出了这是慕容相府的马车,不禁惊呼了一句,大声指着道:“呀!这不是慕容相府的马车么!?” “慕容相府?!” 京城的百姓摩肩擦踵地挤在道路两边,纷纷梗长了脖子,观望慕容相府的豪华马车,不禁有人惊呼道:“那方才那个美人儿岂不是就是慕容相府慕容云歌?天啊……” “什么?那个美人儿竟是传闻中的西凉第一美人,慕容云歌?!当真是不负虚名啊!那姿容不但清雅脱俗,容貌倾国,姿色当真是一绝啊!” “可不是!哪家的女子能受得了这般打击呀?这慕容云歌可是丞相府唯一的嫡女,原本婚约在身,是这未来西凉的皇后!你们都没瞧见那日慕容云歌出嫁太子府的盛景,那场面可好生气派呢!只可惜,好好的女子,就这么生生的毁了……” 有人窃窃私语说:“听说这太子也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的人物!只是没有这等荣幸能一睹真容!若是能叫我亲眼见一眼太子,即便是死也值得了!” 一番感叹声此起彼伏,然而却有一人皱着眉头不解道:“这个慕容云歌也当真是个苦情人儿。那一日出嫁的队伍被劫持,被歹人糟蹋玷污不说,而那日劫持队伍的人至今还未查清楚,皇室蒙受羞辱不说,还连累了好好的一个人儿,竟被太子退婚。我听说,慕容云歌被太子退婚后,为情所困,一夜白发,还一时想不开,纵湖自尽呢!” 话音刚落,便有人嗤之以鼻。“哼!什么一夜白发呀?这些传闻不过是空穴来风!方才不都瞧见了,慕容云歌还好好的呢!” 话音刚落,这一边就有人连声附和道:“是呀是呀!这慕容家大小姐,可是真有福气呢!” 马车里,红玉也听到了那些人啧啧称奇的夸赞声,不禁开心道:“小姐,你听到了吗?窗外那些人都在夸您的美貌呢!” 云歌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眉心蹙了蹙,问道:“下次出府,换辆马车出行吧。” 红玉闻言,不禁面色一愕,诧异道:“怎么了呢?这辆马车还是老爷给您备的呢,多气派呀!” 云歌缓缓地摇了摇头道:“这辆马车太过招摇,我不喜欢。” 红玉惊异地瞪大了眼眸,紧接着又道:“小姐,以您的身份,相府亲近,出府的话自然要有些讲究。若是太过寒碜,到底是不大体面,叫人看了笑话可不好。” “若是太过招摇,自然会惹人闲话。我不喜欢别人议论我是非,尤其是还入我的耳。”即便她向来不在乎外人对她究竟是什么看法,然而若是叫她听了,心里到底是会有些不舒乏。 红玉闻言,迟疑良久,这才无奈地点了点头道:“嗯!小姐说什么便是什么,下回出府,奴婢定会留心。” 京华城很大,足足占据了西凉国的三分之一国土,民俗富饶。而西凉国贵族都盘根在此,位于京华城中央的,便是西凉皇宫,巍峨磅礴,大气威严,皇宫之大,足以匹敌五个紫禁城,东宫则位于皇城之北,也便是太子府,太子所居住宫邸。而皇城外,又分东西南北。古人将东西南北四方的每一方的七宿,比作四种神兽形象,又叫作四象。东方青龙,北方白虎,西方朱雀,南方玄武。而“京城四王”,瑜王府坐落东城,晋王府则位于北城,祈王府坐落于西城,荣王府位于南城,而世袭睿亲王府,则坐落与西南城,与瑜王府遥遥相对。东南西北四大王府,连同世袭睿亲王府,拥护着位于皇城中央西凉皇宫的最高皇权。 慕容相府则位于皇城以南。 马车越是前行,那股内功脉象的感知便越发清晰。这个脉象的波动愈发离得近,深不可测。云歌再次撩开车帘,却并没有见到任何可疑的人。 “小姐?您怎么了?怎么见你似乎有些不安定的样子?”红玉见她面色异样,不禁狐疑道。 “没什么!”云歌散下帘子,敷衍而过。然而余光,却仍旧不经意间向珠帘外瞟去。 “小姐,你你当真是好久不曾出府了,以往你出府的时候,可是好大的场面呢!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出府,还是这么轰动。”红玉不禁感慨了一句。 云歌一皱眉,看了她一眼。“轰动?” “是呀!您以往出府,也是这样的场面。但凡你坐在马车上,若是没在官道,没有精兵护路,定会惹得百姓前呼后拥地围观呢!” 云歌拧了拧眉,却并口开口,红玉又道:“您贵有天下第一美人之喻,哪有人不爱看美人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况且您又为人有善良,京城的百姓都喜欢你呢!以往出府的时候,都会常常接济一些街边孤苦无依的老者与幼孩。大家自然都喜欢你!” “喜欢我又如何?”云歌不以为然地勾唇冷笑,“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之中落井下石的可不少。” 红玉笑意一僵,神色淡了下来。“说的也是!这种人,当真是可恨之极。” “不提也罢。” “不过,小姐您真的同以前大不一样了呢!奴婢更喜欢如今这样的小姐……当然!以前的小姐也很好,只是……以往小姐总是受尽欺负,却又不懂得如何还击!如今小姐再不会看人脸色,也不会受人欺负了!”顿了顿,红玉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云歌的脸色,察言观色地问道,“小姐,您一身的武学,究竟是从何而来的?你以前可从不习武的!据我所知,老太君的武学倒是厉害过人!” 云歌怔了怔,她也不清楚她这一身武学究竟从何而来。以慕容云歌这版薄弱的身子,是难以练就倒天阙八重的境界的,然而她却轻易地做到了。只是她细细地查看了她的身子,以她这么羸弱的身子骨,根本不像是从小习武之人。 慕容云歌,浑身上下,都迷雾重重。 “老太君?”云歌忽然眉心皱紧。难道她一身武学,跟她有关系?! 慕容老太君,慕容诚之母,亦是一个巾帼英杰,当年跟随先帝征战沙场,打下了这西凉江山,因此先帝才将赐予老太君金牌令箭,对于这位西凉开国女功勋,先帝向来敬重有加。 提起老太君,冥冥之中,脑海中陡然如走马灯一般的闪过许多画面,然而仅是一闪而过,很快便有消散不见。脑中一道白光闪过,却令人抓不住,慕容云歌似乎猛地回忆起了许多埋没尘封的记忆,然而方要想起什么,便被红玉冷不丁地打断。 “老太君是西凉数一数二的女中豪杰呢,令奴婢好生景仰!当年可是她御前挂帅,跟随先帝并肩一同打下的西凉江山,好厉害呢!如今西凉繁荣昌盛,兵强马壮,而慕容相府之所以有如今这般地位,不受动摇,老太君可谓劳苦功高!” 慕容云歌闭上眼睛,想要理清思绪。红玉见她眉心纠结,还以为是她提起了老太君,这才惹得小姐伤心,不禁难过道:“小姐,是奴婢的不是!奴婢不该提起您的伤心事!” 云歌缓缓地睁开眼睛。 “小姐您从小便跟着老太君,老太君对您尤其照拂关怀,老太君过世前的那几日,你在老太君床畔侍候陪伴,几日几夜闭门不出,奴婢看了都心疼呢!” 云歌转过眼眸看了她一眼,刚要作声,马车却忽然停伫不前。她抬起头,冷声发问:“马车怎么忽然停了?” 外边传来一阵脚步声,绝影靠近了窗前,隔着车帘低声道:“小姐,前方的路被两辆四骑马车挡了住,过不去了。” 云歌皱眉,不禁问道:“谁的马车?” 绝影答道:“回小姐,是孟府的马车!” 云歌眼中微冷,低眸冷冷道,“那就让他让开道来。” “是!”绝影退下。 红玉闻言,微微诧异地挑眉,不禁担心道:“小姐,孟府的马车,还不会是方才孟如兰派人回府通报,这会儿孟府派人来堵截我们的吧?” 云歌轻笑,冷冷道:“堵截?也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音刚落,车外传来一声冷冷地呵斥。 “想要本公子让道?太过异想天开了!本公子还没有跟你们家主子算账呢!慕容云歌,你给本公子下马车来!” 云歌秀眉轻佻,伸手微微地将车帘掀开了一条缝,便见一身锦衣玉带的年轻公子长身立在御驾前,脸上尽是不屑与轻蔑。而此人,正是孟府大少爷,孟常怀。与他站在一起的男子,云歌也见过,便是先前在银钩赌坊的李寻晏。 李寻晏此前正好在孟府作客,孟如兰贴身隐卫一路飞回孟府,传去消息,郡主与小姐在主街被慕容府七小姐给欺负了,还丢出了门外,孟如兰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孟常怀闻言,登时拍案大怒,立即派马车去接景芙蓉与孟如兰。得知慕容相府的马车还未走远,便匆匆驾着马车来堵截。李寻晏自然也不放过这个教训慕容云歌的好机会。那一日在银钩赌坊拜慕容云歌所赐,李寻欢点穴未解,如今落得终身残废,李家与慕容相府的这笔仇尚未有机会报!李寻晏还不容易逮着了一个可以恶惩慕容云歌的机会,怎会放过? 孟常怀向着车厢的方向扫来一眼,唇角蓦然似笑非笑地扬了起来,“我道是谁敢孟府府的御驾让出道来呢,慕容云歌,你还不给本公子滚下车来!?” 红玉面色顿变,惊慌道:“小姐,孟公子这会儿只怕是来寻你麻烦了!方才你将郡主与孟大小姐收拾的那么惨,可是将孟公子得罪惨了!要知道睿王府孟府两家已有了婚约,你打了郡主,孟公子自然是恼羞成怒了!” “理他做什么?”云歌轻斥了一句,便掀开车帘,冷冷地与孟常怀对视了一眼。“无端端堵慕容相府的御驾,孟公子,有何贵干?!” 围在街道两边的人群一见慕容家与孟家两家对峙,不由得好奇围拢上来,看来这会让是有好戏看了! 孟常怀闻言,登时大怒。“有何贵干!?慕容云歌,你是睁着眼说瞎话呢!?你打了我的妹妹,还对郡主动手,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还不给我下马车来说清楚!”说着,他便靠近了云歌的马车,如今孟常怀心中大为光火,因此想也不想便伸出腿来一脚踢向车门。 孟常怀年纪与纳兰宇相仿,力道也重,尽管只是粗浅的习了些武学,并不比景慕轩与云歌精深的武艺,却也猛地将车辕踢了断。伴随着车身一阵的摇晃,马儿顿时不安的嘶鸣了一声,马蹄乱踏来回,显然受到了惊吓!“小姐……”红玉紧张不已,向云歌望去,却见她眸光闪过一道冷冽,冷冷地道:“你再踢,我便将你的腿断了!” 孟常怀见她眼中寒芒毕露,不禁面色一惊,心中竟莫名浮起森寒的惧意。然而他却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他还真就不信她敢断了他的腿。“你……你敢!?” 云歌冷笑,漫声道:“敢不敢,你试试便知。” “怕你不成!”孟常怀冷哼一声,还真就不信这个邪,当即又狠踹了马车一脚。站在一侧的绝影面色一变…… ------题外话------ 悲剧的卡文了,第二更晚点上传,依旧是一万字。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五章 剑拔弩张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云歌冷笑,漫声道:“敢不敢,你试试便知。” 孟常怀冷哼一声,还真就不信这个邪,当即又狠踹了马车一脚。站在一侧的绝影面色一变,当即要上前。云歌猛地勾指,一道风刃飞去,精准地击中孟常怀腿上的一处穴位。孟常怀登时闷哼一声,趔趄了好几步,翻了个好大的跟头,冷不丁得一头栽撞在马铐上,倒在了地上,啃了一口泥灰,紧接着咳出一口血沫来,狼狈不已。 “常怀兄!”李寻晏惊呼了一声,便立即冲上前去想要搀扶,却见孟常怀痛呼连连,痛苦地抱着左膝在地上翻滚不止。李寻晏显然吓坏了,还误以为孟常怀的腿真的被云歌弄断了,顿时心中气焰难平。然而却殊不知,云歌并不会真就废了他的腿。她自然不会真的断他的筋脉,只因如今她已处于众矢之的,因此她不会再给自己寻麻烦上身。孟家虽然不比慕容相府的地位,然而却也是四大门阀之一,她只想少惹一事,多一份清静也好。 只是有人挑衅上门,她岂能容别人欺上脸。她下手极有分寸,最多让他尝一尝断骨之痛罢了,这也算是变相的杀鸡儆猴了! 李寻晏吃力地将孟常怀扶了起来,指着慕容云歌大怒道:“慕容云歌,我看你是越发的目中无人了!难道你还要当街打杀了常怀兄不成!?” 云歌冷冷地将孟常怀与李寻晏上下打量了一遍,鄙夷地轻斥一声。“打杀?你们也配?” 李寻晏闻言,微微一惊,面皮愈发涨得通红。“你……你你到底什么意思!?” “跟你们动武,只会脏了我的手。”云歌转身登上了马车,眸子清冷的转过,不再望向他们一眼,只凉凉地开口,“不想同你们浪费时间。好狗不挡道,若不想死,就给我让开道来!” “你……你既然骂我是狗!?”李寻晏直勾勾地盯着她飒然上车的背影,气得直跳起脚来,“慕容云歌,你这个下作的贱女人,不但辱没了西凉皇室的颜面,慕容相府的脸面也给你摊到底了!哼!西凉国怎么有你这等下贱、不识好歹的女人!寻欢的那笔账我还没跟你算个清楚,如今却越发无法无天,竟还公然当街打玉莲郡主与兰妹妹,这股恶气着实让人心口难忍!既然难得让我撞上,这回就让我们旧账新账一次算个痛快!” 云歌身子僵了僵,却没有回头,只冷笑了一声,便进了车门,一把散下车帘,轻蔑地冷哼了一声。“哼!随你。” 她坐回车里,隔着一张车帘,冰冷而阴沉的话语透过车帘传入李寻晏的耳中。“但凡你有这个本事,便跟我算个清楚!” 红玉至始至终都躲在车里,几番对话,她听得着实心惊胆战。小姐这次出府,身边的人手带的并不多,而此行带出府的护卫之中,也没有身手过人的人,若是真的动起手来,那岂不是她们要吃亏?! 她方才往窗外瞟了一眼,孟府那一边带了许多人手,几排魁梧健壮的男子站在孟府马车身后,一个个都人高马大,显然是有备而来! “小姐……”红玉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云歌一个冰冷的眼神瞪了过来,淡淡地道,“坐着!安静!” “……是……”红玉立即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李寻晏望着慕容相府的马车,一张俊美的脸几乎都扭曲变了形。一想到他最疼爱的弟弟如今就是因为这个蛇蝎女人,如今瘫痪了半身,就连最基本的进食都不能!大夫说了,李寻欢身上的筋脉与穴道全都被封了住,若是这个穴道七十二个时辰内不得解开,那么他的后半生便算是彻底的废了。李母听后,整日以泪洗面,肝肠寸断,而他也为了弟弟,不惜放下脸面,死乞白赖地登门上府,想要慕容云歌去李府将李寻欢的穴道解开,却不想一连三次都吃了闭门羹,延误了时辰,李寻欢是彻底的不治了! 如今李寻欢的后半生算是彻底的废了,莫说是下床走路了,如今即便是睁开眼睛都已属勉强,进食都需要人一口一口小心翼翼的喂进,就连话都连贯不出一句,眼珠子都转不利索了! 这不是等同于残废了么!人没死,却生不如死。除了留着一口气,什么也做不到,即便是睁开眼睛都实在勉强,一想到弟弟的后半生都将如此度过,李寻晏心里怎能不恨!? 原本的李寻欢意气风发,然而如今却犹似将死之人一样,苟延残喘,明明还是那么年轻,却眼睁睁地瞧着他变成了一个废物,李寻晏愈发憎恶慕容云歌!如今今日有机会,他定要为弟弟报仇雪恨! 如今,李寻晏的心早已被仇恨所蒙蔽,早已不顾忌慕容云歌的身份,尽管他心中有一丝理智,他定也要慕容云歌尝一尝筋脉俱断的苦痛! 慕容相府!?那有如何,反正慕容云歌虽是嫡女,然而在相府之中一向不受宠,况且,慕容家再有能耐,也不会为了区区一个慕容云歌同孟李两家作对!况且,分明是慕容云歌有错在先,他们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一想到这里,李寻晏的双目赤红得几欲滴出血来! “慕容云歌,我今天倒要看看,究竟是你狠,还是我狠!今日,我李寻晏的话便撩在这儿!你若想离开这里,得先问问我李寻晏同意不同意!”说罢,他猛地回头,竖手一挥,大声呵道:“都给我上!给我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女人!” “是!” 孟府马车身后,十几个魁梧的彪形大汉立即一涌上前,将慕容相府的马车团团围住,不留丝毫间隙,剑拔弩张之际,马上里,慕容云歌久久没有过动静。李寻晏狠狠地瞪了一眼,冷笑道:“慕容云歌,你到底出不出来!?” 马车里,红玉紧张地窒息。“小姐……” “闭嘴!”慕容云歌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句,锐利如冰刀的眼神始终直直地望向前方,好似透过车帘剜在李寻晏身上,血肉割据。红玉吓得脸色铁青,肩膀颤抖不已,她从来未见过小姐有过这般可怕的眼神!可怕到,好似她要将这所有违逆她的人都诛尽! 云歌唇角冷勾,她倒要看看,这个李寻晏有多大的能耐! 李寻晏见马车里迟迟没有动静,再也按捺不住,大喝道:“以为躲在马车里我就不能将你如何了是不是?!都愣着干什么!?她不肯出来,就给我把她的马车给掀了!” 众人闻言,立即涌上前,一个个拥在马车边,抠住马车地盘,眼见着就要将马车掀翻过去。绝影见此,怒目圆睁,上前一步大喝道:“大胆!这是慕容相府的马车,你们再敢如此放肆,我绝不轻饶你们!” 十几壮汉闻言,不禁愣了愣。李寻晏见此,不禁跺了跺脚,大声痛骂道:“我才是你们的主子!你们到底听谁的?我让你们掀马车,赶紧给我掀!出了什么事,自有我担着!都虚什么!?” 话音刚落,众人便不再犹豫,齐齐大喝一声,马车当即被掀至倾斜。绝影大怒,再也不等云歌发话,提剑向他们斩去!他一手手腕一震,一柄飞镖便猛地探出袖口,绝影猛地挥出,击中其中一人心口,血染当场! “啊!杀人啦!”人群之中爆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声。 云歌微微一怔,只觉得马车周身猛地颠了一下,隐隐得察觉到街边人群之中有有些骚乱波动,紧接着,就听到窗外传来了群众慌乱的大喊声,也不知是谁惊慌失措地呼喊了声:“打起来啦!救命呀!” 话音刚落,宽敞的大道上,百姓面色惊恐地挤来挤去,轰然间鸟兽群散,宛若潮水一般没命地逃,直扯着嗓子乱叫。 而路中央,慕容相府的马车与孟李两家的队伍乱作了一团。马儿凄厉的嘶鸣声,乱蹄声,惊叫声,厮杀声,碰撞声,混乱一片。 紧接着,马车猛然间落了地,周遭传来了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窗帘上闪过一道道煞白的剑影,蓦然溅洒上一片狰狞的血迹,触目惊心! 周遭的惊叫声叫的愈发尖锐而凄厉。 车身歪歪斜斜地一阵剧烈的晃动,红玉不慎撞上了窗沿,惊得轻呼了一声,登时花容失色,眼见就要撞出车窗外,电石火光之间,她的肩膀被一只有力的手紧紧搂住,转过头,却见慕容云歌面色清冷地扶着车窗,一双视线死死地盯住窗外也不顾那已然歪斜不正的身子,大声地询问:“小姐……马车就快翻了!” 云歌不理她,只阴沉道。“抱着我。” 红玉立即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云歌一手扶住车窗,一手从腰间猛地便摸出了九节鞭,手腕一抖,猛地挥鞭,车窗登时被铁鞭狠狠地挥打成烂。伴随着一道剧烈的声响,马车应声被掀翻在地。云歌紧搂着红玉轻盈地飞出窗外,突兀的离心力,令红玉心中惊惧到极点,不由得尖声惊叫了一声,声音凄厉而恐惧,大喊了一声:“救……救命呀!” 慕容云歌不理会她的尖叫,飘然落地,将她推到一边,众人向她涌了过来,云歌冷冷一哼,一群草包,看都不值得看,带着这么些人手就想堵截她?还掀她的马车,她看这个李寻晏是活得不耐烦了! 唇畔勾弄,云歌猛地转身便抖腕挥鞭,“啪”的一声,一鞭子抽在人群之中,九节鞭不同于其他皮鞭那般,玄铁制的,威力惊人!即便是换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抽上人一鞭子,被抽打的人也会硬生生的撕扯掉一层皮肉,皮开肉绽!更何况以云歌的腕力,一鞭子下去,即便是再结实的身子骨,这骨头都要断裂开来! 这一鞭子下手极狠,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壮汉挨了个实在,两个人肩头与膀子各挨了一鞭子,疼得当即便跳起脚来嗷嗷直叫!云歌猛地上前,一腿扫去,将两个人踢翻在地上,对着向她冲来的十几壮汉又是“啪啪”连挥两鞭,前面的三五个男人登时被一鞭子抽在身上,衣服破绽褴褛,一鞭子抽在身上,登时血肉模糊,伤口淋漓,倒在地上惨叫连连,满地狼藉。 李寻晏见此,大声怒道:“上啊!给我狠狠教训她!” 云歌余光冷冷的斜飞,又是一鞭子舞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一鞭子险些挥到了李寻晏,李寻晏“妈呀”尖叫了一声,只觉得那鞭子挥舞而来,凌厉生风,厉风拂上脸面,生生刮得疼!他大吃一惊,没想到慕容云歌竟还有这一身手,连连后退了几步,吓得心惊肉跳,脸色阴沉了下去!莫说是一鞭子挥在他身上了,就是望着那一鞭子险些挥在他脸门上,都害怕的心跳骤停! 李寻晏再次抬起头来,却见十几个人竟然拿慕容云歌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始终站在圈外,狼狈地躲闪着她不断挥过来的铁鞭,别说摸到云歌的裙角了,就是她身畔一丝一毫都靠近不得,不由得瞪大了眼珠子,跳脚大怒。“废物!全都是一帮废物!李府养你们这群畜生都做什么的!?那么多人,一个女人都搞定不了!?给我上!上啊!” 他低头扫了一圈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的手下,走上前便狠狠地踹了几脚,一边踹一边怒骂道:“不就挨了一鞭子?这么矫情!废物!一个个的都是废物!?还不快给我起来!起来啊!” 见那群人仍不敢上,李寻晏又放下狠话来。“一群饭桶!给我上!要是谁敢退半步,我今天就将他打杀了喂狗!” 他话音刚落,众人不禁打了个激灵,一脸苦相!他们也倒是想上啊!可是上去还没摸到这慕容云歌的衣角,就被一鞭子抽了回来,那一鞭子,可是着实痛得叫人头皮发麻,他们也拿她无可奈何! 红玉站在,冷不丁的一个人被鞭子抽中,向她飞了过来,她连忙狼狈的躲开,壮汉倒在她脚下,当下便咽了气。红玉脸色一边,转过头望去,便见地上早已横七竖八地倒了数十具人,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鲜血染红了一地,刀光剑影中,她一眼瞧见被团团包围住的云歌,心中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眼泪倏然汹涌而出,失声逸出口:“小姐,小姐!……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她的惊呼声立即惹来了李寻晏的注意。他向红玉瞟来一眼,眸光一闪,紧接着眼中便浮起阴毒之色来,立即指着红玉大声命令道:“给我拿住她!” 话音刚落,李寻晏身后的手下便飞步闪到红玉面前,红玉心惊胆战地缩在了角落,一个劲儿地向着角落缩去!那身着黑衣的男人横冲进来,一手粗暴地扯住了她的头发,连带着头上的簪子也扯落了下来,一头黑发垂直散落而下。一个擒拿便将红玉拿了住,伸手一掐,便轻易地扼住了她的喉咙,制住了她! 红玉惊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心悸之余,拼命挣扎着,一双眼睛惊恐得睁大,然而她挣扎一分,她喉咙上紧箍着的手便越紧一分,以至于她再也不敢乱动。 “慕容云歌!”李寻晏扯着嗓子大吼一声,“如今你的人在我手上,你再猖狂,我便掐死她!” 云歌猛地转过身,视线扫来,却见红玉竟不知何时落入李寻晏的手中,眸中顿时迸出几分沁人心骨的寒意来。红玉是她身边最重要的人,动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动她!这个男人,当着卑鄙无耻!她眸光危险地眯起,冷冷地道:“李寻晏,你放开她。” “要我放人?放人可以,你先放下你手中的鞭子。”李寻晏冷哼一声。 “你确定你言而守信?”云歌显然质疑他的信用。 “哼!我说到做到!”李寻晏说着,给身边的人一个眼色。 云歌斜睨了身边的绝影一眼,两个人交换神色,云歌便勾唇笑道:“好!我这就扔掉鞭子,你也把我的人放开!”说着,她随手将鞭子向后一扔,立即有人将它捡走。李寻晏哪里会肯真的放人,见她手中没了鞭子,当即更是嚣张,猛地一挥手,身后便有更多的手下向着云歌一拥而上,他邪笑一声。“都给我上!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贱女人!” ------题外话------ 额,重要人物要到明日才能出来了。罪过罪过,估算错误……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六章 神秘少年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李寻晏哪里会肯真的放人,见她手中没了鞭子,当即更是嚣张,猛地一挥手,身后便有更多的手下向着云歌一拥而上,他邪笑一声。“都给我上!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贱女人!” 如今慕容云歌没了鞭子,他倒要看看她还能逞什么威风!手无寸铁,难不成她还能以一己之力敌过那么多只手不成!? 话音刚落,身侧便有随从赶紧拦他,苦口相劝道:“公子,万不能将事情闹得太大呀!慕容云歌再不济,也是这慕容相府的嫡出,出身不斐,若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慕容相府怪责在李府头上,那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若是再出个人命,那公子您可是……” 李寻晏闻言,顿时烦不胜烦,猛地一脚便踹开了他,骂骂咧咧道:“滚开!本公子正烦着,别在我耳边唠唠叨叨的,去他妈的慕容相府,打的就是他慕容诚的女儿,慕容家就了不起吗?!仗着慕容家嫡女的身份就能为所欲为吗!?呸!谁要再敢拦着,本公子连他的狗命一道取了!” 说着,李寻晏如刀的眼神猛地射向了慕容云歌,大声道:“都给我上!好好收拾了这个贱女人!谁能捉拿了她,本公子就赏他五十金!谁要是怕死胆敢不上,我第一次砍了他脑袋!” 他话音刚落,一开始还有所顾及的人纷纷蠢蠢欲动起来。起初他们的确有些怯怯害怕,毕竟这个女人身手厉害过人,即使丢了鞭子,身边还有一个武艺过人的暗卫,然而一听有五十金的打赏,五十金啊!那可是相当丰厚的一笔赏赐了!一群人便再也不顾身上的痛楚了,一个个就跟打了鸡血一般的冲上前去! 云歌一个眼神,绝影立即便瞄准了时机,轻功飞越而上,一下便将红玉从那人手里解脱了出来。红玉吓了一跳,绝影一手搂住了她的腰,另一手舞剑游走在刀光剑影之中,红玉直觉得头晕目眩,险些被剑影晃花了眼睛。 当她再次反应过来时,绝影已抱着她飞离了数米远,她急急地向云歌望去,却见她早已被十几人团团地包围了住,然而李寻晏等人却万万没想到,慕容云歌即便是赤手空拳,面对二十多人的阵仗,却也丝毫没有落了下风,她也丝毫没将这这些人放在眼中。 云歌前一世被关在杀手岛上,从来都是生死边缘徘徊,地狱般的训练了那么多年,短短数年便成为了令人闻风丧胆的金牌杀手,即便是手上没有枪,单凭拳脚上的功夫,这些三脚猫的货色也别想挨近她的两尺之内!出拳,劈刀,飞踢,旋身勾腿,犹如行云流水一半,现代的搏击术柔和了古武的外柔内刚,利落风行,雷厉生狠,丝毫不留情面,不过眨眼一瞬,便撂倒了一半人。 李寻晏简直看直了眼!他从没见过这般刁钻的拳法,招式并不花哨,更没有西凉国武者练的那般繁复,而是最简单的出拳,勾腿,然而却是以最刁钻的角度,抨击穴位,出手快,精准,狠辣,眼下竟众不敌寡! 红玉在一边看得已是心惊胆战,她死死地揪住绝影的衣衫,心中担忧而又懊恼,她没能帮得上小姐,反而处处牵累小姐,成了她的包袱负担! “绝影哥哥……” 绝影猛地将她推至一边,冷冷地喝了一句:“闭嘴!” 红玉一吓,惊得肩膀一缩,怯怯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道:“绝影哥哥,你快去帮帮小姐吧!小姐若是出个什么意外……” “不用你说!若不是你,小姐如今也不会落得眼下局面!”绝影说着,将手中相府的腰牌递给了她,冷冷地道,“你走吧,你留在这儿,只会拖累小姐!赶紧回相府去通报,若是再连累小姐,我决不饶你!” 红玉立即点了点头,绝影转身便向云歌飞去。 街上,局面混乱一片,百姓们纷纷如潮水一般涌散,慌乱地逃窜,推推搡搡,一通乱挤,场面混沌不堪。 茶楼雅间,窗门轻敞,一袭墨装轻裹的少年负手飒然而立,身姿优雅,一头银白的头发犹如上等的锦缎一般倾肩而下。他低眸望向窗外,望着这一出闹剧。 如今已尽黄昏,雅间里却并没有掌灯,少年穿了一件墨色长衣,外边罩着宽大的墨色斗篷,衬得身形有些清瘦,一袭墨色,几乎完美得融入了漆暗之中,墨发高竖,一张玄铁的面具几乎遮去了半张容颜,然而却仍是难以掩盖那一张魔魅的面容。 若是此刻云歌望见他的真容,定会大吃一惊!只因少年的眉眼与她是那般相似,甚至如出一辙! 少年看起来十分的年轻,从容貌上看来,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五官分明是那般清秀,然而身上却无不透出一种可怕而危险的气息。他的身形并非十分高挑,甚至人看起来很是清瘦,反倒显得身姿修长,一张过分年轻的面容,却无形之中极为压迫于人,好似周身环绕着一股强大的气场,又好似高高在上的帝王,凌驾于万人之上。 黄昏的光影中,那是一张极为俊美的容颜,秀美绝伦的五官都好似精雕细刻,鬼斧神工一般,每一处都似精心描画。黑衣银发,愈发衬得他皮肤净白无暇,莹莹白皙的俊脸,透着一丝诡异的苍白之色,眉眼间阴邪之气极为凝重,一双丹凤眼极为狭长,眼梢勾挑上扬,薄唇却透着染血一般的艳红,红得是那般冷艳。 若再好生一番细细地打量,便能发现他眼角赫然一颗泣血一般的朱砂痣,乍一看去,犹如眼角尤自沾着一滴血色的泪珠。 尽管他嘴角噙着柔和的弧度,眉眼间笑意浅薄,然而给人的感觉,却是那么令人不寒而栗,尤其是那周身萦绕着的那一股魔魅感,凉薄而至邪的气息。 少年那一双妖冶的凤眸,至始至终被楼下那一道凄丽的身子所牵引。视线中,是慕容云歌凌厉游走在人群中的身影,他望向那一双精致的眉眼,冷漠清寒,倾世绝伦的容貌犹如是尘世之外的不凡之人,周身潋滟清华,与周遭凡世的俗气格格不入。 慕容云歌……这个世间,竟还有这样的女子? 然而再细细打量她的眉眼与五官,少年的眸光不由得越发深邃如泽,目光狭眯,剑眉不禁斜挑轻许。 而茶楼楼下,云歌猛然间察觉到一束冰冷的目光始终在她脸容与身上游走,她感官向来敏锐,直觉更是犀利,因此一个勾腿将身侧的两个壮汉撂翻在地,便抬起头循着这道视线回望而去,便与窗口那名少年的眼神对上正着,便望见窗口有一人,正紧盯在她身上。 竟是一个少年,便见他优雅地倚在窗前,漫步从心地执起酒盅,艳丽的唇瓣贴近杯口,轻抿细品。黄昏之中,她有些看不清他的真容,窗口卷着一幕珠帘,有些遮挡住了他的身姿,却能一眼便望见那一双阴邪妖魅的凤眸,以及那清寒沉冷的眼神。 那双眼,即便在笑,眼神却如雪亮的寒刃,凌厉刺目,一眼望去,也叫人不寒而栗。 云歌不由得微微蹙眉,在少年眼中,她竟看到了太多令人心悸的杀戮血意。不难猜测,这个少年的身上,沾染了多少鲜血,她前一世是杀手出身,因此对于这份杀手特有的凌锐气息,太过熟悉。 也只有那种手上沾染太多罪恶与血污的人,才会有这样可怕沉寒的气息。这双眼神着实太过侵略,以至于云歌根本不能容忍这个少年这般盯着她,脸上浮起一道阴寒之气,眼底蓦然划过冰冷之意,寒光瞬间迸裂,猛地掉转过头,手腕一抖,向着窗口的方向挥袖而出,夹在指缝间的五枚银针顺势疾发出去! 只是眨眼之际,五枚银针一瞬即发,快若闪电,犹如银线飙出,从少年的颈项边划过,“叮叮叮”几声,五枚银针深深地钉在了窗沿之上,力道之大,几乎完整没入! 少年面色一惊,面无表情地抚上颈边,方才银针紧贴他的颈边而过,擦出几道血痕来,云歌出手之快,他根本没想到她会这般警惕他,亦没想到她会出手,以至于根本闪避不及。若是再差之毫厘,只怕此刻,银针没入的便是他的眉心与喉颈。 “少宫主……”身侧的黑衣人见此,立即上前,见竟有人向少宫主出手,他开口询问,“用不用我除掉那个女人?!” 少年敛眸,竖手制止。“退下。” “是。”对于少年的命令,黑衣人不敢有丝毫的违抗。 少年定了定神,再次向她望去,这一回的视线中,又平添了几分更深的打量。然而余光却冷不丁触及她颈间忽隐忽现的纹刺,不由得眸光一怔,细细望去,便见云歌的颈边,青红相间的图腾泛起血红。 “阴阳咒?” 这个女人……竟中了阴阳咒? 黑衣人在一侧面色古怪地问:“少宫主,属下为何觉得,这个女人的眉眼间与少宫主……竟有几分相似?” 少年皱了皱眉,却清冷不语。 街上,十几壮汉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不是断了腿的,便是折了手腕的,更有甚者,就连脖颈都被扭了去,呈现出一副诡异的惨状。李寻晏怔怔地望着慕容云歌,如今他从李家带出府的手下,死伤惨重,血流成河,竟在这个女人手下全军覆灭! 他怔怔地后退,转身便想逃,慕容云歌却哪容得他在她眼皮子底下逃走,足下凌步微闪,轻然一跃,便飞到了他的面前,一伸手便死死地拽住了李寻晏的衣领,脚一踢,狠击他膝盖,李寻晏当即痛得弓身而下,云歌冷冷牵唇,扶住了他的肩膀,膝盖对着他的门脸便是一顶,抬手弯臂,肘关节猛地一撞他的后脑勺,剧痛之中,李寻晏即便是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了,闷哼了一声,只觉得眼前白光闪过,紧跟着鼻管一阵温热徐徐淌下,流进了唇齿间,腥气满腔。 云歌猛地放开了他,冷哼了一声。“从某方面看,你可真是恬不知耻呢。我不同你计较,可你偏偏与我过不去。” 李寻晏离了她的束缚,痛苦地躬身,向后趔趄了好几步,捂着口鼻便栽倒在了地上,肩头因为剧痛而踌躇不已,挣扎着睁开眼睛,望着眼前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俯视着他的慕容云歌,咒骂道:“该死!你这贱表子,竟敢打本公子……” “我不止敢打你,我还敢要你的命。打的就是你这蠢货!”云歌挑了挑眉,声音冷漠道。 “你敢!”李寻晏怒目圆睁,瞠大了双目死死地瞪住了她! “你信,或不信,我要你的命,不过一招之内。你看我敢不敢!?”云歌厉声反问。 李寻晏心底不敢的哼了一声,当即又想到李寻欢那件事,一想到那件事上就因为这个女人如今当着京城百姓面他李家的台面算是彻底丢尽了,气就不打一处来,以至于口吻又变得锋芒相刺,“恬不知耻的到底是谁!?分明是你!慕容云歌,你以为你有多能耐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耍尽了什么手段?为了让瑾世子输掉赌约,耍那么卑鄙的手段,到底是谁不知耻……” 云歌皱眉,对着他的门脸又是狠踢一脚。“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啊――”李寻晏这一痛,越发恼火,躺在地上就冲她嘶声大叫,“慕容云歌,我可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动我一根汗毛,你就别想再见到明天的太阳……啊!” 话音还未落,云歌便眸光一寒,二话不说箭步上前,一下就拎住了他的衣领,登即惹来李寻晏一声尖锐的惊叫声! 云歌冷然勾唇,死死的揪住他的头发将她这个人一路拖行数米,李寻晏登时痛的惊呼起来!他直觉得眼前魅影一晃,额发便被她一手高高的拽起,紧接着头皮被一阵剧烈拉扯,疼的他眼泪直流,脚步踉跄之间,以至于袖口想要暗袭的袖匕都丢在了地上! “啊……救、救命啊……” 云歌无视他惊惶的痛呼声,揪住他的头发就将她整个脑袋迎面撞上了嶙峋的墙壁!李寻晏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便一头被重重地摁在了墙上,闷哼了一声! 墙壁都是泥土瓦砾,表面粗糙的很,加上云歌手上的力道半点儿不含糊,因此一撞下来,李寻晏的额头登时好看极了,破了道挺狠的血口子,鲜血登时蔓延了半边脸颊! 李寻晏当即便有些站不稳当了,只觉得一股粘稠的血液黏湿了半边脸孔,额头传来的剧痛声变相的证明了云歌究竟下了多狠的手! 他当即有点懵,哪里能想到慕容云歌的手段如此狠辣,一出手,却让人根本毫无反手之力,顿时将李寻晏整个人吓掉了半魂! 周遭孟家与李家的随从站在一边愣愣望着,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阻拦! “砰!” 又是一记猛烈撞墙,这回可是撞到了鼻子,李寻晏整个人都撞得眼冒金星,眼前蒙白了一片,痛的连声音都哽在了牙关,脑中久久震荡过后,重重交叠的视线中出现一张冰封而森寒的清秀面孔。 透过血红薄寥寥的视线,就见云歌冷冷地紧盯着她,唇角却微微勾起柔和的弧度来,声音柔和的令人毛骨悚然:“你刚说什么?嗯?” 李寻晏粗喘了几声,当下哪还知道回什么话,整个人吓得舌头都不麻利了,嘴唇剧烈的哆嗦着,瞪着他惊怕的又是尖叫又是嘶声嘶喊。 云歌冷眸扫过一眼,扳过他的肩膀屈膝一顶,生猛的力道痛击他的小腹,李寻晏痛哼一声,满脸惨白的向后仰去,后脑勺重重的撞倒在地面上,又是一眼头晕眼花,浑身的神经痛的都扭曲了起来,就连哭叫也不太利索了! “……你、你这贱女人……” 因为极度恨怒,李寻晏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云歌面无表情地伸腿,一脚蹬上了他的脸上,辗转碾压,声音冰洌:“闭嘴。” 简短的两字,李寻晏却一下止住了哭音,就连哼唧一下都不敢了,任凭那粘了灰尘的鞋底碾压在脸上。 “李公子,你还要不要你的小命了?”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七章 削他双手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因为极度恨怒,李寻晏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云歌面无表情地伸腿,一脚蹬上了他的脸上,辗转碾压,声音冰洌:“闭嘴。” 简短的两字,李寻晏却一下止住了哭音,就连哼唧一下都不敢了,任凭那粘了灰尘的鞋底碾压在脸上。 “李公子,你还要不要你的小命了?” 李寻晏闻言,慌张地点头。“……要、要要……要……” “那还敢不敢再招惹我?”云歌冷眉反问。 李寻晏“咕嘟”吞咽一声,摇了摇头。“……不、不敢了……不敢了……” “那就好。”云歌收回了手,转身便欲离去。哪知道她方才转过身,李寻晏不知哪儿来的气力,手脚并用的爬了回去,站起来便指着慕容云歌大声道:“孟家的暗卫何在?还不快给我上!是要眼睁睁看着我与你们家公子都死在这儿吗!?” 云歌闻言,眉间顿时浮上一片清寒。她猛地转过身来,便见李寻晏话音方落,方才潜伏在暗处的暗卫便出现在李寻晏身边,一个个黑衣裹身,身材精壮,单是举手投足间那股凌锐之气,便知他们一个个便是出身武学的高手,身手不凡,而不是方才那等乌合之众。 云歌眉心微蹙,心中暗骂,这个李寻晏,当真是卑鄙无耻到了一定境界!亏她还一再相信他的话,这个男人,还不如那个李寻欢。那个李寻欢最多嘴上逞逞威风,而这个李寻晏简直是无耻进了骨子里去! 李寻晏捂着断掉的鼻梁指着慕容云歌颤抖着手对孟府暗卫命令道:“上!打杀了这个贱女人!就当本公子今日是为西凉国除了一大祸害了!她不过就是个女人,你们那么多人,还拿不下吗?!听本公子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制住她,生死勿论!” 他如今算是彻底的疯了!不管如何,他就是忍不下慕容云歌,今日便是她慕容云歌的死期! 云歌眸光一厉,这个李寻晏,竟要拿住她“生死勿论”!看来他当真是不死心! 绝影飞来,护在她身前,警觉地望向周围包拢了一圈的孟府暗卫,缓缓地提剑出鞘。慕容云歌眸光轻眯,袖口探出几枚暗镖。她心中清楚,固然她难以拿捏这些暗卫究竟是什么实力,然而孟府既是四大门阀之一,在四大家族之中的地位仅此于慕容相府,家大业大,根基极深,因此府上自然不缺能手,能够进孟府的武者,自然身手不凡,有着过人之处。 方才她对付虽然轻而易举,却只是外功上占据优势,一人之力甚至不会吹灰之力,那些壮汉看起来虽高大,却不过都是一些泛泛之辈,这些暗卫一看便知武学精深,尤其是方才那些小喽喽能相提并论?而她如今势单力薄,身边只有一个绝影相互,根本寡不敌众。而她如今体内内力大乱,她根本不敢轻易切心经内功,生怕内力紊乱,走火入魔,精魄散乱。 “小姐……”绝影看了看她的面色,皱了皱眉,询问,“眼下该如何……” 云歌蹙眉道:“你不要轻易上。如今他们人多势众,以你一己之力,打不过他们。” 绝影点头,面色坚毅。“嗯!属下定会保护好小姐,小姐不必担心!” “嗯。” 如今眼下,两方剑拔弩张,谁都不敢轻易动手。孟府暗卫固然仗着人多,然而却也摸不清楚慕容云歌的实力,只觉得这个女子身手不凡,因此也不敢轻易先手。李寻晏冷冷地扫了一眼慕容云歌,待身上的痛楚散退了些,大叫了一声:“还不动手?!” 话音刚落,十几人便齐齐地飞身而起,推掌向慕容云歌出手! 掌风凌厉拂面,眼见就要袭上云歌的脸门,绝影伸手静静地搂住,施展轻功,飘身抱住云歌堪堪躲开,掌风击中后面商铺的墙面,顿时塌陷了一半。商铺的老板原本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戏,哪想到掌风袭来,屋落顿时垮塌了一般,他尖叫着从商铺里逃了出来,一脸惊魂未定! 云歌猛地回眸,望向那坍塌了一半的墙面,心中暗惊,没想到孟府的这几个暗卫,竟也是不容小觑的角色!绝影也是面色犹惊,若是他方才躲得晚些,小姐中了这道掌风,只怕不死也要重伤! 云歌冷哼一声,指缝间夹住几枚银针,向着他们挥袖而出,伴随着两道惊呼声,银针刺中了几个暗卫,便见几人倒下。她再次挥袖,又是几枚银针凌厉的划空而去,她的针尖虽没有卒毒,然而她的手法却极为精准,一出手,必定不差分毫,生生没入人的穴道,令人神经麻痹,既然不死,几个时辰内,也别想站起来。 须臾间,便又是倒下几个人。 绝影轻功卓越,轻灵而敏捷,抱着云歌避开那些锐利的杀招,然而几番起落,饶是他体力惊人,也有些耐不住疲惫。几个暗卫飞空一道掌风直逼门面,绝影暗暗一惊,一时躲闪不及,眼见着就要中了这掌风,他狠狠咬牙,空中猛地翻身,宽厚的身子挡在了云歌身前,硬生生地挡了下来! 雄劲的掌风猛击他后心,几欲震破他的五脏肺腑,绝影身子一僵,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即便有他挡着,然而掌风穿透力极为凶猛,因此云歌也受此波及,心口一阵激荡,若不是绝影及时以内力相护,只怕她此刻早已精元魄散,七神紊乱。 落地前那一秒,绝影拼尽最后力气,将云歌拥入怀中,“砰”一声落地,云歌有绝影在底下垫着,相安无事。然而绝影却是伤及过重,昏迷了过去。 “绝影!”云歌低喊一声,却没有回应,她暗暗地咬唇,眼中恢复了一贯冷情的冰冷。“李寻晏!” “哈哈!慕容云歌,你的暗卫也不过如此!”李寻晏得意大笑,然而动作太大,不慎牵引伤口,他嗷嗷叫了几声,又转过头去眼神示意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上!?” 几个暗卫向云歌围拢过来,身形一晃,便宛若鬼魅一般地闪至云歌身侧,一把揪起了她的衣襟,云歌还来不及动作,便感觉自己身子一轻,整个人便被他扔了出去! 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惊呼,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看到不远处有一个魅红的身影脚踏湖面,飘逸地凌空一跃,一挥袖,便轻松地搂过了云歌的腰肢,接住了她稳稳地落地! 云歌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过后,被人轻巧地接住,飘然落地。她徐徐地睁开眼,便见将她接住的人正是花容。花容将她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站起身来,躬身地向后退去。云歌正感疑惑,花容不是瑜王府的人,他怎么在这儿? 李寻晏见此,也不禁大惊失色。他自也认得花容,可花容是瑜王府的人,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莫非是……?! 李寻晏猛地转过头去,循着花容身后望去,便见离他们的不远处,由八人大抬的鎏金龙腾玉辇正静静地停在原处。 只见极尽奢华的车身镶着四爪金龙的图腾,镂空车窗雕纹则以上等的羊脂白玉作雕饰,由此可见,坐在这玉辇上的人身份何其尊贵。 清风中,鎏金的流苏随风轻轻摇曳,透过那层的帘幔,隐约可见那秀美的身形轮廓,修长的身姿若隐若现。 绛红的帘帐迎风翩然翻飞,帘子时而被风扬起一角,隐隐得便看见那人极为慵懒地斜倚在座上,一手支颚,优雅侧倚,目光往下,看见的是一双鹿皮软靴,绣着精致而繁丽的四爪金龙花纹。 云歌余光再向下一扫,便看见了那一只白皙如玉的手静静地搁在膝上,那手当真是极美的,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地平齐干净,细细一看,大拇指戴着一枚玉扳指。 好像是在算计着什么,此刻,他的食指正漫不经心地在膝上颇有节奏地点敲着。 他穿着一袭艳红色的长衫,衣摆铺展蔓延的一路落下座榻。如墨的青丝披肩而下,在胸前散开,却是愈发衬托出他秀丽修长的身姿。 微风掀起帘幔的间隙,李寻晏也望见了那坐在玉撵之上的男人,瞥见了那狭长上挑的眼梢,凤眸轻眯,眼际掠过一丝凛然的邪气。那究竟是怎样一双惑魅妖异的眼睛?好似望一眼,就连灵魂都会被那双深邃的眸光吸了进去一般! 尽管隔着一层帘帐,他瞧不真切他的面容,却能够感觉到他的身上有一种鬼魅的阴邪之气。 他便只是坐在那里,然而无形之中,却难掩那凌人的气场,姿态高傲,甚至可以是用傲慢去形容,仿佛是卑倪天下的帝王,俯瞰众生。 李寻晏面色惊惧地连连后退几步,难以置信地望着那玉撵上的男子,如何也不会想到,竟会在街上遇到他…… 纳兰修…… 街上人见到这般华贵的玉撵,自也一眼便认出了纳兰修的身份,变,慌忙是齐齐地跪了一地,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更别说是抬头多张望一眼了! “瑜王爷金安。” 而孟府与李府两家的人见此也赶紧跪在了地上,李寻晏呆愣了良久,也紧忙跪了下来,高声地道请安。 “瑜王殿下金安!” 云歌微微拧眉。便忽而听见一声无奈的叹息,紧接着一个尖细的嗓音,温柔地道:“这不是慕容相府的千金云歌小姐么?您走路怎么也不好生悠着点儿?如若不是我家王爷时巧路过,您怕是要好一摔呢!” 慕容云歌疑惑地转过身,便看见花自清向她缓缓走来,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总觉得这个男人瞥向李寻晏的眼神中隐现凌厉。 云歌清沉不语,视线却落在绝影身上,紧捏拳心,心中难掩恨怒!若不是她内功 “咦?” 花自清眼尖地在她的衣衫上瞥见了一抹殷红的血渍,再好生一通打量,却是被她这么一身伤吓得够呛了,连连大呼小叫着冲她走了过来,心疼地托起了她的手臂,仔细地向她受伤的额头看去:“哎呦!瞧你这丫头,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的?这额头上的伤又是怎么一回事呀?是谁欺负了咱家的小王妃呀?” 他的声音有些阴阳怪气的,叫人乍一听觉得极不舒服。云歌面无表情地想要缩回手,却被他按了住。花自清哀哀一叹,疼惜地摇了摇头,啧啧道:“天哪!小祖宗呀,……手臂上又是怎么了?怎么伤成了这副模样?快让咱家好生看看!”他仔细地看了看伤口,眉心再一次皱起,“前些日子见您还好好的,如今却怎么弄成了这副模样?这要让咱小王爷见了,该有多心疼哪!” 李寻晏闻言,又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如今纳兰修也在,撞见了这副场面,他心里不禁怯怕不已,哪能想到能给这个鬼王爷撞了个正着!?纳兰修手段阴毒,还不知道要怎么对付他! 纳兰修掀开车帘,一双清冷的视线向云歌望去,见她一身是血,眸色一暗,冷冷地望向了李寻晏,声音沉寒,杀气密布。“谁伤了她?” 花自清也望去,李寻晏跪在地上,不禁向后缩了缩,哪敢回话? 一时间,场面犹如空气凝固冻结一般,窒息良久,无一人敢站出来说话。纳兰修见此,凤眸中划过一丝冷冽,声音又是阴沉了几分。“回答,谁动的手?” 花自清冷哼了一声,转身对纳兰修恭恭敬敬地回道:“王爷!方才咱家瞧见的,是孟府的几个暗卫对云歌小姐动的手!若是花容晚来一步,救下了云歌小姐,还不知道云歌小姐会伤得何等惨重呢!” “到底是谁?”纳兰修又开口,李寻晏身子又是剧烈的颤了一下。纳兰修一瞥,冷冷地问道,“李寻晏?” “在……在!是,王爷……”李寻晏丝毫不敢怠慢,却不敢抬起头看那张铁面遮住的脸。 “我在问话,你答。”纳兰修惜字如金,简短地问。 李寻晏额头豆大的冷汗淌下,却哪里敢开口。纳兰修冷冷地扫了一眼孟府的暗卫,身姿重又倚回了座塌,清淡地开口:“给本王削了他们犯错的东西吧。” 他不紧不慢的声音,冷幽漠然,却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直驱入骨,登时令众人不寒而栗! 花自清颔首,心领神会,转过身便冷冷地说道:“花容,给咱家废了他那双手!” 话音刚落,花容魅红的身影疾掠而过,在场的众人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数道血线飙升三尺,溅了满地。几只断手“啪啪”落地,眨眼之间,几个暗卫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被断去了手臂。 当他们意识到自己的臂膀断去时,这才恍然回神,视线落下,便望见肩侧一个碗口大的血口,竟被生生砍去了一条手臂! 李寻晏面色大惊,便见一身红衣的花容稳健落地,一脸魔魅的笑意。花容身材并不算高挑,长着一张少年特有的稚嫩脸庞,清秀年轻,看起来最多约莫十五六岁的光景,然而出手却狠戾至极,短短眨眼之际,便断去了孟府所有暗卫的臂膀,令人咋舌! 只见他缓缓地转过身来,视线落在李寻晏身上,唇角勾勒,却似笑非笑。 “削了他们的手有什么意义!?”慕容云歌看了一眼怀中昏迷不醒的绝影,眸光迸射出阴寒之色。“冤有头债有主。”云歌伸手一指,望着李寻晏道,“我要他的!” 李寻晏脸色即刻便惨然灰白,瞪着她气不成声:“你、你……慕容云歌你――” “给我闭嘴!”云歌不屑得轻嗤一声,转过身,轻描淡写地道:“瑜小王爷,我不贪心的,一双手跟一只舌头便足以补偿我了,断去他的一双手跟舌头,我便不再与她计较。” 李寻晏闻言,心下大怒,越发怒不可遏,“你这女人……心肠怎能如此卑鄙?无耻?!” “哦?卑鄙?无耻?”云歌好整以暇地转过身,脸上却是一片淡漠,“李寻晏,若是论卑鄙无耻,我又怎能与你比较?你卑鄙无耻的劲儿比我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李寻晏气得脸色发白,却半晌吐不出一口字来。因为心中的极度恐惧,他整张脸都微微扭曲变形了起来,呈现出一副异于常人的死灰之色,一双惊恐不已的视线不断在纳兰修与云歌身上来回的打量,身子不住地向后瑟缩而去。“不……不要啊……”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八章 冷酷斩杀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李寻晏气得脸色发白,却半晌吐不出一口字来。因为心中的极度恐惧,他整张脸都微微扭曲变形了起来,呈现出一副异于常人的死灰之色,一双惊恐不已的视线不断在纳兰修与云歌身上来回的打量,身子不住地向后瑟缩而去。“不……不要啊……” 纳兰修冷冷道:“花容,动手吧。” “是,王爷!”花容点头应声,飞身而起,便闪至李寻晏面前,一下便将他从地上拎起,袖口探出一柄锋利的匕首来,唇角勾勒起森寒的弧度。李寻晏是彻底的吓坏了,即便如何挣扎,却也挣不开花容的钳制。 眼见着花容手中锋利的匕首向他的手斩去,李寻晏一个激灵,双腿越发剧烈地在颤抖,紧接着,裤子中央竟湿了一大片,滴滴落落的往下淌着微黄的水渍。 花容嫌恶地皱了皱眉,这个男人,真是没骨气,这样竟就吓得尿裤子,没出息!他紧握匕首,手起刀落,速度之快手法之精准,没人望见花容如何出的手,只听见李寻晏一声极为尖锐的惨叫声,一只手便斜斜地飞了出去,血溅三尺。花容又扬起手中的断臂,只听一声血肉分离的声音,又是一只手落地。 李寻晏痛得龇牙咧嘴,叫声无不凄厉。花容又一掌握住了他的脸,一把捏住了他的口舌,另一手屈指勾爪,愣生生将他的舌头也连根拔了去。李寻晏痛苦得浑身一阵抽搐,花容的手法狠厉而不拖泥带水,舌头齐根而断,剧烈的痛楚袭来,李寻晏痛得在地上直打滚,口中不断溢出鲜血来! 舌根断去的痛楚并非常人能够想象,甚至能够令人痛得失去理智,舌根断去,鲜血不断,李寻晏连枪了好几口,血腥气入喉,他满面痛楚的在地上翻滚不止,瞠大了双目竟生生得被口中汩汩溢出的血呛死了过去。 极尽残忍的手段,令街边的百姓无不头皮发麻。西凉鬼王的名声当真不负传闻,如此残忍而折磨人的手段,也只有纳兰修才做得出来! 云歌见此,不由得面色一怔。这人该不会就这么死了? 花自清见此,不由得半嗔怪半轻笑道:“花容,只是让你削他一双手跟一只舌头,没让你要他的命呀!” 花容笑眯眯地转过头,一脸无辜地对花自清道:“花容是只削了他的一双手跟舌头呀,也没要他的命。他命数如此,也怨不得人。况且,是他要云歌小姐的性命在先,这等心肠歹毒的人,留着也是个祸害。” 花自清赞许地点了点头。“嗯!这个小子,竟敢要当街打杀了云歌小姐,一点儿情面都不留,显然是不将瑜亲王府放在眼中了!如今死了,也是活该,不值得同情。” 花容轻描淡写道:“奴才下手还算轻了,若是以奴才的性子,这人死得还要痛苦呢!” “这人活该!慕容相府也是李府得罪的起的?况且,云歌小姐已是皇上钦定的王妃,身份尊贵,伤了一根汗毛,皇上定要拿李府问罪!打杀了他,也算是个皇上一个交代!” 云歌眯了眯眼,这两个姓花的当真不愧是瑜亲王府出身的人,心肠歹毒,这一番话竟从两个人轻描淡写地说出,再一看两个人各是云淡风轻的神色,想来都是杀人如麻的人物。 纳兰修不再看李寻晏,似乎多看一眼都会污了眼似的,转眸扫了一眼被孟府一帮残兵围护在一边的孟常怀。孟常怀如今渐渐清醒了过来,然而他睁开眼睛便望见一片混乱至极的场面,血溅满地,而李寻晏则倒在血泊中,满脸是血,一动不动,也不知到底是死是活。一时间,他不禁有些充愣了住,打了个寒颤,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然而神智混沌之际,却一见不远处停着的一架玉撵,细细一看,竟是瑜亲王府的! 孟常怀不由得惊呼了一声,身子一个劲儿的向后瑟缩,仿佛眼前的不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而是从炼狱而来的厉鬼。 即便他没少在人后嘲弄这个废物鬼王,然而若是叫他当着纳兰修的面将以往那些话重复一遍,他一句都不敢。皇室之中,唯数纳兰修手段最是狠辣,性子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若是得罪了他,无疑是得罪了阎王,敢招惹他,一只脚都跨进了地狱门了! 花容循着纳兰修的视线,也向孟常怀看了一眼,一双眼神凝聚起蓄势待发的锋芒。“王爷,这个男人该如何处置?” 纳兰修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一张原本俊美无匹的脸上伤痕狰狞,被面具遮掩,然而却难以掩盖那浑身上下的戾气,以及那一双夺人心魄的妖异眼神。孟常怀对上了他阴冷至极的视线,悲愤的眸子染上几分恐惧,再一见地上的断手断腿,不禁吓了一大跳,哪还有那个胆子开口,只转眸恨恨地扫向了云歌。 花容见此,眸子一沉,便向他走去几步,手中匕首绽出冷冽的寒光。孟常怀见此,惊得面色煞白,再望一眼倒在一边不知死活的李寻晏,很快便理清了前因后果,这一切只怕是瑜亲王府的人动的手。他与李寻晏当街截杀慕容云歌,让纳兰修撞见正着,还不知要如何收拾他呢!他见花容步步逼近,生怕自己也落得李寻晏的下场,转过身便想逃上马车,却忘了腿上有伤,一个趔趄撞上了车辕,白眼一翻,竟又是晕了过去――眼下这个境况,吓也要吓晕了。 花容见此,蓦然促步,冷嗤一声。“孬种!” “王爷,要不要也削了他的一双手?”花自清问道。 纳兰修闻言,视线却淡淡地落在了云歌身上,剑眉轻扬,眼神示意,似乎是在询问她的意见。云歌摇了摇头,她终究是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大。况且已经处置了李寻晏,孟府是四大门阀之一,地位虽不及慕容相府,却也有些势力与手段,她不想太得罪孟府,因此回道:“不用了。” 今日的事,闹得太大,终究对她不利。她性子虽傲,容不得别人欺上头来,然而却也懂得分寸,识趣,不会将事情闹得太过。 花自清闻言,一个厉眸扫向了孟府的人,冷冷地喝道:“告诉你家主子,今日之事,是你们家主子与李府公子有错在先!竟敢当街截杀圣上钦定的瑜王妃,让王爷撞见,还没算账!打杀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奴才算是给你们个教训!这件事,瑜亲王府不会再提,只当没发生过。回去告诉你们家主子,让他放聪明些,这件事最好他也只当没发生过!莫要因小失大,得罪了瑜王府。若是要追究,孟府还担不起这个责!” “是……” “明白就好!”花自清阴冷道,“还不带着你们的主子赶紧滚!” “……是、是是……” 孟府人一听,立即将孟常怀扶上了车马,灰溜溜地离去了。而李府的人也吓得不知所措,将李寻晏抬上了马车,也夹着尾巴离开了。 场面一片狼藉,不一会儿,便有瑜亲王府的亲众赶来收拾残局,尸体全都抬上了推车,将地面的鲜血冲刷干净,即便是连一丝血迹都见不到了。不过一会儿功夫,便将主街打扫的干干净净,一丝打斗的痕迹都无。 纳兰修深深地看了一眼云歌,沉默良久,便缓缓地散下了珠帘。隔着车帘,淡淡地道:“上车。” “不用了!”云歌摇了摇头。 纳兰修一皱眉,眸色染上几分沁冷。花容见此,连忙道:“云歌小姐,王爷让您上车呢!您如今这样,相府的马车又被掀翻了,您该如何回去?还是让王爷送您吧!” 花自清也道:“是啊!云歌小姐,上车吧!让王爷送您回府!您的暗卫受了重伤,若是再不及时医治,只怕便来不及了!” 云歌一怔,望了望怀中的绝影,见他面色煞白如纸,心中担忧,也便不再逞强,点了点头,便立即有随从走来,将绝影扶上了车马。云歌也掀开车帘,紧跟着上了车。纳兰修看了一眼她的身上,无不狼狈,头钗凌乱,衣裙更是血迹斑斑,不由得蹙眉。云歌也循着他的视线低头望向自己身上,一阵血腥气扑鼻而来,不由得皱了皱眉,顿感难堪。 “受伤没?”纳兰修眸光冷凝,清润的声音低沉微微沙哑,柔和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上下打量,似乎是在看她是否受了伤,然而一见她身上血迹眼色各异,便知这些血都是别人的。 云歌摇了摇头,淡淡地回道:“没有!我没受伤。” 她身上这些血迹一般是绝影的,一半则是其他人的,而她并没有受伤。 纳兰修心中安定,便也不再看她,只低声对车外道:“走吧。” “是,王爷。”花自清应声。 云歌略觉疲惫,便轻倚在软榻,垂落眼帘,闭眸假寐。 瑜亲王府的车马离去之后,没过多久,慕容相府也派马车来迎接。红玉匆匆赶回相府通报后,慕容靖得知孟府与李府竟当街堵截相府马车,郁愤在心,也担心不下,匆匆赶来。然而当他带着人马赶到时,街上又恢复了人来人往,好似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慕容靖一怔,哪里还能见到云歌的身影,就连先前被李寻晏派人掀翻的相府车马也被瑜王府的人清理干净。红玉与几个侍卫寻了大半条街,也没寻见慕容云歌与绝影的身影,不由得急得直掉眼泪,怨自己没用。 他一路问起云歌下落,路人却都摇头。他心中更急,却听街边一家铺子掌柜说,慕容云歌小姐让瑜亲王府的人送回相府去了,慕容靖这才稍稍安心,连忙向相府赶回去。 当云歌再次醒过来时,耳畔传来车轱辘滚地的声音。 晚风徐徐拂来,车帘轻然翻飞。 云歌颈间的发丝被冷汗湿了透,风儿一吹,有些沁凉。 掀起沉重的眼帘,云歌有些吃力地睁开眼睛,望着窗外的景色,便看见了窗外不断掠过的树影。 绿影间,清冷朦胧的月色从窗口倾泻,窗外是朦胧的月色。 天色渐晚。 花自清与花容两个人一左一右鞭着骏马护在马车的两边,而花容的身上沾染着狰狞凝固的血迹。 然而他们仍旧神情自若,云淡风轻,脸上一片镇静,好似对之前在主街上发生的事情司空见惯。 对于他们而言,身上沾上这种颜色,是习以为常的事。 云歌微微有些诧异,看得出来,他们是经过了精心训练的。 她吃力地半撑起身子来,颈项的穴位处仍旧异常的剧痛,她摸了摸那一处穴位,竟是在隐隐发烫。 纳兰修靠在窗前,一手支在脑侧,敛眸假寐,听见了她起身的动静,余光淡淡地睨向了她,轻笑道:“醒了?” 云歌心中暗暗一惊,转眸,与对上了那一双俊美的凤眸,就见他姿态散漫地倚坐在软榻上,一袭红衣,玉冠束发,面具后,那一双妖邪的眼眸衬着那绯丽的锦衣越发魔魅。 她心下一惊,猛地坐起身来,不动还好,一动,长时间维持一种姿势,一下子就抽筋了,她面色随即变得扭曲起来。 丫的,好疼…… 她揉捏着肩膀问道:“这里是哪儿?” 纳兰修道:“就快到相府了。” “我睡了多久?”云歌揉了揉脖颈,身子有些僵硬。 “半个时辰。”纳兰修低笑,支手优雅地托腮,别有意味的视线凝注在她脸上,盯得她极不自然。云歌蓦地想起了什么,豁然坐直了身子,脸上浮起一丝忧色。“绝影他……” “你安心,他暂时不会有什么性命之虞。” “真的?” “嗯,我命此前人给他服了一颗混元丹。” “嗯,那就好……” “你似乎很关心他。”纳兰修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不过只是一个暗卫,你是他的主子,他本就该用性命来护你。一个武者,便应晓义胆之气,为主子竭忠,是他的使命。” “绝影他是一个武者,也是一个人。”云歌抬眸望向他,蹙眉道,“生死意愿,任凭自己,没有人天生该为他人牺牲自己。” ------题外话------ 第七章传错了分卷,周六周日编辑不在,所以只好等周一调过来了。另外跟读者请两天假,今日与明后两天我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来常州寻我面基,我得花时间陪陪她,但是请假不是说要断更,而是更新大概在4000―7000之间,请大家谅解!等朋友回家了,便会恢复万更了!大家千万不要因为三天木有万更就离我而去啊~OTZ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九章 揭下面具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绝影他是一个武者,也是一个人。”云歌抬眸望向他,蹙眉道,“生死意愿,任凭自己,没有人天生该为他人牺牲自己。” 纳兰修凤眸微凝,淡淡地勾了勾唇,然而却因那一层面具的遮掩,脸上什么表情,有些看不清楚。他唇畔蓦地扯开一道弧度,随手沏了一杯新茶,轻抿一口。 云歌忽然想起了那个李寻晏,蓦地有些在意,淡淡地问道:“那个李寻晏……” 他抬起眼帘,看向她。“嗯?” “他就这么死了,李府不会善罢甘休的。”云歌道。 纳兰修勾唇一笑。“若是死在我手上,李府也不敢有什么动静。” 云歌怔了怔,却听他清冷开口道:“这种人,想杀便杀了。他敢动你的主意,便是自寻死路。即便我不动手,也会有人动手。” 云歌闻言,怔了半晌,却沉冷不语,蓦地却一笑:“即便如此,这人的性命,也该由我来取。” “你来取?”纳兰修剑眉轻佻,幽幽地转眸望向了她,清透的视线落在了她的手上,紧接着便缓缓地将她的手托起。云歌的手儿素净小巧,柔软婀娜,而他的手宽厚有力,骨节分明,轻易地便能将她的手包容在手心。不得不感慨造物主的神奇,男人与女人一刚一柔,即便是手形线条,都如此贴合。 云歌心中一惊,不由得便想要缩回手,却被他紧紧地握住,不容她收回。纳兰修垂落眼帘,清幽的目光打量在她手背,淡淡地道:“这么美丽的手,若是被这等低贱的血污沾染了,该多难看。” 云歌冷冷一笑,她前一世手上也不知沾了多少条人命,只怕是数也数不尽了。她自记事起便学会了杀人,年少时便懂得如何快准狠的将一个成年人置于死地,没有刀枪,即便是一颗石子,她也能杀人无形。这份杀戮早已流淌在血液里,难以磨灭。即便是这一世重生为人,手上却也握了不少性命。她似乎注定与平静的生活没有缘分。 想到这里,云歌不禁嘲弄一笑,淡淡地道:“我手上那么多人命,添这一笔,不多不少。” 对她而言,杀人同碾死一只蚂蚁,并没有什么区别。 冷酷也好,残忍也好,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若不残忍,便是对别人的仁慈。 纳兰修望向她唇角冷漠的弧度,然而当云歌冷不丁地对上他那一双清冷的视线时,不由得一阵惊怔。不知为何,这一双眼神,竟让她觉得莫名的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她皱了皱眉,又深深地望进他的双眸深处,瞳孔不由得一阵紧缩。 “你……”她死死地盯住他,有一片刻的怔忡。 纳兰修轻蹙眉心,见她一脸惊愕地瞪着自己,清冷的眼中闪过一道古怪。“嗯?” 云歌紧抿住双唇,眸中不由得迸射出一道凌厉。她细细回想,总觉得这个男人总有些可疑。整日带着一张面具,看不全真容,然而那一双眼神,却令人心惊的熟悉。并非是那眼形相似,而是这个男人无意间从幽暗眼眸深处流露出的那种眼神。 在她记忆中,能与这眼神重叠的,唯有一人。而那个人与纳兰修有太过致命的相似点,同样的深不可测,同样具有侵略野心的眼神,同样是那清清冷冷不复温度的声音,以及,那份美貌。即便如今纳兰修戴着铁面,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孔,然而仅是一双眼睛,便不难看出,这曾是一张多么俊美如神的容颜。 云歌蹙眉,她不禁好奇,这张面具下,究竟是一副怎样的容颜!?鬼使神差之际,她竟猛地出手,张手成爪,一下便紧紧地扣住了他的面具边缘。纳兰修一怔,丝毫没想到她会有这般举动,以至于根本毫无防备,面具便一下被她摘了下来。 然而面具摘下的那一瞬,云歌原本深黯的眼眸顿时闪过一道惊愕之意,秀眉紧蹙,紧接着,脸上便浮起一丝意外与惊疑…… 纳兰修面具被摘下,却也不遮掩着,而是任她将他脸上的伤痕看个清楚。这是一张怎样脸容……尽管伤痕狰狞,然而却不难看出,这张脸原本的容貌,白皙如玉的脸孔,五官轮廓深邃精致,分明的棱角,然而宛若一笔一划精细雕刻,又像是鬼斧神工的山水画,凌厉的眉锋,妖冶魅惑的凤眸,琉璃潋滟,瞳孔却幽深得像是一泓深渊,深邃得一眼望不尽。高挺的鼻峰,性感的薄唇,然而如今脸上,却被狰狞的伤痕毁去。 一片结疤的肉痂几乎横遍了半边面孔,犹如扭曲的毒虫蜿蜒在脸颊,也难怪他会整日面具遮掩,这样的容貌如是叫人看一眼,也心惊不已。 这张脸,曾经美丽过,然而如今,却是惨不忍睹。 云歌久久回不过神来,心中竟紧跟着浮起一丝心疼与怜惜。他曾经究竟遭受了什么? 纳兰修始终平静地望着她,即便她的这番举动来得突兀,然而他眼中却仍是一汪平澜,似乎并没有为她的举动而就此羞恼与发怒,只淡淡地问:“看够了?” “嗯……”云歌含糊了一声,却仍旧怔怔地紧盯着他的脸,眼中也太多叫人捉摸不清的情绪在翻涌。纳兰修望向她的眼睛,勾了勾唇。 “怎么了?”他挑眉,“吓到了?” “没有……”云歌摇了摇头,回道,“是我的错觉!只是觉得,你很像一个人。如今一看,一点儿也不像。” 纳兰修面色一变,眼中一晃而过惊异之色,然而脸上却又很快重覆宁静,淡淡地问:“像谁?” “没什么!只是错觉……”云歌又望向了他脸上的伤痕,拧了拧眉。“你这伤口,究竟是怎么弄的?” 纳兰修勾唇一笑,从她手中取过面具,重又戴上,缓声道:“火伤的。” “怎么伤的?” 纳兰修不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一定要知道?” 云歌扯了扯嘴角,摇了摇头道。“你不愿意回答我,也不必勉强。” 纳兰修挑眉,却不再言语。 车厢内死一般的沉寂,良久,他蓦地清冷开口:“我九岁那年,一场深宫大火,我与母妃被困其中。母后没能活着,而我因为有她护着,活了下来。” 云歌心中暗暗一惊,她听说过这个传闻。 “只可惜,当时若不是母妃相护,只怕我也活不到今日。那场大火中,我被一块残垣压住,落下一身伤。容貌俱毁,一双腿也落得残废。” 云歌闻言,心惊不已,然而他却仍旧是一贯清冷的面色,轻描淡写,好似口中说出的并非发生在他的身上。纳兰修望向了她,淡淡地道:“我活了下来,母妃却死无全尸。与那冷宫,一同化作了灰烬。” “冷宫?”云歌不禁怀疑,“冷宫之中,缘何会起火?” “有人要她死,便有千万种方法要她的性命。更何况是一个无权无势更无地位,被打落冷宫的妃子?”纳兰修面色清冷地转眸,望向了她,手轻抚上她的秀发,口吻依旧轻柔而淡薄。“后宫之中,便是如此。争斗,杀伐,阴谋,算计,私念,野心,一念之差,万劫不复。” 云歌闻言,却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她从不知晓,愿一直以为,那些坊间关于后宫那些传闻,大多虚虚假假,却不知这其中竟真有此事。 纳兰修淡淡地道:“那场火,险些要了我的性命。若不是公良家,只怕即便神仙在世,也无力挽回我的性命。” “这件事,我不该提。”云歌心情莫名有些歉疚。她从小就无父无母,没有亲情,更没有友情,因此也不懂骨肉间生死相离,天人永隔的痛楚,也不知这件事发生在一个九岁的孩子身上,当时的纳兰修会是如何心境。痛失母妃,又在鬼门关外游走,换作寻常人,只怕早已心如死灰。 “这件事既已过去,便无所谓该不该提。”纳兰修垂落眼眸,指尖缓缓地抚上铁面,凤眸微微眯起。倒是她,又一次提醒了他,如今再一回想起当时,那番仇恨的滋味,刻骨铭心。 云歌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心中竟莫名也感受到了他如今眼中深深掩藏的恨意。他清雅俊秀的容颜上,冷漠轻然的笑意深处,却隐藏着太多太多东西。 纳兰修抬眸,对上她莫名复杂的视线。他不禁一怔。“你为何用这眼神看着我?” “什么……” “怕么?”他问,声音却轻柔温和,似乎有些怕惊了她。“我如今这副容颜,吓到你了么?” “没有。”云歌摇了摇头。 “你不必说违心话。”纳兰修轻笑,“见过我这张脸的,无一不害怕。” “呵,如此说来,我倒有话要问你。”云歌轻笑一声,蓦地反问道,“当日我出嫁被劫持一事,在太子府,太子退婚,皇上要论照律例杖毙我。而那一日,是你保下了我?” “嗯?” “我听说,是你向皇上请旨,将我指给你作王妃。”云歌不由得有些好奇,“你既然已知我不贞之名,寻常男子都不会愿意娶我这样的女子。你缘何会想要娶我作王妃?难道是因为瑜王府想要笼络慕容相府,你这才请皇上赐婚?” “慕容相府固然地位尊崇,在朝野掌权半世,却也不值得我去笼络。”纳兰修冷冷一笑,眸中清幽潋滟。“利用女人去夺江山,歌儿,你不觉得这很可笑?” 云歌越发狐疑。“那你为何要娶我作王妃?” “不知这么一句话,你听没听过。”纳兰修微微前倾了半身,“破鞋,废物……” 云歌接口道:“天下绝配。”话音刚落,她不由得爽朗笑出声来:“哈哈哈哈!” 纳兰修勾唇。“慕容云歌,你真的如传闻所言么?” “这个问题我同样要问你。”云歌挑眉反问,“纳兰修,你真的是废物吗?” 纳兰修一笑,薄唇掀起,伸手便擭住她的手臂,一个拉扯,她被他顺势拽入怀中。 “你……” “嘘。”纳兰修低眸,修长的手指竖抵在她的唇瓣,示意她噤声。沉默良久之后,他低下头,俊美无匹的脸缓缓向她欺了过去。 气氛溶了几分暧昧,几分异样。 望着逐渐欺近的俊脸,云歌的心跳冷不丁失了几分节奏。 “你干什么?” 纳兰修垂眸看向她,缓缓地贴上了她的耳际,温热的鼻息喷卷在她的颈项,附在她耳畔呵气如兰:“我也有话要问你。” 云歌向后退缩,肩头却被他的大掌用力地箍住,后退不得,更无法动弹。 “我要你做我的王妃,你可愿意?” 低哑魅惑的声音,伴着温暖如兰的气息,一下熨红了她的耳根。 纳兰修轻笑,顿觉她这样的表情有些惹人怜爱,敛眸,将她脸上的表情一览眼底,修长的手指轻轻拂上她的耳根,过分暧昧的动作顿时令云歌面红耳赤! “乖,回答我。” 云歌诧然地瞪大了眼眸,顿觉不可置信,一下子怔忡出神。 抵着她的唇,纳兰修轻笑道:“歌儿,嫁给本王,我来宠你。” 云歌一怔,身子就那么僵了住,眼睛呆呆地眨了眨,竟没有当即一口回绝。久到她几乎快忘记了如何发出声音,转眸,对上了他深邃如兰的视线。 不复往日那般深沉叵测。 不复一贯那般冷漠无波澜。 不似浓雾弥漫的空幽,眸光潋滟,流光隐现。 云歌很快收敛起如麻的思绪,冷冷地别过脸去,不去看他,淡淡地道:“我何时需要你来宠了?” “你要。”纳兰修勾唇,两指捏过她的下颚,扭转过来,低眸望着她,口吻不容置疑。 云歌怔然地睁眸。 恍惚之际,见她走神,纳兰修长指抚上她的春八门恶质地了碾上了她的嘴角,不轻不重,却足够将她从飞远的思绪拉回。 纳兰修眼底幽光涟涟,“你不愿意?” “这个问题,我上次已经回答过了。” “上次不算。这一次,是我在问你。”纳兰修抬了抬下颚,口吻中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帝王霸道。 云歌冷哼了一声,嗤之以鼻,“嫁给你就比嫁给太子好吗?嫁进瑜王府?与那个凤倾共事一夫?你能做到此生此世,只有我一个女人么?”共事一夫? 纳兰修有些不满地又咬了咬她的唇角,“你说话满是刺,一点都不可爱。” “我说的是事实。”云歌再次强调。 “哦?事实?”纳兰修淡淡地反问,“你怎能拿本王与太子比?难道你不觉得,我比他好?” 云歌沉默,蓦然冷笑着问:“哼!是么?好在哪儿?” 纳兰修道:“我比他有钱。” 云歌:“……” 纳兰修道:“我比他聪明。” 云歌:“……” 这句应该不否认。 可…… 纳兰修又微微笑道:“我会比他更宠你。” 云歌唇角微抽:“……咳咳。” “你……”云歌不满地试图转过脸,却被他一手箍住了后颈,她忿然地瞪眸,暗暗握拳,“我说过,我不需要你来宠!” “歌儿,你别忘了,你终究是个女子。” “女子又如何?男子能做的事,女人也能做!领兵打仗,治理朝纲,我是女子又如何?”云歌不以为然。 “治理朝纲?”纳兰修扬了扬眉,她说话可当真是语出惊人。若是这话落入别人耳中,只怕又会掀起风雨来。 “你说女子领兵打仗?西凉国早年倒是有这么一号人物。慕容相府老太君,这西凉一半江山,便是她与皇爷爷打下来的。”纳兰修道,“不过你说治理朝纲,女子到底是女子,即便是太后,也不过是垂帘监国。纵观千年历史皇朝,都不曾有过女子登帝。” “偏见。”云歌皱眉,古人当然是顽固,然而纳兰修这般想,却也并不令她意外。武则天登基前,也无人敢想,原来女子也能当皇帝,龙袍加身,甚至坐拥开元盛世。 这么一想,她索性不再同他理论,而纳兰修则也不再言语。 一路上,车厢里,一片死寂的漆黑。 云歌疲倦地靠坐在厢壁,敛眸假寐,神情平静,胸口微微地起伏着。纳兰修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也只有在此时,她才收起了她那一身锋利的凌锐,显得安静而平和。 今日的一幕幕在脑海浮过,她疲乏地揉了揉太阳穴,闭上了眼睛静息养神。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十章 不离不弃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马车很快在相府门口停驻,而慕容靖也匆匆赶回了府,与瑜亲王府的车马撞了个正着。慕容云歌跳下了马车,便命令府里的护院将绝影背下了马车。 “王爷,多谢相送了。”云歌转身向纳兰修道。 纳兰修轻怔些许,却并未应声,只散下了车帘,便命人离去。 云歌不敢多耽误,让红玉去请大夫来,又命几个护院急忙地将早已奄奄一息的绝影抬上了塌。红玉似乎仍旧为方才主街上的那一幕而心有余悸,显得有些呆呆愣愣的,见塌上的绝影脸色惨白如纸,更是吓得不轻。云歌见她怔忡,又催促了几声,红玉紧忙点了点头,便匆匆地去了。 云歌坐在了床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薄弱得可怜。她微微蹙了眉,又再次探了探他的脉搏,还有一丝微弱的心率,只是那脉搏好似随时就会静止下来一般。 先前孟府的几个暗卫一掌正中在了他后心的位置,万幸的是,尽管是中了要害,却也并非致命。那些暗卫的目标是她,只是在千钧一发之际,绝影不顾自己性命挡在了她的身前,替她硬生生地挡住了那凌厉的掌风,所以她身上的伤势倒并不重,只是绝影却伤势很重,也不知究竟有没有性命之忧。在打斗中,他的肩头那剑刺伤,血流得却有些厉害,失血过多。 然而绝影身上的伤却并非仅仅这两处,方才打斗之中剑阵那么密集,他在箭阵中穿梭来去,多半是为她挡的,浑身都有所中伤,遍体鳞伤,那一身鲜血几乎染透了身下的凉席,尤其是那胸口那刺伤,伤口最深,皮开肉绽,最是触目惊心。 此刻的他看起来显得很是虚弱,浑身冰凉得没什么温度,好似那清浅的呼吸随时随刻都会消散一般。 “小姐,您身子矜贵,还是放着奴婢来吧!” “是啊!小姐,你怎么适合做这般的脏活呢?” 身侧的几个丫鬟见此,慌忙上前,却被云歌不动声色地竖手制止。她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沉声道:“不必了!你们先替我去打些热水来吧。” 这几个丫鬟又不懂怎么治伤,慌手慌脚的,只会笨手笨脚得不慎将他的伤势弄得更严重。 “是,小姐!”几个人闻言,点了点头,立即去忙活开来。 云歌转过身,伸出手小心翼翼得将他褴褛的衣衫撕裂了开来,几个丫鬟慌忙打了水过来,她取过了湿毛巾,动作极其谨慎得为他将身上的血污与砂砾一点一点得拭去,以免感染了伤口,加剧了伤重。 方才替他擦拭了胸口,一盆清水便被血污弄的浑浊不已,叫人看了着实心惊不已。丫鬟又匆匆地换上了一盆水,脸上难掩作呕之意。 云歌麻利地搓洗了毛巾,再次探身,轻轻得为他擦去脸上的灰尘,直至露出那一张清秀俊美的五官。 云歌微微一惊,手上的动作不禁顿住。似乎一直以来,她都从未正眼看过绝影,只当他是个暗卫,然而一直以来,绝影却至始至终对她忠心耿耿,不曾有过判心。 今日他原本可以相安无事,却硬是为了保护她,身负重伤。 他的五官极为精致,轮廓深深,眉宇间英挺而坚毅,双眉笔直犹如剑锋,清俊的面容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光景,尽管此时他紧紧地闭着眼睛,却丝毫并不难以想象他睁开眼睛又是怎样的好看。 对于他,她心中或多或少有些愧疚,倘若先前并非她不得使用内功,也许,他如今也不会在鬼门关外徘徊。 正怔忡间,却见那绝影眼皮微微动了动,睫毛战栗得厉害。 他似是察觉到她温柔的动作,紧锁在一起的眉心逐渐得松弛了下来。然而仅仅是一瞬间,眉心又深深得皱起,好似那一道川怎么也抹不平。 云歌微微挑眉,伸手正要继续为他擦拭,却见绝影猛然警觉地睁开双眼,手倏然抬起,死死地攥住了她还未收回的手腕,力度之大,似乎要生生捏断她的腕骨一般,一双眼底即刻迸射出凌人的杀气,猛地便转向了她,锐利逼人,犹如嗜血的刀锋!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 幽远的眼眸,漆黑的瞳孔犹如暗雾凝聚翻涌,深不见底,凛冽生光,好似那眼神化作利刃,在她身上不断来回割据! 云歌一怔,只觉得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倒没想到他如今这般虚弱的身子,他力竟是惊人的大,出于防范的本能,他似乎对于眼前的人存有强烈的警觉之心,力道那么大以至于她竟一时挣脱不得――倘若她真要挣脱,那么以她目前的内力,必然是要伤及了他,只是,她不想伤了他。 云歌挣了挣,却怎么也挣脱不得,又不敢太用力地甩开,低眸沉声道:“放手。” 绝影年并未放手,反倒警惕得握得更紧,幽深的瞳眸紧盯着她。然而他神智混沌之际,似乎认不清她,以至于他眉心紧蹙,很是警觉,声音沙哑如斯,一字一顿地问道:“……小姐怎样了?” 开口第一句,便是询问她是否无事。 云歌不由得一怔,竟愣了住。 才吐出几字,绝影的呼吸蓦然便急促了起来,似乎这一句话耗尽了他所有力气。 绝影却并未放开她的手,反倒越握越紧,冷冷地道:“……不准伤小姐……咳咳……” 混沌之际,他手中握得越紧。 只听“嘎达”一声,在他紧握之下,似乎是关节脱臼的声音。 云歌微微蹙眉,却面色不惊地凝住了他,身侧的丫鬟见这个少年竟将小姐的手腕给生生得捏错了位,不由得上前一步羞恼低斥道:“你这男人,怎这般不知感激?!我家小姐救了你,你竟然将小姐的手……” 绝影向来隐伏在暗处,暗中保护云歌,极少露面。除去红玉,西苑中无人识他。她们还以为这个男人是小姐不知从哪儿救回来的,心中正犯嘀咕。 云歌冷冷地竖手阻止了她的话音,转过头目光平静地看了他半晌,蓦然淡淡一笑,低声道:“我在。” 听见她的声音,绝影怔住,紧握着的手一僵,蓦然松了松,眼帘微掀。 云歌紧接着沉声道:“绝影,我在。” 绝影睁开眼睛,视线逐渐得有些朦胧不清,以至于看不太真切她的面容,透过眼前那一层朦胧的薄雾,隐隐描绘出她那五官轮廓,一眉一眼,让他陡然认出了她便是他心中心心念所要保护的人儿,心头不禁有些恍惚,于是,手上的力道不由得一松,轻轻地将她的手松开。 “小姐……?” 方才那一握,几乎耗尽了他最后一点儿残余的体力,手臂缓缓垂下,少年目光逐渐空洞起来,眼眸缓缓得合起,疲惫了松了眉心。“认清楚我是谁了?你别说话,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你伤的很重。” 他心中一动,余光流转在她的手上,就见她手中正握着一块沾染了鲜血的毛巾,他又是一愕,有些吃力地扭转过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血迹被擦拭得一斑一斑。 这些都是……小姐做的吗? “小姐……你……你、你怎么样?”绝影艰难地逸出几个字来,面色有些不安,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打量,似乎在看她是否受了什么伤。 云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无事,倒是你,伤的太重,如今还是不要说话了!”绝影一怔,望见她眼底那一抹不易察觉的怜惜,心尖一暖。“……小、小姐没事就好……” 他蓦然闭上了眼睛,声音却沙哑得支离破碎:“我怕闭上眼,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不会!”云歌立即道,“我不会准你死!绝影,你还记得你曾对老太君立下的誓言?” “嗯……”绝影缓缓地点了点头,一字一顿地道,“一生一世,竭诚尽忠,追随小姐……不离、不弃……” 门外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在红玉不断的催促声中,几个大夫匆匆忙忙地便跨了进来。 云歌见此,掌心缓缓地贴上了他的额头,俯身贴在了他的耳际,一字一截地道:“放心,至少,我不会让你死的!” 绝影混混沌沌之际,朦胧得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眼帘虚弱地睁开,原本杀气凛然的目光竟微微有一丝柔和,随即眼睫又沉重地落下。云歌起身让开位置,却听一道极其细微的声音:“绝影……一生都要追随小姐……不会这么死去……” 云歌一怔,错愕地向他看去一眼,却见他已是虚弱极致,失血过多晕迷了过去。 大夫看了她一眼,脸色有些不大自然地咳了咳,恭敬地低头道:“七小姐,烦请让一让,好让老夫看看这公子的伤势呀。” 云歌回神,点了点头,立即让开,也不再多作逗留,叮嘱了粉黛几句,便离开了里居。 出门之时,便见碧珠早已候在外边,见到她立即迎上前,微笑着道:“小姐,大夫人命人来传话,请你过去一趟。” 云歌眸光一暗,低眸面无表情地将脱臼的手腕接好,冷冷地道:“什么事?” 碧珠摇了摇头道:“奴婢只知是为了您的事。” “不去!”如今绝影伤势过重,她要留下来看护。 碧珠脸色不禁有些为难。然而见云歌脸色不好,便也不敢对她的话有什么违逆,便退下了。 云歌接好了手腕,回了屋子换了一身衣裳,蓦然察觉到一丝异样,缓缓地转过身,身后是一片幽林,然而却不过出神片刻,便蓦然转身。 回到云中居的时候,红玉迎上来,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云歌忽然抬眸,余光向四周环视了一圈,随即转过身对红玉道:“你先退下去吧,替我去看看绝影,有没有好些,但是记住,不要轻易碰他,知道么?” “嗯!”红玉此刻心中也极为担心绝影的伤势,因此便急着想去探望。 “有什么万一,便赶紧向我通报。” “好,小姐……”红玉抬起头欲言又止,许久才点了点头,便离开了院子。 待她一离开,云歌眸光微凉,便陡然转身。 清风拂来,疏影横斜。她冷冷地转眸,循着一处隐蔽至极的树荫之下望去沉默良久,冷冷地道:“出来吧!” 话音落下,却迟迟没有动静。 一派死寂之中,晚风轻轻地拂来,扬过柳条,沙沙作响。云歌面无表情地转过身,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玩味地笑道:“怎么,还躲着做什么?难不成还要我亲自过去请你们?” 说完,云歌脚步一转,抬起了步子,便作势要走去。果不然,就见树影忽然微微晃动,缓缓地走出来三个人,月色下,三道斜长的影子在地面拉锯,两个女人一左一右地从树荫下走出,凄迷的月色下,一紫一红,风姿绰绰。 而在她们身后,则紧跟着一个身形挺拔的男子,一袭墨衫,气质沉冷,浑身杀气裹身,一看便知是腥风血雨里的人物。只是细细打量,却发现他一双眼上蒙着黑色的绸布,想来是眼睛看不见。 云歌唇角微微勾勒,缓缓地向她们漫步走去,从离开凝玉坊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她们的存在,之所以能够察觉,是因为这两个人的身上都带着一股极为浓重的杀气,双目冷漠如冰,凛冽如寒,仿若浑身锋芒凝聚。随着愈发走近,两个女子精致姣好的五官落入她的眼中,见她的欺进,两双异常冷酷的视线齐齐得凝注在了她的身上。而身后的男子内力不凡,即便看不见,然而凭借敏锐的耳力感知,也向她转过脸来。 这两个女子身上亦是杀气浓重,想必也是身手不凡。 云歌在她们面前站定了脚步,微微扬起下颚,冷声问道:“你们是谁?” 两个女子相视了一眼,紧接着便又望向了云歌,蓦然低下了头去,神情恭敬地单膝跪在了地上,沉声回道:“回主子话,从今以后,我们便是您的贴身隐卫,无论你去哪里,我们都会在暗中护您周全!” 尽管她们态度从容,脸色却漠然如冰,说话间毫无表情的起伏,丝毫没有将她当作主子的意愿。 ……主子? 云歌不由皱眉,有点儿懵,显然没弄明白。“谁是你们的主子?你们可别认错主了。” 两个人有些诧异地齐齐抬头,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云歌腰间别着的玉牌上,紧跟着异口同声地道:“当然是您了。我们并没有认错!” 云歌撇唇,眉梢一挑,“我?呵呵,我可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是你们的主子了,也不记得何时有你们这三个手下!说吧,是谁派你们来的?” 她们相视了一眼,紧而恭敬地回答说:“回主子,我们是隐门的人,也是瑜王的死卫。” “隐门?瑜王府?”云歌微微眯起双眸,一皱眉,“也就是说,是纳兰修指派你们来的?” 二人一怔,显然被她语出惊人给吓了一跳,半晌都没有缓过神来――这个女人,竟然敢这样直主子爷的名讳! 她们充愣片刻,然而王爷先前便叮嘱过她们,无论慕容云歌说什么,她们都不能反驳,唯有听命从事。于是两个人齐齐地点了点头,视线重又落在云歌身上的那枚玉牌令箭――这枚玉牌令箭也就是云歌四日前从容卿身上拿走的玉牌令箭,这是隐门门主的信物,亦象征着瑜亲王府最高的权利,见令牌如面主,无论是谁掌得了这枚令箭,便是她们的半个主子了!尽管他们心中多少有些不情愿,然而这却是门主的意思,他们不得违抗! 云歌好整以暇地双臂环胸,凉薄的视线扫过一眼,淡淡地道:“回头告诉你们家王爷,他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既然你们都是他身边的死卫,想必也是他付诸了一番心力去调教的,我也要不起你们。” 见她没有丝毫犹豫得拒绝,两个女子皆为一惊,不懂她为何不愿意要她们! 七年前,她们家族落魄,流落于街头,孤苦无依,绝境之中被王爷收留,并且作为死卫接受了魔鬼般的严厉训练。为了报答王爷收留的恩惠,她们也倾尽所有的心力去刻苦习武。 她们的身手固然谈不上西凉大陆顶尖第一,更比不上主子的半成火候,但他们的武艺在西凉国排名也是屈指可数,绝对是出类拔萃,甚至比起皇宫顶尖是大内侍卫而言,更是出色不止三个层次。可她却不领情,实在叫人难以理解! 她们低下头,立即道:“回主子,请恕属下实难从命!”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十一章 隐门暗卫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她们低下头,立即道:“回主子,请恕属下实难从命!” 云歌有些疑惑:“为什么?喂喂,到底谁是你们主子啊?你们不是喊我一声主子么?怎么连主子的命令都不听!” 紫衣女子沉声道:“王爷的命令是让属下保护主子的周全,并没有说但凡主子的一切命令我们都必须恭从!” 云歌有些不悦地狭起了眸子,冰冷的眼神扫了她们一眼。 红衣女子抬眸看着她,沉声道:“属下誓以命效忠于王爷,王爷的命令,便是我们的使命,不敢有任何二话。王爷要保护的人,纵然是刀山火海,哪怕是地狱,我们也是在所不辞,誓死追随!” “有言说无功不受禄,我于王爷无恩无惠,又怎么能轻易得要他的左臂右膀?”她不愿意欠人人情,尤其是纳兰修的人情。 再说,人心可是很复杂的东西,尤其是跟在你身边的人,倘若人心不古,那可是很可怕的东西。毕竟对于她而言,信任这种东西来得太危险,她曾经信任了,却自己将自己打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纳兰修与她本就是两方世界的人。他有他的野心,而她的野心也并不小。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敌是友,她都不得而知,又怎能随随便便将一个连敌友界限都不明确的手下放在自己身边? 她甚至有些怀疑纳兰修别有用心。 要她信任一个人,很难,直到如今,她都从未对纳兰修有过信任。 “请恕属下实难从命!” 云歌有些不耐地瞪了她们一眼,叹息了一声,试探着道:“你们对你们家王爷真可谓是忠心耿耿啊!难道就为了他一句话,为了我的周全纵然是死都浑然不怕?” 两个女子坚定地点了点头,脸上没有半点儿畏惧之色。而身后的男子却静静默立,不说话亦不看她,犹如冰山伫在那儿。 “既然如此,那就随你们吧,爱怎么样怎么样。不过我可警告你们,平时最好离我远一点,不到事不得已不得露面,我不习惯身后有人跟着!”云歌冷冷地道。 尽管她心中不情愿,然而她心中却也清楚,如今以她的境地,内功全乱,绝影又身负重伤,身边当真需要人手。以她对纳兰修的了解,他也不会存有害他的心思。 两个人迟疑片刻,立即点头回道:“是!” 云歌这才满意得点了点头,走了几步,蓦地又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她转过身看了她们一眼,问道:“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紫衣女子恭敬道:“属下雪鸢!” 红衣女子道:“属下锦意!” 云歌点点头,看了一眼她们身后的男子,冷冷地问。“你呢?” 然而男子却半晌不言不语,一脸冰冷从容,全然漠视了她的话。 云歌不由得皱眉,却听雪鸢道:“主子,云痕他听不见,亦看不见,亦无法开口,因此请恕他难以回主子话。” “你叫……什么?”云歌有些搞不清楚名字,又指着雪鸢问了一句。 雪鸢回道:“属下雪鸢。” “哦,那你呢?”云歌又指了指锦意。 锦意回道:“属下锦意……” 云歌点了点头,“记住了。”她转过身,抬步正要去看绝影,然而又是想起什么,豁然转身,望向她们道:“你们的名字怎么那么绕口?根本记不住。” 雪鸢与锦意一时语塞,面面相觑,她们张了张口,正要回答,却见云歌又摆了摆手道:“太复杂的名字我也记不住!记名字可是伤脑的事儿,既然你们跟了我,就以我的习惯叫你们吧。” 她的习惯? 两个人脸上闪过一抹疑惑之意,就见云歌伸出手指了指其中一身紫衫的人,冥思苦想了半天,淡淡地沉吟道:“以后就叫你阿紫吧!” 雪鸢:“……” 云歌指尖一转,指向了另一个一身白衣似雪的女子,沉吟片刻,随即微笑道:“你叫阿朱。” 锦意:“……” 什么?阿……阿猪? 两个人呆愣得膛目。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的怪名字?! 云歌点了点头,紧接着又皱了皱眉。阿朱,阿紫,总觉得这两个名字好生耳熟,也不知在哪儿听过? 射雕英雄传么? 射雕英雄传里似乎有这么两个人物。 云歌满意地点了点头。“阿朱,阿紫,真是好名字,简单好记,以后我就这么叫了。嗯,还挺亲切的呢。” 阿紫与阿朱:“……” 云歌又指了指云痕道:“他的话,就叫杨过吧。” 杨过…… 雪鸢与锦意又是一阵风中凌乱,她们心中不由得暗暗头疼,王爷啊王爷,这就是您要我们保护的女人吗?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这个慕容云歌,当真与众不同! 正在出神之际,红玉却匆匆赶了过来,身后跟着大夫。雪鸢与锦意相视了一眼,便与云痕三人身形一闪,隐匿了身迹。身为暗卫,她们自然是不能轻易露面。 红玉面色惊慌,向她道:“小姐……小姐!” “什么事?”云歌回过神,望向了她,视线落在她身后的大夫身上,眉心微蹙。 “小姐……不好了……” 红玉跑到她跟前,一脸焦急地望着她,手中紧捏着绣帕,眼中难以掩盖担心。云歌显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问大夫道:“绝影怎么样了?” 大夫的脸色无比凝重,原本还在斟酌该如何向云歌交代,见她问起,长叹一息摇了摇头,无奈地捋了捋胡须道:“哎!老夫已经尽力了!绝影公子身上的外伤倒并不重,重就重在了内伤,他浑身筋脉俱断,心脉受创,若不是绝影公子意 志力惊人的坚韧,撑住了一口气,只怕送回来再晚些,纵然是华佗再世,神仙也回天乏术呀!只是眼下绝影公子的境况,也不容乐观。绝影公子内伤太重,习武之人贵在精元之气,然而如今绝影公子精元魄散,如今只剩下一口气了……” “那如今呢?”红玉听得糊糊涂涂,然而一听大夫说绝影只剩下了一口气,顿时急得不行。 大夫顿了顿,眉心又深深凝重,沙哑的声音缓缓道:“倒也并不是医治不好,只是老夫惭愧,医术不精,恐怕是无法治好绝影公子的伤了……” “那他……到底还要紧吗?”红玉很是担心,却又不是很懂医理,只想知道绝影有没有事。 大夫看了她一眼,紧接着便又望向了云歌,沉声道:“请原谅老夫无能无力,不过老夫已经开了药方,至少能够缓一缓燃眉之急。只是绝影公子如今身子骨实在虚弱,能不能保住性命,全要听天由命了!” 医术不精?云歌心中一沉。红玉请来的大夫可是来自京华城最好的医馆,如今就连他都说自己医术不精,无能为力,看来绝影受的伤当真很重。一想到绝影为了保护她,如今在鬼门关游走,她便恨不得亲自手刃了孟常怀。 云歌皱起眉心来。“听天由命?大夫,这可不像是一个医者该说的话。我不信上天,也不信命运,你只要回答我,这个人,你医得医不好?” 大夫见她眉间沁冷,眼中露出几丝令人心间发寒的凉意,显然没什么耐心,不由得心中微骇,低下头去瑟瑟道:“回云歌小姐,老夫惶恐!老夫有心想要医好,却实在无能为力!云歌小姐还是另请高明吧!” “莲华医馆是全京华城最好的医馆,你若治不好,还有谁人能救呢。”云歌眉间顿时浮上一层寒霜。 大夫一听,连连摇头。“云歌小姐,您说的这话那可未必了。莲华医馆得人恭维,却也不过是名声好听,论医术,西凉国谁人能同公良家的公子策相提并论?恕老夫直言快语,在公子策手上,还从未有过不治之人呢!他的医术无人堪比 ,登峰造极,公认的天下第一神医,即便是只一口气的将死之人都能起死回生。若是请他来医治绝影公子,必然能够治好。” 云歌闻言,不由得一怔。她怎得忘了,还有公良策这一号人物。天下第一名医,即便是垂死之人,也能起死回生。 红玉一听,不由大舒了一口气,心中也登时宽慰了不少,脸上的阴云不禁散去,对云歌道:“是呀!小姐,公子策医术登峰造极,若是能够请他来为绝影哥哥医治,绝影哥哥定能够好起来的!” “只是……”大夫的脸上蓦然有几分迟疑,皱了皱眉却语塞良久。 “只是什么?……大夫您快说呀!”见大夫脸上浮起犹疑之色,红玉不由得又是一阵紧张不安。 大夫摇头叹息道:“只是公子策性子有些孤僻,为人淡漠,却向来不屑与世俗交好。他虽说医术过人,然而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医治的,单是那条‘四不救’的医规,便从无人能够打破。而其中之一,便是慕容家之人不救。绝影公子虽 不是慕容家之人,却是出身慕容相府的暗卫,只怕公子策未必肯出面……” “除了公良策,西凉国便无人再能医治了?!”云歌面色一冷,淡淡地问。 “嗯!即便是有,也赶不及了。绝影公子即便意志力如何过人,也等不及那时候,最多也撑不过三日。” ------题外话------ 云歌身边的新暗卫出场了~三个人可都是高手哦~另外今日送走了朋友,只是回来遇上停电,晚上7点才恢复,磕磕盼盼写了4000,不满意又删了一千字,明天万更好好补偿大家。TAT。感谢大家的体谅与理解!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十二章 有求于人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除了公良策,西凉国便无人再能医治了?!”云歌面色一冷,淡淡地问。 大夫点点头,回道:“嗯!即便是有,也赶不及了。绝影公子即便意志力如何过人,也等不及那时候,最多也撑不过三日。” “嗯,我知道了。有劳大夫了!”云歌说着,又看向了红玉,吩咐道:“去领大夫去取诊金。” 大夫闻言惶恐摆手。“这……这怎么行?老夫没能医治好绝影公子,又岂能收下云歌小姐的诊金?” “这是你该得的,受之有理。”云歌淡淡地道,口吻不容回绝。 “那……那便谢过云歌小姐了!”大夫这才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 红玉面上微微苦涩,心中担心绝影,因此望向大夫的时候也没什么好脸色。“有劳大夫了,请随我去取诊金吧!” 云歌又回了屋子,绝影躺在床上,几个婢女看护着,见到云歌进了屋子,她们立即退开了些。云歌缓缓地走近床前,低头望去,却见此刻绝影的脸上渐渐地浮上一层铁青的阴色,眼窝四周泛起诡异的血色,衬着黯淡的面色,令人心惊的可怖。 她不禁皱了皱眉,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微弱的几乎不可闻见。身边的几个婢女鼓起勇气问道:“小姐,这位公子是谁呀?” 云歌扬眉,见听她们又碎碎念道:“这位公子倒是长得挺俊的,只是小姐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孤男寡女的,终究是不好的!若是让老爷看见了,只怕……” “话多。”云歌眉间一冷,婢女立即咬住了口,再不敢多话。 云歌转身离开了屋子,然而到了门口,却蓦然地止步,杵在门口许久。直到红玉送走了大夫回到院子,仍见她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好奇地走了过去,不由疑惑地问道:“小姐?” 云歌回过神,便见红玉奇怪地问:“小姐,你怎么光站在门外呀?不进去看看他吗?” 她微愣许久,才道:“不用!让他好好休息吧,你好好守着他。” 说罢,云歌心事重重地转身离开。 红玉有些困惑地望着她的背影,却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许是为了绝影公子的事吧。然而她也并未多想,她转身便进了屋子,小姐关照她要好生照看他,她可不敢多有耽误。 云歌唤出了雪鸢与锦意,叮嘱她们好好地守在绝影屋外,而她要出府一趟。雪鸢原本不同意,她们原本的职责本就是保护慕容云歌,这个男人是死是活,又与她们有什么关系呢?况且原本就是将死之人,还需要守着做什么? 然而云歌却冷冷地反问:“你们到底是听我的,还是听自己的?” 雪鸢与锦意一直没了异议,然而却执拗地让云痕暗中跟着云歌,云歌扬眉,冷哼了一声,嘟囔了一句,然而究竟嘟囔了什么,她们却没听清。 月朦星稀,沧风如刀。夜色,静得可怕。 门外,两缕此刻心情消沉的孤魂。 雪鸢怀抱着剑,面无表情地倚靠在树下,眼帘垂掩假寐,如墨的青丝垂在肩头,落在手上紧紧地绑着白色的缠布上,黑白交间。 忽然,寂静之中,传来一声低不可闻的声音。 “阿紫――” 雪鸢一下子惊醒,微微地抬起眼帘,眼底流露出一抹寒光。 “阿紫――” 话音刚落,一道寒光呼啸而来。锦意一时惊得瞪大双眸,僵在了原地。飞来的匕首擦过她飞扬的青丝,牢牢地扎进了身侧的树干上,她惊魂未定地瞄了眼那闪着凛冽光芒的匕首,似乎想起什么,连忙悻悻地改口:“雪鸢姐姐。” “锦意,你再要这么喊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雪鸢头也不回地冷冷道。 “是,是,雪鸢……但你下手也太狠了,若我没躲开,一只眼珠子只怕是废了。”锦意满脸惊恐地看了树干一眼,似乎仍旧对方才的飞刀心有余悸,凉凉地打量了她一眼,不由得道,“谁让你穿这么一身紫色的衣服?要不然她也不会叫你阿紫吧!” 雪鸢脸色也是难看的很,眼中似乎仍有心有余悸,冷哼哼地道:“也幸亏我穿了一身紫衣服,倘若我要是穿一身黄衣服,她指不定给我起个什么畜生用的名儿。” 黄衣服…… ――阿黄? 锦意闻言,情不自禁地压低了声音捧腹失笑:“哈哈哈哈!这个慕容云歌,真是和我想象中的不同!” “哪里不同?”雪鸢奇怪地问道。 锦意说道:“我印象中的慕容云歌,是如传闻中那般,小家碧玉,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的女子。” “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大家闺秀会出入赌坊那种地方,赢下睿亲王府一般的家产?小家碧玉能够以一己之力,对抗孟李两家几十精卫?试问这京城里,除去慕容云歌,还有哪家名门闺秀能做到如此?”雪鸢顿了顿,忽然神色怪异道,“只是,我实在不解,一个久居深闺的女子,如何也不会有那般精绝高深的内功才是!” 今日在主街上的那一幕幕再次浮上眼前,慕容云歌那精绝无比的挥鞭与拳脚功夫,一如闪电般的手速与力量,这个慕容云歌……当真是奇女子! “雪鸢……”锦意的脸色忽然变得难以寻味。 雪鸢瞥了瞥她,扬眉问道:“什么事?” 锦意皱眉道:“我今日在主街,察觉到阴阳宫的气息。” 雪鸢面色一惊,诧异道:“你也察觉到了?” “你也察觉到了吗?”锦意惊讶地问。 “嗯!”雪鸢点点头,沉声道,“看来,不是我的错觉。我先前也察觉到了阴阳宫的气息……” “我前几日听消息,阴阳宫少宫主进了京城,却不知道他来京城究竟是何目的!” “阴阳宫……”雪鸢眉心深皱,提起阴阳宫,她便不禁想到阴阳宫那令人胆寒的阴阳咒术。西凉国以武为尊,而在这片傲世大陆之上,有四大赫赫有名的门派,其中之一,便是这阴邪门派,阴阳宫。 阴阳宫,太极玄一。世世代代,俊杰辈出。 阴阳宫原本出身于烽火七雄时的道家,然而三百年前,阴阳宫便脱离了道家,剑走偏锋,自成一派,阴阳宫追求天人合一,万向太极的至尊阴阳咒术,创造出了许多威力巨大,然而却令人匪夷所思的阴阳咒术,而鬼咒便是万千高深莫测阴阳咒印中的其中之一。只是这鬼咒早在几十年前便失传了,也正是因为失传了太久,因此能够解开鬼咒的人也已经几乎找不到了。 然而渐渐的,阴阳宫不再满足于纯粹的武学巅峰,而是将野心的爪牙伸向了帝国皇权,因此,阴阳宫便成了西凉皇室的心腹大患。 锦意蹙眉道:“雪鸢,你说,王爷为何无端端得让我们来保护这个女人?” 雪鸢闻言,眼眸微微一闪,随即回道:“你不知道的事,我又如何知道?王爷的心思,又岂是我们能够猜测的?总之,王爷的命令,就是我们的使命,绝不容许出丝毫的差池。其他的,更不是我们该过问的事!我们只要做好份内的事就好!” “话是这么说,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安,我今日看到慕容云歌……看到主子……”锦意立即改口,顿了顿,猛地转过头问道,“雪鸢,你说主子会不会就是当年被阴阳宫肃清的……” 雪鸢蓦然皱了眉,冷声打断了她的话道:“别作无端的猜测!你知晓,王爷不喜欢我们对他的决定妄自猜测!” 说罢,她转过头平静地道:“我们只需要做好分内的事便好!” 锦意张了张口,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雪鸢低低地道:“主子命我们来暗中守在相府,定是有他的用意。不过,王爷有叮嘱过我与云痕,多提防太子的人。” “太子?”锦意不由得诧异不已,望了她一眼,有些不解地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件事说来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雪鸢顿了顿,又道,“我只知道,这几日太子都有增派人手布置在相府中,暗中紧盯着慕容云歌的一举一动。只不过他们知晓分寸,又隐藏得极好。王爷怀疑太子与天下门之间有所关联,因此让我好生警惕着。” “天下门!?” 锦意闻言,更是大吃一惊,雪鸢接口道:“天下门,就是那以前朝余党势力为首的叛逆分子?怎么会?太子到底是储君,怎么会与天下门有所关系?那……”她极力地压低了声音道,“那可是通奸叛国之罪啊!” “王爷也只不过是怀疑罢了!”雪鸢道。 锦意闻言心中暗惊,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息,脸上愕然不止,显然是难以置信,心中久久难以平静。 雪鸢无奈地扬眉,对着她道:“这几日京中都不太平,再加上阴阳宫的人,总之不能掉以轻心……”她微微拧眉,很快止住了话音,也不多言,只道,“我也不宜多作久留了,这就回王府复命,你在这儿好生警惕着。” “嗯!”锦意点点头。 雪鸢转身凌空一跃,飞上了墙岩,踏风离去。 …… 入夜,上元街热闹了许多,凤鹤楼更是夜夜笙歌,香风熏陶。氏族子弟们夜夜在这儿寻欢作乐,拥揽风尘,好不快活。 大厅内,众美人集聚一堂,几位氏族公子举杯欢笑,放浪形骸的模样竟使得他们原本端正的五官显得有些丑陋。 觥筹交错之间,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英俊公子背脊挺直地端坐在酒桌前,他身着一袭长青裘袍,墨绸束腰,风姿绰绰。他的五官清俊,眉眼英挺,尤其那一双如若寒星的眼眸,目含锐气,俊气逼人。他镇定自若地坐在几位早已醉得东倒西歪的氏族子弟中,握着一杯早已凉却的美酒,颦眉敛眸,动作却久久没有起伏。 一个年轻的公子似乎有些喝醉了,举着酒杯不满地嚷嚷着:“那个……容卿,到底算个什么东西啊?!不就是仗着容府家财富可敌国,越发不将人放在眼里了!真真是气人!” 他的话很快引起了共鸣。 “哼!还有他身边那个凤美人,说到底,不过就是个当表子立碑坊的!” “有句老话当真说的不错!自古红颜多祸水!我看这个凤倾,简直就是祸国的妖姬!” 年轻公子说罢,转身将手搭在了青衣公子的肩上,醉眼朦胧地问道,“公良少爷,为何如此闷闷不乐?”说罢,大手一挥,指着几个美姬吩咐道,“还不好好伺候公良少爷!” 几个玉臂丰乳,腰肢如柳的美人立即翩然而来,在公良策的身边跪了下来,端起美酒,在他耳边呵气如兰道:“公良少爷,让奴家好生伺候着你哪……” “公子……” 公良策忽然背脊僵硬地站了起来,他面无表情地作了个辑,沉声道:“我有些醉了,王诚兄,赵崧兄……就此告辞。” 说罢,浑然不顾身后不满的挽留,公良策转身拉开门便走了出去。 他缓缓地步出门外,月光皎洁,冷风瑟瑟中,他静静地长身而立,余光忽然瞥见一道修长高颀的身影,紧接着,就见他一袭墨色锦衣,墨发高竖,气质沉冷,浑身杀气裹身,然而眼睛蒙着黑布,想必双目失明。公良策不由得一怔,却见那男子向他走来。 令人心中暗暗惊奇的是,他的眼睛分明看不见,然而却能够察觉到他所站的位置,走到他面前,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云痕走到他的面前,无声无息地作了个请的手势。公良策目光微错,便知这个男人的用意。 僻静的街巷口,静静地停泊着一辆马车。云痕领着公良策走到马车前,掀开帘帐。公良策怔神许久,这才缓缓地上了车去,然而方才进了车厢,一眼望见那坐在软榻上的人,不禁目光一震,瞳孔一阵收缩不已。 “原来是你。” 慕容云歌抬眸看着他道:“公良公子,我们先前有见过一面。” 公良策缓缓地坐了下来,唇角微勾。“如今天色已晚,夜寒露中,云歌小姐一个姑娘家,独自出府,不觉得有些不妥?” 云歌微笑回道:“这么晚了,公良公子不也同样在府外逍遥?” 公良策轻轻一笑,垂眸抚平了袖口的褶皱,淡淡地道:“也无需多作寒暄。云歌小姐这么晚出门,又约我相见,只怕是有什么事吧?” 他一笑起来,唇边便有一个浅浅的笑涡,显得性子分外温和,倒不如传闻之中那般孤僻疏冷。细细望去,却见他脸色并不好,一身白衣,越发衬得他皮肤苍白如纸,他的肤质是极好的,却并无光泽,一双眉目深邃秀美,然而人却过分消瘦,尤其是那一双皓白的手腕,好似轻轻一握,便能碎了似的。 公良策是个典型的温润如玉的男子,倒并非是说他容貌有多么雅致柔和,而是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气质,如美玉一般润泽细腻。第一眼望去,他并非是世人公认审美的标准美男子,论五官轮廓,也不比容卿与君轻尘那般精致脱俗,然而却像是有韵味的茶,细细品味,恬淡醇厚,愈发让人惊艳着迷。 慕容云歌紧盯了他半晌,这才缓缓地点了点头道:“的确,云歌冒昧与公子一见,的确有事相求。” “有事相求?”公良策唇角一勾,淡淡地道,“公良一氏早已淡出朝野,不争名利权势,更不争富贵繁荣,而公良府平日里与慕容相府也极少往来。我与云歌小姐素昧平生,上次游湖也不过是初见。你如今却说有事相求?” 顿了顿,他又缓缓道:“那倒容我提点一二。云歌小姐,慕容相府与公良家并未四大门阀,然而两家之间却是有着半辈子的交怨,公良祖师爷早先便有家规,但凡公良家后代,绝不能攀交慕容相府之人。” 云歌摇了摇头。“上一代的恩恩怨怨,我并不清楚。只是我与你之间并无恩怨,不是么?” 公良策闲闲轻倚在窗扉,双手微拢在袖口,垂眸,眼睫沾染轻许月辉,衬得人美如玉。闻言,他一笑。 “公良祖师爷的遗命,公良家必然要世代遵循。云歌小姐也该知晓,我有‘四不救’。若是为了此事而来,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云歌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她开没开口说明,他这便已是拒绝了,于是叹息道:“我还未道明来意,你便猜出我的来意,公良公子心思倒是细腻的很。不过我还未开口,你便拒绝了,着实不留情面。” 公良策凝眉。“还望见谅。” ------题外话------ 一更哦,晚上还会有二更的!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十三章 金蚕之蛊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云歌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她开没开口说明,他这便已是拒绝了,于是叹息道:“我还未道明来意,你便猜出我的来意,公良公子心思倒是细腻的很。不过我还未开口,你便拒绝了,着实不留情面。” 公良策凝眉。“还望见谅。” 见谅? “公良公子天下第一医圣,若是你都不肯出面,那天底下我还能有求于谁?”云歌道。 公良策失笑道:“医者尚不能自医,一身顽疾都有心无力,谈何天下第一医圣?” 慕容云歌微笑挑眉,望向他轻声道:“公良公子身为医者,难道医者不该抱着一颗仁慈的心么?见死不救,愧为医者。” 公良策淡淡道:“先祖遗命,不敢违背。” 他的口吻恬淡,却坚定不容置疑。云歌不语,静静地望着他,清冷的眸子情绪起伏,原本一汪平澜的眉心拧起一个深深的褶皱来。 公良策的四不救之一,便是慕容家之人不救。医者门规不能打破,她自然清楚,强人所难并非是她所好,可她更不能眼睁睁地望着绝影去死! 想到这里,云歌缓和的口吻,以一种她从未有过的语气轻轻道:“你说慕容家之人不救,可我要请你去救的人并非是慕容家的人。” 公良策“据我所知,绝影公子是慕容老太君生前的第一暗卫,而老太君谢世之后,绝影公子便跟随你左右,如此说来,他虽不是慕容家血脉,然而却也是慕容相府之人,我,不救。” 云歌暗暗一惊,面上却故作不动声色。“你怎知道?” 公良策低笑道:“不巧,那一日,我也在场。想必,你是为了你的暗卫而来的。” 云歌微微前倾了身子,一双清冷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紧盯在他身上,沉冷发问:“既然如此,那你到底救还是不救。” “我先前早有回答过你。”公良策不紧不缓地道。 云歌优雅微笑。“若是,我要你救呢?” 公良策眼光微错的一瞬,一柄锋利的冰凉便横在了他的脖颈之间。他眸光微微垂落,便望见不知何时,她的袖口探出一锋短剑,而她不知何时,欺近了他身前,一双眼睛冷冷地盯住他,眸中寒光潋滟。 公良策微笑,却不惊不怒,薄唇微启。“你威胁我?” “威胁你又如何?这次夜半出来会你,便是来请你出面救人,哪知你不肯救,我也别无他法。” 眼下绝影时日无多,她根本等不及太多时候,她不能看着绝影死去,因此不论什么手段,她都要救活绝影! 公良策目光中掠过淡淡的笑弄,淡淡地反问:“我本就是半死之人,难道还会怕你的威胁么?” 云歌冷笑着,将手中的短剑“死于半死,到底还是差半个字的!” 公良策眼眸微微弯了弯,含笑的眼神犹如春风一渡,视线流转间,笑意涟华。“为了一人性命,伤害另一人的性命,慕容云歌,这就是你所谓的‘仁慈’?” 云歌道:“我本就不是仁慈之人。为了达到目的,我甚至会不择手段。这个人,你必须救他!” “我为何要救他。” “因为我要你救他。” 公良策错神了情绪,不由得失笑道:“你倒是好生霸道。” “你倒是好生顽固。”云歌不冷不热地反补一句。 公良策顿了顿,冷不丁问道, 她皱了皱眉,蓦地道:“我倒是很好奇,他不过区区一个暗卫,充其量不过就是一个奴才,为主子效命,理所应当,即便是刀山火海,死也不足为惜。而你竟不惜为了他将剑架在我脖子上?” “他不是奴才。”云歌冷冷道,“一个人不惜将性命都倾付于人,若是再将‘奴才’这两个字强加与人头上,不觉得很不公平?” “公平?”公良策抿唇,“这世间,不公事实在太多,一介凡夫俗子,根本无从抱怨什么,也没有这个资格。” 云歌不耐道:“我不要听这些。我只问一句,这人,你到底是救不救!?” “我若不救,你可是会杀了我?”公良策清清冷冷地反问。 云歌怔了怔,点了点头。她还愿以为公良策会答应,哪知下一刻,他便摇了摇头,回答道:“不救。” “你……”云歌一怒,一把便掐住了他的喉颈,指尖微微蕴力。 而公良策显然也意识到她会有此举动,面色却波澜不惊,只定定地望着她,一双眼神平静如水覆,丝毫没有惊怕之意。亦或者如他所说,他本就是半死之人,根本不怕死。 指尖紧捏着他的喉骨,力道之大几欲令人窒息,而公良策的面色也越发惨白,即便如此,除去窒息的铁青,他的脸上依是没有任何神情起伏,即便是连一丝慌乱都没有。 云歌咬了咬唇,猛地放开了手。“罢了!” 离了她的钳制,公良策身子一个不稳,重重地撞靠在窗扉,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平静地望着她,微微一笑,开了口。“怎么?不是要杀了我么?” 因为方才云歌当真是指尖蕴了力的,一番窒息,他的声线不由得有些沙哑。 云歌冷笑道:“杀你有何用?杀你,也救不活绝影!你医德盖世,没准我杀了你,就要遭得老天天谴!不值当。” 公良策勾弄唇角,却没再言语,而是静静地起身。“如此,那我便告辞了。” 云歌撇过头去,没再看他一眼。公良策下了马车,便缓步离去,一袭月牙白的身影,渐渐的融没在了夜色之中。 云歌靠回座背,指尖抚弄眉心,疲惫地道:“回相府!” 马车一路驱回相府,然而这一夜,云歌却是守在了绝影床畔,一夜未眠。公良策不愿意出面,西凉国自然再无人能够医活绝影,她心中早已绝望透顶,只想着能够在绝影最后的时日,陪伴他走完。 这一夜,绝影内功彻底散乱,气血攻心,不断地呕血。红玉忙前忙后,累得心力交瘁,从云歌一回来,她便望见小姐脸色并不好,便也猜出绝影的伤情毫无指望,因此不由得伤心起来,失魂落魄。 然而与此同时,慕容芸也没歇息好,这几个夜里,她一直心神不宁,惶惶不安度日。 这慕容云歌下手也当真是很,知晓慕容芸很是在意自己的脸,几巴掌不但蕴了内力,掌掌往脸上招呼,打得她三天来脸上都没什么知觉,夜里是疼得翻来覆去。 徐氏也过来看了她几回,无非就是询问她脸上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慕容菡虽向她说明了当时的境况,然而她却要听慕容芸亲口解释,她才信。 可无论徐氏怎么追问,软硬兼施,慕容芸皆闭口不答,根本没提起一个字,便说只是自己摔的。可徐氏心里终归清楚的,这摔能摔得两边脸颊都肿起来?还能甩出这么深的五指印?不但肿了,都充血了,只怕没半个多月是见不了人了!她也时常掌掴教训下人,然而纵然她下手算重的,却也没留下这般可怖的伤! 可慕容芸却死死地闭住了嘴巴,这一回,慕容芸是真的怕了,如今谁人在她面前提及慕容云歌,那个女人,在她眼里等同于修罗! 不,简直是比恶鬼罗刹都要恐怖上几分!以至于每次去向慕容诚请安,路过西苑时,偶尔一瞥见到慕容云歌的贴身婢女,都跟见了鬼似的,夹着尾巴低着头绕着道走。 前几日真正见识了慕容云歌的狠,她心中对她已经是恐惧到了极致。为了能够医治好脸上的伤,她不得不散尽了积蓄,将平日里最珍惜的首饰都拨了出去,多少算是保住了颜面。 这件事便暂且风平浪静了过去。 慕容诚平日里本就繁忙,根本无暇顾及后院的事情,徐氏也想查查这件事,然而如今后院的下人都怕了慕容云歌,嘴巴闭得死死的,徐氏更是无从查起了。 而慕容菡呢,最近几日与慕容芸关系攀得很近,她心里极度怨恨慕容云歌,无论如何都想扳倒这个碍眼的绊脚石,然而她了解慕容芸欺软怕硬的性子,又怎么会猜不出慕容芸如今是什么心思? 那一日她便把话说清楚了,只是这几日她并未再提起,好似根本不愿理会这事,也懒得追究她的过错,因此,暂时也无人提及了。 这几日,根据慕容芸托人带回的药方好生调理,这慕容芸的脸上竟奇迹般的有了起色,伤口在慢慢的愈合,就连大夫都无不惊讶。 渐渐的,慕容芸又与慕容菡走得近了,向她打开了心门,有什么心事都会向她倾诉,然而却惟独当日后花园的事闭口不提。 只是到底是怕极了慕容云歌,这几日来,慕容芸算是安分了不少,毕竟是吃了苦头的,况且她胆子本就不够极端。当人怕极了一个人,自然再没有胆子与她对着干,甚至是一点儿都不敢招惹她了。况且那一日慕容云歌早就撂下了狠话,听她的话里头,根本不像是在同她说着玩。那一日她动手全都是动的真格,这都几天过去了,她脸颊仍旧高高肿着,好久都不消减。 然而,越是风平浪静了,这慕容芸心里,反倒越不踏实了。每当清晨照着镜子对着那张脸,即便伤好了些许,却也回不到从前那个秀丽的容貌,到底留下了些创伤。她心里无不痛恨,痛恨的同时,心下亦是恐惧难安,心惊胆战!生怕日后在这相府里,就要被这慕容云歌欺在了头上了? 那往后她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她可不愿意这么看着人的脸色过日子! 越是担心,越是怕,越是怕的同时,亦是痛恨!不得不说,人的心思,就是这么矛盾,凡是物极必反。怕上一个人,自然规规矩矩不敢对着干。但怕死一个人,那么这心态,可就会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了! 如今的慕容芸,对于慕容云歌的恐惧近乎有些疯狂! 这一晚,慕容芸终于有些坐不住了,于是便找到了慕容菡。坐在她面前,慕容芸始终显得有些忐忑不定,眼眶泛红,脸色凄楚。慕容菡见她脸色不对劲,又见她脸上的伤还未好,于是便关切地问道:“芸儿,你脸上的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能说与我听听吗?” 慕容芸犹疑再三,鼓足了勇气,这才缓缓地道出:“是……是慕容云歌……打、打的……” 提起这个名气,慕容芸心中更气,几乎是咬牙切齿得挤出这四个字。慕容玲闻言,脸色大变,故作惊讶道:“竟然是慕容云歌打的你?打的那么重,你怎么不同父亲说,让父亲替你做主呢?!” “上一次几位姐姐也被她打伤了,可是父亲却也没有惩罚她,不是吗?”慕容芸反问,慕容菡的面色当即便有些难看了下来。 “再说了,我说给父亲听,他多半不会信我的!” 一会想到那一日的情景,犹如梦魇般在眼前一一闪过。慕容芸脸色顿时惨白如纸,愈发心惊胆战地害怕起来。 “况且,我也……我也不敢告诉父亲呀!要是让那个贱女人知道了,恐怕是不会放过我的!慕容云歌……她变了,变得好可怕!换作以前我也不信她会对我出手。……可那一日,的确是她打的我!”她顿了顿,急急地道,“姐姐,平日里最数你心思剔透,你替我想想,这到底是该如何是好呢?她能对我出这一次手,便能对我出第二次手!这回心情好了留我性命,倘若下一回呢?” 慕容菡微微拧眉,垂下了眼眸,手却忽然被慕容芸紧紧得握了住,就见她无不害怕得道:“姐姐,你可是没见那一日的情景!那个小贱蹄子,可是说要杀了我啊!那般的无情,冷酷,她哪里还是从前的那个七妹,分明是厉鬼的化身了!我就总觉得自她死过一回之后就变得不太寻常,那一日姐姐我才是真真的眼见为实啊!姐姐,想想办法救救妹妹吧!难道你要眼睁睁得看着妹妹被弄死在她的手里吗?” 慕容菡道:“莫不如,咱们请法师来驱驱邪?” “这能管用吗?倘若她知晓这背后是我的主意,岂不是要……杀了我!?”最后三个字,几乎都在颤抖。 “那依着妹妹看,妹妹想如何?”慕容菡淡淡地看着她,心中亦是思绪纷乱。 慕容芸白了一张脸,唇瓣紧张得战栗不已,声音蓦然变得阴狠异常,脱口而出:“弄死她!” “芸儿……”饶是慕容菡,都被她这份狠辣给吓了不浅,愣愣得没了话语,瞪大了眼眸傻傻地看着她。 往日里,这后院里你争我斗算是常有的事,算计层出不穷,可纵然是再如何斗,都不至于到这般不惜要弄死人的地步! 慕容芸紧捏着拳头,一字一句从齿缝中咬出:“怎么?难道不弄死她,还要等到她先来弄死我吗?姐姐,先下手为强啊!” 慕容菡咬住了唇瓣,显得有些为难。 这事,当真是太绝了。 慕容芸见她脸上迟疑不决,于是又慌乱道:“姐姐,你就真的没有法子了吗?这几日我一直没能睡好,噩梦连连,总能梦见那一日的情景,梦见她那嗜血的眼神!姐姐,我怕啊,怕哪一日妹妹我死得不明不白,都不知道怎么被她害死的!” 房间里忽然诡异得死寂了下来。 “好吧,我想想法子……”慕容菡点了点头,忽然意味幽深地道:“不过话说回来,妹妹,据我所知,你不是埋了一坛子东西在后院么?如今已好启封了吧?” “你……”慕容芸闻言,惊怔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她,不敢相信她居然知道她的这个秘密。 “你都知道?” “隐约知道一些,只是不知道你埋下去的究竟是什么。”慕容菡淡淡地道。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慕容芸的一举一动,她平日里都派人紧盯着,因此即便慕容芸再小心,也逃不过她的眼睛。 “如今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妹妹,你倒是告诉我,你埋下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慕容菡好奇地问。 “好吧……姐姐,你等我一会儿。”慕容菡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忽然缓缓地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不多时,她便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样小东西又回来,将这小玩意儿放在了慕容菡的面前。 慕容芸疑惑不解,低下头,就见是一样被锦帕紧紧包裹着的东西,将锦帕层层掀开,便露出了一只精致漂亮的香炉鼎……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十四章 决不放弃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慕容芸疑惑不解,低下头,就见是一样被锦帕紧紧包裹着的东西,将锦帕层层掀开,便露出了一只精致漂亮的香炉鼎。她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就见慕容芸坐回了座位,面上却显然有些心虚,神情不禁有些古怪。 慕容菡拧了拧眉,就见她手中捧着一个小香炉的东西,她微微凝眸,向她手中看去,就见那只小香炉十分的小巧,左右也不过一个手掌般大小,周身呈藏青之色,顶盖紧合,盖上面开有三个圆形小孔,隐隐约约的,似乎能望见里头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恶心至极。 慕容菡忍住恶心,抬眸看了一眼慕容芸,却见她脸色也是异样古怪,似乎也十分忌惮这个小香鼎炉里头的东西,即便是连多碰一下都不敢。 “妹妹,这到底是什么呀?” 慕容芸不语,警惕地望了一眼身边的婢女,外人在,她不敢讲出来。 见此,慕容菡心下也不禁奇怪,好奇之下,就想要将它打开看看里头究竟是什么玩意儿,方要伸手将盒子启开,慕容芸忙伸手制止了她,猛地按住了她的手,连忙道:“姐姐,你别动它,这可不是给你打开的,这东西若是轻易动了,可是很晦气的!” “为什么……”慕容菡显然是被她下了一跳,就见慕容芸将她手中的小香炉夺过,抬眸一扫,对身边几个婢女缓缓道,“你们都先退下吧!” “芸儿?”慕容菡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却见慕容芸低眉正极为专注地研究着手中的香炉,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面色警觉犹疑,显然心中惧怕,见此,她也转过头吩咐人都退下。 婢女们面面相视一眼,连忙向慕容涵欠了欠身,便退了下去。 待下人都退下去之后,慕容菡这才谨慎地开了口。“妹妹,你这是……” “这是南疆来的毒物。”慕容芸压低了声音道。 慕容菡闻言,脸上便蓦然惨白了下来。她先前便打听到消息,慕容芸在后院埋了一坛子东西,神神秘秘,却不知究竟是什么? 慕容芸婉然一笑,低声软语道,“这是南疆来的蛊毒之物,是至邪之物!” 慕容菡心惊不已,沉声问道:“那这究竟是什么?” 慕容芸缓缓地道:“这是……南疆蛊毒,金蚕蛊。” “金蚕蛊?”慕容菡不禁凝眉,尽管她对蛊毒略有耳闻,然而却不知其中神秘,只知道南疆蛊毒向来是至邪之物,根本不同于其他毒药,而是一种令人闻之色变的邪物。 “嗯!”慕容芸点了点头,便小心翼翼地将小香炉凑近了她的面前。 慕容涵皱了皱眉,单眯起一只眼睛,透过那炉盖上的孔,向里头看去,便见那黑暗的小香炉内,竟有一只正在不断地蠕动着的毒虫!那只毒虫看起来很是古怪,形状象蚕,皮肤金黄,体态饱 满,长了许多触角,看起来十分得恶心!这小东西生得极为古怪,像蚕,然而身上的花纹却又像极了蜘蛛,也有许多柔软的触角,还长着蝎子的摆尾,令人摸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只是看了一眼,便一脸铁青地捂住了口,心中几欲作呕,胃里一阵翻滚倒胃! 慕容芸收回了手,面无表情地道:“这种金蚕蛊算是蛊中剧毒之一,是个邪物,我也听人说的,中了金蚕蛊的人死得都很是凄惨。” 慕容菡闻言心中一骇,放下鼎炉忍住作呕,不由问道:“怎么个……凄惨法?” 慕容芸面色沉了沉,看了她一眼,随即道:“早先时候,有人中了金蚕蛊的人,起初胸腹绞痛肿胀,渐渐的,浑身便会犹如毒虫嗜咬一般,最后更是七窍流血而毙。死的时候,口鼻之间会涌 出数百只毒虫。尸体即便是火化,心肝也还会在,而且呈蜂窝状,十分可怕……” “这么惨?!”慕容菡被吓得心头一跳,一下子便联想到了那骇人的画面,顿时也感觉一阵反胃不已。 慕容芸微微失笑,面色却越发煞白如纸,小声地道,“这倒不算是最惨的。苗疆蛊毒之术,比之金蚕蛊更可怕的,不胜枚举,而金蚕蛊,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慕容菡闻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禁奇怪道:“那你怎么说,这金蚕蛊算是至邪之物?” “因为其他蛊毒纵然很毒,纵然难解,但也是可解。”慕容芸说罢,顿了顿,低头看了一眼这小香炉,淡淡道,“但这金蚕蛊,最为难解,甚至无解。” “无解……”慕容菡听了,心头不禁发凉,头皮一阵发麻。 “因此,一旦中了金蚕蛊的人,大概,也只有等死的份儿了。”说到这里,慕容芸的眸光蓦然变得凌厉冷冽。 这种金蚕蛊,是将多种毒虫,如毒蛇、蜈蚣、蜥蜴、蚯蚓、蟾蜍等等一共十二只毒虫,一起放在一个瓮缸之中密封起来,让它们在瓮缸之中自相残杀,那些毒虫在缸中互相吞噬,互相吃来吃 去,毒多的吃毒少的,强大的吃弱小的,过上那么一年,直到最后只剩下的那一只,这个爬虫吃了其他十一只以后,形态颜色都会产生变化,形状象蚕,皮肤金黄,最后便成了金蚕,是以称这为金蚕蛊。 其实在南疆,这种金蚕的种类繁多。在这其中最主要的有两种:一种叫做“龙蛊”,形态与龙相似,大约是毒蛇、蜈蚣等长形爬虫所变成的。而另外一种则叫做“麒麟蛊”,顾名思义,便是这形态与麒麟相似,想来大约是青蛙、蜥蜴等短体爬虫所变成的。 而这只想香炉内的毒虫,毋庸置疑便是“龙蛊”了。 在南疆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将这十二种毒虫放在缸中,小心地埋在路口,经过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再小心地将其取出放在香炉中,早晚皆用清茶与馨香等好生供奉,就这样养出来的金蚕是无形的,剧毒存在于香灰之中。待到主人要放蛊时,只要取出金蚕的粪便或者香炉中的香灰下在食物中让人食用,便能让其中蛊。 当然,这些都不算最厉害的金蚕蛊。 南疆最厉害的金蚕蛊,一般当一年之后蛊已养成,养箍的主人便把这个缸挖出来之后,则另外放在一个不通空气、不透光线的秘密的屋子里去藏着。据说蛊最喜欢吃的东西是猪油鸡蛋与米饭之类的东西。当金蚕蛊饲养三四年后,蛊大约有一丈多长! 这个时候,主人便会择一个吉利的日子打开缸盖,让这只蛊自己飞出去。蛊离家以后,有时可以变成一团火球的样子,去山中树林上盘旋,有时可以变成一个黑影,在村中房屋间来往,神乎其神。 蛊的毒力最大的时间是黄昏。每次蛊回家之后仍然住在缸中。吃到人的这天,主人就不必喂它东西了。 据说养蛊的好处并非要蛊直接在外面像偷盗一样偷宝贝回来供主人使用,而是要借重蛊的灵气,使养蛊的人家做任何事情都很顺利。如果主人想要经商,借重蛊的灵气,可以一本万利。如果主人想要升官,借着蛊的灵气,可以直上青云。反过来说,如果偶一不慎,被受蛊害的人家知道了,去请专门的巫师来把蛊收掉,蛊的主人便会诸事不宜,全家死尽。 因此,金蚕蛊是个极为危险的蛊,可以嗜人,而其主倘若不够谨慎,也会被其反嗜生命。 这便是骇人听闻的南疆蛊毒术。可以说,慕容芸手中的这只蛊是至毒之蛊。慕容菡,不由得愕然瞪大了双眸,惊诧地慕容芸相视了一眼,讷讷地道:“这么毒!?” 慕容芸点了点头。 起初她并不是很信这种东西,然而早先时候,她无意之中便领教过了这苗疆蛊毒术的厉害了,亲眼目睹一个人在中了这龙蛊之后痛不欲生的凄惨模样,苗疆蛊毒术当真很是邪门的。在川蜀之地,蛊毒之术渐渐地销声匿迹,然而一些偏僻的地方,隐居着一些来历神秘的南疆后裔。她们大多数都是妙龄少女,专门收人钱财,受人使命,放蛊害人。这些少女制的蛊又毒又狠,且防不胜防。 慕容菡心中大骇,她不由得缩回了手,心有余悸地问道:“这东西这么毒,我碰了……不会也中毒吧?!” “碰一下倒是不要紧,这金蚕蛊下蛊的方法,是将它解出来的粪掺和在食物里。这蛊很毒,沾上一点儿,一旦人吞服下去,就会中蛊,直至死去。不过这东西多留一日就是不小的祸害。只是这金蚕蛊,就连我也不知该如何处理掉。”慕容芸皱着眉苦恼道。 “怎么回事?这种蛊,用火烧了不就好了么?”慕容菡不以为然地道。 慕容芸摇了摇头,回道:“这金蚕蛊当真是厉害,厉害在于,它的生命力实在太犟,更可怕的是,水淹不死,火又烧不死,刀也砍不死。”慕容菡忽然在一旁面色诡异地问道:“话说回来,妹妹,这中原地区一向平和,哪儿来会有这么邪门的毒物呢?但凡是京城中人,又有谁人会制作这等蛊毒之物?” 慕容芸道:“这香料是我托人从南疆带回来的,府上无一人知晓,也就你我二人知晓。” “那你究竟打算如何下蛊?”慕容菡又问,“那个慕容云歌向来警惕,你打算怎么做?” 慕容芸迷茫地摇了摇头。 “妹妹,我倒有一计,你听我细细说。”慕容菡轻轻地勾了勾手指,后者将脸附了过去,她附在慕容芸的耳畔,红唇一张一合,低语几句,慕容芸微微膛目,即刻便恍然大悟,眼底流露出阴毒的寒光。 “不过可切记了,姐姐千万要小心呀,若是让人发现了,可就功亏一篑了!”慕容菡又再三警告了几言,慕容芸了然地点了点头,慎重地将她收了起来。 待慕容芸走后,身侧的侍女小心翼翼地贴了上来,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对着慕容菡细声小语道:“小姐,您不是一直以来都讨厌这个六小姐的么?为何又要借六小姐的手呢?” “我早晚料到她耐不住性子,会来找我。”她了解慕容芸的为人,这么小心眼儿又愚昧的女人,又怎么会真的坐以待毙? 那一日,她也在场,无意中见到她被慕容云歌教训的一幕,却一直以来故作不知,就是猜到慕容芸会来找她。 利用慕容芸,只不过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罢了。 丫鬟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您就不怕这个六小姐做事手脚不干净,事迹败露吗?到时候,倘若是牵连了你……” “这又与我有何关系?这本就是她的阴谋,我不过出谋划策一二,又何须担心这事牵连到我?”慕容玲顿了顿,继而冷笑不止,“再说了,如今慕容芸在父亲面前的地位早已不如从前。就算事迹败露,你不说,我不说,仅凭她一人之言,又有谁会相信?” 慕容菡忽然冷笑道,“我倒巴不得她除掉慕容云歌之后,事情败露,也好借这事儿除了慕容莹这根眼中钉,肉中刺!”想抢她的太子妃之位?即便她如今当不成太子妃,她也莫想嫁入太子府。 慕容芸向来做事不够沉稳,早晚会露出马脚,更何况,就算她这事做得妥帖,滴水不漏,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只要坐收渔翁之利就好。 “小姐您这一计一石二鸟真可谓是妙啊!不愧是小姐!”利用慕容芸之手出去慕容云歌,最后再除掉慕容芸,当真是一箭双雕! 慕容菡冷然一笑,蓦地收起了笑容,斜睨了她一眼,冷冷地道:“闭上你的嘴巴,给我管住你的舌头,免得祸从口出!” “是,小姐。”婢女怯怯地退在了一边。 慕容菡掩着茶杯轻抿一口,唇角难掩得意的弧度。 …… 主街那一件事后,过去了良久。然而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关于那一日街上的闹剧,京城里竟出人意料的死寂,也没有一点动静,而孟府与李府两家,更是没有一点儿风声。想来,这件事是被瑜王府压了下去。 而慕容云歌却不愿多打听,如今她的全副心神,都在绝影的身上。 一连三日,绝影都昏迷不醒,连着两个夜晚都在不断的呕血,凌晨总算缓和了几分,然而黎明之时,绝影又高烧不断,红玉已经连着三爷都没歇息好,在病榻前忙前忙后,只期盼着能够发生奇迹。而云歌也自然没休息好,只趴着睡了一会儿,却睡不安稳。 她见多了太多生离死别,事实上,在她手中终结的生命与罪恶,也太多太多。她从小就没有同伴,跟她从小在训练营长大的孩子,一个又一个的死去,不是死在了实战中,便是死在了军事法庭,秘密处死的也多不胜数。对于生命,她向来觉得人都有一死,对于死亡,她从无所畏惧。然而她却从没有过这种感受――那便是不希望一个人死。 她从未有求于人,因为她性子向来倨傲,从不肯低声下气的求任何人,然而绝影却是值得这么做的。至少,如今在她眼中,绝影能够活着比所谓的颜面重要太多。她做不到为了尊严,而弃绝影而不顾。 这几日几夜,云歌始终都在绝影床边守着,而雪鸢与锦意全都将这些看在眼里,她们着实不解,绝影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暗卫,护主而死,这是身为一个武者理所应当该做到的,然而慕容云歌竟为了他不惜放下身段,去求公良策救人。 她们一时心境有些复杂。 她们忽然有些嫉妒绝影,能有慕容云歌这般重视他的主子。若是如今躺在床上的是她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只怕王爷也未必会皱一丝眉头。作为一个隐卫,对主子忠诚,被视为理所应当,付出性命,也是情理之中。而慕容云歌竟能够为绝影付出如此,她们见了,如何能不动容? 望着绝影的伤势越发的恶化,原本大夫说,他最多挨不过三日,然而如今已经三日过去,即便伤势一再加重,也没有任何清醒过来的迹象,他却仍旧有一丝呼吸。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凭借着哪股意志力在支撑着薄弱的生命,三日他仍旧活着安好,这本就是奇迹。 他坚定的话语犹然在耳――“一生一世,竭诚尽忠,追随小姐……不离不弃……”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十五章 旷世奇珍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凭借着哪股意志力在支撑着薄弱的生命,三日他仍旧活着安好,这本就是奇迹。 他坚定的话语犹然在耳――“一生一世,竭诚尽忠,追随小姐……不离不弃……” 没有华丽的辞藻,更没有悲壮的誓言,或许就是这一句话,支撑到他现在。也便是这一句不离不弃,才让他不轻易放弃自己。他都不曾放弃,她又有什么理由放弃呢? 红玉见此,心中不由得微微苦涩,对她道:“小姐,绝影公子如今还有鼻息呢!他都不曾放弃,我们又为何要放弃他呢?” 云歌一怔,愣住了良久。红玉又道:“公良公子乃是天下第一医圣,他定不会那般冷血无情的!小姐,您想想办法呀,难道您要眼睁睁地望着绝影公子……奴婢只恨自己没用,什么都做不了,当初若不是绝影公子保护小姐……呜呜呜呜!” “别哭了。他不会有事的!”云歌郑重其事。 红玉停止了哭泣,泪眼汪汪地望着云歌。“真的吗?!” “嗯!我不会让他有事!”云歌说着,重重地拍了拍红玉的肩膀,却不知究竟是在宽慰着谁。 这晚,云歌便再次打算去一次公良府,而令她没能想到的是,她方才要准备出府,还未打点好,便有人来传报,公良府来了人。她心感诧异,这事儿未免太蹊跷,公良府与慕容相府两家积怨颇深,这公良策甚至将慕容家之人列入了“四不救”名单。而如今公良府来人,着实令人匪夷所思了。云歌换了一件衣裳,赶去前厅一看,如何也没想到这来人竟是公良策。 “是你……?”云歌眯了眯眼,良久地怔了住。 凄迷的月色下,公良策静静地坐在桌前,仍是那一件月牙白的长衫,夜色中,单薄的身影难免显得清清瘦瘦,然一双眼睛,却润泽如墨玉。 公良策简短道。“是我。” 云歌缓过神来,不禁拧眉狐疑地打量他,有些弄不清楚他的来意。“你来……是做什么?” 公良策挑了挑眉,淡然地反问:“我来还不好?免得你再白跑一趟。” 云歌挑眉,就见他唇角一勾,慢条斯理道:“我今日若不来,只怕要遭你忌恨。我可不想日后,被你扎人偶扔飞镖。” “你愿意救人了!?”云歌惊喜异常,丝毫没想到他竟会愿意救人!她原本还打算着,她今日再去公良府门口堵他一次,直到他肯愿意救人为止!然而倒没想到……只是,云歌惊喜的同时,不免有一些疑虑。 这个男人,怎么忽然就愿意松口救人了,还亲自上门?莫非有什么隐情? 云歌挑了挑眉,狐疑地问:“有什么条件?” 公良策挑眉,平静地瞟了她一眼,眉梢轻撇。“跟我谈条件么?” “不是跟你谈条件,而是问你有什么条件!”云歌紧接着又道,“你不是有‘四不救’的医戒,而且从未打破过么?说罢,到底有什么条件?” 无论什么条件,她都会尽力做到,去满足! 公良策摇了摇头,目光幽幽。“我救人,从不谈条件,只看我想不想。” “想不想?那你如今这是愿意救了?”云歌面色古怪道。 “嗯。” 云歌不禁又有些奇怪。“那既然如此,那先前我有求于你,你为何不愿意?” 公良策解释了一句。“心情不好。” “……” 云歌一下子语塞了住,沉默良久,吐出了一句:“性子真怪!” “过奖。” “既然如此,那你便跟我去看看绝影的伤势吧!” 公良策却冷不丁地摇了摇头,缓缓地道:“无需看,我便知他如今是什么伤势。只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纵然我医术再高明,也最多将人救活,但却不能还给你一个完整如初的人。” 云歌闻言,面色不由得一惊,豁然转过身来面对他,诧异追问道:“完整如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公良策轻抿一口清茶,随即放下茶盏,耐心地解释道:“那日他替你所挡的掌风,凌厉决然,是倾尽了二十余暗卫全身的功力,纵然他挡了下来,然而浑身上下却筋脉俱废,内功尽散,如今怕是只剩一口气了。即便我能够医活他,他的武功,这样的人,一身武艺也废尽了,你还愿意救么?” “自然!”云歌道,“只要你能救活他,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即便是一个废物?”公良策口吻清幽。 云歌重重地点了点头。“嗯。即便他是一个废物。” “嗯!倒没看出,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不过,他救活了以后,不但武功尽废,因为身子受了重创,五脏六腑都衰竭严重,即便如今我救活了他,他的命数却也不远,最多……”公良策说着,缓缓地伸出了三根手指来,“也不过三年寿命。” “你说什么?!”云歌闻言,不禁大惊失色,面色一白。“那……那跟没医有什么区别?” “至少,他活着。只是如此苟活着,如同废物一般,甚至生活不能自理,对于一个武者,尤其是一个男人而言,身为一个暗卫,却失去一身武功,不能护主尽忠,这般活着,还不如死去。”公良策面色幽幽地摇了摇头,显然十分惋惜。 云歌不禁沉默了几分,的确不错。莫说是对于绝影而言,就是对于她而言,若是她痛失一身武功,甚至不过三年寿命,还要连累他人照拂左右,这般苟活着,倒不如痛痛快快的死去。 “真的就没其他办法了吗?难道,他即便是医活了……也如同你所说的那样,只能是个废物?”若当真如此,绝影定会很痛苦。 公良策眸光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一双沉寒的眸子落在她身上,紧接着似笑非笑地道:“有时候,我当真为瑜王爷感到惋惜。” “什么意思?”云歌不禁面色一诧,疑惑道,“你为何忽然提起他?” “你是他的妃子,而他却是你未来的夫君。一直以来,他都处处维护于你,然而你对于他的关心,却不如身边一个区区暗卫。”公良策沉声道。 云歌闻言,不禁皱了皱眉,不悦道:“他现在不是好好的?何需人关心!” “他现在好好的?” 公良策闻言,不由得失笑一声。这个世上,只有两个人,他即便是有心也难以医治。一个是自己,一个便是纳兰修。 他是一身顽疾,而纳兰修,却是心病难医。 只是有的时候,心里的病比身上的病更难医,也更难以痊愈。有时候,镌刻在心里的伤痛会跟随人一辈子,如影随形,这份痛楚就好似流淌在血液之中,一生一世,直至死去,都难以磨灭。 他一笑,随即摇了摇头,清淡地道,“看来,你是当真不关心你未来的夫君。” “我不懂你的意思。”云歌皱了皱眉,着实不能够明白他话中的意味。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触罢了。”公良策说着,又道,“你可知晓,圣药天血莲?” “嗯……知道。”云歌点了点头,眉间却浮上一层寒霜。 传闻中,西凉国有着傲天大陆有着四大举世奇珍,而四珍之一便是这天血莲,天血莲是西凉国独有,一如传闻中那般,天血莲是集天地灵气与自然精元的绝世圣药,不但能延年益寿,更是被誉为西凉一国之脉! 先前她手上的伤,便是用瑜王府送来的玉脂膏医好的,而这玉脂膏便是这天血莲的花径捣碎配以其他七脉希贵药材炼制。 公良策点了点头,缓缓道:“若是能够拿到天血莲的一叶花径,我便能够医好他。” “天血莲?!”云歌微微一怔,“据说,这天血莲是西凉四大奇珍之一,而且是西凉国独有,被西凉国赞誉为一国之脉。而我早先也曾听说,在西凉国,天血莲千年才得一株,而西凉国也不过两株。” “嗯?你不知道么?”公良策哑然失笑,淡淡地道,“都说这瑜王府便是这西凉国的宝库,西凉国上下的珍贵宝物,都在瑜王府里头,而这天血莲,瑜王府也有。” 云歌闻言,凤眸掠过一抹惊疑:“什么?你说这天血莲,瑜王府也有?” 公良策点了点头,随即道:“嗯!另一株,我就不知究竟在哪里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拿到天血莲?你便能救活绝影?”云歌问道。 公良策无奈地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不是一株,只要一叶花径便可。也不是救活,而是救好。若是有天血莲的一叶花径,熬制伤药,加以养护调理,他不但身子能够痊愈,功力也会一点点恢复如初。” “真的?这个天血莲这么神奇!?”云歌难以置信地道。 “嗯。” 云歌凤眸微微绽出一缕光彩,能够有法子医好绝影,令她心中宽慰。只是一提到瑜王府,她便不禁皱了皱眉,天血莲这般珍惜昂贵,即便是一叶花径,只怕也是价值连城的。也不知纳兰修会不会给她? 然而如今紧要关头,也容不得她犹豫那么多了。她豁然起身,轻声唤道:“红玉!” “是,小姐。”红玉连忙迎上来,云歌看了她一眼,对她关照了几句:“你留下府中照看绝影,我现在要出府一趟。” “小姐,您这是要去瑜王府吗?”红玉方才站在一边,多多少少听进去几句,见她要出府,想必是赶去瑜王府。 “嗯,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你只要照顾好绝影就好。”云歌说着,唇角扯出一抹薄冷的弧度,抬步便离去。 守护在暗处的雪鸢与锦意相视了一眼,均是心神一晃。然而望见云歌清瘦而飒然的背影,立即也紧步跟了上去。 红玉揪着手帕一脸纠结地望着云歌远去的背影,张了张口刚想要出口叮咛几句,不过眨眼一瞬,那人儿被走得远了,叮咛的话语便噎在了喉咙口。 瑜王府,明月阁。 晚风阵阵,暗香拂动,小厅里亮着一盏幽暗的烛火。 凤倾姿态优雅地坐在桌前,一身洁白的寝衣,胸襟微敞,露出雪白凝玉的肌肤。她面无表情地望着桌子上陈列呈放着四个精致的锦盒,她微微抬眸,凤目慵懒地微挑,素手轻轻地探出衣袖,缓缓地打开其中一只锦盒,如葱根一般的手指小心地捻起一颗美丽的玛瑙玉珠,玲珑剔透的珠子在月光下,折射出一道奇异的色彩。 凤倾勾唇笑了笑,微微地侧了侧脸,眼眸微眯,嘴角散漫地牵起。 “你说,太子派了人在监视着丞相府?” 凤倾话音落下,幽然一笑,转身望向单膝跪在身后一袭黑衣装束的女子,又问道:“这消息来得可准确?” 女子缓缓抬眸,眉心微微蹙了蹙,蓦地伸手揭下脸上蒙着的面纱,沉声地道:“回主子,此消息千真万确,是属下亲自探回!” “哦。看来……果真如王爷所料。你继续好生盯着,兴许这太子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呢。”凤倾叮嘱道。 女子镇定地俯首,回道:“是!” 凤倾笑了笑,冷冷地道:“是狐狸,终究会露出狐狸尾巴。” 女子拧了拧眉,神色有些狐疑,看起来满腹疑问,却又欲言又止。凤倾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想问,王爷为何这么在意慕容云歌?” 女子立即点头:“正……正是!” 说罢,她小心翼翼地偷偷打量了一眼凤倾的神色,小声地道:“是属下逾矩了!” “知道便好。” 说罢,她缓缓地回过头,视线重又落在手中的玉珠上,只见珠子不过核桃般大小,然而上面却有七个孔,每个孔都十分得圆润,且全都是浑然天成,散发出美丽的焕彩! 女子惊奇地瞪大了双眸,就见凤倾轻轻地抬起双手,指尖拈着这颗玉珠,对上窗外洁白的月色。刹那间,月光透过七孔折射而出,幻彩琉璃,璀璨无穷,绽放出极为夺目的光芒,犹如仙境之石,摄人心魄! 饶是黑衣女子,视线都不禁为这份美丽的流光所吸引,有些出神地望着她手中的这颗珠子。然而,这幻彩却渐渐地变得蹊跷,无形之中牵引着她的视线,女子失神地望着那颗珠子,连目光不禁有些痴迷,瞳孔之中骤然失了焦距! 凤倾勾唇一笑,蓦然将玉珠覆入手心,光芒敛去,女子蓦然地回过神,回过神来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慌乱地低下了头去,心下却暗暗心惊不已! 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且身不由己地迷失了神志,甚至有一片刻的失去了自我意识! 倘若不是主子及时得将珠子收起,她竟险些被这玉珠夺去了心智,失去了自已! 这个珠子,竟然是能够蛊惑人的心! 凤倾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玉珠,淡淡地问道:“凝香,你可知这个珠子是什么好东西?” 凝香怔了怔,随即对上了她略透玩味的视线,随即摇了摇头,回答道:“回主子,属下不知道!” “哦?你竟会不知道?”凤倾动作轻缓地将玉珠放回了锦盒,盖上了盒子,又微笑着问道,“那你可知道这天底下,传闻之中价值连城的四大旷世奇珍又是哪些?” 凝香怔了怔,随即立即回道:“回主子,凝香曾对这四大绝世奇珍略有耳闻!” “嗯!”凤倾懒懒地托腮,拨弄着手中的珠子,慢条斯理道,“说来听听?” 女子点了点头,低眉回答道:“属下以前听闻传言说,这天下四大旷世珍宝,重金难买,价值连城。四样之中,分别是如意玉、连珠锦、照骨宝镜,只是……还有一样,属下有些忘了!” 话音方落,凝香忽然怔了住,随即抬起头来,一脸愕然地望向了凤倾,不禁诧异地失声道,“主子,莫非方才那颗珠子便是传闻之中的如意玉?” 凤倾挑了挑眉,却是笑而不语。凝香面色更是大愕,随即讶异地道:“属下听说,那四样旷世奇珍可是都是了不得的绝世珍宝!听说那如意玉小如核桃,其上面有七孔,光线往复折射,便能绽放出足以蛊惑人心智的光芒!听闻那颗玉珠能通过光线折射,催眠人的心神,却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否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你不是应该领教过了么?”凤倾不答反问。 凝香一惊,随即想起方才被那颗玉珠迷去了心智,心下更是惊讶不已,没想到这天底下还真的就有这般邪门的玉器,更不像这四大旷世珍宝之一就在瑜王府! ------题外话------ 卡文了,卡着卡着出来了一万字。原本今天想写重点戏的,但是心力不够啊,所以又过渡了半章,所以将重头戏(吻戏)安排在了明天。今天就到这里,大家晚安!(顶锅盖逃走)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十六章 旷世奇珍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属下听说,那四样旷世奇珍可是都是了不得的绝世珍宝!听说那如意玉小如核桃,其上面有七孔,光线往复折射,便能绽放出足以蛊惑人心智的光芒!听闻那颗玉珠能通过光线折射,催眠人的心神,却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否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你不是应该领教过了么?”凤倾不答反问。 凝香一惊,随即想起方才被那颗玉珠迷去了心智,心下更是惊讶不已,没想到这天底下还真的就有这般邪门的玉器,更不像这四大旷世珍宝之一就在瑜王府! 要知道,光光是这么一颗玉珠,却拥有至高不菲的价值。纵然是一座城池,都抵不上这小小的一颗玉珠! 凤倾的目光随即流连在其他三个锦盒上,淡笑道:“凝香,你可知道这桌上摆着的都是什么?” 凝香抬起头来,就见凤倾又缓缓地打开了另一只锦盒,只见一道锦盒内闪过一道诡谲的光芒,月光的折射下,就见她从锦盒内取出一块方镜,那一刹那,凝香的呼吸险些凝结了住! 难道这就是……照骨宝镜? 听说,这照骨宝镜可玄乎着呢!都说是千百年前的宝贝了,听说是一位世外高人所制的神镜,早些年便流传在了世间,却不得而踪,也不知落入了谁人手中,她只是听说,当这人照镜子时,这块镜子能透过皮肤与血肉,直接照出人的内 脏和骨骼呢!也不知道这面方镜的材料是什么做的,总之是邪门的很! 再说这第三样宝贝,连珠锦,是用滚圆光亮的珍珠串起的衣服,可这些珠子却并非都是寻常的珠子,这件连珠锦更是传奇的很。听说是早先前,秦朝时,有个皇帝为了寻得长生不老,于是有位奇人便制了这一件锦衣。有传闻说,无论是 谁,但凡披上了这件锦衣,都能够返老还童,青春永驻;然而,更加邪门的是,也有传闻说,一旦披上了这件锦衣,便再也无法褪下。因为邪乎的是,倘若脱下了这件连珠锦,反倒更会加快容颜衰老,一日比一日加剧,甚至有人一夜之 间就变得白发苍苍。 然而尽管如此,这件连珠锦却是世间多少人都重金难求的宝贝!这世间谁人不想永驻青春?早闻这件连珠锦当年可是在世间引起了一段腥风血雨,多少侠士为了这件宝贝,可是争夺得你死我活? 而第四样宝贝,她却是不知了。 难道,这四样旷世奇珍都在瑜王府不成!? 这……她怎么也不会信! 凝香极为惊异地问道:“主子,莫非这件宝贝便是照骨宝镜?” “嗯。”凤倾微笑。 “那……连珠锦也在咱们瑜王府?” 凤倾面无表情地低眸,修长的五指轻轻地抚过那四样锦盒,却并没有作声。 凝香讷讷地循着她的视线望去,不禁面色大变:“莫非,这四样珍宝都在咱瑜王府?” 凤倾敛眸,淡淡地问道:“你可知道,这第四样宝贝是什么?” 凝香困惑得摇了摇头,问道:“属下不知……凤美人,这第四样是什么呀?” “是还魂丹。”凤倾轻轻地道。 凝香目光大震,开口道:“属下记起来了!以前,在西凉大陆曾流传这么一个传闻,前朝帝国公主病入膏肓之际,服下炼丹师手中的一枚还魂丹,起死回生。因此都说这还魂丹,是天庭炼制的仙丹,落入凡尘人世间,犹如神仙之术!无 论是将病入膏肓的将死之人,还是已经死去的人,甚至是濒临腐烂的尸体,但凡服下这枚丹药,便能起死回生!可这还魂丹世间仅此一枚,没了,便不再有。因此很是稀贵!只是也不知是真是假!据说,这还魂丹,还是以天血莲炼制的 呢!” 顿了顿,她无不惊叹地喃喃:“天哪!没想到这四样宝贝都在瑜王府……这天地下那么大,这四样宝贝可都是绝无仅有的!每一样都是旷世奇珍,且都是价值连城的!” “岂止是价值连城?” 这些宝贝倘若落到有心人的手中,这天下恐怕是莫想太平了! 凤倾眉目微凝,慵懒地打断了她的话音道:“只可惜,再过几日就不是咱瑜王府的了。” 凝香面色一诧,有些疑惑得问道:“为什么?”凤倾身姿微微一动,清冷的视线扫过一眼桌上四只图案精雕细纹的锦盒,淡淡地道:“这些,都是王爷送给那慕容云歌的聘礼。” 顿了顿,在凝香怔然的目光之中,她又挑了挑眉,莞尔一笑道:“外加三十万两黄金。” 凝香一怔,随即面色大变,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眼中的震惊已是难以与用语言形容,张了张口,却挤不出一个字来,心里早已是翻江倒海一般的惊愕! 什么!?这四样世间最为珍贵的稀世珍宝,竟然是王爷给那慕容相府那个在京城早已声名狼藉,破身失贞的慕容云歌准备的聘礼!? 凝香愕然地瞪了瞪眸,显然是不敢置信! “主子说的可是当真?” “哪还会有假?”凤倾的眼底看不出任何喜怒,“待瑜王府上门议亲之后,这些东西便由花总管差人送去相府了!” 凝香闻言,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般珍贵的东西,莫说是这天下多少人都重金悬赏的如意玉,单单就是一件连珠锦,便能生生得抵得上两座城池,更别提那一枚纵使天价难求的还魂丹! 听说早些年,关于还魂丹的传言就在坊间流传了许久,当年曾有一名富可敌国的商贾痛失爱女,在其悲痛欲绝之时,听人说起关于还魂丹的传闻,曾开出天价悬赏只为求得这一枚还魂丹,甚至不惜以全部身家的重诺相许,然而到最后, 都终究无人将这颗还魂丹捧来。 凡是物以稀为贵,越是难以得到,便越是价值连城! 这颗还魂丹究竟是多少价值?事到如今已经无人能够估摸。但是凝香却深谙这枚奇丹灵药已不是寻常的价值能够衡量。莫说是一座城池,倘若用在对的时机,就算是这西凤偌大的天下,都足足价值! 这般贵重的东西,再加上能够令人返老还童的连珠锦,还有那能够操控人心的如意玉,再有便是那块神奇的宝镜,这聘礼贵重到无以形容! 有传闻说,倘若这四样奇珍异宝若是落在心怀邪念的人手中,这西凉江山的基业便很可能毁于一旦,满盘支离,足可以见这四样宝贝究竟是有多么珍贵的价值! 就算不提这四样珍宝,单是光光说这三十万两黄金,对于在西凉一锭黄金就足够寻常百姓一家五口过活半辈子而言,放眼京城,纵观西凉,三十万两黄金这般贵重的聘礼,纵然是京城首富君家公子尘都根本是望尘莫及的!更何况,还要 加上这四样稀世珍宝,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的! 王爷的心思,着实叫人难以揣摩了!那个慕容云歌究竟是有什么好?竟值得王爷费得这般大的心思?甚至不惜将这四样好宝贝给送出去? 既然这皇帝都已经为慕容云歌指了婚,王爷这般又是作何在聘礼上费这般心思? 她还听说为了暗中保护慕容云歌的周全,王爷甚至将身侧三大护卫――雪鸢与锦意还有云痕都调遣在了她的身边! 雪鸢与锦意是王爷身边最为出色的两大死卫,而云痕虽双目失明,听不见,亦无法开口,然而他的身手过人,甚至不比疾风差之多少,要说这疾风是王爷的左臂,那么雪鸢与锦意算得上是他的右膀。那时她便赶到诧异,这慕容云歌在王 爷的心目中究竟是怎样的地位? 凤倾合上了锦盒,姿态慵懒地一手托腮,敛眸淡淡地道:“王爷对那个女人可真是有心呢。” 凝香蓦然得回过神来,极为惊异地道:“属下仍旧有些不敢相信!这些珍贵的宝物,竟然都是……都是给那慕容七小姐准备的聘礼!” 凤倾斜睨了她一眼,散漫一笑,说道:“何止这些?倘若王爷宠起一个人来,这些东西根本远远不值一提。” 凝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讷讷地道:“属下只听闻这太后是有意将睿亲王府的玉莲郡主指给凤王爷的,可王爷对玉莲郡主实在无心。” 凤倾淡淡地一笑道:“太后只不过是想从中牵线,正好也化解睿亲王府与凤王府的宿怨。” 她忽然优雅地起身,缓缓踱步到窗前,嘴角慢慢地牵起一抹深邃的笑意来:“但太后哪里能知晓,睿亲王府,只不过是他手中一枚棋子罢了。而我呢,只不过是替他走了这一步棋罢了。” 凝香却是为她这番话感到颇为费解,“主子,您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只知晓,睿亲王府与凤王府的关系原本并不算僵硬,然而就因为凤倾与睿亲王爷的嫡子结怨,这才连带着将凤王府与睿亲王府的关系弄得这般僵硬。因此元夕宴上,还发生了不太愉快的冲撞。景元帝看了也自是感到头疼,一边是就连 先帝都要给几分面子的睿亲王,一边又是自己最为宠爱的儿子,因此但凡有什么聚会,都会尽量将两家隔开,以免再次闹得不快。 平日里太后看在眼里,也是急在心里,再加上景芙蓉向来讨得太后喜欢,因此太后一直想方设法得撮合他们。 “是什么意思,你不必知道。”凤倾却淡淡地道。 凝香低下了头,知晓以自己的身份,是不该知晓那么多的。 可是,对于王爷的决定,她仍旧大感意外:“属下只是没想到,王爷竟这么……”顿了顿,她忽然又面色古怪地道,“只是这样好吗?慕容云歌纵然德才兼备,又是西凤第一美人,只是这毕竟名声已经被人传得不好了,而且这连日来关 于她的事传得是沸沸扬扬,尽管王爷暗中命人平息了这些风波,但……名节到底是坏了!这些日子以来,慕容七小姐也闹出了不少的事!起初是被太子退婚,紧接着,便又是她退了皇上赐婚的旨意!在世人眼中,她已然成了不守妇道的 不洁女子!风波是平息了下去,可这名声终归是不为世人所道了!” 凤倾眉心微微地蹙起,缓缓地转过脸来,月色下,凤目眸光潋华,眼底却掠过一抹寒意。 凝香浑然未觉,只是低着头自顾自地道:“王爷身份尊贵,是皇上身边最得宠的皇子,凤王妃那般尊贵的头衔,属下认为可不是区区太子妃也能比得上的!又怎是慕容云歌那样的女人能够……” “闭嘴。” 凝香一怔,极为诧异地抬起头来,这才自知自己失言,连忙闭住了嘴巴。 凤倾面色清冷得转过身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王爷的事,又岂是容得你在背后议论?” 凝香惭愧地低下头去,冷汗津津,低声地道:“是!属下知错!” 凤倾睨着她,淡淡道:“瑜王妃又如何?稀世珍宝又如何?只怕这么些东西,那慕容云歌也未必能瞧得上眼呢!” 凝香再一次失声惊呼:“怎么会?!这么珍贵的东西,再加上黄金三十万两,任是谁家小姐,就算是再铁石般的心肠,也会动心的吧!况且……”她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没好气地替王爷不值道,“这桩亲事,本就是她高攀了瑜王府, 哪还由得她挑三拣四?若是如此,当真是不知好歹呢!” 凤倾勾了勾唇,眼眸弯弯,眉目间一片妖娆,望向窗外缓缓道:“呵呵,那个女人又岂是像其他女人那般世俗的?莫说是这点儿东西,她不喜欢的人,即便是将整个天下捧到她的面前,她都未必会多看一眼。” 凝香讶异地扬了扬眉,有些诧异地看向了她:“主子……” 这个天下,真有这般不为世俗所约束的奇女子吗?整个天下!天哪,这对于女子而言,可是莫大的荣华呀!这个慕容云歌,究竟是怎样的女人,竟连主子说话都有些不经意地偏向着她! ------题外话------ 一更奉上,下午还有二更,不知我这么勤奋,是否有票票犒劳呢?(萌萌哒眨眼)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十七章 一吻旖旎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夜色中,晚风徐徐,马车停泊在瑜王府大门口。 “小姐,王府到了!” 慕容云歌缓缓地睁开眼睛,向窗外望去,便看见那一重巍峨气派的王府大门。古时的建筑布局与规模都是要严苛遵照礼制建造的,因此等级差异十分明显。而王府是等级最高的贵族府邸,亲王则是贵族中是贵族,亲王往下,郡王、公侯、品官。 京城四王,瑜亲王府品级最是高,坐落在东城一条静谧悠长的街巷,不但辉煌雍容,亦不失清致雅静的美韵,整个瑜亲王府由府邸与后花园组成,五进大门,正殿七间,后殿五间,寝宫五重,各七间。 古人信风水,而不难看出瑜亲王府的选址极为考究,整座瑜亲王府占据了京城绝佳的位置。 云歌对风水谈不上精通,却也有些研究,京城有两条龙脉,一是皇宫的龙脉,而是北海与西海灌成的那一线,而瑜亲王府便在两条“龙脉”之间,恰好连成一线,因此风水极好。 远远望去,歇山转角、重檐重拱、绘画藻井、朱门红窗,楼阁交错,梁栋、斗拱、檐角彩色绘饰,美不胜收。门口金漆瑞兽面锡环,精工细致。牌匾上金色大字,俊逸风流,苍劲雅骨。 云歌挑了挑眉,伸手掀开车帘,一撩裙摆,轻身地跳下了马车,站稳了身子。 随从小心地敲开门,不久,便听到一声嗔怪从门内传出。 “这么晚了,是谁呀?” 话音刚落,门缓缓地打开,花总管披着一件外衣慢悠悠地跨步出来,前一刻还在打着呵欠,然而下一刻望见是云歌,脸上的呵欠便就这么僵了住。 凄迷的月色中,云歌静静地站在他面前,一头乌黑的青丝并没有绾上繁复的发髻,宛若绸缎般倾泻而下,就那么柔顺地披散在肩头,绵长得覆了整个后背。 他看着她,云歌亦轻托着腮打量着她,雪白的面纱轻遮那柔媚妖邪的面容,透过那朦胧的面纱,却仍隐约得瞧见她嘴角噙着的那抹妖异的笑意,却是冷艳逼人。 尽管半遮住了那半张脸,仅仅是露一双眼睛,好似能吸走人的魂魄一般,面纱半遮,然依能隐隐描画出她那瑰丽的姿容。青烟般的秀眉,纤柔的下颚弧线,白玉般的鼻梁将面纱拱起一道优美的弧度,再看向那一双狭长上挑的眼眸,琉璃色的瞳孔,宛若妖石般妩魅众生。 媚眼如丝,当真是媚眼如丝!摄人心魄,华光潋滟。一眉一眼,都好似精致得画笔细细勾勒,所谓颠倒众生,艳绝天下,也大抵是如此了! “歌儿丫头……” 云歌一个清冷的眼神扫了过去,如寒月冷到,加上冷风一拂,寒风一吹,花自清猛地便清醒了过来,立即收敛了脸上的神情,规规矩矩地站好,恭恭敬敬地对她道:“不知是云歌小姐,有失远迎……” 慕容云歌抬眸望向他,却也不寒暄,直接开门见山道:“我要见你们家王爷。” 花自清一愕,眼中不由得有些狐疑。如今都已是这个时辰了,这么晚了,她要见王爷是要做什么? “云歌小姐,您这会儿来,只怕是不适吧?王爷此刻,只怕是已经歇下了。”花自清察言观色道。 “歇下了?”云歌皱了皱眉,也是犹疑了片刻,紧接着便道,“我无心叨扰,只是实在有要紧事,烦请花总管行个方便,带我去见他。” “唔……”花自清怔了怔,看着慕容云歌,讷讷地问道,“不知云歌小姐找我家王爷,究竟是有什么事?甚至这般夜寒露重地赶来?” “人命关天的事!”云歌淡淡地道,若不是人命关天,她也不会大半夜地赶来瑜王府。 花自清闻言,不禁沉默了几分。他向来知晓王爷的规矩,若是歇下,谁人都不许叨扰,即便是天塌下来的大事,都事不例外。只因为,他时常噩梦缠绵,能够惬意地一梦无眠直到天亮,是足够奢侈的事。王爷身子不好,因此花自清十分心疼他的身子。然而一见云歌站在他的面前,周遭全是清冷的冰寒之气,气压极沉,想来也是十万火急的事,因此对她道:“云歌小姐,咱家先差人去王爷寝宫探一探,若是未歇下,咱家再去通报……” “不用了!如此折腾,时间怕是来不及!”云歌一挥袖,打断了他的话,挑眉看着他,“他在哪儿?” “他……”花自清一时语塞,心中有些闷,直觉得这个慕容云歌好生霸道,亦丝毫不顾忌自己的身份,万一让人看去了,孤男寡女的终归是不好!她还没嫁入王府呢!况且大半夜的,王爷这都已经歇下了,她还执意要见,着实不体谅王爷的病体。 就在他面色难看至极,有下人匆匆来报:“总管,王爷在琉璃台呢!” 花自清闻言,面色不禁缓和了几分。“既然王爷还未歇息,那云歌小姐请随我来吧!” 云歌点了点头,抬步跟在他身后。 琉璃台位于后花园空旷之地,是瑜王府修建的宫苑小筑,耗时三年才得以建成。云歌缓缓地跟随花自清来到后花园,便见月光萦环,奇石嶙峋,藤蔓菇郁,绿竹猗猗,中央之处,建着一个大大的高楼小筑,斗拱飞檐,雕梁画栋,富丽堂煌,奢华雍容。 台前卧立鸡排瑞兽走巨石,恬静黯然,犹如守护琉璃台的卫士。而台下一潭湖水,一眼望去,清澈却深不可测。微风轻轻拂过犹如镜子一般的湖面,碧波粼粼,吹散了湖面上的寒潮,云雾缭绕,犹似蓬莱仙境。 月华浓郁,夜色正好。她缓缓地跟着花自清走上高楼小筑,这瑜王府当真是好生奢侈,这琉璃台的每一阶都是以上等的沉香木堆砌的。她抬起头,望了一眼珠帘后,昏暗的月色下,绯红的帘帐翻飞,隐隐描绘出一道身形轮廓。 纳兰修倚栏独坐,浊酒一杯,独拥明月,握着酒盏,便如往常一般,懒懒散散地凭栏仰望,一身红艳的绯衣,乌黑的情丝绵长地披散在后,覆了满背。 台上一个人,一杯酒,台下一场戏,你情我浓。远远望去,她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寂寥的影子斜长地拉锯,显得孤寂。 丝竹靡靡,轻抚琴绯。 台下的花戏台上,几个身着锦衣华服的角一唱一和,舞枪弄棍斗得不可开交,戏渐入高潮,然她总觉得哪里有说不出的怪异。这出戏分明是场喜剧,然而却见那些人浓妆艳抹的脸上,表情低迷而颓然,眼底隐隐含惊慌的神色,更多的却是绝望的惊怕,恐惧不止。 云歌打量四周,这琉璃台的视野当真是极好的,正对美景。然而偌大的琉璃台只有那花旦抑扬顿挫的唱声,未免显得太过冷清萧条了。 这一场戏,是极为欢快的戏。然而那轻快的戏腔在大堂里久久回荡不止,却徒生一种莫名的悲凉。 花自清轻轻地走过去,却见他手边最爱的莲蓉糕竟一分未动,而此刻,纳兰修一手托腮,眼神迷离失神,似乎心事重重,看起来有些落寞。 云歌抬眸,也向那背影望了过去,便见那他优雅地一手托腮,穿着一身艳红的绯衫,轻纱缭绕,裙裾长长得铺展在地上,整个人儿懒懒散散地倚在桌前,轻执酒杯,颦眉敛眸,动作却久久没有起伏。 任谁人在场,都会不禁感叹,景美,人更美。纳兰修独坐在那儿,仿佛天地之间都失了色彩。即便他脸上面具遮掩,然而却仍旧难以掩盖那与生俱来的美。 这份美,即便是末日,都难以覆灭,世间万象,亦没有任何辞藻能够足以形容这份美。 “王爷?” 许是花自清的突然开口,惊住了正在出神的男人,纳兰修蓦地回过神,手中酒盏的酒液冷不丁地溅出些许。 “怎么?”他不望他一眼,眼中仍是没有焦距,却不知究竟是在看什么,想什么。 “慕容相府,云歌小姐找您。” 纳兰修闻言,不禁怔了怔,回过头去。 云歌便隐约见男人那优雅的身姿一动,低媚轻笑:“怎么,不进来么?” 饶是云歌,都不禁有些怔住,纳兰修见此,眼眸微微一弯,这一笑,眉心竟凝着说不出的风华。 云歌微微犹疑,伸手拨开了珠帘,便见纳兰修颓懒得斜倚在软榻上,不禁有一片刻的失神。 纳兰修抬眸望了她一眼,慵懒地把玩着酒盏。“来了怎么不坐?” 见她站着不动,他眼梢一挑,眼神又示意了座位,“坐。” 云歌微微愕然,随即面无表情地在他身侧坐下。 花自清缓缓地退下,散下了珠帘,又遣散了台下的几个戏子。 “深更半夜,无心叨扰,只是事情十万火急,我也顾不及太多。” 酒盏落桌,纳兰修疏冷而清沉的眸光对上她的视线,蓦然坐直了身子,口吻却显得有几分嘶哑。“什么事?” 云歌索性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据说,瑜王府上,有一株千年天血莲?”纳兰修闻言,面色一怔,眼中不禁闪过一道疑惑的光芒。“你怎么知道?” “我如何知道的,你别问,我来,是向你讨要一叶天血莲的花径的。”云歌挑眉,清冷地道。 纳兰修视线轻凝,目光犹如冻结一般在她身上凝注不动,蓦地,他才缓缓地开了口。“你问我要天血莲的一叶花径,那你可知,若是剪去一叶花径,就会折了这天血莲的寿命。” “还有这说法?”云歌微微一惊,显然没想到。 纳兰修点点头,淡淡地道:“嗯。天血莲千年开花,花开却不过百年,若是剪去花径,花寿便会折损。花期短暂,一瞬即逝,若是一不小心,剪花径的时候手法不当,这天血莲便死了。”“那上次瑜王妃送来的玉脂膏不也是以天血莲制的?”云歌狐疑道。 纳兰修望着她,手中轻轻地把玩着酒盏,淡淡地道:“玉脂膏是以天血莲晨曦的花露制的,之所以珍贵,是因为西凉国本就只有两株天血莲。而天血莲花露集天地精华孕育,也不是想要就有。”“那……”云歌不禁有些迟疑了。公良策说,唯有花径才能够医治绝影,她不能眼睁睁地望着绝影就这么死去,更不能望着他成了一个废人,而天血莲的花径,她势在必得! 见她沉默,纳兰修勾弄唇畔,问道:“你来向我要天血莲的花径,定是有原因的。” “嗯!”云歌点了点头,眉心轻拧。“公良策说,唯有天血莲的花径才能救绝影。我虽知晓天血莲珍惜,世间难有,只是这次实在无可奈何……” “绝影?”纳兰修听到这个名字,不禁挑了挑眉,听着熟悉,却又一时记不起是谁,只知是个男人的名字,这多少让他心中不舒乏。 “嗯!他是我身边的暗卫,你应该记得他!”云歌道。 “是他?”纳兰修扯了扯唇角,声音却骤然冷至冰谷。“一个奴才?” “绝影他不是奴才!”云歌看着纳兰修,眼中有一丝愠怒一闪而过,说道,“他不是奴才,他是为了我才落得这般地步,我只想他好好的……” “所以呢?”纳兰修剑眉轻佻,不以为然,“你为了一个暗卫,来向我讨要天血莲?”云歌一时语塞。纳兰修唇角轻勾,脸上却闪过一道冷漠之色。“我若不给呢?” “你……”云歌面色一惊,豁然直起身来,紧盯住了他,声音也俨然低沉了下去,“你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 纳兰修低眸不看她,只清冷地道:“那是他武艺不精,连主子都保护不好!不过区区一个暗卫,本王身边身手过人的暗卫,拨给你几个!” 云歌闻言,面上泛起一丝惨白,冷冷笑道:“你怎么能够那么无情?” “无情?”纳兰修抬眸望向她,目光有一瞬的迷离,紧接着点点头道,“嗯,我是很无情,很冷血,你应该知晓我的为人。” “你……”云歌又是语塞了住,心底有些愠怒。 纳兰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唇角的弧度却愈发的冷冽,眼中寒意凛冽。“该怒的人,该是我。” “什么意思?” 纳兰修凤眸深邃地盯住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逸出:“为了一个暗卫,竟不惜放下你高傲的身段来向我讨要天血莲,慕容云歌,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即便他如何不愿承认,他也不得不面对,此刻他的心中,对于那个绝影,心中竟升腾起一股难以遏制的嫉妒。 对,是嫉妒,他从来没有这般嫉妒一个人,一个男人。 云歌目光垂落,神情也不禁有一丝错神。她也不知她如今究竟是怎么想的!前一世她的杀手,极尽冷酷麻木,她的身边也曾有同伴,而她的同伴也曾一个一个离开过她,然而她的心中却并没有任何惋惜。对于一个杀手而言,没有永恒的生命,只有永恒的死亡。 人都有一死,对于死,她根本不足畏惧。然而如今,她竟会因为一个同伴,生平第一次有了迟疑。 “我也不知道!”云歌拧眉摇了摇头,思绪烦乱,“我只是不想看他死!” “那是你的事。”她的话,越发令纳兰修心中不舒服,他撇过脸去,一口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眼中锋芒如炬,生平第一次饱尝嫉妒的滋味,他心中不禁有些堵闷。“绝影是你的人,我凭什么要救他?” “我知道,他不是你的人,是死是活跟你没关系,你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救他一命!”云歌沉默片刻,蓦地想起什么,扬起精致的下颚,对他道,“若是你给我一叶天血莲的花径,我可以打印你一个条件!” “答应我一个条件?”纳兰修眸光微错。 云歌重重地点了点头。“嗯!但凡你提出的,我能够做到的,即便刀山火海,也会遵守承诺,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一定能做到!” 纳兰修却似笑非笑。“什么条件都可以?” “嗯!” 她话音方才落下,便见他身子缓缓地前倾,暧昧地向她欺近过来。云歌面色一怔,惊疑看向他,却见他铁面半遮的容颜上,却是冷漠轻然的笑意,她心中不又饿怔忡,身姿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 纳兰修蓦然伸臂,指尖勾挑住了她胸前的衣结,衣结松散,胸襟骤然轻敞。 “你在怕?”他问,声音轻柔温和。 云歌怒目瞪向了他,猛地伸手揪住了胸前敞开的衣襟,却不料手臂却被他擭住,一个拉扯,她被他顺势拽入怀中。 “你……” “嘘。”纳兰修低眸,修长的手指竖抵在她的唇瓣,示意她噤声。沉默良久之后,他低下头,俊美无匹的脸缓缓向她欺了过去,抵着她的唇角轻轻呢语。“你不是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提出什么,你都会做到,不是么?” 气氛溶了几分暧昧,几分异样。 望着逐渐欺近的俊脸,云歌的心跳冷不丁失了几分节奏。 “你……你要干什么?” 纳兰修垂眸看向她,缓缓地贴上了她的耳际,温热的鼻息喷卷在她的颈项,附在她耳畔呵气如兰:“我有话要问你。” 云歌向后退缩,肩头却被他的大掌用力地箍住,后退不得,更无法动弹。 “为了一个奴才,当真值得?” 低哑魅惑的声音,伴着温暖如兰的气息,一下熨红了她的耳根。云歌闻言,不禁再次强调。“他不是奴才!” “好,绝影不是奴才。” 纳兰修轻笑,心中却越发难掩对绝影如火如荼的嫉妒,微微敛眸,轻柔地吻了吻她如玉的耳珠,舌尖轻轻地勾勒舔舐,过分亲密的动作顿时令云歌面红耳赤! “值得么?” 云歌诧然地瞪大了眼眸,顿觉不可置信,一下子怔忡出神。 纳兰修低笑出声,忽然轻轻地捂住了她的双眼,一手却将她的身子扳过,紧接着,一片火热便轻轻地贴上了她的唇。 “唔……你!”她眼中一惊,然而话音却很快被堵住,悉数吞尽。 抵着她的唇,纳兰修冷冷道:“你在怕什么?方才许下承诺,如今就反悔了?” 云歌身子就那么僵了住,怔住良久,久到她几乎快忘记了如何发出声音,转眸,对上了他深邃如兰的视线,脸上闪过羞怒,“你所谓的条件,就是这个?!” “自然不是!”纳兰修勾唇,两指捏过她的下颚,扭转过来,舔覆上了她的唇角,压着她的嘴呵了道气,幽幽地道:“慕容云歌,你会后悔么?” 不论是那个条件,还是用他的天血莲去救另外一个男人。 云歌恍惚之际,见她走神,纳兰修恶质地咬了口她的嘴角,不轻不重,却足够将她从飞远的思绪拉回。 “你会后悔么?” “不会!”云歌想也不想地答,“我做过的事,绝不会后悔!” “即便那个条件,你不情愿?” “嗯!只要我能够坐到,且不违背人间道义。” 纳兰修闻言,唇角勾起,却不禁觉得心中哽塞,愈发堵得慌。 “好,记住你说的。” 他眼底幽光涟涟,口吻清冷如霜。“日后,你可别忘记你说过的话。” 云歌心中莫名闪过一丝莫名的凉意,她对上了纳兰修凉薄的视线,不禁挣扎了几分,试图转过脸,却被他一手箍住了后颈,她忿然地瞪眸。“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 男人贴近了她的耳际,舌尖一勾,便含住了她的耳垂,一路吻至唇瓣,紧而柔柔地覆了上去。 “本王要你心甘情愿的嫁给我,当本王的妃。” 起初只是蜻蜓点水,他垂眸轻啄着她的唇瓣,旖旎厮磨,一点一点吻去她唇上濡湿的痕迹,浓密的睫毛不时划过她的眼睑,亲密的动作犹如情人间亲昵的爱抚。紧而,他薄唇重重地压下,舌尖轻轻地撬开了她的唇间,扫过贝齿,便勾挑深入。 ------题外话------ 修了好久的二更奉上,然后……顶锅盖逃走!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十八章 亲昵如斯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本王要你心甘情愿的嫁给我,当本王的妃。” 话音落下,他便越发深入了这个吻。起初只是蜻蜓点水,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抚碾在她的唇瓣,他垂眸轻啄着她的殷唇,旖旎厮磨,一点一点吻去她唇上濡湿的痕迹,亲密的动作犹如情人间亲昵的厮磨。 云歌根本没想到他会有这般动作,一下子怔了住,许久不曾回过神来。直到从愣神间反应过来,这才豁然膛目,死死得咬紧了牙关,本能地抗拒这一份令她犹然感到陌生的亲近。 纳兰修轻笑,长指一捏她的下颚,迫使她的嘴张开,云歌脸颊一吃疼,不由得张了嘴,他的舌尖便贪恋地深入,缠绵席卷。 云歌倒吸了一口凉气,双颊宛如火烧一般隐隐作烫,忍不住得就想向后躲,他似乎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一手便揽住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捞进了怀里,愈发加深了这个吻。 这一下,云歌彻底得清醒过来,寒风一冻,她的神智恢复了清明。 两个人亲密贴近。 鼻息相接。 鼻尖相抵。 双唇绞缠。 睫毛交织。 她从未与一个男人这般亲密过,亲密得即便是睫羽在脸上划过的痕迹都能清晰地感知。 云歌有些被吓住了,以至于呼吸有些发急,双手一下子握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之大,以至于险些捏碎了他的腕骨。她一路向后退,他却紧逼不舍,一路攻略城池,越贴越紧,直至那修长而秀美的身姿肆无忌惮地覆压在了她的身上。长臂一揽,便紧紧地箍住了她的后腰,她一时动弹不得。 不知不觉间,云歌的背脊竟贴上了廊柱,身后便已是悬空,如今竟已是退无可退。 纳兰修低笑一声,继而再次迷恋地含住那片柔软嫩滑的香唇,略一覆上,舌尖轻轻点缀。 云歌本能地去推拒,双手抵在他的胸膛,身子却被他吻得有些发软,连同手上都没了力道。 继而,他的吻变得略显狂肆侵略,一股酥麻感传来,犹如电流划过,她肩头不由得一阵轻颤。 不得不再次感叹造物主的神奇,创造出男人与女人,一阴一阳,相互融合,身躯之间曲线紧密的契合,堪称完美。 云歌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起来,她却又不懂如何换气呼吸,这一憋就恨不得用耳朵眼睛去呼吸了,对于一个毫无接吻经验的人来说,这一吻似是要窒息过去。吻得,也越发深入,她不懂吻技,因此难免唇齿间磕磕撞撞,时不时咬到唇瓣。 就在要窒息之前,云歌不慎咬到自己舌尖,疼得心坎儿直抽搐,她连忙急急地别过脸,用尽最后一丝余力推开了他,眉心越拧越深,最后纠结成了一团,脸色要多扭曲就有多么扭曲。 “混蛋!”云歌死死地瞪住了他,卒了一句。纳兰修剑眉微挑,紧接着,垂眸掩唇低低地轻笑出声。 珠帘外,花自清听闻这清雅低魅的笑声,显然微微一惊,心中极为诧异,甚至是惊怔不已。 他跟随王爷这般久,根本不曾见过王爷对谁人这般笑过。 平日里纵然是笑,却也是深不达眼底,皮肉的牵引。 因此这一份难能可贵的清朗笑声,对于他而言,究竟是有多么陌生。 陌生到他简直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声音是王爷的声音。 他的轻笑,令云歌更是觉得窘迫不已,狠狠地瞪着他,双拳越握越紧,说实在的,此刻的她有点儿想翻白眼,还有点儿想呕血。 人都说,浪漫的事,莫过于花好,月圆,月下,初吻。 可是她的初吻呢? 夜黑,风高,月冷,星淡。 而他们也并非两情相悦,而是纯粹霸王硬上弓,恶人欺上瘾。 这个吻还一点儿也不浪漫,更别提罗曼蒂克,倒是有一点非现代黑色主义的悲剧色彩。 更令人郁结的是,接吻到最后还以一个咬舌作收尾,老天,还能有比这更煞风景的吗? 好吧,她想是没了。 越是这么想,云歌越是悲愤,一口气哼也不是咽也不是,噎在嗓子眼儿直憋得难受,满脸浮红。 她无不郁结地一脸埋进了掌心,将脸蒙了进去,没有地洞,这就凑活凑活吧。 见到她眼中扫向他的那如刀尖般锋利的寒芒,纳兰修唇畔玩味勾弄,脸上却似笑非笑,心中却有一丝涩然。他自然也能隐隐察觉到她的抗拒,她似乎不愿意他的亲近,即便是一个亲吻,都排斥不已,不过这倒也不急,来日方长。 心中,难免有一丝苦涩。他想,以她孤傲的性子,定不会答应这个条件,那个绝影,区区一个暗卫,无论如何也不值得她这么做。 “一个吻,都做不到,这么难?”纳兰修抬眸,清冷地开口:“心甘情愿地嫁给本王,你能做到么?” 云歌抹着唇瓣的动作一阵僵硬,如今的她心中有些迟疑。嫁给纳兰修,并非是她意愿,然而他却以此为条件,以一株天血莲作交换条件,她一时间不免有些踌躇。 然而一想到绝影躺在病榻上,那一副虚弱不堪的面容,再一想到若是过了今晚,她没能得到天血莲,绝影这条性命便真的保不住了。 云歌缓缓地抬起眼帘,手缓缓垂落身侧,她眉心紧皱,似乎在权衡着什么,半晌良久,她豁然抬起头来,声音沉冷而坚定。“好!如果这就是你的条件,那么,我嫁给你!” 话音刚落,纳兰修唇角的弧度便蓦地僵硬了住,怔愣了住。然而当他反应过来,她方才说了什么,紧接着,一双妖冶的眼底瞬间浮起令人心悸的清寒。他原本以为她不会答应,这反而倒是他乐见其成的!至少她不会为了其他男人,委屈自己! 然而如今,她竟然为另一个男人这般委曲求全自己!他心中清楚,她如今根本不愿意嫁于他为妃,然而为了一个绝影,不过区区一个暗卫,她竟然不惜将她的终身大事当赌注!? 尽管她说,她愿意嫁给他,然而纳兰修明白,她所谓的“愿意”,不过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而并非她心甘情愿。越是这么想,他心中竟隐隐地钝痛。一种从未有过的心塞,充斥整个心房。 “你……”纳兰修蹙眉,眼中愈发的清冷冰寒,他死死地看着云歌,冷不丁地逸出几个字来,“不反悔?” 慕容云歌勾唇一笑,眸光潋滟夺目,眉心凝着一片雪玉风华。“不会!我答应你的,便一定会做到,绝不会有出尔反尔,更不会反悔,这是我的原则。” “你做得到?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纳兰修一双眸子愈发清冷阴沉,冷冷笑道,“做不到,也不用勉为其难。” 云歌脸上闪过一丝不耐,淡淡地道:“我既然已允诺你,便不会反悔,你无须再重复问。” 纳兰修的心中又是一沉,愈发觉得这个叫绝影的男子着实可憎该死。他宁愿慕容云歌痛痛快快地拒绝她,至少她的心尖上,不会有另外一个男子。如今她竟为了一个男人痛快地答应嫁给他,他直觉得满心讽刺。那若是她有求于太子,或是其他男人,是否她同样会为了那个绝影,心甘情愿地下嫁给别人? 她究竟将自己看作什么!? “即便是太子?你也会如此么?”纳兰修不知为何,这般执拗地想要弄清楚,她究竟是什么心思。他就是很在意! “我……”云歌一时语塞,她心中潜意识地否决了这个问题。若如今站在她面前的是太子,即便是绝影下一刻就会死去,她也不会答应太子的任何一个条件。 然而纳兰修为何就可以? 她心中也是不明所以,只知,纳兰修与太子是不同的! 云歌潜意识里逃避这个话题,猛地撇过脸去,冷冰冰地道:“你不必问那么多!怎么,还怕我会反悔么?” 纳兰修心间一沉,却显然误解了她的意思,难道眼前即便是太子,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么?一想到是如此,他心中便无比的阴郁。他抬起头来,睁开眼睛,一双狭长的凤眸深谙如洪源,一眼望不尽底,深邃无尽。 只是这双眸子深处,却是清冷如霜,犹如千年冰雪覆盖,冷得沁人心骨。 见纳兰修凝视着她,一双冰凉的眸子沉寂如死潭,却冰冷不语,她不由得蹙眉冷声道:“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我说过不会反悔,便不会反悔!” “那好。”纳兰修扬起精致的下颚,一双眼中恢复了平日一贯的冷清,声音低沉道,“既然如此……” “吻我。” 云歌一怔,有些没缓过神来。 “你应该知晓,这个条件意味着什么。一个吻,算不得什么。”他转眸望向她,唇角勾弄,却不冷不热,高颀优雅的身子越发欺近了她,“嫁进瑜王府,成为我的妃,那便不止是一个吻了!” 云歌闻言,不禁沉默了下来,清凉的眸子淡淡地落在他的脸上,却是似笑非笑。 “你看,你根本做不到。”纳兰修挑眉,眸子不由得深沉了几分。“不是愿意嫁给我么?这都做不到么?” 云歌嘴角弯了弯,却依然无动于衷。纳兰修收回视线。“慕容云歌,你不必那么违心。” 话音方落,云歌便猛地扬起下颚,身子豁然前倾,手臂一伸,便紧紧地搂住了纳兰修的后颈,精致的脸便肆无忌惮地欺了过去。纳兰修见此,眸子微微一睁,显然没想到她会有如此举动,甚至来不及回过神,便见她暧昧地欺近了过来,几乎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薄唇便轻轻地封住了他的唇角。 紧接着,一点一点,覆上了他的唇瓣。 纳兰修的眸子微微睁大,心中竟止不住的失望与冰凉,寒意一点一滴凉澈心扉。 她竟然……能够为那个绝影做到如此地步?她不是不愿意嫁给他么?竟会为了一个奴才不惜如此委曲求全,去吻一个根本不爱的男人。 有那么一刻,他忽然想要狠狠得将那个绝影置于死地,然而也不过是一刻,他便冷静了下来,垂落眼睫,冰冷不语,一双眸子深处,却隐隐泛起血意。 云歌搂住他后颈的十指愈发紧扣,抵着他的薄唇,她一笑,唇角绽开丝丝冷冽的弧度,呵气如兰。“王爷,你可满意了么?” “好!”纳兰修忽然绽开笑容,眼中流露出森寒的笑意,却不过是一闪纵逝。他的笑音低润请沉,一如覆了寒霜的剑锋,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凉意。 云歌倨傲地昂首,缓缓地举掌,一字一顿逸出誓言“在这,我便立下誓语。倘若违背诺言,天诛地灭,死无葬身之地!” 纳兰修眉间冰封一片,他转眸不再看她一眼,冷冷地唤道:“花自清!” “在!”侯在外边的花自清闻言,立即拨开了珠帘,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 纳兰修执起酒盏,对他道:“将天血莲拿给她!” 花自清闻言,不由得一惊。先前在珠帘外,他隐隐约约听见有关天血莲的事。然而如今一听纳兰修竟要将天血莲割让给慕容云歌,不由得心神大震,连忙阻止道:“王爷!万万不可呀!天血莲对您如此珍贵,您可不能将天血莲给……” 纳兰修头也不回,清寒地道:“别让我再重复第二遍。” 花自清面上浮起一丝惊色,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纳兰修的脸色,又望了望坐在他身侧沉默不语的慕容云歌,心底生平第一次对这个未来的小王妃而感到不悦。他皱了皱眉,立即跪在了地上,一脸慌乱地道:“王爷,即便你要处置奴才,奴才也毫无怨言!只是这株天血莲,你万万不能给了别人!王爷的身子要紧,可不能……” 花自清的话音还未落,纳兰修便猛地打断了他的话。“闭嘴!” 云歌闻言,不由得怔了怔,花自清的话语,她不禁有些弄不明白。天血莲何其珍贵,她心中自然是清楚的,可对纳兰修也很重要么? “我让你拿给她,你便拿给她,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纳兰修面色愈发阴冷,眼中寒霜密布。说罢,他便转过脸去不再理会,只寒着脸,独自地品着酒。 花自清见此,狠狠地咬了咬牙,即便是心中再不甘,也再不敢多言。他了解小王爷的性子,以他的性情,一旦做了决断的事,便绝不容许旁人质疑。花自清缓缓地站起身来,对着云歌不冷不热地道:“云歌小姐,请跟我来吧!” 云歌点点头,起身正欲跟随花自清离去,身后漠然传来纳兰修清冷的话语:“倘若有一天……” 云歌闻言,豁然驻足,却并未回头,只听纳兰修声音又平复了下来,幽然地问道:“倘若有那么一天,你是否也会不惜一切手段……只为救我性命?” 他的声音低沉而阴寒,又透着几分隐隐约约的脆弱,却亦含着几分期许。他的话中有试探,有怀疑,然而不知为何,叫人听了,心中隐隐作痛。 纳兰修直直地凝望着她的背影,却见她半晌都未开口,只沉默着。 “会么?”他又发声,口吻却透出几分失望。 云歌皱了皱眉,深吸了一口凉气,不是她不想回答,不愿回答,而是她也不知晓直到那一日,她究竟会不会! 会吗?不会吗? 她又如何能猜想。还未发生在眼前的事,她从来不会下定论。就好比从前的自己,也如何不会想到,她竟会为了一个暗卫,竟来放下身段有求于别人。 云歌勾弄唇角,却终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抬起脚步,便跟着花自清离开了。直到她离去久久,纳兰修这才蓦然缓过神来,嘲弄一笑,却不知在笑谁。他面无表情地执起酒盏,再品一口,却已是没了滋味。 云歌跟随花自清离了花园,进了内府,一路上丫鬟与仆人见到花自清,纷纷恭声请安,然而望见花自清身后紧跟着的女子,她们不由得狐疑在心,不由得疑惑这个女子的身份。 便见云歌一身水色的长衫,清秀婉约的容貌在月辉下越发衬得精致。她们从未见过慕容云歌,因此自然是不知其身份,瑜王府何时多了这么一号人物?然而却又不想是新进的丫鬟仆女,只因她身上那份清傲飒然的气度,本该就是高高在上的贵族,与生俱来的气质,优雅出尘,万千风华。即便她的容貌不如凤美人那般妖冶妩媚,然而她的容貌却是秀丽如江山的,脱俗出尘的气度,几个凤美人,也堪堪难比。 众人心中愈发古怪,这小王爷一向不能人道,因此瑜王府除了一个凤美人,便不再有任何一个女子踏足过,因此她们不由得想入菲菲。该不会,是王爷带回来的女人? 不像啊?王爷一直以来都是清心寡欲的,莫非,敢情这是铁树开花了不成?然而也有明眼的丫鬟一眼便识出慕容云歌的身份,便匆匆前去通报给了凤美人,凤倾原本已歇下,然而丫鬟来传,得知慕容云歌在瑜王府,顿时惊得睡意全无。 “你确定,慕容云歌此刻在瑜王府?” “是的!凤美人,奴婢亲眼所见!”小丫鬟恭恭敬敬地回道。 “她来瑜王府,是做什么的?”凤倾又问。 小丫鬟沉默了片刻,想了想,乖巧地回道:“……这个,奴婢不知!但是奴婢见慕容云歌是从后花园的琉璃台走来的,跟着花总管,向着玉华台去了!” 凤倾面色一怔,玉华台?……天血莲? 她翻身便下了床,披了一件外衣,便匆匆出了门去。 天血莲被置放在王府的最隐秘的玉华台,以南疆的沃土滋养着,日夜吸收天地精华,被好生养护着。天血莲千年开花,花开百年,花寿期虽然比一般的花卉要漫长的多,然而比起天血莲开花的花期而言,却是十分短暂。再加上天血莲的寿命极为脆弱,很容易便枯萎,它喜寒,能够抵御寒冷,但却很怕风吹雨淋,更怕烈日酷晒,因此若不是好生养护,寻常人只怕连一片花瓣也养不活。 京城气候温和,不及北海雪域寒冷的气候条件,因此天血莲极难成活。 天血莲都生长在北海最险峻的山峰之上,山坡,山谷,北海雪域气候冰寒,尤其是山巅,尤其是寒冷,山势险恶,因此想要摘得一株天血莲,难如登天。因此,全西凉国,也不过两株而已,天血莲浑身都是宝,无论是花心,花蕊,花瓣,花叶,还是花径,花根,都能入药,都是极为珍惜的名贵药引,尤其是花根部分,更是精华之中的精华。 世间最珍贵之物,也莫过如此了。 因此,天血莲何其珍贵,花自清自然是肝疼得极,撇开天血莲不谈,他心中清楚,王爷身子一向不好,一直以来都是依靠着天血莲作药引子精心养护调理着。这一株天血莲已有上百年的花期,一朝枯萎,便很难再找到更好的药引子代替。 可以说,王爷的身子全凭天血莲在调养着。天血莲花寿本就短暂,若是再折了一叶花径,弄不好,只怕整一株天血莲都要枯萎了。 花自清进了玉华台,亲自将天血莲抱了出来。慕容云歌还是第一回见到真正的天血莲,花如其名,她还是头回见到那么美丽的花儿!天血莲花径粗长,通体幽绿,花瓣盛开如火,远远望去,一片血红夺目,美不胜收,潋滟美丽。 “这就是所谓西凉一国之脉,天血莲?”云歌不由得啧啧惊奇。 “是的,这就是天血莲。”花自清点了点头,口吻却显得有些疏冷。 云歌却并不恼,这个花自清是极为护主的,自己的主子吃了亏,如何勉强他给自己好脸色看。她挑了挑眉,便道:“我只要一叶花径便好。” “云歌小姐只怕有所不知,这花径若是轻易剪断,轻的,折了花期,重的,这天血莲也就紧跟着枯萎了。”花自清满面愁容,脸上仍有犹豫,他心底十分不情愿王爷的决定。若这天血莲真就枯萎了,王爷没了天血莲作药引,身子只怕是再也难以调养好了。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十九章 皇室杀机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若这天血莲真就枯萎了,王爷没了天血莲作药引,身子只怕是再也难以调养好了。 “这个天血莲这么容易枯萎?”云歌皱了皱眉心,显然为之不解。 她欺近过去,正要伸手去触,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冷喝。 “给我住手!” 云歌一怔,面色惊疑地回过头去,便见凤倾面色清冷地站在她的身后,冰寒的视线凝注在她的脸上,薄唇冷冰冰地逸出几个字来:“唯独这株天血莲,你不许碰!” 凤倾……?她怎么来了? 云歌讶异地转过身去,就见凤倾穿着一件寝衣,披着一件外衣,冷冷地紧盯着她,一双眼睛清清冷冷,沉寒覆雪,而花容则站在她的身畔,也同样以一种很是紧张的眼神看着她,同时也扫向了花自清,不安地问道:“花总管,您如何能将这株天血莲给云歌小姐呢?您将天血莲送给云歌小姐了,那王爷……这天血莲,可是王爷的命啊!” 花自清摇了摇头,垂叹了一声,咬了咬牙缓缓地道:“咱家也是无可奈何呀!你们也是知晓王爷的性子的!他的命令,还有谁能违背呢?他说要将天血莲给了云歌小姐,咱家自然不能违抗……” “可是……可是天血莲若是给了云歌小姐,那王爷的身子不就……”花容脸上浮起一丝惊慌。云歌不由得心中一疑,花容给她的感觉向来是内敛沉稳的,临危不乱,即便遇到再大的事,他也能够得心应手的从容应付,从来没有流露过如此慌乱的一面。 而眼下,平日里一向从容淡定的花容与花自清的眼中却流露出如此焦急的神色,不得不让人心中起疑。 云歌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眉心微蹙,听不出她话中的意味,一时间不禁有些云里雾里的,顿觉莫名不解,然而她向来敏锐,逮住了花容话语中的关键点,狐疑地反问道:“你说这天血莲是王爷的命?是什么意思?” 花容闻言,眼中一愕,惊疑地反问:“云歌小姐,天血莲对于王爷意味着什么,您真的不知道么?” “没人告诉我,我又怎么会知道?!”云歌面色一寒,她还以为一株天血莲的花径,对于纳兰修而言不值一提,然而方才他莫名的举止,本就令她心中起疑,加上花自清与花容的惊慌失措,甚至凤倾的阻拦,令她心中更是疑问多多。 “云歌小姐,天血莲对王爷而言,十分重要,王爷的身子一向不好,这几年来若不是以天血莲作药引子调养着身子,只怕早就……这株天血莲花寿已近,眼看着不过几年便要枯萎了!您若再要了去,若想要再寻到足以代替天血莲的药引,可就难如登天了!”花容越是解释,云歌的眉心越是紧皱,直到最后,面色变得清寒下来。花容耐心地解释完,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冒昧的请问,你要这株天血莲究竟是做什么呢?” “我的暗卫身负重伤,而公子策对我说,若是能够有一叶天血莲的花径作药引,他便能医好绝影……” 云歌面色复杂地说完,心绪却久久难以起伏,花容的解释令她心惊,她从来都不知道,一株天血莲对纳兰修而言竟是如此珍贵,她更不知道,分明是对自己如此珍贵的东西,纳兰修为何要将天血莲给了她,难道真的只是为了那一个条件? 她抬眸,神情古怪地望向了花自清,不解地问道:“我实在不明白……花总管,你家王爷的身子一向都不好?” 花自清为难地点了点头,无不心痛地道:“王爷的身子一直都不好,小时候的身子便一直垮着,皇上请遍天下名医,都未能治好,直到得知,天血莲能够调养王爷的病体,这才将天血莲给了瑜王府。然而天血莲虽能调养王爷的病体,却也不能根治,一直以来,都是靠天血莲作药引子吊着身体。云歌小姐,倒不是咱家不通情达理,咱家实在觉得这一回,您实在太过分了……若是不知道实情倒也罢了,天血莲对王爷而言,珍贵至重!咱家还请你不要将天血莲拿走……即便王爷如何疼爱您,您也不能这般……” 云歌一怔,顿时不明白地看着花自清,愣愣地道:“我并不知道!你家王爷也从来都没告诉过我!他身子一直都不好?我也知晓他身子不好,却不知道他身子垮到这般地步!” 垮到竟如此依赖一株天血莲…… 云歌又蓦得回忆起当日被太后传召入宫,初次见到纳兰修的场景。那时天气闷热,然而他的身上仍旧披了两件厚厚的外衣,双膝覆盖着一件毛毯,即便如此,手中还紧紧地捧着一个暖炉不离身,整张面色呈现出一副近乎病态的苍白玉清瘦,一双手更是修长骨感,甚至透过那一层薄而苍莹的皮肤,皮下乌青的脉络都能清晰可见。 看来,他的身子真的是一如传闻中那般,很是病弱…… 凤倾冷哼了一声,清凉的眸子凝视在她身上,淡漠地道:“亏王爷如此在意你,事事都照拂着你,前几日甚至不惜动用了手段才将孟府与李府两家的怨怒声压了下去,没想到你却这般不关心王爷,就连天血莲对王爷意味着什么都不知道!然而如今,你竟然为了一个卑贱的下人,要将天血莲取走!慕容云歌,你到底存了什么心?” 凤倾毫不留情地斥声,令云歌心中到底有些不舒坦,然而却终究没有反驳些什么。她紧绷着脸望向凤倾,紧接着余光又扫了一眼同样看着她的花自清与花容,纳兰修孤傲而清寒的面容仿佛在眼前一闪而过,她猛地撇过脸去,唇线僵硬而冰冷,淡淡地道:“这天血莲,我不要了。” 凤倾一愣,有些怔了住没缓过神来。原本她以为以慕容云歌傲慢的性子,定是会对她反唇相讥,再然后,便仗着王爷的宠爱,蛮不讲理地将天血莲取走。她尽管心中替纳兰修感到不值,然而纳兰修的决定,她却如何也不敢反驳。然而却没想到,慕容云歌竟连一个字都未反驳于他!即便他方才说话这般呛人难听,她脸上却并未流露出生气的神色,甚至说不要天血莲? 花自清与花容也惊愣了住。花容讷讷地问道:“云歌小姐……您说什么?您说……” “这株天血莲,我不要了。”云歌面色清淡地重复了一句,眼中一抹复杂一闪而过,紧接着便又道,“抱歉!我先前并不知道内情,无心之言,请你们见谅。” 凤倾狐疑地问道:“你不是要救人么?没了天血莲,你如何救人?” “谁知道呢?我实在无能为力,也只能愧对绝影了!”云歌无奈地勾唇,嘲弄一笑,眼中却尽是疲惫之意。“怪只怪,是我无能,性子要强,又偏偏要逞强,害了绝影!坦白的讲,我自认不是重情重义之人,只是向来不愿欠任何人人情。绝影为我身负重伤,若不是他,只怕我如今已是废人。我本应该倾尽所能将他医好,然而我却不能因为他,伤了你家王爷。” 说完,云歌面无表情得转过身,正欲离去,凤倾凝望着她的背影,不由得蹙了蹙眉,蓦地开口喊住了她:“慢着!” 云歌闻言,脚下止步,却并未回头,她皱了皱眉,着实不知凤倾喊住她还有什么事情? 凤倾轻轻扶袖,向着她缓步走来,幽冷的目光徐徐扫过她一眼,冷漠地缓缓开口。“想要救活你的人,也并不是没有可能。我可以救他!” 云歌心中一惊,转过身诧然地望了她一眼,公良策说,只有天血莲能够救绝影一命,然而如今没有了天血莲,这个凤倾又该拿什么救绝影? “怎么救?”云歌不禁惊疑地问道,有些难以置信。“公良策说,唯有天血莲能够救得了绝影……” “那是他无知,不知瑜王府的底。”凤倾慵懒的一哼,冷冷地便打断了她的话音,慢条斯理地道,“天下世人皆不知这世间有一枚丹药,能够使人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云歌闻言不禁面色一变。 凤倾点了点头,随即向着明月阁走去,慕容云歌不禁怔在了原地,有些不明所以,见她愣在原地,凤倾转过头瞥了她一眼,清冷地开口:“还不跟我来?” “好!”云歌点头,立即跟上。 花自清与花容也对视了一眼,相继跟在了云歌身后,与凤倾一同向明月阁走去。 进了明月阁,凤倾便叫人将一只锦盒子给取了出来。婢女立即进了内室,恭恭敬敬地将一只锦盒递上了凤倾的手中,凤倾将锦盒置放在了桌上,便微微侧开了身子。 云歌走上前,便见那只锦盒以上等的沉香木打造,通体精贵,锦盒木面上镌刻着精致的花纹,精雕细工,手艺鬼斧神工,一看便知其造价昂贵。只是这锦盒实在小巧,也不知里面究竟装着什么,她小心得托了起来,狐疑地望向了凤倾,便听她淡淡地道:“这锦盒里面,便是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丹药。” “丹药?”云歌闻言,又看向了手中的锦盒,诧异地问道,“是什么丹药?” “还魂丹。”凤倾望着她,淡淡地道。 “还魂丹?!”云歌讶异,而同她一样诧异的还有花容与花自清。 花自清闻言,不由得惊呼了一声,连呼道:“天啊!凤美人,您是要将这还魂丹给云歌小姐么?” “嗯,给她!”凤倾想也不想的便道。她转过眼眸,清冷地瞥了一眼云歌,面无表情地道,“反正,这也是王爷给她的聘礼之一,给她又有何不可?况且还魂丹,说来贵重,王爷也着实用不上,倒不如给了她。” 云歌捧着锦盒子怔了良久,紧接着便又想起了什么,奇怪地问道:“你说这还魂丹,有起死回生之术!既然如此……” 凤倾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清冷地打断了她的问话,一脸冰霜地道:“王爷不能服还魂丹。若是可以,倒不至这般依赖天血莲了。” “为什么!”云歌着实犹疑不解。 花自清显然也了解,面色一僵,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对着云歌说道:“说来十分复杂,还魂丹固然能够使人起死回生,然而药性之中却有三分毒,若是寻常受了内外攻伤的服下,倒无大碍。只是王爷病体有异于常人,这还魂丹的药性之中,与王爷体内的毒性相生相克!若是轻易服下,只怕……” “他体内有毒?”云歌闻言,又是一惊,她先前只知纳兰修身子不好,却不知他体内还有毒。花自清面上浮起一丝忧色,点了点头回道:“嗯!王爷从小身子便垮着,体内的毒性一直潜伏着,多少年了都是如此!因此寻常的药物,根本不能轻易乱服,只怕服下便会与体内的毒性,唯有天血莲才能调养,却也不能根治,也不知这身子要熬到多久才是个头!” 云歌面上微惊,秀眉微蹙,“什么意思?你说他体内有毒,这还没解释清楚!你还没回答我!” 花容在一边道:“云歌小姐,王爷向来是不准许我们将他的事向外人道出的。莫说是外人了,即便是瑜王府内的寻常婢女与仆人,都不知晓。王爷也向来不喜人亲近,也不爱与人攀交,即便是身边贴身婢女都难以亲近他左右……这件事若是让你知晓,终究是不好……” “原来,你们将我当作外人。”云歌闻言,漠然地嘲弄一笑,唇畔勾起清浅的弧度,眼中却已然森寒了一片。她清凉的眸子豁得转向了凤倾,视线骤然阴冷而下,紧盯着她道,“口口声声,指责我不关心,我不过问,又口口声声尊称我为钦定的瑜王妃,既然将我视作他的妃子,然而但凡什么,都对我藏着掖着,什么都不告诉于我,什么都瞒着我。两个人在一起,却相互欺瞒,相互暗防,互相都不坦白,很有意思?” 最后四个字的语气,几乎犹如镀上了千年寒冰,冷得叫人心中发凉。 花容怔了怔,花自清也愣了住,久久没能反应过来。凤倾却是从容一笑,懒洋洋地道:“既然你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王爷的体内的确有剧毒,从小便是如此,这些毒,都是在年幼时被喂下的。” 西凉皇室,为了储君之位,手足相残,一片腥风血雨,看似光鲜亮丽的皇室之中,却内含杀机,刀戈杀伐。 纳兰修自出生起,便光环无数,他不但容貌惊世,更是天赋异禀,再者,他的母妃在景元帝面前颇受宠爱,而他的才能在皇子之中出类拔萃,因此很受皇帝的宠爱。西凉开国以来,在出生起便受封亲王并且赏赐封地的,纳兰修是第一人,而瑜小王爷这个名讳,在当时的京城,可是受着万人仰慕。 景元帝大半生共有二十几个皇子与公主,然而他却尤其偏爱纳兰修,这份偏爱尤其体现在平日里的赏赐之上。在众多进贡品之中,唯数南疆的贡品最为珍稀贵重,然而他却只赏赐给纳兰修一人,由此可见,纳兰修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无人可取代。 然而纳兰修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即便他如何受宠,身份尊贵,然而却并不能掩盖母族卑弱的身份。在西凉皇室,第一讲究的便是这母族的势力。而纳兰修的母妃齐贵妃,却是出身花楼的风尘女子,而景元帝则是她的入幕之宾,与她有了一夜春风,齐贵妃承欢雨泽,这才得以入宫。然而其卑贱的身份,直至她封号四妃之首,却未能入得了皇宗族谱。入宫之后,后宫攻防心机,愈发令她疲惫不堪,难以招架。她出身青楼,也颇懂得些女子之间的勾心斗角,然而皇室之中,一念之错,便是万劫不复之地。 因此在诞下纳兰修之后,紧接着便又是过了三年,齐贵妃再也未能为景元帝诞下一儿半女,太医诊断,齐贵妃再无生育可能,这其中猫腻,又有谁人敢点破? 紧接着,那三年之中,几乎是纳兰修的梦靥。 不知缘何,皇帝渐渐的便冷落了她,而她在后宫之中,没了皇帝的宠爱与扶持,愈发步履坎坷,不多久,纳兰修便病下了,这一病,便又是一个三年。然而这三年,花自清却不知纳兰修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他只知晓,当时王爷一日三餐的饭中,顿顿有毒…… ------题外话------ 起来晚了,写到现在,饭还没吃,先去吃饭,吃完再更,必码一万!(厚着脸皮,跪求月票!)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二十章 一念之间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不知缘何,皇帝渐渐的便冷落了她,而她在后宫之中,没了皇帝的宠爱与扶持,愈发步履坎坷,不多久,纳兰修便病下了,这一病,便又是一个三年。然而这三年,花自清却不知纳兰修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他只知晓,当时王爷一日三餐的饭中,顿顿有毒。 花容在一侧缓缓地解释道:“王爷中的毒不是那种一服用便会死去的剧性毒药,而是那种令人不易察觉的慢性毒药,无色无味,融入汤饭,即便是再高深的人,再警惕也察觉不出。这种慢性毒药,若是服一次,倒对身子并无什么损伤。然而日积月累,服得药量过重,身子便会垮去。” “那个时候,齐贵妃在后宫之中已然没了地位。即便顶着贵妃的身份,四妃之首,权利还不如一个新进宫受封的美人,后宫的婢女都不待见她,那时王爷还年少,即便懂些世故,也难以同后宫之中其他势力抗争。”花自清又道,然而提起这些陈年过往,他的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言语的伤痛。 起初,齐贵妃并无察觉,然而渐渐的察觉到纳兰修身子是异样,紧接着,便如同得了失心疯一般,神智接近崩溃。在皇室的漫长十年里,纳兰修一直都是她的依靠,纵然在皇帝身边不再受宠,然而儿子却一直都是她的心头肉。如今纳兰修身子垮下,她愈发心痛神伤。 只是在后宫之中,母子俩无权无势,无母族依傍,孤苦伶仃,相依为命。一日三餐依然照旧,下了毒。 齐贵妃心里清楚,可即便清楚又如何呢? 这饭,有毒,吃了,日积月累,毒性发作,便会死去。然而不吃,不出七日,便会活活饿死。 她没了抉择…… “后来呢?”云歌听得不禁提心吊胆,她从未想过,纳兰修的过往,竟是如此。 花容道:“我只依稀记得,齐贵妃不知从哪儿拿来的解药,虽说是解药,却也不过只能解一时的毒性。那毒固然是慢性毒药,然而发作起来,非常人所能忍受。也不知齐贵妃究竟是凭借的什么手段,只知从那以后,齐贵妃的性子便越发的怪异,不但人变得阴晴不定,夜夜以泪洗面,就连侍寝也不愿了。景元帝对她越发感到心凉,一怒之下,便将她打入了冷宫。在王爷九岁那年,冷宫一场大火,她便就那么去了……” 提起往事,花自清与花容皆是心情沉重,花容的脸上不见往日的从容俏皮,甚至隐隐浮上丝丝哀伤,眼眶泛红,他与花自清不同,跟随纳兰修的时候,年纪还小,根本不大懂世故,平日里只在纳兰修身边侍候,那时的他根本不知后宫之间的阴谋算计,然而如今细细回想,当年的齐贵妃与小王爷定是受了不少的苦。 “何止是下毒呢?这几年来,王爷在皇室之中备受欺凌,直到建府之前,都一直过着这样的日子。如今王爷的身子不但心脉枯损,五脏六腑都受了重创,就连公子策都感慨,王爷能够活到如今,本就是一个奇迹!”花容在一边沉沉道。 “那毒是谁下的?”云歌不由得为之愤怒!即便她多少清楚,后宫之中冷暖自知,攻心暗箭防不胜防,然而她却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那时的纳兰修才是多大的年纪?十年之前也不过九岁的光景,而那时的齐贵妃已离世,九岁的纳兰修,竟已是经历了长达几年之久那般惨绝人寰的毒害,也不过只是几岁的少年,却竟然遭受到如此惨无人道的凌虐!那下毒之人究竟是多狠的心?竟对一个孩子下此毒手?! 云歌话音刚落,花自清的嘴角便勾弄起一抹阴冷至极的笑容,眼中泛起冰冷,声音犹如冰窖之中的千年寒浮,冷冷地道:“能有谁?当今后宫之中,最为得势的女人,又是谁?!” “皇后?!”云歌闻言,面色大惊,心底蕴上一丝冰寒,紧抿唇角道,“也便是说,这些事都是皇后所为?!” 花自清看向云歌,寒声道:“比起齐贵妃,萧皇后所承的恩宠根本不比齐贵妃,然而就是因为萧皇后母族势力壮大,稳居后宫权位第一,因此后宫之中,但凡想要安居立命的嫔妃都会效忠与她!与她作对的人,下场都十分悲惨。当然,除了萧皇后,后宫之中其他落井下石的人也不在少数!毕竟,那时小王爷的光环过于耀眼,多少人都看不下眼!” 云歌闻言,却沉默不语,目光冷凝,心中一时之间不知究竟是什么滋味。她忽然回忆起年少的光景,杀手岛上惨绝人寰犹如修罗炼狱一般的训练,握枪,搏击,常人根本难以想象到,世上还会有那样一个地方,一群孩子犹如畜生一般活在圈笼之下,受尽凌辱折磨,几岁的年纪,便初尝杀人的滋味。一个杀手,名声说来闻风丧胆,然而背后的无奈与辛酸,却无人能知。 没有任何人能够对那份痛楚感同身受。 就一如她如今一样,此刻的慕容云歌根本不知该如何去想象,当一个孩子面对一份明知是有毒的汤饭,却还要硬着头皮狼狈吞咽的场景。换作是她,只怕是连活下去的念头都丧失了。 究竟是什么,支撑着那样一个孩子活到现在? 云歌想到此,又不禁是一怔,难怪她在纳兰修眼中,看到了太多太多难以形容的情愫。有野心,有仇恨,有疲惫,有沧桑,而更多的,则是不符合他这个年纪与身份的老练狠辣。 经历了在后宫那样的几年,任是谁,也难以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如今富贵荣华的一切。 换作是她,只怕定要倾尽任何一切,不洗手段的手刃仇人,报仇雪恨! 花自清望了一眼云歌,却见她此刻的脸上,神情异样的愠怒,心下不禁惊奇!难道,她是在为小王爷而感到心疼吗?这个慕容云歌,也会为了小王爷而心疼在心吗? 花容却隐约有些担忧,小声地提醒道:“云歌小姐,恕奴才多嘴一句,这件事,还望您只当是不知道的好!权当我们没有提起!” “为什么?”云歌闻言,不由得诧异在心。 花容解释道:“王爷向来如此,不喜人打听他的过去,这些事,我们也不过是了解了片面。奴才虽然从小就跟随在王爷身边,然而却也不知什么事都知道的。王爷从未跟我们提起过他过去在皇宫里的事,因此……” “好!”云歌神情复杂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只当,我没听你们提起过!” “嗯!那就先谢过云歌小姐了!”花容感激在心,深深行了一礼。 “那……他的身子……”云歌摆了摆手,又不禁提了一句。 凤倾闻言,冷漠的面色不禁有了几分缓和,淡淡地道,“王爷的身子,你不必担心!天无绝人之路,王爷能够活到今日,证明老天不愿亡他!王爷贵人贵相,我不会让他有丝毫闪失!” 云歌点了点头,转过头去,视线重又落在了桌上的锦盒之上,皱了皱眉道:“那……这还魂丹……” “还魂丹给你,你拿去救人便是。”凤倾神情依是淡漠,冷冷地回了一句。然而只是不经意间,云歌并未一丝察觉到,他望向她的眼神不再如先前那般冷漠。方才了,他竟然在她的眼中看见了一丝怜惜之意,想来,这个女人也并非如他所想那般没心没肺,看来她还是在意王爷的! “我将还魂丹拿走,不会欠妥吧?”云歌心中不禁有些担忧,凡是无绝对,若是万一,这还魂丹对纳兰修有用处,那她拿走了岂不是欠妥? “不会!你拿走便是。”凤倾皱了皱眉,淡淡地道,“论医术,我比不过公良策。然而论毒术,我自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这还魂丹中药性中的毒性,与王爷体内的毒性相克,王爷若是服下,会有性命危险。” “嗯……”云歌点了点头,心中稍稍安定,将锦盒纳入袖口。她抬起头来,便对凤倾花自清与花容道,“既然如此,时间不早,我也要赶紧回去!如今公良策还在府上等我,我便不作久留了!” 花自清与花容闻言,齐齐地点了点头。 “花容,送她回府。”凤倾撇过脸叮嘱了一句,望着云歌对花容道,“如今夜深露重,这几日京城之中不算太平,只怕路上会有个什么闪失,你好生送云歌小姐回府!” “是!”花容低头应声。 云歌即便不情愿有花容护送,然而却也没再推拒,凤倾一番好意,她算是心领。 慕容云歌离开了瑜王府,紧忙向相府赶回去。 一路上,云歌脸色阴冷如霜,低头抚着锦盒表面,却沉冷不语。耳畔是马车轱辘滚地的声音。 寒冷的风徐徐拂来,夜里有些凉,寒意凛冽如锋,车帘轻然翻飞。 ――“后宫之中,便是如此。争斗,杀伐,阴谋,算计,私念,野心,一念之差,万劫不复。” 恍惚之间,纳兰修那萧瑟而又清冷的话语忽然回响。 云歌心头一跳,心下竟是莫名得寒意,颈间的发丝被冷汗湿了透。 垂落沉重的眼帘,云歌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挑开车帘望向窗外的景色。 清冷朦胧的月色从窗口倾泻,天边隐隐泛起鱼肚白。 竟已是黎明。 花容鞭着骏马护在马车的左边,从窗口望去,是他俊秀如画的侧脸。 察觉到她打量的视线,花容转过头来,与她的目光对上,他面色一愕,神情古怪地道:“云歌小姐……怎么了?” “没事儿。”云歌摇了摇头,又蓦地想起什么,即便知晓这个问题如今不适时宜,然而却仍旧有些在意,开口问了一句,“王爷既然明知,天血莲对他很重要,却为何要给我呢?” 花容怔了怔,也摇了摇头,歪了歪脑袋,笑道:“许是王爷在使性子吧!” “使性子?”云歌眉梢轻扬,有些许不解。 “嗯!王爷不同其他的皇子一样,其他的皇子年少时从不涉入后宫的勾心斗角之中,而王爷自出生那一刻便被不断的算计,因此自小便与其他皇子一样,从未有过孩童的天真。只是到底是有些在意的。”花容顿了顿,又道,“云歌小姐,你该这么想,王爷生气,至少说明王爷是在意着你的!然而你在他面前,却不惜代价,甚至以答应他一个条件为由,向他讨要天血莲,王爷心里如何能不在意呢?” 先前便从花自清那儿打听了事情经过,花容猜想,许是王爷心中吃了味,这才使了性子,有些赌气的意味。王爷再老成,然而在感情方面,却不同他对于攻心之计的老谋深算,迟钝至极。王爷身边从无有过女子,即便是一个女人都不曾有过。早些年,在王爷建府之前,花自清便主张为王爷调教几个侍寝丫鬟,然而夜里方才给王爷送去,翌日这些侍寝丫鬟便被打的遍体鳞伤了回来。 在花容印象之中,是个男子,都好女色,就连他有时见了美人,也禁不住想入非非。这似乎是一个正常男人的本能!然而王爷却偏不如此,似乎十几年以来,他都不曾染指过任何一个女子。 若不是有凤美人在侧,只怕京城之中,关于王爷是断袖之癖的传言又要闹得满城风雨。 在花容印象之中,慕容云歌是王爷第一个放在心上的女子。 “不懂。”云歌不明白地看着他,讷讷得逸出两个字来,险些将花容气得闷伤。 花容只怕是要哭笑不得了。纳兰修感情上迟钝,造孽的是,云歌前一世的一生,也并无一个男子,感情上一片空白,也是个闷骚的人物。 这感情上,两方都是白痴,花容还能有什么感想?他都说那么直白了,却偏偏这个慕容云歌仍旧以一副不明白的表情瞪着他,看来这个女人,在感情上是比王爷还要迟钝了! 花容不禁伤感地捂脸。 他沉默片刻,又换种方式解释道:“在意一个人……就是将那个人放在了心上。在意,便是心中欢喜,会因为她的开心而开心,也会因为她的感伤而感伤。若是一个你在意的人在你面前,却为了别的女子不惜一切的要你去救她……” 云歌淡淡地打断道:“我没有在意的人。” 花容语塞,紧接着又连忙道:“奴才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没有,就是没有,哪儿来的如果?”云歌撇唇,紧皱了眉心望向他。 花容彻底失了语言。他索性开门见山,直接地问道:“云歌小姐,难道你对我家王爷没有任何动心么?” “动心?你家王爷?”云歌诧异地瞪眸。 “是啊!难道你对我家王爷没有任何上心?”花容面色古怪地问。倘若不在意,那她方才在得知王爷过去的时候,为何流露出那般怜惜的神色。 云歌怔了怔,不知望向何处怔忡出神,却并没有说话。花容又道,“王爷可是在意着您呢!” “他……在意我?” “不然呢?王爷自然是在意着您的,您没感觉出来么?” 云歌眉心微蹙。“在意……喜欢?怎么会!?” 花容不以为然地道:“若是不在意,王爷为何要执意娶您为妃?若是不在意,王爷为何又这般护着你包容你?” 云歌一时不语。 花容又道:“有时,喜欢也不过是一念之间。说不上究竟喜欢哪里,然而在心中,那人便是无可取代的。” 云歌闻言,不禁一怔错神,然而就在这时,花容的面色忽然一僵,显然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了下去,紧接着眼色便骤然沉寒而下,猛地勒马驻停,眼锋猛地瞥向一处,束手阻止,马车冷不丁得停驻。 而一直行进在暗处紧跟保护的云痕显然也在花容之前便察觉到了不远处可疑的气息,足尖点地一跃,踏风飞步飞至马车一边,与花容一左一右,默契地守护在马车两侧。两个人警觉地环顾四周,而坐在车厢里的慕容云歌也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尽管她如今内功紊乱,然而仍旧能够感知到不远处强大内力的波动。 “有人!?”云歌越发清晰地感知,猛地抬眸,盯向一处。 ------题外话------ 花容不仅人美,心更美,那个时候就有感情顾问了呀!O(n_n)O~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二十一章 林间刺杀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有人!?”云歌越发清晰地感知,猛地抬眸,盯向一处。她视线所落之处,便见是一丛树影,她话音方才落下,树影便晃动了一阵,几道魅影一闪而出,一股浓重的杀气铺面袭来! 云歌向来对杀气敏锐至极,然而饶是她如今也不由得一惊!尽管她对危险感向来有着出乎常人的敏感,然而直到如今她才察觉到这些杀气!她着实不知这些黑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又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够在她身边隐藏潜伏那么久! 若是她再察觉迟一些,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事出突然,根本令人防备不及,说时迟,那时快,刀光剑影立即直逼马车而来!云歌眉心紧皱,袖口登时探出几枚银针,然而根本不待她有所动作,云痕便一个飞身从车窗翻了进来,一把将云歌包入怀中,一剑劈开车帘,带着她飞出了车厢。 花容立即飞身而起,一蹬马背,也迅速撤离。而他身下的枣红马则是颇通人性,显然也意识到此刻周遭的杀气暗伏,撒开蹄子便想跟着花容逃离,然而奈何马车愣是挡住去路,一道飞剑刺来,枣红马“吁吁――”的惊叫了一声,便倒在了地上――直接装死。 电石火光之间,云痕抱着云歌方才飞出了车厢,从四面八方飞跃刺来的剑影顿时变将马车刺成密密麻麻数十窟窿,锋利的剑芒将车厢穿透,不过转瞬间,场面便混乱不堪。 几匹马儿当时便被剑芒刺了个精准,凄厉的惨叫几声,便撒开蹄子朝着前方狂乱地奔去,而马车随行的相府人丁则没那么好运了,当场便被剑芒刺伤,甚至连声音都没有,便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也不知究竟是死是活! 云痕抱着云歌在十几尺之外飘然落地,这才得以喘息机会。云歌皱着眉转过身,抬眸向着马车的方向望去,不过断断光景,眼前便是一派残局。她不由得暗暗心惊,眼中一片森寒。若是云痕动作再迟钝一些,只怕她定然会受伤。 这些黑衣人,不知究竟是什么来历,出手竟这般鬼魅无声,下手狠辣,精准,甚至不留给人一丝反应的机会! 花容也飞身落在云歌身畔,第一时间便查看云歌身上是否受伤,好在她相安无事,若是慕容云歌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他即便是十条命也赔不够! 就在这时,云歌余光一瞥,凝眉,便瞥见一道极为犀利的剑影便向她刺来。花容一见,心中一惊,想也不想的便飞身向云歌扑去,充满肃杀的玉笛急急地当下了那道剑刃。花容抬眸望去,却见那剑身似有煞气缠绕,肃杀之气十分浑厚, 威力不容小觑,他立即纵身一跃,劈掌便是直冲那人命门。 空气中瞬间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剑的力道忽然猛地加重了,花容放眼望去,便见不远处数道魅影夹杂着雷霆均势向着他们的方向紧逼而来,花容深谙这样对峙下去云歌必定受到重伤,无奈之下搂着云歌全身而退。 云痕提剑迎上,与那黑衣人在半空中两人一剑,斗得不可开交。黑衣人的巧夺连环,而云痕的秋水剑法却也杀气直逼门面,招招致命狠绝,一时间难分难舍。 花容不由得面色剧变,云痕在隐门中是仅次于逍遥的剑法高手,在剑法上面练就炉火纯青的功力。但是,这黑衣人竟然能将师兄逼到如此境地,他见此,不禁也为止急火攻心,也迎了上去。 云痕手中剑狠绝凌厉,而花容的身手亦敏捷灵快,与他配合的如鱼得水、默契十足。那黑衣人很快便有些招架不住了,血红着双眼拼尽了浑身解数,云歌猛地一挥手,手中的银针瞬时激发,深深地扎入那黑衣人手腕。 云痕揪准时机,一剑刺入他心脉,随即收剑退回云歌身边,并不恋战。 云歌又是眯起眼睛,将袖口中仅剩的五枚毒针发了出去,又是接连刺中五人,精准命中,五名黑衣人狼狈倒地,再也不起。 花容也快速地退至一边,花容望着怀中惊魂未定的云歌,担忧道。“云歌小姐,你怎么样?” “没事。” 见她无事,花容心中稍稍安定,一双眼神警惕地一扫而去,摸出腰袢的玉笛,望着眼前的一幕,瞳孔不由得微微一缩,紧接着扩张开来…… 乌云遮蔽月光,短暂一片灰暗过后,月光又洒落人间。 树荫下,走出十几黑衣蒙面的高大男子,提剑而立,寂静之中,他们一袭墨装几乎要融入这片黑沉的夜色之中去。由于都蒙着面,因此根本瞧不清楚他们的五官,然而那一双双流露在外的眼睛之中,却是绽放着可怖的阴煞之气!而他们 的身上也透着一股寻常杀手所根本没有的肃杀,向来根本是非同寻常的杀手,定是经过了严苛的训练。 他们面无表情地,眼中一片冰冷与阴煞之气,这股阴煞之气,甚至足以叫鬼神都为止胆怯。 云歌警觉地眯起眼眸,僵持之际,便见那十几个墨装裹身的杀手缓缓地让开一条道,紧接着,一个带着血红面色的男子缓缓地从他们身后走出。 花容余光一瞥,视线陡然落在那人的腰袢,一眼便望见那血色的玉面,一见那玉面上镌刻的图腾,面色不禁一黯,大惊道:“阴阳宫?” “阴阳宫!?”云歌闻言,不由得面色一变,她听过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门派。 云歌身侧的云痕眉心紧皱,尽管他眼前看不见,耳朵也听不见,也不能开口说话,然而便是因为双目失明双耳失聪,因此其他感官敏锐至极,尤其是对于杀手的气息,他极易捕捉。然而眼下这浓重的阴煞之气,也令他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豁然便提剑出鞘,护在了云歌身前。 云歌身子不由得僵硬,她摸不清这些杀手的底细,她心中也弄不明白,内力再高深的武学者,站在她面前,仅凭气场的感知,她便能摸清那人的底细。然而这些人,却如何也感觉不到他们究竟是什么实力。 尤其是对方人多势众,而她身边此刻只有花容与云痕两人,敌人人多势众,而他们寡不敌众,眼下权宜之计,还是先撤为妙。 而花容心中也清楚,若是眼前的黑衣人只有十人以下,他倒还能绰绰有余地应付,掩护云歌安然离去。然而眼前人数众多,饶是他自己都不能自保,再加上慕容云歌在身边,难免让他分心,又谈何保护云歌周全? “走!”云歌不再犹豫,低声喝了一句,察觉到云痕根本听不到说话,便猛地一扯他的衣袖。 云痕心领神会,也不再恋战,一把便搂过了云歌的腰肢,一跃飞身。花容回过头,屈指成哨,唤了一声,而不远处原本倒在血泊之中的枣红马闻见他的哨声,便一下子翻滚站起身来,犹如打了鸡血一般抖去身上的血迹,撒开蹄子向他狂奔而来,犹如闪电一般而至。 花容飞身上马,而云痕也抱着云歌飞上了马,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将云歌护在中间。 云歌见此不由得暗暗惊奇。“你这只马,倒是颇懂灵性?竟还懂得装死蒙混?我先前还以为它被刺死了呢!” 花容轻轻地抚了抚马儿的发鬓,一笑道:“呵呵!赤血是王府里最聪明的马儿!它是从雪域进宫来的千里马,日行千里,而且极通人性!” 背后,那黑衣人为首的男子见花容带着云歌策马离去,眼角勾勒一抹冷寒的笑意,束手一挥。 “放箭!” 黑衣众立即点头,随即齐齐一撩衣袖,露出捆绑在手臂上的袖珍剪弩,这些弩箭虽看似轻巧,然而却爆发力凶猛,瞬发千米。 只听男子一声令下,同一时间,伴随着“咻咻咻”的声响,无数弩箭朝着云歌离去的方向齐齐瞬发而去!云歌与云痕很快察觉到身后凌锐逼来的箭阵。 “不好!” 花容余光也瞥见身后朝着云歌射来的箭阵,立即攥起缰绳,驭马灵活的躲避。而赤血极通人性,跟随花容身边那么多年,也经历过许多危急关头,因此灵活地躲避着箭阵。 云痕立即横起手中的剑,敏捷地挡去,以宽厚的背挡在云歌身后,然而到底一剑之力,难敌那般凶猛的箭阵,只听“哧”的一声,一支弩箭便扎入他的臂膀之中。 “嘶――”云痕一皱眉头,浑身一阵僵硬,手中一迟钝,飞来的弩箭又是“哧”的一声,一箭精准地射中了赤血的屁股。 赤血屁股一缩,“吁吁”的惊叫了两声,惨烈的马蹄声在林间回响阵阵。屁股中了一箭,赤血却撒开马蹄子跑得更快了,几乎是不要命地闷头往前冲。 黑衣男子又是一挥手,命令道:“追!” 黑衣众立即收起弩箭,提剑起身,便要向着云歌离去的方向追去。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红衣魅影不知从何处飞来,翩然飞落黑衣众人群之中,愣生生地横挡在了他们面前。黑衣众步子一顿,显然没反应过来,便只见那红衣少年优雅地扬 起手中的长剑,凭指拂过剑身,剑身顿时一道妖异的锋芒一闪而过,闪过她妖魅艳丽的容颜! 红衣少年冷寒的眼神向他们一扫而过,剑影寒光衬着妖娆而潋滟的凤眸,迸射邪魅的寒芒!紧接着她便飞身而起,几道凌锐的剑气骤然飞劈而来,不过须臾之间,黑衣众便到下了大半。 为首的黑衣男子惊得后退了一步,惊疑地抬起头来,瞳孔之中,倒影出男子一双妖邪无双的容颜,顿时一眼认出,惊得指着他讷讷地逸出几个字:“是你?!凤……” 红衣少年冷冷一哼,丝毫不留给他反应的机会,扬起手中的剑,一道剑刃化空而来! “嗤”的一声,血溅三尺。 伴随着腥臭的血液溅洒在地上,又是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无声无息地倒在了地上,愈渐冰凉…… 山林的小山峰上,女子一袭青色修身长衫负手屹立在山头,狂风肆虐,高高地撩起她的衣摆,长发飞扬,整个人出落得亭亭玉立,气度不凡。 身后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女子闻声并未回头,只是微微侧首,余光向后斜去,眉心缓缓地拢起,眼底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师姐,属下办事不利,并未取得慕容云歌性命,刺杀失手,要让主上大人失望了!” 女子娇嗔一声。“混账!谁要你取她性命了?主上大人分明要你们活拿慕容云歌,谁要你们下杀手了!?” 她冷漠地转过身,便见几个身负重伤的男子齐齐地单膝跪在了她的身后,几个人衣衫褴褛,鲜血染湿,看来皆为狼狈。其中一个似乎受得伤最严重,面色铁青,唇瓣乌紫,胸口中了一针,似乎那伤口染有剧毒,毒性传导得极快,很快便 从伤口扩散至各个心脉,有种濒临窒息的痛感。仅凭毅力支撑,已是难事! 真不知道这个红衣少年的剑上究竟是沾染了怎样的剧毒,他也算领教过诸多毒药,却对此毒闻所未闻,当真是奇了!他都不知,若是寻不到解药,他能否再撑过半个时辰? 女子嘲弄地勾唇,低眸打量了他们一眼,冷冷地反问,“失望?既然怕我失望,那又为什么带着这样一副丧家子脸回来见我!” “属下没用!” “哼!没用的蠢货!慕容云歌区区一个氏族小姐,大家闺秀,手无缚鸡之力,你们却和我说,竟然连这么一个弱女子都对付不过?!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还是,是你们办事不利推脱的一个荒谬的借口?!” 为首的一个男子咬咬牙,满是郁愤之色:“回主上,慕容云歌身边那个男人武艺太过厉害,我们实在不是她的对手,再加上,有人暗中阻扰,所以……” 女子闻言疑惑地蹙眉,“男人?哪个男人?” 男子略一寻思,却摇了摇头,然而回忆起红衣少年那张绝美的容颜,眸光微暗,立即回道:“回主上,倘若属下没有记错,那个男人容貌妖邪,手段狠辣,而据属下所知,慕容云歌身边根本无此人,因此属下也不知她身份!倒是……慕 容芸云歌身边还有两个高手,若是属下没猜错,是隐门的云痕与花容!” “云痕?花容?!”女子愈发皱眉,她对这个名字记忆不浅,冷声道,“云痕与花容都是隐门的高手,又怎么会出现在慕容云歌身边?你们拿这种说辞来糊弄我,不觉得太过敷衍!?” “回主上,属下说得句句属实!还有……半路上忽然杀出一个神秘男子,那个男子武艺高强,手段阴毒刁钻,手法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不仅内力浑厚,轻功更是卓越上乘,请恕属下直言……他的武艺,在师姐您之上!” 女子低头,冰冷的眸光向他们扫来,眼底暗含愠怒,沉声问道:“你们所说的,可是句句属实?” 众人即刻低头,掷地有声:“主上,属下所言字字是真!” 女子抬眸,眼底难掩复杂的神色,正暗暗困惑之际,却见她猛然地转眸,一枚暗镖挥袖而出,流水一般飞出一道支线,牢牢地钉在了嶙石壁上。 “是谁在那儿?!” 众人一惊,哪里料到竟是隔墙有耳。只见石壁之后,一身血衣长衫的少年缓缓地走出,脸上带着血红的面纱,容颜半遮,却难掩那极致妩媚妖娆的气息,尤其是那狭长的凤眸,流光邪魅,潋滟华彩。 众人皆循着方向向他望去,然而当红衣少年出现在众人视线里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惊愕了住! 女子瞥见他那半露的妖颜,背脊一僵,即刻便正过身来面向他,眼底满是不可思议! 是……是他?――不可能!早在几年前,他便在暗杀行动中死去,如今却……这不可能!可……那妖冶的眼眸,风华的容颜,高挑修长的身形,妩媚邪佞的笑容,不是他,又该是谁?! 少年止步驻足,姿态优雅,望着她缓缓地问道:“玉娆,好久不见,这些年可好?” 女子闻言,眼底尽是不可思议,诧然地倒退了两步,脸上震惊不止,眼神更是诡异非常。真的是他! 少年含笑敛眸,再次抬眸看向她时,眸光猩红妖异,眼底流露出几分血红的杀机,在他举手投足间,依是从前那般充斥着杀戮欲,这世间有此气息的人,不曾有第二个存在。 玉娆登时大惊失色,愕然地瞪向了他:“凤血?!是你?!你竟然没死!” 众人一听,皆为大震,猛地站起身来,望着少年诧异不已地质问:“师兄!?真的是你吗?” “师兄!你竟然没死?!你怎么会在这里?!” “凤血已经死了,这个世上,不再有这么一个人。”少年淡淡地说道。 为首的男子忽然想起了什么,面色大惊,指向了少年大声喝道:“主子,方才便是他!便是他暗中阻扰!他是暗中保护慕容云歌的人!” 玉娆愕然地瞪大了眼睛,声音干涩异常,“凤血,是你在暗中阻拦我们?!” 少年漠然不语,却是不置可否。 他优雅地提起手中的剑,面无表情地指向了她,微笑着说,“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好心劝你们,别再对慕容云歌动什么脑筋。” 他的语调,慢条斯理,悠缓从容,声音却冷冽渗透入骨。 “你……你竟然背叛了父亲!我……我要杀了你!” 玉娆怒不可遏,咬牙切齿地一把握住剑柄,长剑出鞘,却听他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道:“你们一起上,都不会是我对手。” 她的动作一顿,握着剑柄的五指一时僵硬不已,他能这么说,便是十足的把握,从前她便不是他的对手,如今,她手下一群残兵败将,更是不值一提。他说的不错,凭她现在的武艺,他远在她之上。 咬了咬牙,她这才颓然地松开手。少年漠然地打量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道:“我从未效忠过阴阳宫,又谈何背叛?你不觉得背叛一词用在我的身上,很是可笑?” 他本是刀光剑影之中诞生的孤儿,在那战乱动荡不安的年代,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腥风血雨的一生。他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漫天的血光,还未曾学会开口说话,便学会了如何握住了沉重的剑,还不曾学会如何生存, 便知道该如何将剑刺进敌人的软肋。 在他那一段年少而无知的时光,举目无亲,身世不明,他一路流浪,从战场上的军队死去的残兵身上搜刮粮食与衣物,犹如在炼狱边缘行走的孤魂。因此,经历过那般腥风血雨的洗礼,那股子修罗般肃杀的气息是他与生俱来的,而杀戮,早已成了他血液里流动的本能。 然而在宫主初见他的时候,年仅六岁的他倒在战败军队的尸首群中,奄奄一息,精致的小脸上,狼狈不堪,一双美丽的凤眸却早已如死去一般的空洞无神,而身上那一件白色宽大的衣衫早已被鲜血侵染成了刺目的血红。尽管如此,他的手中仍旧牢牢地紧握着那一把断去的剑,好似这把断剑早已融入了他的骨血之中,密不可分。他的意志力固执得不可思议,尽管血液流失过多,他却仍旧艰难得大口呼吸着。 见他身受这么重的伤却仍然活着,教主便将他带回了天下会,并未他取名凤血。顾名思义,这个少年,就宛若一块有疵点的血色璞玉。 玉娆不由得紧握手中的剑。 凤血…… ------题外话------ 更新晚了,实在抱歉!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二十二章 凤倾身份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凤血…… 就是这样一个满心仇恨的无情少年,曾是教主最看重的杀手,也是教主倾注所有心力培养的弟子。却在五年前的暗杀任务中,杳无音讯。所有人都当他已经死了,却没想到竟然又见到了他!可再一次相见,原本的同门师兄妹,如今却成为了敌对。 “你……”玉妖目光冷凝,却不言一语,只是脸上的神情却僵硬了住。 少年冷冷一笑,又道:“从前,便是你教主在利用我。我念在你教主对我的一命之恩,以命相随,纵然满手罪恶也段不足惜。五年前暗杀瑜王,我已死过一次,这一恩情,早已偿还干净,如今你与我早已没有什么干系。” 玉娆目光一滞,转而阴沉无比,“教主固然是在利用你不错,可也对你不薄!却不想你竟然……” “可他已经死了。”少年冷冷地道出了这个事实,“既然人已死,我便不再亏欠你们。” 玉娆呼吸一窒,握着长剑的右手轻轻地战栗起来。 “你……你简直狼心狗肺!忘恩负义!” 不,这个人,分明是没心没肺! 少年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来。 “既然如此,你又何以以为,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会懂以报恩?倘若你想让我到死都铭记恩德,那你可是大错特错了。” 说完,他冷笑一声,便转身离去。玉娆死死地瞪住他离去的背影,怒得咬牙切齿:“凤血……!” …… 赤血的脚程极快,因此云歌与花容云痕三人很快便赶回了相府。花容替云痕查看了他身上的伤口,云痕的臂膀与背后都中了箭,皮开肉绽,伤口发黑,花容面色一惊,显然知道了这弩箭上都涂抹了毒药,然而好在云痕以内力护住,即便中了弩箭,却也伤得不深,延缓了毒性的蔓延。若是弩箭再扎得深一些,后果不堪设想。 花容跟随凤倾身边,也颇懂些毒术,见这毒性并不算偏门,他能解,也就舒了一口气。 而赤血则没那么好运的,方才在相府门口停下,云歌与花容三人方才下马,它便屁股一怂一撅,就这么直接地匐倒在地上,吁吁的直叫唤。花容向它望去,而赤血也可怜巴巴地瞧着他,尾巴缓缓地在地上一扫一扫,时不时将屁股撅起给他看,显然是想要让花容看一看它屁股上的伤,博得他的同情,谁知花容一脚就踹了过去。“平日里我见你蹦跶得那么溜,满街乱跑,怎么今天一到紧要关头,你就掉链子?!” 赤血眼珠子瞪得更圆,眼中亮晶晶地泛着泪光,愈发楚楚可怜地瞪着花容,见花容也一脸愠怒地瞪着它,它闷哼一声,鼻口喷出一卷热气,显然是在跟花容赌气。随即,它调转过头去,就往云歌身上蹭了几下。 云歌皱了皱眉,对花容道:“今日对亏赤血,我们才有惊无险,无端端的,你骂它做什么?赤血通人性,自然要生你气。” 花容一听,立即哭丧了脸哀哀戚戚地道:“云歌小姐,这你可就错怪奴才了!奴才骂这畜生,是因为今日它反应太迟钝了!” “反应太迟钝?”云歌不解地望着他,“什么意思?” 花容解释道:“云歌小姐有所不知,这赤血不但通人性,对于杀气也有敏锐的感知,却不想今日它不知是走神了还是什么了,竟然连一丝警惕心都没!奴才自然要教训它!” 云歌听了不禁咋舌,这哪里是千里马,简直是一匹神马,就连危机都能感知,不由得有些怀疑。“它这么厉害?” “嗯!只可惜这家伙在瑜王府不必其他畜生马,日子过的优越了,就连警惕心都没有了!”花容说着,又恨恨地瞪了赤血一眼。 赤血见他真的生气了,蹄子在地面蹭了蹭,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有些心虚地向云歌身后躲去,夹着尾巴,再也不敢多看花容一眼了。 奈何它身躯是如此俊美健硕,云歌清瘦的身段,根本藏不住它。花容就看见它一张马脸拱在云歌身后,一双灵光的眼珠子眨巴眨巴地瞪着他,似乎怕他抽打它似的! 花容见此,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气得怒骂道:“真是一匹蠢马!” “行了,你别骂了,看着它怪可怜的。”云歌喝止了他,伸手抚了抚赤血的鬓发,赤血似乎很享受她的抚顺,歪着脑袋任凭她抚摸发鬓,眼睛微微眯了眯。 “咦?云歌小姐,赤血似乎很亲近你呢?”花容见此,不由得啧啧惊奇,“赤血可是极为认主的,向来不喜亲近陌生人,即便是在王府里头,它也不认平日里给它喂食的马夫!就只亲近我与凤美人一人,就连王爷,它都不亲近呢!” “是么?”云歌闻言,又轻柔地抚顺它的鬓发。赤血马蹄轻轻踏地,似乎极是惬意,忍不住喷出几卷热气来。 “这马儿倒真的是通人性!”云歌从未见过这般聪明的马,竟还懂得看人眼色,甚至花容骂得什么,它都能听明白似的! 云歌忽然向云痕看去一眼,问道:“他的伤,严重么?” 花容立即摇了摇头,回答道:“云痕的伤不严重,云歌小姐不必担心。” “……你,”云歌忽然怔了住,紧接着敏锐地眯起眼睛来,有些怀疑地看了花容一眼,眸光渐冷。“你知晓他名字?” 云痕无法开口,而她也从未向花容提起过云痕,而花容又怎会知晓云痕的名字? 他们……认识? 花容闻言,张了张口,随即心底一惊,暗知自己方才说漏了口。 云痕与他都是身为隐门的暗卫,而云痕雪鸢与锦意与他则是隐门的四大堂主,而云痕与他不同,即便隐门是容卿,也就是王爷一手创立,然而云痕、雪鸢、锦意向来只是认掌门信物不认人。虽然他们待纳兰修极为忠心,然而纳兰修创立隐门之初便叮嘱了他们,未来有一天,倘若他的信物落在谁手中,若是他的女人,他们三人便要向效忠于他一样保护他。然而若是落在敌人手中,他们就要无条件的杀死那个人! 而慕容云歌,则是王爷的女人,他们自然要效忠于她。 然而这个掌门信物,却是慕容云歌从容卿手中拿走的,而花容则是纳兰修身边的人,而如今这世上,知晓容卿真实身份的人,屈指可数。慕容云歌是个心思极为缜密的人,倘若让她知晓容卿公子便是王爷的另一重身份,王爷的身份就此暴露…… 怕是违背了王爷的意愿。 就在这紧张之际,花容余光一瞥,却灵光一闪,望向云痕的腰袢道:“奴才……奴才是看他的腰间信物,上面有镌刻着他的名字,奴才这才知晓的!” “哦,这样?”云歌也向云痕的腰袢望去,而他的腰间的确别有信物,信物上,也的的确确刻着他的名字。然而,她心思细腻,却并未就此打消疑虑。 尽管一路上的风波令她心中疑问万千,然而此刻绝影情况危急,她根本来不及想那么多,也暂时不去管那些黑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便连忙回了西苑。如今绝影的性命要紧,因此先将绝影救醒,才是当务之急,别的,她暂时不管! 而花容与云痕也紧跟着她去了西苑。 公良策原本以为,慕容云歌定不会将天血莲拿到手,因此心底也认为,绝影这条性命,也无力挽回了。然而即便如此,他仍旧倾尽医术在医治绝影。 云歌匆匆跨进屋子,一眼便望见公良策面无表情地坐在床畔,替绝影扎着针,立即上前问道:“他怎么样了?” 公良策面色一怔,没想到她这么晚才回来,转过身抬眸看了她一眼,却平静地摇了摇头。“他身子状况愈发不好。你呢,天血莲要到了么?” 云歌摇了摇头。“没有。” “我便料到如此。这也是天命,不可违背。”公良策唇角一勾,丝毫不意外。 “一个医者,别整天这也是天命,那也是天命的!人的命运,不该是自己掌握的么?!”云歌说着,便将装着还魂丹的锦盒递到他手里。 公良策怔怔地从她手中接过锦盒,还未细细回味她话语中的深意,便望着手中的锦盒一阵出神,讷讷地问:“这是……什么?” “还魂丹!”云歌简短地回道,“这是凤美人给我的。” “还魂丹?”公良策闻言,面色又是一惊,向来平澜毫无情绪起伏的脸上终究裂开一丝波纹,“这便是西凉国传闻中的神奇丹药?拥有回天之术的还魂丹?” “嗯!听她这么说,大致是如此了!据说服下还魂丹,即便是只有一口气的人,也能起死回生。”云歌点点头道。 公良策愈发得紧蹙了眉心,不解地道:“还魂丹是传闻之中的仙丹妙药,这几年早就消失在西凉国的传言中,而就我所知,世人传说中的还魂丹也不过是虚无之无穷,至少我活过这么多年,世间从未见过真物。” “你才活多大点年纪?”云歌认不出卒了一句。 公良策语塞,望着她愣了半晌,这才老气横秋地道:“至少……比你多活了五个年头。” 云歌冷哼一声,却不以为然。在这一世,她这具身子的的确确只有十五年头的光景,然而上一世她却是已经活了二十多年头的人,虽然也不算长,却比这个古人见识要多。在她眼中,这个公良策固然医术精深,却也不过是不过二十的奶娃子,在她面前却硬是以这么一副老成的态度说话,着实令她不痛快。 “行了,不提这个了,将还魂丹给他喂下吧!”云歌催促了一句。 “倘若这还魂丹不是真的呢?也并没有传闻之中令人起死回生的神奇之术呢?”公良策古怪地冒出一句来。 花容刚跨进门,就听见公良策问了这么一句,心里自然有些不痛快。这还魂丹可是瑜王府的镇府之宝,世人求都求不来的神奇妙药,却竟然遭得他这般质疑,他心中自然是有些不爽。然而公良策到底是世族公子,而他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反驳他的话。 云歌皱了眉心,又望向了他。“那你还有没有救绝影的法子了?” 公良策摇了摇头。云歌不禁轻笑道:“世人还传你是医德盖世,医术举世无双的天下第一名医呢,就是一个将死之人,在你手下都能起死回生!我看,也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 公良策闻言,却也并不恼,也不与她较真,只淡淡地道:“传闻本就是经过成千上万张嘴传出来的东西,虚无缥缈,不可深信。” 云歌冷笑了一声。“既然如此,反正你也没有另外的法子能够救醒他,那倒不如试一试!” “你这可是在死马当活马医?”公良策不禁失笑,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 “你的话怎么这么多?你还医不医?你若不医,便闪开,我来喂他!”云歌不愿耽误太多时辰,嗔怒了一句。 公良策见此,也不再多言,调和了一杯汤药,又从锦盒里取出一颗通体雪白的药丸,便见那药丸犹如凝玉一般,精粹玉华,他将药丸小心翼翼地拈在手中,将绝影扶坐起身,兑着汤药,将还魂丹喂下。 云歌紧张地凑上前,问道:“怎么样?这还魂丹有没有用?” 公良策转眸凉凉地看了她一眼,摇头道:“方才将药喂下,药性还未上来,我又如何知道这还魂丹有用没用?” ------题外话------ 赤血:屁股中了箭,感觉自己萌萌哒!(本来今天不想二更了,但是还是坚持了下来。开坑容易,万更不易,且写且珍惜啊……呜呜呜另外,欢迎宝贝们加群勾搭我~)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二十三章 相拥而眠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云歌紧张地凑上前,问道:“有没有用?” 公良策转眸凉凉地看了她一眼,摇头道:“方才将药喂下,药性还未上来,我又如何知道有用没用?” 云歌皱了皱眉,不由得蹙眉,然而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许是因为几日守着绝影都不曾休息好,方才,体力损得太严重,因此看起来面色不大好,显得有些憔悴。 花容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疲惫,想来是因为连着几夜守着绝影的关系。他不禁有些替王爷感到不值,王爷待她如此之好,可也从未见她如何用心地待过王爷,反倒是一个小小的暗卫,竟让她付诸这么多心思,也难怪王爷会黯然失望了。 换作是他早就嫉妒的不成样子了! 然而感情的事却是急不来的,只是他心中多少有些不平衡。毕竟还魂丹虽价值不比天血莲,然而却也是稀世珍贵,全天下也仅有瑜王府这么一颗,可她竟然毫不犹豫地将这颗还魂丹给了一个暗卫吞了下去,若是传到世人耳中,定是要叫全天下人惊讶了。 想到这里,花容不禁低声地问道:“云歌小姐……恕奴才斗胆问一句,您这么做,真的值得么?” “值得?”云歌显然有些没反应过他的话来。坐在一侧的公良策缓缓地转过脸来,也意味幽深地看了她一眼,缓缓地逸出声来:“我也觉得不值。他与你无亲无故,只不过是区区一个暗卫,你却为他这般奔波,甚至不惜放下身段去瑜王府讨要天血莲,看人脸色,这真的值得么?”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也许不值得,但我只求无愧于心!”云歌冷冷地回了一句,视线始终落在绝影的身上,避着公良策与花容打量过来的眼神。“况且,还魂丹已经给绝影喂下,你如今再问这个问题,是个多余!” 花容心中不甘,没能讨得让他心里宽慰的答案,他自然不愿就此放过,又穷追不舍地问了一句:“那……若如今这躺在病床上的人是王爷,云歌小姐,你是否会像对待这个男人一样,照顾王爷呢?” 公良策显然也对这个问题十分在意,好奇的目光望向云歌,等待着她的回答。云歌这才抬眸看了花容一眼,然而眼中却神色复杂,很快一闪纵逝,又恢复了平静,淡淡地道:“不知道。” 花容一听,心中顿时愈发替王爷觉得委屈!王爷待她这般好,然而她却这般冷漠的回答,当真叫人心凉了!亏他还这般拥护这个未来的小王妃呢,感情人家心上,并没有将王爷放在心里。 “王爷这般宠着你护着你,对你这般好,甚至因为你,不惜要将天血莲都割让,你却……”花容紧蹙着眉心,眸光凉凉地瞪着她,没好气地道,“云歌小姐,王爷待你这般好,你却待他这般冷漠……奴才当真替王爷感到不值!” 云歌侧脸冷睨了他一眼,然而却并未说什么,即便她并非是花容口中所说的那般冷血心肠,她也不愿解释太多。 然而其实却花容并不清楚,云歌不言不语,不代表她的心是冷漠的,血是冷情的,她只是不会表露感情,不善说好话,生性别扭,有些话根本说不出口,显得矫情。有些事,她不说,不代表她不会这么做。只是她的性子向来别扭,不爱言说,然而若是如今纳兰修真的躺在床上,她定是片刻不离的守着。 即便她的性子有诸多的别扭,然而奈何上一世的身份注定造就她如此别扭的不善表露的性子。她自认并非重情重义,然而却又为何因为被挚友背叛而直到如今心都为之痛楚?她自认自己薄情冷漠,生性凉薄,然而却又为何为了救绝影不惜放下身段有求于人? 想必就连云歌自己都不曾意识到,她并非如自己认知里的那般不堪,她不是凉薄冷漠,更不是冷血心肠,只是……她不善表露罢了。 公良策望了一眼她,一眼便望尽她眼睛深处的疲惫与无奈,他不由得想起初见慕容云歌时的印象,孤傲坚毅,然而如今看来,她并非是那种冷情的女子,甚至是,有些过分逞强的女子。 他又收回视线,望向床上静无声息的绝影,伸手一探他的脉象,蓦地唇角勾勒,轻笑道:“慕容云歌,你还欠我一笔诊金。” “诊金?什么诊金?”云歌回过神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失笑道,“人都还没救活,你跟我谈什么诊金?” “活了。”公良策淡淡地又道,“看来有些时候,传闻还是能够相信的。” “真的?!”云歌心中一惊,连忙上前伸手探了探绝影的脉象,脸上扬起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讶,倒没想到,这个还魂丹真的是有这般起死回生的神奇药效,方才服下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人便有了脉象!不过倒是可惜了,如此奇药,世间却偏偏只有一颗,服下了便没有了,也当真是令人扼腕惋惜。 “好,你要多少诊金?”云歌蓦地又挑眉,“一百万两?” 公良策温润一笑,声音清润如磁道:“我在同你说笑的。公良府纵然远离朝野多年,然而名下经营的医馆开遍西凉国国土,虽不比君府与容府两家的财富,却也比得过两个相府。” 云歌一蹙眉,这公良策,莫非是在跟她炫富不成? “公良公子不愧是天下第一医圣,医德盖世,令人心中尊敬!”尽管心中不以为然,然而云歌却仍旧寒暄了一句。 公良策哪会不知她心中的心思,淡淡地道:“若是要谢,应当好好感谢瑜王府才是。若是没有还魂丹,以我的医术,恐怕的难如登天。” 云歌眸光一错,却既没点头,也没摇头,更没开口。公良策缓缓地起身,整理了医箱,紧接着对着站在一边半晌不敢开口的红玉笑道:“你随我去开张药方,接下来几日,定要好生调养,若不然,你家小姐奔波的功夫便白费了。” “什么意思?”云歌狐疑皱眉。 “你以为这一课还魂丹便有用了么?”公良策斜睨了她一眼,又笑着摇了摇头道,“还魂丹不过是挽回了他一条性命,如今他身子还虚弱的很,若不好好调养,定要落下许多病根,严重些的,只怕这辈子都不能用武了。” 云歌闻言,点了点头道:“嗯!那就多劳烦你了。” 公良策一笑,却没再说什么,便起身向门外走去。云歌也起身紧跟在他身后,然而也不知究竟是坐得久了,还是因为连日来的疲惫,如今心中一下子放松心弦,方才站起身来,便是一阵头晕目眩,险些身子一歪倒下去。花容一见,心中一惊,便连忙冲上去搀扶,云歌却面无表情地推开了他,摆了摆手。“我不要紧!” 花容双手僵在半空中,抚也不是不搀扶也不是,直到见她站得稳了,这才愣愣地收回手去。云歌疲惫地睁开眼睛,然而眼前却莫名一阵昏天暗地,紧接着便是晕眩袭来,一片黑暗…… 公良策方才跨出门去,便听见身后一个趔趄跌撞声,只听红玉惊呼了一声:“小姐——!” 他心中暗惊,连忙回过头去,却见云歌竟跌倒在床畔,昏厥了过去。他连忙走了过去,正欲上前搀扶,花容却抢先一步先扶住了她,警惕的眼神向着公良策扫了过来,公良策讷讷地收回了手,唇角勾勒一抹无奈的弧度。 这个小少年,显然对他满心警惕,这般提防着他,莫非是生怕他对他家王爷的女人有什么非分之想? 红玉上前要搀扶,然而奈何她力气小,如何也支撑不起云歌的重量,花容一咬牙,索性也顾不及那么许多,将她打横抱起,便将她送回了西苑的闺阁。红玉为她盖上了锦被,望着云歌清瘦而苍白的脸,不禁抿了抿唇,低声道:“这几日来,小姐怕是累坏了!为了绝影哥哥,她已是连着几个夜晚都没休息好了!” 公良策为她诊了脉,叹息道:“是她太累了,心力交瘁,加上过分的紧张之后,心弦松懈,这才昏了过去。就让她好好休息吧!别绝影还没醒过来,她的身子倒先垮了!” “嗯!”红玉连连点头,公良策又道,“我也替她开几副方子,她的身子太虚弱了,若不好好调理,早晚都是要垮掉的。” “那就谢过公良少爷了!”红玉连连点头,感激涕零!她心中对于公良策,满怀感激,要知晓,公良家与慕容家之间向来存在芥蒂,因此两家几十年间都不曾有过来往。而在慕容云歌离开相府这段时间,也是公良策在悉心照料着绝影哥哥。 公良策勾了勾唇,站起身来深深地望了云歌一眼,见她鬓发凌乱,不由得便想伸过手去为她理一理,然而方才伸出手去,花容的一条手臂便冷不丁地拦在了他的面前。 公良策面色不惊地抬眸,便见花容不冷不热地望着他,冷冷地道:“公良公子费心了!云歌小姐如今卧床,自会有人照料,公良公子还是不必太过操不必要的心了吧!” “好,那……”公良策怔了怔,蓦地缓缓道,“那我便先告辞了。” 离开相府,公良府的马车早已候在府外。公良策上了马车,散下珠帘那一瞬,眉心却骤然紧蹙。方才替慕容云歌把脉,她的身子不但虚弱至极,他更是察觉到她的脉象紊乱,内功流窜,显然是她的身子出了什么状况,然而究竟是什么状况,他却又弄不明白。 她脉象中的异象,饶是他也诊断不出。 然而公良策却又转念一想,他本就与她无亲无故,他又为何要为她操神那么多?这些都不是他该管的事。 这么想着,他心中不禁稍稍安定,清朗出声:“回府!” 就在他回府之后,花容替云痕医治好了箭伤,也离去了,然而不知为何,赤血显然不情愿就这么离去,如何牵也不走,似乎对慕容相府极为流连,在相府门口徘徊了良久,直到花容又是狠踹了它几脚屁股,它这才乖乖地听话离去。 花容心中不禁在想,这赤血,该不会是舍不得慕容云歌吧?也不知为什么,赤血向来认主,也认生,在王府里即便是平日里给它喂食的马夫它都不认,偏偏却和慕容云歌这般亲近,倒挺匪夷所思的,叫人摸不清头脑。 他心中不禁暗暗感叹,畜生的心思,当真是比女人心还要叵测难猜! 慕容云歌这一睡过去,便是整整一天都没醒过来,直到入夜,都睡得香沉。 夜半三更,红玉服侍云歌喂下药,便退出了房间,赶去另一边屋子照顾绝影。 此刻,只留下门口两盏昏暗的青灯,昏黄的光影染亮半边院落。 几个守夜的护院双臂抱着剑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正警惕地站直身子守着西苑,然而数道劲风凌空划来,几个护院齐齐的身子忽然一僵,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再也没了动静。 黯淡的月色下,一道高颀而修长的身影缓缓地出现在院落,男子一袭绯红长衫,墨发轻披,凄迷的月光在他精致俊美的轮廓镌刻下深邃的隐隐。 男子步伐闲适,优雅从容,犹如信庭漫步。他缓缓地走到门口,正欲推门而进,身后却传来雪鸢与锦意一声压低了嗓音的低喝:“站住!” 男子面色不惊地驻足,却并没有回头。雪鸢与锦意翩然落地,齐齐提剑出鞘,指着男子的背影怒目瞪去,然而生怕惊醒了在屋中沉睡的慕容云歌,雪鸢刻意压抑了声音,轻声喝道:“你是谁!?半夜擅闯相府,有什么目的?” 男子剑眉轻佻,缓缓转过脸去,平静而俊美如神的面容映入二人眼帘。雪鸢见到男子的真容,却不由得一惊,怔愣在原地,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认不出了?”男子冷冷地道。 雪鸢心中一惊,与锦意相视了一眼,两个人这才诚惶诚恐地俯身单膝跪地,张口便道:“王……” “嘘。”男子轻轻蹙眉,修长的手指抵住薄唇,警示了她们一眼,“别吵。” “……是!”雪鸢连忙应声,便再也不出声。 方才竟险些没有认出来,也是,到底是许多年了,她们是极少能够见到男子露出真容的。然而这副惊为天神的容貌,即便是见过一眼,也终生难忘。即便她心中明白自己的身份,却也不由得为方才那惊鸿一瞥心跳不已…… 她心中并不明白,分明是那么俊美的容貌,却为何要以面具藏掩起来?他这般韬光养晦,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几年来,却都不得而知。 而如今深更半夜,他……又为何要来相府?只为看一眼慕容云歌么? 不理会身后雪鸢与锦意两束惶恐不安的眼神,男子缓步跨进门,轻轻地关上门扉,缓步走到床前,昏黄的烛火下,映衬着慕容云歌一张憔悴而苍白的容颜,他轻身在床畔坐下,眼睫微垂,白净修长的手轻柔地抚上她的半边脸颊,指腹轻抚过她的眼角,一丝冰凉自指尖传递,男子勾唇,凤眸微微缓和了弧度。 纳兰修低下头去,从袖口摸出一瓶轻巧的药瓶,紧接着起开封塞,倒出一颗凝如白玉的药丸,拈在手心。紧接着,他便将药瓶收紧了袖口,将慕容云歌轻轻地扶起,搂住了她的后腰,便将药丸向她嘴中喂。 奈何此刻云歌睡意正沉,根本毫无知觉,紧闭着双眼,牙关咬合,根本喂不进去。 纳兰修动作顿止,烛火下,他的剑眉轻轻扬起,他的眉形十分好看,如今脸上并未佩戴面具,一张白净无暇的容颜曝露在摇曳的灯光中,却并非如慕容云歌想象中那般伤痕可怖。 相反的,他的脸上并无一丝一毫的瑕疵,皮肤洁白润泽,虽隐约透着些虚弱的沧桑,然而他的肤质却十分好,犹如磨碎了的珍珠粉细腻的铺盖,又一如剪碎的月辉倾洒在面上,光洁剔透。 然而脸上最为出挑的,却是那一双妖冶的凤眸,深邃无尽。他的五官并非是如凤倾那般的柔和妖娆,而是在这份妖冶美中透着一股凌厉,就像是镜花水月中的剑锋,刚柔并济,高挺的鼻梁,唇瓣薄而清润,一眼望去,惊为天人! 都说薄唇的男人薄情,然而他却并无给人这种感觉。 倘若此刻,他的面容曝露在全天下人的面前,那些所谓天下第一美男,也不过是一笑而过之罢了。 似乎并没有任何一个辞藻足以形容这份美,单是这份尊贵脱俗的气度,便难以复制,无人能攀。 纳兰修望着她禁闭的双唇,一时之间,又腾不开另一只手来,于是便一手搂住她的后脊,张开薄唇,轻轻地将雪玉丹药咬在唇齿间,另一只手则轻柔地,力道不轻不重,生怕弄疼了她,却恰好将她牙关打开。 紧而,他微微地俯首低下,以唇封住她的嘴唇,舌尖推送,将药丸推进了她的口中。 雪玉丸入口柔滑,即便没有水润和,也不会噎口,沿着喉管便吞入腹中。纳兰修却犹似觉得意犹未尽,她的唇,犹如罂粟,即便是浅尝却也极易上瘾,然而即便是毒,也不禁令人想要饮鸩止渴。 他轻垂了眼帘,贪恋地加深了这个吻,这才缓缓地离了她的唇。 即便睡意深沉,然而云歌感官却着实敏锐,睡梦中似乎察觉到喉咙口一阵异物滑入感,眼皮下的眼球动了动,纳兰修勾唇,指尖在她颈间一点睡穴,云歌又沉沉地失去了意识。 “歌儿,你听着,我的,就是我的。我的女人,谁也不许染指。明白么?”纳兰修轻声开口,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令人沉迷。他俯首轻轻在她额头轻吻,抵着她的眉心轻轻叹息。“原谅我这般自私……” 他在她身侧躺在,替她掖好被角,宽厚的手掌与她十指绞缠,紧扣,两人相拥同眠。 “睡吧。” 他说着,便闭上了眼睛,亦很快便睡去。 十多年来,生平第一晚,一眠无梦,不再有噩梦缠绵。 …… 凤鹤楼,向天阙,上等的雅间内。墙壁上轻纱缭绕,显得雍容华贵。 少年一袭墨色斗篷,玉冠束发,散漫地席地而坐,一肘支膝,以一种极为散漫的姿态坐在满桌的山珍海味之前。 饮下一杯酒,辛辣感便溢满了唇齿间。这酒香醇固然,却是极烈。 桌上的美餐未动一筷,他却已是一脸乏味,双目迷离,少年潇洒地斜卧在桌前,握着酒杯一气饮尽,地上早已歪倒了两坛酒瓮。 “呵。最是醇冽。”少年轻轻晃了晃酒盏,一手托腮,薄唇轻抵住了杯沿,笑意却阴冷。 门忽然被人推开,少年懒洋洋地转过头,眉心微凝,就见一众婢女端着酒盅与琴瑟盈步走了进来,随即几个美姬怀抱着琵琶与琴也跟着翩翩然地走了进来,便合上了门。 一名打扮艳丽的女人向着她走来,对着她欠了欠身,柔柔地笑道:“玉姬见过公子,如今月华正好,妾身愿为公子抚琴一助酒兴!” 自称为“玉姬”的美人穿着一身绛红的锦衣华服,凤衣上绣着金色龙凤。凤冠霞帔,缀满珠玉的流苏若隐若现地遮去了她半张容颜。 眉眼如画,仿若远山之黛,眼线勾挑,邪肆而倾狂。眉间那火红的花细,平添妖艳。 尽管姿色并非是她所见过的女人之中最冠,当真也算的上是天人之姿了。 少年抬了抬清冷的眸,余光斜扫了她们一眼,并没理睬,继而收回视线,又是饮下一杯酒。 一名美姬跪在了她的身边,巧笑嫣然道:“公子,一个人喝酒,也不觉得生闷,倒不如让奴家来伺候你,如何?” “嗯?”少年伸手轻抚她容颜,眼中却是冰冷一片。“你叫什么?” “回公子,奴家名唤婉儿……”女子话音刚落,少年的长指尖便冷不丁地抚上她的唇畔,紧接着,重重碾过她的唇瓣,直至指甲在她唇瓣破开一丝猩红血迹,少年冷冷地望着她沾染了猩色的唇,蓦地幽然一笑。“真美。” 他凑近,舌尖一勾,扫过她唇瓣上的鲜血,森冷一笑。 女子暗暗吃疼,微微蹙眉,心中有些怯怕这个浑身都弥漫着阴冷气息的少年,他不同于其他官人,望向她的眼中,没有任何渴求、俘获与谷欠望,唯有残忍。然而她却也不敢推拒,忍着剧痛陪着笑任他捻弄薄唇,妖娆的身段不断摆弄着,几尽迎合,即便如此,他却也不让她近身丝毫,似乎嫌弃她身上很脏似的,冰冷的余光直刺得她浑身犹如针扎。 玉姬脸上却没丝毫得尴尬,转身便在矮台上抚琴而坐,“公子,您想听什么曲子?” 少年转过身来,直直地盯着那个女人,忽然感觉身侧的美妓动了动,欺身附在了她的耳畔,柔声道:“公子,您总是瞧着玉姬姐姐,怎么也没见你多瞧奴家一眼?” “滚。” 女子一惊,面色顿变。“公子……您说什么?” 少年一把握住她的下颚,轻轻用力,森寒的视线便擭住了她。“你没听清?嗯?” “听……听、听清楚了!” 女子惊慌得连连点头,她何时见过这般阴晴不定的官人?少年方才一松手,她便惊得连连后退,慌慌张张地推开门离去了。 那坐在琴瑟之前的女人便温柔地笑道:“既然来了凤鹤楼,便将那些烦忧事抛到脑外。公子想听什么曲子?玉姬弹便是。” 少年面无表情地摩挲着杯沿,眼神却飘向了窗外,有些若有所思。 “我不懂什么风花雪月,你随便弹吧。” 玉姬盈盈一笑道:“是!” 她坐在古琴之前,轻然拂袖掌琴,玉指按在琴弦,轻轻拨动,奏起了清灵动听的琴曲。 少年握着酒盏,却迟迟未尝一口,只是微微地敛了眸,睫羽覆盖了眼睑,眼底的情愫却看不真切,然而,不知为何,身侧服侍的美姬却隐隐能够感觉到那瞳孔尽处暗藏的冷冽,然而似乎只是一闪即逝,很快便被那深邃的笑容所掩盖了去。 他又是喝了一盏,身侧的美姬连忙道:“公子,酒固然美,浅尝便好,深饮可是要醉的。” 少年缄默不语,静静地听着那空灵而婉转的歌声,附着铮铮的琴音,泛起一丝丝哀伤。 ——郎骑竹马来,青梅惹相思。君向北往,戎装披霞,人儿倚窗空相望,只盼君归共剪烛,只待吾郎凯旋时,执手共白头…… 这个乐曲讲的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歌里讲的是男人与自己的青梅竹马道别,披上了戎装奔赴战场打仗,他们约定好十年过后,待男子凯旋而归,便要风风光光地迎娶他最心爱的姑娘。 女子在家苦苦等候数载,为自己心爱的男人绣着喜服,她常常去他们初见的那梅花园,期盼着他能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一年,两年,五年,十年就这么过去。 那一年大战告捷,军队凯旋而归。 女子欢欣雀跃,然而她却等到了男人战死沙场的消息。 女子一夜之间白发苍苍,万念俱灰之下,她穿着一身喜服,来到了那座梅园,唱着男人生前最爱听的歌谣,便从桥畔纵身跳下。 歌声凄美苍凉,琴边坐着的人儿盈盈歌唱,声音轻柔黯然,催人黯然神伤。 少年半倚在桌前,一只轻轻地托着下颚,另一只手则从容尔雅地敲击着桌面,阴冷的美眸却缓缓地眯起。 ——梅香拂冷香,月色洗铅华…… ……天下何处不为家?明月何时照郎还。 歌声蓦然戛然而止,伴随着一道蕴含杀机的琴音,玉姬挥袖拨琴,一道音忍便迎面袭来,琴声尖锐刺耳! 少年敛眸冷笑,挥袖间执起了酒杯对空掷去,音忍击中了酒盏,后者顿时支离破碎,酒水溅洒了出来。突如其来的变故令身侧的妓子顿时有些目瞪口呆,之前还是那般温婉的女人,如今竟变成了冷面罗刹,只见玉姬直起身来,翻掌覆手,一手怀抱起古琴,十指飞速地在琴弦上轮扫翻飞,激昂的乐声铮铮而发,无数道气刃划空而来,道道致命! 琴音太过刺耳,众人忍不住紧紧地握住了双耳,皱起了眉来。 少年豁然拂手挥袖,掀起身前的木桌,一掌击飞,横去了那数道音刃,木桌应声碎裂,他拂袖护住了我的半身,挡去了那飞溅的断木。 几个女人早已吓得大惊失色,缩到了角落里,从未料想到,眼前这个玉姬竟是身手非凡,更未料想到,身边这个容貌看起来清秀俊美的公子,武艺竟也是如此精深! 少年显然是醉得有些深了,身子竟有些不稳,脑袋隐隐作痛,不由得伸出指尖去揉眉心,竟感觉到一阵天昏地暗的晕眩。 恍惚失神间,便忽然感觉眼前闪过几道刺眼的剑影刀光,那玉姬竟是拔剑执起向她刺来! “隐修!纳命来!” 隐修冷冷地勾唇,眼看着那剑尖逼近了她的脸容,眼看下一秒,便狠狠地刺进了她的左目!少年却不躲不避,面无表情地闭上了眼眸,与此同时,伴随着窗外一阵诡异的空流声,纸窗边应声而被冲破,一道身影从窗口飞了进来! 冷不丁的便听到一声利刃刺破血肉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少年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见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子闪身护在了他的身前,撩起袖摆为他挡去了迸溅的血迹,另一手指尖则轻轻地夹住那锐利的剑锋。 迅雷不及掩耳之间,玉姬的喉,则被一并锋利的短剑精准刺中,不偏不倚,正中致命。 而玉姬的剑尖,仅仅只距离他左目一寸之距! 长剑应声断裂成了两段,掉落在了地上。 玉娆立即跪在地上,低头道:“宫主!” ------题外话------ 下午有事要出门一趟,不知何时回来,如果回来早还会有二更,回来迟就没有啦~大家别等太晚,早点休息哦!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二十四章 天阙九重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长剑应声断裂成了两段,掉落在了地上。 玉娆立即跪在地上,低头道:“宫主!” 隐修面无表情地转眸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声音森寒道:“回来了?” “嗯!回来了……”玉娆话音低落,语言躲闪,支支吾吾,垂着头不敢看他,显然是有什么隐瞒。 隐修面色一寒,起身负手踱步窗前,撩开车帘,望向窗外沉寂的夜色,冷淡的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绪。“她的身份,可查探清楚了?” 玉娆身子一僵,点点头立即转过身对这少年恭敬道:“回主上,属下都查探清楚了!主上命属下去查探的那个女子的身份,是慕容相府的嫡出千金七小姐,慕容云歌。属下还查明,这个慕容云歌本是皇帝赐婚给太子的钦定太子妃,然而出嫁那一日,慕容云歌的出嫁阵仗却遭得劫持,太子悔婚退了婚旨……之后,也不知是什么情况,慕容云歌如今是瑜王府钦定的王妃,只是还未嫁入瑜王府。” “慕容云歌?相府千金……”隐修念起这个名字,不禁眯了眯眼眸,眼中闪过一抹深邃的寻思。 身后的玉娆立即回道:“是的!她是慕容相府的嫡女,最近京城里闹了很大的动静,多半的流言蜚语都与她有关系!这些,属下也都查清楚了。” “都传了什么?”隐修蹙了蹙眉。 玉娆道:“先是传这个慕容云歌出嫁一时,失了贞名,太子怒然退婚,她在相府里地位一再贬低,甚至传出纵湖自尽的传言来。再来便是……而后来也不知怎的,这慕容云歌一夜之间性子大变,不禁将相府里的几位小姐都打了一顿,整个人都变了,坊间也有传闻说,这慕容云歌早已不是从前的慕容云歌了,她纵湖自尽,人早已死了,如今的慕容云歌是恶鬼缠身呢……” 见隐修没打断她,玉娆又细细道来:“如今京城里总在传着,这个慕容云歌从瑾世子手中赢了一大笔架地契黄金,几乎是睿亲王府一半的产业。因此,这京城一夜之间,多少家铺子与庄子都易了主,在这其中,凤鹤酒楼与凝玉坊也在其中呢!如今也是慕容云歌手中的产业!” 隐修闻言,不禁若有所思,蓦然收回了清冷的视线,望向了她,清冷地开口道:“既然查探清楚了,那么人呢?” “这……”玉娆闻言,却是莫名一惊,低下头去,竟有些心虚与胆寒。 隐修俊秀的容颜闪过一丝不耐,神情冷淡道:“说话!” “是!……”玉娆万分惭愧地低下头去,声音沉闷道,“属下让主子失望了!没能将慕容云歌带回,是属下的没用!” “所以说…”隐修面色冷淡地转过身来,低下头向她望了一眼,清寒的声线令人不禁浑身惧颤,“你失手了?” 玉娆脸上无比窘迫,涨红着面色,眼神中难掩任务失败的慌乱,涩涩地道:“……是!是属下没用,愧对主上的信任!” 隐修冷冷一哼,姿态散漫地轻倚窗扉,拨弄着手上的翡翠扳指,眸子迸射一丝寒意。“既然你也知晓自己没有,愧对本座对你的信任,那本座还留着你做什么?” 玉娆心中一惊,慌乱地抬起头。“主上……属下不想离开阴阳宫!主上,您如何罚我都不要紧,可是就是不要将玉娆赶出阴阳宫啊!” 隐修不理她满眼惊慌,只清清冷冷地开口道:“不过是让你带人回来,这你都做不到,阴阳宫不留你这样的废物!” “是属下无能,竟没想到慕容云歌身边有那样厉害的高手,只是这一次领教过后,下次属下定不会再失手!还请主上再玉娆一次机会,下次定不会再让主上失望……” 隐修打断了她的话。“没有下次,本座不想再看到你失手第二次。说多了,都是借口,本座不听。” 玉娆心中一惊,然而紧跟着高悬的心便又缓缓落地。主上这般说,便是意味着不会将他赶出阴阳宫去了。她连忙磕头谢恩,“谢主上留着玉娆!玉娆定不会再让主上失望了!” “行了,退下吧,自行领罚。”隐修一挥衣袖,玉娆不敢违背,便连忙退下了。 慕容云歌…… 隐修望向窗外死寂的夜空,眸子不由得闪过一抹幽深的冷冽,那一日的初见,那五官容貌与那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惊人气度,他便觉得这个女子定是出身不斐。 然而一经查探,他如何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是相府嫡女? 莫非,与李长歌有关系? 想到这里,隐修眸子不禁渐深…… ――* 云歌醒过来时,已是翌日黄昏,她缓缓地从床上坐起身来向窗外望去,夕阳染红了苍穹。她心中暗暗一怔,丝毫没想到,她这一睡,竟已是一天一夜过去了。 她扶着额头,这一觉睡得很沉,连着做了好几个梦,梦里似乎有一双手,抚过她的眉眼、鼻梁、脸颊、唇瓣,温柔,似乎又有谁手掌与她娇合,精心地替她疗伤。 梦境,却又真实的超脱梦境之外。 那似乎是一个男子,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子,眉眼深邃,五官精致,俊美如神祗,气度非凡。只是那一袭绯红的衣袂,十分眼熟,次曾相识…… 印象中,第一个跃出记忆的名字,便是容卿,紧接着便是纳兰修……云歌不由得一怔,不知为何会将这两个名字将昨晚梦境里的男子联系在一起,更令她讶异的是,她竟会下意识地将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容卿,纳兰修,一个是容府家主,天下第一公子,而一个则是京城四王之首,如何也联系不到一起去,然而她下意识里的感觉便是如此,令人不禁诧异…… 她犹然记起,那一日惊鸿一瞥,她隐隐的在纳兰修的身上望见了容卿的影子。然而再一想,只怕不过是一瞬的错觉罢了,因此也没再多想。 云歌察觉到体内的真气平稳了些,她便又尝试着调和一番,双腿盘坐,在床上坐得四四方方,静心调息。 静坐了许久,云歌便察觉到身体内的真气缓缓地倒流回各处穴位!紧接着,不断的暗涌交汇,汇聚在一起,四通八达地流向丹田聚集。她心中不禁一喜,没想到一觉醒来,体内的内功竟恢复如初了!不止是恢复了,甚至比以往的内功更要高上一层! 尽管她心中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情况,然而她心中清楚,她这一身内功算是恢复了,那是否能够趁着这次,一气呵成,将内功突破天阙九重? 心中打定注意,云歌便又打了几个手诀,调动着体内的丹气,向着天阙九重一路突破!漫长的两柱香光景,云歌坐在床上,白皙的面容上细汗密布,额前冷汗挥雨,然而脸颊却是愈发的红唇,唇角的弧度也越发勾挑。 蓦地,云歌连连打了几圈收功的手诀,直到丹田处涌动的气流全复平息,她这才睁开眼眸,眼中涌出一道喜色。 天阙九重!没想到磕磕绊绊这么久,她今日终于一举突破,将这天阙内功练至巅峰! 欣喜之余,云歌又不禁有些好奇,怎么突然之间,她体内便重归风平浪静了?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也不知为何,她方才醒过来,就莫名觉得浑身的筋骨都十分舒畅放松,尤其是丹田处的真气,尤其的柔和平静。前几日来,她的内功愈发紊乱,体内的那种封印越发的躁动,打个比喻来说,就像是弹簧一般,越压越紧,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然而她却也不敢轻易的调和,若是不慎弹簧反弹,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不知如今,这一回醒过来,她体内的真气似乎有人替她调和过 云歌收了功,便觉得肚子饿,打算去吃点东西,然而方要翻身下床,却冷不丁嗅见身上的一丝异香。她的感官向来敏锐至极,嗅觉也不例外。云歌皱了一丝眉头,不禁有些好奇,这股异香着实陌生,幽香,却又并不浓郁俗艳,细细一闻,倒是沁人心脾。只是她从不涂什么脂粉,更不曾用过香料,而她的身上则是天然的香气。 云歌抬起双臂,仔细地嗅了嗅,不知为何,她身上也或多或少沾染上这一丝香气。她又抓起被子闻了闻,发现大半个床铺都沾上了这香气。 云歌不禁心中诧异,神情惊异的下了床,从内屋走到外屋,香气这才淡了一些。她又走回了内屋,直至床畔,香气顿时袭来,清幽阵阵。 她心下又是一阵蹊跷,这股异香令她心中狐疑,莫非是有人进过她的房间?可这股气息,既不是红玉身上的,亦不是雪鸢与锦意身上的香气。 她披了一件外衣,匆匆地打开门,方才跨出门去,便望见雪鸢与锦意候在门外,脸上却隐隐有着一丝的倦容。她们接连守了两个夜晚,一天两夜都不曾歇息,自然有些超负荷。 见云歌醒来,她们望向她,便见云歌面色焕发,目光熠熠生辉,不见先前几日的疲惫。昨晚王爷来了之后,翌日一早便走了,再一见慕容云歌竟见她精神都变好了,定是王爷为她调理了身子。 她们来不及深想,便立即恭身跪在了地上。“主子,您这就下床了?不再歇息一会儿?” “不用,我已经睡醒了。不过……”云歌皱了皱眉,还是将心中的狐疑问了出来,“我问你们,昨天晚上,是否有人进了我的房间?” “什么?”雪鸢抬起头来,心中却是一惊,如何也没想到,慕容云歌竟是这般警觉,她昏睡了两天两夜,然而昏睡之中,竟连有人进出她的房间都能察觉出来! 雪鸢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锦意,锦意也与她相视了一眼,两个人齐齐地转过头道:“回主子,没有!” “没有?”云歌目光敏锐,显然将她们方才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尽收眼底,怀疑地反问了一句,“我再问你们一遍,有没有人,进出过我的房间?” “……回主子,没有!属下与锦意二人整夜守在门外,都不见有其他人进出过西苑!” “哦,这样……”云歌点点头,却仍旧有些怀疑。“对了,绝影醒过来没有?” 锦意道:“回主子,还没有!主子你无须担心,红玉一直在守着她,云痕也在暗中保护着他!况且太医也来诊断过,说绝影公子已无性命之忧,主子还莫要太过担心了。” 雪鸢又道:“今日大夫人来过,见您正在歇息,便离去了。之后又派贴身婢女来了一次,说是太子来了相府,请小姐过去!只是属下生怕她惊醒了主子,便将人挡在门外。之后,老爷身边的人又上门了一次,让您醒了,去主厅见他!” “去主厅见他?”云歌扬了扬眉,显然有些疑惑。 雪鸢点点头说:“嗯!不过主子这会儿才起来,不如先吃些东西再去吧!” “嗯,去叫人弄点吃的来。”云歌吩咐道。 锦意这就去安排了,不过一会儿,满满一桌丰盛佳肴便摆在了云歌面前,云歌嫌衣服累赘,索性一挽衣袖,抓起筷子端起碗来便是一阵风卷残云,筷子夹得麻溜,饭扒得爽快,一口饭一口菜再灌一口汤,吃相尽管有些吓人,然而却见她吃的有滋有味的,油腻腻的嘴十分诱人,红玉与其他人站在一边看的都不禁有些饿了! 红玉不禁心里暗暗冷汗,小姐只怕是饿惨了吧!一连三天三夜不曾沾过一点儿米水,醒来又是消耗了许多体力,如今她是真的饿坏了,以至于在雪鸢与锦意面前,都丝毫不顾及形象了,要多豪放便有多豪放,丝毫没有女子家的矜持模样,以至于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便消灭掉了两碗饭。 雪鸢与锦意见此,愣愣地瞪圆了眼珠子,下巴险些都要掉在地上了。再一转眼便见云歌又是添了一碗,后来又觉得添饭添得麻烦,便命人索性将煮好的饭全都端了过来,端着木桶拿着饭勺便吃得紧紧有味! 雪鸢与锦意一见她这般骇人的场景,两个人的下巴“砰砰”落地。 这丫的也太能吃了吧!再怎么饿也不能这么吃呀! “主子……您慢点吃!饭不够,还有……”雪鸢说着,又是一愣,不由得抚脸!这么一桌要是还不够,她不由得开始怀疑主子这肚子是否是黑洞了,怎么也填不饱! 云歌嚼咽着,腮帮子吃得骨骨的,原本她的脸颊便有些清瘦,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看起来有些冷漠,有些薄凉,然而此刻的她脸上不见从前的清冷,练功突破天阙九重之后,她心情便很好,再加上如今她是真的饿了,因此望向桌上佳肴时的眼睛都在发光,腮帮子骨骨的,看起来肉肉的小脸,用时髦点儿的词来说,无疑“萌萌哒”。 饶是雪鸢再面瘫,见她此刻一脸的萌态,也不由得扯了扯唇角,想笑却又偏要隐忍着,锦意却是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云歌听见笑声,不满地道:“你们笑什么?饿的话坐下来一起吃!” 红玉摇摇头道:“不了!小姐,您快吃吧!老爷还请你过去主厅见他呢!” “急什么?”云歌嗔怪了瞪了一眼,“吃饭的时候,别提扫兴的人。” “是……”红玉连忙点头。 云歌吃完饭后,便洗了一身澡。先前的打坐练功,她浑身都出了汗,因此洗过澡之后,换了一件衣裳,清爽无比,这才不疾不徐地去了主厅。 主厅门口,方才跨进去,云歌便看见慕容诚气定神闲地坐在主位上,而容婉君与几个侧室则坐在一边,客位上则坐着太子与孟香菡,见到她走进来,纷纷看了过来,容婉君的脸色有些难看,生气地道:“歌儿,你去哪儿了?丫鬟寻你都寻不见,孟伯说你夜半三更便出府去了,前日黎明这才回来,你究竟去了哪儿?” 慕容诚也嗔道:“你大前夜里没在府里?今日几个下人去请你,甚至你娘亲自去请你,却也请不动你!如今我看你是翅膀硬了,就连父母也不放在眼里了!” 纳兰辰也向她看了过来,然而却见今日的她脸上一扫几日前的疲惫,意气风发,精神奕奕。然而余光扫过他身上时的视线,仍旧是冰冷毫无情绪。 云歌不理会慕容诚与容婉君的嗔怪,漫步走了进来,低声敷衍说:“在府中闷着无聊,便带着红玉出府逛了一遭,出门透透气。” 容婉君有些不满,指责道:“身上还有伤,怎么也不在府里好好歇着!?再者,你一个姑娘家深更半夜独自出府,这像什么话?成何体统!简直是伤风败俗!” “伤风败俗?”云歌闻言,冰凉的眸子望向容婉君,却是冷冷一笑,“娘,我又没伤你风,败你俗,你倒是好大的火气?”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二十五章 狗男狗女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伤风败俗?”云歌闻言,冰凉的眸子望向容婉君,却是冷冷一笑,“娘,我又没伤你风,败你俗,你倒是好大的火气?” 她的嘲弄,当众令容婉君有些下不来台面,顿感难堪,越发叫她心里恼火。她这般咄咄逼人,也无非是想要给太子与太子侧妃这几个外人看看,她身为大夫人的地位。 这几年在相府后院,王氏受宠,她一直都被压着,难得才能说上几句话。如今王氏倒台,她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在几个侧室与外人面前重新树立正室的威严,却不想慕容云歌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她,竟一而再再而三的反驳于她。 慕容靖眉心轻蹙,不悦地道:“母亲,歌儿哪里不妥了?出门散散心,有什么不对吗?” 容婉君凉凉得瞥了她一眼,打断了他的话。“你给我闭嘴!她如今这么不像话,一个大家闺秀却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模样,你却还这么放纵她任性!她变得如今这个样子,你这做哥哥的,不该担点责?” 云歌皱眉,方要开口,慕容靖便冷冷地道:“妹妹如今是怎么了,以至于她方才进门你就这么咄咄逼人?况且,母亲你这话里头究竟又是什么意思?你说歌儿不像话,那你与父亲身为尊长,没教导好,不同样该负责任?” 容婉君一噎,语塞了住。 “况且,既然母亲你知晓歌儿身子不好,歌儿如今方才跨进门,你便当着太子的面咄咄相逼,不觉得太失体面了?”慕容靖不悦地说完,顿了一顿,又望向云歌,勾唇一笑,招了招手说,“歌儿,来哥哥这里坐!” “好。”云歌脸上阴云消散,微微一笑,便向慕容靖走去,路过太子的座位时,她扫了太子与孟香菡一眼,目露讥诮之色。太子抬眸,两个人的视线对上,但仅仅是一眼,云歌便很快转过了目光,不再看向他们,似笑非笑地道:“咦?不知道是哪一阵的风将太子与孟侧妃给请来了府上,突然造访,有什么事吗?” 慕容诚闻之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道:“歌儿!还不见过太子殿下与孟侧妃?” 云歌不以为然地道:“我进门就见过了。还要我怎么见?” 慕容诚微恼,见她这般纨绔不化,他要她给太子行礼,她却曲解成这般意思,心中大怒,沉声呵斥:“歌儿!不得无礼!” 纳兰辰见此,即便心中对于慕容云歌的冷漠多少有些不痛快,然而仍旧对慕容诚道:“丞相,你莫要责怪歌儿。我便是喜欢歌儿这般率真坦荡的样子,倒也是真性情,你便随她去吧!” 云歌见此,冷哼了一声,纳兰辰的面色又是一变。 慕容诚叹息道:“哎!到底是被宠坏了,怎么也不能太纵容她这般无礼!” “无事!我并不介意!”纳兰辰强忍心中阴云,淡淡地道。 慕容诚闻此也不好再反驳什么,只是暗暗恼得瞪了云歌一眼,又向纳兰辰客套了一句,“小女无礼,还望太子见谅。” 纳兰辰心中苦笑,对他摆了摆手,“哪里。”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慕容云歌一眼,便不再说话。 云歌坐在了慕容靖的身边,懒洋洋地倚靠在了座上,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牛饮了一口。慕容靖见状,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慢一点喝!小心烫着!渴坏了吧?” “渴呢!”云歌嘟囔了一句。 慕容诚清了清嗓,蓦然沉声道:“太子殿下,还恕老夫直言,关于您先前说的重新迎娶小女的那一事,老夫以为,这终究是有些不妥吧!” 云歌闻言一怔,眉心一蹙,心下疑窦,神色古怪地看向了纳兰辰。却见他也对上了她寻味的视线,便见他微微一笑,又望向了慕容诚,口吻谦逊有礼,“不知丞相觉得是哪里不妥?” 慕容诚迟疑了片刻,淡淡地开口:“如今小女名声狼藉在外,而殿下却是地位斐然,如今以小女的身份,恐怕是高攀不上殿下了,更谈何太子妃之位?殿下风华正茂,这京城多少名门闺秀,比小女优秀得胜不枚举,殿下,你……” 容婉君见慕容诚竟推脱这门婚事,不由得暗暗瞪了他一眼,慕容诚却不理。 “本宫倒没觉得有何不妥。”纳兰辰笑着打断了她的话,又看向了云歌,眸光温柔宁和,又说道,“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不会计较。丞相也无须担心,关于京城那些流言蜚语,太子府自然有办法压制下去,待平息了这件事情,我便重新迎娶云歌妹妹为我的太子妃!” 云歌闻此心中一跳,什么意思?听两个人的对话,这个太子是打算重新迎娶她进太子府为太子妃吗?可这个男人,两天前才退过她的婚,如今却又亲自登门上府,也不知其究竟是什么居心?她总觉得,这件事可没那么简单。 他说的话里的每一个字,她都觉得有一股浓浓的阴谋味道。 慕容诚叹息一声,刚要回话,却听云歌冷冷地道:“有些人还真是像极了狗皮膏药,如何也甩不掉!” 纳兰辰看向了她,云歌面无表情地道:“我可是记得很清楚,那一日可是殿下您亲自对云歌说,说云歌太过异想天开,说殿下您决不会娶云歌为妃,还说,太子府绝容不下云歌这等之人,难道殿下,您忘了不成?!怎么,如今这就想反悔了?” 纳兰辰眼神微微一震,脸上却是笑容不变,柔声道:“云歌妹妹,之前我是受小人挑拨离间,因此……” “谁准你唤我妹妹?”云歌眸光一冷,说道,“受谁?又是哪个小人?又是受了怎样一番挑拨离间?殿下还请一一道来,别在云歌面前含糊其辞。”云歌毫不留情地咄咄相逼,将他堵进了一条死路。 纳兰辰闻言,笑意蓦然僵硬在了脸上,饶是见多了市面,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他又怎么会料到,这个慕容云歌会如此咄咄逼问,丝毫不留情面,又怎能想到,一番敷衍之词,反倒将他逼近了死胡同。 云歌见他不说话,眼神骤然冷冽了几分,语调低沉,声音更是冰寒之极,“殿下以为云歌是什么?纵然您高高在上,纵然全天下的人都认为云歌与你相比实属高攀,可我也不是殿下您想要便要,不要的时候再一脚踢开的女人。殿下,不知您可还记得歌儿那一日对您所说的话?” 纳兰辰充愣片刻,脸色有些难看,她那一日决绝的话语,他又怎么会不记得?她说,从今往后,她与他便再无任何关系,就此一刀两断。她还说,日后,任凭他是哭着喊着说后悔了,抱着她的腿痛哭都无济于事了。更说,她这一转身,可是再不会回头了。 慕容诚脸色也不太好看,总觉得她把话说得也太过分了,气氛一时尴尬至极,唯独慕容靖一脸的满意与赞赏,对云歌的话暗暗拍掌喝彩! 到底是她的妹妹,性子倒随了奶奶一样豪爽!就算是太子又如何?太子就能目中无人高高在上了吗? 云歌见他脸色陡然阴沉下去,转而邪佞一笑,姿态散漫地向后靠坐,手掌重重地拍了拍大腿,唇角勾勒起一抹嘲弄的弧度:“不过,如果太子真的愿意哭着跪在云歌面前表示悔意,兴许,云歌还能考虑这门婚约!也仅仅是考虑而已!” 纳兰辰眸光一震,显然对她的话太过惊怔,坐在一侧的孟香菡更是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心底暗暗愤怒不已,这个慕容云歌,对着殿下的面说话当真是不客气!当着面如此,背地里还不知晓怎么编排殿下呢!然而她惦着萧德妃的警言,敢怒却不敢言! 慕容诚见她竟将话说得这般不留情面,一时也惊愕不已。固然太子先前对她所作的的确是太过分了一些,可太子毕竟是太子,是当朝储君,未来还或许是这西凤江山的主人,她说话这般刻薄,万一是得罪了太子,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于是便怒然道:“歌儿!你怎能对殿下如此无礼?!” “无礼吗?”云歌冷冷道,“既然如此,那云歌还真是不敢高攀了殿下!殿下,还请回吧!” 纳兰辰皱了眉头,孟香菡见此,再也忍耐不住,豁然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眼一闭,笔直地跪在了地上。慕容诚与容婉君皆为大惊,上前欲将她扶起,孟香菡却执意不起,低声道:“云歌妹妹,先前都只不过是一场误会!殿下的心里,一直都是有云歌妹妹的!先前也是我一时糊涂,一时听信了姐妹的话,在殿下耳畔说您的是非!而那一日在太子府,我因此险些铸下大错!这两日来,我懊悔不已,对云歌妹妹心怀亏欠!如今,我也无脸恳求云歌妹妹的原谅,但还请云歌妹妹大人大量,对之前我所做的那些错事既往不咎!可殿下……” “既往不咎?一场误会?”云歌冷冷地重复了她的话,蓦然冷笑了一声。 那一日在太子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记忆已不深,然而却仍旧记得,是这个孟香菡要置她于死地。一想到这个女人人前一面,人后一面,蛇蝎心肠要她性命,云歌眼底骤然寒意流露,扬手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那一场误会,可险些将云歌逼至死地!如今,一句‘既往不咎’,便能轻易了事了?” 孟香菡挨了一巴掌,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心底更是将她恨至了极致,暗暗咬了牙,这才隐忍了下来。 容婉君登时惊呆了,连忙喝止了她,“云歌!你怎么能……” “父亲,母亲,云歌还是那一句话,此生此世,云歌再也不会跨进太子府半步。”顿了顿,她又冷冷地补充了一句,“无论是以怎样的身份!” 说罢,她便欣然起身,即便是礼也不作一个,淡淡地对着他们道:“今日有些乏了,云歌回去歇下了。告辞!” 说完,云歌冷冷地扫了纳兰辰与孟香菡一眼,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纳兰辰望着她飒然离去的背影,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慕容诚一时尴尬不已,连忙寒暄了几句,气氛却终究僵持了住。 主角一走,这事也算是不了了之了。 离开了院子之后,纳兰辰原本微笑着的脸色骤然阴沉了下来,面色很是难看,眸光阴郁至极。孟香菡走在一旁,亦步亦趋,方才在慕容云歌面前窝了一肚子的气,此时正无处发泄。一想到她当着那么多人说的那些讥诮嘲弄的话语,而她又碍于萧德妃的关照不能撕破脸面,又气又恼,方才若不是当着丞相与太子的面,她早狠狠地将她教训一顿了。 纳兰辰阔步地走在前头,她碎步地紧随其后,思绪纷乱之际,抬起头却见他冰冷的神情,咬了咬唇,小声皱眉道:“殿下!妾身真是替你感到不值!为这样的女人,值得这么下脸面吗?何时殿下竟还需要看那个女人的脸色了?”她忿忿不平地说着,又顿了顿,“这个女人,当真是给脸不要脸!还以为自己有多么清高么?不就是慕容家的嫡女么!殿下身份崇高,哪里轮得到她来使脸色看?!” 纳兰辰并没有回她,却也没有制止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前方,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心思。孟香菡见此,却是愈发羞恼了:“殿下!难道您当真要听萧德妃的话,重新迎娶慕容云歌当太子妃吗?她这么给你晦气受,还丝毫不给你面子,在丞相面前,连说话都没个分寸,当众给你难堪,这般的不识抬举!殿下,她真的适合当太子妃吗?慕容云歌变了,变得不可理喻了,她已经不是先前那个知书达理的慕容云歌了!殿下您没发觉吗,从被您退婚的那一天起,她就变了!变得好生奇怪!换作以前,她哪会这么对您的?您不觉得其中古怪吗?” 纳兰辰脸上仍旧没有什么变化,心中却起了汹涌的波澜。正一如孟香菡所言,的确没错!慕容云歌当真是变不少,不仅变得冷漠,傲慢,性子也不像从前那般温婉了,更令他心生古怪的是,从前她对他痴心一片,一往情深。然而如今,却就连看他一眼也不屑一顾了。 一想到她望向他时冷若冰霜的眼神,心下登时无谓复杂! 想到此,他眉心愈发深锁了起来。 孟香菡见他依是不言,长长得叹息了一声,低声道:“其实,妾身能够理解殿下的一片苦心!的确,太子殿下如今的储君之位的确需要慕容家的扶持!慕容家的确是一颗至关重要的砝码。可,也不至于殿下如此低声下气地亲自登门上府罢?试想,倘若三番四次被慕容家冷眼相待,那太子府的颜面又该立于何地?!” 纳兰辰忽然顿住了脚步,冷冷地回眸睨了她一眼,孟香菡自知失言,慌忙止住了话音,无措地低下了头去,软软道:“殿下……” 他冷眸凝视了她许久,眼前忽然浮现出慕容云歌那决然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触痛,眼底有一抹痛意一闪即逝。他缓缓地回过头,仰起脸来,沉声地道:“我并非……并非执意要娶她为太子妃不可。” 他说着,唇角蓦然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想来人,都是这么矛盾的吧。想起曾经那个少女,总是在他身后含情脉脉地注视这他,尽管他不曾多向她看去一眼,她亦痴心不悔地默默相守,然而如今,那个少女却飒然得转身而去,甚至头也不回,就连后悔的机会也吝啬给予他,决绝得近乎无情! 然而,亦或者偏偏是这么潇洒不羁的性子,无形之间愈发吸引了他?竟不知何时,他暗暗地开始迷恋起那洒脱的背影,狂傲的眼神,自信的笑靥。 想来,不由得唏嘘不已。 原来,曾经在他心中寻常的庸脂俗粉竟是一块蒙尘的璞玉。 纳兰辰微微蹙眉,抬起脚步,却走得很慢,一下子静默了下来。孟香菡亦步亦趋地跟在了身后,却低眉不语,却听他缓缓地开了口:“菡儿,你可知如今朝野之上,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朝堂之上,除去其他亲王党派势力,唯有慕容家独揽大权,一家独大,且握权百年都屹立不倒!加上那慕容家老太君与太后半百的交情,势力可怕到让本宫不得不去忌惮!可偏偏这慕容家根基太深,拔不去,掀不翻,若是此时无论正面还是背后与慕容家交锋为敌,定然是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你别看慕容诚那样,其实也是一只老狐狸,心思通透得很,莫不然今日,怎么会拒绝本宫呢?” 他顿了一顿,又紧接着道,声音压得极低,“本宫不想丢了这储君的位置!” 孟香菡闻言,微微一笑,双手柔柔地握住了他的手掌,莞尔道:“妾身明白了!殿下,您还有妾身呢!孟家再不济,也是这京城四大门阀之首!比不上慕容家,却也能将其他党派压下一截!无论发生什么,妾身定当陪伴在殿下左右,全力支持殿下登上皇位!” 纳兰辰点点头,反握住了她的手,挽起了她的手,两个人缓缓地离开。 清风拂动。 身后树影晃动,黑暗的树荫下,一道窈窕的身影缓缓地走出,少女绝美的容颜暴露在清冷的月光下,晚风中,一袭水蓝色的长裙裙裾缭绕,在月色下潋滟动人。 云歌冷冷地向两人离去的方向瞥了一眼,指尖玩弄着一株海棠,唇角不动声色得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哼,狗男女。” 跟她玩弄心计? 慕容云歌徐徐转身,将花瓣碾碎,扔在了风中。 ------题外话------ 下面就要开始收拾渣女们咯!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二十六章 暗中下蛊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入晚,慕容相府。 夜深人静,正值炎热。 书房,挑灯如豆,昏黄的光影中,烛火轻轻地摇曳着,一只飞蛾围在火苗前扑动着翅膀,墙上斜斜地倒出了它的影子。 容婉君端着茶点推开门走了进来,就见慕容诚神色沉重地坐在书案前,手握着一册折子,脸上难掩阴云。她端着茶点走了过去,小心地将竹叶尖奉上,突兀的动作一下子将慕容诚从出神之际惊醒,蓦然回神,从她手中接过茶点,有些嗔怪地问道:“婉君?怎么还没睡?” 容婉君哀叹了一声,依着他在一旁坐了下来,神情显得极为复杂,缓声道:“哎!最近烦心事儿太多,有点儿睡不着。” 见她这般愁容,慕容诚不禁失笑着嗔怪道:“你都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爱整日想东想西的,操神这么多!” 容婉君没好气地道:“之所以是这么大年纪,才更爱操神不是吗?再说了,我不操神谁来操神?偌大的相府平时还不是由我把持着,你又从不过问!” “我怎么没过问了?”慕容诚转过头看着她。 容婉君冷冷地哼了哼,一听他这么说,不由得提起她心中一直烦闷着的事:“你哪里过问了?歌儿的事你过问了吗?她出嫁劫持的人究竟是谁,你又何曾派人盘查过?我在后院这么些年受的委屈你过问了吗?老爷,你也是心里头清明的吧?你早就清楚这几日王氏在后院究竟逞着什么威风!可你根本就重罚她!就这么打了几杖子就算了?若不是她,歌儿也不至变到如今这地步!老爷您分明是没将我们母女放在心上!” “我……”慕容诚不由一时语塞,竟被她几句话堵得无言以对。“一把年纪了,该放下的,也就放下吧!” 容婉君面色不悦。“倘若是我,你也会就这么算了么?” “……婉君!”慕容诚无奈地嗔怪一句。 容婉君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缓缓道:“不过,我明白!一日夫妻百日恩,老爷您无法痛下狠心,我也知晓你的为难!所以,我也没去追究她的过责。再加上,王氏母女最近几日也规矩了不少。为了堵住那些下人的口舌,就连平日里最珍惜着的首饰都拨了出去!可这有什么用呢?堵住了那些人的嘴,就以为我查不到了吗?菡儿分明那么小的年纪,不过方才十六岁,就懂得学着她娘玩这些把戏!” “菡儿到底也是你的女儿,你想必也是不忍心罚她吧?” 慕容诚缓缓道:“那件事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就别再追究了。也是我平日里太过厚此失彼了,若不然也不会发生此事。”慕容诚知晓容婉君是这些年受了太多委屈,却看在他的面儿上没有再追究,心中自然也是有些感慨,转而沉声地说道,“菡儿平日日也是受过委屈,所以这才……” 容婉君道:“我也知道你疼菡儿,是疼在心里的。所以这次,我也就当不知情,这件事姑且就这么过去了。不过这要是再有下次,我可断断不会就此饶过!” 慕容诚道:“婉君,这些年也是委屈你了。” 不得不说,在这后院之中,争斗之事层出不穷,为了争宠,争名,争利,勾心斗角的事时常发生。然而这比起王氏耍的手段而言,却大多都是些花架子,根本就不够看。一想到慕容诚解除了慕容菡的禁足,她到底是有点不能忍下这口气。 只是慕容诚平日里忙于朝野上的事,时常心里交猝,她也不好总是为了后院这些小事来在他耳旁碎碎念,因此不大过分的事,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事,能忍,就忍。能让,咬咬牙就也过了去了。毕竟,相府上下和睦的关系,却都维系在这后院之中,她不好生操持着,恐怕就要乱了套了。 而放给容婉君把持着后院事无巨细的大小事,慕容诚也是放心得下的。 容婉君见他不说话,拧了拧眉,视线循了过去,落在他手中的折子,知晓他这又是在为朝野上的事在费神操劳,语气也不由得软了几分:“今日歌儿也太失分寸了!” “今日之事的确是歌儿的不对,她是有些过分了!”慕容诚点头道。 容婉君莞尔勾唇,微微一笑,随即又转过头问道:“老爷,你说,我明日是不是该进宫一趟?歌儿与太子的婚事总该有个交待。” “这件事,你就别太挂心了!”慕容诚忽然皱了眉头。 容婉君不以为然。“歌儿是我的女儿,女儿的婚事,为娘的又怎能不挂心?!” 前日她想再找云歌谈一谈心,然而夜里去寻她时,却见她不在云中居,寻遍西苑也不见人影,想是出了府,可哪有大家闺秀半夜出府的?不成样子!翌日听闻云歌回了相府,身边却带着两个陌生的男子,她听了愈发心惊胆战,赶着又去找她,刚到西苑门口,却有婢女传话说小姐身子不适,因此不适人打扰,即便是她也不见。 容婉君心中愈发不是滋味,生怕她这个女儿自甘堕落出府乱搞春风,然而她却也不敢太过声张,毕竟云歌若真是做出这样的事,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也出丑,自然要帮忙遮掩。 然而为此烦心,容婉君心下多少有些不安与郁结,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左右都睡不着。 慕容诚回过头,双目出神地望着手中的折子,却久久未语,半晌才道:“歌儿的婚事,事关重要,你一个妇道人家,还是莫要多管了!” 容婉君听了,面色愈发复杂,在一边接着碎碎念道:“也不知道太子心中是如何作想的?竟上门求娶,虽然这事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歌儿这件事处理得也太不冷静了……” 慕容诚却忽然开口道:“云歌不愿嫁给太子,兴许是有她自己的想法。” 容婉君面色一愕,抬起脸来,诧异地看向了他:“老爷,你是什么意思……” 慕容诚道:“哎,婉君,你是不了解朝野上的事。许是歌儿也是察觉到了吧,这太子迎娶她为太子妃,说好听点儿,那是喜欢歌儿!可说得难听一点,无非是看中了她身后慕容家的势力罢了!太子许是也是开始忌惮其他王爷怀了夺位的野心吧。” 容婉君一怔,充愣许久,都没能回过神来,联想到前几日云歌对她说的那一番话,这才幡然醒悟了过来。 慕容诚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至于其他事,你一介妇人,知晓太多也终归不好。与其胡思乱想这么多,倒不如早日歇下,明日再见见局势。” “也好。”容婉君迟疑着点了点头,又问道,“那老爷,你也早些歇息,可别熬坏了身子。” “嗯。”慕容诚应道。 容婉君笑了笑,便起身退出了房间。 门关上的那一瞬,慕容诚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眸随即沉寂了下去。 一连两日,相府里都风平浪静,一片宁谧,都十分得安逸。而慕容芸显然是学得乖了,也没有再轻举妄动,做出什么不规矩的事儿来。可到底不是沉得住气的人,尤其是躲在暗处的老鼠一旦是夹着尾巴久了,自然也学不安分了,终于是有了动作。 晌午的时候,李嬷嬷走进了云中居,见梦芝正与一群丫鬟玩着踢毽子,便走了过去,笑着对她们道:“大热天的,太阳底下这么晒着,你们这些丫头也真不怕热!” 这几日梦芝留在绝影那照顾,云中居便交给梦芝打点。她一听脚步声还以为是小姐回来了,转过头却见是她,当即便热情地迎了上去,举着毽子调皮地吐了小舌头,“原来是李嬷嬷呀!呵呵,这不,时巧我们的活儿都干完了,难得闲暇着,便一起玩踢毽子,李嬷嬷也来一起玩儿吧?” 李嬷嬷嗔怪地伸出手指点了下她的额头,无奈道:“你呀!就知道调皮!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跟你们这群小姑娘瞎闹?活儿都干完了?” “嗯!都干完了!”梦芝与几个丫头都重重地点了点头。 李嬷嬷抬头看了看热辣的阳光,转过头说道:“那便下去歇着吧!瞧你们这么大汗淋漓的,这么毒的天踢毽子,也不怕中了暑!待傍晚凉爽了些再玩也不迟呀!没准儿小姐会与你们一同玩儿呢!” 她这么一说,几个小丫头也觉得热得不行了,尽管还未尽兴,但也实在是热极了,梦芝擦了擦汗,点头道:“那我们便下去歇着了。” “嗯!去吧!”李嬷嬷挥挥手打发,梦芝刚要离开院子,回过头却想起了什么,却见李嬷嬷正往小姐寝卧走去的背影,诧异地道:“李嬷嬷姐姐不休息吗?” 李嬷嬷闻言脚步一顿,眼底有那么一抹不耐烦,转过脸去,却恢复了大方的笑容,浅笑道:“嗯,不了!我替小姐打理一下房间!” “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李嬷嬷不耐烦地向她摆了摆手,便再也不理会她,跨进了屋子掩上了门。梦芝见此,也不再执着,捏着袖子擦了擦汗,便一蹦一跳地离开了云中居。 李嬷嬷脸色沉冷地背着们,这才松了一口气,走到窗前,眸光阴毒地看了一眼渐渐远去的梦芝的身影,直到确定这云中居再没有人,暗暗地在心中低咒了一句,然后关上了窗门,心下却虚得过分。 实际上,她心中是有些狐疑的。平日里,她虽名义上是慕容云歌身边的管事,在云中居到底也是有些地位的,但凡下人们都会给她些面子。然而慕容云歌却似乎很不待见她,自从她来了云中居,莫说是贴身伺候了,就是素日来这屋子里都不曾让她随意地进过。 原本她琢磨着,要混进这里屋,可是要下好一番功夫的,想着慕容云歌向来不喜她随随便便进她的屋子哪怕是打扫,因此为了寻借口,她可是费了一晚上的心神,然而却没想到,今天莫说是被挡在屋外了,如今,云中居除了门外的几个护院,如今竟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倘若换作平时,李嬷嬷必然会警惕再三,兴许,反倒是连屋子都不敢进了。然而偏偏是今日,她却因为太过紧张,因此也并没有想那么多,想着眼下时机难得,必须赶在慕容云歌回来之前,将身上的东西藏在她的里屋。 再者,这东西放在她的身上,她也着实不舒服。尽管慕容芸说,只要不将那香鼎打开,那东西便不会跑出来。然而那东西一旦跑出来,可就糟糕了!那东西可毒着呢,听说就是不小心碰那么一下,都能中毒。 虽然她收得好好的,也确认了那东西不会跑出来,然而如今那东西就在她的袖口里,又怎么能叫她不毛骨悚然呢?只想着赶紧办完事,将东西放好,这东西在她身上多留一时,她心里就不安一时。 这是慕容芸关照她的事,给了她一包牛皮纸,要她在云歌的晚膳里下毒,这金蚕蛊一旦入口,必死无疑。然而到时候云中居出了事,相府上下定会一番搜查追究,慕容芸根本不知该如何处理金蚕蛊,火烧也不是,砸了也不是,藏在房间里万一被搜查出来,可就无法洗清了,索性吩咐她将这东西藏在慕容云歌房间里头,到时候从她自己房间里搜出来,她再添油加醋一番,就说这云歌定是心肠歹毒,自己琢磨这些下三滥的脏东西,却不小心自己中招了,倒也能圆说的股偶去。 李嬷嬷暗暗地抚定乱了节奏的心神,收敛下眼底的慌乱,缓步走进了里屋。她似乎很是警觉,生怕梦芝她们杀个回马枪,因此先故作认真地整理了房间,前前后后转了三圈,这才偷偷地从袖口缓缓地取出一只小小的藏青色香鼎。就见那香鼎当真是好生古怪的,里面仿佛是装了什么东西,发出悉悉索索的动静,就好像是有什么虫子在里面不断地来回骚动。 李嬷嬷看了一眼小香鼎,面色便微微一变,蓦然地铁青了下来,心中直犯恶心,几欲作呕!她似乎是极为忌惮这只小香鼎的,以至于都不敢在手里拿着太长时间,俯下身急急地就向床底下摸去。 她心中不禁嘀咕,也不知道这个慕容玲究竟是从哪儿搞来得这种东西,不仅阴毒得很,还那么吓人。她以前听人提起过,这种东西很是可怕,也是这世间剧毒之物。倘若弄不好,那可是很要命的。也许想要毒死的人非但没毒死,反而弄巧成拙,弄丢了自己的小命! 时间并不多,就怕这慕容云歌下一秒就回了云中居,倘若动作不快点,只怕是要来不及,指不定被她抓了个正着也说不定! 她方才在里屋打扫的时候,也摸到了几处比较隐蔽的地方。不过最为隐蔽的,还是莫过于这床底下了。这雕花大床十分矮,且床板下有一处死角,纵然是平日里几个侍女打扫,也会疏漏于这个地方。 李嬷嬷暗暗思衬,觉得妥帖了,于是便躬身而下,缓缓地探进了半晌,艰难地向着那处死角摸去,将手中的小香鼎缓缓地向那一处角落推去。 然而,她忽然听到一丝诡异的声音,就好似是弹簧压紧,蓄势待发的声音,然而她却并没有多想,直到她将小香鼎藏了进去,将手缩回时,却不慎碰到了什么硬物,直听得“嘣”一声紧绷的声响,就好似什么弹射的声音,紧接着,手背似乎被什么狠狠刺中,伴随着诡异的酥麻感之后,便是一阵又一阵犹如噬心的剧痛! 那阵痛当真是难以形容,且是突如其来,猝不及防得就被什么给扎了似的,原本以为是床板翘起来的木刺,然而却又不像是木刺的感觉! 李嬷嬷只觉得是被什么刺了个正着,心头猛地一跳,吃痛得惊呼了一声,赶紧将手一下子给缩了回来! 她暗暗地痛哼连连,满头冷汗地低下头看去,就见右手手背被一根极长的银针给戳了个正着!然而细细一看,却发现这手不但是被扎着了,就见那根又粗又长的针狠狠地将她的手背贯穿,将她的整只手心都刺了个透,转眼间,她那一只手便已是血肉模糊! 李嬷嬷不禁暗暗皱眉,望着那从手心里穿透的染血针尖,看得李嬷嬷一阵头皮发麻! 她蹙了蹙眉,又细细地打量着这根针,就见那根银针泛着冰冷的光泽,可她却又不知道是哪儿来的针?再说了,这床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伤人的东西?就算是谁人无心将针掉在了床底下,她方才也只不过是将手伸进去摸索了一番,按照常理,也不可能啊! 再怎么也不至于被这根针给扎得这么深吧?况且,再怎么如何,也不至于被这般直直地贯穿血骨才是!要知道,这种程度,就连掌心都刺了透,倘若不是什么东西或者是蓄力地弹射,又哪儿会来得那么大的力道,以至于手背都被刺穿了! 然而,在她惊痛之余,心中却又不禁感到异样的古怪!这根针到底是怎么来的?绣花针?怎么可能?这根本不是平日里常见的那种银针,就是针灸用的号针,也没这么粗的! 按照寻常的道理,普通的绣花针最长也不过一指长短,且尾部带有引线孔,针身又尖又细才是。可再低头一看这根针,又粗又长,倒是好生怪异! 只是在这剧痛之中,李嬷嬷却并未想这么多,只是暗暗恨恼,也是自己倒霉!她指尖捏住了针尾,然而方才碰着,这针尖便连带着牵动了她的伤口,又是一阵钻心蚀骨的疼,她不由得倒抽了几口冷气,暗暗咬了牙,痛得眼眶都泛起了湿意! 李嬷嬷满心郁结地直皱眉,痛得闷哼了一声,只觉得被针扎中的地方,犹如毒虫噬咬一般,且那一片好似灼烧一样的痛楚,随即那痛楚一圈圈密密麻麻地扩散,很快便蔓延至整个手腕!她低头再细细一看,却见那被针扎了的皮肤青了一圈,诡异得有些异样! 她咬了咬牙关,狠狠心想要将针拔出来,然而方才一个用力,便疼得不由得缩了手,再也不敢妄动了! 该死,今日里可真是邪了门了!怎么无端端的,会被这种东西给刺着呢,还流了这么多血,真是够倒霉的! 李嬷嬷恨恨地咬牙,然而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悠闲的脚步声,以及慕容云歌清冷的话音。李嬷嬷心头猛地一跳,急忙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透过朦朦胧胧的纸窗向外看去,就见慕容云歌步履悠缓地向着屋子走来,她的身边,梦芝亦步亦趋地紧跟在一侧,可怜巴巴地低着头听着她毫不留情地教训。 “我说你啊,真的是愈发懒散了!平日里就属你们几个最偷懒了,如今这打扫屋子原本就是你的活,你怎么推给了李嬷嬷?” 梦芝楚楚可怜地抬起头来,毕恭毕敬地道:“小姐,是奴婢的不是!奴婢这就是收拾屋子!” 慕容云歌点了点头,状似无意地环视了一眼四周,很是古怪地问道:“李嬷嬷呢?” “李嬷嬷姐姐方才让奴婢几个下去歇息了,如今,只怕是在屋子里打扫着呢!”梦芝回道。 “这样。”慕容云歌了然地点了点头,抬步就向屋子里走来。 李嬷嬷见此,心中不由得一惊,恨恨地跺了跺脚,在屋子里来回着踱了两回,急得满头大汗,慌慌张张地趴在地上看了一眼床底下的小香鼎是否有摆好,又将动乱的地方仔细地整理一遍。当慕容云歌走进来的时候,她便故作平静地站起身来,从容地将受伤的右手拢进了袖口,见到云歌,微微一笑道:“小姐,您回来了!” 然而倘若仔细听来,可以轻易地察觉到她音色之中有一丝隐忍紧绷的颤抖。 云歌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随即一笑,转过头轻轻地敲了敲梦芝的脑袋,却故作嗔怒地道:“瞧瞧李嬷嬷,多么勤快,你倒是愈发懒惰了!” 梦芝闻言,低着头闷闷地回道:“小姐教训得极是!的确是奴婢太过懒散了,从今往后,好些地方,还要跟着李嬷嬷姐姐多学学才是!” 李嬷嬷隐忍着手上的痛楚,寒暄道:“小姐您说的哪里的话?梦芝年纪还小,奴才比这些丫鬟都要年长,自然是要多帮衬着些。况且,奴才既然是大夫人派来伺候小姐的,那么自然是要为小姐尽心竭力才是!” 云歌不冷不热地牵了牵唇角,似笑非笑地道:“梦芝,还不多学着点?” 梦芝极是受教得点了点头。李嬷嬷一惊,心中作虚,然而脸上却是强装笑颜,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慕容云歌如今的神情看着有些古怪,她甚至有那么一片刻的怀疑,是否她方才所作所为她都了然于心似的,要不,怎么以这么一种冰冷又漠然的笑容注视着自己!?然而,思衬片刻,她却又觉得是自己在多想了。倘若她对自己方才做了什么都了若于心的话,那么如今也不会平心静和地站在这里同她讲话了,只怕是连带着那东西将她扭送到老爷与大夫人那里去了! 想来,只是她自己太过做贼心虚罢了而已! 李嬷嬷拧了拧眉,抚平了自己作乱的心跳。 “李嬷嬷姐姐是不是累了?瞧瞧,这出了一头的汗,快去歇歇吧!”梦芝见着她脸上冒冷汗,便连忙迎了上去,从袖口掏出绣帕,对她笑道,“嬷嬷,拿去擦擦汗吧!” 李嬷嬷笑着点了点头,方才要伸手,却似是反应过来,脸上迟疑许久,却迟迟没有接过的动作。 梦芝见此,脸上不禁浮起诧异之色,困惑道:“姐姐,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只是方才太累了,手一时半会儿都提不起来呢!”李嬷嬷匆忙地掩去眼底的慌乱,故作疲惫地道。 “这样……可是也只不过是打扫打扫屋子,也用不到提多重的东西,会那么累吗?”梦芝有些狐疑。 “呃……我先前搬了些东西,所以,这不……”李嬷嬷暗暗咬牙,脸上却是微笑。 梦芝点了点头,客气地道:“那我来帮姐姐擦擦汗吧!” “不用!” 李嬷嬷面色一愕,下意识地避开了她捏着绣帕伸出的手,然而余光却见门边静静伫立的云歌,却看她脸上陡然划过一丝冰寒之意,心下一跳,暗衬着如今只怕是不宜久留,因此连忙道:“小姐,奴才还有其他的活儿要干,房间里也打扫干净了,奴才就先退下了!” 云歌面无表情地看了她半晌,李嬷嬷被她那毫无情绪起伏的眼神盯着头皮发麻,却低着头也不敢看向她,如今开口也不是,动也不是,这心跳又陡然加速了起来,直至她脸色僵硬之时,才见云歌微微一笑,对她道:“嗯!去吧!” 李嬷嬷如获大赦一般,心中暗喜,对着她欠了欠身,急急地退了下去。 梦芝收敛去了脸上的笑意,走到了云歌的身边,低声询问道:“小姐,奴婢方才也看出来了,她分明是在心虚。方才这云中居也没人,也不知道她在屋里头弄什么鬼把戏!” 云歌缄默地转过身,余光冷冷地斜望着李嬷嬷匆忙离去的身影。方才,云中居也并非没有人。在她离开云中居的这段时间,锦意始终隐藏在暗处,然而锦意与雪鸢的身份,她却不便与任何人提起,即便是红玉。 她自然有她的顾虑。 她们是潜藏在暗处的死卫,身份极为神秘,甚至不为人所知。梦芝不该知道那么多。 云歌淡淡地道:“梦芝,去将房间里的那些东西都整理一遍。” “是,小姐。”梦芝折身进了里屋,不过一会儿,便将屋子里安放在各个隐蔽角落的机关袖箭筒取了出来,整齐地排列在了桌上。 “小姐,都在这儿了!”云歌寻思得扫过一眼,吩咐道:“看看是哪一个少了。” “好!”梦芝抿着唇点了点头,走到桌前一个一个拿了起来仔仔细细地查看了几番,随后将其中一只黑色的箭筒拿了起来,面色狐疑地嘀咕道:“咦?奇怪了……小姐,这一只箭筒怎么少了一只箭呢?” 云歌望去一眼,视线随即冷凝了住,沉思片刻,怔怔地道:“这箭筒是床底下的那一只。” “嗯!”梦芝点点头,这只黑色的箭筒还是她亲眼看着小姐亲自安在床底下的呢。在三天前,她打扫屋子的时候,就见小姐忽然提起什么包裹进了里屋,随后将这五只模样奇怪的东西从包裹里取了出来。她起初还不明白这些奇形怪状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就像一只迷你的小箭筒,就见这些小箭筒大约长八寸,周径八分,筒顶有层盖,里面有弹簧,而当弹簧弹起,筒中的箭便弹射出去。而筒中的箭大约装十支,箭长六寸,镞长一寸,看起来就像是小型机关弩箭。 后她才从云歌的口中得知,这种东西叫作袖箭,暗藏在袖中的特制箭匣中,箭杆短轻,箭镞较重是随身暗器之中制作最为简易的一种。这种袖箭在射出之后可杀伤二十步内的敌人,平日里大多数都是用作防身武器。 而寻常袖箭又大致分为单发袖箭,双筒袖箭,三才袖箭,四象袖箭、梅花袖箭、七煞袖箭等。而云歌制的这种单发袖箭每次只能发射一支箭。 这单发弩箭制作工艺相当简便,只需要普通的材料便能制作,对于云歌而言,更是信手拈来,然而美中不足的却是,这种袖箭基本上造成不了太大的杀伤力,然而到了她的手中,却是不一样了。 因为在这些箭筒之上,云歌涂上了除了她根本无人可解的毒。倒不会致命,只是时间久了若不解毒,早晚肠穿肚烂。 她之所以制作这些小弩箭,是因为红玉经常提起,以前常常有人会在她屋子里动手动脚,小偷小摸,甚至栽赃陷害,因此她便作了这些弩箭布置在房间里一些隐蔽的角落里,倘若有人有心在她的房间里作什么手脚,那么要是无意中触碰到便会触发机关,被这些暗箭射中。 云歌皱了皱眉,拿起那只箭筒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既然这只箭筒少了一只,那么一定是在触动了机关,想来,定是那李嬷嬷在她的房间里动了什么不该动的东西。 她危险地眯了眯眼,脑海里陡然浮现方才李嬷嬷那冷汗弥补的脸,再想起她那至始至终都拢在袖口里的右手,面对自己的时候,她的闪烁其词,她的惊慌失措,都映入了她的眼中。 不难看出,她在心虚。 在云歌看来,她始终没将手拿出来,说不定,就是那只右手因为不慎触发了袖箭因此受了伤。 这只箭筒在床底下,可床底下她并没有放什么东西,除非,是这个李嬷嬷是打算将什么东西偷偷地放进去,因此这才…… 等等! 想到这里,云歌豁然抬眸,立即对梦芝道:“梦芝,你去看看床底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梦芝点了点头,云歌又警惕地叮嘱了一句:“记得小心一点!” “好!” 梦芝匆匆地进了里屋,云歌左右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因此也随后跟在梦芝的身后要走进去,然而方才跨过一步,只察觉身后魅影闪过,锦意窗口翻身进了屋,闪到她的身后,猛地握住了云歌的肩膀,压低了声音沉声地道:“主子!别去碰床底下那邪物!” 云歌一怔,随即转过头来,却见锦意一脸铁青地注视着她,脸上不复往日云淡风轻的神容,眼底却是毫无掩饰地浮起惊惧之色。 “怎么回事?”云歌诧异道。 锦意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一时也无法解释,只是连忙道:“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主子,你让那个小丫头先走,属下去替您将那床下的邪物给勾出来!” 云歌拧了拧眉,狐疑地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锦意一回想起方才李嬷嬷进了里屋从袖口取出来的那东西,心下就一阵胆寒不止,脸色忽然就变得很是难看。她低眸疑虑了片刻,随即缓缓地开口道:“主子,不知道你知不知晓南疆蛊毒之说?” 云歌面色一变,随即脸色变得诡异得阴沉下来。 “南疆蛊毒?”她怎么会不知道南疆蛊毒? 在这片大陆,蜀门以绝世奇毒铸名天下。然而,南疆之毒却是天下最毒,只是南疆人一向不问世事,因此尽管不被世人所皆知,然而通晓毒理的大家都知晓,这世上真正毒中之毒的并非是唐门,而是在南疆与老昆明人盛行之久的蛊毒术。 蜀门蛊毒,一种极为神秘方式巫化的毒物,残忍至极。 在老南疆人为中蛊之人以蛋“滚蛊”的咒词里,曾提及―长串蛊名,南疆蛊毒不仅种类繁多,而且善变化以至无穷,总是令人防不胜防。 南疆蛊毒,蛊中有怪物,像鬼,像妖,形状千万变化,所中皆死。 锦意点了点头,低低地说道:“方才李嬷嬷进了主子的屋子,属下看见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香炉,并且将这香炉藏在了主子的床底下。倘若属下没有猜错,那只小香炉,恐怕便是那南疆盛行的蛊毒之术!” 云歌面色微沉,随即转身进了屋子,正巧见到似乎将一个小香炉从床底下取了出来。见到云歌进了屋子,梦芝立即站起身来,随意地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灰尘,神情古怪地捧着小香炉走了过来。 “小姐!奴婢在床底下找着了这个!” 云歌拧了拧眉,就见她手中捧着一个小香炉的东西,她微微凝眸,向她手中看去,就见那只小香炉十分的小巧,左右也不过一个手掌般大小,也难为了梦芝要从床下那么隐蔽的角落里将它翻出来。这只小香炉周身呈藏青之色,顶盖紧合,盖上面开有三个圆形小孔。 云歌表情一愕,显然对这种东西并不陌生!相反,她还有些熟悉。 梦芝见她一动也不动,心下也不禁奇怪,就想要将它打开看看里头究竟是什么玩意儿。见她如此毫无警惕心的行为,云歌皱眉,箭步上前,猛地按住了她的手,冷冷地道:“住手!你别动它。” “嗯……”梦芝显然是被她下了一跳,就见云歌将她手中的小香炉夺过,对她道,“你先退下吧!” “小姐?”梦芝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却见云歌低眉正极为专注地研究着手中的香炉,也并未多说什么,向她欠了欠身,便退了下去。 梦芝前脚刚走,雪鸢与锦意便从门后走了出来。锦意走近了几步,一见云歌手中的东西,脸上便蓦然惨白了下来。 雪鸢站在一边,沉声问道:“这究竟是什么?” 云歌面色沉静地道:“这是金蚕蛊。” “金蚕蛊?”雪鸢与锦意不约而同地凝眉。 “嗯!”云歌将小香炉凑近了她们的面前。 雪鸢皱了皱眉,单眯起一只眼睛,透过那炉盖上的孔,想里头看去,便见那黑暗的小香炉内,竟有一只正在不断地蠕动着的毒虫!那只毒虫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恶心奇怪,形状像蚕蛹,却比蚕蛹要大许多,皮肤呈金黄色,且比金黄色要黯淡,体态饱满,皮肤曾时不时冒出令人反胃的汁液,身上还长了许多触角,看起来十分得恶心! 她只是看了一眼,便一脸铁青地捂住了口,心中几欲作呕,胃里一阵翻滚倒胃! 云歌收回了手,面无表情地冷冷道:“谁这么歹毒,竟然用这么歹毒的手段?” 锦意面色惨白道:“我也听闻过金蚕蛊!只是没见过罢了。主子你怎么知道这是金蚕蛊的?” “我见过……”云歌蹙了蹙眉,她那个时代也有苗疆蛊毒,而金蚕蛊也是苗疆蛊毒其中之一,“中了金蚕蛊的人,死得都很凄惨。” 雪鸢不由问道:“怎么个……凄惨法?” ------题外话------ 亲爱的鸢鸢生日快乐~今日没有二更了哦~大家别等了~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以二十七章 以牙还牙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云歌想了想,看了她们一眼,随即道:“我见过那个中蛊的人,直到最后,七窍流血而死,死的时候,身上的皮肤便被毒虫咬破数以百计的血窟窿,从头皮、耳朵、眼睛、鼻孔,瞬间涌出数百只毒虫。而那人的心肝脾肺,也被毒虫咬成 了蜂窝。金蚕蛊的毒渗入心肝,即便尸体火化,心肝仍不会烧成灰烬,而且……拨开咬成窟窿的心肝,还有许多幼虫的卵。” “这么惨?!”锦意被吓得心头一跳,又是感觉一阵反胃不已。 云歌微微失笑道,“这倒不算是最惨的。南疆蛊毒之术,比之金蚕蛊更可怕的,胜不枚举。” 雪鸢不禁奇怪道:“还有比这更毒的蛊?那金蚕蛊能解么?” “其他蛊毒纵然很毒,纵然难解,但也是可解。”云歌说罢,顿了顿,低头看了一眼这小香炉,淡淡道,“但这金蚕蛊,最为难解,甚至无解。” “无解……”锦意心头发凉发毛。 “因此,一旦中了金蚕蛊的人,大概,也只有等死的份儿了。”说到这里,云歌的眸光蓦然变得凌厉冷冽。金蚕蛊,这么毒的蛊毒之术,究竟是谁人这么恨她,以至于不惜去将这种诡毒之术拿来害她! 雪鸢与锦意闻言,不由得愕然瞪大了双眸,惊诧地相视了一眼,讷讷地异口同声道:“这么毒!?” 云歌点了点头,挑了挑眉,又看了一眼,随即冷冷地道:“可纵然这毒物再毒,却终究毒不过人心。” 李嬷嬷今日所作所为,完全得在她意料之中。 早先时候,她便对李嬷嬷有所警觉,因此制作了一些简单的机关暗道布置在房间里,为的只是提防小人之举。每天晚上,她都会将这些箭筒里的袖箭拿出来清点一番。那些少了,她自然是一清二楚。 今日一早,她便去了后院,去看看唐锦臣的伤口好了多少,梦芝却匆匆地跑了过来,说是这李嬷嬷忽然将她们几个丫鬟都支了开,说是要打扫房间。梦芝心下留了个神,便匆匆来和她通报了一声。 云歌心中暗暗了然,这李嬷嬷只怕是按捺不住了,因此有了动作。不过,如今的她,只怕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中了她的暗箭,就算是及时医治,也不过五日的命数。 这袖箭上的毒,莫说是天下,就是未来的唐门,都不定有人能解得了。就算有人能够调配得出解药,也未必赶得及。 锦意木讷地问道:“太邪门了!这么邪门儿的东西,真的有那么毒吗?中了这蛊,就真真是必死无疑了?” 云歌微微皱眉道:“那倒未必,只是,南疆蛊毒术向来相传神神秘秘,世人对此了解到的实在是牛毛一角。不过这金蚕蛊,倒挺是厉害的。” 据说这种蛊最难除灭。 雪鸢忽然有些不解地道:“主子您怎么会见过这金蚕蛊?京华城从无出现过这种邪门的东西!” 云歌淡淡地笑了笑,却并未作答。 起初她并不是很信这种东西,然而前一世,她无意之中便领教过了这南疆蛊毒术的厉害了,亲眼目睹一个人在中了这蛇骨之后痛不欲生的凄惨模样,南疆蛊毒术当真很是邪门的。而她之所以了解这金蚕蛊,是因为这金蚕蛊是南疆一些偏 僻地方的人制出来的毒蛊。这金蚕蛊当真是厉害,厉害在于,它的生命力实在太犟,更可怕的是,水淹不死,火又烧不死,刀也砍不死。 她犹然记得那个时候,蛊毒之术渐渐地销声匿迹,然而在云川一片偏远的地方,隐居着一些来历神秘的南疆后裔。她们大多数都是妙龄少女,专门收人钱财,受人使命,放蛊害人。这些少女制的蛊又毒又狠,且防不胜防。 雪鸢紧张地问道:“主子!既然这毒物这般的毒,你这么拿着,不要紧吗?” “握着倒是不要紧,这金蚕蛊下蛊的方法,是将它解出来的粪掺和在食物里,一旦吞服下去,人就会中蛊,直至死去。不过这东西多留一日就是不小的祸害。只是这金蚕蛊,就连我也不知该如何处理掉。”云歌皱眉道。 锦意忽然在一旁面色诡异地问道:“话说回来,主子,究竟是谁人要对您下蛊?况且,这中原地区一向平和,哪儿来会有这么邪门的毒物呢?但凡是京城中人,又有谁人会制作这等蛊毒之物?” 云歌微微蹙眉,陷入了沉思。就算李嬷嬷背后的那个人有心要害她,却也未必有那个胆子。要知道,既然她们知晓她对她们有了警惕心,那么她们又怎么会明目张胆地在她眼皮子底下放蛊?谅她们也没这么胆子。更何况,倘若真要放 蛊,那么只要在她的饭菜里作手脚便好,又何须这么大费周章地不惜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将金蚕蛊放进她的屋子里来? 就怕她们醉翁之意不在酒,根本不是要放蛊来害她。 然而,她却多少有些摸不透这李嬷嬷的心思,亦或者,她的身后另有黑主? 还是说,那个人,不过是借刀杀人,亦或者是有意栽赃嫁祸? 就在云歌沉思之际,雪鸢忽然道:“属下有些怀疑,这李嬷嬷的背后指使便是慕容芸。” 雪鸢与锦意来相府几日,便将相府后院的勾心斗角摸了透,因为对于慕容芸与慕容菡几人,倒也清楚。 锦意却道:“我倒觉得不是,谅慕容芸也再不会有那样的胆识。属下以为,这李嬷嬷身后真正指使的人应该是四小姐慕容菡。” 云歌危险地狭起双目,面无表情地道:“锦意,你这几日一直守着云中居,还有没有察觉到李嬷嬷其他怪异的举止?” 锦意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了。” 云歌又盯着那小香炉仔细打量了一阵,面色无比阴冷地道:“对我有异心,这人还留着做什么?” 雪鸢闻言,不禁也愤怒道:“主子,属下这就替你除去了这个祸患!” “不急,别轻举妄动。”云歌抬眸道。 “可是主子,她都使这般阴毒的手段害你了,你怎么能还能纵容她!?若是这次没有得逞,她还不知道要用什么法子再来害您呢!”锦意急道。 云歌冷冷地勾了勾唇角,说道:“这两日好好地盯着李嬷嬷,并且暗中保护她,免得她被过河拆桥。” 怕只怕这李嬷嬷背后的那个人,就怕李嬷嬷碍手碍脚,在得逞之后,觉得她再无可利用之地,因此除之而后快。 雪鸢却疑惑道:“李嬷嬷这么坏,主子还留着她做什么?既然……还要属下去保护她?” “自然是留着有用。你们也别轻举妄动,暗中保护她,以免打草惊蛇。倘若她识相,早晚会回来求我。”云歌邪佞一笑,不紧不慢地转过身道,“这牙尖利嘴的猎物,当然是要一网打尽,才最痛快。” 从云中居离开之后,李嬷嬷便有些提心吊胆的,犹如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纵然是回了房间,每当想起云歌那森冷而凛冽的眸光,便总觉得心神不定,总觉得慕容云歌那眼神里有太多太可怕的东西。 她好生地处理了一下手上的伤,忍着痛将手上的针拔了出来,并且上了伤药。因为生怕惊动慕容云歌,因此她也不敢再随意的出府,甚至是不敢寻大夫,好在她对于医理颇有心得,因此包扎伤口对于她而言,不过是小事一桩。 只是,这一次的伤口却真的有些重了,整只手被银针贯穿不说,当她看见手背上的伤口时,心犹如跌入冰窖一般,有些不寒而栗。就见她的手背上,伤口血肉模糊,乌黑一圈,且四周的皮肤青青点点,密密麻麻的青色淤点密布了整个手 背,以至于整只右手都剧痛不已,失去了血色,皮肤显得很是灰白,又黑又青。 李嬷嬷心下疑惑不已,总觉得这银针真是好生的怪异,实在不知道这床底下究竟是有什么东西?伤口成了这样,简直就像是中了毒似的。 中毒? 李嬷嬷心下一跳,背后蓦然冷汗津津,她忽然又想到了慕容云歌那寒意毕露的眼神,死死地咬住了唇瓣。 不会是这银针上有毒吧?怎么可能?就算是有毒,又怎么会在慕容云歌的房间里? 然而,她却并未多想,只当这只不过是寻常的伤口反应。将伤口包扎完之后,她便偷偷地赶去了慕容芸的别院。 正一如锦意所猜测的那样,这金蚕蛊也的确是慕容芸暗中托人渡来的东西。这一回,慕容芸可是要让慕容云歌永无翻身之地! 从李嬷嬷的口中得知,金蚕蛊已经藏在了她的屋中。 “慕容云歌没有发现什么猫腻吧!?!” “回小姐!没有,奴才的手脚做的很仔细,至今云中居也没传出什么动静来!” 慕容芸一直高悬的心这才微微松了下来,对李嬷嬷赞许地笑道:“李嬷嬷,你做得很好!等这一次事成之后,我定会好好赏你!” 李嬷嬷微微勾唇,低低地道:“小姐说得哪里的话?小姐本就对奴才有恩,奴才对小姐感恩在心,因此,无论如何,奴才对于小姐定是竭心尽力,不复小姐所命!” “嗯!”慕容玲笑着点了点头,视线却无意落在了她那手上,面色有些古怪地问道,“咦?你这手上是怎么回事?” “呃……”李嬷嬷连忙将手藏在了身后,失笑道,“无意之间伤到的,并不打紧!” “小伤也不能马虎,一定要好生地让大夫看看。” 慕容芸故作关切的口吻,令李嬷嬷心头不由得一阵暖意,她笑了笑,却又无奈地道:“倘若奴才出府,只怕是会引起慕容云歌的警觉,恐怕不好!” “倒也是!却是委屈你了!”慕容芸说着,又命丫鬟去拿了上等的金疮药,递到了她的手上,关照道,“可别耽误了伤口,改日,我请大夫来府上,给你好生看看!” 李嬷嬷感激地接过,对她笑道:“谢过小姐!” 李嬷嬷回到了自个儿的屋子,尽管心中仍有些胆战心惊,然而想着自己前后做的事应该是滴水不漏,这事儿也便这么过去了,只待后日那一场好戏,这慕容云歌就再无翻身之地了! 回西苑之后,李嬷嬷便想着先将伤口换个药,便又重新包扎了伤口,仔细地上了药,只是当揭开纱布那一刹那,她一见那自己鲜血淋漓的伤口,心中便几欲作呕,吓得大惊失色。 李嬷嬷忍着恶心,将金疮药涂抹上伤口,又好生清理了一番,便早早地歇下了。直到夜里,她被伤口处那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疼得从梦中浑浑噩噩地醒过来,借着窗外朦胧的月色,她隐隐约约看见自己的整条手臂都微微有些泛起黑青之 色! 她见此,心中更是大骇莫名,更是反胃不已,显然是被这恶化的伤口给吓得不轻! 李嬷嬷死死地咬了咬牙,强忍着剧痛,隐忍下心底直翻涌着的恶心,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慌慌张张地点上了一盏油灯,借着微弱的光照去,竟见整条手臂都泛起了可怖的黑色条纹,皮肤下的血管泛起可怕的黑色,筋脉交错,令人头皮发 麻!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任是再无常识的人,也知晓这分明是中了毒的征兆!那跟针上究竟是涂了什么东西! 李嬷嬷吃痛地闷哼了几声,再细细打量自己的伤口,便看见原本并不大的伤口却早已是血肉模糊,且逐渐得乌青入骨,表面翻卷绽开,露出已然发黑的骨头来。 她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然而眼下却无可奈何,只能重新将伤口包扎一遍,躺回了床上,只待着明日一早出府去寻大夫看看伤势。 也因为这伤疼得难耐,因此李嬷嬷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痛得一宿未眠。一大清早,她便早早地起了床,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只觉得左臂又涨又痛,如今半只臂膀都麻木得没了任何知觉。 梦芝起得很早,正打扫着院子,见到她,笑了笑道:“李嬷嬷起得这么早?” “嗯。”李嬷嬷有些心不在焉地道。说罢,她也不理梦芝,径自地换了身衣裳便偷偷地出了府。 上了临街寻了平日里她最常去的一家医铺,然而,大夫的话却让她犹如一盆冰水泄顶一般,从头凉到了脚,心惊胆战! 大夫仔细地查看了她的伤势,面色顿时变得凝重了起来,极为惊诧地问道:“李嬷嬷姑娘,你这伤口究竟是怎么来的?” 李嬷嬷心下微微一惊,连忙问道:“大夫,这伤是不是很重?” “是很重!”大夫皱了皱眉,看了她一眼,沉声叹道:“你这是中了毒了。不过……可否容老夫多问一句,你这伤口究竟是如何来的?” 李嬷嬷道:“被一根针扎的,刺穿了手心,如今……就成了这样了!”顿了顿,她又紧张地问道,“大夫,我的手还要紧吗?” 大夫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沉痛地道:“李嬷嬷姑娘,还请恕老夫无能,这毒实在是无的解呀!而且,凭老夫多年的医道看来,这毒个是剧毒之毒,单是老夫,恐怕是无能为力呀!” 说罢,他又缓缓地捋了捋胡须,叹息道:“莫说是解毒了,就连这毒是什么毒,老夫都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只知,这是慢性剧毒!” 李嬷嬷心下一惊,心陡然得加快,只觉得满心的绝望与冰凉:“真的……真的没法子了吗?” 大夫很是同情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摇了摇头道:“身中此毒,只怕是……最多不四日,你就要命数不远了罢!”顿了顿,他忽然沉声道,“不过,倘若要是这下毒的主,指不定,手头上有解药呢!小姑娘,你到底是招惹了哪位人物?竟 会这般奇门异毒?” 经她提点,李嬷嬷心头猛地一跳,顿时想起了慕容云歌。 这伤口是在她房间里被银针扎的,兴许这慕容云歌为了提防小人暗中设的局也不一定!那么,既然如此,倘若这毒是她下的,那么解药,她也势必会有才是! 可……那又能如何呢?难道,她要死皮赖脸地去问她要解药吗?倘若当慕容云歌问起来她这伤口是如何有的,那么她又该当如何解释?说她为了在她的房间里作手脚,将金蚕蛊藏在她的床底,因此这才被那银针扎了住,这才受了伤中了 毒吗?倘若知晓如此,慕容云歌又岂会饶了她?兴许借着这机会将慕容芸也连根铲除才对! 不行!六小姐于她有恩,当初她身负顽疾,无钱治病,是她给了她银子,她又怎么能背叛她? 然而,她心下又有些古怪!这慕容云歌,究竟是着了哪门子的邪门歪道,竟会用这般下作的暗道之毒? 李嬷嬷心念复杂间,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这一日,就在李嬷嬷战战兢兢地彷徨度日时,云中居却是一片平和,一如往常一般宁静。 这一晚,夜晚来得有些早,月色渐深,今夜的皓月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红云,远远望去,好似被染上了血浣纱。 别院小屋里,一片死寂。黑漆漆的房间里,冷风自门缝里吹来,袭来一阵刻骨的凉意。 李嬷嬷偷偷地流进了膳房,此刻,膳房正是无人之际,她偷偷地将蛊下在云歌的饭菜中,便悄悄地离去。 此刻,李嬷嬷就连晚膳也没有用,再加上她做贼心虚,便匆匆回了屋子,躺在床上痛苦难眠,身上的毒性渐渐地蔓延至了半身,寝衣里,半个身子都乌青不已,一处处青红纵横交错,犹如毒虫噬药过一般,逐渐得,就连呼吸都不由得粗 重了起来,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的混沌之中,浑浑噩噩之间,耳畔传来门“吱呀”的声音。 李嬷嬷茫然地转过头,朦胧昏暗的视线中,她的余光却逐渐得勾勒出一道朦胧的身影。她下意识地拢住凌乱的衣衫,身子冰凉,她不得不紧紧地环着手臂以求锁住逐渐流失的暖意。浑浑噩噩间,就见那道娇俏的身影缓步向她走来。李嬷 嬷心下困惑,却不知是谁。她茫然地睁开眼睛,登时惊愕地张大了嘴巴,惊得支起了身。 “李嬷嬷,怎么晚膳也不用?小姐唤你一起去陪她用膳呢!” “我……我就不去了吧,我今日不舒服。”李嬷嬷心中恐慌,小姐怎么突然叫她一起用膳了?莫非她察觉到自己动的手脚了?不可能,她做事都向来谨慎仔细,又是那么小心,怎么可能会被发现呢? 她心中不免有些提心吊胆,加上手上的伤折磨人,李嬷嬷惶恐加不安,心中愈发惊怕不已。 “不用晚膳身子自然不舒服,小姐唤你去,你却不领情,只怕……小姐是要生你气的!”梦芝口吻幽然。 李嬷嬷又是无奈又是惊怕,然而见难以推拒,便艰难地换了一身衣服下了床。 云中居,云歌布置了一桌丰盛的宴席,李嬷嬷随着梦芝进了云中居的时候,方才跨进了门,慕容云歌正面无表情地坐在主位,眸子清淡地落在了她的身上。李嬷嬷察觉到她的神色极为冷漠,心口又不禁是一提。 “站着作什么?”云歌冷冷地扣了扣桌面,“坐。” 李嬷嬷心惊胆战地点了点头,便愣愣地坐了下来。梦芝立即笑眯眯地为她盛了一碗汤,她定睛看去,竟是她此前下了蛊的那碗汤。 笑容瞬间僵硬了住。 “小姐……” “怎么?”云歌拨弄着,“菜色不合胃口?” “嗯……奴才这几日身子不适,因此没有什么胃口。” 云歌勾唇一笑,却故作关心地问道:“身子不适?哪里不适?怎么也不同我说,你这个做奴才的病了,我这个作主子的哪能亏待你?” “多谢小姐关心!只是……只是最近乏了,许是累垮了身子吧,休息几日便没事了!”李嬷嬷连忙道。 “哦……”云歌闻言,尾音幽然延长,点了点头,“既然身子累垮了,那就更应该要多好好补一补身子了。” ------题外话------ 大家猜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详情稍后二更!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活二十八章 活吞金蚕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哦……”云歌尾音幽然延长,点了点头,“既然身子累垮了,那就更应该要多好好补一补身子了。” 李嬷嬷一怔,愈发将手中那只伤手藏进衣袖。 “对了,这就有一道菜,我想让你尝尝。”随即,她姿态散漫地轻轻拍掌,不多一会儿,梦芝便端着一个小巧的食盒走了过来,端在了她的面前。李嬷嬷低头一看,诧异瞪眸。 “小姐,这是什么?” 云歌挑眉。“打开看看?” 李嬷嬷闻言,艰难地吞咽一声,心中却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她小心翼翼地将食盒打开,便望见一个精致的碗躺在食盒里,而瓷碗正,竟是一只正在恶心蠕动的蚕虫! 只见这只毒虫看起来十分恶心,又像是一只变异的蚕蛹,金黄色的皮肤,体态肥硕,皮肤曾时不时冒出令人反胃的汁液,身上还长了许多触角。李嬷嬷一阵作呕,当即一个惊色从椅子跌坐在了地上,连连后退。她惊恐地瞠大了瞳孔,支着身想要坐起来,却连说话力气都提不出一丝一毫。然而当她抬起头时,却见慕容云歌神情清冷地望着她,面色困惑地问:“怎么了?” “小、小姐……”李嬷嬷惊得说不出话来,她这是什么意思?要让她吃这种东西?还是…… 她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恐惧来! 莫非……那一日她做的手脚,慕容云歌都查清楚了?就连她下蛊的事也知道了? “怎么?”云歌优雅地靠向椅背,音色不冷不热,“别看这东西长得恶心,吃下去可是大补。” 说的什么鬼话! 李嬷嬷心中大惊!她尽管不是十分了解南疆蛊毒,然而却也从慕容芸口中清楚了解,这虫子是剧毒之物!单是它的粪便吞下去,便被死地难看,更别说如今要她一整只虫子都吞下去!? 必然是慕容云歌她知道了什么,这才设了今日的“鸿门宴”。 如今落在她手上,怕是没有活路了! “怎么不动筷?”云歌却像是在问今晚天气如何一般,云淡风轻地问,“不合胃口?” 李嬷嬷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此刻即便是一秒,也犹如一亿光年一般难熬。 “既然不吃……”云歌顿了顿,蓦然邪笑一声,“来人,给我喂下去!” 她话音刚落,便有人向她紧逼而来。李嬷嬷大惊,她吃了还有活命么?即便是想死,只怕也死得痛苦! 李嬷嬷自然不想死,因此狼狈地爬起身来转身就欲逃!然而方才当她逃到门口,方要推门,便被不知从那哪儿冒出来的雪鸢与锦瑟闪身堵住。 “想逃?” 雪鸢冷笑一声,一手便揪住了她的头发,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就这么拖着她的头发一路将她拖回桌前,一脚将她踢倒,李嬷嬷身子笨重,犹如皮球一般一下子就撞倒了餐桌,滚烫的菜汤浇淋在她的身上,李嬷嬷顿时痛得嗷嗷直叫! 她一阵剧烈的动作,也撞翻了那只盛着金蚕的碗,好死不死,虫子一下子飞出了碗,落在了她的身上。 虫子冰冷的身躯贴上了她的额头,李嬷嬷当即吓得面色惨白,惊慌失措地凄厉尖叫了起来,虫子随着她剧烈的动作抖落在她胸口,李嬷嬷愈发的惊吓,目赤欲裂。“不要啊!救命……救命啊!救命啊――” “救命?” 慕容云歌缓缓地走到了她的身边,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抬脚狠狠地踩住了她乱挣扎的手,李嬷嬷又是一声痛呼。 云歌冷笑道:“雪鸢,将这东西给她喂下去!也让她尝尝,痛不欲生究竟是什么滋味!” 眼见着雪鸢步步紧逼,李嬷嬷吓得丢了魂! “不要……不要啊杀我啊小姐……” 云歌似笑非笑地问道:“那你想清楚了吗?”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嬷嬷神智恐惧之间,根本来不及想那么多。云歌转过头眼神示意,雪鸢立即上前,提剑出鞘,以剑尖将虫子撇开在地上。 李嬷嬷这才缓了口气,此刻,她头钗散乱,脸上已是妆容凌乱。她只感觉自己的下颚被剑挑起,云歌冷漠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即便今日不叫你来,你身上的毒蔓延的很快,倘若毒血侵入心脉,纵然是神仙都回天乏术了。你想死吗?” 阴寒的话语,让流苏登时不寒而栗。她怔怔地瞪大了双眸,眼中印出慕容云歌那秀美绝伦的脸部轮廓,月色为她的脸庞渡上一层魅力的银辉,然那双眸子却像染上了血意的冰封之剑,眼际泛起星星寒芒。 死? ……不!她不要死,也不想死!更不能死! 求生的欲望一下子碾碎了理智,她沙哑失声地痛哭了出来,李嬷嬷沙哑得痛哭失声。 云歌漠然地狭起余光:幽幽地问道:“是像一条忠狗一样的死去,还是要活下去?” 李嬷嬷闻言,不禁一个寒栗,肩头一颤,对着云歌哭求道:“求求你!别杀我!奴才不想死……奴才不想死啊……” “既然不想死,那你知道你该怎么做?”云歌冷冷地挑眉。 流苏闻言,顿时如捣蒜一般得猛点头,泪涕纵横地说道:“知道!奴才知道该如何做!奴才这就交代,这就交代!” 云歌冷冷地问。“你那日进我房间,究竟是做什么的?” “奴才……奴才那日借着替您收拾房间的名义,将金蚕蛊,也就是这东西……”李嬷嬷心惊胆战地看了一眼至今仍在地上蠕动的虫子,声音颤抖道,“将这金蚕蛊放在你房间……” “继续说。” “然后……还有奉人之命,在你晚膳里下蛊……”李嬷嬷说完这句话,满目懊悔。 雪鸢与锦意听了,恨不得立即就提剑上去将她的脖子给抹了!这么阴毒的手段,她竟然也使得出来! “小姐饶命啊……”李嬷嬷泪涕横流地哀求道,“奴才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云歌闻言不禁蹙眉。“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李嬷嬷心慌得不能自已,脱口而出:“是、是……是六小姐!是小姐指使我这么做的!” “慕容芸?”云歌又冷声逼问。“她指使你做什么?” “是……”李嬷嬷哆哆嗦嗦地回答道:“是她指使奴才……指使奴才与二小姐里应外合,好……好下蛊害你……” 云歌狭起双目:“下蛊害我?” 一边的梦芝听了,立即大怒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平日里小姐是哪里亏待你了?是给你的赏赐少了,还是哪里待你不如意了?你竟使这般阴毒的手段来害小姐!李嬷嬷,你当真是好没良心!” “闭嘴。”云歌面色清冷的嗔了一句,梦芝立即噤声了,她转过头来,又问,“她给了你多少银子?” 李嬷嬷摇了摇头。“六小姐并没有给奴才一锭银子……” “没给银子,你就乖乖听话?” “小姐有所不知,奴才的一条性命,是六小姐救的!这份恩情,奴才自然是要报答的……”李嬷嬷说着,流下悔恨的泪水。 “哼,你倒是知道报恩,可我自认不曾亏待过你,你却如此不知珍惜这份主仆情谊!?”云歌冷冷道。 李嬷嬷语塞,此刻如今,她当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怪只怪,当初是她太天真,若是从头再来过,她定不会这么做了! “继续说。” “……昨日,奴才便是奉了六小姐的意思,将……将金蚕蛊藏在你的房中,奴才便照做了……” 云歌冷冷地问道:“慕容玲到底有什么目的?下蛊也就罢了,为何还将金蚕蛊藏在我房间里?” 李嬷嬷回道:“六小姐说,这金蚕蛊十分阴毒,然而她却也不知如何毁灭证据,若是小姐中蛊之后,老爷追究起来,在相府追查,她也难逃罪名。因此便索性将金蚕蛊藏在小姐房间。到时候,即便是相爷过问,也只当是小姐您自己玩一些阴毒的毒物,却不慎被反噬,恶有恶报罢了……” “她要让我即便是死,也落得毒妇的名声?”云歌怒极反笑。 “是……”李嬷嬷小心翼翼地答。 云歌冷笑。 这个慕容芸,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明日夏至,她命李嬷嬷暗中里应外合,在她的晚膳里放蛊,不但从中谋害了她,且还将这莫大的罪祸嫁祸到自己的头上,让她背个黑锅,到时候慕容诚过问起来,也只会认为是她自己玩一些阴毒的手段想要谋害别人,却不小心被金蚕蛊反噬。那个时候,她死得不明不白,还青红皂白得就背了这顶黑锅,慕容芸更是一举铲除她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当真是一箭双雕之计! 她知道慕容芸不会就此死心,只是她没料到,这个慕容芸手段这般阴毒,为了铲除她,竟如此不择手段。 早先时候,她便对这么李嬷嬷心中起疑。尽管李嬷嬷看起来为人老实,可当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时,便一眼看见她眼中隐藏着的可怕的东西。 “所以,你便连一丝一毫的主仆情分都不顾忌,在我的晚膳里下了蛊?” 李嬷嬷被她眼底冷冽的笑意给吓了住,战战兢兢地道:“是、是奴才糊涂!小姐还请原谅奴才,奴才知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梦芝再忍不住,痛骂道:“小姐可是你的主子!你竟然不惜用这般手段来谋害,李嬷嬷,你可真是狼心狗肺!如今,竟还厚着脸皮来求小姐的原谅!?” “好,很好。”云歌森冷一笑,唇角淡淡地一牵,“我不犯人,人却有心害我。人若犯我,我必斩草除根。” 云歌低眸冷冷地看向了她,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以为,后悔就有用了么?世间上什么药都有,可却偏偏没有后悔药!” 李嬷嬷泪眼朦胧。如今她都已经交代了,慕容云歌应该不会再要她性命了吧!她还不想死! 她苦苦哀求道。“小姐,这一次奴才是真的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云歌阴冷一笑,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幽然地反问道,“谁知道,下一次你又跟我耍什么花样?” 李嬷嬷心下一惊,望着她的眼神,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凉,毛骨悚然! “不!不会!”她信誓旦旦地摇了摇头,比起忠诚,还是性命更重要!固然心里对于慕容芸心中有愧,然而眼下濒死之际,她已然是无法顾忌那么多!“没有下次!真的没有下次了!小姐饶过奴才吧!奴才真的知错了!奴才真的知错了!” 面对李嬷嬷的苦苦哀求,云歌却不为所动,手腕一抖,剑尖抵在了她的喉咙,冷冷地道:“呵,你以为我会就这么杀了你?” 李嬷嬷怔了怔,随即心中涌上一股狂喜!她这般说,可是意味着她的小命抱住了? 慕容云歌不会杀她?!不杀她的话,即便是让她做牛做马她也心甘情愿! 李嬷嬷狂喜地点了点头,唇瓣哆嗦呜咽着道:“小姐仁厚,自然不会这么杀了奴才的!奴才谢过小姐不杀之恩!” 云歌豁然收了剑,云淡风轻地道:“你安心,我不会就这么杀了你。” 说罢,便转过身去负手而立,云歌垂帘眼眸,敛去眼底一抹寒锋。 李嬷嬷心下暗暗一惊,见云歌手中的剑扔在一旁,心中大舒了一口气,仍旧有些惊魂未定,抚了抚胸口,那里的心跳声如雷。她吃力地扶着地支起半身问道:“小姐……解、解药呢?!” “解药?”云歌头也不回,却冷冷道,“我没说就这么杀你,却也没说就这么放过你吧?只怕你是误会了我的意思?” 李嬷嬷闻言,心中一惊,然而还未缓过神来,便听云歌冷冷地命令道:“雪鸢,动手。” “是!”雪鸢说罢,便猛步上前,双手齐下,便将李嬷嬷一身筋脉俱废去,四肢断去,捏住她的下颚,卸下了她的下巴。 锦意则握起一副筷子,小心翼翼地从地上将那只虫子重又夹了起来,向李嬷嬷走去…… “不要啊!小姐,小姐饶命啊!” 李嬷嬷惊得瞪大了眼珠子,想叫,然而却因为巨大的恐惧罩在心头,难以叫出声来,只沙哑的喊了几个音节!锦意杀手出身,动作自然不拖泥带水,几乎不给她任何挣扎反应的时间,那只圆滚滚的金蚕便隔空飞来,精准无误地扔进了她的口中…… ------题外话------ 这章略重口,看不下去千万要闭眼,要吐就吐李嬷嬷身上!有亲们催着我写感情戏,宝贝们难道不想先将慕容菡慕容芸等人杀之为快,再一心一意二人世界嘛~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二第二十九章 风声鹤唳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李嬷嬷惊得瞪大了眼珠子,想叫,然而却因为巨大的恐惧罩在心头,难以叫出声来,只沙哑的喊了几个音节!锦意杀手出身,动作自然不拖泥带水,几乎不给她任何挣扎反应的时间,那只圆滚滚的金蚕便隔空飞来,精准无误地扔进了她 的口中。李嬷嬷一怔,下意识地一个闭嘴,牙齿却冷不丁将口中那只虫子齐腹斩成两截,她张大口便想“哇”一声吐出来,雪鸢却兵不给她这个机会,将她下颚一抬,一掌内力推送,肥硕而圆滚滚的毒蚕便一个吞咽,顺着她的喉管呑入 了腹中。 “我身边不留叛徒。” 李嬷嬷瞠目大睁,这毒蚕方才咽下去,便感觉腹内一阵剧烈的绞痛,伴随着撕扯般的痛楚,目光狰狞地望去,却只望见云歌飒然推门离去的背影,以及她那一句冰冷的话语:“背叛我的下场,唯有一死。” 临出门之际,云歌回望一眼,然而仅仅是那一双凌锐逼人的眼神,便能活生生将她绞杀! 李嬷嬷绝望地想,想来也是,慕容云歌本就不信任她,即便向她坦白了一切,然而她又怎么会给她解药呢?给她这枚药丸缓解药性,如今她背叛了她,下场唯有一死! 李嬷嬷疼得几尽晕厥,闭上眼眼前便浮起慕容云歌那一双冰冷的眼神! 此生做过最懊悔的事,便是背叛慕容云歌! 这是李嬷嬷在剧痛中失去意识前,最后所想。 雪鸢一脸漠然地回过身去,冰冷的目光扫去,就见李嬷嬷的脸色苍白中透出血青之色,尤其见她那面皮乌青发黑,双目血红,一双嘴唇泛起了暗紫之色,颤抖得厉害,整个面色变得极为可怖起来!只见她整个人诡异一般的僵化在了地上 ,呈石像状,竟是一动也不动,紧接着,便见她的脸色猛然得沉了下去,整个人犹如中了邪一般的抽搐了起来,四肢战栗着抖索不已,整个人竟这般直直地滑跌在了地上,剧烈得痉挛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屋子里在座的所有人都一下子回不过神来,尤其是梦芝几个丫鬟,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景象,竟猛地立直了身来,却呆在了原地,没有丝毫的反应!她讷讷地张了张口,却愣是没能挤出一丝声音! 几个婢女皆为面色一变,梦芝皱着眉指着李嬷嬷问道:“两位姐姐,她这是怎么了?好可怕啊!” 锦意也是惊了住,然而却也是最先回过神来,讶然地向雪鸢看去,却不想她也正冷冷地看着李嬷嬷,雪鸢转过头来,冷不丁地与她冰冷的视线对了上,两双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见李嬷嬷抽搐得厉害,锦意紧接着也反应过来,她见此,面色也不禁大骇,疾步地走向了狼狈地扑倒在地上抽搐不已的李嬷嬷,然而方才蹲下身,刚要伸出手去按住她的肩膀,就听雪鸢在一旁冷声道:“锦意!别碰她!” 锦意闻声一怔,再次回过头向王氏看去时,却猛然看见从李嬷嬷的口鼻与耳朵之中爬出了几只黑乎乎且血肉模糊的幼虫来,手臂下意识地猛然收回!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锦意心有余悸地后退了几步,一脸惨白地厉声问道。 雪鸢淡淡地道:“但凡中蛊者,都是这样的反应。愈是厉害的蛊,中蛊后愈是痛不欲生。” 慕容菡不由得心间一凛,然而一想到倘若是主子中了这蛊,也会是如此凄惨的模样,心中便不由得不寒而栗,紧接着,便是无边的愤怒! 李嬷嬷如今这地步,一点儿也不值得可怜! 只见不过须臾的功夫,便又有几只血乎乎的幼虫从李嬷嬷的口鼻之中爬了出来,一路钻进了衣裳里,在皮肤上留下一条条蜿蜒的血痕,看了直叫人头皮发麻! 锦意见此,顿时心神大震,不由得起身疾退了两步,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眸。 站在一旁心惊不已的婢女见此,被眼前毛骨悚然的一幕惊了好大的一跳,纷纷尖叫地四处退了开来。梦芝显然是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只觉得这些婢女太过粗莽,顿时生气地呵斥道:“大惊小怪的,一个个的都成何体统!?” 说罢,她又紧张地往向了李嬷嬷,担心地问锦意道:“锦意姐姐,究竟是怎么回事?李嬷嬷她怎么了?” “你们都退下去吧!出去!”雪鸢面无表情地一挥袖。 “是……” 屋子里的下人在几番怔忡过后,终于都反应过来,一听命令,便纷纷争相恐后地跑了出去,一脸惊恐地你推我搡的犹如潮水一般哄散,恨不得脚底抹油,仿佛再在这里多留片刻,都要命似的! 他们哪里见过这般可怖的景象!眼见着活生生血乎乎的虫子从人的七窍里钻了出来,简直是令人几欲作呕! 而留在屋子里的众人,更是好不到哪里去,此刻仍旧惊魂未定,没有慕容云歌的口令,他们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如此可怖的场面,直觉得反胃。有些承受不住的,更是当场干呕出来,下人在一旁伺候着,各个都是 一张张快要呕出来的表情! 尤其是几个年少的,哪里见识过这般可怕的场景,当场便吓得哭了出来,捂着双眼不敢再看! 饶是见过场面的锦意,也不禁怔愣了住,眼见着不过半晌的功夫,便又有许多小幼虫从李嬷嬷的口鼻之中挣破了出来,李嬷嬷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剧烈的疼痛令她几乎丧失了所有的神智,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来翻滚去,死死地扼住了喉 ,不住地干呕着,满面痛楚,双目狰狞地突出,几缕殷红的血丝溢出眼眶,一阵令人反胃的干呕声中,她猛地从口中呕出一团血肉淋漓的虫卵! 在场的所有人见了,彼此面色都不由得一变,更是铁青! 众人之中,唯有雪鸢脸上平静如常,在周遭此起彼伏的冷息声中,独独她立在一侧,微微低眉敛眸,云淡风轻的视线凝注在李嬷嬷的身上,眼底根本瞧不见任何情绪的起伏。 这一旦中了金蚕蛊之人,便再也无救了,命硬的也不过是两三个时辰的命数! 而一旦谁人上前碰了从那人身子里钻出来的幼虫,便也会沾染上金蚕蛊的剧毒!这毒可不比毒药,是无解的! 此刻的李嬷嬷,几度陷入失去意识之中。她时不时地挣扎着伸出手臂,就见她的手上散发着深沉的乌青之色,皮肤下的脉络散发出可怖的青黑之色,她粗喘着痛哼着,满目痛楚。“六、六小姐……救救奴才呀……救命……” 然而此时屋子里的人,哪里还敢靠近她?饶是锦意此时都是被她如此凄厉的惨状给吓了住。 雪鸢看向了锦意,淡淡道,“倘若这人一旦中了金蚕蛊,纵然是神仙也回天乏术了!这个时候,倘若谁去触碰,那么必定也会沾染上这种剧性之毒……” “那……那这个人该如何处理?” “看主子的意思吧!晚些时候,我再去请示过主子。” 两个人清冷的视线重又落在了李嬷嬷愈渐腐烂残破的身躯上。 “六小姐——救命啊!……” 凄厉的尖叫声,震彻西苑。 夜半,慕容芸骤然睁开瞳孔,从噩梦惊醒了过来。她心神不安地下了床,走到窗前,窗外却是一片夜的沉寂。 她不由得心中古怪,为何她方才似乎听见了李嬷嬷凄厉的惊叫声? 似梦境,却又那般真实。 慕容芸却没有多想,如今夜色正浓,整个相府都沉浸沉静中,她也并未多想,便又回了床上,只是这一晚,无论如何她也睡不安稳了。冥冥之中,又连着做了好几个噩梦。 翌日,她浑浑噩噩间起了床,便匆匆想要打听西苑的事,一心等着李嬷嬷来向她报消息,只是左等右等,却也等不来李嬷嬷向她汇报情况。她心中暗暗着急,便赶紧托人去西苑打探消息,然而回来的人却说,西苑风平浪静,竟是一点儿 消息也没有,慕容芸不禁有些懵了。 她派去打探消息的亲信赶回来便告诉她,李嬷嬷也找不见人,寻遍西苑也不见人影,就像是凭空蒸发似的,不知去处。而西苑人手众多,护卫森严,因此慕容芸派去的人也不敢过久徘徊,因此立即就回来了。 慕容芸心惊不已,李嬷嬷不见了?按照计划,今日西苑就应该传出慕容云歌中蛊暴毙的消息来,怎么直到如今都没动静?没动静也就罢了,为何就连李嬷嬷都失去了踪迹? 该不会是……慕容云歌发现了什么?识破了她的阴谋?不过不会吧!以慕容云歌的性子,若是发现了她的手脚,西苑定不会这般风平浪静了!她定会将自己做的事告诉父亲,然后来向她寻事问罪! 慕容芸兀自安慰着自己,如今西苑没有任何动静,说不定是件好事! 然而如今的慕容芸做贼心虚,即便是一丝风吹草动,都会使她担惊受怕,犹如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处于如此水深火热的境地中,她又耐着性子等了几日,然而传来的消息却是愈发令她坐立不安。 当初慕容云歌搬回西苑时,慕容诚赐给了她不少奴才,而在这些奴才之中,慕容芸安插了不少亲信在里面,而李嬷嬷便是其中之一。如今,这些奴才莫名失了踪迹,就连一个传小道消息的人都没了,没了这些安插在慕容云歌身边的奴才 ,就是打探西苑的消息,也是难如登天。 莫非是被慕容云歌暗中肃清了? 一想到这里,慕容芸便再也坐不住了,便火急火燎地赶去了慕容芸那儿。 方才进了小院,慕容芸脚步匆匆,却一眼见到此刻慕容菡竟闲情逸致地坐在花台便精心地修剪着盆栽。她慌慌张张地走了过去,慕容菡察觉到脚步声,转过头来,却见是她,不由得微微诧异,随即嫣然一笑:“姐姐,你怎得来了?” 说罢,她放下剪子,拂袖起身,向着她款款走来。 慕容芸心里五味陈杂,抬眸低低地道:“四姐……我来找你,是、是为了前几日的事儿!我原本昨个儿晚上就想来找你了,只是却没敢……” 慕容菡笑意微僵,见慕容芸话中有话,连忙微笑着竖手阻止了她的话音,面色平静地环视了四周,冷冷地道:“你们都退下吧。” “是。” 待下人都退下之后,慕容菡向慕容芸使以眼色,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屋子,慕容菡轻轻地掩上了门,转过头看了慕容芸一眼,问道:“妹妹,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慕容芸挑了挑眉,眉心缓缓地凝起,眼底难掩疲惫之色,脸上浮现出一抹楚楚悲凉之色,向着桌前缓缓地走了过来,低声道:“我这几日睡的极不踏实,心里很是不安……” “先坐。” 慕容菡坐在了桌前,然而却见慕容菡脸色看起来不大好,许是心中郁结,时不时唉声叹息。 慕容菡见此,问道:“妹妹,你气色看起来很是憔悴,这是怎么了呢?” “是吗?气色不好吗?”慕容菡指尖抚上脸颊,淡淡一笑,随即无奈地道:“许是昨晚也没睡好吧!” “怎么呢?怎么会没睡好呢?”慕容菡这么寒暄了一句。 慕容芸摇了摇头道:“昨晚睡得不踏实,总是噩梦连连,半夜总是惊醒,还……还梦见了李嬷嬷在同我说话。” 慕容菡一惊。 “梦里总是能够梦见惨死的李嬷嬷来向我寻仇!我不知为何会梦到这里,这几日也没有李嬷嬷的消息……总之心里着实不安的很。姐姐,你……能否同妹妹说说话呢?” 慕容菡闻言,听得心惊胆战的,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连忙笑着宽慰道:“妹妹怎么会梦见这些乱七八糟的梦?” “我梦见李嬷嬷中了金蚕蛊,死得好凄惨!最近没有她的消息,因此我总是难免胡思乱想……”慕容芸哀怨道。 慕容菡心中一惊,心下一阵寒颤,顿觉毛骨悚然。到底不过是十六岁的女孩,对于鬼神妖魔之类的东西都是十分信的,因此也十分害怕,脸上的笑容不免有些僵硬了起来,却仍旧强颜欢笑地安慰道:“只不过是虚无的梦境罢了!而且这 做梦啊,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你白天里在胡思乱想了什么,这晚上也就梦见什么了!因此,也不奇怪呢!” “嗯,姐姐这么一说,倒也觉得没什么了。”慕容芸一笑。 慕容艰涩地笑了笑,极为勉强地勾了勾唇角,涩涩地干笑道:“怎么会!?你别总是胡思乱想的!” “谢过姐姐关心了。”慕容芸勉强地笑了笑,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慕容菡心中长舒了一口气,随即便为她斟茶。慕容芸垂眸缓缓地道:“只是,昨日梦见李嬷嬷的情景,有些奇怪!那梦境,我可记得很清楚呢!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了,在梦里,我看见李嬷嬷背对着我在哭,却也不知她到底在伤神着什么 。我却只见她在一个劲儿哭着,说自己死得好凄惨,死得好冤枉,说死的人不该是她……” 慕容菡闻言,斟茶的动作不由得一僵,嘴角的弧度一阵抽筋,却仍旧笑着问道:“死得人不该是她?妹妹,你做的梦可真是好生奇怪!” “是呢!李嬷嬷还说,自己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还骂我该死,害她不浅,做鬼了也不会放过我……死得人分明应该是我!我被她这一句话给吓得从梦中醒过来……” 慕容芸的话音未落,就听“砰”的一声,慕容菡的手腕冷不丁得一抖,茶壶猛地摔在了桌上,茶水陡然溅了出来。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慕容菡脸色大惊失色,她从愕然之中随即反应了过来,忙从袖中掏出手帕走上前为慕容芸擦了擦被茶水溅湿的胸襟,惊慌失措地道:“啊……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不小心……妹妹,不过是一个梦罢了,不必当真!” 她顿了顿,却没再说下去,只是握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慕容芸连忙问道:“妹妹,你可打探这几日西苑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菡一边为她倒茶,一边道:“我也是昨日早上听丫鬟说的,慕容云歌也不知是将那些奴才遣散了还是暗中打杀了,我先前派去的亲信也没了消息。虽然觉得这事儿有些古怪,但许是中间出了些差池,饶是我也没料到西苑会发生如此 古怪的事。” 慕容芸低低地道:“是啊,就连我派去的亲信也没了消息,我正不安着呢。其实昨日晚上我就想来找你了,只是因为害怕,没敢出门……这几日相府里着实晦气。” 慕容菡的脸色这才有了变化,“你是说,你派去的人也没了消息?” 慕容芸道:“嗯!我派去了几个亲信,如今都没了消息!我心中害怕,许是她们被慕容云歌察觉到了,暗中肃清了!” 慕容菡的表情一僵,忧心忡忡道。“她这是在怀疑我们了吗?” 慕容芸沉吟片刻,说道:“慕容云歌心思是那么的细腻,她的人很聪明,城府也很深,而且提防心很重,尤其是前段时间出了那样的事,早就对我产生了警惕心。只怕……她是有心在提防着我们。” “只怕是如此了。所谓姐妹和睦也不过是冠冕堂皇的话罢了!或许再过几日,她指不定会来试探我们。” “那……她会不会套我的话?” 慕容菡问道:“你但凡说话小心些,别让她钻了漏子,说了不该说的,不打自招!” 慕容芸深知慕容菡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因此她也不能够完全得信任她。若是到时候出了什么纰漏,她倒不如将慕容菡给出卖了,到时候,慕容云歌要对付的目标也不会是她,既然如此,那何不如就让她们两个人自相残杀?她坐收渔翁之 利? 她抬起头,很快便转移了话题,对慕容菡问道:“姐姐,你说,眼下该如何是好?” “说实话,我也实在是拿捏不住慕容云歌她究竟是什么心思。”慕容菡犹疑了片刻,缓缓地道,“眼下还是莫要再轻举妄动了。倘若我们派去的那些亲信真的是慕容云歌暗中肃清的,那么如今她的警惕心很重了。倘若这个时候我们再不 安分些,被她抓住了把柄,还不知道是要被她如何对付呢!” 慕容芸怔了怔,蹙眉:“这话……倒是没错的。” “所以,眼下权宜之计,你还是安分一些吧!” 慕容芸皱了皱眉,了然地点了点头。 窗外,一道魅影无声地闪过,雪鸢飞快地离去。傍晚的时候,慕容芸回院子的时候,贴身婢女迎了上去,递上来一张小纸条,竟是李嬷嬷托人传的,约在她小湖边私话。 几日的沉寂,终于有了李嬷嬷的消息,慕容芸欣喜若狂,根本没有丝毫的狐疑。 慕容芸自然是要赴约的。这几日西苑的风平浪静,着实令她有些发懵!她实在想不透,按照道理,这李嬷嬷分明是应该与她们里应外合,放蛊毒死慕容云歌才是,怎么事到如今,却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夜半时分,慕容芸披了一件外衣,蹑手蹑脚地从院子里离开。 然而如约到了小湖边,等候了许久却都见不到半点儿李嬷嬷的影子,一时心下有些紧张了起来。 为何这么久了,李嬷嬷都没来赴约? 尽管已过了夏至,入夜还是有些冷,立于湖边,风中更是平添了几分湿冷的凉意。 就在慕容芸左右都等不到人时,心下正盘算着回去,却蓦地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这么晚了,姐姐在这儿等谁呢?” 静谧时刻,突兀的一句,那熟悉至极的声音,让她心头猛然一跳!慕容芸猛得转过身来,就看见距离她不远处的湖畔,长身伫立着一道亭亭修长的身影。 她一抬眸,就一眼见河畔站着一道亭亭修长的身影,一袭水蓝色裙衫,清凉的月辉下,盈盈生辉,裙子迎风扬起,衬得人儿婀娜多姿,楚楚动人。 水蓝色的衣角随风飘扬,湖面泛起波光粼粼,银色的光影倒影在她的裙角,荡起波澜。 慕容芸心下一惊,当是谁,走近了几步定睛一看,却是猛地抽息不止,呼吸蓦得一窒,脸上一片充愣。 “你……”她一时怔忡之际,微微睁大了眼眸,心中不由得心虚不已,节节后退。好似眼前站着的人儿不是她的妹妹慕容云歌,而是厉鬼一般! 云歌脸色不复往日的冰冷,取而代之的是一线柔和,然而偏偏是这样温柔的脸色,却让慕容芸心中愈感毛骨悚然。 云歌淡淡一笑,说道:“姐姐,都这么晚了来打搅,实在是妹妹的不是。”顿了顿,她又狐疑地扬眉道,“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慕容芸顿时紧张不已,愣愣地解释道:“我……我只是睡不着,散散心罢了。” 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心下蓦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慕容芸呼吸不由得一窒,脚下潜意识地趔趄后退了一步,掉头就想走,却听得她在身后淡淡地道:“既然来了,姐姐又为何匆忙离去?真是辜负了今晚美丽的月色。” 慕容芸脚步一滞,竟难以再挪动。她困难地转过身来,脸上挤出一丝艰涩的笑容,故作镇定地道:“今晚有些心烦意乱,我哪还有心赏月?”顿了顿,她又故作平静地问道,“这么晚了,妹妹这么还不睡?” “是啊,这么晚了,姐姐为何还不歇下?”云歌嫣然勾唇,竟转过身,缓缓向她走来。“莫非,是有什么心事,难以安眠?” 夜色浓郁,晚风之中,朦胧黯淡的月色下,她步履优雅,脚下从容悠缓,犹如花间信庭漫步,一半面容埋没在阴暗之中,看不清眉眼,只能依稀得借着月光描画那深邃优美的五官轮廓,嘴角噙着淡淡的弧度。 慕容芸一时慌张,竟乱了分寸,不知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我……只是……” “只是?只是什么?”云歌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停住,水涟涟的翦眸深处,笑意愈渐深邃。 “我……”慕容芸有些不敢看她那幽深的笑眸,不由得紧握了双拳,晚风拂来,背后已是湿冷一片,衣衫紧紧地粘着冷汗贴在了背脊,心头随着云歌唇角勾起的弧度,陡然窜去一阵噬骨的寒意,心跳如雷。 云歌眉梢微挑,眼眸柔和地弯了弯,语调悠缓:“还是说,姐姐在等人?” 慕容芸一怔,不可置信地望向了她,心中忐忑地打起了鼓。 她怎么知道她在等人?! 还是……还是说她什么都知道了? 难道李嬷嬷的事情败露了? 慕容芸心下惊怔不已,紧张地望向她,颤声道:“你……” “真巧。我与姐姐一样,也在等人。”就见云歌微微一笑,拢在衣袖中的手缓缓伸出,指尖捏着一张薄薄的纸条,笑容云淡风轻,“不知姐姐可是在等这个?” 月光下,她手中的纸条伴随着晚风不断飘摇,慕容芸的视线死死地定在了那张纸条上,心一下子凉了个透彻! “你……” 慕容芸愕然地瞪大了眼睛,再次望向她时,唇瓣竟不自觉得抖了起来,“你……你——”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云歌眉心微微拢起,寻思间眼眸眯起,幽然反问道,“你与慕容菡狼狈为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出嫁劫持那件事?还是在我喝的那碗汤药里下毒?”顿了顿,她淡淡一笑,语调分外幽远,“还是前几日李嬷嬷的那件事。” 慕容芸闻言,面色不禁大震,支支吾吾地道:“你……你什么都知道了!?” 顿了顿,她又连忙解释道:“七妹!你听过我解释,那碗药里的毒并不是我下的,是……都是四妹她……” “是,我知道,那是慕容菡要害的我。”云歌唇角玩味地勾起,指尖蓦然一松,纸条随风飘远,蓦然向她欺近了一步,眼底含笑之际,寒芒一闪即逝,血色的杀欲一瞬掠过,却伸出手温柔地为她拢了拢衣襟。“可是,那金蚕蛊呢?也是 慕容菡要害的我?” 慕容芸惊得腿下一软,竟被那寒意凛冽的目光震得一下跌坐在地上,肩头瑟缩,颤颤发抖起来! 她竟真的知道! “七妹……我,我不是……” “我又不是猛兽驱虎,瞧姐姐吓得。”云歌漫然一笑,微微屈身,半蹲在她的面前,柔和的目光淡淡地与她平视,直直看向她的眼底,“只是妹妹心中有些不解,难道妹妹就是这么十恶不赦的人,以至于姐姐们都这么憎恨我,恨不得置 我于死地而后快?” 慕容芸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慌乱摇头,“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想过置你于死地!” “哦,这样。”云歌平静地点点头,“所以在我的晚膳里下了金蚕蛊?又将金蚕蛊藏匿在我房中。” 慕容芸呼吸一窒,面色一下子惨白了下来。 云歌微笑:“所以,你是想让我即便凄惨的死去,也要落得一个毒妇的名声?” “我……”慕容芸有口难辩,心中胆战不已,神色一急,随即便浑身战栗得正了身子,跪在了她的面前,“妹妹,那都是……那都是……” “都是什么?一场误会?” 这个“误会”可是险些要了她的命。 云歌缓缓起身,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脸上微笑着,眼底却是清冷一片,毫无任何情绪的波纹。只是云歌这么一说,她反而不能再以此为借口了! 慕容芸心中畏怯,已是惊惧得语无伦次,她忽然抬起头,艰涩地开口:“七妹!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所以你……” 她紧忙膝行到了她的面前,伸手将想紧紧地抱住她的双腿,却见她面无表情地后退了一步,让她扑了个空。 “别,你手脏。” 慕容芸闻言,愕然地抬起头来,却见云歌蓦地低下头,平静地看着自己的手,眼底似是有些隔绝了长久的怀念,目光有那么一瞬的飘渺迷离,道:“我的手,真是好久没沾上那种东西了。” 那种东西?那种东西是什么东西?慕容芸有些不明白她究竟在说什么。 然而就见云歌沉默片刻,转而看向了她,“姐姐可知道,有些种东西一旦沾上了,就如何都洗不干净了。” 她望着自己的手,上一世她的双手便沾染上了那样的污秽。也有人曾告诉她,一旦沾上献血,那么穷尽一生,这辈子都无法再洗干净。 她曾一再发誓,生命重获新生,她不会再重蹈覆辙,却不想,竟是殊途同归。 她厌恶杀人,可是往往某些时候,你对他人的善良与仁慈,却无疑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慕容芸表情微滞,有些不明白她这些话的意思,却见她平静地盯着她,缓声道:“姐姐的心思当真是玲珑剔透,聪慧过人。只可惜妹妹我素来愚钝笨拙,不如姐姐这般心眼儿细腻。姐姐心计高深莫测,妹妹自愧不是姐姐的对手。” 她慕容云歌便是这样,恩还十倍,仇还千杯!她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人,难道别人都明目张胆地欺到了自己的头上,自己还要眼睁睁地去凑过脸去挨那一巴掌? 至于李嬷嬷,她自然不会容忍这个背叛自己的人活下去,也自然不会留着她,她能够背叛慕容芸,就会背叛她。她能够背叛她第一次,就还会又第二次,第三次。谁能料想的到,留她一条性命,往后还会有什么阴谋算计在等着她?而自 己不过是在死前利用了她一回。这样也倒好,就让慕容芸与李嬷嬷这对主仆在地狱团聚吧! 她也不会认为自己很残忍,好人难当,小人难防。 以前,在训练营,被人欺凌,受人屈辱,那是因为她弱小,她不够强大,因此,她学会了隐忍,学会了勾心斗角,学会了虚伪逢迎,步履蹒跚。 然而现在却不同往日,她足够强大。 “既然论心计,我玩不过你。” 云歌蓦然邪佞一笑,“还是杀人比较简单,姐姐,你说是不是?” 慕容芸一惊,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竟会这么说!惊愣之际,就见她猛地伸手,紧紧地揪住了她的衣领,高高地提起,一手拖着她便来到了湖边。慕容芸为她这突兀的动作吓得花容失色,连连惊呼了几声,长大了嗓子就想要直呼救命,却听 云歌冷冷地道:“救命?呵,就算你喊破了嗓门,也根本不会有人听见你的喊叫。” “你!”慕容芸惊慌失措地大声喊叫了起来,“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了我!” 云歌蹙眉,似是不解,“为什么?” 慕容芸惊恐地看着她,颈间因为过度勒紧,竟有些窒息感,难以呼吸,面色渐渐狰狞得扭曲了起来!她艰难地道:“因为……我是你的姐姐啊!我们的体内,同样都流着慕容家的血脉!” “哦?”云歌面色不动,脸上显然没什么起伏。 慕容芸误以为她杀念动摇,又连连道:“我是你的姐姐呀,你不会杀我的,对不对?” “慕容芸,”云歌忽然喊出了她的名字,冰冷的眼神平静地凝注着湖面,淡淡地问道,“你可知道,我第一个杀的人是谁?” 慕容芸一怔,显然不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歌冷笑道:“我第一个杀的人,是我的师兄。” 说罢,她猛地扼住了慕容芸的喉咙,挑眉道:“在我眼中,没有亲情与血缘,只有敌人。” 慕容芸脸上一惊,然而,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便只感觉喉咙后一阵致命的紧,眼前一道白光猛地闪过,眼珠狰狞地突出。 “不要……啊……”慕容芸拼命地做尽最后的垂死挣扎。 云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最终无力地闭上了双眼,紧皱的眉心也渐渐抚平。她猛地挥手,将早已断了鼻息的慕容芸推进了湖中,“扑通”一声,沉重的落水声伴随着溅起的浪花,云歌淡淡地掏出手帕,细细地擦拭了一番手指,缓缓地转过身。 那一瞬,她忽然惊了住。 月色下,不远处的湖边,静静地伫立着一道修长的人影。 那男子一袭几乎要融入这夜色的夜行衣,铁面遮脸,只露出了半张犹如冰封的俊颜。眉眼之间,五官精致,犹如鬼斧神工,细细描绘,世间最美的精致也不过如此。 远远望去,男子墨色秀发高束,凛衣长靴,更显得身姿英挺高挑。 男子面无表情地侧过脸,剑眉微微上挑,深邃幽远的视线向她扫来,那眼际一瞬的妖娆,倾尽万里江山。 尽管距离得有些远,然而她仍旧能感受得到,那一双凉薄而戏谑的眼神,凝注在了她的身上。 最美的时光不过美酒配月色,然而此刻,眼前的男子,哪怕是一眼,这人儿都几乎要看醉了。 然而她却没醉,反倒更是清醒了几分。 云歌眉心骤凝,然而眼底的讶色只是一闪纵逝,转而又恢复了平静之色。 “是你?” 男子凝视了她半晌,视线蓦然一转,望向那渐渐地自湖面沉下的影子,看着那泛起的细小波纹,忽然饶有兴味地勾唇一笑。 云歌心头那么一跳,这感觉实在是有些微妙。 杀个人,却被人看了个直播,到底有些不自在。更让她诧异的是,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在的?来了多久?为何毫无声息? 方才那一情一景,他又看去了多少? 相府戒备森严,上一次他潜入相府她可以认为是夜深了守卫不严,而从那以后她向慕容诚要求增派了护院人手,这一次,他依然无声无息地倘若无人地闯了进来,甚至是就连她都没能察觉到,云歌心中不由得更为警惕起来。 这个男人的内力,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深不可测! 云歌自然不会知晓,上一次能够被她察觉,完全是因为他体内魔血躁动,内力紊乱,再加上他身负重伤。 她冷冷地问道:“你都看到了多少?” 他闻言,淡淡地道:“该看的与不该看的,我都看了。”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三十章 第皇宫来旨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云歌冷冷地问道:“你都看到了多少?” 他闻言,淡淡地道:“该看的与不该看的,我都看了。” 顿了顿,他又莞尔勾唇,戏谑一笑:“怎么?难道你想杀人灭口?” 云歌冷眸不语。就算她要杀人灭口,她也不会是他的对手。她不会不自量力到去杀一个琢磨不透实力的人。 再者,就算被他看到了又如何?他本来也不是好人。 男子凉薄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她的脸上,眼底划过一抹讶异,随即似笑非笑地道:“你这丫头,倒真是心狠手辣啊。” 云歌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浑身犹如笼罩在一层寒气内,尤其是那一双冰冷的眼眸,冷冷地凝视着他,死一般的沉寂。 不知为何,她与这个男人不过见了两面,然而却总给她一种极为古怪的感觉,就好似他们似是之前在哪儿见过。尤其是那妖媚的眉眼,那摄人心魄的眼瞳,然而任凭她努力回想,也怎么都记不起。 缄默了半晌,她蓦然勾了勾唇,冷笑了一声,冷漠地道:“你也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相府岂容是容你擅闯的地方?” 男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眸光深邃幽然,“你杀了你的姐姐,难道就不怕你父亲追究起来?” 她心中冷哼,一个不受宠的庶女罢了,以慕容诚的性子,也只当是纵湖自尽,不会在她身上耗费太多精力。 云歌反问道,“你来又做什么?” “瞧你这眼神,活像我是妖魔鬼怪,会将你呑了似的!”男子薄唇一勾,忽然向着她伸手一摊,笑眯眯地道,“这次来,自然是来向你讨回我的东西。还是说,你想留着当定情信物?” 经他一提,云歌这才想起了他说得要讨回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想起他遗留在她那儿的那柄匕首,那匕首做工十分的细致,金雕银纹,双龙戏珠,一边便知必是至尊之物,对于他而言一定很是珍贵。 “你擅闯相府,不会就是为了向我讨回你的匕首吧?”云歌心中狐疑不已,转而又冷哼了一声,淡淡地又道,“倘若真的只不过是想来寻回匕首,以你,此刻早就在我房间里找到了匕首离开了。” 男子一笑:“你倒是聪明!也好,那柄匕首便送作你了。” 云歌双眸危险地狭起,冷冷的道,“你要说的就只是这些?你来找我,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男子笑道:“闲来无趣罢了。只不过想瞧瞧,瑜王心尖尖上的那个人,到底是怎样的女人?” 云歌面无表情地伫立在原地,身姿不动,周身笼罩着一层凉薄的寒气,一身幽冷的光华,面色如死一般的沉寂,清冷淡漠的眼中毫无波澜。 “那你看清楚了吗?” “嗯!看清楚了。”男子向着她漫然地欺近了几步,“冷血,凉薄,无情,心机重重,心狠手辣。” 云歌连上不动声色,只是冷笑了一声,微微蹙眉。 “你来这里,不会就只想同我说这些吧?” 男子看着她,沉默了半晌,蓦然开口:“前几日听闻太子登门上府,亲自向相爷提亲,甚至不惜许诺风光聘礼,却没想到你却拒绝了太子。太子妃这一头衔,京城多少女子趋之若鹜,梦寐以求,你当真不曾动心过?” 云歌并未看他一眼,而是神情冷漠地转而将视线落向了湖面,却依然是一言不发。 男子见此,嘴角笑意不禁深邃了几分,微笑着开口道:“瑜王府也未你准备好了聘礼,外加三十万两黄金,更别再提那名扬天下天价难求的四大宝贝,不过问想,以你性子,这些世俗之物也无法让你皱一丝眉头。我只是从没见过你这等女子,要知晓在这京城,纵然是京城首富君轻尘,也是万万拿不出这份贵重的聘礼的三分之一的!你也不动心?” 云歌面无表情地扬起下颚,头也不回地反问道:“我动心不动心,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男子脸上一笑,目光不由几分深远迷离。正一如他先前所猜测,这个女子当真是如此清高倨傲,她不喜欢的人,她不喜欢的事,纵然是再贵重,再奢侈的宝贝,就算是将这天下都捧在她的面前,她也不会多看一眼! “可你以为太子就会这般善罢甘休么?”凤倾道,“我只是来提醒你,如今皇权更替,皇上虽病愈开始掌理朝政,可如今大半权势已不在她手中。你的婚事,已不是皇上能够作主。到时候若是赐婚的圣旨传入相府,你该当如何?” 云歌冷哼了一声。“皇上到底将我当作什么?是个东西么?送来送去?” 男子微怔。 云歌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截地道:“我的男人,只会是我心上的唯一。而同样的,他的身边除我之外,不能再有第二个女子。无论是他的身边,还是他的心上,我只能唯一。倘若不是挚情专一的感情,我不会稀罕!” 男子一怔,心头竟浮起一丝异样的悸动,视线一时愣住,竟无法从她那清丽脱俗的小脸移开。 云歌眉心轻拧,染上几分清寒,冷声道:“太子英俊风流,身份尊贵,一国储君、兴许这未来,还会是这西凤江山的一国君主。天底下女子这么多,他又怎么会钟情我一个?后宫繁华,佳丽三千,的确,太子妃这一名衔,在世人眼中,便是意味着至尊荣耀,一世荣华,这纵然再富贵的人生,在我眼中,也不过是禁锢了自由的囚牢。” “而瑜王……”顿了顿,她蓦地沉默。她心里也清楚纳兰修对她的付出,可她心中却有些狐疑。纳兰修缘何偏偏看中了她这等女子,她从不信一见钟情,更深信没有任何磨合的感情能够长久,因此总怀疑纳兰修对她是否有什么野心。 想到这里,她似讥似嘲地道:“我可是个小肚鸡肠的女人,见不得自己的男人有二心,更不会大方地将自己心爱的人拱手让给其他女人。你认为,他能做得到?” 男子如玉般的脸上忽然一笑,眼底一抹潋滟的光华一闪而过。“如今的几位王爷与皇子全都建府侧妃,却惟独瑜王孑然一身,不曾娶妃纳妾,妃位悬空。他于你又何来不是一心一意?” 云歌挑眉:“他身边不是有个美貌倾绝天下的宠姬?美人蛇蝎,听说这凤美人容貌倾国,乃至京城里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富家子弟,都对这个女人余心未死!何不就将她册封为瑜王妃?” 男子闻言,脸上有一抹古怪的笑意,却似笑非笑。“王爷再宠她,也不过是个小小奴姬,她纵然再得荣宠,也不过是个身份卑微地位贱下的美姬,莫说是这瑜王妃了,就是侧妃都莫要指望了,最多做个美人已属高攀了。” “你是瑜王府的人?”云歌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古怪。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男子怎么会是瑜王府的人?只是他的身份实在叫人难以捉摸,心下对于他更是警惕。 “我忽然觉得你更有趣了。不过可惜,倘若你不是王爷的心上人,只怕我也会对你动心呢。”男子声音幽然,“我忽然,有些不情愿你嫁入瑜王府了。” 云歌蓦然回首,冷冷地看向了他,幽冷的视线凝在了他的脸上,与他视线冷不丁得相对。对上他清澈美丽的眼睛,她不由得失神了几分,目光不由加深。再次打量他,这份熟悉感愈发强烈了,似乎总觉得他们是在哪儿见过,然而无论如何却也记不起。这个男子,一张容颜妖魅众生,尽管铁面几乎遮住了半张俊脸,然而却丝毫不难以看出,然而,倘若是真的见过,这张脸定是过目难忘,一眼就再也无法磨灭记忆。 她怎么也记不起,记忆中见过拥有如此妖媚秀丽容貌的绝美男子。 云歌眯起双眸,忽然别开了眼睛,眼底随即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冰澈:“你的话说完了?可以滚了?” 男子莞尔失笑:“你这丫头,真是好凶啊。” 云歌如今心中正是烦闷,冷声打断了他的话:“我的耐性有限,倘若你这次来是要取回你的东西,那么拿了你的东西赶快给我滚。” 男子微微一怔,凤眸尽处犹如海一般的深潭。 “我心情很不好,我劝你最好还是别来惹我,不然,我不管你是谁,到时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云歌挑眉,声音冰寒入骨。说罢,她转身就欲离开,然而在与他擦身而过之际,却不想她的手臂竟被他死死地抓住。云歌冷眸一瞪,迅捷地抬起手臂,几枚袖镖挥袖而出,丝毫不留情地直逼他的门面! 男子却是神色丝毫不为所动,似乎这些小伎俩根本不足为道,他根本未放入眼中,云淡风轻地一手掠过,指缝各夹一枚袖镖,纳入手心,轻轻一碾,只听几声异样的声音自他手心发出,须臾间,当他再次展开手心,那几枚袖镖竟呈诡异的扭曲状! 云歌心头暗暗一跳,哪里能想到这般坚硬的袖镖在他手中竟瞬间折断!她顿时怒极,猛地就要挣开他的束缚,却不想他察觉到她无用的挣扎,竟握得更紧! 云歌眸光一寒,右手则屈指成爪,掠过一道凌厉的劲风,迅疾得就想扣住他的后颈。然而就觉得手腕一阵入骨的剧痛,整个人便他顺势一扯,竟被他带入了怀中。 男子眉间一颦,轻轻一笑。“没想到你竟突破了九重功力,只是你要清楚,你如今功力尚未恢复彻底。” “我怎样,轮不到你管!”云歌冷笑森然。 “哦?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先前你体内究竟是什么在作祟,以至于险些导致走火入魔么?” 云歌暗暗一惊。“你知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你日后便会知晓。”男子微笑,凭指探去,指腹缓缓抚过她的后颈,就见那颈项那一处雪白的皮肤下,一层层纵横交错的青红色脉络缓缓清晰地浮现,渐渐地幻化成了一道诡异的刺青图腾。 “你体内中的,是阴阳咒。” “阴阳咒?”云歌面色一沉,清寒无比。 她先前在书房里有研究过史料,而关于阴阳咒,史料上也有所记载。 鬼门独有的可怕咒术。早些时候,江湖上便流传着如此轶闻,都说这鬼门初代门主便是阴阳家天才弟子,掌握着天下最强的阴阳咒术,后因背叛阴阳家被逐出名门,创立鬼门,直到今日人人口中闻风丧胆的魔教——阴阳宫。 阴阳咒,又有称鬼咒的,此咒印潜伏在人体内,但不会立即发作,只有当体内的真气运转之时,才会致命。 阴阳咒印,顾名思义便能使发作的时候,一阴一阳,相克相斥,体内冰炎两股精元之气相互抗衡,形成冰火两重天,中咒之人发作之时,不禁神智迷离,整个身躯一会儿犹如万丈冰寒,一会儿又似熊熊炎火,也正因此称其为阴阳咒印。 她亦听说,一旦中了鬼咒,在这世上,便再也没有救治的方法。 结局终是一死。 中了阴阳咒之人,唯有痛苦至死。因为,天下人才会冠以这些门的阴阳咒术为“鬼咒”、“死咒”。 男子也不解,当初得知慕容云歌中的是鬼咒之后,他一度难以置信,慕容相府家的嫡女,却为何与鬼门染上关系? 况且,即使是鬼门亲传弟子,也不会得到咒术的亲传,唯有鬼门门主,才会使如此邪门的咒术,这慕容云歌又与鬼凌是什么关系? 他道:“若不是王爷喂你服下雪玉丸,又替你运气疗功,只怕你的身子状况,与日渐下。” 云歌皱眉道:“你究竟是谁!?” 他竟称纳兰修为“王爷”,莫非他是瑜王府的人? 云歌对上男子那一双眼眸,然而一瞬的冲击,眼前竟浮现中另一个人的面容! 一个大胆而不可思议的猜想在她心头浮现,她猛地转身,伸手便想摘他的面具。男子似是早有预料她会有这般动作,轻巧地避开,一下便死死地擒住了她的手腕。 奈何他的腕力惊人,云歌一时之间竟难以挣脱。 就在这时,暗守在一旁多时的锦意与雪鸢再也看不下去,她们本来应该早就应该现身,然而却一眼认出了眼前这个男子的身份,心下犹豫不已。一来,是不解,不知他为何出现在相府里,是出于王爷的命令,还是其他……二来,她们也自认不是男子的对手。再者,王爷命她们来护着慕容云歌,而凤倾也是王爷身边的人,自然不会对慕容云歌有什么不利的举动。 然而如今,她们确实再也看不下去了! 雪鸢一个箭步轻盈一跃,魅影一闪,便挡在了云歌的面前。凤倾眉心微蹙,冰冷如霜的余光斜挑,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滚开。” 锦意也随即上前制止,双手死死地扣住了他的手臂,对着他小声地道:“云歌小姐是我们的主子,也是我们要保护的人,所以你不准对她妄自动手!” 否则,她们该如何向王爷交待! “如果,我说不呢?”男子挑眉,对于她们竟敢命令他,眼神不悦。 雪鸢自知纵然是她与锦意联手,都敌不过他一只手,然而遵循王爷的命令,她看了一眼云歌,硬着头皮道:“请……请你住手!否则,莫怪我们不客气!” “狂妄。” 男子看也不看她们一眼,挥袖将她们拂开,冷冷道:“哼!不自量力!” 雪鸢只觉得在他挥袖间一股可怕的劲风扑面,整个人好似被一掌击飞一般,身子倒退出数米远,背脊狠狠地撞上了树干,疼得不由得连连冷吸。 锦意尽管及时护住筋脉,然而也好不到哪儿去。她们是知道的,男子的武艺,高到深不可测,放眼天下,在他之上的寥寥无几。倘若不是如今他体内的魔血反噬他的内力与精气,莫不然,他定是在王爷之上的! 雪鸢有些勉强得站了起身,方才他这一下,看似不留余地,实际上她们早先也领教过男子的身手,也知道这一次,他是留了几分情面,否则,她们定是要重伤了。 “如今时候不早,即便你们还想留我下来喝酒,也大可免了。”凤倾说着,足尖点地,身子轻然跃起,如风一般跃上了围墙,长身而立。他缓缓转过身来,望向云歌,凤眸中浮起难能可贵的柔情。“慕容云歌,……嗯,这名字真是好听,你这丫头倒也可爱。以后,倘若再见,我唤你‘歌儿’可好?” 云歌死死地盯住了他,抿唇不语。 “歌儿,我似乎有点儿喜欢你了。”说罢,凤倾高挑而优美的身形鬼魅一闪,漆黑的魅影便消失在了如墨般浓郁的夜色之中。 云歌凤眸狭眯,薄唇喃喃地逸出两个字来:……凤倾? 不知为何,他分明是个男子,然而身上的气质,却让她想起了这个名字。云歌微微蹙眉,却心念重重。 她……中了阴阳咒? ……翌日一早,梦芝来传消息,绝影已经醒了过来。云歌听了,心中自然高兴,洗漱过后便赶去了绝影病居的屋子探望。 方才跨进屋子,便见绝影靠坐在床头,面色苍白,还显得十分虚弱,甚至连手都不能自如的抬起。如今绝影还不能正常进食,因此只能吃一些流食,因此红玉特意熬了粥,坐在床畔小心翼翼地喂送着。见到云歌走来,立忙放下了手中的碗,走上前福了福身道:“小姐,您来看绝影哥哥吗?” 云歌随意地摆了摆手,望向了里屋,询问道:“他怎么样了?身子好些了么?” 红玉点了点头,在一边解释道:“昨晚上的时候,绝影哥哥发起了烧,高热不断,反反复复,醒来了几回,却有些意识不清,一直在说梦话,却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大抵是……是因为还没痊愈吧!今日凌晨才清醒过来……” 绝影一见到云歌,面色一变,“小姐……”他身子动了动,见到云歌,他立即就想下床行礼,却被云歌及时制止。 “你现在是病人,就不要乱动了,乖乖在床上躺着吧!” 绝影蹙眉:“小姐来看绝影,绝影心中着实不安……” “怎么了?” 他抬起头来,面色惨白,愧疚地望着她道:“听红玉说,绝影本是无救的!只是小姐不愿意放弃……为了照顾我几天几夜未合眼,甚至不惜放下身段去求公良策……” “那些都过去了!”云歌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以后别提这些。你既然以性命护我,我自然要倾尽所能救好你。” 绝影摇摇头道:“绝影是小姐的暗卫,保护小姐自是理所应当!然而绝影却是区区一介奴才,如何能让小姐如此操劳费神呢?绝影心中自然是过意不去!” 云歌声音骤然冷下,命令道:“你既然是我的暗卫,那么便要听我这个主子的话!我命令你,以后这些话不许再提。眼下你就只要想着该如何好好养伤,其他的无需你费心了!你伤好了,还在我身边,听清楚了么?” 她听似严苛的命令,却是字字流露出对他的关怀,一种被信任着的感觉油然而生!武者,以忠为骨,以忠诚为信念!而能够得到主子的信任与器重,是武者的骄傲!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油然升起!这一刻,绝影心中暗暗发誓,他要好好磨练武艺,以后,不准任何人伤害到小姐丝毫! “是!小姐,绝影明白了!” 屋子里的氛围正是凝重的时候,门外一个婢女神色紧张地跑了进来,一时匆忙,竟也忘了行礼节。红玉守在门外,见她这般没分寸随即便跟着进来,皱着眉对她训斥道:“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竟也忘了礼数!相府向来规矩森严,你这般模样成何体统?” 小丫头闻言,暗暗一惊,慌忙向云歌行了行礼,紧接着忙对云歌说道:“小姐!相府来了皇宫的人,说是让七小姐去正厅接旨哪!” 红玉诧异地瞪眸:“接旨?!” 坐在床前的云歌背脊一直,眉心微微浮上一抹清霜,转过头看向了她,面色古怪地张了张口:“接旨……?” 绝影低着头喝药,闻言眉宇轻皱,抬眸就见云歌的脸色不大好看。 碧珠重重地点头道:“嗯!是的!宫里头来的公公已经来了,听说来的人是皇上身边最得势的海清公公,可是好大的阵势呢!老爷夫人与几房夫人也都向着主厅赶过去了!夫人让奴婢来与您通传一声,说是让您也好生打扮得体面些,梳理一番前去正厅接旨呢!” 红玉面色一愕,向碧珠看去一眼,心下古怪至极。怎么突然而然的,这皇宫里就传来了圣旨?还是要小姐去接旨,莫非…… 云歌愣愣地坐在椅子上,身姿不动,那一日太子上府,她便明白这赐婚的圣旨迟早会来,然而却丝毫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红玉的脸色蓦然变得有些难看,抬起头对上了云歌愈渐阴沉的目光,心下隐隐得猜测到了什么,也一下猜到了大抵是什么旨意,脸色微微一变。 云歌脸上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眼底一片漠然之色,却丝毫没有动身的意思。碧珠见此,更是着急不已,小声地道:“小姐,您……?” “你先去,我随后就来。”云歌淡淡道。 碧珠却有迟疑,却也不敢多作声,转身便推出了房间。 “小姐,这……这下您说该怎么办?” 云歌恍若未闻,自斟了一杯茶,徐徐喝了几口。红玉心中更急,却见她喝完茶豁然起身,不由得一惊,连忙跟了上去,随在了她的身后。云歌转过身见她跟着她出了屋子,没好气地道:“你跟过来作甚么?回去,留在那儿好好照顾绝影。” “那小姐……您这是打算……?”红玉诧异地道。 云歌走了几步回过身来,望着她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随即勾唇一笑道:“不是让我去接旨吗?不然我还能去干什么?” 红玉愣了愣,她还以为小姐打算躲着不接旨呢,亦或者是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呢。她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于是又婉声提醒道:“小姐,您既然是去接旨,可您也不能这样就去啊?快回房间让奴婢为您打扮一番!若不然可是会……” “会怎样?”云歌烦闷地挥挥手,面无表情地道:“只不过是接个旨,用不着打扮得这么隆重。” “这怎么行?”红玉伸手就拽住了她的衣袖,说道,“接旨如面圣,更何况来的人可是海清公公!听说海清公公对礼数要求极为苛刻,您这么随意的打扮也着实有失体面,若是他有心传到了皇上的耳中,又难免会对你有偏见……” 云歌一撇唇,脸色有些不耐,对着她毫不客气地冷冷道:“你真是比我娘亲还要啰嗦了。” 红玉有些委屈地道:“小姐,奴婢还不是为了您着想。” 皇上金口玉言,驷马难追,圣旨一下,便再无收回去的理,只怕小姐是无法接受,担心她从而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尽管她不喜太子为人,也不满他对小姐那般无情,那一日在太子府发生的种种对于她而言更是噩梦般,然而毕竟是皇帝下达的旨意,不得违抗,倘若违抗,那可是抗旨之罪。 如今小姐已然立于风口浪尖之上,倘若再发生什么事,定是没什么好果。 “既然是为了我着想,那就乖乖地回屋里去,圣旨一事,我自有分寸!”云歌面无表情地道。 红玉闻言,脸上仍旧显得有些犹豫,迟疑片刻,却也知不能再多说些什么,这才低着头走到她面前好生地为她理了理衣襟。 倘若是以前的小姐,她倒是不会太担心,毕竟小姐对太子殿下的情分摆在那儿。然而这几天就她对小姐的性子的了解与揣摩,她深谙以小姐如今的脾性,是断然不会这么乖乖地接旨的!她也知道小姐是极不愿意嫁给太子殿下的,又怎么会对皇帝的旨意逆来顺受? 红玉有些担心不已,心中隐隐地就怕小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可她这做奴才的终归不能说得上话。 她不由得担心道:“小姐,你可不要做傻事啊。” 云歌叹息一声,“你这小丫头,倒真会胡思乱想。我能做什么傻事?”说罢,便推了推她的肩膀,“去吧,好生照看他,除了你我还真放心不下别人。” “嗯,好!”红玉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屋子。 云歌转过身,脸上的笑意随即褪了去,理了理袖口,步履轻缓地向主厅走去。 相府主厅,手拿着景元帝拟的圣旨,苏海清昂首挺胸,领着好大阵势站在了相府大门口。 慕容诚与容婉君得知皇宫传来圣旨,来不及多想,便匆忙得梳理了一番,就连忙赶到了大门口。 苏海清是景元帝身边最得宠的红人,平时架子摆得高高在上,可纵然如此,饶是他见到慕容诚,都不得不拉低脸面。 慕容诚笑容可掬地迎了上前道:“海清公公,呵呵!本阁有失远迎,多有怠慢,还望公公海涵!” 苏海清笑呵呵地道:“丞相大人说哪里的话?咱家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前来宣读圣旨,大人可别太过见外了!” 慕容诚下意识地瞥了一眼他手中精致的玉轴圣旨,尽管心下已是猜测得八九不离十,却还是试探着问道:“圣旨?公公可知这圣旨是何旨意?” “这……哎呀!丞相大人,这皇上的旨意,又岂是咱家这等粗人能看的?不过想必这皇上是何意思,丞相心中定是心知肚明的!咱家可是要提前道喜了呀!”苏海清笑眯眯地说着,随即又问道,“咦?大人,这慕容七小姐呢?咱家怎么没见她的人儿呢?” 慕容诚脸上虚笑道:“不急不急,公公先进府喝盏茶罢!” 说罢,他微微侧身,便与容婉君一同将苏海清恭恭敬敬地给迎进了相府。 宫里头传了圣旨,相府里所有的人自然是要出来迎接的。 得闻宫里传来了一品圣旨,这相府上上下下都震惊不已,后院更是掀开了锅,几房夫人与小姐都齐齐地聚集在主厅门口,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显然是为此事大吃一惊! 据皇宫里传来的小道消息,皇上不但允了慕容云歌好多贵重的赏赐,甚至还亲口应允了太子纳兰辰的请婚,并亲自做主将这七小姐赐给了他,回过头一夜之间,这消息就在后宫里头一传十十传百得传了个遍,闹得可谓是沸沸扬扬!想那圣旨,定然是关于赐婚一事的罢! 众人不禁惊愕不已,这其中最为吃惊得莫过于王氏与慕容菡了,对于慕容云歌得赏一事颇感惊诧,更是对太子亲口请旨赐婚一事百思不得其解! 慕容菡最是不解,最是气急,她真真不明白,这个慕容云歌究竟有什么好?以至于落得如此太子还惦念不忘,甚至是亲自请求皇上赐婚,难道这慕容云歌不仅性情大变,还连同会了巫术,莫不成是真的中了邪了? 要说这一年可真是不算太平,先前慕容云歌出嫁半路遭遇劫持了不说,第二日太子怒然退婚一时传遍京城,紧跟着慕容云歌的性情就大变,简直变了个人似的,这本就是大奇事儿,却没想到更奇得还在后头。 慕容云歌不贞不洁之名早已在京城闹腾得满城风雨,甚至在有心人的煽动之下越闹越凶,结果又是一夜之间,这场风波竟是被人暗中操控,活生生得平息了下去。如今城里大街小巷,无论是谁,都对这件事全都闭口不提,活见鬼了。 但是聪明点的人,怎么会猜不到这定是有人在背后做了手脚?想必是这西凉皇室与这太子府定是想要息事宁人,平息这段风波,否则于谁都是不利的。 紧跟着,便从驯兽大典上传来了太子纳兰辰亲口请婚一事,这事儿可是愈发闹腾了。 这件事传来,任是谁都觉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更有甚者是认为这太子殿下定是脑袋发昏了!这慕容云歌的名节如此败坏,臭不可闻,他竟然又要将她重新迎娶,还是以太子妃的正名风风光光嫁入太子府,这能不叫人匪夷所思么? 更何况,这退婚的是他,请旨赐婚的也是他,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玄机奥妙,实在叫人琢磨不透! 慕容诚脸色笑容虽摆得客客气气的,可这心里却不是没在打鼓。今日一早从早朝退下之后,便等来了皇帝的这一旨赐婚,他暗暗觉得蹊跷,心中顿觉这其中很生古怪。如今皇上虽身子好了些,开始料理朝政,可大半朝权还落在太后手中,而后宫的权利由萧皇后一人掌控,这道圣旨其中必然有古怪。 自从那一日太子亲自登门上府请婚之后,他便觉得这事有点儿不对头。这女子失节可是大事,尤其是对于出身皇室的贵统来说,更是奇耻大辱,太子退婚一事固然做得无情无义,不留情面,换一种角度而言却也是在情理之中。 然而没过两天,这太子就这般诚心诚意地上门请婚,态度转了个三百六十度,做这般自打门面的举动,慕容诚反倒觉得有些怀疑了。 容婉君虽然对此事是报以乐见其成的态度,但她毕竟是妇道人家,到底是没什么远见,自然不会想得那么长远那么深,然而慕容诚却是不一样的。他是朝野上拿捏了半辈子朝权的相国大臣,自然不会觉得这事寻常。 暗中寻思了几天,他开始怀疑是这太子叵测不轨的居心。如今皇室之中,表面上风平浪静,可实则背地里却是风起云涌,储君之位人人垂涎。纵然如今纳兰辰稳坐太子之位,然而却没有任何人敢断言这位置他是否坐得安逸,更没人敢拍着胸脯保证,这未来西凉的天下,是纳兰辰的。 有句丑话可得在前头,这当了皇帝的半途都能被人推翻,更有甚者,杀兄弑父,狼子野心。自古以来,皇室关于皇位之争勾心斗角,腥风血雨,放眼前朝,睢唐盛世,前朝皇帝李政宗,发起午门政变,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弟兄,不惜手足相残夺得皇位。千百年来,改朝换代,只不过尔尔云烟之间。 这纳兰辰固然是太子,可却身处与水深火热之中,前有祈王容祈才华横溢,后有荣王纳兰宇威胁有加,再加上一个叫他怎么也捉摸不透的瑜王纳兰修,他深谙自己的储君之位岌岌可危,自然是想着拉拢朝野上的势力好巩固自己的储君之位,以除内忧外患,以保储君之位。 若要拉拢,慕容家无可厚非的定是第一抉择的对象。这慕容家稳固百年,在朝堂之上一家独大,权倾朝野,是帝国权利核心。得慕容家庇佑,自己变相于笼络各方朝臣,皇位自是手到擒来,更别说这纳兰辰身后还有孟家的拥护,这储君之位更是稳上加稳,根本无需担忧其他威胁,高枕无忧。 倘若果真如此,那么这个纳兰辰可真是野心不小! 几房夫人与小姐站在主厅门口候着,慕容靖也匆匆赶到,第一时间便是在人群之中搜寻云歌的身影,却并没有见她的人。他也根本没有想到圣旨竟这么快就下来了,他昨日询问过父亲,父亲对此也十分慎重,打算今日一早便去皇宫,却不想圣旨这就来了。 他心中有些担忧,依妹妹那样的性子,只怕是死都不愿嫁入太子府的吧! 一群人候着许久,不多时便看见,后边还跟着好大的阵势,派头十足,连带着整个气氛一下子变得无比肃穆庄重。 众人的视线又落在他手中谨慎拖着的玉轴圣旨,天哪,还是一品圣旨,可见皇上对于这门指婚的重视程度! 苏海清没见到老太君,于是笑道:“咦?这慕容云歌不在府上吗?怎么这么半天不见人影?” “许是在打扮呢!要接圣旨,自然得妆点体面些!”慕容诚笑道:“公公,请先喝杯茶罢!” 苏海清笑了笑,却婉声推拒道:“呵呵!咱家也是奉命传圣旨,接下来还有别的要事,这茶水就不必了罢!”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章第三十一章 面见圣颜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公公,请先喝杯茶罢!” 苏海清笑了笑,却婉声推拒道:“呵呵!咱家也是奉命传圣旨,接下来还有别的要事,这茶水就不必了罢!” 慕容诚笑了笑,随即视线扫过人群,却不见云歌身影,有些困惑得看了一眼容婉君。 容婉君也有些不安,转过头问碧珠道:“小姐呢?你可有去云中居请她?” 碧珠立即回道:“嗯!回夫人的话,碧珠方才从云中居赶来,已经通传了小姐,此刻……” 话音未落,不远处便传来玩味的笑声:“此刻,歌儿不是来了么?” 众人循声望去,便见云歌从容地走来,见到苏海清,随即微微一笑,迎上前去,稍稍欠身,柔声道:“见过海清公公!” 苏海清一怔,望着眼前眉清目秀,一袭水蓝裙衫的亭亭少女,隔了一日再见,他的心下却仍旧为她的美貌而心惊不已。 身在帝王身边,苏海清也算是阅人无数了,见过许许多多容貌或妖艳,或妩媚,或美丽得不可方物,或高贵在上的女子,然而却从未见过纵然是清丽脱俗,未施粉泽,却也能美得如此惊心动魄的女子。 与凤美人的冷艳不同,她身上却有一种独特的风华,如谪似仙,令人惊艳,他不得不感叹造物主对她的宠爱与厚施,将万千宠爱给予了她一身,也难怪太子殿下心中对她割舍不下。 云歌抬起头,一双美丽的凤眸深处笑容柔和,眼底却暗暗蕴着清冷如刀的锋芒。她那清丽脱俗的脸上分明是明媚的笑靥,潋滟动人,然而不知为何,到底是在皇宫里头做人做事察言观色的人,苏海清一见到她脸上那深邃异常的笑意,便觉得心下一阵寒气翻涌,毛骨悚然。 她那柔和的声音,如今细细听来,却寒气十足,幽冷得犹如蛇蝎爬满心扉,直叫海清公公心底里头那叫一个渗得慌,渗得慌啊…… 苏海清的笑意僵了僵,身子顿时一震,显然有点被她那份似笑非笑的眼神吓个不轻。那一刹那,他只感觉自己周遭三尺之内的空气都犹如冻结了一般。 海清公公不由得暗暗付费,倒不想这小妮子,目光也是能杀死人的啊…… “公公?” 云歌小声地提醒,苏海清连忙回过神来,脸上难掩慌乱的神色,随即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随即高高地举起手中的玉轴圣旨,大声道:“慕容云歌,还不快快跪下接旨?” 就见云歌半晌都没有动作,苏海清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站在一旁的容婉君面色大惊,心中更是焦急不已。 她心中自然是知道云歌的心思的,她不愿意嫁于太子,这话昨天她便与自己坦白澄明,因此她先前也十分担心她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却没想到她竟然乖乖地前来接旨,还是以这一番从容尔雅的姿态,这反倒让容婉君心里暗暗地捏了一把汗,更是觉得愕然不已。 比起云歌,她虽然更在意慕容家的大局,然而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作为母亲,又岂会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心里受苦?更不想为了此事断了母女间的情分,更何况,慕容诚也说了,太子的本意便是利用慕容家,她如何能忍?她原本想着今日一早就入宫向皇上请明这件事,在事情无法挽回之前让他收回皇命,却没想到圣旨来得这么快,快到就连她都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是。”云歌微微一笑,眼底意味深邃,随后从容地跪在了地上,众人齐齐地跪在了身后。 苏海清手腕一抖,双手展开玉轴,大声地念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丞相慕容诚之女慕容云歌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太子年已二十四,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慕容云歌待宇闺中,与皇三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太子为太子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云歌神情不动,眼底却一点一点浮上冰冷的寒霜,嘴角却缓缓牵起,笑意渐深。 慕容靖跪在云歌的身侧,余光瞥见她这般深邃的笑意,眼底流露出锋芒毕露的眸光,心中的不安更甚,暗衬不妙,生怕她当众抗旨。众人跪在身后,屏息凝神,丝毫不敢作声,只是低低地埋着头,却尚久都不见有回应声,不时有人小心翼翼地以眼角观察形势,却见慕容云歌跪在最前,低眉不语,也不见有动静。 容婉君见此心中暗暗捉急,不时将云歌使以眼色。 苏海清平举着卷轴的手凝滞在空中许久都不见有回应,顿时面色古怪地低头看了一眼云歌,又低低地咳了咳,道:“慕容七小姐,接旨吧!” 云歌敛眸冷冷一笑,高高地抬起双手,从苏海清的手中接过卷轴,沉声道:“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一众人跟着起身,脸上大松了一口气。 慕容诚与容婉君立即迎上前与苏海清寒暄几言。慕容靖心口的悬石也算是放下,转过头,却不见了云歌的身影,猛地一惊,转过头环视了一眼四周,都不见她人影,顿时暗衬不妙,就向门口夺步而去。 事情果真不出他所料,方才出了相府大门,就看见云歌手握着卷轴,只见她脚尖一点,一个踏云飞步,施展轻功潇洒地一跃上马,伸手利落地劈断锁着玉撵的马缰,双手勒紧马缰,双腿一夹马肚,只听一声高扬的嘶鸣声,她驾着马鞭尘而去。 “歌儿!”慕容靖暗暗大惊,大声呼喊,然而却距离得远了,只怕她根本听不见,想要阻止却已是来不及。当下也顾不及许多,他折身就从门口静候着的御林军马队里解了一头马便匆忙地追赶了上去! 云歌的骑术虽谈不上出神入化,却也十分精湛,以至于向来以骑术见长的慕容靖一时半活儿竟追不上她的速度。眼见着距离越拉越远,他暗暗咬牙,豁然起身,脚尖一踏马身,施展轻功,踏风追上了她的骏马,翻身一跃跨上了马背,坐在了她的身后,伸手便握住了她手中的马缰。 云歌意识到有人上马,眼见手中的缰绳被夺了去,心中作警,下意识地伸手劈掌去挡,手臂却被他紧紧地握了住。她面色阴郁地回过头,却见是他,不由得愕然道:“哥哥?” 慕容靖脸色大怒,不禁嗔道:“原来你还当我是你的哥哥!歌儿,你这是打算上哪儿去?” 云歌面色微微一变,随即冷冷一笑地道:“当然是进宫面见圣颜,恳请皇上收回成命了!” “胡闹!”慕容靖转而一勒马缰,低头对着她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皇上竟然已经下了旨意,圣旨都传进了相府,又岂有再收回去的道理?!更何况,你已经接下了圣旨……” “哥哥,你不是说,不会想办法的吗?”云歌却反倒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举起手中紧握的玉轴圣旨,对他咄咄相逼,“这就是你所谓的‘办法’吗?” 慕容靖不禁语塞,声音噎在喉咙口半天,才无奈地道,“歌儿,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可你却也不能这么做!” 云歌怒极反笑:“不能这么做?我怎么了?” 慕容靖见此,语气也不由己得加重了几分,沉声呵斥道:“你可知道你这么做是在抗旨!你可知道,抗旨不尊,乃是大不敬之罪!你不要你的小命了吗?” “倘若皇上要我的命,那就有本事来拿好了!”云歌冷冷地转眸,冷哼了一声,道,“事到如今,我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去顾及结果如何?我只知道,倘若过了今日,我没所作为,那么明天以后,我是连‘抗旨’的机会都没有了!” 慕容靖闻言,不由得惊怔不已,却听她又声音低沉地道:“倘若活在这样的一片土地之上,如果连自己选择的心上人共结连理都不能,倘若一个人的人生被皇权掌控左右,倘若身为皇上就能随便干涉一个人的一生幸福,这西凤天下实在是太过荒唐了。” 慕容靖大惊出声:“住口!你怎能说出这样放肆的话来?!若是叫有心之人听了去,传到皇上面前,你可是要掉脑袋的!” 云歌敛眸,唇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来。 见她这般,慕容靖心下也抽疼不已,好声好气地劝道:“妹妹,听哥哥一句话!这些日子以来,太子殿下对你如何,我全都是看在心里的。想那太子殿下的确对妹妹是真情实意,将妹妹放在了心上的!哥哥与太子殿下相识那么久,却始终没见殿下对其他女子这般纵容宠爱过,妹妹你是唯一一个例外。” “呵呵,例外?” 云歌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之极的笑话,轻笑了几声,转过脸对着他反问道:“哥哥,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太子究竟是为了何而娶我!” 慕容靖讶然地瞪眸,以一种极为不敢置信地眼神看向了她,眼底惊诧至极。云歌冷哼了一声,又沉声道:“哥哥,其实你心里也最为清楚不过了,如若你还不清明,那要我解释于你听吗?” “妹妹,你……” 云歌敛眸打断了他的话道:“太子为何执意要娶我为太子妃,并非他有多么喜欢我,说到底,只不过是因为我顶着慕容家嫡女的名衔罢了!我是慕容家唯一的嫡女,迎娶我,就意味着能够得到慕容家的拥护庇佑!有了我这一颗至关重要的砝码,他还会担心自己的储君之位保不住吗?” 慕容靖忽然语塞了住,她字字清晰,逻辑有条不紊,竟让他一时无言以对。实际上,他也对太子心里真实的算计猜测了个七八分,然而他却觉得,纵然如此,太子仍是对云歌多少呦情意在的。否则,他也不至于千方百计得就为了娶他妹妹下这么心思。 要知道,想要拢擭慕容家,不一定非要以联姻这样的形势,还有诸多其他的办法。 慕容靖微微叹息一声,继而又缓缓道:“但不论如何,太子终归对你还是有情分在的,到底是在意你的!喜欢你的……” “他的喜欢究竟有多值钱?”云歌冷冷地反唇相讥,冷笑道,“他能为我一人舍弃万千佳丽,只许我一世诺言吗?他能给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人的平静生活吗?” 话音刚落,慕容靖便极为诧异地瞪大了双眸,显然是不赞同她的话。 “这怎么可能呢?!妹妹,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有些不以为然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又沉声道,“自先帝开国以来,贵族男子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如今还会有哪个男子独守一妻的?更何况太子身份尊贵,出身皇室,又怎能只有你一个女人?不过,就算如此,你也是高贵的太子妃,就算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么至少太子殿下的心目中,你是最挚爱的那一人,便已足够了不是吗?” “我要的不是这样!”云歌严声打断,冷冷地道,“哥哥,我要的不多,我不奢求荣华富贵,更不在意什么太子妃,我只是不想与那么多女人共事一夫,那哥哥是否能够究竟是有多么悲哀?” 说罢,她笑意顿收,又无不讥讽地道:“而且,还是一个我讨厌的男人。” 慕容靖定定地望着她脸上阴暗的神情,直觉得眼前这个妹妹是真真与以前大不一样了。从前的妹妹,温顺,乖巧,善良,心思细腻却脆弱,纵然心中对太子抱有执着,却也不会有这般固执的要求,也不会这般为难太子,更不会做出这般大胆的举动。 然而如今的云歌,坚强,勇敢,有时温柔,有时却冷漠得令人觉得陌生,有时却又总是离经叛道得做出一些惊人之举,如她尽管不愿意妥协于赐婚,然而今日却仍旧乖乖地接下圣旨。 却不想她方才接下圣旨,便要入宫恳请皇上收回赐婚皇命。 有时面对她时,就像是置身在空旷山间的云雾,朦胧而飘渺,尽管围绕在身际,却又觉得无法掌握,怎么也捉摸不透,望不穿。 慕容靖心里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正一品圣旨传进了丞相府,且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倘若她不接旨,以病相称,后院人多口杂,又怎能瞒得住那么多人的口舌?一旦风声走漏,那便是欺君之罪。 倘若她不接旨,那便是辱没圣颜。 倘若宣读完圣旨,她没有接旨,当着那么众人的面,那便是公然抗旨,是对皇上大不敬之罪。如今慕容家立于风口浪尖,倘若经过有心人多舌挑拨,那么指不定要牵连慕容家。 所以,是因为这样吗?她选择隐忍,接下圣旨,情愿一个人背负违抗皇命,也不愿牵连慕容家? 慕容靖想到此,心情蓦然沉了下来,什么时候,他这个妹妹何时竟连他这个做长兄的都不愿意依靠了? 还是说,她已经不再信任他了? 云歌见他脸色阴沉了下来,一双略显失望的眼神在她脸上不断流连,无奈地挑了挑眉,缓缓地道:“哥哥,我知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不愿意,也不会去嫁一道圣旨。” 说罢,她回过身,倏然从他手中夺过缰绳,一掌将他推下了马,慕容靖反应不及,勉强地站稳了身姿,抬起头便见她“驾”的一声,驭马绝尘而去。 慕容靖神情充愣久久,默然地驻足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身后的骏马赶了上来,停在了他的身边,他这才反应过来,一勒马缰,猛地掉转了方向,向着荣王府驾马而去! 云歌手执圣旨一路御马奔行,直到行至太和殿侧门口被侍卫上前横戈拦下。 两排侍卫身着银装铁甲,整齐地守在侧门口,神情冰冷肃穆。 “来者何人!” 云歌身姿利落得翻身下马,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们一眼,随即缓缓地举起手中的圣旨,高高扬起,冷冷地道:“慕容丞相府,慕容云歌,拜求面圣!” 众人愕然地抬起头,一见到她手中的一品玉轴圣旨,面色纷纷一变,态度不由得放恭敬了几分。再一听来人是慕容云歌,这皇宫上下谁人不知这号人物? 慕容云歌,这不正是相国大人的嫡出千金,蓉妃的侄女?他们哪里敢怠慢了? 于是侍卫长回过头,以眼神示意,便有人点点头,急急地赶着去向皇上通传。 此刻,景元帝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门外却传来太监匆匆赶来的通报声,但是很快便被门口的公公眼疾手快得给拦了住。 小太监神色看起来有些异样,时不时向门内张望两眼,曹公公见他这般慌慌张站的,脸上浮现不满之色,伸出手指一点他的脑门,不由得冷冷训斥道:“你这做奴才的,这般急急躁躁的,也不看着点儿路子,万一冲撞了皇上,可是小心你的脑袋!回头给咱家好好学学规矩!” “是!是!”小太监连连点头认不是,曹公公这才没好气地问道:“什么事这般慌慌张张的啊?” 小太监喘了口气,抬起头附上了他的耳朵,嘀嘀咕咕低声了几句,曹公公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向书房里看去一眼,缓缓地道:“哎哟,这会儿可不行!皇上病体刚好,如今这时候正在批折子,为了奏本的事正是在伤神呢,没空理会闲杂事!而且已经下了命令无论是谁了都不许进入打扰,回了她吧!” “曹公公,这样好吗?那可是慕容相爷的爱女呀!这姑姑又是后宫之主,只怕是惹不起吧?!”小太监有些狐疑地皱了皱眉,又道,“况且,这慕容七小姐的手上,还握有圣旨呢,就怕是又重要的事要找皇上,若是耽误了,只怕公公您……” 曹公公闻言目光一震,心衬着这其中可有些情况。 他平日是也不常在皇上身边伺候,这皇上身边伺候着的一直都是苏海清,而他只是跟在苏海清身边打打副手。 今日他得知皇上方才下了朝,便急急忙忙地进了御书房,便再也没有出来。方才些时候,海清公公就被传进了御书房,紧接着没过多久,便手捧着一卷玉轴圣旨走了出来,匆匆地带着一众人马赶往慕容丞相府了,据说是皇上下了这赐婚的圣旨,他赶着去传达,因此便将他临时拨在了皇上身边服侍。 紧接着,皇上便批起了折子,又下了命令,任何人都不宣见。他不敢担待,因此守在门口,回绝了好些人,甚至是太子求见,都被他一一回绝了去。 然而一想到慕容诚这号盛名鼎鼎的大人物,又再想到身为后宫之主正是受宠的蓉妃,又想到这慕容云歌的父亲是当朝宰相,兴许这未来还是尊贵的太子妃,心中暗嗔着,这么号人物可真不好怠慢,万一真是有天大的事被他给挡着了,可不是要惨了? 于是,曹公公拧眉权衡左右,便对小太监道:“行!你随咱家进来吧,不过得看咱家眼色,知道么?” 小太监再三地点了点头,曹公公领着他走了进去,小心翼翼地跨进了御书房,步履轻缓地走了进去,捏着衣袖看了看皇帝的脸色,低声地试探道:“皇上……” 景元帝正捏着一本奏本出神,心情正是烦闷之际,如今被人打扰,脸色很是不好看,抬起头语气不耐地问道:“不是说了任何人都不见么?你进来做什么?” 曹公公脸上扬起讨乖的笑容,轻声地道:“皇上,奴才一直记着您的话呢!只是这太和殿外传来通报,说是这内宫门外慕容相府七小姐慕容云歌求见,皇上,您看……” “慕容云歌?”皇帝一听,立即便皱了眉,手中笔锋顿收,暗暗疑惑不已。这圣旨适才叫人传进相府,怎么没过多久,这丫头就闯进皇宫来要求面圣了? 莫不是,对这赐婚圣旨有异议? 怎么会?这小妮子不是一直都心许着太子么?又怎么会对圣旨有想法?就算是有,依照她的性子,也不敢违抗才是! 曹公公小心地察言观色,低低地问道:“皇上,这……是宣还是不宣?” 皇上蓦地放下了笔,椽了椽眉心,沉声道:“宣!” 曹公公一听,立即点了点头,心下则是暗暗地庆幸自己幸好进来通报了一声。皇上既然召见慕容云歌,那么便说明慕容云歌这件事是非同小可的,也得幸亏他没耽误,莫不然,可不知会当如何了! 于是,领着那小太监走出门的时候,曹公公心中长舒一气,对着他道:“你、你你快去太和殿门口,将那慕容七小姐给快快请过来吧!”顿了顿,他心下又暗暗衬了衬,随即又道,“哎唷,还是咱家亲自去迎吧!” 说罢,他提溜着衣角,手秉着拂尘,领着小太监就匆匆地向太和殿侧门口赶去。正走到太后殿内门口时,就见不远处的九曲回廊边静静地伫立着一道高挑的背影。 只见男子一身月牙白色的锦衣玉袍,高冠束发,面目丰神俊朗,挺拔而颀长的身形立于回廊前,曹公公一见到他,连同身后几个小太监一道止住了脚步,恭恭敬敬地向男子福下了身。 “奴才叩见晋王!” 闻声,纳兰瑾神色平静地转过身来,凤目斜斜一挑,幽冷的视线流落在了他的身上,唇角一勾,慢悠悠地道:“都起来说话吧!” “谢王爷!”曹公公起身,不由得捏了捏衣袖,不知为何,面对晋王时,似乎无形之中被他身上仿若与生俱来的气魄所压慑,以至于呼吸都不自禁地虚了起来。 尤其是察觉到他那冰冷的视线再他身上扫过时,他的背脊变得愈发僵硬。 纳兰瑾幽幽一笑,冷冷地问道:“曹公公,你这是上哪儿去?” 曹公公笑了笑,回道:“嘿嘿!回王爷,慕容相府嫡小姐慕容云歌得皇上召见,这不,奴才正赶着前去迎接呢!” 纳兰瑾勾唇,挑了挑眉问道:“哦?是何事得父皇召见?” “这……皇上的意思,哪是咱们这些做奴才的能妄自猜测的?”曹公公小心地观察着他的脸色,艰难地拿捏用词,回答道。 “如此。”纳兰瑾若有深思地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去吧!” “是!”曹公公又行了一礼,生怕礼节上哪儿出了差池,转过头对着一种跟随使了一记眼色,便匆匆地向太和殿匆匆赶去。 纳兰瑾缓缓地转过身,清冷的目光望向曹贵仁匆匆离去的身影,凤眸微微一狭,眼底蓦然平添了几分叵测的深意。身后穿着一袭墨色长衣的男子自柱后走了出来,跪在了他的身后,纳兰瑾面无表情地回过头,对着他冷冷地道:“你现在就前去慕容相府,替本王打探消息。” 男子低头,应道:“是!” 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道:“哦,对了,在这之后,你先在丞相府守着,切记,不可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男子掷地有声地道:“是!属下定当谨记主子叮嘱。” 纳兰瑾微微眯起双眸,他倒想看看,这一回,到底演得是怎么一出戏! 与此同时,这慕容云歌手持圣旨入宫求见面圣一事儿也同时传进了萧皇后的耳中。萧皇后身为这后宫之主,这后宫之中但凡大事小事,事无巨细,都在她的耳目之中,前朝后宫自是有她的几线人脉,这太和殿谁人进出,她又怎么会不知晓呢? 萧皇后得知这云歌进了宫,心下便有些觉得诧异。先前头她方才叫人大厅到了消息,得知景元帝方才下了朝便拟了圣旨传进了慕容相府,尽管她没打听清楚这圣旨到底是怎么个旨意,然而她却多少猜到这事儿定是与赐婚一事有关系,于是便匆忙地安排了亲信,跟着圣旨去了相府。这不,打探消息的人还没回来,就传来了慕容云歌进宫的消息,她能不觉得古怪么? 也难怪萧皇后这么紧张,倘若要问这后宫之中,谁人最为反对太子与慕容家的这一门赐婚亲事,莫过于她了。在她眼中,纳兰辰娶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娶慕容云歌这个不贞不洁的贱妇!但是,也不能嫁给瑜王那个废物! 若要问为什么,萧皇后心中还指望着纳兰辰能够争得储君之位。首先,这太子府与瑜王府就向来不合。要问为什么不合,这还要追溯到十余年前的储君之争,当初景元帝有意要立纳兰修为储君之时,遭到了诸多朝臣的再三反对。那时齐贵妃自去世之后,纳兰修在后宫的地位便大不如前,再加上纳兰修有意收敛自己的锋芒,因此立储君之时,景元帝纵然对他有意,却承受了来自朝野之上各方的压力,于是无奈之下,便考虑了纳兰辰、纳兰宇、纳兰瑾与纳兰绮四人,打算在这四人之中挑选出人选册封太子。 要说这纳兰瑾,论品德,论才华,论学赋,论魄力,哪一点儿及得上她的辰儿?而这纳兰宇出身正室,背后又有这么强大的母族在撑势,可偏偏那时候,就是有些居心不轨的人跑出来扰乱,不但在景元帝面前危言耸听,且在暗中拉拢各方势力,拥立纳兰宇上位。但凡有心争夺储君之位的,萧皇后一向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 那时,便是孟家在景元帝面前提起这“功高震主”一说。纳兰瑾的母妃蓉妃是慕容家旁支一脉,于是孟家便说慕容家如今在朝野之上一家独大,更何况这慕容家又出了一个一品护国夫人,倘若再出个太子,就怕这慕容家的气焰是愈发高涨了,到时候是怎么压也压不下去了。倘若到时候这慕容家的权势一旦威胁到君主的地位,只怕慕容家人心不古。 还说,英明的君主,向来懂得平衡朝野上的各方势力,景元帝认为其言之有理,朝野之上,一旦哪一方哪一派势力太过显赫,权大遮天,终归是不太妥。于是出于慎重,他也就采纳了他的提议,仅仅将纳兰瑾恻封王。最后在这一场储君之争中,有孟家在身后推波助澜,得以纳兰辰当上了太子。 之后,这件事就有点一波三折了。原先按照孟家与萧家先前说好的,这纳兰辰若是当上了太子之后,那么这太子妃的位置,可是非孟家莫属的。正孟家老爷可是早就盘算好了心思,扶纳兰辰坐上皇位,而孟香菡当上皇后,孟家借此势力也能得到稳固,兴许还能从而取缔慕容家在朝野之上的地位。 然而萧皇后却食言了,孟香菡当时风光大嫁入了太子府,却仅仅只是太子侧妃。当时孟家就对此感到极为不满,然而萧皇后也是个人物,处事圆滑,不知怎的,竟然平息了这场风波。 不得不说,萧皇后这野心可真真不小。不但为了拢擭孟家不择手段,甚至连孟家向来视为死敌的慕容家都起了念想,元夕宴上慕容云歌的那一首《江山长歌》,一手精妙的曲艺不但赢得了景元帝龙颜大悦,更是引起了她的注目。 慕容云歌这个女子,不但美貌德才兼备,天赋过人,品性更是敦厚,且知书达理,温婉贤淑,关键是,这个丫头,随了容婉君,不似蓉妃那般细腻的心思,老辣的很。 慕容家尽出一些狠辣的人物,慕容老太君如此,慕容诚如此,蓉妃也是如此,就连慕容家那些年轻的如慕容靖,年纪轻轻,却也是个老练人物。 在后宫之中,女人太过聪明,终归不是什么好事。她要的只不过是一个会听话的,懂分寸的,知退让的太子妃。 于是,这萧皇后就授意纳兰辰迎娶慕容云歌为太子妃,这事传入孟家,孟家家主当时就没了好脸色。萧皇后这等同于过河拆桥的行为,实在是令人不满。萧皇后又暗中示意,这孟香菡腹中早已怀了太子的骨肉,待这纳兰辰登上皇位,即刻便册封为亲王,也许,还会是这未来的储君。 这件事就暂且平息了下去。 可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萧皇后却不想出嫁当日发生了那等子事,更不想这她这好儿子都没与她打过招呼,就私自地拟了退婚书,给了慕容云歌掌了好大一棍子,当众给慕容家那么大的难堪。这慕容云歌是蓉妃的心肝侄女,那一日她也在场,能不对纳兰辰心生憎恶? 因此,蓉妃反对这一门赐婚,也当是无可厚非的。更何况,蓉妃又怎么会不知道这萧皇后的心里到底在拿捏什么心思,打着一盘怎样的算计? 关于这慕容云歌进宫一事,萧皇后那里也有人传了口风。她原本就为纳兰辰与慕容家这一门婚约操神不已,权衡良久之后,她觉得纳兰辰说得也有道理,娶慕容云歌也是一计良策,得知景元帝拟了圣旨已经传去了丞相府,这方才安下心来,却不想这还没缓上神来,就得知慕容云歌竟然进了皇宫,且得到了皇帝的召见,这一下隐隐得就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太妙,于是便匆忙换了一身衣服,就向着御书房去了。 这一边,曹公公领着人来亲自迎接,走到侧殿门口就见云歌背脊挺直得伫立在门前等候了许久,于是紧忙走上前去,大声地道:“宣慕容丞相府嫡小姐慕容云歌觐见!” 慕容云歌回过神来,曹公公立即迎上了前,将她迎了进去。 “慕容七小姐,皇上召见您呢!皇上此刻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请跟咱家走吧!” “那就有劳公公了!”云歌如远山般的秀眉微微轻佻,客气地道了一声,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圣旨,跟随着曹公公向御书房走去。 此前,慕容靖得知拦不住慕容云歌,便调了方向赶往了荣王府,他想,这一次云歌前去御书房找皇上收回圣旨,这事定不会就此太平结束,再加上她原本就立于风口浪尖之际,只怕此番只身闯入皇宫定是凶多吉少,于是便想着寻上纳兰宇一同商量对策。 平日里纳兰宇颇得景元帝宠爱,有他作担保,歌儿定会安然无忧。 慕容靖到了丞相府的时候,却不想纳兰绮与景慕轩竟也在,两个人坐在凉亭正兴义盎然地对弈下棋。纳兰宇正诧异慕容靖今日为何突然造访时,却从他口中得知了云歌进宫时,当即脸色大变,与景慕轩面面相视了一眼。 “这傻丫头!又要做出什么傻事儿来了?这皇宫岂是她想闯便容她闯的?如今父皇正为了平定西海民乱一事正愁得焦头烂额,这个时候去找父皇岂不是……” 纳兰绮闻言脸色也不禁微微发白,惊异地道:“王兄,父皇这圣旨为何下得这么急?实在是有些不合常理了!” 慕容靖拧了拧眉,接口沉沉地道:“今日一早,父亲与母亲原本正想去皇宫面圣,然而苏海清却带着赐婚圣旨来了府上,歌儿便接了旨。” 纳兰宇极为讶异地扬眉,面色一愣,怔怔地道:“天哪!歌儿竟然会接下圣旨?” 景慕轩眉心一蹙,想着银钩赌坊那一日云歌决绝而的眼神,再想到她冷漠坚决的话语,他实在无法想象那样的云歌竟会接下赐婚圣旨。纳兰宇显然也没想到这一层,不由得蹙眉。 “这一道圣旨,那样的情况下,她不得不接下来。不过,”慕容靖垂眸,低低地叹息了一声,缓缓地道,“我原以为歌儿定会拒接,却没想到她考虑得那么深远。” 纳兰宇怔了怔,脸色微微一沉,忽然皱着眉道:“细细想来,这一次太子请旨赐婚的意图本就不纯!如今纳兰辰的储君之位岌岌可危,加上目前五弟和七弟两个人在朝野之上都有拥护的党派,只怕太子是急了眼了,所以这才不惜一切手段要夺得储君之位。”他顿了顿,又蹙眉道,“倘若云歌妹妹嫁入太子府,只怕往后的日子只会是不好过!”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章第三十二章 皇帝私心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纳兰宇怔了怔,脸色微微一沉,忽然皱着眉道:“细细想来,这一次太子请旨赐婚的意图本就不纯!如今纳兰辰的储君之位岌岌可危,加上目前五弟和七弟两个人在朝野之上都有拥护的党派,只怕太子是急了眼了,所以这才不惜一切手段要夺得储君之位。”他顿了顿,又蹙眉道,“倘若云歌妹妹嫁入太子府,只怕往后的日子只会是不好过!瑄弟,你也知晓,这太子一向心胸狭隘,自恃高高在上,又怎么可能对云歌会是真情真意?这怕……他是想要借着这门赐婚,好利用慕容家,稳当当地坐上皇位吧!” 慕容靖面色煞白了几分,心头一凉,双拳不由得捏紧,然而却听纳兰宇在一侧低低地道:“可……我倒不觉得他如今是在忌惮我们。” 慕容靖与景慕轩脸上划过一抹异色,转过头看向了他,不解地齐声问道:“你这话是何意?” 纳兰宇缓缓地道:“我倒觉得,太子真正忌惮担心的人,并不是我们。而是——九弟!” “瑜王府?!” 慕容靖与纳兰宇对看了一眼,脸上难掩愕然之意。纳兰绮豁然起身,对他们道:“如今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云歌妹妹正在宫里,不管如何,我们先进宫,之后再见机行事吧!” 纳兰宇与慕容靖默契地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消息传进了瑜王府。此刻,花自清正在花台修剪着花草,一听说宫里传了赐婚的圣旨进了相府,他闻言面色微变。 “你说什么?”花自清望着前来传报消息的人,惊异地追问道,“你是说,从宫里来了赐婚的圣旨进了相府?” “嗯!是的,花总管,还是赶紧通报王爷吧!这事可是非同小可啊!” “这……”花总管皱了皱眉,先前王爷便有所料到,太子并不会就此善摆甘休,坐视着慕容云歌嫁入瑜王府,也有所料到萧皇后定不会眼睁睁地望着慕容相府与瑜王府两家缔结盟约,若是如此,太子党的势力在朝野上注定要被孤立,王爷算到了这一切,而花自清却是万万没想到萧皇后的动作来得这么快! 花自清心中知晓,皇帝虽然病体稍愈,开始着手朝政,然而如今在朝野上,势力洗牌,在他卧病在塌的这几日,萧皇后暗中示意,暗渡陈仓,萧家一脉的势力已然崛起,这西凉大权已不是皇帝一人说了算。 这一旨赐婚,也必然不是皇帝的意思。若是时间拖延下去,只怕对于瑜王府不利! 他想着便起身便欲向纳兰修通传这件事,然而一想到王爷如今的身子状况,不由得步子一顿,面色凝了住。 王爷这会儿只怕是还在歇息吧?此前去打扰,他于心不忍。前几日他身子状况本就日渐不好,即便是凤美人用心地劝了药,也不见得有什么起色。王爷向来就不多爱惜自己的身子,而这几年来也是依靠着天血莲吊着病体,然而自从前几日为慕容云歌调理了身子之后,他自己的身子却先垮下了。 那日王爷夜半时候离开相府,也不知做什么去,只是不让人跟着,翌日尚武归来之时,便倒下了,后来他才听雪鸢传回来的消息说,王爷以内功替慕容云歌调理了体内被阴阳咒扰乱的真气,还给她服下了雪玉丸。 雪玉丸,以雪域圣血莲炼制,圣血莲可是比天血莲更珍惜的圣物,世间稀少,本就为数不多,服一颗少一颗,王爷身边留着的本就不多,维持自己的病况便已属勉强,然而他却还将雪玉丸给慕容云歌服下,加上为慕容云歌调理真气之后,他自己内功流失,回了王府便倒下了,直到如今都在寝殿里,几日来不曾出门。 花自清想到这里,心中便抽疼,着实弄不清楚,王爷缘何对那个慕容云歌那般好?一直以来,他都不曾见过王爷对哪个女人动过这般厚重的心意。 然而花自清却是不知晓,纳兰修身子垮的一半原因,还是因为定心丸。即便是花自清,也不知晓纳兰修的另一重身份——天下首富容府家主,容卿。维持容卿这一身份几年间都不曾被人察觉,一是精湛的易容术,二来,便是因为定心丸。 纳兰修身子羸弱,平日伪装成容卿的身份时,不得不服下定心丸,防止病情发作。这定心丸能够一时抑制体内的病况,加以易装,容卿的身份才得以无人拆穿,然而“是药三分毒”,这定心丸里,副作用巨大,药性也有几分毒性,久而久之会落下更重的病根。 纳兰修深谙这药中毒性,因此也极少以容卿的身份出现,因此他也极少露面,而容府的事无巨细,又都交给手下打理,再不济,也是让凤倾易装替代。传闻中,容卿神秘莫测,一睹真容难如登天,也正是这个道理。 花自清为纳兰修的身子担忧,就这么前去打搅,心中不忍,若是王爷知晓这件事,定不会坐视不管,必然是要进宫的。然而如今他身子这般虚弱,花自清如何也看不下去。 然而若是不通报,至始至终瞒着王爷,任事态就这般发展,终究不妥,到时候王爷定会大发雷霆!他听消息说,慕容云歌接了圣旨,然而如今已进了宫,只怕这是要抗旨了! 眼下无非是三个局面,一个是慕容云歌向皇帝妥协,接受了这一旨赐婚,一场纠葛,慕容云歌与太子重修旧好,风风光光嫁入太子府,然而这对于瑜王府却是莫大的羞辱!没有什么比准王妃被抢更屈辱的事!到时候若是传进瑜王府,王爷定会气坏了身子! 以太子的无耻,这个极有可能!一想到这里,花自清气得不由得面色涨红!然而再一想慕容云歌的脾性,自然不会乖乖就范。 一个是局面则是慕容云歌说服了皇帝,这个可能性倒很小。最后一个则是慕容云歌强硬到底,不惜一切代价抗旨,这可是抗旨不尊之罪,是辱没圣颜的大罪!这抗旨不尊之罪,可是死罪!轻的,是砍头,重的,诛九族!整个慕容相府都是要搭进去的! 一想到这里,花自清不由得冷汗津津,再一想到慕容云歌如此决绝的性子,便再也坐不住了,赶去了纳兰修的卧房。方才走到院门口,便见凤美人方才从房里退身出来,见到花自清,她秀眉轻拧,诧异道:“花总管,怎么见你一脸匆忙的样子?” 花自清立即拂了拂因跑动而凌乱的衣冠,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可否醒来了?” “没有,王爷如今还在歇着,方才喝了药,又睡下了。”凤倾顿了顿,又面色疑惑地望向他,“怎么?有事?” “是有事!是……是这样的……”花自清将宫里传来的消息又跟凤倾说了一遍,凤倾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头,冷哼了一声,“真是不巧,偏偏在这个时候……” 花自清闻言,心口不禁一提:“怎么了?!凤美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饶是一向雷打不惊的凤倾,向来淡然冷清的脸上也浮起了一丝不安,沉声道:“王爷体内的毒性又发作了,我正想着去请公良策来看一看。” “什么?” 花自清心中一惊,便连忙不顾凤倾的阻拦,匆匆推门而进,然而方才走进里屋,掀开窗前散下的珠帘,便望见纳兰修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然而面色却煞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眉宇间黑沉,薄唇隐隐泛起青色,沧桑龟裂,整个人毫无声息,恍若一缕青烟,好似随时都会消散干净。 即便是不省人事之际,纳兰修的眉心仍旧褶皱颇深,好似无论如何也抹不平。 “王爷!” 花自清大惊,上前一步,身后传来凤倾清冷的声音。 “别碰他!” 花自清动作一顿,凤倾走了过来,低头看向纳兰修一眼,眸间阴沉。“王爷只是毒性发作,加上元气大伤,但暂时不会有事,派人去将公良策请过来便是!” 顿了顿,凤倾又道:“如今王爷只是昏迷不醒,莫说是下床走动了!” 花自清听凤倾这么说,心中这才稍稍安定,因此也很快便冷静了下来,转过身便赶紧派人去请公良策来府上了!心中冷静之余,花自清也不禁担心,事实上王爷的毒性发作,已不是一回两回,然而每一次发作,都让人提心吊胆。前几次熬过去,怕是侥幸,这一回还不知该如何度过去!若是王爷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便也跟着九泉之下效忠去了!临死之前,无论是什么手段,他都要亲自手刃萧皇后那个贱人!若不是她,王爷的身子绝不会落得如今这般地步! 只是九泉之下,他当真不知该如何向齐贵妃交代!他曾立下生死之誓,发誓要好好守护王爷的! 因此花自清一时也无心情去管慕容云歌的事。 凤倾道:“你方才说的那件事,眼下,该如何是好?” 花自清摇了摇头,与凤倾相视了一眼,却是久久的沉默…… …… 太和殿。 云歌紧紧地跟在曹公公地身后,穿过九曲长廊,走了足足约莫有一株香的功夫,直到她快要有些不耐烦之时,这才是到了御书房门前。 她心中不由得有几分诧然。她犹然记得,这战国时期的秦阿房宫拥有天下第一宫的美誉,据说这阿房宫仅前殿就相当于三分二的故宫总面积,当年项羽一把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 然而毋庸置疑的,这西凉的广阳宫却也丝毫不逊色,甚至大得有些离谱,可一路上走来,一景一物,都是那么真实,甚至给她的感觉,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云歌不禁陷入了逻辑的怪圈。 自她以慕容云歌的身份重生以来,不知不觉得便已是过了十日,这十日给她的感觉,虚幻得就像是一场梦境。她甚至分辨不清,眼前触及的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原本认为,这西凉只是被遗忘在了历史的鸿沟之中,被千年的岁月浮尘埋没而已。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发得感觉西凉在历史的洪流中是真真实实存在着的。 就在她思绪烦乱之际,曹公公将她领到了门口,向着她欠了欠身,笑容可掬地道:“慕容云歌,请进去吧!皇上在里头哪!” “嗯!” 云歌怔了怔,随即对他点了点头,寒着脸提起裙摆便跨了进去。 当她进了御书房的时候,便见男子坐在书桌前,一身黑红蟒袍,头戴九旒冕,气度不凡,一派威仪之相。帝冕那鎏金色的流苏微微掩去男子半张俊容,然而仍旧能依稀地看见那锋利的鹰眸。 男子面容生得英气逼人,他的俊不似纳兰修那般略带了些妖冶的味道,举手投足间充斥着男性阳刚的力量。虽然已是不再那么年轻,眉眼间隐隐有些沧桑的味道,那是时间历练出来特有的成熟,也是因为如此,别有一番迷人的魅力。只是显然是病体尚未痊愈的关系,如今面色仍旧不大好。 云歌心想,想必这人便是当今圣上,九五之尊,景元大帝了!说起来,她还是初次面圣,第一眼的感觉,便是威严,再来心中便不禁感慨,看来纳兰修俊美的容貌不止继承了其母妃的国色倾城,更是继承了景元帝的英武之气,果然是基因的强大。 景元帝仍旧维持着一成不变的姿势,一手支着额头,另一手则捏着那一本奏本紧蹙着眉头,似乎感到很棘手,眉心始终紧拢,不曾有一丝松懈。如今他身子方能下床,还有诸多不适,强撑着看折子,许是看得太出神了,以至于云歌立在门口半晌,他都始终没能察觉得到。 云歌缓缓地向书案靠近,面无表情地向他走了过去,许是她身上的煞气太过浓重,以至于方走几步,便一下便惊醒了正在沉思的男人。景元帝蓦地抬起头,便见云歌一脸漠然地站在桌前,一袭水蓝色轻衫,精致的五官却笼罩着暗沉之气,眉心间阴郁冰冷,一双森冷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刺骨般的冰凉。 从进了御书房,她没有跪安,甚至是没有行礼,便这么一脸阴沉地立在桌前。眼前的少女,分明那是那般年少,眉目甚至可以说是稚嫩,然而不知为何,偏偏是这么一个身材单薄的少女,却陡然让他这个在龙座上翻云覆雨,历经了半世权斗争夺的帝王心都不禁瑟缩了一下,好似她的周身笼罩着一股无形的气场,紧接着便让他的心底便是泛起丝丝的凉意。 总觉得,这个慕容云歌与往日的大不相同,在她的眼底,悉数全都是冷漠、阴狠、甚至是凌厉,以至于落在他身上的好似不是目光,而是一寸一寸泛起寒光的刀锋,不断割据。 皇帝被她的眼神一下子震慑了住,愣了好半晌,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奏本,拧着眉冷声道:“怎么?如今这时候,你不是应该在丞相府好好的接旨么?跑进宫来找朕又是做什么?” “接旨?!呵呵!”水眸缓缓地眯起,云歌冷冷地勾唇,似笑非笑地道:“皇上,既然你肯召见我,自然知道臣女是来做什么的吧!?” 景元帝微微一怔,做什么?他怎么会知道她来究竟是做什么的?尽管他的心底隐隐约约有些猜测,可他却不敢笃定,也凉这个慕容云歌也不会有那胆子! 他随即看向了紧握在手中的明黄色圣旨,心下不由得一愕。事实上,这道赐婚并非是他的意思,他卧病在榻的这几日,朝野上势力风云变幻,他原本器重的朝官落马,萧家上位,如今朝权势力经历洗牌,萧家与慕容家两家兵分朝权,其他三大家族落了势头,他手上没有太多权利。 朝野上,萧家步步紧逼,后宫之中,萧皇后不依不饶,于是萧皇后这提议,他心中不愿,也不得不首肯了。再加上自古女子失贞事大,他原本最是疼爱纳兰修,因此也不情愿这样失贞的女子嫁入瑜王府,便也应允了。 景元帝心绪复杂间,有些捉摸不清慕容云歌的来意,抬眸就见她的脸色骤然冷沉了下来,一字一顿地道:“皇上,臣女恳请你收回这道圣旨!” 说着,她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圣旨重重地放置在了桌上,玉面与桌面沉重而清脆的撞击的声。这决绝的话一出口,不禁令皇帝面色大愕。 什么?!她是来让他收回这道圣旨的?!他倒万万是没有想到,她竟真的敢这么做! 尽管说是恳请,可无论是她脸上的神情,还是那冷厉的目光,还是她那咄咄逼人的口吻,都丝毫没有一点儿“恳请”的意味,反倒是透着浓重的威胁,倒像是在对他这个做皇帝的下达什么不可违抗的命令! 站在她身后的曹公公一见到她竟在皇上面前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甚至将这一品圣旨就这么扔在皇上面前,顿时脸色大惊,暗暗惊怒不已! 这个慕容云歌当真是无法无天了!这眼前坐着的可是皇上啊!西凉江山一疆之主,她竟敢这么对皇上说话?真是不要命了! 曹公公气急,提着拂尘疾步地走上前来,尖声地对她道:“慕容云歌!你好大的胆子!这儿岂是容你撒野的地儿……” 他话音未落,就见云歌面色清冷地缓缓回眸,凤眸勾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曹公公话音顿止,直觉得那冰冷刺骨的视线犹如剑刺一般直扎入心扉,她的目光凌锐得简直能够杀人于无形,话音一下子哽在了喉咙后,吐也不是,咽也不是,面色一下子变得青红交杂,难看不已。 景元帝不由得恼火,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沉声道:“住口!你给朕退下!” 曹公公被这一声吓得毛骨悚然,缩着脑袋身子又怯怯地退了回去,心神却为此震荡不已。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这一点可是万万没说错的!这么多年来,也只有苏海清能够将皇上伺候的好好的。 景元帝回过头看向了她,面色大恼,却怒极反笑,目光冷盯了她半晌,缓缓地开口道:“呵!好!你来和朕说说看,这道圣旨哪里有让你不满的地方?倘若有何你不满意的地方,你大可以提出来!可你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皇上,难道我说的,您还不懂?”云歌冷眼看着他,尽管她身材娇小,甚至比书案高不出些许,然而却无形之中给人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威严感,昂然立于天地之间,冷傲的气场压下了他一截,神情不怒自威,就见她缓缓地向他书案靠近了一步,紧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我,慕容云歌,此生此世,纵然上刀山下火海,哪怕是入地狱,也誓不嫁入太子府!更不会踏进太子府半步!想要我嫁给太子?做——梦!” 景元帝闻言,面色僵了住,云歌又道:“况且,皇上您竟然已将臣女赐婚给瑜王,又岂能反悔?当初那道婚旨,也是您亲口允下的!如今竟又下了道赐婚,说要将臣女赐婚给太子!皇上,您当婚姻是儿戏么?还是您将云歌看作廉价的赏赐?赏来赏去,谁想要了,开口便讨要了去?还望皇上弄清楚,臣女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赏赐!再有,皇上您又何曾顾虑过云歌的感受?又何曾顾虑过瑜王的感受?这道婚旨,究竟是什么意思?” 云歌的咄咄相逼,令景元帝愈发怔忡,曹公公闻言,心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愕地看向了那亭亭立于桌前的倩影,他又小心翼翼地看向了皇帝,就见他眉心深深地皱起,剑眉高高地挑起,显然是被她的话给气坏了,一双凤目死死地瞪住了她,冷冷地喝道:“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慕容云歌,可知晓你这是在抗旨?!是在藐视皇威!?” 云歌冷冷地勾唇,扬高了下颚,幽幽地沉声反问:“皇上,不知您听到哪句话说臣女这是在藐视皇位?臣女这是在同您论理。” “论理?”他恼羞成怒:“放肆!朕还需要你来同朕讲道理?慕容云歌!你可知你这是在对谁说话!” 云歌嘴角淡淡地一牵,笑意却不咸不淡,语调似讥似讽道:“当然是在对这西凉天下万人敬仰,万万人之上的仁君您!” “你!无法无天!当真是无法无天了!”景元帝豁然扶案起身,一脸震怒地指向了她,怒不成声地斥道,“明知故犯,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越来越放肆!怎么?!你以为你是慕容诚的嫡女,又是皇后的侄女,朕就不能拿你怎么样了?” 云歌微微一笑,话中却透露出无不讽刺的意味:“这话可就差了!你是皇上,您是高高在上的君主,您还是这西凉天下掌权最大的男人!您想要如何,又有什么是做不到的!?想要治臣女的罪,轻而易举,谁又敢说不是?” “简直放肆!你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在拐弯抹角的讽刺朕?!”皇帝目光一沉,气得心神紊乱,又恼又怒地盯着她,喝斥道:“慕容云歌,先前朕瞧你知书达理,温婉秀忠,如今你可真是恃宠而骄,愈发胆大包天了!你就不怕因此事牵连你整个家族?” “皇上,您真是说笑了!您是明君,又岂会因为云歌一人之错,而牵连那么多的无辜之人?”云歌冷冷地望着他,却字字珠玑。 她死死地盯住了他,皇帝被她的话噎得不行!这句话一出,反倒是成他的不是了?她分明是在暗讽他昏庸、无能、残暴,昏君!然,她字字句句将他的话给堵死了住,以至于他根本没有任何词句去驳斥! 皇帝严声道:“荒唐!朕怜你先前对太子一心一意痴情相许,怎么如今朕做主为你们赐婚,成全你们?你反倒不领情了?” “皇上,您当真是因为想要成全臣女与太子,才赐的婚么?” 云歌说完,冷冷地看着他,心中却暗暗地冷笑,前几日来,她一直在想,这皇上为何答应了太子的请旨赐婚,在这之前,她丝毫都想不通透,然而如今却忽然领悟,景元帝这般所作为,只不过是身为一个父亲可怜而可悲的护犊子举措罢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即便是高高在上如景元帝,也不忍自己最疼爱的儿子身陷皇权漩涡之中!前有朝野之上萧孟两家步步紧逼,后宫里萧皇后又不依不饶,他这么做,无非是想要保护纳兰修的周全罢了。 可怜的是,这个父亲,为了保护最为宠爱心疼的儿子,不惜布下如此危险的局面,然而可悲的是,也正是这个父亲,却根本不知他一直在悉心呵护的儿子究竟拥有多么可怕的城府与野心。景元帝爱美人不爱江山,对心爱的女子挚情专一,甚至情愿割舍江山都在所不惜,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然而也正是这心爱的女子母族势力太小,尽管被册封为四妃之一,然而这齐贵妃却本身没什么心计,因此在后宫之中步履坎坷,甚至被人迫害至死。景元帝痛心疾首的同时,亦对他与王淑妃唯一一个儿子纳兰修心怀歉疚与懊悔。 他身为皇帝,又是他的父亲,又何尝不会知道平日里后宫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把戏?只是后宫与前朝向来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牵系,前朝局势牵一发而动前身,单单说这蓉妃与孟贵妃,身后便牵扯到了慕容家与孟家两大京城贵族世家,更别提其他的妃子,于是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初册封太子之际,他权衡了许久,曾想过将纳兰修立了储君之位之后,他在皇室之中究竟会有多么岌岌可危,如履薄冰,会遭到多少迫害?他不敢去赌,于是最终将纳兰辰封为太子,不为别的,只为平衡朝野各派势力。得封太子之位,萧皇后心满意足,自会知道收敛,也不会再对纳兰修有多加刁难,他想着,待继位之时,他再立下诏书,将皇位传给纳兰修,届时也再无任何后顾之忧。 然而他却没想到,萧皇后的野心竟这么大,为了巩固纳兰辰的储君之位,就连慕容家也是一心一意得想要拉拢。他生怕萧皇后为了储君之位,对纳兰修或是其他皇子有何不利,于是索性就随了她的意愿,将慕容云歌赐婚给太子,到时候,他再传来慕容诚,许他一些条件,并且让他表面上迎合太子,暗地里则是拥护瑜王登上皇位。 那时候,一旦他传位于瑜王,纳兰修又得慕容家的拥护,朝野之上连同孟家的势力必将倒戈。 说白了,在他的眼中,慕容云歌只不过是一颗棋子,一个政治局面的牺牲品罢了。 可他却没想到,这一枚棋子,竟然会有自己的思想,会有自己的脾气,大大违背了他的意愿。 将她当成了炮灰?实在是笑话!她又怎么会是那样甘于被人利用的人! 她慕容云歌平生最厌恶的事,便是受人牵制,被人摆布、利用。她可以为了大局隐忍,可这并不意味着她愿意为别人的大局所隐忍。如今事关她自己,又如何要她隐忍下去,更何况,纳兰修是怎样的男人?那样深沉腹黑的男子,又岂会平白无故得一再任人欺凌? 景元帝知晓护犊子,可他难道为何不去想,后宫深深,就是这么一个从小举目无靠,身后没有任何势力支撑的少年能够在皇室生存下来,这才是真正的可怕吧! 皇权?江山?这些恐怕都不是他想要的吧?她透过那个男子犹如浓雾密布的眼睛,看到了不止坐拥天下的野心,更多的,却是仿若来自炼狱的复仇业火! 即便是景元帝这个父亲都不知晓,自己的儿子,是个那般可怕的人! 御书房内,气氛陡然僵固凝滞了下来,空气仿若全都凝结了一般,竟叫人难以喘息。 曹公公与一众御驾边伺候的奴才给吓得不轻,惊得大气儿也不敢出,战战兢兢地退在一边,小心翼翼地见眼色行事。 门外很快传来了一阵急促匆忙的脚步声,小太监尖细的嗓子恭恭敬敬地道:“奴才叩见蓉妃娘娘!蓉妃娘娘万福金安!” 景元帝闻声不禁皱眉,抬起目光。 云歌微微挑眉,侧过了脸,余光循声向门口看去,隔着虚掩的门,就听到蓉妃没好气的声音传来:“放肆!还不快给我让开!你这狗奴才拦着我作甚?!”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连连赔不是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哪儿来的胆子赶拦着蓉妃娘娘呀!可是皇上下令,无论是谁都不许踏入书房半步!还别让奴才难做呀!” 蓉妃闻言,随即嗔怒道:“本宫有要事,还不快快进去向皇上通传!” 小太监一惊,紧忙地推门走了进来,这还没开口,景元帝就冷冷地道:“朕说过什么?你全都忘了?!” 小太监一怔,好半晌这才明白过来,一脸哭丧地又紧步走了出去。这两边人都不好得罪,他夹在当中,真是深感两难,这头回绝是得罪蓉妃,倘若不拦着皇后进了书房,那么他这头上的脑袋可真真是难保了! 然而这小太监哪里能料到,这一头方才出门,这回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不远处又是好一阵仗势向御书房赶来。他向远处望去,不由得一惊。 蓉妃循着他的视线向后转身看去,就见萧皇后与纳兰辰向着御书房疾步走来,她低低地冷哼了一声,却也暗暗诧异这消息传得怎么会那么快,萧皇后竟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与她前脚后脚赶到。 小太监一见到萧皇后与纳兰辰,这脸色瞬间扭曲得更难看了,对着两个人恭敬地福了福身,笑眯眯地道:“奴才叩见萧皇后!叩见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千岁!太子殿下千岁!” 萧皇后凉凉地道:“起来吧!” 蓉妃又看向了萧皇后,继而又淡淡地一笑,仪态万千地向着她微微欠了欠身,皮笑肉不笑地道:“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 萧皇后清冷的“嗯”了一声。“起吧。” 纳兰辰看了一眼蓉妃,行礼。“儿臣见过母妃,母妃贵体金安!” “太子请起。”蓉妃微微一笑,三人间看似客气,实际上暗藏刀锋。 言罢,蓉妃抬起头来。“不知皇后娘娘此刻来御书房,是为了什么事?”顿了顿,她又转过目光,落在了纳兰辰身上,笑眸里平添了几分深意,“就连太子殿下也来了?” 萧皇后冷冷地打量了她一眼,嘴角牵了牵,不动声色地道:“本宫来自然是有事要寻皇上。妹妹不也来了?可是也有什么事寻皇上?” 蓉妃浅浅地一笑,别看萧皇后这一句话简简单单前后两句,这话里头可危险着呢! 要知晓这太和殿本不属于后宫管辖之内,而太和殿谁人进出的事,除了皇上与其身边的总管,是一概无人知晓的——除非这人在皇帝的身边安插了人脉。 倘若她回答说是她来是因为慕容云歌进宫一事,岂不是就等同于变相承认了她在太和殿,在皇上的身边安插眼线?这罪名说小是小,说大了可是监视国政的大罪,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大逆之罪! “呵呵!昨个儿我听说,皇上为太子做主赐了婚,所以过来问问。”蓉妃继而又故作疑惑地扬眉问道,“咦?皇后娘娘来此该不会也是为了这件事吧?” “本宫同你一样,得知皇上为太子与慕容家嫡女慕容云歌赐了婚,所以想来问问究竟。”萧皇后微笑着道。 “哦!原来如此!”蓉妃笑了笑。 萧皇后转过身,却见小太监神色毕恭毕敬地低着头,瘦小的身子却巍然不动地挡在门口,丝毫没有让开的打算,她见此不禁微微一愕,低斥道:“你这奴才,为何挡在门口?谁给你的胆子!” 萧皇后可不比蓉妃的好脸色,对待奴才一贯是狠辣刁钻的手段,这小太监虽然方才入宫不过两年尔尔,却也是有见萧皇后的手腕,当即就被她的脸色给吓得不轻,这腿一哆嗦,哭丧了一脸道:“德妃娘娘,这皇上就下了令了,任何人都一概不见!” 萧皇后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心道她怪不得站在门口不进去,原来是被挡在了门外,进去不得。 她转过头,又对那小太监命令道“那你还不快进去替本宫通传一声。” “这……这不太好吧?”小太监弱弱地道,“这皇上都已经……” 萧皇后见此,蓦然厉声地怒道:“你好大的胆子!难道是在违抗本宫不成!?倘若耽误了本宫的事本宫可饶不了你!” 小太监吓得浑身一哆嗦,慌慌张张连滚带爬地就进了御书房,方才进去就顿时意识到书房里几欲凝固的氛围,云歌与皇帝面面相对,剑拔弩张的气氛直叫人窒息! 曹公公见他又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连忙对他使以颜色。可小太监却不懂规矩,躬了躬身正欲开口,却殊不知这时候皇帝正是在气头上,见他又进来,将腹中憋了许久的火气一股脑儿得撒在了他头上,沉声喝道:“混账!朕先前说的,你都当耳旁风的?来人!将他拖下去,答杖二十!” ------题外话------ 关于二更的问题,大家应该看到,无论是一更还是二更,最多也不过一万二,再往上君临便负荷不起了。目前我手上没有存稿,几乎裸奔,能够日更一万真的很难坚持,所以大家多体谅,不要说更新不够这样的话了,尤其是一些盗版读者,我体谅你零花钱不够看正版,你也体谅我,如今我在新人水深火热,不过就是没出头的小人物,我就是个小作者,权益根本没有维护,有些读者还请不要强人所难了,恳请体谅。有个作者说的话也有道理,如果是真心喜爱文文的读者,平时吃几根冰棍的钱还剩不下来么?我也是码字讨生活的,日子艰辛不已,过日子是一块钱一块钱抠着省的,看盗版的读者有些钱能别省就别省了吧。爱我请深爱!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三十三章 违抗婚婚旨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曹公公见他又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连忙对他使以眼色。可小太监却不懂规矩,躬了躬身正欲开口,却殊不知这时候皇帝正是在气头上,见他又进来,将腹中憋了许久的火气一股脑儿得撒在了他头上,沉声喝道:“混账!朕先前说的,你都当耳旁风的?来人!将他拖下去,答杖二十!” 小太监一惊,显然没能想到皇上竟会勃然大怒,一时吓得身姿一颤,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太过紧张竟忘了求饶,门口的侍卫冲了进来将小太监拖出了御书房,而萧皇后与蓉妃见小太监被直接拖了下去答杖伺候,不由得面面相觑一眼,也更不敢擅闯了。 纳兰辰望见了,更是面色一沉。 曹公公看得更是心惊胆战,整个御书房的奴才都吓得战战兢兢,唯独云歌面无表情地长身而立,脸色冷静自若。 景元帝看了看她的脸色,心底更是烦躁,猛地一挥袖,“你们都给朕滚出去!” 一众奴才听了,立即如获大赦般地退出了御书房,此刻,唯独留下他与云歌两人,相视而立。 景元帝看了看她,云歌亦是看着他,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眸光潋滟清冷,深邃的瞳孔犹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洪源,如何也望不穿。 他在心底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她分明是犯了抗旨之罪,往严重了说,是亵渎龙颜之罪,可他无论如何也下不了口去罚她,只因为她的身上,有太多可怕的东西,甚至是令人不敢靠近一分。 他忽然恍惚不已,眼前这个少女,当真是元夕宴上一曲惊艳全场的那个温婉的女孩吗?人分明还是那个人,脸分明还是那张脸,可那双眼睛里,却隐匿着太过浓重的戾气,就好似刀尖上舔血的杀手眼中才有的眼神!她的身上,笼罩着可怕的杀戮气质,暗匿锋芒,令人不禁望而却步。 景元帝低头看了一眼那圣旨,又再次看向了她,眯起眼问道:“你当真不愿意嫁给太子?” 云歌挑眉,淡淡地道:“皇上,关于这个问题,臣女已经回答过了。” 景元帝坐在了桌前,将圣旨拿在了手中,“所以,以你的意思,纵然是掉脑袋,也不愿嫁入太子府?!” 云歌冷冷一哼,清凉的眸光扫了他一眼,漠然开口:“要杀要剐,您是尊贵的皇帝,自然是您说了算。” 景元帝冷笑道:“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你可是笃定了朕不敢杀你?” 云歌已经没了耐心,看也不看他一眼,恍若未闻一般,并没有作声。 皇帝脸上的寒意忽然悉数褪了去,唇角微微牵扯,望着她道:“好!既然你敢抗旨,那就与朕说说,你为何不愿嫁给太子!你连抗旨这么大逆不道的事都做得出,这事儿总该有个理由!倘若你说得理由不得当,严惩不贷!” 云歌微微颦眉,却也未作任何回答,讨厌的一个人,哪儿来需要那么多理由?她就是讨厌太子,讨厌他的自大,讨厌他的清高孤傲,讨厌他的冷漠无情,讨厌他的自以为是,讨厌他的自不量力,这么多理由都不够她违抗这门赐婚? 就因为他是皇帝老子,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字,都重值千金,一旦说出去的话,就一如泼出去的水,收回不得!倘若人家有个半句违抗,就是大逆不道的大罪,说到底,在这皇权笼络的天下,哪儿来的自由可言? 可其他的事情,她忍忍,也能够一并妥协,偏偏是这件事,决不能! 皇帝见她立在原地沉默许久都不说话,不由得心生诧异,正开口询问,门外传来一声低魅而清雅的笑意,紧接着,一道犹如清风一般极富磁性的声音传来:“歌儿不惜抗旨,自然是心上有了别人。” 紧接着,御书房的门被一双玉手缓缓地推开,景元帝神情一愕,极为诧异地抬起头来,云歌狐疑地回过头之际,就一眼看见门口,一双绣着四爪金龙精致图绣的鹿皮软靴映入眼帘。 云歌狐疑地回过头之际,就一眼看见门口,纳兰修坐在红香木精致的轮椅上,由人推了进来,清风顺着门口拂了进来,扬起绛红色的长衫,衣角飞扬。 她视线循着长长的衣摆一路往上移,直到落在男子那白皙如玉的脸孔上,蓦然僵了住,紧接着,她不禁微微瞪眸,自打从她跨进御书房那一刻就没变过的脸色瞬间大变,且变得很多彩丰富。 而紧跟在纳兰修身后的,便是由蓉妃搀扶着的太后,老人家尽管上了年纪,已是年逾花甲,然而一身雍容华贵的锦衣却衬得她很精神,举手投足间威仪十足。到底是掌理后宫多年的狠辣人物,纵然脸上是笑着,却是不怒自威,尤其是那一双凌厉的眼神,焕发神采。 他怎么会来这里?身后还跟着太后? 云歌的眉梢高高一挑,视线落在了男子的脸上,却总觉得有一丝丝诡异,然而究竟是哪儿古怪,她一时却也说不上来。 就见他折身,微笑着扶起太后的手臂,却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撇过余光,别有深味的视线落在了云歌身上,后者的脸色当即便有点儿不好看,被他那笑盈盈的视线弄得有些毛骨悚然了。 虽然她承认,这个男人笑起来甚美,甚魅惑;然而这么久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脸上展露笑靥。 景元帝也是怔了一怔,看了一眼纳兰修,又看向了太后,眼底掠过一抹狐疑之色,丝毫没想到这太后怎么会突然来寻他? 他先前虽然下了任何人都不得打扰的命令,然而在这后宫之中,太后的身份却是最最尊贵,自然是无人敢拦着,这也让皇帝有些措手不及,以至于在座位上愣了许久,这才从书案前走出来,连忙迎上前,搀扶道:“母后,您怎么来了?寻儿臣有事吗?” 太后看了一眼身侧的蓉妃,再次看向皇帝的眼神不免有几分嗔怪,没好气地责备道:“皇帝啊,怎么哀家方才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蓉妃站在外面,你怎么不让她们进来?” 方才她进来时,自然也是看见了萧皇后,可她却只带了蓉妃进了书房,而萧皇后只能留在门外干瞪眼。想也不用想,这太后心里是什么心思。而蓉妃原本便是受了慕容诚托付,前来望一望,好担一担慕容云歌的周全,太后让她跟着她进书房,她自然乐意之至。 云歌看了一眼蓉妃,据她所知,这蓉妃是慕容家的旁支一脉,入宫为妃,也颇有些地位,加上其子亦的京城四王之一,晋王纳兰瑾,因此这后宫之中,她说话也有些分量。 皇帝愣了愣,却也不知该如何回,只是扶着她坐上了罗汉塌,命人奉上茶点,借着太后转身之际,他看向了纳兰修,眼神报以疑问,后者却是微微一笑,却令他心下更是糊涂不解了。 太后坐在软榻上,接过皇帝亲自奉上的茶点,皱了皱眉得道:“你呀你,成天就忙着朝堂上的事情,也不知道关心自个儿的儿子!昨日哀家就听说你要将慕容云歌赐婚给太子,哀家昨个儿就想来找你了,可就怕打扰到你。”太后说着,又是顿了一顿,叹息道,“瞧着,倘若哀家不早点来,皇帝你可是差一点就拆散了一对好事。” 景元帝茫然地掀了掀眉毛,显然是对太后说的话感到不明所以,是一头雾水。云歌显然也是听得一知半解,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蓉妃,最后视线又落在了坐在太后一侧笑意优雅的纳兰修脸上,脑中更是一片茫然。 而云歌则是讷讷地立在一侧,此刻,就见纳兰修坐在那儿,一袭绛红色长衫,暗黑金边,绵延缭绕,袖角绣着四爪金龙纹绣,彰显出非凡的尊贵。 这女人长得太美,是祸水,是男人长得比女人还美,是妖孽。 倘若这男人明知自己生得一副妖艳的面容与身骨却不知收敛,这简直叫丧心病狂。 云歌凉凉地打量了他一眼,就见那衣襟微微轻敞,胸膛半现,肌理分明,皮肤白皙如玉般剔透,尤其是那两截漂亮的锁骨,线条紧致,格外得冲击视线。 这美色,这姿容,这风韵,这神貌,真是活脱脱一个再世妖孽。 古代有四美男,她是没见过,可想必也不过是如此。 纳兰修在一边道:“皇奶奶,您还是来得晚了,父皇早已下了赐婚的圣旨,晌午之前便传入了丞相府呢。” 话音刚落,皇帝的脸色便陡然变得有些匪夷所思了。 “还有这样的事?!”太后一听,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皇帝一眼,立即追问道,“皇帝,可真的如修儿说得那样,你真的下了那道赐婚的圣旨?” 云歌脸色一沉,瞧着祖孙两个一唱一和,真是默契满分,这明显是有备而来。 景元帝神色复杂得点了点头,迟疑了片刻,这才回答道:“是!今日儿臣便拟了赐婚的圣旨,命苏海清传进了丞相府。只不过……” 皇帝目光转向了云歌,话却没再说下去,只不过这本该在相府里接旨的人儿却硬是闯进了皇宫,来向他退旨来了。 太后与蓉妃循着他的视线齐齐地凝注了她。 那一刹那,云歌忽然感觉到甚是尴尬,就连这脸上的表情都显得很是僵硬。她冷冷地想,从太后的话里,隐隐得察觉出她此番来意也是与自己有关,然而却实在是猜不出她究竟是什么用意。 难道是这太后是特意赶来救她与水深火热之中的? 可是……看着不像啊。她怎么瞧着这老太后是把她从火坑里拽出来,转身就打算将她推进另一个火坑的不妙预感。 身边为何又跟着一个让她感觉甚不安心的男人。有这个男人在,总觉得但凡是好事也变得不是好事。 还有还有,什么叫“倘若哀家不早点来,皇帝你可是差一点就拆散了一对好事”?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总之,她心中有那么点不详的预感,尤其是看到纳兰修嘴角那令人寒毛直竖的弧度,总觉得眼前这祖孙俩是跑来欺负她的。要不然,怎么瞧他那一双眼睛笑得跟狐狸似的? 实际上,她已经做好了抗旨的准备,了不起就是挨那么几道板子,她在训练营受过那么多刑罚,这点自然能熬得过去,最多被打入大牢几天,据她的推测,慕容诚与容婉君必然不会对她坐视不管,定是会想方设法得将她给保出来。她就不信,凭借慕容府的地位,区区一个人都保不出? 就算保不出,或者慕容府顾全大局不愿意保她,那么也无妨。就算是训练营那样机关重重、暗道密布的地下室她都能安然无恙地逃出来,这西凉大牢的严密程度相比还不及训练营一半的一半,普通铁牢的锁链,她闭着眼睛一分钟能启开十来道,这点儿程度还关不住她。离开大牢,她大可隐姓埋名,过自己的逍遥日子,让什么相府太子都见鬼去! 这也正是她的打算,可她却怎么也没算到太后的身上。 这原本极为肃穆阴沉的氛围,自打太后与瑜王进了这御书房,就变得有些诡异莫测了。 云歌正觉得古怪间,就见太后向着她招了招手,转而笑眯眯地道:“来,孩子,过来,让哀家瞧瞧你!” 她怔了怔,却犹疑地蹙眉,身姿迟迟没有动。蓉妃在一边对她使了使眼色,冲她眼神示意了几番,云歌这才抿住了唇,向着太后缓缓地走了过去,脸上艰难地挤出一丝甜美的笑容来。 太后满意一笑,伸手拉过了她的手腕,覆在了手中,右手贴上了她的手背,轻轻地拍了拍,眼神盯在她的身上好一番的打量,许久这才笑容满面地点了点头道:“嗯!看着的确是个冰雪聪明的孩子!模样生得标志,关键是性子讨人欢喜,哀家看着也甚是觉得喜欢!”说着,她又顿了顿,皱着眉好生在她身上来回打量了遍,又垂息叹道,“只可惜,这个丫头却是太瘦了一点儿!瞧着首的,这手腕上都快摸不见什么肉了!这往后嫁进了王府呀,可是要叫花自清好生给你补着点儿,也好早日给哀家抱上重孙!哀家也高兴!” 咦咦?咦?!不对劲,这很不对劲。什么讨人欢喜?什么重孙?这太后在说什么? 云歌被她的话惊得眉尖一翘,显然是有被吓到了,心下打鼓得慌了。 太后说的这一番话又是什么意思? 什么嫁进王府? 花总管,那不是瑜王府的管家么?这会儿怎么扯到了他?这会儿又和瑜王府有什么关系? 眼下如此混乱,她已经觉得自己不会思考了。她分明是来让皇帝收回圣旨的,这太后又做什么横插一脚。慕容云歌十分讨厌这种自己的终身大事却要任人摆布的被动。 云歌余光下意识得一斜,瞥了一眼纳兰修,这眼皮儿跳得更是厉害。 这太后葫芦里究竟是在卖什么药? 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云歌以一种极为费解的眼神看向了蓉妃,而蓉妃显然也不懂太后的意思,也以一种同样费解的眼神回看向了她。 合着她也是跟进来凑热闹的什么事也不知? 嗬,这下可是要好玩了。 云歌唇角轻轻一撇,暗暗冷笑,反正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倒要看看,接下来是什么好戏? 比起云歌的淡定,蓉妃却显得有些心神不安,太后的话叫她心里实在没谱儿。她原本得知歌儿携着圣旨进宫,一来是出于担心所以过来看看,二来则是也想将关于赐婚于太子一事问个清楚,却不想被挡在门外。好在适逢太后过来,她好跟着进了御书房,却不料事情不如她所想那般。 蓉妃手中不安地绞着锦帕,有些紧张地看着太后,讶异地问道:“太后呀,您方才说的话可是什么意思?让歌儿嫁进王府?究竟是什么意思?呵呵……还恕臣妾愚钝,您说的话,臣妾不是很明白!” “咦?蓉妃呀,哀家说的话你还不明白?”太后一笑,随即另一手托起了纳兰修的手,在皇帝愕然的视线中,在云歌石化的注视下,在蓉妃呆滞的目光里,将她的手轻轻地覆在纳兰修的掌心上,满意一笑道,“皇帝呀,你瞧着,这郎有情,妾有意的,皇帝你要是再给生生拆散了,可就是棒打鸳鸯了,便是在惹哀家不高兴!” 云歌“嘶”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指尖方才触及到他温热有余的掌心,便下意识地想起前几日晚上那暧昧的一幕,当即就想要将手抽回。然而,反应到底是慢了一拍,他的动作更快,五指缓缓地嵌入她的指缝扣了住,便紧紧地包住了她的小手。纳兰修眼底掠过一抹促狭,望向她的眼中难掩柔和的弧度。 与她十指绞缠,他竟莫名贪恋这份暖意。 云歌心头一跳,面颊不禁有些发烫,不着痕迹地挣了挣手想要从他手下抽出,却被他五指紧扣了住,掌心死死地裹住,她的五指竟再也动弹不得。 云歌心底不禁有些嗔怒,冷冷地得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在玩什么鬼把戏,掌心暗暗蕴力,却被他同样以内力轻易地挡了去,两个人便这么面面相对着,彼此佯装着温雅柔和的笑容,却都在不动声色地暗中互相较劲,一来一去,几番较量下来,奈何她的内力造诣不及他的深厚,屡屡败下阵来。 她嗔怒不已。 他却笑意漫然,却在她气得转眸之际,眼底蓦得掠过一抹一闪即逝的宠溺。 “放手。”云歌微笑,却无声以唇语警告。 纳兰修却恍若未闻一般。 “……”云歌脸色瞬间铁青,随即羞恼地抬眸对上了他的视线,就见纳兰修的眼底渐渐地浮上一抹笑意,她的脸色更是好看了。 然而在旁人看来,却只是见那两只手越缠越紧,死死地绞了住,五指相覆紧紧相扣,再看两个人脸上微笑的神情,看着真是你侬我侬,情意绵绵。 蓉妃惊异了,这慕容云歌何时与瑜王竟有了这一段情? 皇帝更是诧然不已,合着他所谓护犊子的行为实则是将自个儿最宝贝的儿子的女人许给了另一个男人? 太后甚是满意得一笑,对着景元帝笑着道:“皇帝呀,你瞧瞧,这两个人站一起多登对呀!也真亏你狠得下心拆散这对有情人,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呀!” 云歌心中无不含恨,张口就想反驳,却愣是不知该从何反驳,动了动嘴却终是没吐出一个字来。 慕蓉妃怔忡了好半晌,愣了许久这才反应过来,随即僵笑着牵扯出一丝笑来,看向两个人“十指相扣”的双手,心中微微感叹,随即也附和着道:“是呀,皇上,太后说得极是呀!这歌儿对瑜王情深意厚,瑜王殿下对歌儿也是有心,皇上何不成全了他们?也是成人之美终成眷属呢!” 云歌暗暗掀了个白眼。 眷属个屁。 成人之美个混。 有情个什么?她和他哪儿来的情?最多不就牵了个手,亲了下小嘴,这就有情了? 皇帝忽然有些明白了,再次看向云歌的眼神平添了几分深邃的意味。 哦,也难怪这慕容云歌方才接到赐婚的圣旨前后还没多久,就火急火燎地赶进了宫要求他收回皇命了,甚至是不惜违背他的旨意。 原来还这有一层在里面。 可皇帝转念一想,看起来很是苦恼,皱着眉道:“这事儿……可不大好办!母后,您也是知道,儿臣今日一早便拟了圣旨,将慕容云歌许配给了太子,这圣旨已经传进了丞相府,如今只怕是覆水难收了!” 说起这个,太后就很不高兴地翻了个白眼,瞪向了他,冷声冷气地道:“这还不都怪你?这么心急火燎的拟圣旨,也太操之过急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来同哀家说一声,你这眼里还有没有哀家这个做母后的?” 皇帝一个语塞,显得很是无奈。 “是儿臣的不是!”皇帝仍旧有些苦恼,有些话,他不能说,这个慕容云歌不过是个棋子,若是将她就这么赐婚给了修儿,萧皇后指不定要恼羞成怒,还不知要算计出什么事来。 太后嗔道:“你知道就好!现在收回皇命,还是来得及的!” 云歌的表情已经麻木了,心中五味陈杂,不知如何形容,她心衬着,眼前这一个是太后,一个是皇帝,再一个是蓉妃,一个是尊贵的瑜王,自然是没她能插嘴儿的地,可她再不说点什么,终归不是事。 于是,她上前一步,开口道:“皇上,臣女有话要……” 话音未落,她的手腕便被他一个拉拽,扯回了他身边,紧接着,一根白皙修长的食指便抵住了她的唇间,堵住了她的话音。 纳兰修那张妖孽邪肆的俊脸陡然欺近了她几分。 “安分点。”他张了张唇,以唇语作威胁。 云歌面色一冷。 “你这算是威胁?”她以口语反问。 “算么?”他轻描淡写。 “不算么?”她从容勾唇。 纳兰修的眼眸弯了弯,似是在笑,然透过他的眼底,却怎么也看不出他心底的真实情绪,扣着她的指尖微微的有些发凉。“那就算吧。” “……”云歌一时语塞。 转而,他收回了视线,目光徐徐地转向景元帝,淡淡地道:“父皇,你虽然下了赐婚的圣旨,可这事儿却只有您知,我们知,太子知,丞相府知。您要收回皇命,又有何难?” 纳兰修微微一笑,又从容尔雅地道:“父皇也无需担心这件事传出去,儿臣早已一概封锁了所有的消息,至于丞相府那一边,儿臣自己另当处理。” 封锁了一切的消息?那便是意味着,他拟下圣旨赐婚一事,除了慕容家与太子府,便再无其他人知晓,他也无需担心他这个做皇帝的出尔反尔会遭人闲话。 景元帝闻言,心神蓦地大怔,面色一愣,虽然还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多少是隐隐约约猜到了些。 皇帝心中不由得微震,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了他,心中却早已是波澜起伏。很明显,他这个向来宠在心坎里的儿子在向他提出要求,这也是自他母妃去世以来,向他提出的第一个要求。 要知道,他可是从未向他要求过什么,以往无论是什么事,就算哪怕是遭遇到如何的窘境,也从未向他这个做父亲的开过一次口,而如今,却是为了这个慕容云歌,竟然提出这样令人为难的要求,想来……这个女子在他心中占据了非同寻常的地位。 这赐婚一事,自然是很好处理。不过是区区一道圣旨,倘若他开口强行收回圣旨,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至于太子,也不会对于他的决策敢有反对的意见。 可他实在不明白,这慕容云歌究竟何时与纳兰修有了这暧昧不清的关系?这慕容云歌被退婚前后也不过一个多月,还是说在慕容云歌嫁入太子府之前,两个人之间便彼此互相产生了情愫?还是真如京城某些留言传得那样,在许久之前,两个人便已是情投意合,然而他却无心之举将慕容云歌赐婚给了太子,反倒是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尽管虽然是那些多舌人口中的闲言碎语,但是正所谓空穴不来风,这些传闻兴许是真的也不一定。 再一联想到那一日在太子府时,花自清亲自出面为慕容云歌出言庇佑,一切都来得有些蹊跷。他甚至开始暗暗猜测,这慕容云歌出嫁之时遇到的那些劫持花轿的恶徒是否是纳兰修指派去的,而之后太子退婚,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可听太后的意思,是要慕容云歌嫁入瑜王府当瑜王妃,是正室。可他怎么先前一阵子听母后不止一次得提起过,睿亲王府的玉莲郡主十分心仪他,太后也时常向他撮合这桩亲事。玉莲郡主出身名门,身份高贵,虽然睿亲王府因为凤美人的事与瑜王府向来关系不合,尽管珏儿对她无心意,但是倘若通过这一桩婚事能够化解两家仇怨,自然也是好事一桩。 原本他琢磨着,玉莲郡主品性敦厚,性子灵巧,又是天真善良,与珏儿又是门当户对,再加上景芙蓉深得太后厚爱,在太后面前甚为得宠,在太后在,纵然是睿亲王也不能说什么。这事儿成了,那一段往事自然也是能化干戈为玉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慕容云歌要是嫁入瑜王府,成了正室,那景芙蓉呢?她要是嫁入瑜王府,难不成还是侧室? 这睿亲王府的郡主,却是侧妃? 睿亲王府会就此善摆甘休? 就怕瑜王府与睿亲王府这两家原本就如履薄冰的关系愈发雪上加霜了罢! 这件事原本就棘手,然而景元帝却没想到游湖那日闹了那么一出,这景芙蓉与孟家早立了婚约,这件事只好作罢。 他一时实在对太后的心思琢磨不定,然而既然是纳兰修亲自向他开了口,他岂有回绝的道理? 景元帝正犹豫时,就听云歌忽然抬眸,冷冷地道:“够了没?” 话音刚落,软榻上正喝着茶的太后动作便蓦地一滞,诧异地抬起头来,连带着一侧坐着的蓉妃脸上都冷不禁地划过一抹异色,以一种极为费解的目光转向了她。 “都说自古以来,女子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臣女却认为,感情这件事,强扭的瓜不甜,终身大事,却要让毫不相干的人作主,这算什么?” 毫不相干?!景元帝紧盯着她,她的意思,是在指他这个做皇帝的是毫不相干的人? “歌儿!”蓉妃轻唤了一句。 云歌却恍若未闻,头也不回得挣开了纳兰修紧缠的手,跨前一步,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道:“臣女不会嫁入太子府为妃,当然,皇上您往后再为臣女赐婚,臣女一样不会认!臣女只希望终身大事,是自己心甘情愿,而不是他人强人所难!这个道理,皇上应当明白!” 景元帝大怔不已,极为木讷地看着她,惊得说不出话,脑袋里一片混乱:“你……” 云歌再次开口:“皇上,臣女只求您收回赐婚一旨,其他别无所求。臣女的婚事,臣女自己作主,不劳皇上费心!” 顿了一顿,她蓦然勾唇一笑,随即又开口道:“倘若皇上无法满足臣女的条件,那么圣旨进丞相府一次,臣女便会反抗一次,直至皇上您收回成名之时。至于抗旨之罪,皇上要杀要剐,臣女悉听尊便!” 她的话太过冲击力,以至于皇帝愣了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太后也怔住了。 蓉妃被她的话吓到了,然而却碍于太后与皇上都在场,这才不得不忍下,只一个劲的冲云歌使眼色,奈何云歌一眼也不看她。 唯有纳兰修脸上神情不变,眼底泛起一丝柔和的波澜,浅笑不止。 似乎她会反抗,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皇帝看了一眼立在身前的慕容云歌,眼底一片清冷,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他不禁紧紧地皱了眉,显然是为了这件事头疼得无以复加,伸手椽上了眉心,面容显得很是疲惫。太后哪能想到这慕容云歌竟敢三番两次地当着皇帝的面公然抗旨,甚至是就连违抗圣旨的罪名都不屑。 这可是当着西凉如今权贵最为显赫的三个人面前给皇帝脸上难堪啊,这么大逆不道的事,她都做得出来?再看她脸上云淡风轻的,好似她方才的那几句话不过轻描淡写。 饶是太后的脸上都有些不好看,为云歌的不识体面,她先前答应了纳兰修,这才是费尽心思得赶来御书房,却不想她竟这般大言不惭! 蓉妃更是脸上难堪,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太后,察言观色,就见太后转过了身,张了张口道:“皇帝啊……” 景元帝拧眉推了推手,沉声道:“母后,儿臣有些累了,这事可否他日再议?” “这……”太后脸色也不大好看。 蓉妃显然还想从中作些调和:“皇上,关于赐婚这一事……” 皇帝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容朕再思量。” 顿了顿,他转过了身缓缓道:“你们且都退下吧!修儿,你暂且留下,陪陪朕。” 纳兰修面色一怔,点了点头。 太后与蓉妃面面相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也不能再多说些什么。云歌却知晓,既然皇帝这么开口,那么她反倒无需再担心,欠了欠身就此退下。 离开御书房的时候,云歌却在门外与萧皇后和太子贴脸撞了个正着。 云歌有些反感地看了一眼太子,他怎么还没走?就这么一直站在门外? 一想到这前前后后都是为了他在折腾,云歌看见他就觉得倒胃口,别过脸掉转身就走。 萧皇后原本方要对她展露的微笑顿时僵硬在脸上,原以为她会向她请安行礼,她也好借此与她谈谈,却没想到她转身就走,一时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她哪里知道云歌这般无礼,见到她竟然连礼节都浑然不顾,眼底根本没有她,凉凉地瞪视着她的背影也是气怒不已。“这个小贱胚子,见了本宫也不行礼,当真是无法无天!” 纳兰辰跟是怔在了一边,望着她决然的身影,迟迟没有动作。 萧皇后见此,更是气得不行,压低了声音低斥:“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追上去?!” 纳兰辰闻言,这才反应过来,疾步向着云歌追去。可见她走得很急,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御史桥上,纳兰辰追上了脚步匆匆的云歌,皱了皱眉,不禁轻声喊道:“歌儿!” 云歌听到他的声音,还是以一种无比亲昵的口吻,顿时心中徒生反感,豁然地转过身,清寒冰澈的视线冷冷地凝注在了他的脸上,沉声喝道:“闭嘴!” 她微微蹙眉,面无表情地看向了他,眼底掠过一抹寒意凛冽的讥诮,一脸清冷地嗤道:“‘歌儿’也是你配叫的?” 纳兰辰一怔,脸色顿时铁青无比。她的语气实在太过尖酸刻薄,寥寥一句话,却似是活生生得扒了他一层皮一般,那一双冰冷漠然的眼神,与他四目相对,却更像是透过他的肌肤,在一寸一寸地剜着他的骨! 那一瞬,他满心的高傲与尊严悉数被她击溃!可不知为何,在这样的云歌面前,他竟然是连脾气都没有了! 简直是活见鬼! 纳兰辰咬了咬牙,脸色很是难看,云歌见此,冷冷一笑,向着他走了几步,抬眸看向了他。 “怎么?太子,你还嫌你闹的笑话不够吗?” “你什么意思?” 云歌懒懒地勾唇,挑眉道:“没别的意思,就是惊奇,一个人怎能够像你这么无耻?呵,是,在世人眼中你是一国储君,尊贵非凡,可在我眼中,你不过就是披了一张人皮的衣冠禽兽,下作的很。” 纳兰辰眉头深锁,还未开口,就见她蓦然伸手,勾指成爪,狠狠地卡住了他的喉咙。他的身高相当,比她足足高出一个多肩膀,然而就是在这般娇弱的人面前,他却竟然没有丝毫的反手之力。 云歌面色森冷地贴近了他,猛地蕴力,手中暗暗真气凝聚,指尖内力萦绕,用力一掐,直至指尖嵌进了他的皮肤,皮肤逸出丝丝血珠来。 纳兰辰的面皮瞬间涨得通红,顿感窒息! 云歌冷冷一哼,幽然地道:“太子,别怪我没有警告你,这件事要是再有下次,我绝不会饶了你!” 纳兰辰支吾一声,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以后就别再我面前阴魂不散了,我脾性不好,若是将我惹急了,可别怪我不顾及你尊贵的颜面。”她勾唇,冷冷一笑,松开了五指,将手收回,纳兰辰却一个眼疾手快,猛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云歌一怔,冷冷道:“放手。” “歌儿,你听我说……” “我说放手。”她再一次警告。 纳兰辰话音止住,手却下意识得越握越紧。云歌冷冷地掀起眼帘,凉薄的视线一下子盯住了他的手腕,凤眸危险地狭起。纳兰辰被她那视线一下子就震慑了住,还未有所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自己的手反被她紧紧地握了住,直觉得眼前一道白光一闪而过,紧接着便是天旋地转,整个人竟被她一下子扔进了一侧的蓝湖之中! “噗通”一声,纳兰辰整个人跌入了湖中,水一下灌满了口鼻,一个措手不及,呛了好大一口水! 他顿时大惊失色,好在湖水不深,堪堪能够踩到淤泥,再加上他略懂些水性,挣扎着浮出了水面,艰难地划着水,却见御史桥上,云歌飒然而立,身姿亭亭修长。她居高临下地低眸打量着他,一手则漫不经心地从衣襟中取出一块软帕,细细地擦拭了一番方才碰过他的手,敛眸冷声道:“做人可以无耻,却不能没脸没皮。你既然这么不要脸,那么下次见你我就专打你的脸。” 一番话,说得决绝,而不留余地。 她的笑容讥讽无比,彻彻底底地撕碎了他一向高高在上的骄傲。 纳兰辰脸上的面具逐渐得产生龟裂的纹路,直至支离破碎。云歌冷冷地打量了他一眼,莞尔勾唇,将软帕随手一扬,头也不回地转身,款款离去。 清风中,软帕随风飘扬,缓缓地落在湖面,被谁湿了透,一点点地向水底沉去。 纳兰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出神了许久,唇线僵硬紧绷,薄薄的嘴唇无法抑制地抖颤不已,而眼底的怒火却缓缓地压抑了下去,随着她远去的背影一点一点落寂了下去,直至燃尽成死灰,灰败了一片,幽暗得不见尽处。 那一瞬,他是真真正正得将这个视他的尊严为无物的女人,恨至了骨子里。 也是那一瞬,他才真的反应过来,原来对于慕容云歌,他是真的去爱过。 也之所以爱过,才会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冷漠而感到恨之入骨。 正是因为爱过,才更无法容许这个女人这般漠视他的骄傲。 再有,那便是因为嫉妒。 那时的纳兰辰并不知晓,这一份仇恨便将他引导向何处,仇恨只会教人迷失心智,却无法自拔。 直至再也瞧不见人影,他这才这才向岸边奋力划水而去。 不远处的侍从见此纷纷大吃一惊,慌慌张张地就向湖边赶了过来! “天哪!太子落水啦!” “快!快快!” 萧皇后也坐着玉撵匆匆赶到,见到纳兰辰落水,顿时大惊失色,尖呼了一声,便伸腿猛踹一旁的护卫,大骂道:“还不下水救太子上来!狗奴才,没点儿眼力见!” 不远处的云歌听见萧皇后的声音,蓦地驻足原地,缓缓地侧过身去,脸上流露出诡异的笑容。萧皇后?呵,旧账还没跟你算清楚呢! 她微微俯下身,从地上拈了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却刚好能够揉在手心。云歌阴冷一笑,望准那抬着玉撵站在最前的护卫的膝盖,打了个手诀,一刹那势如破竹,石子划空而击去,犹如夹杂雷霆万钧之势,瞬间便精准地击中了那护卫的膝盖! 护卫面色顿变,膝盖莫名钝痛,已是来不及反应,一个重心不稳,身子便是一歪,连带着多米诺骨牌效应,随着他动作的倾斜歪扭,整个玉撵一阵颠簸摇晃。萧皇后向来好面,好奢侈一向讲究大排场,这玉撵更是以金打造,窗辕撵身都是上等的沉香实木,相当沉重,八人抬着都嫌累,前面一个人不稳,整个队伍登时人仰马翻!萧皇后甚至还来不及惊叫一声,便连人带玉撵的翻入水中!而抬着玉撵的八个护卫也受玉撵的牵力,紧跟着跌入了湖中去,好死不死的,正好砸在了萧皇后的头上。还有两个人精准地砸到了正游向岸边的太子身上,纳兰辰直接被砸入了水底。 萧皇后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翻入了水中,她根本不会水,还没扑腾几下,就被同样跌落水中的几个抬玉撵的护卫砸了痛快,也沉入了水底,咕咚咕咚就是吃了好几口水,腥气呛人的湖水登时涌入耳鼻,冒了几声泡,便没了声息。 “啊――快来人哪!快来人哪!”一旁的侍女急得大叫,连忙去寻人来救了。 一时间,御史桥上乱作一团,太子与萧皇后紧跟着都落了水,一众人哄在一起都慌乱了神,赶着去请太医的请太医,请禁卫军的请禁卫军,纷纷挤来挤去,然而桥身过分窄小,拥挤间又是几个人扑通落了水,场面精彩纷呈。 “啧啧啧!” 云歌见此,挑了挑眉,心中大为痛快,却也懒得再看戏,便轻快地离去了。 出了宫门,就见门口静静地停泊着三辆马车。 纳兰绮与纳兰宇负手而立,而慕容靖则焦急地在一边来回不安地踱着步,脸上难掩焦虑的神色。他们三人赶到皇宫,却被人拦在了侧殿门口,再也进去不得。如今候在门外,慕容靖先前命人去打探情况,却迟迟没有传来有关云歌的消息,着实叫人心神难安! 慕容靖心中更是揣揣难安,一想到云歌那般决绝的态度,只想着可千万别在圣上面前说了什么不讨喜的话,惹怒了龙颜,可是不得好果的! 他也曾试想过,倘若云歌当着皇上的面悔婚退旨,势必会惹得圣颜大怒,云歌必将不测,但这并不会牵连慕容家,毕竟以慕容家如今的地位与身份,皇帝向来忌惮三分。 云歌见他们在宫门外候着,心间不由得一软,随即敛去眼底那一抹冰冷,向着慕容靖走去,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哥。” 慕容靖闻言,神色一震,立即转过头来,见到她,脸上难讶色,快步地向她走来,纳兰绮与纳兰宇见到她也随即迎了上来。 “妹妹!”慕容靖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肩膀,上下仔细打量,见她没落得什么伤,想来是没出什么事,眼底不由得闪过一抹嗔色,无奈地道:“你可真是让人担心了!” 云歌浅浅勾唇,却是笑而不语,沉默半晌,这才道:“哥哥,抱歉!是歌儿的不是!” 纳兰宇见她安然无恙地从侧门口走出,想必也是一番周全,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倒是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看你这么出来,想必在宫里也是没出什么差池了!可……云歌妹妹,你都向父皇说了什么?” 云歌淡淡道:“我让他收回那道圣旨。” 慕容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追问:“那皇上的意思是……?” 云歌一笑,道:“我不管他是什么意思,总之,我是不会嫁给太子。” 纳兰宇闻此,心中不由得有几分释然,不知为何,听她此言,他竟感到几分宽慰。反应过来时,他不禁失笑:“你这性子,也当真是任性了!不过,只是令我感到意外的是,父皇竟也没有罚你?” 纳兰绮在一旁附和道:“天啊,父皇竟然没有将你答杖!?父皇平日里向来最是讲究这礼数,平时对我们要求都甚为苛刻,如今竟然……呵,这要换作是别人,早就关进大牢了!” 慕容靖无奈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即望向了云歌道:“歌儿,你以后别再这么胡闹了!皇上还说了什么?” 她摇了摇头敷衍道:“没说什么。哥哥,你先回相府吧。” “那……你呢?”慕容靖略微皱眉,听她意思,她这是不回去了? “嗯!”云歌缓缓地点了点头,“我要等一个人。” …… 纳兰修离开皇宫时,花自清随在一边,推着轮椅,小心翼翼地在他耳畔附说些什么,纳兰修浅笑尔尔,眉目却难掩清冷,抬眸时,便望见一道身影立在宫门口,一袭紫衫,飘然欲仙,清尘脱俗。 他面色不由得一怔,花自清也望见了那道身影,不由得愣在了原地,尚久没能出声。 “你……” 云歌回头望了他一眼,转过身便向着他走了过来,直到在他面前驻足。她勾了勾唇,轻然笑道:“出来了?我在等你。” “等我?” “嗯!” 纳兰修一笑,然而却因面具的遮掩,看不清楚他的神容。微风中,乌黑的青丝拂上脸颊,与睫毛相缠交织,那一瞬,竟是令人心惊的美。 “莫非是你回心转意了?愿意嫁给我了?” 云歌唇畔勾勒。“回心?转意?呵,你说笑了。” 纳兰修面色一冷,眼中随即浮起一丝复杂的意味,淡淡地反问道:“你为何不愿嫁给我?” “你方才也听到了,我不喜欢自己的婚姻由他人干涉,我要嫁谁,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作主。”云歌淡淡地道。 “如此。”纳兰修垂眸,唇角轻牵,眼底却并无笑意。 云歌扬起下颚,面无表情地道。“如今无外人,你也不必伪装了吧。你不是纳兰修,对吧?” ------题外话------ 这张点数给力不?下章男主身份坦白。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三十四章 不是废废物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云歌扬起下颚,面无表情地道。“如今无外人,你也不必伪装了吧。你不是纳兰修,对吧?” 纳兰修面色一僵,眸子顿时失了笑意。站在一边的花自清愣了愣,又是干笑了一阵,脸色难看地问道:“歌儿丫头,你在胡说些什么呢!?” “没必要再装了吧。”云歌勾勒唇畔,向着纳兰修又走近了一步,清冷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上下打量几寸,笑道,“花总管,你也侍候你家主子十几年了,如今主子不是本尊,你该不会不知道吧?还是……你在跟我装傻?” 花自清表情彻底的僵硬了住,一脸夸张地瞪着她,简直难以置信!他显然被云歌的话给吓住了,她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 “纳兰修”索性也不再掩藏,指尖缓缓地触上面具,面具底下却是一闪纵逝的笑意。他抬眸,望向云歌,恢复了一贯妖娆魅惑的声音。“你这丫头,眼神倒也毒。” 一出口,便辨识出,这人正是凤美人。 云歌眯了眯眼,显然也有些惊了住。“凤倾?是你?” 凤倾一笑,心中却掩不住的惊讶。她向来自诩自己的幻术出神入化,十年的修炼已是登峰造极,变幻莫测,以假乱真,无人能识破,却竟不想被一个毫无什么道行的小毛丫头给一眼识穿! “你为何知道,我不是他?” 她心中自然不甘,便问了一句。 云歌抿唇一笑。“因为眼神。” “……嗯?”凤倾听得云里雾里。 “一个人的眼神,是如何也不会骗人的!再加上他的那份气质,你无论如何也难以模仿。”云歌转身,又淡淡地道,“一个人纵然能够变幻神容,然而那份气质与神韵,却是无论如何也难以改变的。只能说,是你演技太差!” 凤倾闻言,点了点头,意味幽深地道:“受教了!” “你为何假扮他入宫?你究竟是什么意图?”云歌侧过身望着他一连串发问,“他的人呢?如今在哪里?即便是要出面,为何他不亲自出面?” “你从前从不过问王爷,如今这么问,可是在关心他?” 凤倾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却望见云歌眼中有一丝难以察觉到的关切,她这分明是在关心纳兰修,不知为何,她心中有一丝丝失落与莫名的怅然。 慕容云歌似乎真的对王爷上了心,这原本就是她所希望看到的,然而如今真就望见了,心底竟有些莫名的失意。这种情愫说不清道不明,着实不知从何而起,然而总之,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云歌显然并没有看见凤倾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也并没有望向一脸惊愕的花自清一眼,只淡淡地道:“他既然是我未来的夫婿,我关心他,难道不是应该的?” 这话音刚落,花自清眼神瞪得更大了。“你……你说什么?夫婿……” “嗯哼。”云歌冷哼了一句,不明白花自清为何这般惊讶,拧眉道,“怎么了?” “咦?这……云歌小姐,咱家还没弄明白呢……”花自清想显然是自己年纪大了,跟不上这小年轻的思维了,索性将怀疑一股脑儿倒出来,“方才皇上说要为您赐婚,而您说,你不愿意嫁入瑜王府……” “我何时说过这话了?”云歌猛地打断了他的话。 花自清一愣,仔细回想,质疑道:“您原话是这样的――‘您不会嫁入太子府为妃,当然,皇上往后再为您赐婚,您一样不会认!您只希望终身大事,是自己心甘情愿,而不是他人强人所难!还说,您的婚事,不信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自己作主,不牢皇上费心!若是再有赐婚,您便会违抗一次,直至皇上收回成命……” “你也听到了!”云歌冷冷地道,“我的夫婿,只能由我认定,其他人,说了自然不算!” 花自清愣住。 凤倾也怔了住。 “同样道理,纳兰修,是我想嫁,这瑜王府,是我心甘情愿的跨进,我与他,两厢情愿,而不是皇上赐婚。这是两码事!” 花自清面色一喜,心中感慨王爷果真没瞧错人,惊喜地问道:“你愿意……愿意嫁给王爷?” “你关心太过了,如今你只要告诉我,他在哪儿,我要见他!”云歌淡淡地道,显然不想提及太多。 提起纳兰修,花自清的脸色却一下子垮了下来。如今王爷还躺在床上,公良策也紧张地赶去了相府,然而也不知王爷究竟醒过来了没有。王爷至今未醒,然而他心中却又担心慕容云歌独闯皇宫,会遭不测,更不能让太子就这般得逞,若不然,太子得势,王爷痛失所爱不说,十几年的大业兴许就这般白费,有公良策在,他到底安了心,便与凤倾匆忙赶来了。 凤倾擅长易容,尽管花自清也不知晓他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然而待凤倾换装完出来一瞧,简直像极了十分,就连从小看王爷长大的花自清也有些认不出。 在去御书房前,花自清留了个心眼,先去请了太后,这才有了后来的那一出。 “王爷如今……还在王府里呢。”花自清一脸愁苦,心中更急着回去。 “他为何没来?”不知为何,云歌的心不禁凉了一凉。甚至有一瞬的怀疑,难道眼睁睁地望着赐婚的圣旨传进相府,望着太子的阴谋就要得逞,他却也不愿亲自出面? 莫非,是她自作多情,纳兰修心中根本没她? 一想到这里,云歌的面色愈是发冷,凤倾看在眼里。 “王爷他……”花自清一时间犹疑,不知王爷毒发这件事究竟该不该向云歌提起。 凤倾直截了当地道:“王爷他毒性发作了。” “什么?”云歌一怔,眸光微错,眉心紧蹙而起。“你说……他毒性发作?” “你难道忘了么?那日,分明跟你提起过。”凤倾眯起眼眸。 云歌闻言,愣了一愣,这才回想起那日在瑜王府花自清与花容向她提起纳兰修年幼时在皇宫的一切。 她心口不禁有些窒息。“严重么?” “倒也并非严重到毒发便致命无解的地步。王爷这身子里的毒性是慢性剧毒,并不得解,因此时常复发,王爷身子一向不好,只是每回毒发,身子状况愈发不好。”说到这里,凤倾嘲弄一笑,摇了摇头淡淡地道,“论下毒,我若自诩天下第二,无人敢称第一。然而即便是我,也解不了他体内的毒性。” “为何?既然你自诩厉害,却为何偏偏解不了他体内的毒?” 凤倾冷冷一笑,面无表情地道:“十六味毒物混杂,八虫八草都是毒物中剧毒,更何况我都不知这下毒之人是用的哪八虫,哪八草,若是药不对症,不但不解,只怕王爷的身子反而经不住,一下子垮掉。” 云歌心中暗暗一惊,当真没能想到,如今这世上还真就有八虫八草的奇毒! 凤倾看了她一眼,又道:“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王爷这毒性已非一年两年的事。年幼时在皇宫那段岁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起初倒并无毒性征兆,然而日积月累,如今这毒性早已根深蒂固。王爷如今的身子,心脉哽塞,气血重创,五脏六腑若不是靠着天血莲在维持,早已腐烂。你说呢?” “以你的意思,他这身子,是医不好了?”云歌话音刚落,花自清便猛地打断道:“怎么会!?咱家可不会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王爷身子垮掉的!咱家会想办法的!只是眼下能度一日便是一日了。” 云歌深吸了一口气,对花自清道:“带我去见他!” 凤倾面色一怔,显然没想到她会有这般要求,而花自清也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向了她。 “云歌小姐,您……您说什么?” “我说,带我去见他。”云歌拧眉,缓了语速又重复一遍。 “这……这怎么可以?”花自清有他的顾虑。王爷的真容向来得以易容才会示人,然而如今他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若是让慕容云歌瞧见了去,王爷韬光养晦,遮掩了十年的真容岂不是要曝露? “为什么不可以?” 花自清道:“云歌小姐,您到底是还未出阁的女子,这般贸贸然进王府去,只怕会遭人非议吧?如今京城是非多,您还请明哲保身吧!” “带我去,除此之外,不要说废话!”云歌冷冷地道。 花自清仍旧有些怔忡,凤倾却道:“好,我带你去见王爷。” “凤美人,这……” “花总管,未来的王妃要见王爷,又怎能回绝呢?”凤倾说着,便叫人备马。 云歌心里这才稍稍地安定。 马车一路驶回了瑜王府。 凤倾派人去请公良策之后,便匆匆地跟着花自清进了宫,然而前脚方走,公良府的马车而后边匆匆赶到了。当云歌跟随凤倾与花自清回了王府时,方才要跨进院子,便碰巧看见正巧从寝卧走出的公良策,四人撞了个正着。花自清一见,立即迎了上去,一脸忧容地问道:“公子,我家王爷如今怎样了?可否醒过来了?” 公良策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清沉道:“王爷这会儿一是毒性发作,二是元气耗损过重,还是依老方子调理吧。” 花自清皱了皱眉头,这话听了显然心中无底,叹息道:“这两年,王爷都是在以老方子在调理着,可身子却根本不见好。公子您是否还有其他法子?” 公良策淡淡道:“没有法子。” “没有法子?!”花自清急道,“公子您是天下第一医圣。” “圣人,也不过是个人,并不是神仙,也并无回天之力。最主要的是,王爷体内的毒性潜伏已久,根深蒂固,若想要根治,倒也不是没法子,若是能够弄清楚当年的毒方,对症下药,倒也能见好。” 公良策落了话音,视线便落在站在凤倾身侧的慕容云歌身上,眸光不由得加深了几分,薄唇轻勾。“慕容云歌?你来这里做什么?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这么堂而皇之地出入瑜王府,到底是有些不妥吧!” 云歌眉间一拧,冷哼了一句。“有什么不妥?莫非公良公子也同世人一样,爱嚼是非?” 公良策摇了摇头。“也罢,你向来不同寻常女子。” 说罢,他对花自清道,“我已命人去抓药,还是依照老方子调养,不过王爷还暂时未有清醒的迹象。” “我进去看看他!”云歌再也耐不住性子听公良策同花自清磨磨蹭蹭,她也听不懂什么古人的医理,也根本没这个耐心,便匆匆地走了进去。花自清还想拦着,然而却根本拦不住。 云歌方才推开寝卧的门,一阵沁人心脾的幽香便袭面而来,悉数嗅入鼻子。她眉心一皱,面色便不由得僵硬了住,步子一顿,紧接着,面色便禁不住阴沉了下来。 这个香味,她自然不陌生。那日她在房中醒来,床畔便是这个香气。云歌不由得愣了一愣,心中不可置信的同时,隐隐地却又有另一番怀疑。她向着里居深深走进,愈是走近愈是能够分辨清楚,这幽香之气便正是那一日她醒过来便嗅见的香味。 云歌驻足在珠帘前,隔着珠帘望向里处,充愣了良久。只因她隐约地透过珠帘,望见的却是一张并没有铁面遮掩的面孔。 这张面孔,若不是如今虚弱,不难看出其白皙如玉的面孔,细腻,润泽,透着些许如玉一般的凝结,然而此刻,却犹如渡上凝雪,冰晶却又是苍白。 那是一张俊美如神的面孔,云歌不由得犹然回忆起初次见到容卿的那一瞬,那一眼惊鸿一瞥,惊为天人!然而直到望见此时的纳兰修,她这才惊觉,容卿的容貌与他真容想必,也失了几分美韵,甚至与他的容颜相比较,显得俗艳。 纳兰修的真容,看上去十分年轻,五官深邃,眉目间轮廓很深,一双凤眸尤其妖冶狭长,而这股妖冶却并不似容卿那般阴柔的五官,眼梢斜斜上挑,浓密的睫毛又卷又翘,衬得眉眼精致无匹,显得妖艳却又透着一股子深沉与凛冽。 这份妖冶,不同与凤倾,而是特属于男人的妖艳,犹如出鞘剑锋,凌厉逼人,凌厉之中,又又一股子妖魅。 即便此刻他紧闭着双眸,然而却仍旧不难感觉出,那份气势凛然的杀气。 那一瞬,云歌心底是惊愕的。她从前便听闻,他母妃齐贵妃容貌冠绝京华城,举世无双,倾国倾城,而他继承了母妃的容貌,加上景元帝的俊朗五官,定也是美人一等。 然而却如何也没想到,在他面具之下,竟是藏匿着这般绝美的面容!睁开眼,便是意气风发,君临天下的天神,闭上眼,却也是活色生香的美男子。 活色生香?这个词用来形容一个男子的容貌当真是怪异至极,然而除此之外,她却也寻不见任何一个辞藻足以形容这份美。 云歌半晌又猛地反应过来,这世人皆传,十几年前一场深宫大火,纳兰修容貌俱毁,双腿残废,可他这容貌又是怎么回事? 这是在古代,还没有整容修复手术吧? 云歌心中狐疑再三,又向他的双腿望去,却见双腿秉直修长,健美有型,依照常理,九岁这个年岁落下双腿残疾,那么双腿必然会是萎缩不成形,然而一看他便知他的双腿根本不曾废。 云歌心中暗暗一惊,一时间的冲击,令她根本难以反应,她伸出手去,正欲拨开珠帘,却猛地被人拦住。 云歌侧首,余光斜睨,凤倾紧紧地握住了她的肩膀,嘴角虽弧度勾勒,眼底却是森寒一片。“王爷身份暴露并非是我所想!然而一旦曝露,后果不堪设想。我带你回王府,只因我信任你,若是你敢抖露出去,我必不饶你!” 云歌反应半秒,蓦地清寒一笑。“倒看不出,你平日那般冷漠,离经叛道,骨子里却挺忠心!” 凤倾沉默不语。 云歌猛地挣脱他的钳制,冷冷地道:“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他容貌都毁了,双腿都残了,为何如今却好好的?你们究竟欺瞒了我什么?欺瞒了世人多久!?” “这并非是王爷所想的!他也不愿的!”凤倾淡淡道,“如今一如你所见到的,王爷并非是世人传闻中的那样的废物。十年前那场深宫大火,他被齐贵妃护在身下,加上人救得及时,因此并未伤及太多。然而那心理创伤,却是不假的!为了韬光养晦,王爷才这般收敛,那般小的年纪,要在剑拔弩张的皇室之中生存,不是易事!”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三十五章 陈念往五昔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这并非是王爷所想的!他也不愿的!”凤倾淡淡道,“如今一如你所见到的,王爷并非是世人传闻中的那样的废物。十年前那场深宫大火,他被齐贵妃护在身下,加上人救得及时,因此并未伤及太多。然而那心理创伤,却是不假的!为了韬光养晦,王爷才这般收敛,那般小的年纪,要在剑拔弩张的皇室之中生存,不是易事!” 当初那场事情之后,齐贵妃便那么去了,而王爷得以她的保护,幸存下来,身上并无重伤,然而齐贵妃去了之后的几日间,太后与皇帝接连跟着病倒了,而皇帝更是一病不起,而纳兰修几日不得解药,也跟着毒性发作,险些丢了性命。 而对外谎称王爷毁容,双腿残疾,也是花自清的注意。纳兰修毒性发作之后,那一阵子皇帝病急,太后也病下来,齐贵妃殁逝,后宫乱作一团。纳兰修的毒性发作来得猛烈,气势汹汹,花自清一时六神无主,便急忙想将他送出宫去,然而奈何萧皇后派人死守宫门,不让任何人进出,加上齐贵妃死后,多少人都想彻底将纳兰修除去,以绝后患,因此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中。 被逼无奈之下,花自清忍着心痛,将纳兰修藏匿在运送蔬菜肉食的推车上,跟着御膳房的队伍,小心地出了宫门。纳兰修离了宫门,自然要掩人耳目,因此花自清又凭借着人脉,亲自挑选了几个身材与纳兰修年纪相仿的小太监,因为生怕他人认出,不得不刮花他们的容颜,打折他们的腿,就这么一日一人轮替,对外谎称王爷双腿残废,行动不利,这才免去了每日去萧皇后那儿请安。 然而花自清却万万没想到,在纳兰修回来之前,用来代替纳兰修掩人耳目的几个小太监竟都接二连三的被毒死。花自清不禁一阵后怕,倘若小王爷再晚些时候送出宫,只怕此刻,尸身都快要凉了吧! 而萧皇后见纳兰修不但容貌毁得可怕,更成了一个废物,倒也省去不少心,也没再他身上弄什么心思,后宫之后,还有许多绊脚石未除,她何必在一个废物身上绞心思? 然而他却也不松懈,下毒也从未停过。 那时的纳兰修固然年幼,然而却是储君之位的最有力争夺者,多少双眼睛盯在他的身上,他如同锋芒背刺。 景元帝深谙萧皇后野心,亦不敢与纳兰修太过亲近。他身为帝王,深知有时对于一个人的过分宠爱与庇护,便是无形之中的侩子手。加上他常年累月卧病在榻,后宫之事鞭长莫及,因此也难以护他周全。 云歌缓缓地掀开了珠帘,凤倾的一番解释,那么先前藏在府中那些看似根本不可能的怀疑,如今都能解释得透彻。如今纳兰修不曾戴面具,尽管他的五官与容卿不同,然而眉眼与轮廓之间的相似,以及两人身上那份如出一辙的气质,都恰好能够得以解释。 只是不同与容卿的腹黑与算计,纳兰修的身上,却无时不刻环绕着一种可怕的阴冷死气,冷到寒心彻骨。 云歌抬眸,淡淡地反问。“他……就是容卿,对吧?”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凤倾怔怔地望着她,却也没有否认。 “那一日也是他,进出过我闺房的,是吧?”云歌又道。 凤倾心中一惊。“这你如何能察觉得到?” “我的房间里,有他来过的气息!起初觉得那气息很是熟悉,如今这才意识到,那一日他曾来过我房间。”云歌挑了挑眉,眉间覆上一层冰霜。“那一日,他来我房间里究竟是做什么的?!” 凤倾道:“你可还记得,我说过,你身上中了阴阳咒,你也应当清楚,你如今突破天阙八重,达到九重功境,并非是偶然之间。若不是王爷替你调理内功,压住了阴阳咒的发作,莫说是天阙九重,就是保住原有功力,都是难事。” 云歌眸光一变。“他……” “不止如此!”凤倾蓦地定定地望着她,声音骤然清寒而下。“王爷为你付出的何止这一点儿半点?!慕容云歌,有时候当真不明白,王爷缘何会对你这般好?从起初你被太子退婚,他不惜违抗圣令从皇帝口中保下你!那一日花灯会,你打伤了凝玉公主,也是王爷替你压下去!再是游湖那一日,以及后来孟李两家当街截杀你,孟府与李府若不是看在瑜王府的面儿上,早该去慕容相府寻你麻烦!” 顿了顿,凤倾又望向了慕容云歌,缓缓地道:“雪玉丸对王爷是如此的珍贵,然而他却也不惜喂你服下,王爷待你这般好,连我都看了不解。” 云歌听得一怔一怔地,低下头去看纳兰修,亦是她曾经心中咬牙切齿恨着的黑心容卿,她着实不知,原来他为她付出了这么多!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云歌皱了皱眉,便转身不再看他,拨开珠帘向床前走去,“我想一人陪他一会儿。” 凤倾听此,也不多作久留,忽略心中那一丝莫名的酸涩,缓缓地退出了房间。 云歌坐在床前,轻轻地覆上他的手背,苍凉无比,清瘦得骨节分明。一瞬怔忡间,她竟恍惚得回忆起那一日在梦境之中耳畔响起的话语。 “歌儿,你听着,我的,就是我的。我的女人,谁也不许染指。明白么?” “原谅我这般自私……” 原来是他…… 云歌眯了眼眸,不禁犹然回想起初见时他的模样。那还是在银钩赌坊,那样绝美的一个男子就这般静静地坐在珠帘后,姿态散漫,漫不经心,从湖心小亭,到半月湖,再到云西湖游景,原来不知不觉间,竟有了那么多回忆。 原来,纳兰修便是容卿,容卿便是纳兰修。 一时间,她心中复杂至极,对于感情,她向来反应迟钝,直到如今都不禁有些浑浑噩噩。在她感情认知中,两人相爱,并非是轻而易举之事。然而纳兰修却为她付出这么多,着实令她心中不解。 他究竟为何待她这么好?原本怀疑是他的野心,然而一个男人,纵然野心何其大,当真心甘情愿为了江山不惜丢了性命么? 云歌低下头望着他,一时间也弄不清楚心中对于他究竟是愧疚更多一些,还是所谓的喜欢更多一些? 她望着他,如今的他双目紧闭,睫羽垂落,薄唇轻抿,虚弱的面孔毫无一丝血色。她不禁伸出手,指尖稍一触及他的脸颊,触及到的却是一片冰凉。 从凤倾口中得知,他体内的毒性十分严重,若是弄不好足以致命。如今他还未醒过来,显然是尚未度过危险期,扔下他独自回相府,她做不到。索性便想着留下来照看他,直到他醒过来为止。 半夜的时候,药煎了好,花自清领着侍药丫鬟匆匆进了房间,然而却望见如此一景,便看见慕容云歌静静地趴在床畔,无声无息,而纳兰修躺在床上,仍旧未清醒过来,沉迷之中,却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远远望去,这一景象竟是令人那般暖心。 她竟还没走? 花自清心中暗暗惊讶。他还原以为,慕容云歌看一眼就会离去,却不想她竟然守了王爷半夜。 望着这画面,花自清怎么看怎么心中欢喜,自小王爷就缺少关心与呵护,因此这才养成了那般阴冷的性子。若是那个时候多一个像慕容云歌这样的女子陪伴他,疼惜他,王爷也不会是如今这般凉薄的心性。 匆匆时候王爷喝了药,花自清便领着侍女离开了房间,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离去了。 夜色,愈发深邃。 噩梦之中,纳兰修猛地惊醒过来,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背后冷汗淋漓。直到睁开眼睛,他才意识到,一切不过又是一场梦境。 他忽然感知到体内一阵又一阵的绞痛,便知又是毒性发作了。口中还有一丝药的苦味,想来的花自清喂他喝了药。他深吸一口凉气,缓缓吐息,方要躺下,却惊觉身旁有女子温软如兰的气息。他转过头去,却望见趴在床畔的云歌,如今的她似乎依然睡衣清沉,以至于他从床上坐起来的动静她都没能察觉。 歌儿……? 她怎么在这里? 纳兰修心中狐疑,有些诧异她为何会出现在他的寝卧? 他抬起头来,环视四周,一室清冷,然而床畔却因为多了一个她,而环绕着令人贪恋的温存。在他床侧,还静置着一只水盆,盆中的水早已量却,而搭在盆沿的毛巾也干了透。 纳兰修见此,眸光不由得深邃了几分。 莫非,是她得知他毒性发作了,这才守着他直到夜半也不离去? 一想到这里,纳兰修心间一暖,不禁低下头去凑近了她,勉强抬起无力的手,抚上了她的背脊。 手指下的身躯消瘦,却玲珑有致,女子成熟曼妙的体型早已和彼时截然不同,幽幽的体香混在香料中,像一只无形的手,慢慢探入灵魂,勾拉出那些遥远的,仿佛已经忘却的记忆。 那一年,他才十一岁。 那一日,是他母妃过世两周年的忌日。 他带着平日积攒下来的点心,坐着轮椅来到御花园偏僻的小湖边偷偷祭拜,却还是被人发现。 那个时候,他尚且年幼,刚刚懂得韬光养晦的意义。父皇因为母妃离开终日伤心,顾不上他这个儿子,而母妃的母族势力单薄,亦无力维护,他在宫中的地位便随着母妃的逝世一落千丈,沦为一众兄弟欺凌羞辱的首选。 他人小力薄,打不过别人,只能被人踩在脚下,为了母妃新做的衣衫被扯得乱七八糟,发冠被踩碎,头发也被剪了,鼻青脸肿的样子狼狈不堪。爬上了轮椅,躲在桥洞里谁也不想见。 就在那时,他突然听到了一个孩子怯生生的询问,“你没事吧?” 他以为是那些所谓的兄弟还未尽兴,又返了回来,转过头一脸冷漠的瞪着来人,女孩子似乎被他杀意凛然的表情吓到了,整个人都跌坐在地上,手里的点心洒了一地,愣愣的看着他,眼圈唰的一下就红了。 他也愣住了,直直的看着对方,甚至忘了收回脸上凌厉毕露的表情。 很多年过去了,纳兰修依然记得那一刻自己心里的念头。 ――这个小奶包,当真是像极了一只软绵绵的小白兔,眼睛红红的,畏惧又胆怯的看着他,结结巴巴的道:“对……对不起。” 说着,圆溜溜的眼睛水雾弥漫,小嘴巴也扁扁的,仿佛要哭出来的样子,生怕他下一刻抬手便将她打杀了似的。 纳兰修第一反应,便是扣紧了脸上的面具,他每日都要易容成丑陋的模样,这一切都是花自清关照的,他脸上易成了很可怕的模样,就他自己照镜子都会吓到,他有些怕吓到这个女孩。 然而不慎牵动了面具,小奶包惊鸿一瞥,望见他脸上可怖的伤痕,惊得眼泪汪汪。纳兰修瞥了一眼,他最是拿小女孩的眼泪手足无措,几滴眼泪便总能让他头疼不已,一见对方这般作态,他当即面无表情地冷喝了一句:“不准哭!闭嘴!” 小女孩被他吓得一个抽噎,硬生生的刹住了眼泪,便听到幼年版的小魔王用娃娃音恶狠狠的威胁道:“你要是敢哭,我就让人拔了你的舌头!” 这话不说不要紧,一说,可将人小姑娘吓坏了!小奶包身子一抖,一张脸憋得通红,水色在眼睛里转啊转的,愣是没敢哭出来。 纳兰修刚刚松了口气,就看见那小奶包抖了抖,打出了一个响亮的嗝――“嗝儿!” 一时间,两个人都呆了。 小奶包吓得眼泪滚滚,肉嘟嘟的小手猛地捂住了嘴巴!好似站在眼前的,是洪水猛兽,她一个小嗝儿就能惊动了他,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咬死她一般!因此,好半天她都愣是没敢说出话来,一双眼睛充满控诉和委屈,直直的看着他。 纳兰修被她清亮的眼神盯得很不舒服,不知为何感觉心里一阵烦躁,很不耐烦的挥手,“还不快滚!” 话音刚落,小奶包连滚带爬的跑了,他的心情却并没有好转,甚至似乎比刚才更加郁闷了,一个人抱着膝盖蹲在桥洞里望着水面发呆,过了一小会儿,又听到蹭蹭蹭的脚步声,抬起头一看,那小女孩又蹭蹭蹭地跑回来了。 纳兰修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生出一丝暖身,然而脸上却人就板得僵硬,冷冷的道:“你又来干什么,不是很怕我么?” 乖巧得如同小白兔一般的小奶包仿佛没听懂他的话,抓了抓脑袋上馒头似的双鬓,粉红色的丝带垂在她的耳际,衬托得脸蛋滚圆雪白,配上嫣红的大眼眶,越发像只兔子。 她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该怎么说,索性蹲下来,展开一张锦帕铺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捡起散落一地的糕点,吹了吹,放在锦帕上。 纳兰修心情一下子更阴郁了――敢情这个家伙,居然是回来捡糕点的!? 他难道还比不上一堆乱七八糟的糕点?! 坏脾气的小魔王很生气,他哪里懂得拿捏女孩的心思,如今他心情很不好,因此甚至忘了花自清对他的关照,一下子从桥下钻了出来,抬起脚便将她正要捡的一块芙蓉糕踩得粉碎,甚至踩到了她肉呼呼的指尖。 小白兔疼的一哆嗦,抬起头,眼圈又红了,呜哇一声眼泪直流,然而纳兰修视线落在她脸上时,她也噎住不哭了。 纳兰修看着她想哭又不敢哭的包子脸,心里一阵不舒服,仿佛自己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想说什么又不知怎么开口,僵了半晌,终于在白兔眼睛滚滚流下的晶莹液体中败下阵来,哼了一声,满脸郁闷的重新钻进桥洞里,再不想看她一眼。 他听到桥洞外小奶包在轻轻吹气的声音,不知道是在吹那些被弄脏的糕点,还是被他踩痛的手指。纳兰修心中烦闷地想,也不知这个家伙究竟在做什么,到现在都没走! 过了一会,洞内的光突然暗了暗,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只白兔已经怯生生的蹲在他面前,两只肉爪子伸出来,将装着糕点的锦帕递给他。 逆光中,小奶包的眼睛泛着水色,晶莹剔透胜过极品的黑曜石。 他不解,面色诧异。“干什么?” 小奶包的身子有些发抖,分明是很害怕的样子,却依然牢牢的举着那几块被吹干净的点心,胖乎乎的指尖还有点发红,仿佛鼓足了全部的勇气,软软的童音小心翼翼的道:“娘亲说……吃甜甜的糕点……就会开心了……”手臂吃力的往前举了举,声音大了点,“给你!”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三十六章 少年青六涩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小奶包的身子有些发抖,分明是很害怕的样子,却依然牢牢的举着那几块被吹干净的点心,胖乎乎的指尖还有点发红,仿佛鼓足了全部的勇气,软软的童音小心翼翼的道:“娘亲说……吃甜甜的糕点……就会开心了……”手臂吃力的往前举了举,声音大了点,“给你!” 纳兰修微愣,不确定的指着那几块点心,“这是给我的?” 小奶包点点头,又似乎有些担心,声音软软甜甜的仿佛能掐出蜜来,“不过就是摔坏了,对不起……” 纳兰修愣愣的看着她手中锦帕包着的几块芙蓉糕,还有些婴儿肥的脸突然微微涨红,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嗯……的确是摔坏了。” 何止是摔坏,简直摔得不成样子了。 小奶包心里委屈地想,这还不是他弄的吗? 纳兰修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几块糕点,实在很怀疑自己如果吃下去了,会不会立马就要宣太医了?可是如今他……实在是饿坏了。 他抿了抿唇,肚子闹起空城,又是应和情景的响了几声。这几日来,他都不曾吃过什么东西,能够安安心心吃上一顿,是莫大的奢侈。然而他心中清楚,他吃的饭菜里,都被下了毒。那一日毒性又发作,他忍着几日不吃,如今当真是饿得不行了。 肚子又是哼唧了几声。 纳兰修面色一白,眸子无奈地禁闭,深吸了一口凉气,直觉一阵难堪。意识到如今还有外人在旁,他又是向小奶包看去了几眼,而小奶包显然也听见了,正襟危坐地在他身旁,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直勾勾地望向前方,丝毫不敢看他。 她显然是听见了! 纳兰修拧了眉。他向来性子孤傲,又怎能吃嗟来之食?他一把推开,脸色很酷。“哼,本王不吃!” “啊?你……你不吃吗?” 纳兰修面色冷得像极了老气横秋的小老头,他平日里是极沉稳的,然而在这小奶包面前,竟不觉间流露出了孩子气的心性来。小奶包却不懂他在想什么,只认为他这是嫌弃了。 “好吧,对……对不起……”小奶包一张脸涨的通红,手足无措的样子,“那……那我拿去扔掉好了……” 说着,她便小心地将点心又包了起来。 纳兰修眉心皱得更深。她还真扔? “不许扔!”纳兰修心下一惊,条件反射的抢过锦帕,藏在身后,瞪起眼睛看着她,孩子气道,“这不是给我的吗?” 小奶包眨眨眼,点了点头。 “既然是给我的,那就是我的东西。”纳兰修快速说道,末了又补上一句,“就算要扔,也是我去扔,轮不到你!” 小奶包听不懂,不过没关系,她只需乖乖点头就行了。不过……他好霸道啊。 “喏,给你。” 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纳兰修悄悄松了口气,攥着锦帕的手指却缩得更紧了。 小奶包托着下巴蹲了下来,纳兰修皱了皱眉,嘀咕了一句。“你别盯着我看!” “为什么……?”她歪了歪脑袋。 “本王不喜欢别人盯着我瞧!”纳兰修道。 “唔!那好吧!” 小奶包见他对她没什么敌意,口吻也轻快了许多,眼泪也干了,她便在他背后坐了下来,与他背靠着背,也不敢去看他,只顾低着头拨弄着手指头。 纳兰修这才安心,他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捏起糕点,放进了口中。这些糕点都是宫里御膳房的拿手手艺,他又想到,母妃生前也是极爱吃这些糕点的,然而每回却特意为他省下许多。再一想到母妃生前所受得那些非人屈辱,母妃去世后,他在宫里所遭的那些罪,一时触景生情,眼眶竟不由得发涩。纳兰修猛地捂住了眼睛,深吸了一口凉气,他到底是一个孩子,不够成熟不够坚强,心中亦有最软弱的地方,有好些时候,他甚至厌倦了这个尘世。 他并不畏惧死去,因为在这后宫才是堪比地狱的日子。他也就这么想随母后一道去了,在九泉之下也好跟母妃作伴,然而他不能!他要报仇!为母妃报仇雪恨!让那些人,尝一尝母妃所受得那些痛楚! 所以,他要活下去,不择手段地活下去。 纳兰修将糕点全部塞入口中,塞得满满的,嘴巴鼓鼓囊囊的,也不管是什么滋味,一并吞了下去。 背后传来一声怯弱的声音。“他们为什么要打你啊?” 纳兰修拧眉。“你都看见了?” “我……我不是故意偷看的!只是溜到这儿来玩的时候,无意间……” 小奶包话音顿了顿,好奇地问道:“我看见他们都在欺负你?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纳兰修声音闷闷的,不愿多提起他们。说到底,还不是太子暗中授意? 萧皇后亡他之心不死。 “他们不喜欢你吗?” “嗯!” “我的姐姐也不喜欢我,老是欺负我,哎!”小奶包一脸苦闷,捧着小脸,嘟嘟囔囔。双髻上的粉红色丝带迎风吹拂上小脸,趁得小脸愈发雪白如瓷。 纳兰修便是这么静静地倾听着,也不言不语。 她苦恼着道:“你知道吗?待在府里也好无聊的!又要学琴,又要学画画,我喜欢玩儿,可没人愿意陪我!跟着父亲来宫里,也是我一个人跟自己玩。” 见他不说话,小奶包有些不安地回望了一眼,却见他静静地与她背对背靠坐着,却直直地盯着不远处的杨柳树,默不作声。她又道:“有时候,我真的好羡慕大哥,他那么聪明,又受爹跟娘亲的宠爱,府里的姐姐都爱黏着他!就我孤零零的……” 小奶包就这么自顾自地碎碎叨叨的,从去年她的宠物狗被人毒死,竟委屈地抽抽噎噎,眼泪直掉,紧接着她又说起烟火节,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纳兰修就这么听着,竟也情不自禁地融入了她话语中的情景中去,唇角微微牵起。 在皇宫之中,许久都不曾有这般安宁过。 再后来,小奶包口中的话题全然围绕着哪里的东西好吃全面展开。 “你知道吗?西街的包子铺很好吃哦!那包子皮儿,嫩嫩的,肉馅香香的,一口下去,啊……” 纳兰修认真地听着,吞咽了一声,似乎又是饿了。 “啊,对了!”小奶包突然惊叫一声,低下头在小小的袖子里掏啊掏,仿佛要掏出什么宝贝似的,连纳兰修都心生好奇,忍不住探头一看,结果见她摸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纸片,小心翼翼的摆弄着。 即便他少年早慧,自诩聪明才智,也愣是没看出那是什么,忍不住问道:“你在干什么?” “等一等啊。”小奶包兴致勃勃地道,一脸神秘兮兮地冲他眨了眨眼,肉爪子不停的摆弄来摆弄去,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纳兰修都不耐烦了,依然没看出她摆弄出什么新奇玩意来。 “你到底在干什么?”他面色有些不悦的问道。 小奶包也急了,才刚刚消退下去的红眼睛重现江湖,很委屈的道:“奶奶明明也是这样做的,为什么我就叠不出来?” “叠出什么?”他几乎从未有过这般耐心,温声问。 “小白兔啊!”她兴奋的举起手中破破烂烂、布满折痕的纸片,“奶奶教过我的,用这个可以叠出小奶包。” 纳兰修疑惑了。“为什么要叠白兔?”眼前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吗? “因为你不开心,”女孩子义正言辞的道,“奶奶说,如果不开心,就叠小奶包,很快就会开心起来了。” 那是纳兰修当天无数次呆愣的其中之一,他看着女孩子天真烂漫的面容,自从母妃过世便一直裸在冰天雪地里的心,突然间被烫了一下。 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了…… 臂弯里的云歌突然间闷哼了一下,轻轻地动了动身子,显然是有些不适。纳兰修从回忆中清醒,迅速从旁边拉过棉毯,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抱着她躺在了床上,牢牢护在臂弯里。 睡梦之中,云歌似乎觉得有些冷了,双臂抱在胸口,微微蜷缩成了一团,有意无意的往他怀里钻,寻求更温暖的地方。 纳兰修低低的轻笑,伸手抱紧了她。 然后…… 他就真的和那只小奶包在桥洞里待了一个下午,绞尽脑汁的思考那只该死的白兔到底要怎么叠,期间过程异常的活跃纷彩,爱哭的小女孩无数次被他呵斥为“笨蛋”,虽然满脸委屈,却一直没有离开。 “笨蛋!别叠了,你那么笨,又叠不出来。” “可是……”小奶包的执着令人心惊,她抬起头来,不满地嘟着嘴。“我想哄你笑啊。” 纳兰修一怔。 “你笑起来,一定很好看!可你总是苦闷着脸,我想让你笑一笑。”小奶包说着,满怀期许地盯着他。在她热切的目光中,他勉为其难地勾了勾唇角,笑出来的却是比哭还难看。 直到日落西斜,他们依然没有叠出白兔,红了无数次眼眶的小奶包却迟疑着说要出宫回家,他这才恍然发现,两人凑在一起整整一个下午,他竟还不知道对方叫什么,也不好意思拉下脸来问。 “我该回去了!不然,娘亲又要责问我了!” 纳兰修心中有些失落。小奶包笑眯眯地道:“今天的糕点好吃吗?以后我再给你来送吃的,好不好?” 纳兰修沉默着,并不说话,小奶包权当他是默认了,便急匆匆地离去了。 之后的那几日,接连下了几场雨,他原本想去,可后宫里眼线太多,他不敢轻易出寝殿。大雨就连下了好几日,直至阳光明媚时,他匆忙寻了个借口赶过去时,桥洞下却并无人影。 “小骗子……”他又犯了少爷脾性,嘟囔了几句,想来她当日所说的也不过是几句敷衍,又有谁会愿意亲近他这样落魄的王爷呢? 大多数富贵人家的女子,都想着如何攀高枝,飞上枝头成凤凰。这么想着,纳兰修正欲离去,余光却望见桥洞隐蔽的地方,小心地堆叠着什么东西,他走过去看了一眼,却望见一张画。 画上,一只灵巧可爱的小白兔跃然纸上,笔触稚嫩,却也精致,一看便知是出自五六岁小孩的手笔。而画的一边,地上放着用手绢叠好的五只小白兔,一个比一个可爱逼真,一看便知叠的时候何其用心。 五只,恰好大雨下了五日。难道,她那几日真的冒着雨在这儿等着他么?纳兰修心中生出一丝悔意,他不知道的是,这一日小云歌之所以没有来,是因为前些日子淋了雨,发了高烧,躺在府里歇息了几日。病愈之后,老太君三申五令不许她再出府,久而久之,这念想也就断了。 最后的最后,纳兰修严肃思考了一个晚上,终于还是没忍住去向宫女打听,终于如愿以偿的得知了对方的身份。 那个像白兔一样爱哭又开朗的小女孩,是出身于当今朝野上最为得势也是权利最高的慕容相府,而她,便是慕容府尊荣无双、被无数人捧在掌心里宠爱的七小姐,慕容云歌,父亲则是一国之相,慕容诚。 她就是慕容云歌?平日也没少在宫中宴会上相见……可那时,竟谁也没认出谁来。 他曾在心底发誓,要娶她立妃,宠她一生一世。只是造化弄人,元夕宴上的那一旨订婚,令他心灰意冷。 纳兰修看着窝在自己怀里,双眉紧锁的慕容云歌,心中平静,灵魂里却有细细如流沙样的东西缓缓流动,焚香撩窗,窗外一片皎洁月光,寝卧里一片馥郁的静香。 纳兰修低下头,望着枕在他臂弯睡得舒心的人儿,她蹙着眉心,微微侧着头,细致的五官,眉眼如画,肌肤如瓷,月辉之下犹似渡上一层琉璃之色。 视线往下,曲线玲珑,身段秀丽,她微微地蜷缩着,青丝凌乱地披散在肩侧,周身光华流动,飘渺如出尘云烟,一眼望去,竟生出几分燥热感,却该死的令他心动异常。 他向来不近女色,身畔从未有过女子近身,也没有过什么女子。年少时,皇宫里都会请来侍寝丫鬟,调教皇子的寝事。然而他却惟独没有,只因他从小亲眼目睹过太多污秽事,认为男女之间的事无非就是那回事,肮脏的,下流的,他为之不齿,亦或是心中受母妃影响,阴影浓重,挥散不去。 京城之中,早先关于他的传闻,说他不近女色,定是断袖之癖,喜好男色,甚至是被玩弄的那一个。直到凤美人入了王府,舆论的风向又大逆转,坊间关于他与凤倾之间议论纷纷,说有凤倾这样一个绝色在身畔,他定是有心无力的,早就听闻他双腿落残,那儿也不能人道,无非是废物一等,美人在侧,却只能看着,不能碰,也就过过干瘾。 世人嘲笑他,讽刺他,却又嫉妒着他。 然而世人却并不知,事实上,他也是血性方刚的男子,也有男人的七情六欲,只是在宫中这几年,他一路走来步履狼狈,皇子在寻欢作乐之时,他却要想着如何保命,如此明枪暗箭地躲着,提心吊胆,能活着已是不易,再加上仇恨蒙蔽心扉,他哪有玩弄风花雪月的闲情雅致。 然而此刻,却有这样一个女子,令他心动。 男子骨子里,天生有一股征服欲。遇到心动的女子,定是要霸占着她,捆绑着她,方才身边护着,放在心头宠着,永永远远,生生世世都是他的人。 起初在他印象之中,慕容云歌是个温软灵秀的女子,娇俏可人,然而直到银钩赌坊那一日再见,却不曾想到,曾经那样甜美如小白兔的女孩儿,竟出落得如此。 她的眉眼间,不见从前的怯弱,而是意气风发,孤傲冷漠,甚至有着帝王都未必会有的英气与气度。 同时,她的身上,亦令他产生了蠢蠢欲动的征服欲。然而此时此刻,躺在他身侧的女人,却又令他心生怜惜。指尖轻抚她脸颊,又抚弄上了她的唇瓣,恶质地想要弄醒她,然而见她睡颜朦胧,却又不忍惊醒她。 他微微俯首,轻柔地吻上她的眉心,这一吻,却无论如何也止不住。他从学不会适可而止,这一吻,便愈发渴求更多。 薄唇重重压下,将她粉嫩的唇瓣悉数囊如唇缝,舌尖轻轻地撬开了她的唇间,扫过贝齿,便勾挑深入。浓密的睫毛不时划过她的眼睑,亲密的动作犹如情人间亲昵的厮磨。 朦胧睡意中,云歌神智清浅地睁开眼,却望进一双深邃如洪渊的凤眸之中……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三十七章 花下月花冷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浓密的睫毛不时划过她的眼睑,亲密的动作犹如情人间亲昵的厮磨。 朦胧睡意中,云歌神智清浅地睁开眼,却望进一双深邃如洪渊的凤眸之中,幽暗,迷离,闪着鬼魅的潋滟色。 那一瞬,云歌立刻恢复了清明,眼眸微睁,显然分不清楚,如今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里。然而唇瓣上那温软的触感,以及那在唇齿间肆意作祟的舌尖,令她猛然反应过来。 她暗暗屏息,不断躲避着,双手紧握成拳,高高举起,然而又顾念及他的身子,却又不忍下手。 窗台晚风席来,黑发飘扬,侵袭上脸颊,一时意乱情迷。 纳兰修低笑一声,继而再次迷恋地含住那片柔软嫩滑的香唇,略一覆上,舌尖轻轻点缀,直觉满齿清香与甜蜜,天底下最纯净甜蜜的滋味,也不过如此。 她的薄唇不知为何竟有些发凉,又因他的覆抚,犹如沾染上了醇美的酒香,他捏着她的脸颊,贪恋地一遍又一遍描绘她的唇形轮廓,如同饮鸩止渴,怎么吻都不觉得尽意,索性探入她的唇齿间,细细体味过那甜美的迷津,便准确地捕获住了她的丁香,缠绵回旋。 云歌双颊隐隐浮现两抹迷醉的玫红,不知是因为什么,却是更显妩媚动人。 “歌儿……”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在她耳畔呵气如兰。 这一声轻唤,心尖儿柔软到酥麻。 “容卿……” 纳兰修动作一顿,眸光微变,显然恢复了几分清醒。他与她目光相对,骤然便反应过来,他如今并无易容,也并无面具遮掩,然而她却是如何知晓,他就是容卿? 凤倾不可能向她提及,花自清也根本不知他容府一家之主的身份,他甚至不知,凤倾的真实身份。 “容卿……纳兰修,哪个才是真的你?”云歌目光迷离,想要看清他,却又看不清他,直觉得眼前这个男子,似乎永远都戴着一层面具,何时都不曾摘下过。 纳兰修也好,容卿也罢,都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幻影,捉摸不清,这幻影之中究竟是谁。 “那日在银钩赌坊的,是你。那一日在湖心小亭的,也是你。那日在云西湖的,也是你。” 纳兰修薄唇轻然勾弄。“容卿也好,纳兰修也好,不过都是个名字罢了。如今最真的我,不就在你眼前?” 云歌一笑,目光幽然,指尖触上他的脸,眼眸弯弯。“呵,我又怎么知道,如今在我眼前的男人,是否是最真的?” 纳兰修一怔,半晌不语。 “我终究是有些看不透你的本质。” “你又何尝不是?”他蓦地道。 云歌亦愣了住。 纳兰修抵住了她的唇,呵气清浅,轻笑潋滟。“说到底,歌儿,你我都是一样,戴着一副面具久了,都不知哪个才是最真的自己。” 眼前的慕容云歌,早已不是从前的慕容云歌。年少时,他心中有那样一个女孩,天真可爱,惹人怜惜,他想练就坚硬的羽翼,将她护在身边,将世间最美好的事物给她,宠到她无法无天都不够。只因在他最狼狈的时候,是她让他尝到母爱以外的温暖,令他无比贪恋向往。 那时的他,想娶她立妃,永永远远是他的女人。 然而如今,她已然不是他心中那道剪影,然而却更吸引他去征服,去占有,只因为在他身上,他似能望见自己的影子,若说曾经,他想拥有,那么如今,他想珍惜,一生一世,一双人。 就如先前她在太后寝宫所说的那样,愿得一人心,白首永不离。 两人深深对望。 半晌,云歌叹息一声,轻笑如兰。 “我终究同你不一样。”云歌静静地道,“我至少了解我自己,你呢?” 纳兰修目光怔然。 云歌勾唇。“纳兰修,你了解你自己么?” 纳兰修眯了眯眼眸,却是一笑。 了解过吗?不曾。 因为至始至终,他的信念都不曾是自己的,他的心念,十几年来,都已被仇恨蒙蔽,被仇恨所灌注,看不清。 甚至除了复仇以外,他究竟想要什么,都不曾看清。 只是如今,他只知道,他要这个女人。 纳兰修低沉道:“我看中你了,你就是我的女人,就这么简单。” 一句话,干脆利落,有着帝王般的霸道,亦有非凡的魄力,骨子里的高傲尽显无疑。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告白?方式显得霸道,字里行间透出的占有欲非同寻常,若是换作寻常女子,花前月下,美人如救,再加上这么浪漫而霸道的告白,只怕早已芳心暗许,点头如捣蒜。 许多女子都吃这一套,她们都向往着能有一个这样的男子疼爱自己,然而云歌却并非是寻常女子,这句告白,着实令她反应不过来。 “看中了?就这么简单?”云歌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 “嗯!” “你喜欢我么?”之所以用“喜欢”二字,只因为爱这个字,太过沉重,太难出口,就连她亦说不出口。 云歌皱了皱眉,忽然觉得这句话问得有些不妥,于是又换了个方式问道,“你究竟看中我哪一点?” “哪一点都看中了。” 云歌一怔,这回答得倒十分偷懒,有些敷衍,又很莫名其妙!男女之事,她向来从不曾经历过。只是两个人在一起,终归是要在“爱”这个层面上的。她不懂爱,也不懂什么是爱,然而嫁给纳兰修,她心中并不抗拒,只是实在好奇,这个男人对她是什么感觉。 这句话,她彻底懵了。 “你喜欢我?” 纳兰修当下便剑眉微颦。“喜欢?” 云歌不禁想扶额,眉眼间如覆冰霜。 这尊贵的小王爷,莫非是还不懂男女情长,就连喜欢这个词都要跟他名词解释一番? 即便是解释,也当真不知该从何解释起。 “喜欢呢,就是想要跟一个人在一起。”云歌难得耐心地解释了一遍。 然而话音刚落,纳兰修便轻笑一句,紧接着抿唇道。“那就喜欢。” 云歌又傻眼了,这……也太冷静,太果决了吧? 这个台词,不应该动情一点儿说么?此刻他一本正经,神容一丝不苟,与她大眼瞪小眼,耳畔只有窗外晚风呼呼吹,一点儿都不打动人。这番情景下,云歌难免觉得狼狈,干笑了几声,唯有一点儿温存也被纳兰修这句话给抹杀得一干二净了。 呃,这……电影上不是这么演的啊。 云歌仔细回想着,寻常剧情里,都是男人将女人搂在怀中,含情脉脉,握住她的手放在心口,再配合浪漫的背景音乐,于是男人深情款款地道出:“ROSE,我爱你!” 她又审视了两人一番,唇角抽搐了一番,如今这姿势对了,告白对了,怎么就是感觉摸不着调子呢?认真点告白会吗?如今这情景,她都不愿开口说话了。 呵呵。 云歌恶狠狠地腹诽,电影果然都是骗骗纯情小姑娘的。 “你呢?” “什么?” 纳兰修眯了眯眼眸,口吻里怎么听都能听出一股子威胁的意味。“你喜欢我……么?” “不喜欢。”喜欢个屁,冲这画面也不喜欢了。 云歌此刻一点儿都没心情。 纳兰王爷却不甘了,眉间阴沉下去,寒声道:“你必须喜欢。” “……”这情调,与浪漫愈发相去甚远了。 感情她回一个“不”字,他还能将她杀人灭口不成?直至气死个人。 “王爷,你倒是霸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呢?”云歌注视着他的双眸,云淡风轻地开口。 “你方才说得,不作数。” 云歌:“……” “本王不管。”纳兰修抵着她的唇,一字一顿道:“本王要定你了,你这辈子,都是我纳兰修的女人,容不得你拒绝。” 说罢,他愈发加深了这个吻。 呼吸逐渐变得粗重起来,她却又不懂如何换气呼吸,这一憋就恨不得用耳朵眼睛去呼吸了,对于一个毫无接吻经验的人来说,这一吻似是要窒息过去。吻得,也越发深入,她不懂吻技,因此难免唇齿间磕磕撞撞,时不时咬到唇瓣。 “唔……纳兰修!”她轻蹙眉心,挣扎不止。 “嘘”。纳兰修却丝毫不给她反抗的机会,紧箍她双手腕,按在枕畔,云歌暗暗咬唇,正欲将他推开,然而就在这时,两人只听“咕――”的一声,于是这吻便不得不尴尬结束。 纳兰修抬起眸,眸光微闪,视线落在她瘪瘪的小腹,随着他目光的落处,云歌的肚子似乎有意要配合,又很是应景凄凉地叫了一声,刹那间,这位尊贵的王爷面色一下子好看极了。 “真煞风景。”他嘀咕了一句。 却不想话音刚落,又是“咕”的一声,然而这一回,却不是云歌的肚子。 云歌抬眸,揶揄地瞪了他一眼,纳兰修拧了拧眉,两个人同样都是一日一夜都不曾用膳,自然是有些饿了。 “你……”云歌气得当真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也是醉了。这个黑心男人,还好意思说她煞风景?再者,方才那一景,又究竟有什么风景可言? 云歌心中难免有些……小伤感。告个白像说讲词,接个吻还被扰了风景,这究竟是什么人生? 悲惨世界。 纳兰修莞尔勾唇,望向她似笑非笑地问:“想吃什么?” “如今有什么好吃的?” “想吃什么,便有什么。”偌大的瑜王府,这点都满足不了她? 云歌冷哼一声,自然不信,如今都这么晚了,还能做什么?于是幽幽地反问了一句:“鲍鱼?鱼翅?熊掌?” 半个时辰后,山珍海味摆满了整桌,慕容云歌目若呆鸡地坐在桌前,神情呆滞地望着满桌的美味佳肴,眼睛瞪得夸张,半晌都没反应过来。海参,鲍鱼,鱼翅,这画面简直好美…… 门口亦有婢女端着盘子不断跨进,只见一人俯身在纳兰修跟前,恭敬地道:“王爷,熊掌已经命人在烹制了……” “嗯!退下吧!”纳兰修看也不看,挥了挥手,云淡风轻。 于是,这慕容云歌的表情更是夸张了,心里着实风中凌乱了一把。 这深更半夜的,这些人究竟是从哪儿搞来的熊掌?!莫非这瑜王府还养着熊不成?什么时候这主子想吃了,一声令下就宰杀了? 当真不愧是有钱人,不但坐拥瑜王府,还拥有容府足以富可敌国的家底,一根汗毛都能抵得上她腰那么粗,此刻,云歌只想厚着脸皮问上一句:土豪,敢问能友乎? “这么奢侈,太腐败了!”云歌皱着眉,不由得数落道。 “你喜欢。”纳兰修不以为然地挑眉,却是理所当然。 云歌语塞,感情这腐败的罪过,还是出在她身上的。 她皱了皱眉,没好声地嘟囔了一句。“我不过是那么随口一提罢了!” “我也不过是随口一吩咐。”言外之意,她随口一提,也是提了。 云歌又是哈哈干笑了几声,紧接着好整以暇托着腮,眯着眼看他。“我实在是很好奇,你哪儿来的那么多家底?任凭你做生意如何有天赋,一夜之间,也不可能铸就容府这般地位。一口终究吃不成一个胖子。” 纳兰修意味幽深地道:“你对容府的金库,很感兴趣。” “我只是对你这显赫的身家是如何来的,很感兴趣。”云歌认真地纠正道。 纳兰修勾了勾唇,莞尔一笑,缓缓地说道:“六年前,我暗中诛杀了一拨太子党,抄了他们的家,那些人家底不干净,这些都是从他们手中搜刮来的。” 云歌闻言,啧啧一叹,感情这古时贪污腐败就如此眼中了,容府能有那么厚实的家底,不正是变相说明,这些官吏身上富得流油么? “你这么有钱,你父皇知道么?” 纳兰修淡淡地道:“我的身份,唯有凤倾与太后知晓。” ------题外话------ 今日身体不舒服,少了一千字,不知明日是否有能力补上,还望宝贝们笑纳二更!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三十八章 跟她置跟气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你这么有钱,你父皇知道么?” 纳兰修淡淡地道:“我的身份,唯有凤倾与太后知晓。首发最新章节,/百度搜索.小说MM阅读网!” 云歌握筷的手不由得顿了一顿,诧异地眨了眨眼眸,她还以为诸如景慕轩那等子人也是知晓容卿的身份的,只不过是替纳兰修隐瞒着罢了,倒没想到,知晓他真实身份的人也不过寥寥可数,就连花自清都不知道。 “嗯,如今,还有你。” “哎,我就着实不明白,你为何非要瞒着身份?你父皇这么宠爱你,若是知道你就是容卿,定是开心地做梦也要笑醒了!”云歌端起碗扒了几口饭,又抬起脸换位思考想了一下,想她若是那个老皇帝,得知有容卿这么一个身家富可敌国的儿子,简直是要兴奋地合不拢双腿了! 纳兰修闻言,却是轻笑了几声,缓缓地摇了摇头道:“在后宫之中,帝王对任何一人的宠爱,都是一柄双刃剑。虽能够将人捧上青云,然而背后,却也会刺得人遍体鳞伤。” 云歌懒懒托腮,愣了半晌,蓦地抿了抿唇,冷笑道:“不懂,我也不乐意去懂。事实上,我便是讨厌古人这一点,尤其是皇室之人,家,不是家。手足,却要刀戈相向,明明本是同根生,然而却腥风血雨,为了争夺皇权,天下都闹得不安定。” 纳兰修蹙眉,她的话固然不错,他又何尝不是这么认为,分明同是手足,却要暗中勾心斗角,为了储君之位争得你死我活,甚至不惜一切手段。然而普天之下,但凡人都有一己私欲,也会利欲熏心,权利与地位常常能够蒙蔽人心智,即便高处不胜寒,然而人也不惜头破血流地向高处爬去。最终,有人成功了,也有人争得头破血流,还有人爬到半山腰失足跌落,粉身碎骨。 他蓦然意识到她口中一个古怪的词汇。“古人?” 啊哦…… 云歌捂唇,自知说漏了嘴,惭愧扶额,恨不得自打自己十几个嘴巴子,什么古人?她如今不也是古人一个?从指缝中望去,见纳兰修眸中疑惑,紧接着抬起头对着他干笑了几声,淡淡地蛊惑道:“你听错了,绝对听错了。我说的是……你们。” “是么?”纳兰修失笑,他耳力这么好,方圆几百米之外一丝动静,都瞒不过他耳朵,能会听错? 云歌咬着筷子,捧着脸调侃道:“不过你这么装着,一会儿容卿,一会儿纳兰修,也不怕得精神分裂么?” 纳兰修目光微错,眼中染上几分疑惑,显然不明白她话中又一个新颖的名词儿。“精神……分裂?” “嗯!是一种术语。说是精神分裂,倒也不是。准确的说,是人格分裂!”她沉思片刻,索性解释了一下,“人格分裂呢,就是指……人潜在意识里会产生幻觉,以至于潜在了几个不同人格。” “人格?”纳兰修拧眉。 云歌突然感觉沟通困难。“……就是人的性格。” 也为难她这么用心地解释,可听了未必能懂。 纳兰修怔了怔,有些似懂非懂,然而心下更多的却是有些古怪,他似乎还没习惯,这个慕容云歌口中总能逸出一些他都听不懂的词汇,诸如精神分裂,曾经她口中还蹦出过“钻石”这样一个词汇。他那一日回府之后特意命人去查,然而西凉开国以来,都没有这个说法。他又还以为是从华夏与北齐两国传过来的玩意儿,然而再一细查,也不得果。 他忽然又想起了那一日在云西湖慕容云歌指使孟常怀救景芙蓉的手段,在西凉国,他也从没见过哪家落水的人是这么救过来的! “那一日,你指使孟常怀救景芙蓉的用的什么法子?”这么想着,他便好奇地问了出来。 人工呼吸啊,人工呼吸都不懂,没文化真可怕…… 眼下该如何解释好呢?眼下的这位尊贵的王爷如同化身为一个好奇宝宝,这也不懂那也不懂,可解释又不知从何解释而起。她只人溺水了就该这么救,却也弄不清楚原理是什么。 云歌皱了皱眉,忽然感觉解释无力。她自然清楚在古人眼中,男女一旦有了肌肤相亲之实,便要受千夫所指,因此她那种方法这才显得不伦不类,太过出格。而这人工呼吸与心肺复苏,又是胸口按压,又是口对口呼吸,那一日闹得这一出可是震惊住了所有人。 “哎呀,你那么笨,我解释了你也不懂。”云歌懒得解释,冷哼了一声,却是语出惊人。 然而这话,却让向来孤傲纳兰修一下便寒了脸色。 “我笨?” 纳兰修剑眉微颦。这位自一出生起便光环无数,被封为王,年纪轻轻,便在文武才能上天赋异禀,惊才艳艳的王爷一时间有些郁闷了。他虽不是真的天人,然而四岁读颜氏汉书,撰指瑕十卷,五岁包综六经,七岁时便成为了满誉天下的惊世鬼才少年,她竟然说他笨? 云歌看了一眼纳兰修清冷而又怀疑不信的眼神,又是搭了一句,“说你笨,你还别不服气,你懂得可确实没我多。” 于是这纳兰修的面色更是铁青了。 “你……”骨子里的傲气,令他不由得觉得这话刺耳,一下子便来了贵少爷的脾性,然而一眼对上云歌漫不惊心的眼神,那涌上喉咙口的话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云歌慵懒托腮,指尖在桌面上扣了扣,薄唇张了张,却又硬生生地没憋出一个字来,也觉得在这方面和他没法子多沟通。 俗话说三岁一代沟,她比他多活了二十几年,而这二十几年又浓缩了现代文明的精华,这代沟都能能绕几轮了。 论聪明才智,兴许比不过他能算计,然而论知识力量,他远远难同她相提并论。 只是她这话可是没说错的,她是二十一世纪现代文明出生的人,不比这些千年文明前的古人,计算机时代走过来的现代人,在她那个时代,但不论那些划时代的技术诸如量子传送、激光炮之类的,就是天上飞的飞机,地上开的坦克,地下潜伏的核潜艇,就是生活中用的电视机、手机、无线网络,对他而言都是天方夜谭。打个比方,就是将一部iphone5s丢在这位王爷面前,只怕也被他当做板砖个使了。 身为杀手,却也接受了科学而机械化的训练,不但现代科学要学得深入透彻,古代科学文明都研究了许多。她是个杀手,虽不比那些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博士,然而却是要比古人懂得太多,在纳兰修面前,她无意是一个思想领先的超级大神。单是抛出这么几个问题来,诸如―― 他知道他这脚下的这地究竟有多广阔? 他可知道这天有多高多大么? 他又是否知道,是地上的砂砾多,还是这天上的星星多? 他难道能知道,这星星在天上肉眼看似不过砂砾大小,实际上一颗砸下来,能够砸出一个几十丈的巨坑来么? 然而这些话都是不能问的,会将他给砸懵。她如此问,不但会暴露她的身份,而且说出来只怕纳兰修还会拿她当疯子看,也未必能够明白她所说的另一个大千世界,只当是天方夜谭一笑而之。 更何况,古代没有通话,只有传说。然而她说的这些,古人只会将她当传说里的妖魔鬼怪一样看待。 纳兰修见她尚久不语,失笑道:“你聪明,莫非你天下之事,无所不知?” “我可没这么说!”她又不是诸葛亮,夜观星象也能知道天下大变,她不过就是一介凡夫俗子罢了。 “哎!不讨论这些了,我方才也不过随口一提!论聪明才智,我还能比得过你么?”不想同他一般见识,云歌挑了挑眉,敷衍了一句。 纳兰修显然听得心情愈发沉闷,总感觉心上压了一块石头,阴郁的很。 云歌瞥了他一眼,见他脸色阴沉无比,冷冷地瞪着她,眼中不甘也有,不悦也有,显然这是伤自尊了。她不由得拍了拍嘴,自嗔了一句,也不知方才为何要跟他一争高低。 倒也看不出来,平日里高贵冷艳的瑜王爷,私底下也会有这般孩子气的性子。 “喂,你脸色这么难看?生气了!” “没有。”纳兰修抬眼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反问,“我为何要同你一般计较?” 云歌咬着筷子干瞪着他,唇角抽搐了一番。说是不合她一般计较,可心里想着什么,都摆在了脸上。 他平日里不是藏得极深么?怎么如今这心思全都摆在脸上了? 她抬起头,干笑了一声,抓起筷子招呼道:“吃饭吃饭!” 纳兰修显然没了这个兴致,索性放下筷子,闷声道:“没胃口。” 被她说得有些气了,这个女人,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纳兰修敛眸垂眼,眼中一片凉意。 “你不吃么?” “没胃口!” 云歌眸光打量了他一眼,什么没胃口,分明是在和她置气。她冷哼了一声,原本并不想理会他,他不赏脸,她自己倒也乐呵,一人独享整桌美味不用顾念别人跟她抢,倒也是件无比幸福的事。然而余光一瞥,却见他眉心微蹙,脸色苍白羸弱,清瘦的身子似是弱不禁风,风一拂就会折似的,又是于心不忍,无奈道:“你不是饿了吗?一日一夜不吃,肚子不难受?” 她先前听花自清说,他的身子并不好,时常犯胃病,一旦不按时用膳,便会犯胃疼。 “我又不饿了。”纳兰修低下头,押一口茶,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 “你再不吃,晚些时候再想吃,菜都要凉了!”云歌嗔了一句。 “凉了,便叫人换一桌。”纳兰修道。 “这么奢侈?!”云歌讶然地张了张嘴,筷子险些掉在桌上。凑这么一桌山珍海味,她已是觉得奢侈至极,这个纳兰修竟说凉了再换一桌便是? 云歌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无限感慨道,哎呀,这人穷得只剩钱的感觉,真是……挺好的! “你身子刚好,先前毒性发作,若不再吃好点儿补着些身子,晚些不又要遭罪?”云歌说着,便耐着性子为他承了一碗莲叶粥,递到他的面前,将碗筷都摆放好,挑眉道,“再不济,也喝点粥吧!暖一暖胃,总不能空着腹什么也不吃。” 纳兰修闻言,不知为何,心头莫名一暖,这句关心的话语几乎一下子温存了他的心侧。他抿了抿唇,固然神色不动,然而眉宇间的冰寒悉数褪了去。 她这是在关心他么? 除了花自清以外,似乎许久都不曾有人这么关心过他了。他竟莫名贪恋这份温存,以至于许久都难以回过神来。 云歌一见他沉默的神情,还误以为他这是还在跟她置气,豁然站起身子来。 “既然你说你身子也好了,那我倒也安心了,是该回府去了!” 说着,云歌转身取下外衣,展臂披了上,紧接着拿起挂在墙上的佩剑正欲出门,纳兰修一见,紧盯着她的身影,张口却又欲言而止。眼见着她当真跨出门槛就欲离去,他眸光闪过一瞬的慌乱,搁在桌上的指尖冷不丁地颤了一颤。 “你这就走?”纳兰修脸上有一抹不悦一闪而过。 云歌步下一顿,好整以暇地转过身来,慢条斯理地反问道:“不然呢?我原本留下来就是照看你,如今你人儿也醒了,身子也好了,还懂得跟我置气了,我如今府里还有事没处理,留在这里做什么?” 纳兰修一阵语塞,紧接着面色清冷道:“谁说我身子好了?” “花自清说,你只要醒过来,就身子无碍了,只需要调理一番。” “我身子不舒服。”纳兰修沉声了一句。 云歌漫无表情地望天。他身子不舒服,还有瑜王府这么多人伺候着,干她什么事? 纳兰修见她无动于衷,脸色愈发铁青地道,“我心口疼。” 云歌愣了愣。“……” “哎……我胃也疼,手上也没力气。”纳兰修顿了顿,目光垂落在粥碗上,脸上难掩失落。 云歌不想搭理他,转身就想离去,然而步子抬了抬,却艰难地难以迈开。她不得不放下步子,转过身去,目光凉凉地望去,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在桌前,这个孤寂而萧瑟的背影实在是牵绊她的脚步…… ------题外话------ 一更,晚上还有二更,这会儿妈妈阻止全家出去吃火锅,吃完回来二更奉上!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三十九章三 所谓绝情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云歌原本不想搭理他,转身就想离去,然而步子抬了抬,却艰难地难以迈开。她不得不放下步子,转过身去,目光凉凉地望去,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在桌前,这个孤寂而萧瑟的背影实在是牵绊她的脚步。 云歌放下手中的佩剑,重又坐回桌边。纳兰修如诗似画的容颜闪过一抹错愕,凤眸之中隐隐浮现起柔和的笑意,然而很快便又恢复了一贯漫不在意的神情。 云歌挑了挑眉,端起了粥碗。“手上没力气是不是?” “嗯!” 装! 这男人简直无耻,小心思真不少。 云歌却懒得戳穿他,没好脸色地用勺子敲了敲碗边,“叮叮”作响。“所以不会自己吃是不是?” 纳兰修面色怔了怔,扯出一丝为难的神情,烛灯下,他眉宇轻蹙,脸色莹白,当真有那么几分病美人的韵致。 丫的跟她装什么柔弱,想要她喂不会开口直接说!? 云歌忍耐着性子,转念一想,眉间又舒然一松。算了,看着他如今身子不好的份儿上,就不同他计较,不就是喂他吃粥,反正她也欠了他太多情,也没什么大不了。 这么想着,她便一手捧着碗,一手拈着勺子,舀了一勺粥凑到他面前。 纳兰修目光一怔,瓷白的勺子衬着她的指尖,里边是热乎乎的粥,冒着清淡的香气,抬眸望向她,没想到她真的愿意喂他喝粥,还以为以她的心性定是会甩了碗走人呢。 云歌见他面色不动,不由古怪地蹙了蹙眉。“怎么了?不喝么?” 纳兰修回过神,垂落了眼睫,小心地凑了过去,苍白龟裂的唇瓣微微张合,然而方才抿了一口,舌尖便被烫得一缩,眉心蹙起。 “唔……” “怎么了?”云歌眉角抽了抽,此刻她根本不曾发觉,如今的她是何其的有耐性,换做往常,即便是求她喂人也不乐意,即便是喂人,也是二话不说撬开那人的嘴直接一口一口的灌。 见他蹙了眉,她心口也是紧跟着一提,下意识地便怀疑这皱里是否有什么猫腻。然而却听纳兰修低声嘀咕了一句:“太汤了。” 云歌额前降下一排黑线。“这你都挑!?” “太烫了。”纳兰修又重复了一遍,紧接着以一种很幽怨地眼神瞪向了她,显然是暗暗嗔怪她“服务”没“到位”。 “好!”云歌心底冷哼了一声,垂着眼眸,嘟着嘴对着粥吹了一阵凉气。 “呼――呼……” 纳兰修定定地望着她,竟不禁忆起了往事,年幼的时候,他没回风寒生病,便是母后守在窗前,任是谁伺候也不放心,但凡用药都要亲自喂给他,甚为细心。没回喂药,也是她忍着苦涩先尝一口,若是烫了,便会吹凉一阵,药苦了,便会提前备好蜜饯,耐心地给他喂下。 那时的他,只觉得这药是如何的苦涩,如今细细想来,那段时光竟也是如此幸福。 人生莫大的幸福,是有人在意自己,有人关心自己,即便是旁人毫不在意的细节,其中也透着浓浓情意。 画面重重交叠,纳兰修定定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晃神了良久。 云歌将粥吹凉,又递到他唇边,纳兰修又浅尝了一口,细细地抿了抿,好看而笔直的剑眉又是挑高了几寸。 她一见,心口又是一提。“又怎么了?” “嗯……凉了。”纳兰修道。 云歌一听,顿时磨牙不止,气得看也不看,收回了手“啊呜”一口便吞了这口粥,鼓囊着嘴没好气地道:“王爷,您当真不好伺候!做你府里伺候您的丫鬟,定是很苦!” 纳兰修淡淡地道:“我身子不大好,如是太烫,太凉,过后都会胃心痛。” “那你不早说?害我吹了那么许久。”云歌看着他,当真不知该说什么好,又是勺了一口,这回吹得小心了,生怕太烫,又怕吹久了太亮,于是尽量温热适中,又是先尝了一小口,直至她满意了,再向他嘴边喂送去。 纳兰修轻抿一口,这回的粥不烫也不凉,温和有余,然而倒尝出些许的淡味,也不知是因为他久病的问题,还是因为花自清先前喂下的那碗药,以至于如今吃莲叶粥都尝不出一丝滋味,满口的苦涩。 一会儿嫌烫,一会儿嫌凉,这会儿又嫌粥淡了! “喂,你到底还吃不吃了?”云歌一个眼神瞪了过去,耐性忍到了极限。“别得寸进尺!” “吃!”纳兰修一见她脸上浮起的一丝不耐,心中暗笑,也不再提条件,乖乖地一口含进唇里。 话音刚落,身畔站着的几个婢女便肩头一颤,忍不住笑意,她们还从未见过小王爷如此温柔的面色呢,面面相视了一眼,交换了几个眼色。 纳兰修余光冰冷的一扫而去。“退下去!” “是!王爷息怒,奴婢们这就先退下了!”说着,几个婢女动作整齐地一并退下。 屋子里只留了二人。 云歌这才圆满了,又是勺了一口,细细地吹着,一口一口给他喂送着。纳兰修一口一口吃着,他坐在桌前,低着头,乌黑的青丝垂落肩侧,低着头很是安静的模样,竟令云歌心念一动。 黯淡的月光洒进屋落,然而却衬不进他的眉心,细碎的额发覆盖在额前,在眉眼镌刻下一弧朦胧的剪影。云歌就这么望着,不得不说,这个男人长得的确是一张祸水的姿容,一双深邃的眉眼,眉形十分好看,挑起来显得傲慢,轻轻一蹙,又衬得惹人怜惜,凤眸狭长美丽,摄人心魄,若是望进他眼眸深处,定是要不禁失了魂。 这个男人,平日里看起来心思藏得极深,明眼儿人一眼便看得出这是个极其腹黑深沉的男子,即便是平日里面具遮掩,她也能从他身上若有似无地察觉出那深沉的气质。 然而如今他便这么安静地垂眸敛睫,竟令她生出几分亲近的欲望来。他这张容颜,也当真是妖孽,妖孽中又透着冷艳,甚至即便是容卿那张易容过后的容颜与他相比,也黯然逊色几分,难以相提并论。 云歌不由得失神了几分,在世人眼中,他是个容貌俱毁的废物,然而若要让世人知道,这废物并非是废物,而是容貌俊美如天神般,更是惊才艳艳满腹谋略的男子,近乎颠覆的差距,这天下世人又该是如何的震惊? 只是,这般天人般的男子,却惟独一副病弱的身子。她不由得想起了那恶毒的萧皇后,从花自清口中或多或少了解到,纳兰修之所以落得如此境地,离不了她的毒害。 察觉到她动作的僵硬,纳兰修抬眸却见她正出神地望着他,不由得眉心轻蹙。“怎么了?” “没什么!”云歌又是舀了一勺粥喂进他口中,似是漫不经意地道,“我方才忽然觉得,你长得挺好看的。” 纳兰修眸光微怔,紧接着垂落了眼睫,抿唇一笑,眼底竟泛起一丝笑意。然而云歌再次望去时,他又恢复了一贯平静的神色。 然而她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他唇畔的笑弧。 “你笑什么?”云歌皱眉。 纳兰修收敛眼底的笑味,一口否认。“没有!” “你当我眼神不好使?”云歌皱了皱眉,“我方才明明看见你笑了!” “我没笑。”纳兰修仍旧故作镇定。 “你笑了!”云歌哼了一句,“别当我没看见!” 肯定又是在偷笑她什么!八成是看她第一次伺候人,笨拙的模样,这才取笑的! 纳兰修却不理会她。“不跟你争。” “哼!我看你是在得意吧!我夸你一句,你就得意了?”云歌又冷哼了一声。 纳兰修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叹息一声,一本正经地道:“没有,你难道说的不就是事实么。” “……”这男人,能不能好歹谦虚一点。 云歌放下碗,摇头长叹了一声,感慨了一句。“做你的女人,一定很艰难。” 纳兰修怔了怔,有些不解。“为什么?” “你想啊,一个女人,每天早上醒过来,第一眼望见的就是比自己还要美丽的脸,还是一个男人的脸,这让她如何接受?”顿了顿,云歌又叹道,“换做是我,若是嫁给一张脸比妖孽还妖孽的祸水美人,心里真不知是什么滋味。” “那依照你的论据,凤倾只能就此孤独一生了?”纳兰修一笑。 “她不一样!”云歌却不以为然,“她是男人么?她这样貌美的女子,还愁嫁不出去?更何况,她如今不是有你这个归属了么?” 纳兰修一时语塞,他似乎忘了,慕容云歌并不知道凤倾的真实身份。 云歌又道:“我道凤倾为何心甘情愿地跟着你呢。这么想想,倒觉得景芙蓉挺可惜的!若是让她知晓,她心心念着的心上人,另一重身份,却是她百般都不愿嫁给的鬼王纳兰修,定是要气得血溅三尺了!” “呵,景芙蓉,痴情,痴心,却不是真心。”纳兰修淡淡道。 “怎么不是真心?”云歌啧啧一叹,“那一晚大雨倾盆,人家可是为你在容府门口跪了大半夜不肯走,非要见你一面,你还说她不是真心?若不是真心,一个女子能为你做到如此?你当真是妖颜祸水,把一个女人蛊惑成这样!你不觉得,你太绝情了?” “绝情么?”纳兰修口吻蓦然清沉了下来,薄唇微勾,幽冷地道,“我本就不是一个多情的男子,既然对她无意,若不干脆利落,只会伤害她。” 云歌怔怔地看向了他。 纳兰修轻抿了一口竹叶尖,不紧不慢地道:“既然不能给她一生,我便不会给她一丝寄望,也不会给她一丝希望。” 他抬眸,对上她愕然的视线,轻笑道:“那一晚我不曾见她,即便她伤心难过,也不过一时,总会忘了我。然而我若是昧着心意娶了她,也只会冷落在一边,她苦,便是苦一世。” 顿了顿,他又反问了一句:“绝情又如何?我的野心太大,真心却很小,只容得下一个人,刚刚正好。多一人,如何也放不下了。” “那也当真是可怜了她对你一番深情,如今却要怀着对你的挚情,嫁作他人为妻,更何况,孟常怀不是个正经男子。” 听闻孟常怀是个风花雪月场上的高手,景芙蓉落到他的手上,注定也是被辜负。 纳兰修莞尔一笑。“那不也是拜你所赐?如今你这是在可怜她?” “没有。”云歌挑眉,“她那么苦心害我,我为什么要可怜她?” 纳兰修面色不变,声音微微沉了几分。“孟常怀废了一条腿,总该学规矩了。” “你说什么?”云歌脸上一惊,“你说……孟常怀废了一条腿?” “嗯!也是同样拜你所赐。”纳兰修不禁失笑,当初为了平息孟家与李家两家的怨声,他可没少费心思,如今她却还什么都不知,在这儿无辜的很。 “哦哦!不久是废了一条腿嘛?”云歌却显得不以为然,“废了就废了吧,没废了他第三条腿,我算是仁慈的很了!” “第三条腿?”纳兰修又是一头雾水,没听明白。 云歌唇畔邪佞一勾,眼中难掩邪恶的笑意。“嘿嘿嘿,这个你不必知道!” 纳兰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脑壳里,整日都在盘计着什么坏心思?” 云歌却也嘴上不饶人。“就算我脑壳里盘计着的坏心思全都加起来,也没你一日盘计的多!”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云歌向门口望去,便见几个婢女端着盘子款款跨了进来,将菜肴端上了桌,她定睛望去,正是她先前说要吃的“熊掌”。 “这就是熊掌?!” ------题外话------ 对着电脑时间长了眼睛好疼,二更就4000了委屈大家了……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四十章四 人间美味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云歌向门口望去,便见几个婢女端着盘子款款跨了进来,将菜肴端上了桌,她定睛望去,就见又是几个新鲜的菜肴端上了桌。她扫过一眼,眼中却不禁有些失望,都不是她的口味。 云歌忽然想起还有一盘重头菜还没上来,望向了纳兰修。 “熊掌呢?” 纳兰修问婢女道:“熊掌呢?” “回王爷,熊掌如今还没烹制好呢,不过这会儿应该已经好了,奴婢这就给您端上来!” “嗯。”纳兰修对她道,“熊掌的烹制过程有些繁复,工艺精细,不是一会儿工夫便能吃上的,你先吃别的菜。” 云歌挑了挑眉,却没动作。纳兰修见她不动筷子,眉心微微蹙了蹙。“怎么?都不合口味?” “怎么会不合口味?我才没你那么挑剔呢!”云歌说着便端起碗来,一阵狼吞虎咽,显然是饿坏了,以至于在纳兰修面前都不大注意吃相。 纳兰修见此,直皱眉头,不禁叹息一声,低嗔道:“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看你这吃相,好似饿死鬼投胎似的!” “那么在意吃相干嘛?我饿坏了!”云歌鼓囊着嘴巴嘟囔了一句,有些口齿不清,然而纳兰修却仍旧听了清楚。 “暴饮暴食,不易消化不说,还容易伤着胃心。” “哪有那么大讲究?”云歌听了,将信将疑。 纳兰修清润的声音缓缓逸出:“怎么没有讲究?但凡吃什么,都该细嚼慢咽,否则,容易胀气。” “那多麻烦?”尽管这么说着,云歌却仍旧依她所言,放缓了速度,细嚼慢咽起来,一口饭嚼个五六下才吞下去。 纳兰修见此,这才满意,又握起筷子给她夹了几道菜,缓声道:“这些菜不知合不合你胃口,尝尝!” 云歌瞥了他一眼,唇角饶有兴味地勾勒而起,侃声道:“咦?你手不酸了?” 纳兰修一怔,缓缓地落了筷,尴尬地清咳了一声。 云歌又接着道:“你方才不是心口疼么?” “嗯。”纳兰修垂眸,却不多言语。 云歌暗笑在心,却也没有点破。 婢女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又是端着菜呈上了桌。 正是她先前说要吃的“熊掌”。 “这就是熊掌?!” 只见一道精致的盘中,以西兰菜作为烘托,一只足足一个半成人巴掌大小的熊掌淋成了美味的汤汁,看上去十分诱人。 云歌不由得暗暗咋舌,丝毫没想到真的上了熊掌。熊掌,在餐桌上又名掌上明珠,顾名思义,也就是熊的脚掌,是古时珍贵的食材,虽没有什么营养价值,然而却是名贵的补品,一口也是弥足昂贵,更是山水八珍之一。 然而在她那个时代,熊掌大餐却已经是不多见了,熊是国家保护动物,若是猎捕可是违法的,唯有山林的野户才能够难得有机会尝尝这美味的野味,却也是要冒着风险。 她自然是没尝过熊掌的,然而熊掌好吃的名声却是如雷贯耳,一份熊掌大餐几十万的也有,然而却也不是有钱便能吃着。她犹然还记得,有一次因为任务在露西亚,那儿的人都民风彪悍,也有人往国内贩卖过熊掌,她一个队友贪鲜,便尝了一次熊掌,惦记了很久。 真那么好吃?不过云歌皱了皱眉,未免觉得有些残忍,乍一眼望去,再联想到跺熊掌的场面,未免觉得反胃。一想到这里,她不禁嘲弄一笑,她前一世杀人如麻,见惯了血腥场面都不会觉得有什么,然而如今心底倒同情起一只熊来了。 “这么吃不觉得很残忍么?”她紧盯着那盘掌上明珠,暗暗嘀咕了一句。 纳兰修闻言,却莞尔失笑。“是你要吃,我才命人去备,我从不吃这些。” 京城中一些达官权贵倒喜欢吃熊掌,只是这大荤大肉,向来不是他的口味。比起这些野味,他倒喜欢吃一些清淡的东西,莲叶粥便是他最爱。 云歌摇了摇头道:“我也不过是玩笑话,倒没想到你真的去备了!” “呵,既然想吃,那便吃就是。至于你说的残忍,究竟哪里残忍了?”纳兰修清润的声音缓缓地道。 “哪儿不残忍?”云歌立即睁大了眼睛,不以为然地道,“活生生将一只熊的手掌都切下来,就只为人的一己私欲,烹制成菜,不是残忍是什么?” “你这说法倒也有趣。”纳兰修轻笑着又顿了顿,漫声地道,“那依你的说法,那人吃鸡,吃鸭,又是什么呢?熊伤人,而鸡不曾伤人,鸭也不曾伤人,人却吃它们,不同样也是残忍?同样是牲畜,你为何说吃熊掌就是残忍?吃鸡鸭就是理所应当?” 云歌顿时无语,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她也曾见过熊被活生生切下手掌的画面,十分血腥残忍,任是再美味的熊掌大餐,即便心中痒痒,光是这么脑补着,也是吃不下去。 纳兰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道:“我本就不是什么善人。这个世间,本就是弱肉强食,无能,只能被踩在脚下,圈为牲畜。” 弱肉强食,无能,便只能被圈为牲畜。这似乎就是人间百态的真实写照。 云歌仍旧犹疑着迟迟没有动筷子,纳兰修扫了她一眼,莞尔一笑道:“你不吃?看你这样子,是不合你胃口了。” “我……” 纳兰修沉声道:“既然不吃,不吃就命人端下去吧。我口味清淡,原本就不吃这些大荤大肉,自然也不吃这道菜。” 不等她开口,纳兰修便吩咐下人道:“撤下吧。” “等等!”云歌拍案而起,眼见着那道菜就要被婢女撤下去,急道,“撤下去?你要撤哪儿去?” “喂猪。”纳兰修惜字如金,简短地道。 “喂猪!?”慕容云歌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瞪了他一眼,“你竟然要拿熊掌去喂猪?” 要不要这么败家? “猪可听话多了,又不挑食,什么都吃。”纳兰修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只是话语中却不知是什么深层意味。 “谁说我不吃了?放下,我看谁敢端走?!” 婢女们连忙战战兢兢地将熊掌放下,云歌盯着那盘熊掌吞咽了一声,努力打消心头的罪恶感,这就想要好好一品美味,然而筷子尖还没触及到盘中,门外又是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云歌错愕地抬起头,起初并无反应过来,而是以为还有什么菜没呈上来,末了,细细一听,便猛然察觉到来人是雪鸢。 云歌惊疑地向门口望去,便见雪鸢匆匆地跨进门口,在她身前单膝跪地,对着纳兰修与云歌恭敬地道:“给王爷请安!给主子请安!” 纳兰修只低着头品着茶,也不看她一眼,云歌连忙道:“起来吧!” “谢主子。” “我不是命你在瑜王府外候着,你怎么贸贸然进府了?”云歌说这,不由得皱了皱眉心,她向来警惕心重,心底清楚雪鸢不会无缘无故违反她的口令,于是问道,“是有什么事?” 雪鸢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嗯!府里是出了一点儿事,锦意传来口信,让属下赶紧请主子回府去看看情况。” “出了什么事儿?”云歌不由得心中古怪,除了一个李嬷嬷,又除掉了慕容芸这么一个心腹之患,还能出什么事? 雪鸢回道:“昨日慕容芸失踪,徐氏担心不下便找到了慕容诚,慕容诚派人在相府搜了一圈,在湖边发现了浮上来的慕容芸的尸体,这会儿相府正乱着呢。” 说着,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察言观色,纳兰修倒镇定,那一日凤倾回来便将这件事告诉了他。当时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讶异,丝毫没想到慕容芸的手段这般毒辣,更想不到云歌的手段比慕容芸还狠戾。然而幸亏慕容芸是落在了云歌手里,若是落到他的手中,敢下毒害他的王妃,只怕是要死得更凄惨! 慕容云歌面色不懂,眉梢轻扬。“哦?慕容芸的尸体被发现了?” “是的!这会儿相爷被下人惊动,已匆匆赶去徐氏那里了!而后院如今乱作一团,慕容相爷派人请小姐也过去呢!只是若是让相爷知晓如今小姐不在府上,” 云歌哪里肯回府,这会儿她还没吃饱呢。“就传报他说我身子不适,便不去了。” 雪鸢叹息道:“锦意说,她先前也让红玉传小姐您身子不适,便不去,只是相爷态度强硬,一定要让小姐过去,即便身子不适,抬也要抬过去。锦意担心,这会儿怕是慕容菡在相爷耳畔煽风点火,慕容诚这是怀疑起小姐来了……” 云歌夹起一块掌心肉放进口中,顿时满口香气满意,她活了二十几年,也算活了小半人生,自然是品过美味无数,却也不曾尝过这般极品美味,一口肉咬在口中,入口便化了,鲜嫩多汁,酥柔生香,调味正好,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云歌意犹未尽地添了舔唇瓣,又是不由得夹了一口含入口中,整个人都感觉飘飘欲仙了。 刹那间什么残忍也好,都不是什么事儿了! 好吃!当真是好吃! “这熊掌到底是如何烹制的?这么好吃!这是用了什么手艺?”云歌望向纳兰修,眉开眼笑地问。若是不难,她定也要学学。烹饪一直都是通的,这道手艺既然可以将熊掌烧得那么好吃,那用在其他方面烹制出来的菜色定也不会差! 纳兰修道:“这熊掌又不是我料理我,我又怎么知道?” “唔,是你府里头的厨师烹制的么?” “嗯。”纳兰修勾了勾唇,然而云歌却并不知道,全西凉手艺最好的厨娘,都在瑜王府了,这手艺自然不会比宫里头的御膳房逊色。 “当真是好手艺!这么好的手艺,到时候可别失传了啊!失传了,那该多可惜?”云歌说着又是夹了一道含入口中,这肉鲜嫩多汁却并不腻味,她闭着眼,幸福得快要流出眼泪,连尝了好几口仍旧是意犹未尽。 雪鸢见她事到如今竟还有闲情雅致品用美味,不由得脸色黑了黑。“主子,您……您事到如今还有兴致吃饭呢?” 云歌不以为然地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若是再烫一壶酒来,就着一桌好菜,那这滋味,当真是赛过神仙!” “主子,您赶紧回去吧!府里头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您回去处理呢!”雪鸢可是快要急死了,如今府里头已是乱得焦头烂额,而她这会儿还有闲工夫在这儿吃饭! 云歌皱了皱眉,显然有些不甘心,这熊掌还没吃完了。“你别催!等我吃完了再说!” “主子,不是属下催你,若是相爷见你迟迟不去,寻你到西苑去,却发现你人不在府中,那可不就更难办了?”雪鸢温声劝道。 “说的也是。”云歌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转过头依依不舍地扫了一眼满桌的豪华美味,眼中流露出伤感的神色。“这……能打包带走么?” 雪鸢顿时无语。 纳兰修的脸色显然也好看不到哪儿去。他摇了摇头,淡淡地道:“这些若是凉了,就失了美味,要么在这儿吃完,打包多麻烦。” “可不然多浪费啊?勤俭节约是美德啊!” “你先回府上去吧。改日再吃也是一样的!” 云歌闻言,点了点头,站起身取过挂在墙上的佩剑便向门口走去,末了又咬了咬唇转过身向桌上看去一眼,小心翼翼地试探问:“王爷,您到时候该不会真的要将这些都拿去喂猪吧?” 纳兰修额前黑线密布。 云歌又道:“浪费实在可惜,你就待我吃了吧,没到我嘴里,到你嘴里,我也安心!” 纳兰修忍了忍,皱着眉妥协道:“我吃!” “嗯!那就好!那我先回府了!你吃完了,就好好休息吧!”说完,她便跨出了门,与雪鸢匆匆离去了。 ------题外话------ 今日生理期,以前从不生理痛的,今天痛的厉害,在床上爬不起来,让紫烟给我在留言区请了个延迟更新的假,这会儿匆匆更新,字数稍有欠缺,实在是抱歉,不是故意要少字数什么的,还请大家体谅!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当四十一章 当面对质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纳兰修忍了忍,皱着眉妥协道:“我吃!” “嗯!那就好!那我先回府了!你吃完了,就好好休息吧!”说完,她便跨出了门,与雪鸢匆匆离去了。 纳兰修不禁扶额,原本以为她人已走远,哪知他刚要开口吩咐下人将这些都倒去喂猪,云歌的小脑袋又冷不丁地探到门边,将他惊了一跳。“不许喂猪啊!要让我知道你喂猪去了,我……” 雪鸢紧跟上来在一旁急急地催促:“主子!时间来不及了,赶紧走吧!” “行了!你别催我!”云歌不耐烦地冲她嘀咕了一句,便跟着她又离去了,这回是真的走远了,头也没回。 纳兰修向门口望了望,又站起身走到门口看了一阵,确定她没再回头了,转过身扫了一眼桌上不过动了几筷的山珍海味,看了一眼一侧恭恭敬敬地站立着的婢女,抬起手挥了挥正欲命令她们将这桌席扯下,却不禁顿了顿,想到云歌反复警告的话语,又无奈地失笑叹息一声,吩咐道:“请凤美人过来,再给本王烫一壶酒。” “是!王爷!” 慕容芸这件事,闹得的确有些大了。昨日一夜都不曾见慕容芸的人,一大早也没见她来跟自己请安,于是徐氏着急了,寻了后院三四回也寻不见她的人,这人在相府,又怎能无端端的不见了呢? 焦急万分的徐氏找到了慕容诚,慕容诚原本就为慕容云歌的事正感烦心。那一日圣旨传进相府,他原本以为他这个女儿会规规矩矩,本本分分地接了圣旨,嫁给太子,然而却不想她竟然携指进宫,要皇帝收回成命!今日在早朝上,即便皇帝对他并无迁怒,然而从口吻里也能听出,他被慕容云歌进宫那一事搅得心情不好。 这一头还没完,这边就又有了事情。慕容诚愈发觉得这相府里一日比一日没个安定,徐氏跟他说慕容芸不见了踪迹,让他派人在相府里寻一寻,他自然是不信这个邪,同样的怀疑,这人在相府,前门后院都有人把持着,问过了护院,根本不曾见过慕容芸出入过相府,难不成她还能上天遁地凭空蒸发了不成? 于是,他便派人将这相府上下都搜了一遍,这不搜不要紧,一搜,出人命了。 经历了一夜,慕容芸的尸体浮了上来,被路过的婢女发现,吓得一声震破云霄的尖叫,惊动了相府上下所有人。慕容诚领着后院一棒子妻妾子女赶到了,一见到一帮护院正在湖里打捞尸体,趔趄一步,吓得心中一惊。 尽管他在朝中多年,向来见惯了腥风血雨,也有人当着他的面被砍了脑袋,刺了双目,然而到底是自己的亲骨肉,寻了半天的人竟死在他面前,慕容诚显然有些难以接受。 而徐氏到底是一个妇道人家,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一心望女成凤,一见到慕容芸的尸体,脸色一白,便一阵心塞竟是晕了过去,直到如今都没能缓过一口气来。 慕容云歌不在相府,因此未能到场见证这一幕,然而也恰好得给了慕容菡借题发挥,兴风作浪的机会。 “父亲,妹妹死得可实在是冤枉啊!平日里芸儿在相府里向来恪守本文,也处处礼让姐妹,从没得罪过什么人。况且,她的性子本就爽朗,又怎会无端端地纵湖自尽呢?” 慕容菡凑到慕容诚跟前,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又插了几句:“说到底,父亲,您不觉得,最近几日相府着实是乌烟瘴气?晦气的慌。前几日,西苑的许多婢女都莫名其妙消失了踪迹呢,也不知去哪儿了?有句话,女儿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慕容诚望着几个护院打捞的身影,心下正是烦乱的时候。“你说便是!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自己拿捏好再说。” 慕容菡意味幽深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容婉君,低沉道:“女儿觉得,自从那一日妹妹纵湖自尽起死回生之后,这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性情大变,就如同被什么邪魔附了身似的,实在邪门的很。” 慕容诚神情微微一怔,目光错了住,也不知慕容菡这话他究竟听没听进去。慕容菡又道,“父亲,您可是没见那一日的情景!七妹与芸儿在后院,那可哪里是曾经温柔贤淑的七妹啊,简直是如同修罗鬼刹一般!女儿恰好路过,可是撞见的清清楚楚,亲耳听见七妹威胁芸儿说要杀了她啊!那般的无情,冷酷,她哪里还是从前的那个七妹,分明是厉鬼的化身了!如今芸儿妹妹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前几日还见她跟女儿说说笑笑,如今却天人永隔,仔细一想,当真令人寒毛直竖呢……” “有这样的事?”慕容诚面色一惊。 慕容菡重重地点点头。“女儿说的若有假,定遭天打雷劈!那一日后院的几个姨娘与姐妹都也看的清清楚楚,芸儿被七妹打得何其惨,不信,父亲大可问问!女儿再不是,也不至整个后院的人都帮着女儿骗父亲吧?” 慕容诚余光一扫,身边的几个姨娘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几个女人都受了慕容菡的谣言蛊惑,加上平日里对慕容云歌积怨已久,因此对容婉君更是没个好脸色。 于是纷纷点头附和道:“是啊!老爷,妾身几个也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那一日芸儿被菡儿送回来,浑身都是伤呢!” “是呀!芸儿即便是犯了错,也不至于被打的这么惨呀!七小姐当真是好狠的心呀!” “父亲,女儿也看到了,六妹被七妹打得好生惨呢,都不能见人了!” 慕容诚愈是听,眸色愈是复杂。慕容菡又在他耳畔煽风点火道:“女儿总觉得自从七妹死过一回之后就变得不太寻常,那一日女儿当真是眼见为实啊!父亲,万一七妹真的是被邪魔恶鬼附身的呢?您当真不会眼睁睁得看着相府里被这只恶鬼弄得乌烟瘴气吧?” 容婉君站在一边,却是再也听不下去了,张口道:“老四,你到底在信口雌黄些什么?什么邪魔恶鬼,什么厉鬼附体?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大夫人,您不觉得奇怪么?七妹以前是何其的知书达理,如今呢?到处惹事不说,还不将父亲跟你放在眼中了,更别提我们这些后院的姊妹了。”慕容菡道。 容婉君冷哼了一声。“哼!我看你这分明是在嫉妒歌儿,这才出口污蔑她!你这般污蔑她,也不怕担什么后果?” “哎,大夫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如今可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得您那个女儿的推波助澜,您如今在相府的地位已然高高在上,菡儿怎敢得罪你?您眼中若是容不下菡儿,只要跟七妹通个气,没准菡儿明日就不在这世上了呢。”慕容菡一番怯弱的话,令慕容诚心间一愣,这会儿他正是头乱如麻,然而慕容菡的话听在耳里,倒真有些平日里容婉君欺压在头上的委屈滋味。 他不由得转过头去,瞪了容婉君几眼,容婉君愈发气急,瞪着慕容菡张了张口,却顾及慕容诚在一旁,语塞了住。“你……” “婉君!”慕容诚低声呵了一句。 容婉君不得不闭嘴。那一日在书房里,慕容诚还歉疚地对她说,这些年委屈她了,怎么如今,竟轻易就相信了慕容菡的妖言? “菡儿平日里向来尊敬大夫人,只是如今相府里乌烟瘴气,有些话即便是想忍,却也忍不住了。”慕容菡说着,委屈地向慕容诚身后躲了躲。 容婉君气得捏紧了拳头,也难怪这些年她在后院地位低下,论嘴上功夫,她当真是比不过王氏母女,以至于慕容菡几句话就将她逼至绝境,慕容菡善于搬弄是非,几句话竟一时让人难以挑出错处。 “大夫人,菡儿可不敢存有任何跟你作对的意思,只是菡儿终究是为了相府着想,若当真是七妹的问题,倒不如请父亲一次彻查个清楚!” 一旁几个姨娘也嗔怨道:“就是呀!大夫人,您平日里地位崇高,咱们几个做小的,哪里还敢同您过不去呢?只是咱们都是为相府着想,若当真是妖魔附体,还真要请个法师来镇压一下。这若不是,那倒也皆大欢喜,若真是,倒也是为慕容门上除了一祸害。” “是呀!妾身也是这么认为的!” “大夫人,你不会要仗着您是正室的位置,庇护您那个在后院仗势欺人的女儿吧?” 容婉君气得咬牙切齿,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番言论,竟将她与慕容云歌说成了妖魔! 慕容诚道:“莫扯一些有的没的!什么妖魔附体,也太作文章!芸儿这件事究竟同歌儿有没有关系,还不能肯定,你们也少说几句。” 慕容菡一听,立即闭嘴不再多言,然而她心里却是知晓,这一番话,慕容诚是听了进去。 就在这时,慕容靖赶到,眼见一群人将湖边团团围住,不明所以。有人眼光利索,一见是他,惊呼了一声。 “大少爷来了!” “是大少爷!” 众人一见,便立即让开了一条路子。 不知为何,这死的人分明是慕容芸,然而在场的所有人却十分默契地将慕容芸的死归咎在了慕容云歌头上,因此望向慕容靖与容婉君的眼神尤为复杂。 慕容靖走到湖边,还没开口,余光别望见正打捞了尸体往岸边划来的几个护院,愣愣地望着他们铺了草席,将早已被湖水浸泡得浑身发肿的尸体抬上了草席,整个人都怔了住。 如今慕容芸面部早已因为过度浸泡,面目全非,慕容靖一时认不出是谁,还以为是后院的哪个婢女。 徐氏被掐了人中,幽幽转醒,然而一见到自己的女儿被打捞上岸,哭叫着扑了上去,然而却摸上了她冰凉的四肢,一时悲凉上心头,哪里能经得住这痛失爱女的打击,竟再次活生生晕了过去。 “六妹?”慕容靖愣了愣,显然没有一眼识出。 慕容诚冷哼了一声,一见徐氏晕了过去,立即吩咐人将徐氏抬走。“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扶回院里歇着?” 紧接着,他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慕容靖与容婉君,转过脸去面无表情地道:又道,“将尸体抬去院子里,其他人,跟我去西苑!” 慕容菡回头深深地与容婉君对视了一眼,心中得逞地冷笑,无不得意。 慕容云歌是嫡出,可纵然是嫡出,可任是平日里再受宠爱,犯了错,终究是要狠狠地罚的!更何况这一次慕容云歌在皇宫又闹了那样的一出,只怕这慕容诚的心里对她的失望有加了罢! 雪鸢快马加鞭,护送云歌一路回了相府,两个人为了掩人耳目特意走至偏僻一角,翻墙进了相府,一路潜回了西苑。起初云歌想光明正大走正门,自诩是正人君子,哪肯愿意走这“偏门”,况且她又没做什么亏心事,雪鸢却无奈地瞪了她一眼,云歌只好跟着翻墙。 只是云歌如何也不曾料到,她方才回到云中居,脚跟还没站稳,这慕容诚便领着一房妻妾便气势汹汹地冲进了西苑。下人通通来报,再换衣服已是来不及,云歌索性理了理衣襟,敞开了门,正好迎上走来的慕容诚一等人。她挑了挑眉,却是暗暗一笑,紧接着提起裙摆迎了上去。“父亲,母亲,各位姨娘,都这么晚了,三更天,你们怎么都没歇下?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容婉君急忙道:“歌儿,府里头出事了,娘派人来传你过去,你怎得到现在才换好衣服?” 慕容诚脸色明显不好,瞪了云歌一眼,冷哼了一声。“哼!她这个当女儿的,架子大,非要我这做父亲的放下脸面亲自来请她!” 云歌唇角牵了牵,却是不冷不热地道:“女儿身子不适,在屋子里歇息,这府里出了什么事,又没说清楚,我又怎么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慕容诚冷哼了一声道:“你六姐出事了!” “哦?出事。”云歌口吻显得冷淡,“然后呢?” “然后?!你问我然后?”慕容诚薄怒道,“她是你姐姐!她出了事,你一点也不关心!?” 慕容云歌冷冷道:“我为何要关心?为何要关心一个心心念念都要置我于死地的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芸儿要置你于死地,你在跟我扯什么天书!”慕容芸平日胆子很小,慕容诚是了解的,再不济,要置人于死地,慕容诚如何也不会信她有那个胆子。“我听人说,那一日在后花园,她被你打得浑身是伤,到底有没有这件事?” “父亲,你怎么什么脏水都往我头上扣?大半夜的这么咄咄逼人,领着这么一大阵仗来围剿我,这是将我当作什么提防着呢?”云歌冷眼扫了一眼身后的阵仗,似笑非笑。 慕容菡见此,指着她怒道:“云歌!你少假惺惺的了!大家都知道,六妹伤成这样,还不都是拜你所赐!你如今还在父亲面前装什么无辜呢?” “此话怎讲?”云歌眼底依是波澜不惊,巧笑倩兮地看向了她。 “哼!难道你还想抵赖不成!那一日分明是你将六妹打得头破血流,我恰好路过后花园,躲在一边看得清清楚楚。”慕容菡忿然地说着,语气好不委屈。 几房夫人目目相对一眼,纷纷开口道:“云歌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哪里做错的,芸儿本着做姐姐的分说你几句,你虚心受了便是,怎么至于打人呢?” “是呀!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只怕是要遭人笑话说慕容相府出身的小姐不懂礼教,不知尊卑分寸,就算你是嫡出,芸儿是庶出,可毕竟是你的姐姐……你怎能这般下狠手?” “好歹这礼仪也是从小学的,真要传出去,只会说咱们相府教导无方。” “可不止这些呢!这些日子以来,六妹在她这里受的气何止这些?”慕容菡又胡扯了一通,云歌在一边听着,这人编故事的能力简直登峰造极。 慕容菡心底暗暗得意,昨日云中居除了老太君,根本没有别人,因此这一盆脏水扣在慕容云歌的头上,她能辩驳什么?!死无对证,慕容诚还会相信她?谁人还会听她的辩白? 容婉君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阴郁得向慕容菡看去一眼,后者见到她的眼神,却冷冷地勾起唇角,暗暗挑衅。 容婉君更是气急,目光转向了慕容云歌,沉声问:“歌儿!此事当真是你所为?” 慕容诚也是不大相信的,换作以前的慕容云歌,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如今他亲自领着人来西苑与她当面对质,就是要问个清楚,于是喝问道:“歌儿!是不是你动的手?!” “如今芸儿人死尸凉,争论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云歌淡淡地道。 慕容菡瞅准话机,插了一句。“你不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么?你又怎么知道六妹的死讯?” “就许你们消息灵通,西苑里什么奴才没了,你们都一清二楚,就不许我的奴才打听消息灵光?” 云歌忽然眼眸微微一狭,视线凝注在了她的身上,深深地剜了慕容菡一眼,后者被她这一记凌锐锋利的眼神震得表情一僵,竟吓得心微微一颤,然而只是转瞬间,面色便很快镇定了下来,心中却仍旧胆寒不已。 她的眼神,实在太过可怕。就好似一眼将她洞穿,她心里想得什么,算计的什么,她全都了然似的!那一道眼神,简直寒冷如刀,一寸一寸在她身上割据,似乎生生割下几道肉来! 云歌嫣然一笑,脸上浮起一丝阴冷的神情。慕容诚神情一愕,然而下一刻,却见到她缓步走到了慕容菡的面前,挥手一扇,便是给了她狠狠的一记巴掌,后者被这一巴掌打得愣头愣脑,膛目结舌的竟吓了住! “放肆!你这是在做什么!?”慕容诚大怒。 容婉君也是面色大惊。“歌儿!” 见自己的女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人掌掴,许久不出声的王氏顿觉脸面有些下不来,冲上前护住了慕容菡,对着云歌大声训斥:“放肆!当着老爷的面你竟然还敢动手,相府还有没有规矩了?!” 容婉君闻言,冷脸大声道:“老爷与我都在,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王氏吃了个大憋,然而在容婉君面前,她也却是没了还嘴的资本,于是只好冲着慕容诚委屈地倒苦水:“老爷!您瞧呀!瞧瞧您的好女儿,当着你的面打人,您怎的也不好生管教?” “都给我闭嘴!”慕容诚冷声呵斥,王氏登时乖乖闭嘴,容婉君对她翻了个白眼,脸上也是铁青无色。 云歌漫不经心地转过身来对慕容诚道:“父亲,不过就是这一巴掌而已,又不重。以前比这更狠的巴掌,我挨得可还少么?也不曾见过你这做父亲的何时关心过。” 说着,她转过头,清幽的目光落在了慕容菡身上,缓步又是欺近了几分,王氏却一脸警觉地将她拦了住。云歌止步,望向慕容菡淡淡地道:“我只是想警告某些人,有些人在背后动了什么手脚,自己心知肚明,用得着我翻一些陈年旧账出来么!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她眼神冷冷地扫过站在一边的慕容菡等人,口吻无不讽刺。 慕容菡泪眼婆娑地道:“七妹,我不知我究竟是哪里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若是有,我这里就向你赔不是,只是若是没有……只求七妹不要无端端栽赃于我身上!” 慕容诚站在一旁,一脸阴沉,望着眼前两个女儿当面对质,却终归什么都没说。 云歌眸光意味幽深地看了一眼慕容菡,眼神深邃如古谭。“你敢在父亲面前发毒誓,你当真一点儿也没存过害我的心思?” ------题外话------ 大家耐心等二更哈~另外也不知是点错了还是啥,雨玥同学刷了好多评价票,不管如何,真心感谢!醒过来看到那么多五星评价,很是惊喜,一时间有了更多的动力!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奉四十二章 奉陪到底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慕容诚站在一旁,一脸阴沉,望着眼前两个女儿当面对质,却终归什么都没说。 云歌冷冷地道:“栽赃你?呵,我慕容云歌不屑同你一样,玩这种小把戏。慕容芸?没错,是我动的手,可谁让她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偏偏要跟我过不去?只是我向来没耐心,” 慕容菡眼见逮到了话机,心中冷笑了一声。她还敢提六妹?“所以,你就杀了她?” “你为何偏偏就认定是我杀了她?而不是府中其他人?”云歌也不甘示弱。如今,她不能承认是她杀了慕容芸,当初金蚕蛊一事,她原本是想将李嬷嬷当场扔在慕容诚面前,借此连环拔起慕容菡与王氏的根,彻底掀翻了她们的底。然而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背叛,但凡背叛她的人,她都不会容许自己手下留情。慕容诚手段不够狠辣,她不解恨,因此便自己解决了李嬷嬷与慕容芸,只是若不是她意气用事,如今也不至于这般麻烦。 云歌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个慕容菡剑走偏锋,竟先于她出手,如今她的地位显然被动之极。 慕容菡闻言,冷笑道:“因为六妹与你积怨最深!” “与我积怨深?为何与我积怨最深,而不是与你呢?只因为她是同你站一条线,处处与我作对!” 王氏冷笑道:“七小姐,你便认了罢!既然是你做的,就要敢作敢当!” 云歌转头目光森冷,“二姨娘,这说话可是要担责的。这莫须有的罪名,云歌实在不敢当!至于这毒手到底是谁下的,那人心里自是有数,又何必栽赃到我身上来?” 王氏被她眼神刺得语塞,慕容菡厉声道:“你――!你口说无凭!莫诬陷我!” 云歌闻言,唇角绽开一道风华的笑容,幽然道:“咦?二姐又何须做贼心虚?妹妹可没有说是姐姐您下的毒手呢。” 慕容菡的脸色陡然惨白了下来,云歌轻然勾唇,云淡风轻地道:“口说无凭?呵!二姐,你又何尝不是呢?说我杀了慕容芸,那可有谁看见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是不是你,你自己心里应该掂量清楚!事到如今,你还想要再狡辩不成?!” “慕容菡,我看你是非要我将你对我做过的事全都抖出来,你才甘心是么?”慕容云歌不惊不怒,幽然反问。 “你又要拿什么诬陷我?”慕容菡语调猛然拔高。 云歌脸上从容自若,面不改色地道,“诬陷你?你别以为我不知晓,你联合慕容芸,在我手边做的什么手脚!刚刚搬进西苑,这院子里大大小小就插满了你们的眼线!你敢否认?” 慕容菡强辩:“没有!我没有,你信口雌黄,你胡说!” 云歌眸光意味幽深地看了一眼慕容菡,眼神深邃如古谭。“你敢在父亲面前发毒誓,你当真一点儿也没存过害我的心思?” “没有!我对天发誓!”慕容菡答得果断,没有丝毫犹疑,当真举起手掌来对天发了毒誓,“倘若我与六妹存过害你的心思,天打雷劈!” 慕容诚见了,不由得面色一冷,对云歌淡淡地道:“别太狠了!都是姊妹,姐妹间为何到了要发毒誓证明青白的地步!” “父亲你这是在问我?”云歌冷笑,微微挑了挑眉,附在她耳畔沉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耍的什么小动作。我倒是可以陪你玩玩,不过你可要小心了,我向来记仇,劝你识相点,免得你得罪我太深,落得六姐的下场。” 她的话语极低,唯有慕容菡能够听见。 “你……”慕容菡面色一惊,趔趄地倒退一步,心中难以置信,她竟然以此威胁自己!慕容菡隐约地怀疑,慕容云歌已知道她出嫁那一日是谁派人劫杀的骄子,然而她纵然知道了又如何?她请的可是道上数一数二的杀手,定不会留下一丝蛛丝马迹!即便知道这件事的背后是出自她手又如何?又没有证据,谁会相信? 慕容菡平日在相府里塑造的形象向来温婉,即便有些小算计,然而谁也不会相信她会下那样毒手的人!慕容诚,亦不会信! 因此,慕容菡有恃无恐,她倒退一步,指着慕容云歌大声道,“你心思竟然这么歹毒,竟威胁我要杀我灭口?怎么,是你心虚了吗?”云歌丝毫不意外慕容菡会倒打一耙,竟这么泼她冷水,她方才不过是想激一激这个慕容菡,倒没想到她竟然当着慕容诚的面栽赃她,方才她在她耳畔说的话,唯有慕容菡听清,因此慕容菡搬弄什么是非,她都无法对证。慕容菡便是赌她没有证据证明她就是无法举证她就是出嫁劫杀的幕后真凶,这才肆无忌惮。 如今反将一军,倒是慕容菡聪明了,懂得趁乱混淆是非。 慕容诚一听,也不由得皱了皱眉。 云歌冷笑道:“妹妹,你的耳朵不好使了?我方才的原话不是这样的吧!” “我听得清清楚楚,你方才威胁我说,若是我再不识抬举,你就要杀我灭口,难道不是吗?”慕容菡说着,柔弱地扑向了慕容诚的怀中,“父亲,菡儿好怕……” 慕容诚低下头搂住了她的肩膀,冰凉的视线落在了云歌身上,然而半晌却并没有开口,只是冷漠与失望,不断交替闪烁着。 云歌眸色冷了冷,幽幽反问:“父亲,她说的话,你该不会轻易就信了吧?” 慕容诚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心中满腹怀疑,然而却并没有说什么。他确实在怀疑慕容菡话中真假,然而听来却又不像是假的。如今慕容菡在他怀中,瑟瑟发抖,若是演技,当真是以假乱真。只是他不信这个女儿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他,他深信慕容菡虽然犯过错,心肠却并不坏,况且尝够了苦头,自然不会一犯再犯,因此也不信慕容菡会再骗他。云歌见此,心底发凉,紧逼一步。“是不是她说什么,你都信!而我说的,父亲也不过只当是信口雌黄?” 慕容诚淡淡地道:“我只要听实话!” 慕容菡心底也慌乱,生怕将云歌逼至绝境,把那件事说出来,对她不利,于是连忙挑开了话题。“七妹也不过是冲动之余,才说出这一番话的,父亲莫要再责怪了!至于六妹的事如今也无人说得清楚,只是事到如今,眼下至关紧要的,不是应该想着如何处理六妹的后事么?” “你给我闭嘴。”云歌冷冷地道。 慕容菡刚想说什么,却见云歌笑意渐深,漫声道:“既然父亲要听实话,那我便说实话!父亲,如今你怀里那个你一心都深信着的女儿,你只怕不会相信,她都对我做了些什么!?” “什么意思?”慕容诚看向了云歌,眸光渐寒,显然有些发懵。而容婉君也望向了云歌,暗暗紧张,她也同样不知出嫁以来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 站在一旁尚久不说话的慕容靖骤然面色一寒,云歌话中的意思,他隐约摸出了一二,莫非她出嫁那一日的劫杀事件,与慕容菡有所牵连?莫非是慕容菡暗中指示雇得下手?这件事情,他也有派人在查,然而如何也查不清眉目,线索全断,根本查不清楚是暗中指使。 王氏闻言,与慕容菡相视了一眼,纷纷惨白了面色。她们心里都没有底,慕容菡隐约怀疑慕容云歌调查了这件事情,也隐约怀疑慕容云歌猜到了她便是幕后主使,然而她向来心思细密,整件事她都做的滴水不漏,天衣无缝,她不相信慕 容云歌能够查得清楚!更何况,她指使的人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即便是她查清楚了又如何?物证?人证,难不成她还能将那些杀手抓来同她对峙不成? 然而到底是做贼心虚,一丝风吹草动,慕容菡都紧张不已,手心早已冷汗沁沁。 “父亲,您只怕是不知晓吧?你眼中所谓温良贤淑的女儿,却连同慕容芸一起,谋划害我,在我碗里下毒。这下的毒,还不是寻常的毒呢!父亲您又可知晓,这南疆蛊毒之术?”慕容云歌眸光森冷一片。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清楚!”慕容诚道。 “父亲,您不要听她瞎说……” “你给我闭嘴!”慕容靖怒道,“既然没有心虚,又何怕半夜鬼敲门?既然不曾做过这件事,坦坦荡荡,又何处怕人去说?” 慕容诚道:“都别吵!歌儿,你尽管说便是!” 云歌挑眉,漫然道,“那一日,我回房间竟搜出了一只青铜小鼎,也不知是谁有心藏在我房中也实在不知,究竟是谁人这么狠心?竟要下蛊害我。父亲您应该知晓,这南疆蛊毒,剧毒至尊,中蛊之人大多下场凄惨。你平日里口口声声说,同是慕容家血脉,姐妹情深,可就是这样的姐妹,却不惜在我晚膳里下蛊?” “你凭什么就认定,这金蚕蛊是六妹下的?”慕容菡不甘地道。 云歌“哦”了一声,忽然意味深长抚掌轻笑,众人皆为诧异地看向了她,却听她话锋一转,笑盈盈地道:“四姐当真是好能耐呢!我这都还没说,你竟然就张口就道出这蛊是什么蛊。也不知四姐平日里就接触的什么,就连这南疆神秘蛊毒金蚕蛊都能知道,当真是了不得!真是好生厉害!” 众人不由一惊。 慕容菡脸色一变,根本没想到竟被她抓住了这么一个小细节!“我……” 慕容诚微微一怔,经她这么一提点,顿时也觉得慕容菡的一番言辞中的确有些古怪。容婉君也低声附和:“是啊!菡儿,我倒要问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歌儿碗里被下的蛊就是金蚕蛊呢?” “哼!南疆蛊毒之术,天下闻名!这金蚕蛊,更是蛊毒之中最毒的一种,莫说是菡儿,就连我也听说过。”王氏顿了顿,又帮衬道,“菡儿对南疆蛊毒术根本不了解,兴许只是听别人无意提起过金蚕蛊,因此就误以为这南疆蛊毒只有金 蚕蛊这一种!我听人说,这金蚕蛊是要靠人养着的,菡儿哪里懂这些邪门歪道,根本不可能下毒害她!” 慕容菡道:“是呀!我只是听人提起过金蚕蛊,便顺口那么一提。都说这金蚕蛊是要精心养着的,若是养得不好,极容易被反噬,我哪敢养这些东西?父亲你也是知晓的,我平日里就连一只小虫子都怕,不敢接近,又怎会养这么毒的虫子呢?” 云歌冷冷一笑。“我又没说,这金蚕蛊是出自你的手!” “那你是什么意思?” “这金蚕蛊,是慕容芸托人弄到手的,至于她究竟是怎么弄到手的,如今她的人已经死了,也不得而知。而我是如何发现的?只不过是因我吃了太多教训,以前总有人喜欢在我房间里动什么手脚,这次我留了个心眼,这才提前发现了慕容芸布下的局。”云歌冷冷地扫了一眼以往曾欺凌她、害过她、挤兑她、陷害她的慕容诚一众妻妾与她所谓的骨肉姐妹,那些记忆,至今存留在她脑海里,不曾磨灭而去,只因为印象太过深刻。 慕容诚也是在朝野上拿捏政权的厉害人物,虽然上了些岁数,然而姜还是老的辣,他也知晓平日他不在时,后院里勾心斗角是常有的事。再者,云歌一字一句已是理清了思路,顺着这条思路走下去,心中登时明了不少。“你是说,芸儿专门托人弄来了南疆蛊毒,就是为了要害你?那她既然要害你,为何又要将这金蚕蛊藏在你房间里?你又是为何能够识出这金蚕蛊?” “这金蚕蛊,我也是看书上记载。这些书,都是书房里看来的。”云歌话音刚落,慕容诚便点了点头,他这个女儿平日闲来无事就喜欢闷在书房里,他也是知晓的。 “父亲不知道的是,这金蚕蛊寻常手段根本杀不死,刀砍不死,剑捅不死,火烧不死,水淹不死,难以除灭。慕容芸倒也学得聪明,知晓在我饭里下毒,万一我中了蛊一夜之间暴毙而亡,父亲一旦追查起来,全府上下搜查,若是在她房间翻出了金蚕蛊,那她岂不是难逃其咎?” ------题外话------ 生理期莫名焦躁是咋回事?TAT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十四十三章 跟她玩阴?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父亲不知道的是,这金蚕蛊寻常手段根本杀不死,刀砍不死,剑捅不死,火烧不死,水淹不死,难以除灭。慕容芸倒也学得聪明,知晓在我饭里下毒,万一我中了蛊一夜之间暴毙而亡,父亲一旦追查起来,全府上下搜查,若是在她房间翻出了金蚕蛊,那她岂不是难逃其咎?” “所以……” “所以,她藏在了我这里。到时候你追查起来,在我房间里发现了这金蚕蛊,只会以为,我心肠恶毒,玩弄这些邪门的蛊毒之术祸害别人,却不想自己被反噬。”云歌冷冷一笑,余光轻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面色惨白的慕容菡,唇角清浅勾起。 当时李嬷嬷提起这件事时,她只以为是慕容芸的勾当,然而事后细细回想,以慕容芸的愚钝,哪能想到如此两全的计策,然而若是慕容菡她倒一点儿也不意外了。慕容菡心思向来细腻,凡是都是百无一疏,慕容芸想不到这一点,慕容菡却想到了。 “你……你胡说!”慕容菡指着慕容云歌,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然而云歌所说的却又都是事实,这计策的确是她想出来的,也是她提议给慕容芸去做的,然而她却如何也想不到竟被慕容云歌识穿!她心底却忍不住狐疑,慕容云歌如何能够洞悉她的阴谋?莫非是有人暗中告密! 不可能!慕容菡很快否决了这个可能。 她手底下的亲信,对她都是忠贞不二的,怎么可能背叛她?! 慕容菡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慕容诚,生怕他就这么被慕容云歌牵着走,连忙道:“父亲,你可不要听她妖言惑众,她这是在蛊惑你!你可不要听信她的蛊惑,她这是在将六妹生前犯的罪嫁祸于我身上,想趁机铲除我!您可莫要着了她的魔道。” “着了我的魔道?”云歌眸光清寒,这个慕容菡,倒真能掰,她当即话锋锐利地反问,“我哪一句,哪一个字在蛊惑父亲?你倒是说清楚些。分明是你无理取闹,胡搅蛮缠!” “好!”慕容菡紧捏着双拳向着她走近了几步,抬高了下颚,咄咄相逼,“既然你说是我要害你,证据呢?!况且,你也说了,” “证据?”云歌唇角的弧度愈发冷冽,这个慕容菡,难不成是要自掘坟墓?她倒还盘算着该如何将她铲除,竟没想到如今迫不及待地自己挖坑往里面跳? “你要什么证据?呵,慕容菡,你当真好生蛮横,知道这件事的人,不是被你暗中打杀了,就是被你遣散出了相府,你还问我讨要人证,也太无耻了点。” “哼!以你的意思,你是拿不出人证物证来了?”慕容菡怒道。 云歌笑了笑。“以你颠倒是非的能力,即便是拿出物证,也会被你颠倒是非。” “那你就是拿不出了!既然拿不出证据,那你如今这么说我,岂不是栽赃?”慕容菡心中得意,她处理事情向来百密无一疏,自然不会给慕容云歌翻盘的机会。 “谁说我没有?”云歌侧首唤道,“梦芝!” 话音刚落,梦芝便匆匆地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慕容菡面色当即惨白无色。 竟然是她…… 当初慕容诚将慕容云歌重新安排西苑之际,趁机将身边几个信得过的亲信安排了过去,而梦芝便是其中之一,而只怕慕容菡如何也不会想到,她安排的亲信去了西苑不到半天,便都被云歌识穿,并且都一一收服,归顺于她。倒不是云歌出手大方,以银两买通,而是将心比心,云歌比慕容菡更懂为人处世之道,懂得人与人交流的暗门。 慕容菡平日里打压下人是出了名的狠,辱骂,殴打不过是家常便饭,因此这些下人大多都是迫于慕容菡的淫威而不得不屈服,表面看似忠心耿耿,实际上对于这位手段狠辣的主子却是满腹怨言。然而到了西苑,却是变相的换了新主子,脱离了慕容菡,云歌再威逼利诱一番,一个个都投靠了云歌,再也不愿回到慕容菡身边。 梦芝几个都是明眼人,慕容云歌虽表面冷情,看似冷漠狠戾,甚至是难以接近,然而从小细节上根本不难看出,慕容云歌表面冷硬,其实却是刀子嘴豆腐心,大家都看的出来云歌是个极重情义、丝毫不矫揉造作的性情女子,对待下人十分体贴温和,至少从不打骂,至少将她们看作是个人。 若是做得好,赏赐也不会少。尤其是云歌对绝影与红玉的好,与关怀,都让几个人眼红在心里,她们也多想有这样的主子!因此,对她更是忠心了。 而慕容菡派线人来通消息事,梦芝几个人说的也是先前云歌交代她们要放出去的话,云歌交代什么,她们便传什么话,从无二心。 事实上,慕容菡一直都被慕容云歌玩弄在掌心,只是慕容菡从不知晓而已。 一见梦芝站了出来,慕容菡大惊失色,脱口便道:“梦芝……你……” 这个狗奴才,竟然背叛她!她细细一回想,难道每次拿到手的消息都平静的古怪,原来是暗中有猫腻,梦芝背弃了她,背叛了她,连合了慕容云歌在整她玩儿! “四小姐,您就承认了吧!早日收手,相爷还会念在父女情分上,不计较你。你若是再一意孤行,再这么下去……您该如何收场!?” 收手?事到如今,她被逼至如此境地,还能如何收手?收手乖乖落到慕容云歌手中,任她处置吗?她得罪她那么深,还能指望慕容云歌能够轻饶她? 慕容诚望着眼下的境况,愈发觉得头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得,怎么稀里糊涂的!倒是都给我把话说清楚!” 慕容诚发话,梦芝吓得浑身一颤,立即道:“老爷息怒!事情是这样的……前些日子,小姐搬回西苑住,四小姐得知这个消息,便连合六小姐将奴婢同其他几个人安插在了七小姐身边,并且叮嘱奴婢,若是西苑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定要与她通报。” 慕容菡气得紧捏双拳。慕容诚又追问道:“那这金蚕蛊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 “金蚕蛊是确有其事的。奴婢也是亲眼所见,是李嬷嬷将金蚕蛊藏在了小姐的闺房里,被小姐搜了出来,并且顺藤摸瓜,除掉了李嬷嬷这个奴才。”梦芝道。 “李嬷嬷?” 梦芝回道:“回老爷,这李嬷嬷是六小姐安插在西苑的亲信,方便与她里应外合!金蚕蛊是六小姐托人从南疆带回来的,为的就是除掉小姐。而这主意,却是四小姐出的!” “你……”慕容诚闻言大惊失色,瞪向了慕容菡,“菡儿?!你倒是给我解释清楚!” “父亲……”慕容菡惊得趔趄了一步,惊惧地瞪大了双眸,无不寒栗地望着他,怯怯地道:“父亲,这么一个小小的奴才,你就听信了她的话了吗?你宁愿相信七妹,也不信我的话了吗?” “李嬷嬷呢?”慕容诚怒道,“把李嬷嬷给我喊过来,我倒要听听,她是怎么说的!” “李嬷嬷已经死了。”云歌淡淡地道。 “死了?”慕容诚一惊,连带着慕容菡脸色也死灰了下去!难怪慕容芸那一日跟他提起,如何也寻不到李嬷嬷,犹如人间蒸发了一般,原来是死在了她的手里! “人怎么死了?” “吞了金蚕蛊,死了。”云歌答得言简意赅,口吻清冷,然而话音刚落,在场的人全都打了个寒颤,满怀惧意地望着她。 活吞金蚕蛊!那是多么残忍的死法呀?慕容菡甚至想都不敢想,李嬷嬷是死得有多凄惨!吞下了金蚕蛊,五脏六腑只怕都是要被虫子给蛀穿了吧! 一想到活生生吞下一只蛊虫,在场人的脸色都十分恶心。 梦芝劝道:“四小姐,您如今就承认了吧!人证物证俱在,您如果及早认错的话……” “闭嘴!”慕容菡尖叫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语。 如今的慕容菡心态难免歇斯底里,破釜沉舟,就这么放手搏一回! 王氏再也看不下去,眼见女儿落势,她当即一步冲上前,一把就拎起了梦芝的衣领,高高扬起手眼见着“啪啪”两巴掌就要落下,然而她动作再快,却也不及慕容云歌一半手速,云歌半身拦上前,一手从她手中护住了梦芝,另一手却也是毫不客气地扬手便是两巴掌掌掴在了王氏脸上。 这两巴掌,力道相当,王氏当即被打得倒退好几步远,捧着脸颊怒不可遏地抬起头来,指着云歌便是犹如泼妇一般地咒骂:“小畜生,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老爷,你看看,这还有没有尊贵之分的!一个晚辈,打一个长辈!我只不过是教训一个奴才,她却竟帮着奴才掌掴我!”王氏捂着脸对着慕容诚控诉。 慕容诚脸色正是难看,却也不知在想什么,云歌却冷冷一笑道:“可笑!小畜生?那你就是贱蹄子。” “你……”王氏怒得险些心肌梗塞,她竟敢骂自己是贱蹄子! 王氏的脸色骤然铁青,怒然反击:“七小姐!你这是什么用意!你竟敢打我?我是你姨娘!” “是你先动的手!如今梦芝是我的人,我的人,由不得你动手!”云歌冷冷道。 王氏笑了几声,眯了眯眼,字字珠玑道:“既然你也说是你的人了,定是收了你什么好处,休想栽赃于芸儿!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承担,难道你就不怕夜半鬼敲门吗?!” “我没做心虚事,心里自然没鬼,又有什么可怕的?”云歌笑容不变。“梦芝收了我哪些好处?你可别口水不平。问我要证据,那你的证据呢?” 王氏语塞,蓦地冷哼一声:“说来,你所谓的人证不过都是你自己的人罢了!丫鬟自然是向着自家主子的!主子让说什么,当然说一不二!梦芝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云歌却嫣然一笑,悠然道:“哦~那照你这么说,天底下所谓的人证既然都能买通,那还需要什么证据呢?那这天底下的王法,到底还作数么?” 说着,云歌深邃的目光便转向了站在一边的慕容菡,一字一截:“我的人不可信,那姐姐的话便可信了?这到底是什么道理?二姨娘说我说的是片面之词,慕容菡,你又何尝不是呢?” 慕容菡气得攥紧了双拳,又理直气壮地道:“慕容云歌,你别欺人太甚了!” “欺人太甚的到底是谁呢?” “是你!是你!慕容云歌!”慕容菡脸色难看至极,猛然抬眸道:“你身为嫡女,身份尊贵,可从小就喜欢装白莲花,仗着老太君的宠爱,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老太君给你的赏赐,却还要在我们几个庶出面前装无辜!长大后,你又抢走了太子妃的位置!是,我区区一个庶出,哪能奢求得到太子的恩宠!?可凭什么慕容云歌你就能得到!还不容易,老天幸我,我能够嫁入太子府,你却硬生生地将我的脸毁去,不但蛊惑了太子,还与瑜王以及瑾世子勾搭成奸,你实在是狼子野心!” “呵,你为何能够嫁入太子府,你还记得么?”云歌慵懒一笑,见慕容菡竟自己往枪口上撞,倒是乐见其成。 “我为何能够嫁入太子府?呵!那是因为……”慕容菡的话音蓦然顿住,神容僵硬了起来。 “怎么不继续说了?”云歌冷笑了一声,缓缓踱步来回,“你之所以能够嫁入太子府,是因为太子府急迫地想与慕容府缔结良怨,稳固储君之位。而之所以你有这个机会,是因为我因为出嫁遭到劫持,贞名受辱,遭到了太子的一纸退婚,你这才能够爬上位置,不是么?” 慕容菡惊愣地望着她,心跳如雷,面色煞白如纸。 她要跟她摊牌吗?她敢跟她摊牌吗?她又有什么把握跟她摊牌?! ------题外话------ 话说我也征询下各位的意见,是不是应该更新提前一点,比如早上就更新?这样大家就不会等太久了?只不过君临上架以后就是裸奔状态,想要更改时间需要一定的磨合,来问问大家意见。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四十十四章 紫凌杀手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慕容菡惊愣地望着她,心跳如雷,面色煞白如纸。 她要跟她摊牌吗?她敢跟她摊牌吗?她又有什么把握跟她摊牌?! 慕容诚与容婉君面面相觑,显然一头雾水,慕容云歌的话他们能够听明白,然而却不明白她出嫁劫持一事究竟与慕容菡又有什么关系?慕容靖却是隐约猜出了一二,面色愈发的清寒沉冷下去。 慕容菡暗暗捏拳,反正慕容云歌没有任何证据,无论她说什么,她打死也不会承认! 云歌冷冷一笑,却哪里会不知她在想什么?到底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心思到底是不够缜密。年纪轻轻,心眼儿却挺坏!她如今的身份虽然才十四岁,和前世也算是活了二十几个年华,又从小在人心叵测的环境中生长,还斗不过这些从小养在深闺中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于是笑眯眯地道:“四姐,我看你怎得脸色不好看?”她缓缓地向慕容菡走了几步,意味深长地又道,“你当初的意气风发呢?为了爬上太子妃的位置,不惜暗中指派杀手劫持花轿,说到这里,我倒是很好奇,慕容菡,在相府这么多年,你究竟哪儿来的那么多钱,买通那么多杀手的?” 慕容菡打断了她:“胡说!你少血口喷人了!你的意思,难道是说我雇佣了杀手,暗中指派他们劫持你的花轿吗?这件事对慕容府本就不利,我为何要这么做?!” “我被太子退婚,你不久有机会当太子妃了?”云歌字字珠玑。 慕容菡脸色登时青红皂白,目露狰狞之色。众人面色皆为一僵,王氏走上前来,紧紧地握住了慕容芸颤颤发抖的手,冷声讥嘲道:“七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就凭几句片面之词,就要胡乱定罪了?这可没道理的!” “好,既然你要道理,那我便与你们讲讲道理。慕容菡,你既然说梦芝不是你派来西苑的眼线,是我的人,自然向着我说话,好!那晚些时候,我让你见几个人,看看你还能强撑到何时?” 云歌微微一笑,烟眉轻轻微挑,对着慕容诚与容婉君说道。“父亲,母亲,还请几位姨娘跟其他姐妹都去屋子里吧,外头风凉,不好说话。” “有什么不能在这里说的,偏偏要进屋里说?分明是其中有鬼!”王氏愤愤道。 “呵。外头风这么大,你若要在外面受着冻,自然无人拦你。”云歌说着,便命令道,“梦芝,还不扶着进去坐着?” “是。” 一众人荡荡悠悠地进了西苑主厅。 方才跨进门,云歌便侧首轻唤道:“锦意。” “是。”锦意立即走上前来。 云歌瞥了一眼慕容菡,冷冷地道:“你去将柴房的哪几个人给带过来。” 锦意点头。“是,小姐。” 说完,便立即去了。 慕容菡眼皮一跳,显然有不好的预感,然而却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让慕容云歌抓住了什么把柄。梦芝下意识得就向慕容菡看去,到底是前主子,背叛了她心中也有些歉疚,却不想后者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梦芝慌乱地低下了头,再不敢多看一眼。 “你要带什么人过来?”慕容诚一脸奇怪地问。 “是啊,歌儿,你要带什么人?”容婉君也在一边不解地问道。 “有些事,我不说,不代表我不会一忍到底。慕容菡,既然你要同我玩阴的,今日我就奉陪到底。”云歌挑了挑眉,反问了一句。“父亲,你不是也在调查,我出嫁那一日的事究竟是谁人所为吗?” 这件事何止是他在调查,慕容靖也在调查,太子府也在调查,而皇室之中,各方势力也在暗中调查,都想调查出究竟是谁人所为,然而却无奈查不明真相,只因为慕容菡当初当真是不计血本,这伙儿人手脚做的干净,加上古时搜查力度有限,不像科技发达的现代,一个DNA指纹技术,就能查明真凶,因此即便是她,也费了些功夫。 “是,我的确……”慕容诚一惊,愣了住,紧接着讷讷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调查这件事……” 然而话音蓦地僵了住,慕容诚显然隐约地察觉到云歌眼眸中含的深意,目光愣愣地落在了慕容菡的身上,莫非云歌出嫁劫持一事,同老四有关? 若真是如此,当可当真是讽刺至极!慕容诚当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千算万算,算过瑜王府为了与太子府抗衡,派人劫杀;也怀疑过是否是其他党派的势力所为!然而他算尽一切,却如何也想不到这件事竟然是相府内部人所为。 他并不愚笨!能够在朝野上稳固半世的朝权,自然老辣的很。云歌的话也十分浅显,她既然说要同老四“奉陪到底”,又牵扯出了几月前出嫁劫持一事,那么这件事多多少少必然同老四有关系! 慕容诚不禁想笑,却如何也笑不出来。他更想不到的是,他的女儿出嫁遭遇的劫杀,背后竟跟老四――亦是他平日里宠爱的女儿有什么不明不白的牵系? “哥,你也在调查这件事吧?”云歌又看向了慕容靖,后者缓缓地点了点头。 “这不是重点。”云歌森冷一笑,摇摇头道,“重点是,紫凌门杀手身价向来高居榜首,各府的通缉也从不间断。慕容菡,你究竟是如何买通紫凌门的杀手的?我想,即便你平日里如何敛财丰厚,也断拿不出那么多钱财买通紫凌门的杀手吧?这些门路和钱,到底是哪儿来的?” 慕容靖心神一怔,蓦地清冷出口:“紫凌门是江湖里令人闻风丧胆的门派,手段狠辣,门下各方杀手都常年累月盘踞通缉榜前十的位置,紫凌门出身的杀手向来出价高昂,只要他们出手,手下很少会留下活口。妹妹,你当真确定是紫凌门所为?” 云歌眸光冷冽。“呵,所以我才好奇,紫凌门那样的杀手,究竟是如何被她买通的!” 慕容诚皱眉道:“歌儿,这话可不能乱说!老四向来胆子小,怎么会与紫凌门的杀手有交集?” 紫凌门他也听闻过,如雷贯耳,紫凌门的杀手大多都是穷凶恶极的亡命之徒,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但凡是紫凌门接到的任务,手下从无活口。若当真是紫凌门所为,慕容云歌只怕是性命早没了。 “这件事,父亲应当问问老四。”云歌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慕容菡。 “老四!”慕容诚一听,心中大愕,就连对慕容菡的称呼都不经意间变了,“这件事当真是你所为?!你为何要这样做?” “父亲!你别听她瞎说,我哪有买通什么杀手?菡儿又不是傻子,买通杀手去劫持七妹的出嫁队伍,这件事对于相府百害而无一利,我为何要这么做?” 云歌不冷不热地笑道:“四姐还有心为相府着想呢?妹妹心里感动。这件事虽然对相府百害而无一利,但是你这是在偷换概念。” “我哪里有在偷换概念?!”慕容菡梗直了脖子,声音近乎尖锐刺耳。 “是,我出嫁被劫持,贞名受辱,连带着慕容相府的名声也会受人口舌是非!”云歌在慕容菡面前缓缓踱了几步,蓦地促步,眼中迸射出一锋冷冽,“可是,我落下势头来,这可不就成全了你么?那时,有人飞鸽传信于你,并且告诉你,萧皇后与太子府有意与慕容相府缔结联姻,这件事势在必成。而我向来是多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还没嫁进太子府,太子府里却早就有人看我不顺眼了。于是暗中托信于你,连合你除掉我,那么太子府再谋求与慕容相府联姻之事,你不久自然而然能够飞上枝头了?” “你……”慕容菡惨白了脸色,往事竟然全被她说中,慕容菡自然心虚不已,一脸惨白无色,却仍旧做着无力地辩白,“你胡说!不是这样的!” 云歌缓缓地道:“那时候,在相府里,除开我之外,你无论是容貌还是才智,都最是出众,其他几个姐妹根本不能同你相比。而王氏那会儿正是受宠,你在父亲面前也向来善于表现,父亲自然也最是看中你。嫁入太子妃人选,舍你其谁?” 话音刚落,慕容诚与慕容靖的面色不禁剧变,望向慕容菡的眼神也愈发深沉下去。 慕容菡面色骤然发青,望着慕容诚与慕容靖看向她犹如刀锋冷厉的眼神,她连连摇头,尖着嗓子指着云歌叫嚣道:“你说我买通紫凌门杀手,那就拿出证据来啊!” 云歌唇角一勾,却没说话。门外冷不丁地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雪鸢与锦意齐齐地出现在门口,将几个五花大绑浑身是血,被蒙住了双眼的几个黑衣男子用力地扔在了慕容菡面前。 “小姐,人给您带到了!” 慕容菡惊得尖叫一声,立即后退避开,一把抱住了王氏的肩膀,缩在了她的身后。 三个黑衣男子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然而却仍旧能看到身子的起伏,显然是还有几口气在,只是伤势极重,就连挣扎的力道都没了。 ------题外话------ 一切就要真相大白了,当所谓“失贞”不过是一个笑话,云歌这颗珍珠就要大放光彩咯!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四相十五章 真相大白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小姐,人给您带到了!” 云歌点点头,挑眉道:“嗯!都退下吧。” 慕容菡惊得尖叫一声,立即后退避开,一把抱住了王氏的肩膀,缩在了她的身后。 三个黑衣男子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然而却仍旧能看到身子的起伏,显然是还有几口气在,只是伤势极重,就连挣扎的力道都没了。然而三个男子一看就显然是受尽了酷刑,手筋脚筋也都被挑断,浑身伤口破绽,血肉模糊,鲜血淋漓,着实触目惊心!其中一个,一只手都被斩了断,看着好不骇人!屋子里大多都是女人,一见这个场面,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四处避开,惊叫声此起彼伏。 云歌走了过去,踢了踢其中一人,见这几人还有气,不由得暗暗感叹,这三个人的生命力倒真是强悍,历经那么多酷刑,又两天两夜不曾见进一滴米水,竟然还有口气。 她原本以为,这几天不管不顾他们,都要断气了。 这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紫凌门的杀手,而其中之一,正是那一日将她审问的丫鬟杀人灭口的杀手,绝影将他捉回时,只留了一口气,她替他治好了伤,还没有功夫去拷问,没想到又有两个杀手摸上门来,想要将手脚做干净。不过尽管紫凌门杀手出手狠辣,然而脑子却有些不大灵光,以至于三个人全都落在了她的手上。云歌又顺藤摸瓜,将那日出嫁劫持的事查了个清楚。 只是拷问也耗费了许多心力,这些杀手骨子里都硬得很,宁死也不开口,饶是她也不禁想了许多法子,这才逼得他们开口。 清凉的眸子落在了慕容菡身上,慢条斯理地反问道:“这几个人,慕容菡,你应当是认识的吧?” “不认识!这些都是什么人?!我又怎么会认识这些……”慕容菡强忍住反胃,用手帕捂着唇,躲在王氏身后根本不敢看。 容婉君也以绣帕轻掩,不敢多看。王氏也忍着反胃,怒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慕容云歌!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些都是谁?!” 慕容诚也见了胃里闹腾不已,一股血腥气铺面而来,险些吐出来。他向后避了避,问道:“歌儿,这些都是什么人!这一身伤,又是怎么回事?” “父亲,这话你还是问问慕容菡比较好。”云歌冷冷一哼,低下头又是踢了一脚,眼中却是笑意凛冽。“这些人一个个的,骨头都硬的很,我当初也是费尽心机才拷问清楚。慕容菡,你当真不认得他们?” “哼!简直莫名其妙!我又怎么会认得他们?!”慕容菡拧眉,倒不是她装腔作势,故意装傻,只是如今几个男人面目全非,脸上血污遮蔽,她当真是认不清门面。 “哦,既然认不清面貌,那说几个名字,你应该认识吧?”云歌顿了顿,唇角勾了勾,“紫凌门朱雀堂火泷,紫凌门玄武堂夜魂,紫凌门玄武堂夜斩,一纸契约,黄金五十两,劫杀花轿,娶我性命。你还有没有印象?” 慕容菡怔了怔,然而愣了半晌,然而云歌越是说下去,她脸上越发的铁青无色,直至最后骤然煞白如纸。 火泷,这个名字她又怎会陌生!? “你……”她一时没了言语,这个慕容云歌,竟然连紫凌门十大高手的其中三个都落在了她的手中!她从前只以为她不过是有些拳脚,然而就连紫凌门的三大高手都不是她的对手,自己从前似乎是太小觑了她! 王氏察觉到慕容菡僵冷的手,心神不由得也是一恍,她显然也隐约知晓慕容菡是慕容云歌出嫁一事的主谋,然而她心中也着实诡异,以慕容菡的能力,如何能够请得动紫凌门的杀手出手?莫非这背后其中,还有人? 慕容诚见她报出一大串名字,也是愣生生地望向了那倒在地上的三个黑衣男子。三个黑衣男子显然也是逐渐地恢复了神智,抬起头来环望了一眼四周,一见到这么多人,眸光当即危险地眯起,犹如嗜血而蠢蠢欲动的豺狼野兽。然而无奈,身上的穴位却被雪鸢封住,根本动弹不得丝毫,只能干眼瞪着。 其中一个伤势较其他两人轻的正是火泷,他睁开眼,便一眼望见了躲在王氏身后的慕容菡,鹰眸眯了眯,显然一眼便认出了她。 慕容靖却是神情复杂,他心中清楚,自从妹妹出嫁一事以来,直到被太子一纸退婚羞辱,再到京城关于她不贞受辱的流言蜚语,恶意中伤,这一切她都背负了太久太重,然而如今就要真相大白,如今他的心中又惊喜,又愤怒,更多的却是心疼。 说到底,没有任何人能对另一个人的痛楚感同身受。那根针不是扎在自己身上,你永远想不到会有多痛? 一直以来,云歌究竟承受了什么,他终究是无法体会,然而望着她如今苍凉无尽的眼眸,望着她傲然独立,一身清寒而冷冽的气息,他的心竟也感到隐隐刺痛。他终究是有些看不清这个妹妹。 若是从前慕容云歌的性子,定是走不到这一步,也许在流言蜚语的起初,她就早已被击垮。 然而她却没有被击垮! 慕容靖静静地望着她,心底的震撼一刻都不曾停止。 云歌优雅地在椅子坐下,一边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指尖,一边漫声道:“在我出嫁那一日,便是这三个人,领着紫凌门的黑衣众,劫杀了我的花轿。只不过,慕容菡,一切并非都如你计划行事,他们并非遵照了你的命令行事,而是在劫杀我之后,便将我送回了太子府。所谓奸污一事,根本是子虚乌有。” 那一日在她的拷问之下,当初劫杀她的火泷才吐出真言。慕容菡的命令原本是要他劫走花轿,将她奸污,再抛相府门口,从而彻底毁了她的凤途。然而火泷虽是杀手,却也有自己的骄傲与原则,杀手,只杀人,不做奸淫掳掠无耻之事。因此便将慕容云歌扔在了太子府门口,便离去了。 起初,火泷原本对她动了杀念,然而慕容菡再三命令,要留下慕容云歌活口,他这才罢手。 云歌一边说着,一边望向慕容菡的神色,却见她整张脸都越渐狰狞扭曲,一双眼睛更是如烈火涌动,恨不得将她吞蚀一般。 “竟有这样的事?”慕容靖猛地转头看向了慕容菡,双拳紧捏,发出阵响。 “那日之后,你甚至还在坊间煽风点火,污蔑我贞名受辱,遭到太子一纸退婚,成了西凉国乃至全天下最大的笑柄!但如你所愿,你成功了!” “全天下人,都在嗤笑慕容云歌出嫁遭劫,贞名受辱,太子退婚,家族为之不齿!太子以我为耻,皇室甚至一度传出消息要将我这罪夫杖毙!”顿了顿,云歌豁然起身,挑高了下颚,凉薄森寒的目光缓缓地扫过慕容诚与容婉君,紧接着便是后院的一众妻妾小房,清薄的冷笑却令在场的众人心底无不发凉,尤其是慕容靖,听着她的冷笑,一下子凉彻心骨。 “不仅如此,就连我的父母,我的姊妹,都排挤我,嘲我讽我,欺我辱我!一夜之间,我犹如天上摔至地狱,摔得粉身粹骨,再也不是从前那温婉贤淑,知书达理的第一美人慕容云歌,而是一个不守贞洁,恬不知耻的下作贱妇。民间将我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凌迟处死为快!王公贵族见我更是退避三舍,不敢同我亲近,深怕我污了他们的名声。这一切都达到了你的目的,如你所愿!这不就是你所想看到的?” 一番凌厉的言辞,饶是火泷都不禁被她话语间的气魄所震慑了住!然而反应过来,他心中不禁激荡不止!他也听闻过那些流言蜚语,任是对世间任何一个女子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慕容云歌冷笑着道出这些,自从她醒来以慕容云歌的身份活着,一路走来,多少讽言嘲语,多少中伤的流言蜚语,她都听在耳中,寒在心扉。她隐忍,只是因为她不在乎这世人对她的看法,然而却不代表,她对这些恶意的中伤不屑一顾!她也是人,也有着一颗肉做的心,被中伤,也会刺痛,也会苦涩。 慕容诚闻言面色更是愧疚不已!云歌的话中,显然毫不掩饰对于他的失望,他这个做父亲的,的确没尽到责任。自己的女儿出事,他第一时间却没有去保护着,更没有第一时间去调查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而是直接将她一竿子打死。朝中大臣联名上奏,要求处置了这个不守贞洁的罪人,他甚至没有任何表态,冷落她,疏离她,孤立她,甚至任凭她自生自灭!而到最后在皇帝面前开口担保住云歌性命的,竟是纳兰修。他这个做父亲的,却变相的成了一名侩子手。 而这一切,都是慕容菡所为吗? 慕容诚定定地瞪视着慕容菡,后者一脸惨白,泪水湿了满面。 “不是的!不是的……是你在胡说,是你想要污蔑我!” 云歌清冷勾唇,面无表情地望向了慕容菡,从容不迫。“不是?怎么不是?这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中,也都在你的把握之中!你得逞了,眼见我不再受宠,承受口舌是非,流言蜚语缠身,对于我的名声沦落,你自然感到欢喜!而我被退婚,太子府妃位悬空,你自然也如愿以偿,等来了皇室的一纸赐婚,就待着风风光光的十里红妆,嫁入太子府,凤附龙攀,一生荣华富贵。慕容菡,这一切,不就是你想要的?” “住口!”慕容菡打断了云歌的话音,声音尖利道,“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所谓的紫凌门杀手,我根本也不曾派过谁去劫你出嫁的骄子!你信口污蔑!” “呵,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慕容诚慕容诚忍无可忍,一掌拍案怒然喝道:“放肆!这相府里当真是没有规矩了,成何体统!?”顿了顿,他指着慕容菡怒道,“菡儿,你太不像话!给我闭嘴!我要听事实真相。” “好,我就让他来说!” 云歌蹲下身去,一把便紧紧地擭住了火泷的下颚,锋利的视线紧落在他脸上,寒声道,“清醒没?” 火泷抬眸,对上了她的视线,并没开口,然而一双冷静的眼神,却在变相地告诉她,他如今很清醒。 云歌对他的清醒很满意,看来这个男人的身子骨比她想象中的都要硬朗。“你还曾记得,当初是谁给你五十两黄金,立下契约,雇你劫杀我?” 火泷紧抿双唇,身为杀手,他本不应该泄露关于雇主一丝一毫的信息,即便是死,也不能背叛主顾。这是紫凌门的门规,也是雷打不动的规矩,若有违反,不但要被逐出紫凌门不说,还要断去筋脉,废去一身武功,一个武者废物一身武艺,等同于是一个废物。即便被俘,然而火泷却自诩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儿,即便是杀手,也该有杀手的傲骨。 因此至始至终,即便是他两个手下向慕容云歌袒露,然而他却从未吐露一个字,始终咬定口风,关于慕容菡与他立下的契约,他不曾松过口。 火泷原本便打定注意,无论慕容云歌如何逼他,即便是痛不欲生,他也不会背叛雇主! 然而他是个男儿,向来敬佩有骨气又气魄的武者,在西凉大陆,一向信奉强者为尊!而火泷自也不例外,对于强者,他心肝臣服!慕容云歌虽然是个女子,然而不但武艺精深,同时也有着即便是男子都不曾有过的气度与风华,因此对于云歌,他是从心底里敬重! “我火泷,从不跪天,也从不跪地,但只跪强者,也只会臣服强者!”火泷开口,却是沉冷而低哑的声音,他望着云歌,面色沉静地道,“慕容云歌,你敬你是强者,若不然,我绝非会违反门规!慕容菡是我的雇主,我本不该背叛她,但是我敬重你!所以,我回答你的问话!” 慕容菡闻言,心高高悬起,简直要从喉咙口呼之欲出,就连一旁的王氏都紧张地窒息了住。 不要讲出来……不要讲出来……王氏甚至有一片刻的冲动,想扑上去同这个男人同归于尽! 云歌一怔,眉锋轻佻,余光一瞥一旁脸色难看的王氏母女,对火泷又道。“你说。” “实际上,紫凌门接下的这笔任务,有两个雇主,至于另外一个,抱歉,我不能说!而慕容菡不过是其中之一!事实上,这个任务只有两个命令,第一……”火泷冷不丁地咳了一声,紧接着道,“第一,在你出嫁那天,劫杀你的出嫁队伍,将你掳走。第二,便是你们想象中的下作之事!只不过紫凌门的杀手向来不屑做这种无耻之事!” 在一片惊愕的呼吸声中,火泷闭上了眼睛,稳定了呼吸,缓缓地道:“原则上,紫凌门一旦接下任务,不管雇主是什么交代,那个人必须死!只是那一天……是我手软。但是我火泷以性命担保,我并没有对你做任何不齿之事,只是以一种特殊的花液,将你手上的守宫砂抹去,然后将你丢在太子府门口,便离去了!” 慕容诚大惊失色。“你的意思是,歌儿并非失贞?” 火泷冷冷道:“我是个杀手!不管是谁,我绝非会做出奸淫掳掠这等不齿之事!慕容云歌乃完璧之身!” 容婉君面色一惊,与慕容诚相视了一眼,脸上却浮现出非喜非忧的神色!眼下这个消息,他们不知该是高兴还是该愧疚!他们的女儿仍旧是完璧之身,然而却背负了不贞之名那么许久! “火泷,你休想污蔑我!”慕容菡原本便隐忍到了极致,如今见慕容云歌一而再再而三地将她逼至绝路,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顿时气急败坏地道:“慕容云歌,你莫要欺人太甚了!” 云歌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讥:“欺人太甚得究竟是谁?” 她忽然唤道:“锦意!” “是,小姐!”锦意心领神会,走上前来。 “她既然不见棺材不落泪,那你将那张东西拿出来!” “是。”锦意低头,紧接着缓步走到慕容诚面前,从胸襟里摸出一张折叠完好的纸呈了上去,慕容诚接过,竟是一张契约书。 所谓契约书,顾名思义,也就是慕容菡当初对紫凌门的委托书,而慕容菡清秀的字迹,与指印赫然跃上! 慕容菡一见到那张契约书,立即犹如五雷轰顶一般,整张面色都染上了死灰之色,眼中的绝望犹如惊涛骇浪一般涌来。 云歌却淡然一笑,再也不发一语。 因为她相信,话说了这么多,慕容诚心中自有评断。 慕容诚紧盯着手中的契约书,然而越是看,越是心惊,紧捏着契约书的手,也愈发颤抖得不像样子。再次抬起双眸时,慕容诚眼中血丝密布,一双猩红的眸子向慕容菡望去,雷霆大怒,拍案吼道:“慕容菡!” 话语间夹杂着雷霆万钧之势,轰得人头皮发麻,耳畔轰鸣!容婉君坐在一旁,甚至都能清晰地感觉到整个地面都为之颤抖。 众人面色皆为一震,全都被这一声怒喝惊了住。 慕容菡脚下一软,一个趔趄跪在了地上,一瞬间眼前一阵发黑,整个身子都摇晃不稳,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原来是你……原来是你!你为何要这么做!?”慕容诚脸色阴云密布,痛心疾首地站起身来,向她步步紧逼,“你为何要这么做?她可是你的妹妹!我当初调查这件事,还以为是……我千算万算,却如何也算不到,却是出自你的手!你到底是什么居心,竟要谋害自己的亲人!” “我不甘心!”慕容菡猛地抬起头来,却是泪涕横流,“因为我不甘心呀!” 慕容诚怔了住,双目赤红欲裂。“不甘心?你究竟有什么不甘心!?” “凭什么七妹就能嫁给太子,成为名正言顺的太子妃?而我却不能!只因为她有一张比我姣好的脸?还是因为她出身高贵,是相府的唯一嫡女?!我那么努力,那么尽心服侍您,父亲,您也是最喜欢我的,不是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您要将慕容云歌嫁给太子,而不是我呢?” 慕容诚紧盯着她良久,不由得感到彻心彻肺的悲凉之意。这一场闹剧,令他心力交瘁,他不由得抚住额头,心中百感交集。 “我为何那么努力,却还不如她?凭什么她就能嫁给太子,而我却不能?是,我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慕容家的朝权着想!与太子府联姻,相府也是势在必得!可我就是不甘心!像她那样的蠢货,又怎么会懂皇室里的勾心斗角?在太子府那样人心险恶的地方,又如何能为慕容相府谋求利益?”慕容菡犹如疯了似的,蓦地拍了拍胸脯,含着眼泪艰难地扯出一丝笑容,“但是,我可以啊!从小父亲您不就一直夸我心思聪慧吗?若是我嫁入太子府,我定会为相府谋求更高的权位!我可以啊,我可以嫁给太子啊!我比七妹聪慧,我比她懂得人心纷争,父亲您不应该将她嫁给太子,而是我啊!我也同样的,更深爱着太子啊,父亲您可知晓吗?您又知道那一纸赐婚传进相府,当我听到七妹要嫁给太子,我心里是什么滋味吗?” 慕容诚定定地望着她,眼中有失望,有疲惫,有不解,有激怒。“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我就是疯了!我就是想嫁给太子,不惜一切手段!”慕容菡猛地站起身来,趔趄摇晃,紧接着猛地转身望向了云歌,一双眼睛犹如阴毒的蛇目,紧紧地擭住了云歌。“所以我才这么做!我要她身败名裂!我要她受尽天下人嗤笑!我要她付出代价!我要她将这十几年来所承受的宠爱,都还给我!” 慕容诚气得一脸铁青,心中无比的愧疚,交杂着对慕容菡的恨铁不成钢的绝望,一时间难以逸出一个字来。 在场的众人不由得全都看愣了住,唯有慕容云歌云淡风轻地负手立在厅堂中央,任凭她如何发疯,也不为所动。 慕容靖再也忍不下,上前一步对着慕容菡的脸便是狠狠的一巴掌。“慕容菡,你够了!在这儿发什么疯?!” 慕容菡被打的懵了住,捂着火辣辣的脸颊难以置信地望向了慕容靖,指尖摸向唇角,却是一阵剧痛。她舔了舔唇角的血迹,崩溃地又哭又笑,无不幽怨地对着慕容靖尖叫道:“大哥,我也是你妹妹啊!” 慕容靖语塞。 “你从前也不是很关心我的吗?你也夸过我,我比七妹懂事,我比她乖巧听话,可你如今,竟然帮着她……打我?你打我……哈哈哈……” 慕容菡抬起手臂,环绕着众人指了一圈,咬牙切齿地道:“你们……你们都帮着她?!先前不是还站着我这边的吗?怎么如今都不说话了?你们是不是也要倒向七妹一边了?” “菡儿,这件事本就是你的错……”几个姨娘面面相视一眼,说了几句。 “呵呵。我的错?!”慕容菡目光呆滞地讷讷自语,紧接着狠狠抹去唇角的血迹,点点头道:“呵呵!是!是我的错……如今我就是罪人,你们大可以落井下石,往我身上菜!后院里,安身立命是根本!良禽择木而栖,你们站在七妹那儿,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父亲……”她转过身,望着慕容诚,口吻绝望而悲恸,凄厉地哭道,“我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 云歌勾唇一笑。“逼不得已?慕容菡,你倒是省省吧。” 话音刚落,慕容菡肩头一颤,猛地转过身来,一双幽怒的眼神却如蛇蝎一般绞缠在她颈项。云歌却无视她眼中的毒寒,冷冷地道:“你是可以嫁给太子,事实上,你离太子府也不过一步之遥,我也无意同你争。若是我想争,我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让你输得一败涂地。” “你说什么?”慕容菡眸光一散。 “错只错在,你不该一而再再而三招惹我。那件事之后,我也本无意澄清。我一向不在乎世人是如何眼光看我,也不在乎能不能嫁入太子府。既然皇室传来赐婚,你嫁入太子府,那何不安安分分?若你不作孽,只怕如今你早已风光嫁入太子府,心安理得的当你的侧妃了!” 慕容菡不禁一瞬怔忡。是啊……她说的没有错,她本来离嫁给太子,飞上枝头当凤凰也不过一步之遥了!可是当初……却是她,却是这个废物毁了她的容貌! 云歌望了望她,淡淡地道:“可你偏偏来向我炫耀,欺我,辱我,妄图将我践踏得再也抬不起头。” 顿了顿,她眼底浮起一片清寒森凉。“既然如此,那我也可以轻易撕碎你这荣华梦。” 慕容菡再也受不住这刺激,凄厉地尖叫了一声,向着慕容云歌一脸狰狞的扑了过去。“啊啊啊啊——!慕容云歌!我……我杀了你!” ------题外话------ 更新的有点晚了,只是这一章是个小高潮,想刻画得精致一些。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四渡十六章 暗渡陈仓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啊啊――!都是你害的!是你……是你毁了我!” 慕容菡再也受不住这刺激,凄厉地尖叫了一声,向着慕容云歌一脸狰狞的扑了过去。“啊啊啊啊――!慕容云歌!我……我杀了你!” 王氏惊呼一声,匆忙想上前阻拦,然而却根本拦不住,如今的慕容菡已发了狂一般,彻底地失去了理智,一把就将王氏推开,犹如着魔一般凄厉的尖叫着,张手就扑向了慕容云歌,恨不得将她活活掐死! 慕容云歌却是避也不避,区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慕容菡,她从未放在眼中。一旁的锦意与雪鸢也没有上前,一个慕容菡,根本不用他们动手。 只见慕容菡的一根手指头甚至还没碰到云歌,一双手便被云歌一把擒住。云歌唇角冷冷一牵,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转,便将她的整条手臂都扭了过来。 “啊――”剧痛传来,慕容菡面色顿时惨白了下去,豆大的冷汗渗出额头。慕容菡痛哼了一声,方要挣扎,云歌一把便攥住了她的下巴,欺近了她的耳畔,眼中森冷如锋。“亏我先前还觉得你有些脑子,如今看来,我是错了。” “你……” 云歌剜了她一眼,冷寒出声:“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就跟我斗么?慕容菡,你配?” 王氏在一边喊道:“你……还不给我放手!?” “放手?”云歌抬眸,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好啊。” 云歌当真就放了手,然而慕容菡还未来得及喘息一声,云歌便垂落眼眸,对着她的屁股猛踹了一脚,慕容菡防备不及,整个人当即就飞了出去,飞出去的方向正对着几房姨娘。 见慕容菡飞过来,几房姨娘就狼狈地连忙闪开,慕容菡重重地一头撞在了墙上,沿着墙面倒在了地上,眼珠子一阵翻白,险些晕过去,然而这么一撞,力道着实不小,云歌虽没用内力,然而腿上的劲儿自也不容小觑,慕容菡磕破了额头不说,脖颈险些扭断,如今倒在地上,竟连呼痛的力气都丧失了干净,直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一阵阵的发黑。 王氏见此,大呼小叫地扑了过去,她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尽管慕容菡没什么用处,然而到底是她的亲骨肉,眼见着女儿遭这么罪,她自然心如刀绞,心痛得不像话。 她连忙将慕容菡抱起,小心地抹去她额前的血水,痛心疾首地道:“菡儿!菡儿……” 这一下,可全都完了!如今真相大白,她这女儿还不知要落得什么下场!慕容云歌定是不会饶过她们母女,这个时候,慕容云歌只要在慕容诚面前卖个可怜,这个局面她便彻底掌控了,还哪能论的到她们母女说话? 慕容诚与容婉君站在一边,面色沉冷,尤其是慕容诚,眼中失望与疲惫之意难掩。他不知为何局面会演变至如今这个地步,也不明白慕容菡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他着实弄不明白,若是慕容云歌如此,他倒能理解,然而慕容菡从小便是在后院中受到了最多的宠爱,无论是赏赐还是关怀都不曾少过,即便是慕容诚出席什么宴席,也大多会带着她一起见见世面。慕容云歌虽为嫡出,然而除去老太君,在相府的地位还不如慕容菡。 慕容菡想要学琴,他便特意命人给她制了最上品的古琴;她想要学画,他便请了宫廷最尊贵的画师来教导;她想要习舞,甚至点名要跟一直教慕容云歌的舞师,他也将舞师请了过来。事无巨细,但凡是她想要的,除了天上的星星月亮,他能够给的都是给的最好的。 可如今,这个女儿却让他失望透顶! 莫非,是他将她宠成了这副性子? 他清楚,人性都是贪婪的,而慕容菡的贪得无厌,却叫他领教够了。 反倒是从前的慕容云歌也向来乖顺,极少以嫡出的身份去压别的庶出。慕容诚如今心中除了失望,更多的,则是对慕容云歌的愧疚! 他甚至在此之前,还一再的怀疑她,甚至险些听信了王氏母女的话,怀疑她是什么妖魔附体! 云歌面无表情地负手而立,垂眸看了王氏母女一眼,便转过视线不再望她们。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向门口望去,便见慕容沅匆匆赶来。 慕容沅原本出府寻乐子去了,接到人传去的消息说,府里出了大事情,慕容芸的尸体找到了,一府的人都传说是慕容云歌是凶手。他听了为之兴奋不已,心中大喊痛快!慕容云歌落势,是他最乐意见到的事实,因此快马加鞭地就赶回了府。得知所有人都齐聚在西苑,他匆匆赶了过来,然而方才进门就一眼望见慕容菡倒在王氏怀里不省人事的模样,王氏则是一脸犹如死灰枯败的面色,再一见厅落里犹如窒息一般凝固的气氛,他抬起头瞥了一瞥慕容诚沉冷阴寒的神情,有些一头雾水。 “父亲……母亲?”慕容沅有些摸不着头脑。“发生什么事了?” “逆子!你这是又上哪儿鬼混去了?!”慕容诚震怒道。 慕容沅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回:“刚……出府喝了点酒……” “混账!”慕容诚气不打一处来,满腔怒火正无处发泄,于是一股脑发泄在了他身上。“府里出了这样的事,人命关天,你妹妹死得不明不白,你竟然还有这闲情逸致出去吃酒?!” “我……”慕容沅吓得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仍旧有些不明不白。“我这不是赶着回来了吗?我听说,六妹死了,还听说是慕容云歌……” 慕容诚气得吹胡子瞪眼,心口一阵作痛。“给我住口!” 闹得如今的局面,他当真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老爷息怒啊!若是气坏了身子,那可就不值了……”容婉君在一旁劝道。 云歌挑眉道:“眼下,父亲打算如何解决这件事?” 不待慕容诚开口,她又道:“如今一切都真相大白,父亲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说法。撇开这几年来她在后院的劣迹,单单追究起她雇凶劫杀一事,之后又买通丫鬟在我药碗里下毒,就该送官处置了吧?” “什么?下毒?”慕容诚大惊失色,还有这样的事? “不然父亲以为我是如何追查到这三人的?”云歌挑眉反问,“那一日她买通后院一个丫鬟在我药碗里下毒,被我捉了现行。” “后来呢?”慕容诚心惊地问。 “后来?”云歌冷冷一哼。“后来她得知此事,便想杀人灭口。” 为了追查清楚这件事,绝影险些丢了性命,这件事她可不会就这么算了!恩还十倍,仇还千倍。人都是自私的,不过这就是她的原则,雷打不动。 “你……你竟然还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慕容诚气得险些心肌梗塞,恨铁不成钢,走过去便狠踢了慕容菡一脚,“她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够如此……如此害她?” 王氏吓得花容失色,抱住了慕容诚的双腿,哭得声嘶力竭:“老爷……不要打了!不要啊……菡儿都已经这样了,老爷你怎么还能狠心打她呢……” “我怎么不能打?!她犯了错,我何止要打她?!我……我……” 慕容诚气得唇瓣发抖,却如何也接不下去。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不要听。”慕容云歌转过身去,对上了慕容诚恍惚的视线,蓦地打断了慕容诚的话,一字一顿冷冽道,“杀人者死,伤人者刑。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父亲,你可别让我失望。” “我……” 送官府?那是要论死罪的! 慕容诚一时没了言语,哑口瞪目,心中犹如割肉一般。 慕容菡到底是他亲骨肉,再恨不成器,他打也是,骂也是,然而若是要他亲手送去官府,他实难做到。 王氏一听要送官府,立即就慌了神,连忙膝行了过去,一把便抱住了慕容诚的双腿,苦苦哀求:“老爷,不要啊!千万不能将菡儿送去官府啊!菡儿从小就是千金小姐,若是送去官府,如何能遭得了那种罪?菡儿认错了,也知错了!老爷若是要罚,就罚我吧!我受得起,我受得起……” “你不该来求我!”慕容诚别过脸去,不想看她,同时亦有言外之意,让王氏去求真正该求的人。慕容诚心底也不情愿将慕容菡送去官府,一来,家丑不可外扬,若是官府治罪下来,一问起是姊妹之间自相残杀,子不教父之过,同样的道理,女儿不成气候,他也要丢尽老脸。二来,他心底也不忍,不忍亲手断送慕容菡的命。 慕容诚话音刚落,云歌就听出了他话中隐藏的意思,心间一凉,有些难以置信地望向了慕容诚。难道事到如今,他还有意要偏袒慕容菡这个罪孽深重的女儿? 难道她慕容云歌,还抵不过他与慕容菡之间的父女情? 云歌深吸一口凉气,平复心中的波澜,暗嗔自己对慕容诚竟还抱有什么期望,她早该对慕容诚死心,也早该对这个相府里的人死心。 呵。是她太天真。 王氏定定地望着慕容诚,紧接着回头看了一眼云歌,死死地咬了咬唇,要她去求一个她恨进骨子里的人,她着实为难。 “怎么?不愿求?”云歌冷冷地反问。 慕容诚向王氏使以眼色。 王氏心一横,咬了咬牙,便向着她膝行了过去,然而刚要面对她开口,慕容云歌却不着痕迹地退开了几步。 王氏一怔,抬起头看向了她。 “要我原谅?”云歌抬眸,唇角勾勒起一抹嘲弄的,“所以说,父亲你这是要我原谅,一个三番四次要置我于死地而后快的人?” 慕容诚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歌儿,你也她是你姐姐!” “呵,这姐姐,攀不起。父亲,说到底,你还是顾念父女情谊,不愿处置么?” 慕容诚语塞,蓦地连忙解释:“歌儿,家丑不可外扬……” “好一个家丑不可外扬!”云歌面色一沉,“那我就当着父亲与几房姨娘的面,亲手了结这场孽债。如何?” 说着,她跨步上前,王氏当即便拦了上去,却被云歌一脚踹开,倒在了墙边。慕容菡方才迷迷瞪瞪有些醒过来的迹象,下一刻衣领便被高高攥起,紧接着整个人都给云歌提了起来,双脚登时离地。 伴随着几声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慕容菡直觉得衣襟隐隐撕裂,紧接着便是一阵难以言说的窒息声,踩不着地面,慕容菡直觉得脖子快要断了。 王氏见此,惊呼一声挣扎着就要起来再扑上去阻拦,却被雪鸢一下拎起,啪啪啪就是三个嘴巴子,丝毫不含糊。 慕容诚哪还有闲功夫去顾她,当即就冲了上去,握住了云歌的手腕试图阻止,然而他却惊愕地发现,任凭是他的力道,都扳不过云歌丝毫的腕力。 她的力道,竟这么大?!手里整个悬空提着一个人,他竟还扳不过她?! 她究竟是……究竟是练了哪门子功夫? “歌儿!” 云歌猛地转过头看向他。“怎么?你还要帮着她?” 慕容诚用尽最后一口气力道:“不是……放下她!我……我明天就将她送去官府!” “当真?” “说到做到!” “哼!但愿你别食言,我本就没什么耐心!”云歌平息心中怒火,将慕容菡扔在了地上,冷冷地道:“我不想出手。免得脏了我的手。” 王氏见此,连忙挣开雪鸢哭着便向慕容菡奔了过去,扑上前护住,泪涕纵横。云歌却不想再同他们浪费时间,既然慕容诚决定将慕容菡送官府,她也没必要多担待。 屋子里一时安静,无人说话。慕容诚看了一房妻妾,觉得今日闹剧终归该要个收场,于是挥了挥手道:“婉君留下,其他不相干人等都退下吧!” “是……” 一众人缓缓地离开了厅落,静悄悄地离开了西苑,哪还敢再支半点声。慕容靖深深地看了一眼云歌,也离去了。 此时此刻,王氏心中早已另外打定了注意,此刻只想息事宁人,慕容诚既然说明日将菡儿送官府,那么今晚上她还有机会,于是止了哭音,默然地道:“老爷……还请您处置吧!” 慕容菡神志朦胧间听见王氏的声音,直觉大势已去,伤心地哭出了声。 王氏心疼地看了一眼怀中的慕容菡,不忍地闭上双眼。 “来人……”慕容诚叹息一声,高声道,“将这个……将这个不孝女,拖下去,送入拆房!明日一早,送去官府!” “是。”门外立即跨进两个人高马大的护院,将慕容菡架了出去。慕容菡任凭两个人驾着,脚步虚浮,此刻就连哭都没了声音。 “你……太让我失望了!如今落得这个局面,是你教女无方!菡儿有今日,你也有过错……而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没能尽到责任!我怜你母女可怜,再给你一晚时日好好反省,明日菡儿送去官府之后,你便自行去祠堂领罚吧!没能想通之前,不许出来!今后在后院,自己好自为之!” “是……”王氏点点头,深深地匍匐在地,眼中却是寒锋毕露。 西苑又重复宁静。 雪鸢目送着慕容诚与容婉君离去的背影,低声道:“主子,您觉得,王氏会如此善罢甘休,眼睁睁地看着慕容菡被送入官府么?” 云歌淡淡地道:“不会。” “那你……” “这件事,我自有决断。”云歌说着,又道,“时日不早,门外风凉,进屋吧。” 雪鸢点点头,刚要跟随云歌进屋,然而她却敏锐地察觉到院子里一丝动静,雪鸢猛地回过头去,厉喝一声。“谁!?” 云歌竖手制止了她,缓缓地转过身,便见慕容靖不知从哪处走出来,淡淡地看向了她。 “哥哥,你怎么还没走?有什么事?” “父亲没问,可我想问清楚。芸儿的死,究竟跟你有没有关系?” “哦,有。”轻描淡写的口吻,饶是慕容靖都不禁一惊。 “她……究竟是怎么死的?”慕容靖捏紧了拳头,千万别是她想的那样! …… 云歌对上他略有不安的目光。 “我杀的。” “你为何要杀她?”慕容靖震惊地瞪大了双眼,英俊的容颜上浮起一丝惊愕与不解,他的妹妹,从前不是这么冷漠的性子。 云歌撇开眼,淡淡地道。“想杀便杀了,容不下眼。” “你……” “哥哥,我不再是从前那个软弱的女人,所以别再拿看从前的慕容云歌的眼光来看如今的我。弱肉强食,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慕容靖一时语塞。 “我累了,你也早些歇息吧。”说着,云歌便跨进了门,雪鸢小心地看了一眼慕容靖,也紧跟其后跨进门去,将门紧掩。 慕容靖怔怔地呆立了许久,这才神色怔忡地离去。 云歌立在门侧,察觉到门外慕容靖的气息渐渐远去,这才垂落了眼眸,背靠门扉,落下眼睫。 窗外的风“呜呜”作响,好似是谁在无措地哭泣。她缓缓地走进了里屋关上了房门,精致白皙的容颜隐匿在碎发中,表情毫无情愫。 指尖的温度被空气一丝丝的抽离吞噬,她面无表情地转身,脚步漫漫,老旧的楼板发出沧桑破碎的声响,每一步都是那般缓慢,沉重。晚风凄凉,叶落萧瑟。 慕容府收监院的柴房里,一片死寂。黑漆漆的房间里,冷风自门缝里吹来,袭来一阵刻骨的凉意。 慕容菡衣衫凌乱的倒在稻草上,晚上的气温很凉,她不得不紧紧地环着手臂以求锁住逐渐流失的暖意。一想到这一晚发生的一切,眼见失去了所有,慕容菡哭得嗓子都快哑了。 浑浑噩噩间,她的余光瞄到窗外一抹细弱的烛火,缓缓地向柴房靠近。慕容菡心下一惊,却不知是谁。她茫然地睁开眼睛,登时惊愕地张大了嘴巴,惊得起了身。 紧接着便是一阵开锁声,“吱呀”一声,女子推门而进。 “你……”慕容菡望着那道身影,惊恐地连连后退,“你是谁?” “嘘。”女子紧张地竖指抵唇,“是我。” 王氏扯下了遮住脸上的面纱,衬着昏黄的烛光,一张略显憔悴的脸映入她眼帘。 “娘!?”慕容菡脸上划过惊喜,连忙爬了过去,一把便抱住了她的双腿,又哭又笑道:“我就知道娘不会就这样弃我不顾的!娘,你这是说通了父亲了吗?我……我明日是不是不用被送去官府了?” 王氏低着头凝望她许久,蓦地叹息一声,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发,缓缓地蹲了下来。“没有。” “什么意思?” “你父亲,这回是真的生气了!莫说是我去求,即便我以死相抵,只怕也是无用的!这一回,他是真的放弃你了……”王氏一脸愁闷。 “不会的!父亲从小就那么宠我,这回又怎么会眼睁睁地将我送去官府受罪……” “不是娘说你,为何你先前都不同娘商量,总是贸贸然行事!这回可好了,让慕容云歌抓住了你的把柄,娘都保不住你了!”王氏说到伤心处,一行清泪蜿蜒而下。 “娘……”慕容菡陡然想明了一切,一想到慕容云歌不会放过她,便面露恐惧之色,抱着她凄厉地颤声道,“娘!娘……你不能不管我啊!救救我,女儿不想死啊……” 王氏咬了咬牙。“娘怎么会不管你?若是这次你被送去相府,即便是看在你父亲的面上,你也凶多吉少了。” 慕容菡吓得浑身一颤,心跳轰然如雷。她喘着粗气,脸上骇然一片。她性子本就胆小,一想到进了官府之后,就要面对那些刑罚,老虎凳,镣铐,铁杖……一深想,顿时被吓得魂不附体。慕容菡恐慌地紧盯着王氏,苦苦哀求道:“娘……女儿不要送官府!娘救救我……” “娘也没有别的办法!今晚,你走吧!” 王氏忍住眼泪,连忙将一个包袱丢在她面前,展开来,里面是十几两黄金与几身换洗的衣裳。“时间匆忙,加上娘顾及你要逃命,我不敢带多。你从小身子弱,太重了必定负荷不了。十几两黄金,足够你这段时间在外边避一避风头。” “娘……”慕容菡无措得望着那些银两与衣裳,泪涕横流。她真的不想离开相府,离开相府,她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听话……啊……”王氏悲凉一笑,“娘也没有办法……娘也舍不得你!” “娘,我不知道我该去哪儿……我不想离开你啊……”慕容菡抽噎了几声,声音残破支离,“……娘,就没有别的办法吗?离开你,我该去哪儿呢?” “放心!娘不会委屈你太久的!待这段时日过了,不久后慕容云歌也该准备出嫁事宜。待她嫁进了瑜王府,娘再偷偷接你回来……” 慕容菡犹疑了许久,这才含着泪心酸地点了点头,然而她心中清楚,她今晚一走,便彻底地失去了所有。隐隐约约又惦念起心尖上那个男子,她狠狠地抹去眼泪,将衣服换上,跟着王氏悄悄地离开了柴房。 月色更深了,今夜的皓月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红云,远远望去,好似被染上了血浣纱。 王氏早已替她开好了门路,一路买通了相府里的几个护院,如今她身上并不算富足,然而却也能将他们的口风堵严实了。王氏生怕引起太大的动静,甚至为了避开西苑,特意饶了好大的一圈路子,提着灯笼疾步走,慕容菡紧步跟在她身后,踉踉跄跄,好几次险些撞上。 “小心……” 将慕容菡送至相府大门口,王氏也忍不住心口酸涩,望着眼前唯一的女儿,她再三叮嘱。“等过了这风头,娘就接你回来!菡儿,如今世道险恶,你一个人,可千万要小心啊!” “嗯!”慕容菡连连点头,也不敢多逗留片刻,抱着包袱便匆匆远去了。 王氏站在门口,张望了一阵,这才谨慎地抹去脸上的泪痕,一路避着回了院子。 慕容菡一路脚步匆匆,她也不知自己究竟跑了多久,然而正要拐过一个巷口,忽然从街角猛地伸出一条手臂,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将她扯进了巷子里…… 翌日一早,慕容诚便领着人去柴房,要将慕容菡送去官府。王氏得知此事,她心中清楚,如今柴房里根本没有人,昨天夜里,慕容菡早已被她暗渡陈仓,送出了府去,然而也连忙跟了上去。只是一路上心绪复杂,她时不时打量慕容诚的脸色,见他面色也难堪,知晓他如今心里也不好受。 为了慕容菡的事,王氏心里沉重,一夜都没歇息,脸上看的出十分憔悴。 慕容诚领着人进了柴院,便命人将柴房门打开,将慕容菡带出来,然而几个婢女方才开了柴房门,刚进去不久,就一路惊叫着跑了出来,跌跌撞撞,连着栽倒在门口。 “啊……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尖叫声刺破柴院的宁静。 王氏闻声,顿时心口一提,立即上前一步咒骂道:“一大早咋咋呼呼,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去请四小姐出来么?” 几个小丫鬟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面色惊恐地指着柴房的门,一个个面如死灰,吓得说不出话来。有一个还算大胆地,口中惊惧地逸出几个字来:“死……死……死了!” ------题外话------ 更新越来越晚了,我忏悔!请鞭挞!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四十七璧章 完璧之身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几个小丫鬟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面色惊恐地指着柴房的门,一个个面如死灰,吓得说不出话来。有一个还算大胆地,口中惊惧地逸出几个字来:“死……死……死了!” “什么死了?”王氏愈发一头雾水。 “进去看看!”慕容诚心里也急,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便向柴房走去,王氏也紧跟在慕容诚身后走了进去,然而方才推开柴房门,便惊起几声此起彼伏的抽息声。 慕容诚登时惊了住,双眸睁大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而紧跟其后的王氏也跟着垮了进来,然而一望见柴房里的景象,面色也顿时煞白无色。 “啊――”伴随着几个婢女的尖叫声,王氏一脸惊惧地跌坐在地上。只见她视线所落之处,柴房的房梁上,系着一根粗实的绳索,而此刻,绳索高悬着一具尸体背对着众人,看不清面目。然而从背影望去一眼便知这是个女子,尤其是那一袭青色衣衫,赫然是昨晚她为慕容菡换上的那一件。王氏双手颤抖地捂上了唇,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眸,脑袋一时放空! 昨晚,她不是掩护慕容菡逃出府外去了么?王氏犹然还记得,是她亲眼看着慕容菡离去的,她甚至还在门口张望了许久,这才回了院子。 怎么一大清早就望见这样的景象? “菡儿……!”王氏扑了过去,抱着慕容菡悬空的双足,哭得撕心裂肺,一口气衔接不上,几欲昏厥过去。 而慕容诚则惊愣在原地,久久都不曾回过神来。 慕容菡的死,彻底地惊动了整个相府,也传进了西苑。下人匆匆来通传风声时,云歌方才起来,得知这件事,她却一脸云淡风轻,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好似慕容菡是生是死与她并无干系,死了也倒干净,合称了她心意。 下人一走,云歌便转过身,望向一旁静候的雪鸢,平静的眉心微微蹙起。“是你做的?” “是,是属下做的。主子……属下只是……” “只是什么?”云歌淡淡一笑,眉锋微微轻佻。“做的好。” 雪鸢一愕,就见云歌面无表情地坐在了桌前,唇角的弧度如覆冰雪。“即便你不动手,我也会出手。” 云歌心里清楚,雪鸢自然会暗中警惕王氏母女,因此这一晚她也就睡得安心了。 “昨晚属下知晓王氏就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因此去柴房探了一眼,谁知这王氏竟想暗渡陈仓,掩护慕容菡逃出府。属下绝不容许放虎归山,因此……” “手脚做干净了没?”云歌清冷地打断了她的话。 雪鸢立即道:“主子放心,手脚做得很干净,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到主子头上来。” 雪鸢的手脚的确做得很干净,至少除了王氏以外,所有人都一致认为慕容菡这是自杀,他们都认定,定是慕容菡不愿被慕容诚交由官府,也不想承受牢狱之灾,一时想不开,萌生了轻生的念头,这才上吊自尽。 唯有王氏心中怀疑,慕容菡的死究竟是出自谁手!然而她却不能说,更不能让慕容诚彻查此事,只因为若是让慕容诚知道昨晚她偷偷掩护慕容菡逃出府,定不会饶了她。她心中忐忑,然而也只能打落牙齿含血吞,强忍悲伤,将这件心事压在了心底。 相府就二连三的出了人命,慕容诚经受不住打击,便病了一场,而王氏也紧跟着病倒,就连慕容菡的丧礼都是容婉君亲自操持,他甚至没有见一双女儿最后一面,这场丧事本就晦气,容婉君也自然没有用心,慕容菡与慕容芸便匆匆入了土。 一场闹剧,闹得相府乌烟瘴气,后院几房妻妾都纷纷要求要请人来做一场法师,说这相府阴气太重,要请几个法师来避避邪,然而容婉君却回绝。 望着一房妻妾,她冷冷一笑道:“哼!驱邪?依我看就不必了!这俗话说得好,这冤有头债有主,不做亏心事又何来心虚?我看你门,有着信这些邪门歪道,倒不如好好念念书,跟着学学规矩!免得日后出了相府,愚昧无知的,丢了慕容家的脸面!” 她还能不知道这些妻妾安着什么心?表面上说是要请法师来驱驱邪,无可厚非,然而真要请来了法师,指不定这邪驱到谁的头上来! 与此同时,慕容菡的事也在坊间惊起了一片风雨。也不知是谁有意将这件事传了出去,慕容菡上吊自尽的事在京华城闹起了轩然大波。 “哎!你听说了吗?慕容相府那个四小姐,听说上吊自尽死了!” “当然听说了!最近京城里不太平,这相府里头也闹剧纷纷。我还听说啊,那一日慕容云歌出嫁被劫持,慕容四小姐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呢!正是她暗中雇凶劫杀慕容云歌的轿子,那一日真相大白,慕容相爷一怒之下要将她送去官府,慕容菡一时想不开,这才落得如今这悲剧!” “原来慕容菡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呀!这么说来,这慕容云歌是无辜的啊!这个慕容菡,心肠当真是歹毒之极,竟然连亲妹妹也不惜下手迫害!” “哎!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同慕容云歌争那太子妃之位?!眼见着慕容云歌嫁入太子府,她自然不敢,因此雇凶劫杀,情理之中!只是这样恶毒的女子,死了也是活该!” “天啊……那我们一直以来,不是都误会了慕容家七小姐么?先前还说了她那么难听的话,对一个女子来说,这该是多大的伤害啊!” 如今坊间几个版本的传闻几乎铺天盖地,然而流传最广也是最人尽皆知的,便是如此――慕容云歌从小便是知书达理,温婉钟秀,琴艺更是了得,元夕筵上一曲江山唱歌名扬天下,景元帝龙颜大悦,将她赐婚给了太子。然而哪只慕容菡为此嫉妒在心,她觊觎慕容云歌的太子妃之位,因此暗中买通了紫凌门的杀手。然而她却没有想到,她派去的杀手并没有完全执行她的命令,慕容云歌仍旧是完璧之身。之后便是太子退婚,云歌受尽侮辱,纵湖自尽,然而被救上来之后,却是性情大变。 话说另一边,皇宫来了赐婚,将慕容菡赐给了太子当侧妃,慕容菡兴奋之余,便领着几个姊妹去向慕容云歌耀武扬威,哪只被几鞭子抽得毁了容貌,这婚约自然是不作数了。 如今到这一切,真相大白,然而一夜之间,这天翻地覆的逆转令世人都难以回过神来。“该不会是在造谣吧?”有人不禁怀疑是瑜王府暗中放出口风,想要为未来的瑜王府洗清白名声,然而多经打听,这一切却都是事实。 因此京城中人难免会傻眼。 眼下局面这么大逆转,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如今在京城之中,王氏母女早已身败名裂,相反慕容云歌的名声却是水涨船高,世人对于慕容云歌大多怀有愧疚,当初说她坏话的人懊悔不已。 当背负失贞臭名的人并非不贞,一切谜团解开,最是傻眼的莫过于京中王公贵族。 什么?慕容云歌还是完璧之身?这一切的阴谋都是慕容菡背后指使,这岂不是便宜了那个“鬼王”?! 多少王公贵族听闻这件事,不禁蠢蠢欲动。事实上,当初多少贵族世子都对慕容云歌有着或多或少的野心,然而却无人愿意娶一个失了贞洁的女子,因此慕容云歌与纳兰修的婚约曾让多少人幸灾乐祸。然而如今得知慕容云歌如今仍旧是清白之身,却又不知有多少人懊悔含恨在心! 晌午之时。 云歌坐在梳妆镜前,在梦芝的伺候下绾发更衣。 梦芝一边替她绾发,一边轻笑道:“小姐,您听说了么?如今关于你的事传遍西凉国,多少人都在吐四小姐的口水呢!” “既然人都已经死了,就都过去了。”云歌淡淡地道,显然懒得提起这件事。 “可真真是叫人解气!哼!奴婢昨日从府外回来,心里可痛快多了!如今京中的人都快要将你捧上天了!” “呵。”云歌顿了顿,道,“这几日,绝影的伤可好些了?” “嗯!听红玉说,绝影大哥的伤好多了!”梦芝乖巧地回道。 经过几日的好生调养,加上配以公良策的几副药方子,绝影的身子恢复了许久,内功也在慢慢地恢复过来。要知晓,这半个月以来,都是红玉日日夜夜寸步不离地守着,又是熬汤又是煎药,事无巨细都精心伺候着,生怕出了什么闪失。以至于好几次绝影半夜醒过来,都能望见红玉在一旁为他小心换药的场景,每次见了这景象,红玉的用心,总是令他他心口热热的。他甚至有些担心,他身子没好,这小丫头倒先垮了。 而不得不夸赞一句,红玉照料病人显然有高招,这半个月下来,绝影的身子不但恢复神速,以往清瘦的身架更是丰满了不少,就连这一向瘦削的脸都快要看不出轮廓来了。饶是云歌过去探望一眼,都忍不住感慨:“你这是拿绝影当猪养了!” 红玉一听这话,脸上顿时燥热不堪,连连解释道:“我这不是盼望着绝影哥哥能够快些恢复身子,所以……” 云歌望着绝影略显丰满的脸颊,顿时哭笑不得道:“可也不至于这么大补呀?这身子好了,都不知道他走不走得动了。” 锦意在一边开玩笑道:“到时候真走不动了,也该胖成肉球了!” 云歌与锦意二人在一边一唱一和消遣着绝影,便见绝影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然而却也不能反驳什么,事实上他心中也这么认为,若是红玉再这么肆无忌惮地将他养下去,没准真要胖成一个肉球了! “行了!不开你玩笑了。”云歌轻笑着道,“最近身子可又恢复得快些?” 绝影点点头道:“嗯!托红玉的照顾,身子恢复得很快。”紧接着,他便感激地望向了红玉,红玉面色红了红,也不好意思看他,只顾低着头忙活着自己的事。 云歌暗暗一笑,看了一眼绝影,紧接着又望了一眼一旁羞怯地不敢抬眸的红玉,看来这小女儿家的,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屋子里一片宁和,绝影蓦地抬起头看了一眼云歌,忽然道:“小姐,相府里的事,我也都听见了一些风声。属下没能在小姐身边尽忠职守,实在是自责……” 云歌闻言,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这些话就免了,你我都不是矫情的人。况且这几日你不在身边,也有雪鸢与锦意跟在身边。” “小姐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绝影问道。 云歌看向他,刚要开口,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 红玉诧异地转过头,就见碧珠慌慌张张地推开门冲了进来,天正热着,许是跑得太急,以至于脸色都涨得烫红不已,扶着桌子喘息不已。红玉见她这么乱了分寸,不禁抚了抚她的背,倒了杯茶水递了过去道:“怎么跑得那么急做什么?” 碧珠推了推她的手,摆了摆手,转过头对云歌极为兴奋地道:“小姐!好事呀!天大的好事!” 云歌看了她一眼,眉心微微一锁,充愣片刻,随即问道:“什么好事?” 碧珠气喘得急,话音根本连不上,只是一味的摆摆手,红玉见了不由得着急,催促道:“哎呀!碧珠,到底是什么事,你快说呀!到底是什么好事?” 云歌冷静地看着她,就见她又是摆了摆手,粗喘着说:“方才从瑜王府来了人!这……小姐,奴婢嘴笨,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如今人都在主厅里呢,老爷与夫人都在,小姐您快过去看看吧!” 一听的瑜王府,云歌嘴角浅浅勾起的弧度蓦地一阵僵住,怔怔地望着她出神了许久,充愣片刻之后,豁然起身,甚至连衣带都未来得及系上,就匆匆地向主厅赶去。 “小姐!别急呀……” 好歹也要打扮一下再去呀! 红玉见此不由的面色一变,“哎”得叹息一声,连忙抓起一旁的衣带,与碧珠一道跟在了身后跟着追了上去。 ------题外话------ 这里解释一下,今天之所以只有四千字,是因为想调整一下更新时间,但是因为没有存稿,所以如果要提前更新的话,早上爬起来写来不及。所以今天我写了一万,今天上传四千,明天六千,以后都固定了时间更新了!大概在早上8点――11点。(*^__^*)马上就会有美男出场了哦~(弱弱剧透:是个新角色!) 提供鬼王的纨绔宠妃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第四十八章:倾国聘礼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红玉见此不由的面色一变,“哎”得叹息一声,连忙抓起一旁的衣带,与碧珠一道跟在了身后跟着追了上去。 当云歌一路匆匆赶到主厅的时候,这还未跨进门,便听到从主厅里传来一阵寒暄声。她有些狐疑地挑了挑眉,走了进去,就见偌大的主厅内,慕容诚和容婉君正同一个身着锦衣,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谈笑风生。 她不由得蹙眉,微微凝眸,便很快将那个男人一眼便认了出来。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花自清。 花自清?他这会儿来做什么的? 莫不是,这个花自清是来相府议亲的? 若当真是来议亲,她心底不禁古怪,如今是什么日子,瑜王府偏偏挑选在这个时候?她这几日为了处理几笔账务的事焦头烂额,因此瑜王府的人来得突然,她根本毫无防备。 也不知慕容诚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花自清连连摆了摆手,一脸欢喜的笑容:“哎!?相爷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这亲攀的起,攀的起!咱家说攀的起,就攀的起!” 慕容诚无奈地笑了笑。他一连病了几日,身子初愈,因此面色显得有些憔悴,时而发出几声咳嗽。花自清不禁道:“相爷这几日没上朝,皇上惦记着你,相爷还千万要好好休养才是!” “呵呵,谢过花总管关心。” 云歌狐疑地站定了脚步,又微微侧过脸,余光环视了一眼两边呈上的两排彩礼,随后又落在桌上那一薄厚厚的礼单上,眼中不由一惑,余光一瞥,又望见那堆在一旁琉璃十色的锦盒,随即眸底很快浮现出一片疑色。 这是…… 见到她的到来,慕容诚微微一笑,对着她道:“歌儿,你来了!还不快来见过花总管!” 容婉君笑了笑,也道:“是啊,歌儿,花总管可是往心里记挂着你呢,还不快来见过花总管。” 云歌闻声抬眸,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花自清,不禁皱了皱眉,她对这个瑜王府的花总管自然并不陌生。毕竟这几日来还是多亏了他在暗中帮衬。虽然她一时有些不明白这个花自清为何要照拂自己,又或许是瑜王的意思,可她到底是欠瑜王府一个人情的,也因此,当花自清向她看来时,她客气地回以一个温婉的笑容,却有些心不在焉。因此落入花自清眼中有些显得有些不冷不热。 花自清脸上一笑,立即起身,向她迎了上前,笑容满面地握住了她的手道:“哎呦,这不是歌丫头呢!几日不见,出落得真真是愈发水灵了,怪不得那么得讨人欢喜!就连太后,都喜欢你在心里头去了呢!”顿了顿,他又抬手轻柔地覆上了她的手背,有些心疼地道,“只是这几日不见,歌丫头却又是清瘦了些!也难怪太后向咱家嘀咕,还说待你嫁进了瑜王府,让咱家好生替你调理一番身体!” 容婉君在一旁笑着附和道:“歌儿的身子从小就弱,真是劳烦公公费神了!” 花自清嗔笑道:“诶?夫人这说的可是哪里的话?怎么会费神呢?咱家可是从心底里疼着歌丫头,王爷也再三关照,这要是嫁进了瑜王府,有咱家在,事无巨细都必须要好生伺候着的!” 云歌眸光微微一沉,面色有些诡异的别捏,恍若未闻一般,转眸看向了慕容诚与容婉君,与他们相相对视了一眼,容婉君见此,对她使了使眼色,大致是让她乖乖的,莫要莽撞说话。 花自清脸上一笑,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歌丫头,你怎么又瘦了?咱家瞧着心疼得紧呢!” 云歌见此,脸上的笑意却蓦然浮现一丝疏离,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出来,淡淡地道:“许久没见不知花总管今日身子可好?也不知道您今日登门上府,是有什么事吗?” 花自清听她略显疏远的话语,脸上浮起一抹伤感来:“歌儿,你怎么与咱家这般生分了?莫要讲究那些繁文缛节,管咱家叫花伯伯多好?” 云歌眉角抽了抽,这老家伙竟还同她嬉皮笑脸起来了,只不过她如今并无闲情雅致同他开玩笑,面色不禁一冷。“规矩总该讲究的,不然父亲又要说我,传出去也只会说我出身相府却不懂礼教,免得又遭人闲话!花总管,您还没说,金今日是为何而来?” 花自清也不在意她冷漠的态度,微笑着道:“自然是有事呢,还是天大的好事!”紧接着他又眉开眼笑地道,“今日,咱家是奉了王爷的意思,特意择了个好日子,来丞相府议亲呢!” 云歌低眉不语,脸上的笑容逐渐得冷清了下来,嘴角不冷不热地勾起,缓缓道:“议亲?花总管不觉得这议亲的日子挑选得太过仓促?” 花自清笑意不改,眼底的笑味不变,问道:“歌丫头,你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这好事,挑什么时候都不觉着仓促啊!歌丫头这是害羞了不成?还是说……你不愿意嫁了?” 云歌面无表情地眯起双眸,微微垂眸,却并没再多言。她心底暗暗古怪,瑜王府为何偏偏挑这个时候上门议亲,她正为手上的事忙得焦头烂额,还有一堆账务没处理清楚,便又来了一桩事。 议亲?她面色不禁一阵怔忡,说白了,她还没有做好嫁给纳兰修的心里准备,这会儿花自清就赶着上门议亲,未免太过仓促。 花自清见此,丝毫捉摸不清她此刻心中究竟在想什么,脸上一笑,呵呵地道:“歌丫头,你可不知我家王爷对你下了多少心思呢!这聘礼都是精心准备一番的呢!”说罢,又见他向着她欺近了几步,俯首压低了声音笑道,“咱家王爷说了,你已是他的人了,他当然是要对你负责的!” 站在云歌身侧的红玉闻言一个趔趄,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心中暗道,这瑜王爷不愧是瑜王爷,就连上门议亲命人传来的话都是这么强势!只是何时,小姐是他的人了? 慕容诚与容婉君一听这话,显然产生了误会,睁大了眼眸一脸错愕地瞪着云歌,显然是不知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慕容诚不禁脸色难看地问道:“花总管,您说的话,我听不明白。歌儿何时……” 云歌缓缓地挑眉,心下一寒,余光斜睨向了他,语气里透出一丝危险的意味来:“我何时成了他的女人了?” 花自清不由得嗔道:“歌丫头,你怎么这般无情?这事儿都已经发生了,你还不承认吗?” 事儿都发生了…… 慕容诚与容婉君听得不禁又是心神一晃,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啊!听得他们此刻就跟坐云霄飞车一样的,一会儿飞上云端,一会儿又跌落谷底,着实紧张不安。 云歌越是听越是一头雾水:“花总管,您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越听越不明白了?” “呵呵,当然是这个意思呀……” 花自清轻轻地用手指点了点嘴,眼底流露出一抹笑意,对她说道:“看来歌丫头是不知晓‘相濡以沫’这个词了!既然有了肌肤之实,您当然就是王爷的女人了!也只有你,才能近得了王爷的身。咱家跟在王爷身边服侍伺候了那么多年,自然是看得出王爷对你的一片心意!” 他的话音刚落,云歌的脸色便蓦然一沉,猛然回想起那晚与他的一吻缠绵,眉宇间瞬时犹如冰封一般结冻了起来,“那天的事,我还没寻他算账,他还敢再提?” 花自清望着她清冷的双眸,心下不由得感慨万千,不禁暗暗嗔道:虽然云歌十分聪明,然而在某些方面不得不说却是十分迟钝,根本没能看得出来王爷这么做完全是处于为她顾虑,也根本没看得出王爷是将她护着多紧! 如今关于储君之位的争夺闹得愈演愈凶,皇室之中早已是腥风血雨,而慕容府如今已然成为一个众人眼中最为有力的筹码!不仅仅是太子,如今慕容云歌清白的名声传出府外,多少王公贵族蠢蠢欲动,王爷表面上迎娶慕容云歌为正妃,实则也只不过是想将她护在身边罢了。 撇开这些不谈,他也从未见过有哪个女人能够在王爷心目中占有这么重要的位置,也从未见过王爷这般宠着一个女人!别说是宠了,寻常女子就连他的身边都亲近不得!这么多年来,几个皇子都早已娶妻纳妾,然而唯独王爷却是孑然一身,正妃与侧妃位置空着,似乎是与任何女人都不大愿意亲近。倘若不是身边有个凤美人,就怕这关于瑜王断袖之癖,喜龙阳之好的传言早已在京城闹得风风雨雨了! 皇帝固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背后也暗暗对王爷这般宠着凤美人多少有些不满的,更何况,这凤美人在世人眼中偏偏还是个蛇蝎心肠,为人所云云。这对于皇室的威严多少有些损害,因此,太后连日来也主张着为王爷配一门亲事。可奈何王爷对芙蓉君主如何也不上心,对其他的名门闺秀更是不看一眼,可让太后是操碎了心! 是以,当太后与皇帝得知王爷心仪慕容云歌之时,这不,太后是乐开了花。先前,老人家对于慕容云歌的名节多少是有些偏见,然而如今得知这慕容云歌仍旧是完璧之身,再加上这京城中关于慕容云歌的那些闲言碎语也暂都过了去,因此也没再计较,反倒对这桩亲事很是热情! 景元帝却是要为此事伤了神!这方才一旨圣旨将慕容云歌赐婚给了太子纳兰辰,这后面便有这么一桩事,着实叫人措手不及了! 而花自清对此更是意外,当他昨日从王爷口中得知,王爷打算将四样旷世奇珍当作聘礼送给慕容云歌时,更是吓了一大跳!这四样宝贝可是王爷历尽波折才得来的珍宝,可竟就这么将这四样奇珍当作聘礼送给了丞相府,当真是叫他匪夷所思,疑惑不解! 那四样宝贝,可是样样价值连城哪! 他也实在是琢磨不透,王爷为何这般宠爱着这个女子,其他人想要迎娶慕容云歌,或许是多少怀揣着野心与谋算,毕竟这慕容府的势力早已盘踞一方朝势,然而他却是知道的,以王爷的手腕与身份,倘若他想要夺得皇位,根本不需要借助慕容府的拥护! 反倒之,王爷曾经说过,倘若他迎娶了慕容云歌,到时候,慕容府反而会成为他的绊脚石。他曾追问过,然而王爷却说,这慕容云歌是他的一位故人,除此,也没有再透露半字。 不过,这慕容诚想来也是会了瑜王的意思,因此今日当花自清登门上府议亲时,也没表现出过分的意外与排拒。当他与容婉君看到礼单时,也不禁大感意外,丝毫没想到这瑜王爷对云歌用心至深! 尽管他不太懂王爷的心思在想什么,却也是知道,这慕容云歌在他心中的地位究竟何其重要。既然如此,他也必然帮衬着打点这事儿,因此今日提亲一事,他是难得亲自登门上府。可不想偏偏这个丫头,没心没肺的,这不,他都还没开口呢,她就冷冷地回绝了他,真是不给一点儿面子! 要知晓,这瑜王府,花自清的地位可是代表着王府至高的颜面! 想到这里,他不由难过地指控说:“歌丫头呀,你当真是好没良心!想王爷对你是多么良苦用心啊?这京城之中,又哪家千金值得王爷这般上心的?天下之大,王爷只在意你一人啊。” 云歌微微一怔,随即冷冷地蹙眉道:“王爷的用心良苦,以及花总管过去对云歌的关照,云歌自会感恩在心!只是这桩婚约,如今未免也太过仓促了!” “这……这哪儿仓促了?”花自清哭丧着一张脸道,“歌儿丫头,这会儿还没议亲,你就要下逐客令!王爷对您用心至此,你却一口回绝了这门议亲,这……该让咱家如何同王爷交代?” “花总管,您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不是我不情愿嫁,而是你不会挑选时候,偏偏选这日子来议亲!”云歌面无表情地道。 这个纳兰修,派人上门议亲却这么不用心,雪鸢与锦意都是她的人,他难道还会不知道今个儿是个晦气的日子?他却偏偏挑这个时候来议亲,到底是什么意思? “歌儿!不得无礼!”慕容诚见她口吻显得冷淡无礼,忍不住喝斥道。 花自清见了,却急忙护着:“相爷,您这样,可别吓坏了歌丫头!”紧接着,他又不解地望向云歌,问道:“这日子不是挺好的吗?今儿可是咱家特意命人精心挑选的日子,也图个吉利!” 云歌淡淡地道:“只怕您这会儿是不知道吧?如今相府里丧事方才办完,今日恰好是四姐的头七,花总管上门议亲,只怕是不妥吧?” “什么!?咦?这……今日是四小姐的头七?”花自清目光微微一愕,诧异地转头看了一眼慕容诚与容婉君,却见他们脸上隐隐浮起尴尬之色。 “相爷,还有这样的事儿?”花自清愣了愣,望向慕容诚,面色也有些不好看。 “不瞒您说,今日还真是菡儿的头七……”提起慕容菡,慕容诚心里一丝抽痛,然而心底也多少恼慕容云歌对花自清太过无理,不懂礼教。这人儿毕竟是花自清,不但是瑜王府的总管,早些年还是皇宫里伺候在齐贵妃左右的公公,在皇帝面前说话都颇有分量,她却对他这般无理。 但凡说话,学不会委婉些么? 花自清哀哀一叹,委屈道:“相爷,咱家也不知道今日是慕容四小姐的头七……倒是咱家的失误了!” 容婉君脸上难掩尴尬的神色,不禁暗嗔云歌的无礼,紧接着又寒暄道:“这个不怨花总管,花总管无需多自责了,倒是小女对花总管多有不敬,还请花总管多担待。” 花自清一笑,连连摆手。“不会!咱家就是喜欢歌丫头这个性子,率直!……这事儿也咱家考虑欠妥了,挑选日子上未免有些疏漏,不过咱家这几日也听闻相府里的事,确实有些晦气!倒不如借着这喜事,也好将相府里不好的气氛冲淡一些!” “呵呵!花总管尽心了!”容婉君说着暗暗对云歌使以眼色,转而又对花自清笑道:“花总管,别站着呀!歌儿也快坐下来!”说罢,又转过头命令道,“碧荷,还不上茶?” “是,夫人!” 云歌冷冷地凝眸,身姿却蔚然不动,丝毫没有落座的打算。 花自清方才坐下,便轻轻地拍了拍手,便有人小心地将几只华美的锦盒呈上了桌。 容婉君望着那流光溢彩的锦盒,也不由得微微抽息,想着这瑜王府的珍宝无数,这四只锦盒里当真不知道是什么珍贵的玩意儿。 慕容诚望着锦盒诧异地道:“花公公,这些都是……?” 花自清笑道:“这些都是王爷的一点儿小小见面礼,至于都是些什么宝贝,这礼单上也都写着明明白白的!” 小小见面礼? 云歌凉凉地看了一眼主厅两侧呈上的两排锦箱子,这些都是小小的见面礼,那究竟什么样的见面礼才算得上是“诚心诚意”的? 慕容诚的面色也有点儿复杂,饶他见过了莫大的世面,也被这仗势给惊住了,直到他低头一眼扫过礼单,这脸色是更加不太好看了。 容婉君见他面色有些诡异,视线也不由得向礼单扫来,一眼看见那红底黑子的一串名儿,她虽不如慕容诚那般见多识广,却也到底是听说过“连珠锦”这么一件旷世宝贝的! 连珠锦……这不是早先年太后无意提起的那件能够令人返老还童的稀世珍宝么?听说无论是谁披上了这件连珠锦,都能够青春永驻! 瑜王府怎么会有这样的宝贝?再看看其他东西,如意珠,照骨宝镜,都是她从未见过的东西,当真不知究竟是什么好东西? 容婉君偷偷地扯了扯慕容诚的衣角,低低地问道:“老爷,这礼单上写着的连珠锦,可是那件传闻中能够使得人年轻不老的神物!?” 慕容诚闻言,茫然地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正在品着茶的花自清,低低地道:“我也是不知!” 他又怎么知道,这件连珠锦便是传闻中极富传奇色彩的宝贝? 慕容诚手拿着礼单,向花自清淡淡地一笑,神色迟疑地问道:“花总管,这……您的意思是?” 花自清笑道:“这只是瑜王府敬上的一点小小诚意!相爷可莫要嫌弃!” “这……这礼可是太重了!还请恕本相实在无法授受!”慕容诚无奈地道。 “哎?相爷说得这是那里的话?可莫要与咱家见外了!”花自清笑道,声音微微压低,“这都是王爷的意思!” 云歌失笑道:“王爷可真是好大方。” 花自清笑着道:“那是必然!王爷可是对歌儿你用心颇深啊!” “多谢王爷厚爱了!只是这份情,还请收回去吧!”云歌仍旧清淡道。 她不管瑜王对于她是什么心思,是喜欢也好,是宠也好,还是其他不轨的心念也好,都与她无关。她也并非有多么不喜欢那个男人,她只是不喜欢自己的终身大事偏要受人左右,她也不想自己还没作好准备,便轻易将自己嫁人了! 她多少也是看出了些这个男人似乎是要保护她的样子,可她慕容云歌根本不需要他的保护,她有她的原则与底线,还不需要用婚姻大事作为自己的保护色! 况且,她实在不知该如何收下这些华贵的聘礼,准确地说,她不想收下,若是收下了,这些聘礼岂不是都归了慕容相府? ------题外话------ 收了这聘礼,这些宝贝全都归相府啦!云歌会肯么? 云歌:个败家男人!这些聘礼又不到我手里,你这是往别人口袋送? 纳兰修:…… (内心世界:笨歌儿,我又不止这些宝贝——) 第四十九章:上门寻他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她实在不知该如何收下这些华贵的聘礼,准确地说,她不想收下,若是收下了,这些聘礼岂不是都归了慕容相府?她对慕容相府本就没了情分在,这些聘礼虽体面,然而一想到全都要落入慕容诚手中,她心底就不惬意。她可不想出嫁时,变相地成全了慕容相府,为相府扩充了家产。 况且,纳兰修还是不大了解她,她不看重那些过分虚华的物质,倘若是她看中的男人,那么,倘若是刀山火海,无论是面对多大的磨难与阻碍,荣华富贵也好,凄苦贫穷也好,她也势必一身跟随,且无怨无悔。因此这些聘礼太过贵重,倒显得奢华却失了情趣。 她之所以还没做好嫁给纳兰修的准备,是因为她终究是不了解这个男人。一个女人,若是不了解一个男人便嫁给他,未免显得轻浮。 她要的不多,一世荣华,她从不屑,尊贵的名衔,她也不稀罕,她要的,只是一颗真挚的心,没有背叛,没有欺骗,更没有野心,没有阴谋。 花自清这下可是被她狠狠地噎了一回,竟一时不知当如何回。如今这场面,倒有些难堪了住。 “议亲的日子,但凡都得有个讲究。今日是四姐头七,花总管上门议亲,未免太晦气,倒不如择日吧。”云歌面无表情地坐了下来,扣了扣桌面,清凉的眸子一扫过那些琉璃华美的锦盒,又淡淡地道,“再说,我还没做好嫁给你家王爷的准备!” 她并非是古代尊崇三从四德的女子,她对纳兰修有意,却并不意味着说嫁便嫁了。纳兰修对她用心极深,也不意味着她就要以身相许当作回报。感情不是交易,在她爱上这个男人之前,她不会将自己嫁给这个男人! 花自清连忙道:“歌丫头,你真真是好生绝情呢!倒是辜负了王爷对你的一片心意,你这是何其忍心呀?咱家上门来若是就被你这么‘赶’回去,当真不知该如何跟王爷交代!况且,择日倒不如撞日,趁早将婚期定下来,好赶紧筹备婚事,免得拖着,误了好日子!” “你无法交代,那就我去说。王爷如今在哪儿?”云歌忽然道。 花自清一怔,脸色有些僵了住。在她定定的凝视中,缓缓地道出:“如今,怕是在府上歇着……” 云歌豁然站起,容婉君不由得冲她使以眼色,微嗔道:“站住!歌儿,你上哪儿去?” “去找他!”云歌却视若无睹得一般,转身就走,留下厅落了面面相觑的三人。 云歌带着锦意与雪鸢三人,驱着马车感到了瑜王府,然而马车方才在府门口停下,便望见恰好遇见花容牵着赤血悠悠地走出府来,花容起初并未注意到云歌下车的身影,然而倒是赤血一双眼珠子灵光,一眼便瞅见了慕容云歌,当即便兴奋地哼了几声鼻气,轻踏了几下马蹄。 花容察觉到它莫名的兴奋,不由得一惊,连忙攥住了手中的缰绳,然而循着赤血注视的方向望去,不由得眸色一边,连忙牵着赤血迎了上去。 “王……”方才张口,花容便一下子咬了住,险些将“王妃”便脱口而出了!然而如今慕容云歌还未正室嫁入王府,如今这么叫只怕是有失得体,也许会引起云歌的不悦,因此连忙改口,“云歌小姐,您怎么来了?” 赤血不知为何,见到慕容云歌尤其兴奋,拱到她身边去,在她耳畔厮磨轻蹭,云歌抬手抚了抚它的鬓发,赤血惬意地闭目,扭了扭脖子,显然是享受之极。 花容在一旁牵着缰绳,凉凉地发现,他一手养大的宝驹,跟慕容云歌在一起竟比跟他还要亲近,看来这马儿是对他有异心了。他丝毫不难想象,倘若是慕容云歌勾勾手指,赤血定会屁颠屁颠地跟着她走了,不要他这个正牌主子了。 他不由得叹息一声,无奈道:“不知为何,赤血似乎跟您更是亲近,我都从没见过它这么亲近过我呢!” “呵呵,定是你平日里虐待了他。”云歌毫不留情地道。 “哪有!我待它还不好?”花容笑了笑,又问道。“您这会儿怎么想起来王府了?” “我找你们家王爷。”慕容云歌转过头望向花容,没有寒暄,直接开门见山,“他在哪儿?” 花容讷讷地道:“王爷啊……如今他不在府上。” “不在府上?那他在哪里?”云歌看着花容,不解追问。 “王爷在……”花容犹疑了片刻,随即立即回道,“王爷这会儿在凤鹤楼。” “凤鹤楼?”云歌一怔,随即脑海里便浮起了关于凤鹤楼的记忆。 京城之中,有两大闻名天下的风尘之地,第一则是享有天下第一楼美誉的花满楼,而第二,则是西凉国有名的风花雪月之地,凤鹤楼。凤鹤楼是京城最为出名烟花之地,出入的大多都是京中那些富贵权臣,寻常身份的人即便是有钱也难以跨入。 若说这花满楼是天下第一楼,那么这凤鹤楼便是天下第一青楼了。这凤鹤楼之所以被誉为天下第一青楼这一风光名声,是因为凤鹤楼不但美酒瞟向,凤鹤楼的美人更是如云,比美酒还要醇香,只望一眼也怕是要醉了。 云歌眸光一沉,脸色当即就有些不大好看,花容见她脸色阴沉下来,心也跟着一沉,方才知他方才的话有多让人误会。生怕她想到哪里去,他连忙解释道:“云歌小姐,您可千万别误会!王爷去那儿是因为有事……” “有什么事要去一个青楼?”云歌面色清冷地打断了他的话。在她印象中,青楼说好听点,是风雅花月的场所,然而说得难听些,不过就是做皮肉生意的地方,出入青楼的男子,除了寻欢作乐,买 花容一脸哭丧道:“云歌小姐,奴才方才说话没注意,可别让您给误会了!您若是误会了,恨了王爷,王爷还不要将奴才给扒皮抽筋?!” 云歌唇角清浅勾勒。“那你倒是解释。” 花让那个连忙道:“凤鹤楼是容府名下的产业,然而最近几笔账务出了些问题,王爷赶过去看了,因此这才不在府上。云歌小姐有什么事,奴才这就赶过去通传!” “哦。”云歌点了点头,随即对他道,“不必你去,我亲自去找他。” 说着,她转过身正欲上马,花容见此,面色不禁一白,连忙挡在了她的身前,阻拦道:“哎哟我的姑奶奶!这……这不大好吧!” “怎么?”云歌挑了挑眉,眸光微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么?” “不是!怎么会!?”花容立即道,“奴才只是担心您啊!凤鹤楼是青楼,您一个女子去那儿自然是不合适的,有损清誉!” 云歌拧了拧眉心,似嘲弄一笑,淡淡地反问:“我如今哪儿还来的清誉?我也不在乎那些旁人的眼光。” 花容连连摇头:“这怎么行?!如今京中关于您的名声已经逆转了,您若是再出入那样的风月场合,只怕又要落人口舌!况且出入那儿的都是王公贵族,又怎么会认不出您来?” 云歌面上划过一丝沁凉,眸光流转,冷冷地落在了花容身上,沉声道:“我管别人想作什么?我要嫁的人是你家王爷,不是别人。我的为人,不需要别人来评判!” 花容脸色微苦。“可……青楼那样的地方,那么脏,都是一些嫖客与下作女子待的地方,您也不怕污了自己的眼?” 云歌轻撇唇角。 不过就是一个青楼,她又不是没有去过这样的场合。她活了二十几年华,什么风花雪月的地方没去过?这青楼倒还算好,也不乏文人墨客常去,比起二十一世纪的场面来说如今一个青楼又算什么?那些夜店PUB里年轻男女放浪形骸的模样,她见得还算少么?因此早已见惯。 云歌面色清暗了几分,只盯着眼前的花容,不理会他眼中的担忧,淡淡地道:“让开。” 花容错愕地望着眼前要比他矮上半个脑袋的少女,不知为何,分明是那么清瘦的身子,然而站在他面前,那份气场便是无形得狠狠压制,好似在她面前,绝不容许说“不”,与生俱来的女王气势,令他不得不让开了身子。 雪鸢立即上前替她掀开车帘子,云歌走到车前,一撩裙衫,利索地上了马车,散下了帘帐,清淡的声音从车内传了出来。 “去凤鹤楼!” “是,主子。” 雪鸢与锦意翻身上马,随即对花容点头示意,便挥起鞭子,马车匆匆离去。 花容愣愣地目送着马车离去,怔怔地摸了摸赤血的鬓发。 “赤血呀……” 赤血也一动不动地望着马车离去,眼皮儿都不曾眨过。 “咱们未来的王妃,挺有女王的气度啊!”花容由衷地感慨,赤血在一旁紧跟着哼了个厚重的鼻音。 …… 马车很快驶入了城区。 车厢内,云歌姿态散漫地斜倚在软榻上,轻枕软垫,闭着眼睛假寐养神,耳畔回响着车碾的轱辘声,微分徐徐灌入窗口一角,透过窗帘阳光倾泻,尤为惬意。 驶入了主城区之后,窗外便一下子喧嚣了许多。 云歌半支着身子,缓缓地撩开车帘一脚,刹那间,人声沸鼎,高声的吆喝,一下子便将车厢内的寂静驱赶的干净不剩。京城的繁华,向来不是虚名。 即便如今烈阳当头,街上仍旧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人流,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几乎要将宽敞的主道都要堵塞似的。 云歌不由得蹙了眉心,也不知今个儿是什么日子,街上尤其热闹,人头攒动,川流不息,街边商铺林立,摊贩叫卖,街头杂耍,吆喝声不绝于耳。云歌望向窗外,不由得望向一个男子,此刻他怀抱着手中的婴孩,脸上微笑,一手小心地揽着孩子,另一手则举着一个拨浪鼓,“咚咚咚”得哄着孩子开心。 孩童被逗得“咯咯咯”直笑,趴在男子肩头,笑眼咪咪。而一个女子恬静地倚在他身侧,亲密的模样似乎是这个男人的妻子,她只是安静地笑着,默默地望着父子俩,温柔出神。 在热闹的街景中,唯有这副温馨画面,令她心中片刻宁和。 云歌也不由得坐起身,凝望着那一家三口渐渐远去的背影,趴在窗口跟着一阵出神,心底微微掀起波澜。 平凡人也有平凡的幸福,就是这么恬静的日子,简单而平静,却是她如何也向往不来的。无论是前一世还是今生,她见惯了勾心斗角,为了争宠谋厉而不择手段,却总是与平静无缘,她心底却无比羡慕这样恬静的日子。 有一瞬的念头,她甚至有那么一秒的冲动,此刻多想放下手中所有的恩怨与利益计较,就此归隐田园,种种田养养花,依靠自己丰衣足食,日子倒也清闲多趣。然而转念一想,终归也不太可能。 虽不信命运,她却也信着人各有命。 马车缓缓地驶过喧嚣的街市,众人纷纷退避,然而望向马车的那一瞬,不少人都不禁屏息凝神!那惊鸿一瞥,只是一眼,便让多少人丢了心魂。甚至有不少公子一路跟在马车后头,紧跟不舍。 美韵,顾名思义,美的是容貌,而韵却是一个人身上的那份气质。毋庸置疑,云歌身上的那份气质,浑然天成,眉心间那薄凉而沁寒的气息,以及身上那淡漠出尘的气度,仿佛根本不似这尘世间的人。任凭是谁,都不禁觉得与她之间有太遥远的距离,仿佛是清水芙蓉,只能观赏,却不能染指。 云歌面无表情地散下了车帘,街上的人不禁唏嘘不已。他们心中不禁有些嫉妒起京城鬼王,这个瑜王是何等的福分,竟能够娶得这般女子为妃。 相府的马车,不少人都一眼识出,然而经过前一段时日的变故,慕容菡早已在京中臭名昭著,一直以来对慕容云歌的诽谤与贬低,令所有京城人都对她充满了愧疚,一直以来都是他们误会了慕容云歌! 什么不贞,什么下作,慕容云歌分明是如此美好的女子,高贵优雅,洁身自好,她才是真正最无辜的受害者!当一切真相大白,当他们都知道这些流言蜚语竟是相府四小姐刻意捏造诬蔑,令他们心中愤慨!即便慕容菡如今尸骨凉,然而他们仍旧不觉得痛快人心!恨不得将慕容菡掘地三尺,挖出来吐口水吐个痛快! 西凉百姓最是看不得仗势欺人,欺辱弱小之辈,因此对于慕容菡纷纷恨进了骨子里,而对于慕容云歌,更是愧疚难当,因此一见是相府马车,人群恭敬地退避,让开宽敞地道来。 此刻,已近黄昏,云歌蓦地直起身子,即便如今她身在车厢里头,然而却也能隐隐约约嗅到一股子脂粉香气,浓郁幽然的香气钻入鼻尖,一闻便知这脂粉气定是来自于风尘场合特有的香气。 掀开车帘,果然已经到了凤鹤楼门口。 一众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女子正簇拥在门口,浅笑嫣兮,拥揽风尘,挥舞着罗扇微笑地招呼着客人。 “哟!官人,真的是好久没来了呢!奴家可真是想死你了呢!” “官人,来奴家这边嘛!” 都说这凤鹤楼的女子,姿色出众,更是温玉软骨,不仅床上风月,床下风雅,更是貌比西施赛貂蝉,懂得风花雪月吟诗作赋,床上功夫也当一流。 不得不提,京城第一烟花楼凤鹤楼,艳名流传,在京城的地位非其他花楼能以撼动。听说这凤鹤楼幕后的主人,可是一位朝中了不得的大臣,因此凤鹤楼的后台背景十分了不得,因此在京城,纵然是谁也不敢在凤鹤楼踢场子,寻晦气。 如今天色已晚,借着夜幕的点衬,进出凤鹤楼的公子却仍旧络绎不绝,一看便知这凤鹤楼生意极好。 凤鹤楼是容府名下的营生,也不知这一块油水究竟有多肥厚,然而据她目测,光是凤鹤楼的这一笔营生,就可以日进斗金都不止。 在暧昧露骨的打情骂俏声之中,雪鸢撩起车帘,云歌收回视线,为不引人注意,她蒙上了一层面纱遮住半脸,这才提起裙摆,缓缓地下了车。 如今凤鹤楼门口已是停了不少车马,因此街口难免显得拥堵。为引起太多注目,锦意刻意将彰显相府身份的马车停泊在了犄角旮旯处。 云歌方才下车,抬眸望向了门口,她的人曝露在众人视野里,四周便向她投来无比异样的眼光! 毕竟在出入的客人之中,大多都是年轻的公子,要不便是大肚肥肠的中年男子,要不就是一些土暴发户,看起来都是富贵显赫,然而她一袭清秀罗裙,屹立在清一色的男子群中,难免显得分外显眼。 然而除去这些异样的眼神,大多数人第一眼望向云歌时,眼中唯有惊艳!倒不是云歌的容貌何其倾国倾城,她今日出府为出行方便,穿着简单,清秀干净。然而她就这样安静地站在凤鹤楼门口,与门口的几个打扮华美、浓妆艳抹的女子相比起来,犹如在毒雾弥漫的环境中,一阵清新的空气袭来,当即便让人直觉身心舒爽! ------题外话------ 存稿憋爆发。 第五十章:南凤太子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她今日出府为出行方便,穿着简单,清秀干净。然而她就这样安静地站在凤鹤楼门口,与门口的几个打扮华美、浓妆艳抹的女子相比起来,犹如在毒雾弥漫的环境中,一阵清新的空气袭来,当即便让人直觉身心舒爽! 一个女子?来凤鹤楼?莫非是凤鹤楼里挂牌的姑娘?然而瞧她一身打扮,清拙高雅,犹似画中仙,丝毫不曾沾染这尘世间的污秽,瞧这清秀的妆扮,因此怎么看也不想是凤鹤楼里挂牌的姑娘! 既然不是挂牌的,那一个女人来这儿是做什么?莫非是自家丈夫来凤鹤楼寻乐子,她专门赶来捉奸的?然而这个猜测却又不实际。 任凭是谁也不会相信,放着这么清水出芙蓉的美娇娘在家中不管不顾,还有哪个男人会有这门心思上凤鹤楼来找女人?但凡有眼光的男人,都不会如此。 既然不像是捉奸的,那一个女子来凤鹤楼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莫非算家境贫寒,卖身于青楼? 一想到这个可能,周围的男人都不禁蠢蠢欲动了起来,面上划过一丝兴奋而毫不含蓄的红光!若当真是来卖身的,倘若身子干净,那么这个姑娘初晚的身价,起码值得起一百万两黄金! “小姐?要不然你在门口候着,属下进去请王爷出来?一个姑娘家,众目睽睽之下迈进这里终归是不好。”雪鸢在一旁道。 “不用!我自己进去。”云歌挥手示意她推下,便向着门口走去。 雪鸢见此,不由得扶额叹息一声,饶是心里话,她都不情愿跨进这种烟花之地,直觉得满心厌恶。 一个娇艳的女子站在门口,一袭裙衫缭绕,一眼便知是风尘出身,然而倒不像印象中体态臃肿的模样,身段婀娜,朱钗金簪,妆扮华美而不失韵味,是个让男人看一眼都心动的女子。 见到云歌走来,女子面色一惑,立即迎了上前,她的步履不紧不慢,却正好挡住了云歌的去路。云歌冷冷地抬眸,对上了她的双眸,拧了拧眉。 女子小心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第一眼惊艳无比。这女子,若是投身于凤鹤楼,那凤鹤楼的名声便将更上一层楼了!这个女子,容貌精致,犹如画中仙,是个绝色! “妾身堇娘,这位姑娘,您可知这儿是什么地方?” 云歌眉心间掠过一道清凉,淡淡地反问:“这儿不是凤鹤楼么?” “姑娘既然知道这里是凤鹤楼,那您应该知晓,这烟花之地可不是女子该跨进的!” “难道是个女人就不该进了?” “呵呵!这进了凤鹤楼的姑娘,无非就两种,一个,是走错的。另一个,是投身的。莫非,姑娘是想要投身?”一想到这个可能,女子的眼光微微发亮。 “不是!我来寻人。”云歌直截了当地道。 原来是来寻人的!定是她那个花心的男人来凤鹤楼寻花问柳,她这是赶来捉奸了! 这种事每天都要遇上很多,堇娘自然有了经验,每天都能面对好十几个像她这样的姑娘,甚至面对每一个人她都有着不同花样的圆说。然而她刚要拿出一套说辞,云歌便知她是误会了什么,冷冷地道:“我来寻你们的金主。” “金主?!”堇娘心中一怔,“姑娘您来寻这凤鹤楼金主?” 云歌面无表情地道:“我话说得很清楚,你耳朵也不聋。” “可是……” “我找容卿,他在哪儿?带我见他,其他废话,我不要听!”云歌脸上划过一丝不耐。 堇娘微微一惊,在她强势的气场面前竟有些手足无措。她不知云歌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容卿的确在凤鹤楼,然而他先前关照过,无论是谁,任何人也不得打搅。 因此这个人,她如何也不能放进去。 堇娘回过神来,开口:“这位姑娘,容公子先前便吩咐,不得任何人打搅,所以姑娘您不能进去!” “让开。” “姑娘,您这样,莫非是要强闯了?”堇娘面色微冷,口吻恭敬却又疏冷地道,“既然容公子说了谁人都不得打搅,那么想必姑娘也是没有例外的!既然如此,姑娘就请不要让堇娘为难了!” 云歌心底微怒,定定地望向她,平复浮上心头的火气,耐心渐渐燃尽,口吻冰凉地道:“我只说最后一遍,让开。” “姑娘,您不能进去!” 云歌再没了耐心,一把便将她推开,冷冷道:“话多!” 她的力道不重,却恰好将她拂到了一边,堇娘被推去一边,见她跨进了门口,匆忙追了上去。 “姑娘留步!姑娘还请留步……您不能擅闯!”堇娘说着,便匆忙追上拽住了她的手臂。云歌挑眉,轻轻一挥,堇娘又被甩至了一边,便又向里边走去。 堇娘见此,一想到容公子若是被打搅了,定又会责罚于她,便又紧追了上去。 “别再跟着我!” 云歌促步回过头瞪了她一眼,堇娘猛地怔住在原地,望着她清冷冰寒的面色,周身泛起如剑锋一般的寒芒,令她如何也不敢靠近了。 “姑娘……” 云歌面无表情地转过身,谁知方走几步,就望见不远处,一群锦衣亲众众星拱月地簇拥着一个修长高颀的年轻公子缓缓向门口走来,庞大的人群队伍,不偏不倚挡去了云歌的道路。 云歌驻足步子,向人群望去,只见那被簇拥在人群中央的少年穿着一袭雪色锦袍,玉冠束发,墨发高竖,雍容华贵的装束着实抢眼!然而人头攒动间,云歌有些看不清他的容貌。只是见他脚步踉跄微晃,拦着几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不住地嘀咕着什么,显然是有些醉得深了,以至于步子都有些不大稳健。而少年身边那些锦衣者似乎对这位他极为恭维,左拥右护地搀扶着,只恨不得将他当作祖宗一样抬着走了。 这些锦衣者们看似身份非富即贵,一眼便知他们尊贵的身份。然而就是这些尊者般的人物,却对一个年轻的少年这般恭维,而这年轻公子风华翩翩,举手投足间气度不凡,步履虽不大优雅,然而却也是个尊贵的人物。 队伍走得近了,云歌这才看清楚这少年的容貌。尽管他如今显得有些醉意深重,然而身上却难掩风华的气度,这份气质浑然天成,一看便知是与生俱来的贵族。少年的容貌俊美非凡,肤若美瓷,柔弱凝脂,那一双迷蒙的凤眸,竟是媚眼如丝,竟比女子还要妖冶几分,眼底闪耀着绝世妖娆的风华。 他的五官深邃精致,邪魅狂狷,剑眉若飞,鼻梁高挺,那一双薄唇,微微勾浅,笑靥绝美如画! 他被簇拥在人群中,然而却愈发衬得他气质脱俗出尘,宛如谪仙。 然而如今他醉得深了,走两步都要晃一晃,着实看着人一阵心惊。然而在云歌看来,着实觉得这个男人实在令人啼笑皆非。分明是这么尊贵的风华,然而如今却是醉成了这副样子,与寻常市井百姓根本无异,这才让人不禁觉得违和。 “太……公子啊,当心点儿啊!”一个中年亲随紧步跟在他的身后,擦了擦额前的冷汗,望着玩得兴起的公子,直觉得自己纵使有三条命都不够。“你、你们……你们都别拦着我!”那年轻公子一个劲地推搡着搀扶着他身子的几个人,醉意朦胧地嘟囔着,“我还要继续喝!喝!今夜不醉不归……” “太……”旁边一人刚要开口,然而方才出口却又惊觉失口,顿了顿,又连连劝道。“公子,您已经醉了,就不要再喝了!”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你们可别要毁了我的兴致。”年轻公子歪着脑袋想了想,纤指点了点眉角,想了片刻笑眯眯地道,“我们再去喝几杯!今晚你们请客。” 身边的人立即相劝:“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回……回去干嘛?!回去又没有美人陪我喝酒……”年轻公子面色不悦地嘟囔了一句,紧接着低下头一把紧搂过怀中的女人,轻捏女子下颚,对上了她的唇息,贴着她的唇角,邪魅地呵气如兰,“啧啧!这、这凤鹤楼当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名楼!这凤鹤楼的姑娘啊,各个都是绝色,不但如此,功夫也是精深的很呢!” 女子闻言,面色浮上一片娇媚的红,连连娇嗔道:“讨厌……公子,您莫不要再嘲笑奴家了!” “呵呵!” 见他酒醉之后竟有些失态,跟在最后的几个中年人显得有些惊慌失措,挤到了年轻公子身边,揽过他的肩膀连连在他耳畔附和了几句。 年轻公子一听,立即不耐烦地挥手推开了他,借着酒劲发怒道:“别给本太……别给我提那老家伙!我好不容易来趟西凉,你们就不要再拿那老家伙来烦本……烦我了!” 众人一听,一听这位二世祖竟将华夏国那位最尊贵的男人称呼是“老家伙”,当即面色大变,一个个惊恐地望着他。 “一个个的,都瞪着我做什么!?”年轻公子说着,挣扎着便一脚一个将身边几个亲随给踢远,双手展开,一手各搂一个女子,便作势要转身,一脸酣态,笑眯眯地道:“走!小美人儿,再陪本公子喝几杯!今夜不醉不休!” ------题外话------ 对不起,今天跟父母闹了。明天也许会有爆发…… 写文,家里人并不支持,因此矛盾重重。但是有大家的支持就足够了…… 第五十一章:出手教训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一个个的,都瞪着我做什么!?”年轻公子说着,挣扎着便一脚一个将身边几个亲随给踢远,双手展开,一手各搂一个女子,便作势要转身,一脸酣态,笑眯眯地道:“走!小美人儿,再陪本公子喝几杯!今夜不醉不休!” 几个亲随连连擦汗。 云歌驻足,距离得近了,竟在不经意间嗅到一阵兰花香气随风漫溢在空气里,沁人心脾,细细分辨,竟是从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 见众人挡道,云歌面无表情地道:“让开!” 这突兀而冰冷的一声,令所有人的视线不禁投落在了她的身上。年轻公子闻声漠然错愕回首,然而两人视线相撞那一瞬,他的眸光竟不觉错神了几分。 年轻公子定定地望着她,只见她一袭雪衣涟华,风姿卓卓,整个人亭亭玉立,出落得清雅出尘,青丝盘了一个婉约的发髻在脑后,留下两束墨发自耳鬓后垂落肩下,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面纱,唯独露出一双美丽潋滟的桃花眼,只是这女子眉眼间极为疏冷淡漠,好似覆上了一层冰雪,望向任何人的眼神都显得疏远冷漠,就连如今视线落在他的身上,都似是在看平地的一粒尘埃,并无任何变化。 他不禁心中懊恼,这以往的女子望向他,眼中无非是惊艳与向往,无论如何一,同时,他心中又有些兴奋。向来都是女子主动投怀送抱,热情如火的,娇俏可人的,性感妖艳的,温婉矜持的,却从未见过这般清冷如雪的。 更令他心中怔忡的是,那一双眉眼,竟不禁令他出神了许久。 “前面挡路的,是谁?还不让开?”一个锦衣亲随见云歌挡住了他们的道路,一脸愠怒地走上前来,指着她便怒喝一气。这人操着一口不同于西凉本地的口音,这说话间竟有些京腔味,然而西凉本土的口音却偏向中吴的口音,因此云歌一眼便辨识,这人并非是京城本地人。 显然这人方才在那公子跟前受了一肚子气,满腹怒火无处发泄,便全都发泄到她头上来了。云歌冷冷一笑,唇角懒洋洋地掀起,漫不经心地反问了一句:“挡着路的,是你们吧?” “你……”那亲随一通吃瘪,面色不禁黑了黑,然而如今大厅之中,人数众多,多少双眼睛都望着,他总不能摊了他家主子的台面,因此声音愈发拔高,“你好大的胆子!分明是你挡着我们家公子的路,你这竟然还说是我们家公子挡着你的道了?!识相点的让开!” 云歌好整以暇地环臂膀。“我不让又如何。” 年轻公子搂着两个女子的肩膀,脑袋向前凑了凑,眼眸微微眯了眯,饶有兴味地对着云歌打量了几眼,浅笑吟吟地问:“这是什么人?莫非也是凤鹤楼的挂牌?” 一旁有人回道:“回公子,奴才也不知这女人是什么身份……” 公子摸了摸下巴,不禁起了几分兴趣,然而醉意朦胧间,有些看不清她的面容,于是便道:“让她走近些,让我瞧瞧。” “公子,我看不过就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长得青青涩涩的,哪能同凤鹤楼的姑娘相比较?” “就是啊!长得又不怎么样?庸脂俗粉的,身子都没发育完全呢!”另一个依偎在他身侧的女人嗤笑一声,心中却是掩不住的嫉妒。这个女人有着美得人神共愤的脸庞,皮肤娇嫩如花瓣,更拥有着令所有男人都蠢蠢欲动的亭亭身段。 因此,说话间难免有些酸味。 那亲随却紧张至极。如今他们赶着送这位太子爷回府上,如今已是夜深了,若再不赶紧回去,只怕他们要被怪罪下来,因此他们面色一板,对云歌道:“喂!让你让开,还不让开?!” 云歌眼中覆上了一层冰寒,幽冷地挑了挑眉,脚下步子却未移一分,只淡淡地道:“哦?为何偏偏要我让?你们没有腿?不会绕道走么?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我一介贫弱女子是不是?” 那人冷笑道:“哼!一个女子进出这等烟花之地,想来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也不知凤鹤楼怎么会放你这等女子进来,伤风败俗!” 云歌勾勒唇畔,歪了歪脑袋,侃笑道:“哦,就准你们男人来这儿寻欢作乐,女人来这儿喝酒赏月就是伤风败俗?你说这话,简直就是笑话。” 堇娘领着一帮龟奴赶了过来,一见这场景,更是懊恼不已!这个女人方才进门没多久就给她惹了一屁股子事,这位公子可是贵客,今日是凤鹤楼最大的主顾,出手大方不说,几乎给了翻倍的赏银。对于凤鹤楼来说,谁给的银子多,谁就是“太上皇”,因此见此,立即命令几个手下团团将云歌围住,大有不将她逐出门外誓不罢休的打算。 云歌眸光愈发森寒阴沉。“哟!感情,这仗势倒是挺大。难道,这就是凤鹤楼的待客之道?” “凤鹤楼待客一向尽心尽意,可姑娘你并非是凤鹤楼的客人!所以,赶紧滚吧!”堇娘也没了耐心,毫不客气地挥赶道。 云歌挑眉道。“想将我‘请’出去,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哼!姑娘,你这是跟凤鹤楼杠上了不成!?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堇娘声音尖锐道。 一见大厅中央被人团团围住,一众嫖客顿时感觉有热闹可凑,立即凑上前来,一边磕着花生,一边强势围观。然而当众人的视线落在云歌身上时,各个眼中难掩惊叹。 天啊!这个女子是谁,好美的气质! 原本都本着凑热闹的心情,然而一见到慕容云歌,大多都不禁有些对堇娘产生了怨恨! “大家时间都宝贵,就一起上吧。” “你……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来人,给我好好收拾她!免得挡着公子的路,污了公子的眼!” 话音刚落,便有几个强壮的护卫冲了上来,雪鸢见此,立即拦步上前,护在了云歌身前,警告了一句:“谁再敢上前,伤我主子一根毫毛,休怪我跟他不客气!” “哼!原来是身边带着护卫的!”那人冷哼一声,然而却是不屑,他看雪鸢瘦胳膊瘦腿的,即便伸手厉害,却也是个女子,还能敌过他们那么多手?于是挥手道,“上!给我速度解决干净!” 几个壮汉瞬即就向云歌冲了过来,雪鸢正欲上前,却被云歌一下子扳过,她立即心领神会,身子一转,便去对付那些不断哄上来的龟奴。云歌从腰间猛地抽出九节鞭,“啪”的一挥,便猛地将冲在最前的两个护卫一下抽翻在地上。 而雪鸢也十分厉害,一脚踢开几名龟奴,当即冲出包围,一手便将堇娘整个人都提在了手里,“啪啪啪”便是给了几巴掌,丝毫也不含糊。 堇娘当即吐出一口鲜血来,狼狈地蹬着双腿,捂住脸颊,一脸暴怒狰狞地向雪鸢望来。“你放肆!” “究竟是谁放肆!?”雪鸢又是削了她一巴掌,猛地将她扔飞了出去。堇娘当即飞了出去,一下子撞在桌上,猛地将桌子撞断成两半,整个人砸在了断木中,顿时衣冠撕裂破绽,一头发髻凌乱成不像话。 大厅里一阵骚乱。 几个妓子更是心惊不已,对着堇娘哭着奔了过去。“妈妈!妈妈您没事吧?” “妈妈!……” 另一边,先前将云歌团团围拢的人早已倒下了一大半,云歌身形灵捷地游走在人群之中,快如游龙,游刃有余,敏捷得就如同一只猫儿,然而一旦出手,却猛如驱虎! 她那干劲利落的身手,令在场的人不禁一惊。 先前亏她还自称什么一介弱女子,这哪里是弱女子?!寻常的弱女子能够以一人之力敌那么多厉害的护卫吗? 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要知晓为了保护主子的周全,华夏皇可是将皇室里头最厉害的数十精兵派遣跟随,而眼前这个少女年纪轻轻,竟能以一人之力,放倒这么多人? 就在一众亲随冷汗之际,谁知被护在最中间的年轻公子竟不禁兴奋地拍手鼓掌起来,眼中无不惊艳! “哇!好厉害的身手!” 身边的亲随不由得额前黑线,这个女人都要欺上脸门来了,主子竟还给她鼓掌,要知道,这些倒在地上被打的爬地不起的可都是他带来的手下啊!自己的手下败的不堪入目,他却还给这个女人鼓掌,当真是…… 身边的众人纷纷捂脸,如今的心境竟有些凄凉,对于这个主子,他们可是满腹怨念。此刻,他们心中无不乞求:老天爷啊,赶紧派个人来替华夏国的子民们好好治治这个太子吧!这全天下,还有谁能够治的了这位二世祖?若是有谁能够收服这位小祖宗,他们定将顶礼膜拜,敬佩得肝脑涂地! 转眼间,云歌收手,默默伫立,环视了一圈,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阵兴奋的鼓掌声。 啪啪啪—— 云歌眉心微蹙,清冷地转过脸去,却望见那一身雪衣的年轻公子一把推开身边两个早已吓得愣住的女人,向她漫步走来。周围的一批亲随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面色发黑,无不颓败地望着这位二世祖。他们是了解这位二世祖的性子的,是个绝对风流的人物,爱美酒,爱美人,爱风流,浪荡不羁,不受世俗约束。然而如今这场面,他却不懂审时度势,他们也是颇为无奈。 云歌定定地望着他,待他走得近了,这才将他的面容看得更清楚了些。邳魉的面容,媚眼如丝,当真是媚眼如丝,若是化一个女子妆容,定是一个活色生香的狐狸精! “好!太好了!方才的方面绝对精彩绝伦!姑娘当真是好身手,让我好生佩服!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不知姑娘可否与本公子一赏风月,一道喝杯酒呢?” 说着,男子暧昧地欺近过来,一下便将她的腰紧紧地揽住,低头望向她,一双丹凤眼邪魅惑人。得亏他是个男子,若生来是个女人,定是一个祸国殃民的祸水妖姬!她若是个男人,定也是要为这份美深深动心。 然而如今,她却根本没有这闲功夫陪他“赏花赏月”,冷冷地道:“放手。” “什么?” “我说,放手。”云歌一字一顿,却耐心有限。 “为何要我放手?”男子一把环住她的腰,温热的呼吸丝丝缕缕喷卷在了她的颈项,温软的唇息在她耳根呵气如兰,如若暧昧厮磨,两人彼此贴得极亲密,然而俊男美女,却是极为养眼的画面,以至于周遭的看客都不禁屏住了气息。 云歌眸光微凉,余光向后轻佻,男子却丝毫不懂审时度势,在她耳根轻佻道:“你这般挡着我的道路,不就是为了引起本公子的注意力么?呵,你做到了,本公子如今对你可是十分感兴趣。” “你找死。”云歌伸手便向他挥去,却被男子牢牢地反锢在掌心。男子轻垂眼帘,伸手撩起她的一缕秀发,轻轻一嗅。“清香如兰,美人如酿,饶是轻闻都怕是要醉了。不愧是西凉,竟有如此美貌动人的女子,姑娘莫不如从了本公子,本公子定不会委屈了你!” “从了你?” “嗯!”男子高傲地扬起下颚,脸上绽开风华的笑靥,眼中满是傲慢。“怕是这天下,也只有本公子才能配得上拥有你这样的女人,也只有你,才配得上本公子的尊贵。如何?从了本公子,定许你一生荣华富贵!” “呵?一生的荣华富贵?” “怎么样?有没有很心动?”男子冲她挑了挑眉。 “心动啊!很心动!”话音刚落,云歌便猛地反手紧握住他的手臂,一套完美的擒拿术,便将他给反制了住,狠狠地勒住了他的脖子,男子的面色当即大变,然而转而嘻嘻一笑。 “看来你不懂什么叫‘识趣’?”云歌眸中森寒,锋芒毕露。 男子一见不由得嬉皮笑脸。“哎呀,姑娘,你这么凶干嘛?” 这个男人显然是厚脸皮,要不就是不懂看人脸色,哈哈一笑便一把将她反抱在怀里。 云歌面色愈发难看,扣着他的脖颈愈发抽紧。“放开!” 男子无赖道:“别这么粗暴嘛!女孩子,总要温柔一些,男人才会更疼爱的!若是太凶悍了,会把男人都吓跑的哦!” 云歌一把反扣住了他的手,不禁捏疼了他。 “啊……姑娘你这是做什么?这么凶悍!” “粗暴?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粗暴!”云歌说着,便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男子措手不及,被这一巴掌扇得转了一圈,晕得天旋地转,一个踉跄还没站稳,便又被云歌拎住了衣领。 挨了一巴掌,男子回过神来,便感觉到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犹如被火钳子烫了一番。男子不禁惊得愣了住,无不错愕地捂住了脸,一双美眸睁得滚圆,难以置信地,颤抖地指向了她,“你……你……” “我什么?”云歌面色沉冷,步步向他逼近,竟敢轻薄于她,别想她放过他! 男子大惊失色地怒道:“你、你竟然敢打我?” “啪——”云歌看也不看,甩手又是一巴掌。 男子猝不及防,丝毫想不到她说动手就动手,险些被这一巴掌甩飞了出去,狼狈地捂着脸怔怔地瞪着她,眼中瞬即闪过太多情愫,惊讶、委屈、难以置信,直到最后,脸上慢慢地浮起一丝惶恐,身后一众人全都愣了住。尤其是男子的一批亲随,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一情景,一时忘记了合上夸张张大的嘴。 而周围的看客也全都惊愣了住。 场面一时凝固。 男子不甘,又是恼羞成怒,捂着脸便对她叫嚣道:“你再打我一下试试?” “啪——” 云歌冷哼一声,又是一巴掌,男子当即吓得表情僵固了住。 背后的吸气声愈发此起彼伏。 天啊……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打的人究竟是谁? “你……你放肆!你这女人,不识抬举,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云歌丝毫不给他开口说完的机会,“啪”的一声又是扇了一巴掌。 背后的众人完全石化了住,半晌都没有任何反应。 “来人啊——” “还敢叫?”云歌眉间颦起,“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说罢,她便拎着他的衣领猛地甩在了一边,箭步上前,挥拳、推肘、出掌、,一套利落的咏春拳打在男人的脸上,丝毫也不含糊,招招声势俱厉,疾如风,迅如电,如雨点一般噼里啪啦狠狠地打在男人脸上,男子如何也想不到她竟真的敢再出手,当即就怂了,抱着嗷嗷直叫,一脸哭丧着脸道:“不要……不要打我的脸,啊……” “砰砰砰!”又是三重拳,男子狼狈地跌倒在了地上,还是以脸朝下的姿势,顿时眼冒金星,脑海里混沌一片,天旋地转。此时此刻,他还哪儿来方才风华万千的尊贵仪态?几拳下来,一张好好的俊脸都被打肿了! “啊……我的脸!我的脸!别打了!别打了……”男子一脸紧张地抱着脑袋,苦苦求饶。 “现在知道求饶了?” 晚了! ------题外话------ 写文养不活自己了,父母催促,所以我找了份清吧驻场的工作,以后更新的时间可能会有些不稳定,但是放心,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断更。亲们体谅一下。 第五十二章:天下三国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晚了! “姑奶奶,我叫你一声姑奶奶,别打了!别打了……” 话音刚落,他的后劲便被狠狠一劈,云歌却浑然没有就这么放过他的打算,恨不得剁了他的手才甘心,她当即一撩裙摆,膝盖直直地抵在了男子背心,一把揪住了他的额发,嘭一声将他的脑袋狠狠地磕在地面。砰砰砰,就是撞在了大理石地面,一下子便将他的手臂拉直,一击穴位,便将他的肘关节给卸了下来,随即扭转一百八十度。 巨大的抽息声不断响起,众人望着这一景,呼吸猛然骤停,云歌的动作迅如闪电,只不过眨眼瞬间便使出了一连套拳法,根本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令人目不暇接。虽然不过是拳脚功夫,然而她却也没丝毫留情,一时间众人不禁石化了住,回过神来,众人当即便慌了神。 “天啊!一个个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去救人!?若是太子殿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的脑袋也别想要了!” “蠢货!都是一群蠢货,给我起来!若是主子有个什么闪失,国皇定不会轻饶了你们!” 云歌动作骤顿。 太子? 她愣了愣神,低头望向地上早已被她揍得眼珠子都转不利索的男人,唇角不禁抽了抽。 …… “再过几日,便是一年一度的北海围猎塞宴了。北海围猎是西凉固来的狩猎传统,届时,皇上定会集聚各方精兵强马,一统三军,带着王爷与几位皇子前往北海进行阅军,然而到时候一旦皇上与皇子一同去了北海,京中空守,皇帝必会将太子留下京中代理朝政。若是太子独自一人留在京中,再加上萧皇后在宫中里应外合,那么下只怕京中的势力定会来个大扫荡。太子必然是想要狠狠铲除其他皇子党派的余党势力,只怕在这一夜之间,京中必将大风大雨。”男子低头沉声有力地道。 凤鹤楼,向天阙,上等的厢房内,墙壁上轻纱缭绕,显得雍容华贵。 几个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围桌而坐,齐齐地面向珠帘后慵懒斜倚在软榻上的红衣男子,一副屏息凝神,显然正是紧张时刻。凤倾坐在一边,面无表情地敛去心神,静静地低着头。 炉子上的酒壶周身渐渐烫红,凤倾在酒壶柄包裹了一层布,小心翼翼地将酒壶取下,放在案台上,动作优雅地斟了一杯酒。 从珠帘后慢慢地探出一只手,凤倾端起酒盏,低眉敛眸地递送去。纳兰修将酒盏接过,薄唇抿上杯沿,仰头一饮而尽,风姿说不出的洒脱与优雅。 透过红色的帘幔,又隔着一层厚重的珠帘,因此难以看清他的容貌,只依稀的辨识出那一袭红色锦衫,与男子那修长高颀的身段。一直以来,王爷总是以面具示人,要不便是有一层帘幔抑或是珠帘遮挡,根本不曾看清过他的容貌。而他们心中却知晓,王爷并非是世人传说中的那样的废物。 一个废物,是不可能在几年间以这般默默无闻却拢聚了西凉朝野大权的! 几个锦袍男子面面相视了一眼,眼见纳兰修这般淡定,甚至没有任何表态,面上不禁浮起一丝不安与慌神,却又不知他在想什么。 “主上,太子野心勃勃,心思又缜密至极,定不会就此放过这次难能可贵的机会!只怕他早已磨尖了爪牙,就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借着京中空守的机会,趁此下手,将朝野上的势力彻底洗牌……王爷,您若是离京怕是会有不测!” “王爷,董鄂说的极是!北海围猎皇上定会将太子留在京中,到时候,我们只是担心太子留在京中会对王爷您不利。” 纳兰修身姿散漫地斜倚在躺软榻上,背靠着玉枕,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酒杯,面上隐约浮起一丝深沉的笑弧。“不必担心,本王自有分寸。” “可是王爷……属下还是担心……” 董鄂还想说什么,凤倾一个淡淡的眼神立即扫了过来,紧接着,纳兰修清冷而冷漠的声音从帘幔后面传出。 “董鄂,你身为一介将统,应该知晓‘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太子已经没了耐心,萧皇后也乱了分寸,太子府倒台并非一日之事,却也是迟早的事。” 董鄂闻言,立即惭愧地低下头去。“是!王爷说的是,是我太过焦躁,不知审时度势。” 身旁一人忽然提到说:“我听说今年的北海围猎,华夏国南凤太子也会跟随一同前来观赏北海的行军塞宴。想必,今年的围猎必然声势浩大。” 董鄂讶然地扬了扬眉,显然不知此事。“华夏国南凤太子?” 那人点点头回道:“是,正是。董鄂,你不知道这件事么?如今消息已经传开,华夏国太子已启程上路,大约两日后南凤太子的御驾便会到达京都。” “南凤太子,难道,就是那让华夏国皇帝头疼不已的二世祖太子?!”董鄂闻言,登即面色大变。 说起这个纨绔太子,就不得不提一提这个南凤太子背后富得流油的皇权——华夏国。 当今天下,西凉国,华夏国,北齐国三分鼎立,然而在百年以前,当西凉还是一个小小的诸侯国,那时的西凉版图甚至不如如今的六分之一,因为是弱小的国家,因此一直都被欺压在脚下。那时的天下版图,唯有一国雄踞,国号北齐。 百年以前,当西凉甚至还没有一个国号,紧傍在廖川北海,地处蒙吉以南,乌疆向东,一年四季气候严寒,终年飘雪。而自从一百年前北齐国权分裂成两个国家皇权,华夏国就此立国,而西凉大皇更是趁此势头领兵出战蒙吉战功大捷,建立了西凉统一的政权,这个千百年来狼狈地匍匐在蒙吉脚下的民族才得以独立,昂起了沉重的头颅。 饱受侵略与苦难,立国后的西凉皇朝民风尚武,兵强马壮,百年来英勇奔蹄,开拓疆土,版图一路庞大壮阔,就像是被欺压了太久的雄狮,逐渐卸下了伪装的面具,全副武装地露出了它日益膨胀的野心,露出了锋利的爪牙。然而东有华夏强盛富饶,南有北齐虎视窥觑,南蛮的眈眈觊觎,狼烟肆起,天下三分。西凉想要一统大业,妄图占据横跨东方大陆波澜恢弘的版图,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军事力量的壮大,日渐的富饶,这只巍然屹立在群山之巅的雄狮赢得了瞩目的荣耀,却也惹来了掠夺的步伐。永乐五百一十一年,北齐第一支核心力量叩响了北齐的边关,北齐与西凉的领地之争一炮打响。而华夏国向来安稳自居,在北齐与西凉战争之时,大力发展本国经济,因此若说繁荣富饶,北齐与西凉难以同华夏并肩齐居。 哪里有利益的争夺,哪里就有无尽的战争。象征至高无上的权利王座下,是堆积如山的骸骨亡魂。 然而虽曾是强大的帝国,分裂后的北齐军事力量减弱不少,八年的战争,北齐终是大败,割让了四分之一的领土,昔日的帝国终于陨落;然而这场战役,西凉亦是元气大伤,固然吞下了北齐四分之一的领土,然而一口气终究吃不成一个胖子。即便京都民风富饶,然而在西凉国土上的绝大地域,大多数子民仍旧过着贫穷的日子。 而西凉国土大多都紧傍北海,因此土地贫瘠,不如南凤土地肥沃,因此常年粮食贫乏。 去年年关,长至节。西凉大部分国土仿佛沉入了死海,萧条沉寂,狼星肃杀,夫天地之气,不失其序。南北尚西镇遭遇百年难遇的干旱,尚西粮库告急。 然而,天公无情,祸不单行。西凉国境内尚西镇雪虐风饕,迎来了三百年来最为寒冷的冬天。 大雪肆虐了九日,积雪压垮了农作物,压垮了土瓦房,倒塌居民瓦屋、草房二万六千一百六间。尚西饥荒,饿死了几万人。灾民们围在三司使府尹外百尺血书请愿,祈求上苍怜悯,皇恩浩荡。 三司使通判快马加鞭,长风七里,加急檄文一路呈往长元殿。百臣们说辞不一,有道是景元帝后宫争宠,犯了阴气,惹怒了天公。也有说是朝纲作乱,佞臣弄权,造成天地间失去了平衡。 景元帝未作任何批复,第二日,景元帝特召批文,今年北海围猎邀请华夏太子与华夏国使节共赏北海行军塞宴,同时邀请了帝国贵族门阀与朝内重臣共赴。一时间,风声迭起。百官都心知肚明,景元帝作出这一批阅,是想拉拢繁荣富饶的华夏国。 西凉的兵强马壮,华夏望尘莫及。然而华夏的繁荣富饶,却也是西凉难以企及的。 “皇上之所以邀请南凤太子一同观赏北海围猎塞宴,怕是存了拉拢华夏国的心思。只是……”一提到那个南凤太子,董鄂便捏紧了拳头,显然回忆起了什么往事,额前青筋毕露。 “这个南凤太子固然出身尊贵,然而却是个标标准准的二世祖,纨绔不化,风流成性,挥霍无数,只懂得享乐,却根本不理朝事!简直是荒唐!” ------题外话------ 千呼万唤的万更在明天! 第五十三章:风流成性(一更)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这个南凤太子固然出身尊贵,然而却是个标标准准的二世祖,纨绔不化,风流成性,挥霍无数,只懂得享乐,却根本不理朝事!简直是荒唐!” “我听说,这位太子此次出访西凉的阵仗当真浩浩荡荡!” 西凉的皇子们,也都是从小衔着金汤匙,锦衣玉食,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然而却也能够吃的了苦。到底是马背上出身的民族,大多数皇子都身穿戎装跟过军队,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一直都是西凉皇室向来的传统。 然而华夏国的民风却并不比西凉国那般尚武,全民从商,以商人为尊,华夏国子民大多知书达理,因此一向看不起只会武艺的粗人。因此可以这么说,偌大的华夏国,除了那日渐充盈的国库,其他难以同西凉并肩。 这个南凤太子自小便恃宠而骄,华夏国皇老来得子,此生他只有一个女人,便是华夏国国母——孝沅皇后。而孝沅皇后早些年病逝,只为他留下了南凤太子这一个血脉,因此华夏国皇简直将这个南凤太子宠进了骨子里去,捧在掌心怕坏了,含在口中怕坏了,事无巨细,都顺从着他的意愿。 然而谁知这一宠,就给宠得无法无天了,如今就连华夏国皇都拿这个宝贝儿子无可奈何。 华夏国皇室极尽奢华,这南凤太子自小便享尽了疼爱,吃穿用度事无巨细,凡是都极为挑剔讲究。为了伺候这位二世祖,皇室里头上上下下可谓是耗尽了心血。甭管早膳午膳晚膳,甚至是下午茶夜宵,甭管是什么吃的,首先得要做得精致好看,其次便要色香味美,色香味形必须要俱全,若是缺了一样,这厨子可就是触了霉头了。 因此天下美味在华夏,这话也并不是不无道理。这天底下,也唯有华夏皇室里的御膳厨子能够将这位爷的胃伺候舒坦了。 其次,这穿,这厮儿也颇为挑剔。漂亮合称这是必须的,穿在身上舒服惬意也是不能差的,然而这位南凤太子不但讲究漂亮舒服,还讲究奢华上档次。袖摆边绣金丝,领口镶玛瑙玉,束腰必须是上等的玉片一片片儿贴上去,但凡是每一颗纽扣都要是夜明玉手工缝制,就连这脚上穿的,也都是鹿皮虎皮精制。 再来,这用,更是夸张到令人大跌眼镜。出行非八骑不坐,提笔非上等狼毫不书,喝酒非玉杯不用,棋盘非镶金不碰,身边的女人更是从华夏国王侯贵族中大批大批选秀进宫的,第一便是身子干净,第二便是容貌一等,第三还要年轻,越是嫩涩的女子他越是欢喜。 谁让华夏国皇膝下就这么一脉单传的香火,然而这么一宠,却活活将这根独苗苗给宠坏了,以至于生出了不少怪癖。譬如,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即便是再名贵的贴身物品,若是叫其他人尤其是男人碰了,便会丢弃一边;譬如,这厮儿对男人的触碰极为过敏,打个比喻来说,闭着眼摸一摸,他便能敏感地分别是男人还是女子。用他的话来说:男人的皮肤不如女子的细腻,那般粗糙,碰一下怕是会刮坏了他的皮肤;再譬如,新茶只喝一口,美酒只饮半杯,每一道菜举筷不过三。这些倒还算好,最夸张的便是对于吃穿用度的讲究,比如就是床板上落了一根针,即便是铺了六层上等的锦丝棉絮,再盖上最高品的蚕丝被,这太子爷往床上一躺也能感觉到背地铬得慌。 就拿此次出访西凉来说,西凉距离华夏边境并不算路途遥远,然而有趣的是,两国之间一路上走来几乎能历经盛景四季,南凤太子开口说,这一路上,冰雪天不赶路,沙尘天不赶路,风雨天不赶路,日头毒了也不赶路,因此就耽搁了不少时候。 华夏国太子出访西凉,两国相交开天辟地头一遭,因此这出访的仗势可以说是相当浩大,单是跟随出访的南凤使节便多达几百号人物,而身边保护左右的暗卫更是成百上千,镶金的八骑玉撵,就是厨子都从宫里带了几十人一同跟行,山珍海味,美酒佳酿,更有美人作伴,随性的队伍两千多号人物与几百两车匹,一路上浩浩荡荡,足以惊煞旁人。 景元帝原本出于礼节,本让太子纳兰辰亲自率军前去边关迎接,撑个排场,也好表示西凉国迎客的诚意。然而南凤太子得知景元帝这个安排,却感到不满,派人传话拒绝了这件事。 问起原因,竟是因为这南凤太子先前看过纳兰辰的画像,觉得这个太子辰长得实在太丑,一脸的阴煞之气,犹如修罗厉鬼。一路上风尘仆仆原本就疲惫至极,若是到达西凉国土第一眼便见到如此丑陋的男人,只怕夜里会噩梦缠绵。完了这位二世祖还点名要凝玉公主与西凉第一妖姬凤美人亲自迎接,只是景元帝实在为难,无奈凝玉公主如今伤势未好彻底,况且一介金贵之躯难以亲自相迎,而凤美人是瑜王的人,谁人敢亲自去请? 这南凤太子一听便说这西凉皇室诚意不够,当天华夏国出访的队伍便折道返回,还是景元帝派人快马加鞭,也不知许诺了他什么,南凤太子这才打消了回华夏的念头。 当天纳兰辰接到秘折,听说了这件事当即险些气疯,当场大发雷霆一下就将桌子给掀翻了。若是可以,他当真恨不得亲手就劈了这纨绔太子。 “听说这南凤太子这几日就要入关,到达西凉境内了,皇上特意派了几位公主与使臣亲自迎接,看得出来圣上用心良苦。”董鄂道。 帘幔后,纳兰修身姿微微动了动,一双凤眸落在酒盏上,姿态却迟迟未有起伏。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下。紧接着,一个女子的声音怯弱地在门外响起:“公子,大厅里头有人闹事……” 有人闹事? 纳兰修眉心微蹙,搁在膝上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帘幔外的凤倾一眼便看懂了他的手势,转过头对桌前的几个男人道:“你们先退下吧,记得从偏门走,莫叫人看见了。” “可是……”董鄂开了开口,显然还有话未说完。 凤倾当即面色一沉,冷冷地道:“有什么事,择日再议。” “……是!那我们就先退下了。” 说完,几个人立即起身,从偏门匆匆离去了。 见他们离去,凤倾这才道:“进来吧。” 一个衣着艳丽的女子匆匆推门而进,然而却是一脸的慌乱,甚至紧张得一时忘了礼节,直冲直进行色匆匆。凤倾正欲呵斥她不懂规矩时,那女子就哭丧着脸开了口:“公子!不好了,大厅里头出事了!” 纳兰修却仍旧一脸平静地蹙眉,丝毫不为所动。 凤倾看了一眼纳兰修,又转回了头连忙问:“什么事?” “有一个女人也不知是什么来头,指名要见公子,如今与楼里的一个尊贵的可人起了冲突,如今将人都打伤了,楼下一派狼藉,打斗惊动了其他客人!” 凤倾愣了愣,凤鹤楼是容府名下的产业,因此根本没什么人敢来砸场子,而凤鹤楼的打手也各个精挑细选,甚至能同大内御林军一较高下,竟会有人敢生事? 她不禁问道:“女人?什么样的女人?” 女子摇了摇头,双目茫然。“不知!但是是个容貌很好看的女子,蒙着面纱,看不清容貌,身边跟着一个另一个女子,只是两个人均身手不凡,一身武艺,很是厉害!” “身手不凡?”凤倾怔了住,两个女人身手再厉害,也不至能够在凤鹤楼闹起这么大乱子。她正狐疑间,女子又连忙道:“对了!奴家似乎隐约听到一个名字,其中一个女的,似乎叫雪……雪……” 凤倾心口“咯噔”一下。“雪鸢?” “嗯!大致是这名字没错了!”女子连连点头。 纳兰修眸色怔了住,然而神情仍算淡然。凤倾拧了拧眉。雪鸢? 雪鸢,那另一个女人,莫不成是锦意? “她们来做什么?” 那女子闻言又立即道:“听那女人说,她来凤鹤楼是来……是来捉男人的!” “咳!咳……”纳兰修冷不丁一口酒呛住了喉咙,原本云淡风轻的面色骤然暗了下来,他坐起身来,伸手掀开珠帘,对上了凤倾阴云密布的眼睛,眼中闪过一道异色。 “歌儿?” 那女子焦急道:“公子,您要不去看看?这个场面,我们可从没见过!凤鹤楼里的打手都给打得爬不起来了,如今大厅里早已骚乱一片,当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废物!”凤倾怒极,冷喝了一声,“既然她指明要见主子,你将她带来便是,何必拦着?!你若不拦着,她还会砸了这凤鹤楼不成?” 慕容云歌这等人物,即便是王爷都捧在手心里生怕一个不周全,也是凤鹤楼这些人惹得起的?! 女子一个惊吓,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地解释道:“难道……她真的是公子的相识?” 凤倾一个冷眸扫去,眼中锋芒雪亮如刀,寒意毕露。 女子当即吓得低下头,声音透着恐惧的颤音,险些哭出声来。“可是……可是公子交代说过,不许任何人打搅……” 凤倾沉下脸训斥道:“蠢货!得亏你们在凤鹤楼这么久,一点儿应变都不懂么?凤鹤楼是白教你们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先前不知,奴才知错了!” “还不给我滚出去!”凤倾没有丝毫好脸色,眼神锋利得仿佛要将她剜得体无完肤。那女子立即惊慌失措地起身,踉跄后退,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滚出了房间。凤倾让她“滚出去”,她便真的滚了出去,即便朱钗掉落了一地却也不敢回过身去捡。 凤倾转过身来,正欲开口,就见纳兰修掀开珠帘,丝毫没了方才冷漠如冰的从容。 “王爷,您……” 纳兰修竖手阻止她的话音,跨出了门。“走,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是。”凤倾点点头,立即跟上了他的步子。 两个人匆匆赶到门外,站在二楼凭栏向下望去,便见偌大的大堂内,早已狼藉遍地。几大廊柱断开裂缝,桌子断木遍地四处,凳子翻倒在地,而大堂里原本正观赏歌舞喝酒助兴的客人早已惊吓得躲在角落里,而胆大的也吓得愣在了原地,半晌没了反应。 大堂四周凤鹤楼的数十名打手狼狈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而还有几名不知是谁的人手躺倒在地上,捂着腹部地上翻滚痛呼连连,显然是受了很重的伤。 尽管打斗不见血光,然而场面仍旧极为震撼。 人群之中一片慌乱,众人纷纷哄上前去,一把将云歌挤开,哭天抢地地拥向了倒在地上晕得七荤八素的男人,几个老者更是哭得撕心裂肺奔向了他。 云歌秀眉轻佻,显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方才她听见有人喊太子,可别告诉她如今这个倒在地上被她教训得鼻青脸肿的登徒浪子就是太子! 开什么玩笑?她可不曾听说过,纳兰辰是长这个样子的,还这么轻浮! 云歌望向那一堆人,就见地上的男人也迷迷瞪瞪地抬起头来,顶着一张被揍得触目惊心的脸双目迷惘的环顾四周,也不知究竟被打傻了没有。原本俊俏的模样如今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高高肿起的脸颊与一双乌青发紫的眼睛。 二楼扶梯前,纳兰修眼眸微微眯起,脸色不由得一怔,划过一抹惊色。他冰寒的视线落在了男子身上,随即沉声对凤倾吩咐了几句,凤倾点头连忙向楼下走去。 堇娘一见是凤倾,吃痛地扶着腰连忙迎了上去,岂料方才走到她跟前,脸上便狠狠地挨了一巴掌。 “啪——”一声,毫不含糊。 清亮的巴掌声,在一片混乱的人声中,格外惹人耳目。 堇娘捂着脸,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凤倾环视了一周,怒斥她道:“你这狗奴才,会不会伺候客人?亏公子还有意提拔你,如今眼下就连这么一点点场面都应付不来,要你何用?” 堇娘闻言大惊失色,立即跪在了地上半晌不敢多言。 她方才出现,宾客的眼中便登时大放焕彩!这……这不是宠冠瑜王府的凤美人么?怎么如今又出现在了凤鹤楼里? 然而转念一想,却又并不意外了,要知晓,凤美人曾经是凤鹤楼的头牌花魁,自从被瑜王以百万两黄金赎了身之后,便离开了凤鹤楼。如今她身份不同了,回凤鹤楼玩玩倒也是无伤大雅的。 凤倾说着,便一把将她推到一边,走向前伸手将云歌扯到了身边,紧接着转过头对那男人道:“这位官人,对不起了,这位是凤鹤楼的贵客,若是哪儿有得罪您的地方,还望您多担待些。” 云歌心中一诧,然而见她显然是要为自己开脱,与雪鸢默默相视了一眼,便静默立在凤倾身侧,不言不语。 “担待!?你要我们怎么担待?这都把人打成这样了?!你还要我们怎么担待?这凤鹤楼得亏是天下第一楼,却连怎么做生意,伺候客人都不会的吗?!”男子身边一个老者一听,险些气歪了罪。 “这位是尊贵,并非是凤鹤楼的人,要怪便怪你们在别人的地盘太过张扬,自己却又没本事,十几个壮汉都抵不过一个弱女子?” “弱女子?!她这样,还能叫弱女子吗?!”老者险些跳起脚来,指着身后一群倒地不起的暗卫,雷霆大怒。 凤倾冷不丁问道:“是谁先动的手?” 老者蓦然闭上了嘴。 凤倾冷冷一笑,却丝毫不给他面子,似讥似嘲地道:“呵,但凡京中的人都知晓,凤鹤楼招牌背后的台柱究竟是谁!即便是王侯将相也不敢轻易,给凤鹤楼难看!我看您不是西凉人,自然是不知在凤鹤楼的规矩。在这儿,不管是妓子还是客人,凡是都要和和气气的,即便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万不能砸了凤鹤楼的场子!谁先动手,谁就是不对。凤鹤楼只认理不认身份。有一句话要奉劝你,强龙尚且不压地头蛇,入乡随俗,既然来了西凉,你们还要遵循西凉的规矩才是。” “你算什么东西,敢在这儿跟我说话!喊你们的主子出来见我!” “我是凤鹤楼的半个主子,这个身份,足够跟您说话了吧?”凤倾不惊不怒,口吻不紧不慢,云淡风轻,举止态度显得客气却又不卑微,竟让人从心底生出一丝敬畏之意。 老者大怒,吹胡子瞪眼地望着凤倾,大怒道,“你知不知道我们家主子是什么身份!?” 凤倾眸光幽深地眯起,缓缓地向他靠近了几分,蓦然沉声:“华夏国,南凤太子?不是么……” ------题外话------ 二更在晚上。卡文,赶了一个通宵的产物…… 第五十四章:温情脉脉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老者大怒,吹胡子瞪眼地望着凤倾,大怒道,“你知不知道我们家主子是什么身份!?” 凤倾眸光幽深地眯起,缓缓地向他靠近了几分,蓦然沉声:“华夏国,南凤太子?不是么……” 老者面色一惊,瞠目结舌地望着他,凤倾森冷一笑,又缓缓地道:“不知若叫华夏国皇知晓太子提前抵京,却来凤鹤楼这样的烟花之地寻花问柳,当真不知作何感想?国皇自然不会拿太子怎么样,但是你们这些跟随太子左右的,难不保华夏国皇会如何开罪你们了……” 老者震惊了住,心中随着她的话而惊惶不安,他细细一想,不由得一阵后怕。 凤倾妖冶一笑,附在他耳畔呵气如兰。“事儿闹大了,究竟对谁不利?” “你——”老者颤抖地指着凤倾,身边一人当即将他拦住,对他耳语道:“这人说的不无道理。眼下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带着太子先撤吧!” “哼!算你狠,走着瞧!这件事,我们绝不会就此作罢,咱们秋后算账!” 老者一通狠话撂完,当即便一挥手,“走!还不送公子回去!” 凤倾眸子清冷地注视着他们抬着人离去,脸上却是冰冷至极的面色,丝毫不为所动。直到人都离开得远了,她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来,对上云歌一双平静的眼,两人皆默契地沉默良久,凤倾忽然唇角一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周遭的人不禁大为惊讶,饶是云歌都不禁惊了住。 凤倾……这个一向以冰山脸示人的女人,竟然……对她笑了? 云歌有些恍若梦境的感觉。 凤倾摇头无奈地叹息道:“呵!丫头,你这回可闯了大祸了。” “大祸?”云歌凝眉,不禁狐疑在心,“他是谁?” “呵,你晚些时候就会知道了,这里不宜说话。”顿了顿,凤倾抬起头道,“堇娘!” “在!”堇娘立即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走到了凤倾的身前。凤倾吩咐道:“这是公子的贵客,将她请上去。” 堇娘愣了愣,公子的贵客?眼前这个女人当真是公子的相识?堇娘心中不禁愕然万分,以她对公子的了解,公子向来清心寡欲,身边并没有什么女人……她有些捉摸不透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又是公子的谁,然而对于凤倾的命令她自然是不敢违抗,因此低眉顺眼地走到云歌面前,恭敬的模样与先前相差了十万八千,细声软语道:“这位姑娘,请随我来吧。” 云歌点了点头,便跟随着堇娘上了楼。 凤倾回过神去,环视了一眼四周,轻轻的拍了拍掌。“派人将这儿都收拾一下,晚上还要迎客,这么一片狼藉像什么话。” “是!”话音刚落,便赶紧有人将乱成一片的大堂收拾了干净,不过片刻功夫,桌椅焕然一新,廊柱裂缝修补完好,地面的血迹与溅落了一地的酒水菜汁也都命人清理了干净,而倒在地上的几十人也都被打手一个个的丢出了门外,不过眨眼时间,大堂里便又恢复了原貌,好似方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凤倾又吩咐了下人,拿出好酒好菜,又指了几个美人儿派过去,抚慰刚才大堂里受惊的客人。 凤倾一边走着,一边命令道:“奏乐,起舞,一个个都给我笑起来,唱起来,都别傻愣着!楼里冷冷清清的,还怎么接生意?客人进来花钱都是看你们一张张哭丧脸的么!” 靡靡的丝竹乐重又奏起,舞台上几个貌美的女子翩翩起舞,长曲高歌,金舞笙箫,凤鹤楼里恢复了它最该有的面貌,觥筹交错之间一派纸醉金迷。 凤倾环视了一眼恢复热闹的大堂,眉心却不由得深深皱起。 南凤……? 堇娘将云歌领进了房间,便退了出去,将门掩上。这儿的厢房是整个凤鹤楼里最为华贵的一间,也是不准许其他客人进的厢间,即便是再权贵的人,也休想踏进这里一步。云歌怔怔地走了进去,红绸飘舞,帘帐翻飞,透过神秘而朦胧的纱帐,奢华的雕花大床,红木精致的琉璃窗门,暧昧迷离的光影衬合着凄迷的月色,极为有格调。若是配合美酒佳肴,再加上美人作陪,也当真能够勾起人心底埋藏最深处的根性。 她不知将堇娘将她领到这里究竟有什么用意。她来是要见纳兰修的。 云歌抿了抿唇,缓缓地掀开绯红色的帘幔,眉心微蹙,轻唤了一声。“纳兰修?” 半晌,却无人应答。 她不禁挑眉,帘幔重重,随着窗门拂进来的晚风翩然翻飞,云歌蓦地察觉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骤然转过身,然而肩膀却猛地被一双手禁。锢住,紧接着,视野中便蓦然映入了一张极为俊美的脸容,高颀而健美的身躯随之覆。上了她的身子,重重的欺。了上去。 突兀而来的力道使得云歌措手不及,以至于脚下根本没站稳住,眼前男人的身子过分高挑,以至于她还未来得及抬起头看清男人的面容,脚下便随着惯性节节后退,身后撞开层层翻飞的帘幔,两个人重重地齐齐倒在了软榻之上。云歌最先倒下,身子伴随着软榻的弹性轻轻弹起,背脊方才沾上柔软的床榻,紧接着那沉重而有力的身子便冷不丁覆了上来,她心中一阵紧张,不知来者是谁,出于警惕,她竖手为刀,方要起身抗争,双手便被一只宽厚的手掌束缚了住高。举过头顶,一双眼睛还未睁开便被温热的掌心蒙住! “谁!?”她厉声一喝,然而话音刚落,嘴便被一双冰凉而透着些许酒香的薄唇紧覆了住,软软厮。磨。她闷哼一声,还在喉咙口的音节被悉数吞进,紧接着,一股清幽而又熟悉的淡香涌入鼻间。 纳兰修…… 是他?! “唔……”她身子扭了扭,想要躲开这个吻,然而纳兰修却不容许她的反抗与挣扎,将她的双腕箍得更紧,身子沉沉地覆住,以至于她根本动弹不得。 男人十分满意,这才轻闭了眼眸,恣意地品尝。他的侵。夺愈发得加深,唇瓣将她小巧而柔嫩的嘴含住,舌尖时而轻,时而重地细细勾勒,紧接着,慢慢地渗透进她的唇。缝里,卷起她的柔。绵小舌,缠。绕旋舞。 这个深吻来得突兀,而令人措手不及,以至于云歌的反应不禁有些僵硬,唇齿间磕磕碰碰,似是想要抵御他的攻。略。然而纳兰修却十分喜欢她这笨拙而又生。涩的反应,轻巧地躲避开她不断咬。合的齿尖,在她唇齿间席卷侵。夺,一吻芬香。 他的攻略城池,云歌显得力不从心,索性也放弃了抵御与挣扎,渐渐地,竟慢慢配合起他的节奏,只是她尚缺技巧,以至于好几次咬到了自己的舌。尖,疼痛之余,深吻带来的窒息令她大脑一阵放空。就在她快要呼吸不过来时,覆在眼睛的手掌轻轻地移开,她睁开眼眸,便望进了一双深邃如洪源的凤眸深处。 那是一双……那是一双多美美丽的眼睛,犹如上等的墨玉,成色至美,乌亮剔透,又焕发出魔魅的幽芒,着实摄人心魂。若是心志不坚的人此刻望一眼,只怕是要被蛊惑了心神,连三魂六魄都要被勾了去。 一吻过后的对视,显得有些窒息,好似就连周遭的空气都凝固了住,暧昧至极的气氛满溢在空气里,惹人脸颊一阵发烫。 纳兰修静静地抬起头来,好整以暇地低头凝望着他,勾勒唇畔,好看的凤眸略微弯起一抹温柔的弧度,磁性的声音在她耳畔逸道:“歌儿。” “你……”云歌一时尴尬至极,眼下暧昧极了的境况令她有些手足无措,索性又自己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他。 这可算是在害羞了? 他的歌儿,可着实木讷,吻技生。涩不说,如今竟还不好意思看他了。 纳兰修恣意而又闲适地欣赏着这动人的一刻,一个女人最美的时候,便是如今,迷离的眼,浮红的脸,此刻的慕容云歌仿佛收敛了平日里的冷漠与锋芒,同其他女子一样,有些害羞,有些不知所措,一双眼中欲说还休,只怕世间任何一个男子都无法抵抗这一刻的柔情。他不由得一阵动心,紧接着便微微低下头,与她鼻尖相抵,轻嗅她如兰的唇息,低沉一笑。“怎么了?都不敢看我。” “哼!是我不想看到你,碍眼!”云歌闭着眼,冷硬地开口,然而话音刚落,她的脸颊竟浮起一丝娇媚的红云,浑身都是僵硬不已。 “害羞?”纳兰修冷不丁莞尔一笑,眼中有些玩味的笑意。 “害羞你……”害羞你个X! 云歌险些爆出粗口,冷静过后,她又紧闭双眸,不再看她。这个男人,似乎总有惹他发狂的本事。然而最无奈的是,若换作是别人,她必然会一拳头打过去,一如方才她教训那个纨绔子弟一样。然而却因为是他,她竟如何也下不来手。 不知为何,这竟已经成了身体的本能。 纳兰修又是不禁轻笑一阵,此刻的她当真是可爱极了,都让人有些不舍得放开她。他多想就这么拥着她,即便什么也不做,却也是世间最美的温暖。 不同于他,她的身子柔软而又温暖,嫩生生的小手热热的,肌肤也是热热的,透着一层细密的香汗,却不显黏腻。这份温暖,令他不禁贪恋万分,以至于久久都不舍得放开她的手。因为他知晓,以她的性子,若是放开,只怕便不能这么拥着她了。 “你来凤鹤楼做什么?” 云歌冷哼一声。“你先放开我!” “哦?你在我的地盘,想要跟我谈条件?嗯?”纳兰修似笑非笑,眼中的笑味却愈发浓厚。 “我让你放开,你没听见么?”云歌拧眉睁开眼眸,瞪了他一眼,“压在我身上,重死了!” 纳兰修蹙眉,只有说他瘦的,她却是第一个说他身子重的。然而即便如此,他仍旧小心得半撑起了身子,生怕真就压坏了她。 云歌这才稍稍舒了一口气,然而抬眸却对上了他凝视的眼神,不由得又是一阵怔忡,耳根竟有些微微泛红。 纳兰修见此,不由得觉得她这副模样越发惹人怜爱,便俯首轻吻住了她的耳垂,舌尖一纳,便将她的耳珠润进唇口。温热的唇息喷卷在她耳后,云歌不禁一个激灵,反应竟有些敏。澸。 纳兰修却很满意她的反应,又轻吻了几许。“敏。感点?” “闭嘴!”云歌斥了一句,脸上却更红了。 “这么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我?以至于都寻到了这里。”纳兰修欺在她耳畔,温软细语。 “鬼才想你了。”云歌就是听不得他这般调侃的口吻,面无表情得别过了脸,闷闷地回了一句,此刻的她根本没能反应,如今她与他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多像情人之间的厮磨耳语,温情绵绵,暧昧得难免惹人想想入菲菲。 纳兰修却丝毫不在意她硬邦邦的语气,两指将她的脸又扳了过来面向他,又反问道:“你若是鬼?那我是什么?” “男鬼!” “男鬼?哈哈……”纳兰修不禁一笑,当真是个有趣极了的回答。他这一笑,云歌的脸愈发滚烫了,天知道他们此刻的姿势有过亲密暧昧,她试着挣扎了双手,然而手腕上的力道不禁又紧了几分。 纳兰修微微侧撑着半身,另一手细而重地碾过她的唇瓣,抚过她的唇缝,邪佞一笑,紧接着一把便紧扣住了她的下颚,抵着她的唇角呵气如兰。“歌儿,说,是不是想我了?” “没有想!”云歌皱了皱眉。 “呵,看来你不够老实。” “我来,是让你将那些聘礼收回去的!”云歌忽然道。 纳兰修闻言,脸上的笑味不禁僵了住,双眸中隐约划过一抹失落与怅然,不知为何,当她望见他眼中一丝丝不易察觉的伤痛时,心竟然也跟着一丝抽痛起来,以至于都暗暗懊悔,想要收回方才那些过分强硬的话。 “你……说什么?”纳兰修方才问完,然而潜意识李却又不想她回答出那一个让他不愿听到的答案,又害怕听到她冰冷的回绝,手指猛地便封住了她的唇,不让她开口。 云歌不禁额前黑线,这个男人有时候当真是别扭,竟连让她开口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了! “你不想嫁了?”纳兰修望着她,心里竟有一丝莫名的窒息。他深吸了一口凉气,口吻漠然沉了下来。“我不准。” “……¥%?”云歌扬起秀眉,然而因为嘴巴被堵住开口的音节模模糊糊,以至于她自己都没听清她说了些什么。 “我不准。我要你当我的妃,你不准拒绝。”纳兰修又沉沉地补了一句,骨子里的帝王气息又流露无遗。 云歌叹息一声,无奈地望着他,一副“我败给你了”的表情。拜托,好歹让她开口说一句话成不成? “你要说什么?”纳兰修皱眉,却又不想移开堵住她唇的手指。 “¥%&……”你不把手拿开我怎么说话?! 纳兰修似乎隐约听懂了。“那我把手拿开。” 云歌这才舒了一口气。 “总之,你不准回绝我。”他又似是不放心,再三重复。 手终于放开。 “王爷,您到底是什么意思?瑜王府上门议亲,却偏偏挑选这个时候?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晦气日子?”云歌一阵翻白眼。 “什么日子?”他不懂什么良辰吉日,议亲的日子他都是让花自清去挑选的,而议亲的事宜,自然也是花自清全权过问。 “慕容菡死了,今个儿是她的头七,你却偏让花自清挑这个时候上门议亲?”云歌不禁苦笑连连,“你不觉得很晦气?” “所以……?”纳兰修似乎听懂了她话中的意味,原来她并不是想要回绝这门婚事,因为心底小小的悦然,他的眉梢不由得扬起。 “那些聘礼你也给我收回去!”云歌又道。 “为什么?”纳兰修闻言,又不由得紧张了几分,他着实有些弄不懂这个女人。 这份聘礼他还嫌得太过轻了,若不是花自清一直在他耳旁絮絮叨叨,说若是聘礼太过贵重,只怕慕容相府根本不敢收下,因此他这才拟了这一份礼单。 “太过贵重了,我可不想白白便宜了慕容相府!”云歌又解释道。 纳兰修不禁一笑。“那是你的母族。” “是又如何?”云歌不以为然地反问。 “慕容诚是你的父亲。” “不,他不是。”云歌面色骤冷,“我没有这样的父亲。” 她两个人生,共活了两世,对亲情向来淡漠,对慕容诚这人也根本没有任何感情。 “你那些聘礼,太过名重了,慕容相府根本受不起。”话锋一转,云歌忽然皱了皱眉,又一本正经地道,“你倒不如私底下给我,我收得也开心。可你当作聘礼送去相府,我是不会接下的。” 纳兰修怔了住。“……”这个女人,倒是挺有生意头脑的。 “怎么?你不依?”云歌又道。 纳兰修笑了笑,点了点头。“好,就依你。” 云歌叹息一声,好整以暇的反问。“那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么?” “为什么要放开你?”纳兰修说着,又温柔地拥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揽入怀中。“就这么让我抱一会儿。” 云歌眸光微怔,竟有些错愕了几分。然而她方才要挣扎,纳兰修略显沙哑的声音又沉沉地响起。“就一会儿……” 就一会儿…… “让我抱抱你,好么?” 纳兰修说着,便将脸慵懒地埋进了她的肩颈,无限贪恋这一刻的温存。他话音很轻很柔,似乎生怕吓坏了怀中这个女人,却又透着一丝让人根本难以察觉到的脆弱与疲惫,任是任何人都不忍心将她推开。云歌眉心微微蹙起,却也并没有再试着挣开他的手。纳兰修缓缓地将她的双手放开,云歌深吸了一口凉气,双手轻轻地合拢,试探着的,缓缓地环住了他的肩膀,将他拥住。 “纳兰修……” “嗯?”他声音依然有些闷闷的。 云歌轻笑,张了张口,却终究没说什么,便这么拥着他,闭上了眼睛。 夜深。 凤鹤楼一派歌舞笙箫。 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正簇拥在门口,浅笑嫣兮,拥揽风尘,挥舞着罗扇微笑地招呼着客人。 “哟!官人,真的是好久没来了呢!奴家可真是想死你了呢!” “官人,来奴家这边嘛!” 都说这凤鹤楼的女子,姿色出众,更是温玉软骨,不仅床下风雅,床上风月,更是貌比西施赛貂蝉,懂得风花雪月吟诗作赋,床上功夫也相当一流。 不得不提,京城第一烟花楼凤鹤楼,艳名流传,在京城的地位非其他花楼能以撼动。听说这凤鹤楼幕后的主人,可是一位朝中了不得的大臣,因此凤鹤楼的后台背景十分了不得,因此在京城,纵然是谁也不敢在凤鹤楼踢场子,寻晦气。 夜色更深,进出凤鹤楼的公子却仍旧络绎不绝。 在暧昧露骨的打情骂俏声之中,远远走来一个身材清瘦,面目俊朗的年轻公子,少年穿了一袭墨色长衫,黑色的衣衫几乎完美得融入了夜色之中,银发高束,一张面具遮去了半张容颜。 他步履悠缓,身姿优雅,显得漫步从心。身后跟随着四个黑衣众,为首的男子恭恭敬敬地俯首走在他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拖着一只不大不小的盒子,离得近了,似乎还能隐隐得嗅到一股靡丽的血腥气。 众人不由得被他吸引了视线,目光向着他望去。远远的,便能看见他缓缓地走来,那一张极为俊美的容颜,秀美绝伦的五官都好似精雕细刻,鬼斧神工一般,每一处都似精心描画。黑衣墨发,愈发衬得他皮肤净白无暇,莹莹白皙的俊脸,透着一丝诡异的苍白之色,眉眼间阴柔之气极为凝重,一双丹凤眼极为狭长,眼梢勾挑上扬,薄唇却透着染血一般的艳红,红得是那般冷艳。 待他走近了,再好生一番细细地打量,才发现他眼角赫然一颗泣血一般的朱砂痣,乍一看去,犹如眼角尤自沾着一滴血色的泪珠。 少年看起来十分的年轻,从容貌上看来,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五官分明是那般清秀,然而身上却无不透出一种可怕而危险的气息。少年的身形并非十分高挑,甚至人看起来很是清瘦,却无形之中极为压迫于人,好似周身环绕着一股强大的气场,又好似高高在上的帝王,凌驾于万人之上。 拥挤的人潮之中,人人都不由得脚下驻足,视线齐齐地凝聚在他的身上,目光或是出神或是痴迷地望着他!他们从没见过容貌如此妖魅的少年,美得犹似不食人间烟火,仿佛是从画中步出来一般。想必纵然是凤鹤楼的头牌倾城姑娘,都不及此少年一半的美貌吧? 想当然的,他们纷纷开始猜测,倘若这少年是个女子,定是再世妖孽,红颜祸水。 西凉民风并非死古,这凤鹤楼也有容貌清秀绝美的小倌,许多喜好龙阳之好的达官贵人私底下也有玩弄美少年的不伦癖好,喜好娈童的贵族也是大有人在。因此当他们见到如此美丽的少年,心中难免有些蠢蠢欲动。 然而这个少年怎么瞧着怎么是来者不善,尽管他嘴角噙着柔和的笑容,尽管他的眉眼间笑意嫣然,然而给人的感觉,却是那么令人不寒而栗,尤其是那周身萦绕着的那一股魔魅感,凉薄而至邪的气息。 少年对众人炙热的视线仿若未闻,缓缓地抬步走上了台阶,立即便有一众貌美的姑娘浅笑冉冉地迎了上去,簇拥在了他的身边,其中一个容貌很是绝美的女子伸出纤纤柔荑,轻轻地环上了少年的肩膀,浅笑着道:“这位少年郎,可是来咱们凤鹤楼找乐子的?” 站在女子身边的几位姑娘不由得调笑道:“呀,这位小官人,年纪轻轻的,不像是来凤鹤楼玩的。您找谁呀?” 其他女子一见,纷纷屏息凝神。“奴家可是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少年郎呢!” “呀,妹妹这么说,可是动了春心呢?” 说着,几个姑娘围拢上前,婀娜的娇躯有意无意地贴上了少年的身子。 站在少年一侧的高大男子立即虎眸一瞪,显然认为这些风尘女子的举止着实太过轻浮,对少年大不尊敬,冷哼了一声,上前就要拉开她的手。 女子见此,就见那男人脸上杀气毕露,心下不由得暗暗一惊,讶异道:“呀!你……做什么?” 少年却勾起唇角,束手制止了身后的动作,转过脸抬眸,迎上了女子的视线,淡淡一笑道:“来凤鹤楼还能做什么?” “当然是来找乐子的!”女子愣了愣,笑着接口说。 她见了他脸上那一抹风华绝代的笑靥,心下暗暗惊艳,不禁调笑道:“瞧这这位小官人,看着可真是年轻啊!年纪轻轻的就来凤鹤楼,也不知道小官人懂不懂女人的滋味呢?” 她在凤鹤楼这么多年,也算得上是阅人无数,瞧少年年纪这般轻,容貌又生得如此俊美的客人,她可是第一见呢!可是也够古怪的,瞧他一身装束,并非锦衣玉华,无论是打扮还是随身物,看起来都不像是富家阔少,也不像是有钱的世家子弟,然而他无论是举手投足间,还是身上,偏偏染着一股尊贵不凡的气质,这种气质,也只有京城那些出身不凡的贵族才会有。 再一瞧他身后跟随着的四名身材高大的亲随,想来这位少年郎的身份,定是非富即贵。 少年清冷一笑,眼际掠过一抹诡谲的锋芒,随即勾唇道:“难道,你想试一试?看我懂不懂。” 闻言,女子不由得一怔,却也并未多想,只是含笑应道:“小官人真是说笑了,快随奴家进来!” 说罢,一众脂粉香的姑娘不由分说得便簇拥着他们进了凤鹤楼。 跨入门的第一眼,凤鹤楼的大厅布置得极为奢靡华贵,富丽堂皇,大厅中空扶摇直上,房梁勾心斗角,画栋飞甍。明灯点照,金碧生辉,无论是那琉璃制的屏风,还是那重金打造的红香木,明眼人一瞧便知这些都价值不菲。 纵然凤鹤楼比不上花满楼装潢高雅,然而却也别有一番神工意匠。 少年徐徐地扫过一眼,眼底随即浮上了一层惊艳的神采。 “这里当真是雅致!”他笑道。 女子很快便领着一众姑娘迎了上来,听闻他的赞美,不由得嗔笑道,“那是,咱们凤鹤楼在京城虽比不上花满楼,但好歹也是艳压群芳的,尤其是咱们凤鹤楼的姑娘,不但风韵出尘,容貌各个都是绝色呀!” 堇娘便是这凤鹤楼掌事的妈妈,虽是三十上下的年纪,却仍旧风韵犹存,面貌年轻秀丽,穿着打扮更是华丽雍容。 她热情地将几个姑娘推到了他的面前,笑着说道:“小官人,您同我讲讲,可是看中了哪个姑娘?咱们凤鹤楼的姑娘,各个那可都是绝色呢!保准小官人您满意哪!” 少年凤眸微微一弯,随即淡淡道:“我对这些胭脂俗粉的并没有兴趣。” 女子一怔,随即干笑了两声,口气变得有些嗔怪:“官人您这说得可是哪里话?咱们凤鹤楼出去的姑娘,又怎么会是庸脂俗粉呢?这床上的功夫,可都是往尖尖里数的呢!保准都是一流的!官人您准会满意呢!” 少年清冷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声线陡然阴沉了几分,缓缓地道:“我来凤鹤楼,是来寻一位故人的。” 女子闻言,脸上浮上一丝诧异之色,显然不解他话中的意思。寻故人?这凤鹤楼上下都是风尘女子,这些姑娘都是她手下带着的,什么背景有什么人脉她都了若指掌,一清二楚。这些姑娘大多数都是她花了高价钱买来的,大多数都是孤儿,若不然便是孑然一身,举目无亲。在这其中,她还真的不知道有哪个姑娘有这样的贵族亲眷。 然而她转念一想,想着这小公子定是来过凤鹤楼,是哪个姑娘的入幕之宾,私下结了相好,因此说是故人,兴许是看中了那厢的姑娘,想要为她赎身呢! 可,这也更是古怪了。她在凤鹤楼这么多年,见过了那么多客人,却唯独对这个少年郎着实没什么印象。 亦或者,是她疏忽怠慢了?可,像这样容貌出尘的客人,纵然是埋没在人群之中,想要注意不到他,也着实是件难事! 女子思衬了片刻,美目流转,随即笑了笑,柔声问道:“官人,您此番来可是打算为哪厢的姑娘赎身?” 少年淡淡地斜睨了她一眼,摇摇头道:“不是。” 这女子更是诧异了,实在拿捏不出他的心思,眼波含笑,又试探着问道:“那……官人可是以前来过凤鹤楼,与这儿的哪位姑娘私底下结了相好?” “也不是。”少年敛眸。 女子愈发不解,所以直言问道:“哦?那官人……是要找谁?” 少年微微一笑。 “凤鹤楼的头牌,凤美人。” 他顿了顿,薄唇嫣然勾起,冷冷地道:“我就要她赔我一晚。” 女子闻言,顿时脸色大变,眼底划过一抹异样的流光,随即莞尔失笑道:“这位官人可又是说笑了!奴家怎么没听说过,这凤美人还有您这么一位故人呢?”她心中不由得嘲弄一笑,曾经凤倾还在凤鹤楼的时候,这每日来凤鹤楼那么多客人,哪一个不是冲着头牌凤美人的艳名而来?为了能与凤美人一度风花雪月,哪门子的借口没听过? 然而偏偏这凤美人心高气节,心性冷淡,清净寡居,向来不与人亲近。在凤鹤楼也仅仅不过是挂了个名牌,实际上本就卖艺不卖笑,更别提卖身这档子事了。前一阵子有一位达官贵人不惜捧出了五万两黄金,只为与她一度春宵,倾城姑娘却是看也不看一眼,那位官人愣是吃了个闭门羹,非但没能抱得美人归,还寻了一身的晦气。 她原先还听说了,这凤美人出身名门,从小锦衣玉华,出身高洁,然而因为一场变故,家中遭难,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她无奈之下,不得不被迫沦落风尘,本是一桩可怜事儿。然而不得不说,到底是从小家世高贵的世家千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但能歌善赋,且弹得一首好曲,更是一舞倾城。 女子淡然一笑,随即说道:“官人既然知道咱们凤鹤楼的头牌,却也应该知道咱们凤美人已经被瑜王爷赎了身,已经不再接客的呢!这一回,可是要让官人失望了呢!” “不,我就要她。”少年邪魅一笑,眼眸温柔地弯了弯,笑眯眯地道,“我想,她也会愿意伺候我的。” 女子一怔,显然对他笃定的话语感到惊怔不已,身后的几位姑娘更是惊诧到难以自已。莫说是让凤美人心甘情愿地伺候了,就算是强迫于她,她也不会答应委身于任何人身下。 而因为如此,直到被瑜王赎走那一日,仍旧完璧之身的凤美人,曾几何时是凤鹤楼当之无愧的第一大招牌。 她心中正感疑惑,却听少年又漫然一笑道:“送她的礼物,我也准备好了。” 礼物? 女子心中更是困惑不已,正欲询问,却见少年身侧的男子大步走上前,将怀中的盒子双手呈上。 女子一怔,愣愣地望着那盒子,直到那盒子直直地凑到了自己的跟前,这才察觉到自方才一直不断嗅到的那靡丽的血腥味究竟是从何散发而出来! 一股血腥味在空气中肆意的满意开来,女子不由得捏起手帕,猛地捂住了口鼻,直觉得这股味道愈发得浓烈,却也不知道这味道究竟是什么东西散发出来的,只知道是从这盒子里头来的,然而她却实在猜不出,这盒子里究竟装的什么? 看来,又是个送凤美人礼物的官人。然而说实话,在凤鹤楼这么多年,她也是见多了奇珍异宝的,甚至有些达官贵人直接送来一箱箱的金银首饰,却也都没能博得凤美人的芳心,反倒被斥俗气。 可这年轻的公子送的礼物又是什么呢? 金银财宝?这不太可能,这盒子看起来分量还没那么沉。那是什么奇珍异宝?可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竟会散发出像血的气味? “官人,您送的这盒子里头究竟是装了什么呀?”女子又不断地挥了挥手手绢,难免有些嗔怪地道,“怎么闻着,血腥气这么重呢?” 少年温雅一笑,嘴角柔柔地牵起,淡淡地道:“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堇娘愣了愣,这不是送给凤美人的礼么?又岂是她能打开的? 然而她又转念一想,既然是这位官人让她打开的,那么由她来看看这里头装着的好东西又何妨?再说了,这凤美人哪一回的礼物不是又她来盘点的? 正好,当着这众人的面打开,也好摸摸这位官人的家底,说与凤美人是故交,她倒要看看,这个少年究竟是怎么个大来头? 想到这,堇娘又是浅然一笑,笑盈盈地道:“那奴家便失礼了!” 话音落下,她便挥了挥手绢,身后的一名龟奴便嬉皮笑脸地走了上来,小心翼翼地从男子手中接过了盒子,然而他双手并未端平,一个倾斜,盒子里便传来似有什么滚动的声。 龟奴心中诧异,然而却也并未作多想,他暗道这些大官人送来的定是好东西,只当这里头是珍贵的宝物,毕恭毕敬地将盒子捧到了堇娘的面前。 堇娘笑了笑,随即伸出纤纤玉手,缓缓地解开了盒子的锁扣,紧接着慢慢地将盒子打开,然而方才打开了一条细缝,她往里头瞥了一眼,却并没有见着什么珠光宝气,更没闻见什么银票香,反倒是血腥气愈发得浓重了。 堇娘诧异地扬了扬眉,指尖无意地一划,却触及到什么诡异的东西,湿黏黏的,就好似被鲜血染湿了的头发,她心中一惊,手指头不由得颤了颤,眼皮一跳,将盒子缓缓地打开,盒子里头的东西逐渐地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啊——!” 堇娘望见里头的东西,立马吓得大惊失色,猛地挥手一扬,龟奴手中捧着的盒子立马就被拍落在了地上,众人纷纷转过头来,就见从盒子里骨碌碌得滚出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一见如此可怖的画面,在场的所有人看了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有些胆子小的更是叫都叫不出来,连连倒吸冷气! 堇娘见此,花容失色,连连惊叫不止,趔趄地急急倒退! “天!天哪!这……这是什么?杀人啦!” 在凤鹤楼这么多年,她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画面!饶是仰仗着凤鹤楼幕后那位了不得的大人物了,莫说是人来砸场子了,谁又敢在凤鹤楼里动手?再加上她原本以为这盒子里还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呢,却没想到却是个血漉漉的人头!这巨大的落差,让她的脸色陡然一下变得惨白! 龟奴先是被她的叫声吓得手一阵颤抖,盒子一下子翻在了地上,里头的鲜血滴洒在了地上,溅到了他的身上。他一个愣神,定睛看去,只见地上一个人头骨碌碌得滚到了桌脚下,青白的面容,被鲜血濡湿的凌乱黑发,鲜血汩汩地流出。 四周的空气一下子形成了诡异的凝结。 少年望着滚落在地上的人头,眉心随即无奈地微蹙,说道:“你摔了我送给她的礼物呢。” 堇娘闻言面色更是大骇,指着他颤颤巍巍地道:“你……这位官人,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竟然拿一个脏兮兮的人头说是要送给凤美人!你到底是何居心!?” 少年看也不看她一眼,语调极为慵懒地道:“她会喜欢的。” 大厅的客人一见到如此景象,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人群之中忽然爆发出一阵惊恐的议论声,突然间,有个人一眼看见少年脸上的半张玄铁面具,高声地道:“是阴阳宫!是那个魔教!” 众人闻言脸色大惊,纷纷向那个少年望去,就见他面色柔和地伫立在门口,身后跟随着四名身材魁梧高大的黑衣众,四人皆为一身黑色斗篷过甚,周遭散发出危险的气场。 江湖之中,谁知不知晓这享誉武林的三大门派?三大门派之中,出去名门正派玄武门,非正非邪,作派神秘的川中蜀门,以及魔教出身,阴邪至尊阴阳宫。 在江湖之中,有两大最不能惹的门派,一是蜀门,第二便是阴阳宫。前者以至尊机关术与诡谲的毒药名满蜀中,后者以冷血杀戮惊骇江湖。纵然大多数人对于阴阳宫这个魔教了解不深,然而但凡在江湖上沾点边角的大多都是知道“鬼凌公子”这么一号人物。 传闻之中,“鬼凌公子”便是这阴阳宫宫主,也是这个在江湖之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魔教教主。 也有传言说,鬼凌是个容貌清秀绝伦,五官美丽妩媚的男子,长相阴柔,身姿修长却并不高大,面目看起来虽很是年轻,犹如十五六岁的翩翩少年郎,然而实际上却已是二十年华的俊美男子,常年以面具示人,眼角下有一颗朱砂泪痣。 更有传言说,这个鬼凌公子虽长着一张无害的少年容颜,固然平日里一向以温柔的笑容示人,然而其心肠却可以说是阴毒的很,为人处事手腕极尽残忍,不留任何活路,骨子里尽是嗜血杀戮! 在京城中,“鬼凌公子”这一名讳早已如厉鬼修罗一般可怖! 然而鬼凌公子如今又怎么会出现在京城之中?还是在这凤鹤楼?! 在场的众人大多数都是富门阔少,向来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哪里又听说“鬼凌公子”这一名号?这些纨绔子弟也多是见惯了场面的,不过区区一个人头,哪里还能吓到他们? 当即便有一一个穿着一身锦衣的公子哥拍案站了起来,高声大喝了一声:“我呸!阴阳宫算什么东西?竟敢坏本少的兴致!妈的!” 他面色不悦地看向了少年,骂骂咧咧地向着他走了过去,站在他的面前,趾高气扬地上下瞟了他一眼。 他的身材极为高大,比少年高出了小半个脑袋,因此看起来尤为气势凌人。就见那公子低头瞄了瞄他,却见那少年面无表情地抬眸看着他,眼底波澜不惊,毫无任何情绪的起伏,清冷一片。 年轻公子面色不善地重重哼了个鼻音,冷冷地嗤笑道:“喂!你小子算个什么混账东西!?怎么?跑来凤鹤楼砸场子?你可知道这凤鹤楼这幕后的大人物是谁?” “哦?”少年温柔一笑,面色却显得兴趣寡淡,“是谁?” 年轻公子闻言,向着他面前吐了口唾沫,讥笑道:“呸!你也配知道?” 少年闻言,唇畔微微地勾起,眼底的笑意却愈渐深邃,眼际却蓦然掠过一道杀戮的血意。 年轻公子对于他深沉的眼神显然浑然未决,冷冷道:“阴阳宫又算什么鬼东西?我他娘的还是玄武门的呢!我……” 他的话音陡然戛然而止,浑身一震,五官狰狞得僵硬了住,一双眼珠子暴突而出,血丝密布,面色陡然泛起青白之色! 年轻公子显然还未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嘴巴愣愣地张了张,却已是发不出一个音节!他皱着眉低下头去,却见少年仍旧面色清冷的望着他,阴柔的脸上从容尔雅,那双妖邪至极的凤眸柔柔一弯,就见他嘴角微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而那只右手却不知何时,竟生狠地贯穿了他心口的位置! 他甚至根本没能看见他是如何出的手,只觉得胸口一阵诡异的剧痛,痛得他脸色骤然铁青无色! 少年微微勾唇,猛地将手收回,那名年轻的公子身子晃了晃,身后的一众人只是呆若木鸡地望着那被少年贯穿了一个血窟窿的身子“砰”的一声,重重地倒在了地上,甚至连一声呻吟都未发出,便咽下了最后一个气! 他们甚至根本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仅仅只是须臾之间,别说看得清楚了,就是少年如何出的手,何时出的手,他们都没能看见,这究竟是怎样阴邪的武艺?又是如何凌厉的出手速度! 当之不愧的快、准、狠! “你!你!”那公子身边的侍从见此,心神大怒,举起手中的剑便向他狠狠地刺来! “我要杀了你这魔头!替主子报仇!”那人厉声喝道! “呵,不自量力。” 少年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揉了揉染满了鲜血的手腕,余光邪肆勾挑而起,猛地挥袖! 众人一惊,就见半空之中一道凛冽的寒芒闪过,侍从的头颅被连根凌空劈断,斜斜地飞了出去,猛地飞落在早在一旁吓得怔神不已的堇娘怀中! 堇娘从惊愕之中回过神来,低头一看,这一看可是彻底得吓掉了她的半魂,手猛地一抖,她白眼一翻,软软地晕厥在了地上。“啊——” 大厅里所有人眼见如此残忍的一幕,顿感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堇娘从惊愕之中回过神来,低头一看,这一看可是彻底得吓掉了她的半魂,手猛地一抖,她白眼一翻,软软地晕厥在了地上。 少年拧了拧眉心,身侧的男子立即恭敬地递上一方软帕,他面无表情地接过,缓缓地擦拭着手上的鲜血,轻描淡写地道:“在那儿看戏可惬意?” 说罢,他缓缓地抬起头来,众人愕然之际,不约而同的循着少年的视线向上望去,便见二楼的扶栏前,凤倾静静地伫立,脸上轻纱半遮,一双美丽的眼眸淡淡地凝望着大堂之中的景象,眼帘半睁,眉目间却是一片平静清冷。 就见她一袭绯衣,轻纱环绕,锦衣玉华,绯衣如血,衣摆绵延地沿着阶梯铺展而下,愈发衬得女子气质脱俗高雅,身段妖娆,从容优雅的风华倒有些与这青楼格格不入。 细细看她的容颜,皮肤白皙如玉,黛眉犹如远山云烟,一双秋水翦眸黑白分明,妩媚潋滟,俏挺的鼻梁将轻纱拱起一道柔美的弧度。 众人见此,不由得暗暗一惊,来这凤鹤楼的客人其中虽没有多少人能得幸一见凤美人的真面目,然而这些向来拥揽风花雪月的风流子弟平日里阅人无数,一见此人相貌,自然暗道这个女子便是昔日凤鹤楼最富美名的头牌——凤倾。 第五十五章:阴阳宫主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众人见此,不由得暗暗一惊,来这凤鹤楼的客人其中虽没有多少人能得幸一见凤美人的真面目,然而这些向来拥揽风花雪月的风流子弟平日里阅人无数,一见此人相貌,自然暗道这个女子便是昔日凤鹤楼最富美名的头牌——凤倾。 少年微微一笑,余光瞥了一眼地上滚落的人头,温柔地问道:“凤倾姑娘,本座送你的礼物,你可喜欢?” 所有人一听,心中更是诧异万分!然而这凤鹤楼向来闭门谢客的凤美人又如何会与阴阳宫少宫主有所攀交!?难道,他们真的是旧识?这个魔教小教主,魔世子竟是这凤美人的入幕之宾?! 那若是如此,瑜王的一顶大绿帽子,岂不是扣得实实在在的了?要知道,当初瑜王以百万两黄金为凤美人赎身的时候,凤美人可还是清白的身子! 众人正觉得一头雾水之际,却听凤倾漫声地开了口:“六子,清场。” 她的声音很是好听,声线轻柔得犹如溪溪泉水,然而口吻间却透着一股凌厉的威严感。 龟奴闻言,立即将客人全都毕恭毕敬地“请”出了出去,连带着楼上厢房里正当寻欢作乐的也都不例外。直到这凤鹤楼大厅内上上下下,除了凤鹤楼与阴阳宫门的人,便再无其他外人。 几个龟奴小心翼翼地将早已昏迷过去不省人事的堇娘抬了下去。 少年眉宇间云淡风轻,温雅一笑,说道:“京城有三楼,天下第一花满楼,其次,便是这凤鹤楼。这瑜王爷也真是有心思,竟修建了这么大的烟花楼,用来金屋藏娇。” 凤倾恍若未闻,冷眉地望向了少年,翦眸微微一狭,冷冷清清地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少宫主此行究竟是何意?” 少年淡淡一笑:“凤美人与本座可真是好生见外。莫非,你是不记得本座了?” 凤倾闻言,眼底划过一道冰寒,冷冷地道:“公子实在是说笑了,你与我而言本就是外人,又何来见外一说?” 少年面色不动,继而又一笑道,“本座怎得忘了?‘凤血’,这才是你原本的名。” 凤美人闻言,猛然一怔,眼中愕然久久,脸上随即浮起一抹怪异的神色:“公子,我瞧你是认错了人吧?什么‘凤血’京城根本没有这号人物。我想,你此番来若是来寻他的,只怕应该去寻阎王要人了!” 少年脸上笑意不改:“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凤美人嘲弄地勾唇:“呵呵。凤血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本座怎得忘了,凤血早已背叛了阴阳宫!”少年一笑,随即淡淡地道:“如今本座来,是亲自来清理门户的。” 少年闻言,忽然淡淡地一笑,随即缓缓地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触上了脸上的半张铁面,温柔地问道:“凤血,你可还认得本座这张脸。” 说罢,他的指尖轻轻地扣住了面具的边缘,漫不经心地将面具缓缓揭下,紧接着,一张妖冶邪佞如玉般精致的美丽面孔曝露在她眼前。 凤倾即便早已知晓他的身份,却仍旧惊讶于他的举动,与此同时,她心中亦有些怀疑,遵照阴阳宫的宫规,但凡是见到这个男人的真容,无一例外,都没有一个能活着能活着。难道,他是想要血洗凤鹤楼?! 凤倾冷冷道:“敢问,少宫主要送我的礼物,究竟是什么?” 少年有些疑惑地道:“咦?凤美人不认得了吗?”少年淡淡一笑,“这礼物可是的一位旧识呢,你怎得忘了?” 说罢,他微微使以眼色,身侧的男子立即领命,缓步地走上前,将地上的人头捡了起来,高高地扬起,那人头的五官一下子暴露在空气中。 凤倾抬眸望去,视线落在那血污不堪的脸上,视线一眼扫过其眉眼,随即冷冷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厉眸一转,她狠狠地望向他。“……你、你竟然……” 少年露出无害的笑容:“本座如何了?” 凤倾不可置信地瞪着他,眸中厉色顿闪,冷冷道:“难道说,那一日的那些人……原来是你派出的手下?!” 这个死去的男子,正是她的手下。也是十三日前,慕容云歌的十里红妆,盛装出嫁,而她则奉王爷之命,从她手中调遣出去的人手调查这件事。王爷起初怀疑这件事与阴阳宫有关,因此她便派人去着实调查。 就在那一日,她原本静候着手下将慕容云歌劫持的事条查清楚回来,然而直到晚上,派出去的手下却莫名得不知何踪,甚至毫无音讯。她这才隐隐得意识到这半路之中许是出了事。 于是,她又挑拨出两个暗卫出去寻找那些失去音踪的手下,直到凌时许,其中一个暗卫才满身是血的回来,并且告诉她,在他们夜半探寻阴阳宫的半路上,出了岔子,遭到了另一波不知是何身份的刺客袭击,而由她身边最为信任的手下带队的所有人全都被杀死,然而在他们二人暗中搜寻之际,却不想也受到了袭击,那人的武艺相当的可怕,且招数诡谲,一招致命,他得以苟活,纯粹是因为自己轻功卓越,莫不然,定是也要惨遭毒手了! 然而纵然是从他的手中逃过一死,却也身负重伤,在床卧病三日,一身武功全废,且已是奄奄一息。 凤倾向来心思缜密,但凡事无巨细都容不得出丝毫的差池,因此她派出去的各个都是信得过的人手。然而当她得知这些人全军覆没时,心下诧异至极! 要知晓,这些人的功夫大多都是顶尖的高手,到底是谁人能够这般厉害,然而若是阴阳宫,反倒不足为怪了! 莫说是面前这个少年,就算素日里阴阳宫一兵一卒,武艺都远远在她那群部下之上。 是的,不错,眼前这个男人便是如今阴阳宫的少宫主隐修,也正是世人眼中闻风丧胆的“鬼凌公子”。而之所以凤倾对阴阳宫会如此熟悉,是因为她先前就是阴阳宫之人。而后来,她归顺于纳兰修,便背叛了阴阳宫。 事实上,有一团迷惑在凤倾心中积淀已深,从第一眼初见慕容云歌起,对于这个女子,凤倾有太多的怀疑。因此初见那一眼,凤倾总有些恍惚的错觉,慕容云歌的眉眼间总让他莫名想起一个人,尤其是那一双凤眸,简直如出一辙,这个人正是如今眼前这个男子,隐修。 更令她心中惊愕的是,当她近距离看清慕容云歌的真容,就让她想起了那个女人…… 李长歌,南唐遗国帝姬。 几十年前,南唐是个小小的诸侯国,长达几十年的兵荒马乱,自南唐朝灭亡后,在南唐皇后的掩护下,南唐太子偷偷地苟活了下来,携着夫人逃离了京都,并且隐姓埋名,满怀悲愤,吞下满腹屈辱,卧薪尝胆,暗中集结前朝余党势力,很快,他的手下便聚集起一批令人忌惮的势力。 他隐忍,他满含屈辱,韬光养晦,为的只是待有一天,起兵谋反,从西凉的手中再次将疆土夺回,然而却不想过度的操劳,身染重疾,无奈之下临终之际,将这复国大业完全得交予他唯一的爱女,李长歌手中。 然而并非世间所有女子都有颠覆朝权的魄力,为了复国大业,李长歌一声都飘摇臣服,颠沛流离,在世人口中,她不但是个恶毒的女人,更是一个人人唾弃的淫|女浪妇,因为她是第一个打破这世间传统,先后有过几个男子。在古时,但凡女子与多名男子有所沾染,便是下贱的表现。 李长歌究竟有过几个男人,终究是个谜。有传闻中,李长歌当初年少时为了逃离西凉皇室的暗杀,逃入华夏国境内,流落入宫成了小小的宫婢,却得华夏国皇一夜宠幸,诞下皇子,一跃成为皇妃封号“翊皇妃”,也是华夏国皇这一生唯一纳的妃,更是这南凤太子真正的母妃。 也有传闻说,为了复国大业,她又离开了华夏国皇室,暗中还与阴阳宫宫主私底勾结,然而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却终究是个谜。华夏国伤痛之余,立誓终生不娶,并对外宣称翊皇妃病重殁世。 而凤倾却清楚,李长歌并没有病殁。 世上会有太多的巧合,凤倾也见过平白无故长得相像的两个人,因此一开始她并没有太过在意。然而直到她在慕容云歌的身上发现了阴阳鬼咒—— 慕容云歌身上缘何会有阴阳鬼咒的印记?她是慕容相府的嫡出千金,从小养在闺中深居简出,向来不闻世事,而他则是阴阳宫门派首领,是江湖之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魔教教主,又与慕容云歌有何关联!? 阴阳鬼咒,是阴阳宫之人的身份印记,但凡是阴阳宫之人,身上都会有这样的咒印,倘若有背叛阴阳宫者,阴阳咒一旦发作,必死无疑。 之所以凤倾一眼识出,是因为她的身上,也有。尽管她的阴阳咒也发作过两回,然而却终究没有危及性命。凤倾心中有过古怪,以隐修的性子,背叛阴阳宫者的下场,唯有一死。为何会放任她到如今? 就在她满腹怀疑之际,却见少年轻柔一笑,语调幽然:“我来,是来要一个人。” 凤倾蓦然回神,有些不解地望向了他,显然对他的话有些意味不明,诧异道:“要谁?” “慕容云歌!” 第五十六章:黑心黑肠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你说什么?!” 厢房里,慕容云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眸,无不讶异地望着纳兰修,整个身子都僵了住。她拧了拧眉,脑子混沌了那么半晌,这才愣愣地道,“你说……方才我动手打的男人,是华夏国那位最受宠爱的……南凤太子?” 桌前,纳兰修一手执着酒盏,望着她无不惊愕的模样,不由得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说罢,她又不信地抿了抿唇,反问说:“一个太子,会踏足凤鹤楼这样的烟花之地?” “凡是不能说得绝对。就好比你我身份皆非一般,如今不也踏足进这儿?”纳兰修剑眉微挑,眼中笑味浓厚。 云歌冷哼一声,解释道:“那不一样!我来凤鹤楼是寻你有事,而这凤鹤楼是你的地盘,所以我们在此合乎常理。但是他……却是来寻欢作乐的!” 纳兰修不禁失笑。“南凤太子风流成性,不爱江山爱美人,一路上路途漫漫,只怕是无聊得极了,寂寞难耐,因此方才踏上西凉国土便来凤鹤楼寻点乐子,倒也无可厚非。” 云歌闻言,不禁嘀咕了一句:“青楼那么多,为何偏偏挑这儿?” “你难道不曾听过,‘天下美人在西凉,西凉美人在凤楼’这两句话么?”纳兰修道。 天下三国,属西凉国的美人最是闻名遐迩。而在西凉境内,凤鹤楼最是美人扎堆聚集的地方,在凤鹤楼随手挑一个,都是美艳不凡的姿色。凤倾在进瑜王府以前,便是这凤鹤楼的头牌花魁。 “我听闻,起初这个太子并不愿意出访西凉。也不知是谁提起了这两句话,这南凤太子当即便一口答应了。”纳兰修又道。 云歌闻言,又一次咋舌,这个南凤太子当真是与众不同,就拿他同纳兰辰相比,未免也太“没志气”了一些。不过再一想想,却又是不同的。华夏国皇室不比西凉皇室那般剑拔弩张,针锋相对,华夏国皇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宠在心尖尖上的。因为是独自,皇权自然而然总要到他手里,而不用像纳兰辰一样,还要时时刻刻提防着储君之位要被夺走,在皇宫的每一日都见惯了勾心斗角。 到底是环境养成人,南凤太子从小便无忧无虑,无需计较国家大计,更不用同兄弟去争风头争地位,自然是享受至上。 云歌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纳兰修,比起纳兰修来,这个南凤太子当真是身在福中不惜福。 她蓦地又想起了什么,抬眸望向纳兰修,一脸古怪地问道:“我也听闻华夏国太子出访西凉,可不是要几天后才会入关么?” 纳兰修道:“这个太子向来纨绔桀骜,从来都不按规矩出牌。只怕是一路上无聊太久,因此快马加鞭提前入关。此刻,华夏出访的队伍以及华夏皇室的使节只怕还在路上。” “……容我冷静一下。”云歌闭了闭眼睛,一脸颓废地倒在了桌前,大脑一阵阵放空,随即开始脑补了起来。她方才出手不算致人于死地,最多也只是想给那个轻浮、不知好歹的男人一个教训,却也是算狠的。若是寻常人只怕起码卧床半月,然而据说这个南凤太子从小就被宠坏了,身子矜贵,也不知挨了她那几拳小命还能不能保住? 华夏国皇这么疼爱他的宝贝儿子,若是让远在千里之外的华夏国皇知道了这件事,还不知要如何大发雷霆。 云歌皱了皱眉,心中一阵阵不安。这个太子身子这般矜贵,若是一个不小心,没挺过去,被她这么几拳打下来不幸翘辫子了,那会是什么下场? 方才那个与凤倾当面对质的老者似乎是华夏国的大臣,他扬言说这件事不会善罢甘休,若是再一阵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地将她如何暴打太子的场面描述一番,这华夏国皇只怕是杀了她的心都会有! 云歌一想便一阵恶寒。这还算是小的,若是这个太子不争气,嗝屁了,那么华夏国与西凉国的一场战争在所难免。 华夏国太子在西凉殒命,两国邦交再好也是扯蛋! 一想到她险些将一个太子给打死,云歌难免有些坐立不安。纳兰修抿了一口清酒,抬眸却见她面色不大好看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无奈一笑,将酒盏放在桌上,不轻不重,“砰”的轻响,惊醒了正在发怔的人。 云歌向纳兰修望去,却见他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 “我见你方才好是威风的模样,怎么如今却一副心神不定的神情?” 云歌反驳道:“我哪里有心神不定?” 纳兰修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随即问道:“后悔了?” “没有!”云歌冷哼了一声,轻撇了撇唇角,“谁让他对我动手动脚的?先动手的也是他们,说起来,我这最多称得上是‘正当防卫’,是没有罪的!倒是他,对我不轨,应当依罪论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你同一个太子讲法?”纳兰修唇角勾勒一抹玩味。 云歌自然是懂这个道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虽是这么一句话,然而在权位面前,却成了一句玩笑。 “华夏国皇可未必会听你讲什么正当不正当,打了便是打了,若是追究起来,只怕凤鹤楼也难辞其咎。”纳兰修顿了顿,不禁莞尔一笑,伸手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如是因为这件事,凤鹤楼被查封,你该怎么赔我?” “凤鹤楼后台这么硬,谁敢查封?”云歌却不以为然。 “其实,你也不至于这么在意,兴许根本不会有那么多复杂的事。”纳兰修道,“南凤太子此次出访西凉,跟随父皇一道前去北海观赏行军塞宴,这华夏国皇的用意自然摆明着是要这个太子借此机会好好磨砺磨砺。他一直都是娇生惯养,华夏皇室多少人掏空心思伺候着,十指不沾俗尘。只是未来这华夏国还是要他继承皇统,见他这般不着调子,老皇帝自然是心里急了。” “所以……?” “太子从小就被宠坏,欠缺管教,不服礼教,早该有人挫挫他的锐气。然而在华夏,还没有人对太子说一句反抗,饶是华夏国皇自己也下不了手,索性将他送来西凉,也算是历练。没把人打死就不会有多大麻烦。” “……”云歌一愣。 纳兰修又优雅地斟了一杯酒,摇了摇头笑道:“你今天将他修理了一顿,没准那老皇帝明日听到消息,正偷着乐呢!若是你这一次将他一通痛揍,反倒将他拾掇老实了,那老皇帝只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这是什么爹啊!”将自己的儿子丢给别人修理调教? “自己管教不了的儿子,就把他扔来西凉磨砺,让别人来管教,这当爹的也太不尽责了!”云歌吐槽了一句。然而转念一向,却又觉得华夏国皇这么做也无不道理,“不过,当一个帝王也要操许多心,的确是没闲工夫管教这位二世祖。” “此言差矣。”纳兰修拧眉道,“华夏国虽说如今十分繁荣富饶,然而不同于西凉,无论是各方面,华夏子民都过得十分安逸,这当皇帝的自然也舒心。以商贸为道,在华夏国,商人为尊,全民皆商,就连华夏国皇都掌握了大半商贸地图。然而在军队方面,莫说是同西凉相比,就是北齐的军队都远远不如。然而华夏国却是掌握了西凉与北齐大半的商贸命脉,因此也自恃无恐。” “以商为尊?”云歌皱了皱眉,有些目瞪口呆,难怪方才那小子身上那么浓重的铜臭味,也难怪西凉大部分商货都来自华夏,感情华夏国就是一个商贸当道的国度,天生就有做生意头脑! “再怎么说,打人终究是不对的,若是真追究起来,也只能以一场误会圆说过去了!”云歌思前想后,想了这么个对策。 “打人?谁打他了?”纳兰修眼神蓦然幽沉了下去,唇角勾勒一抹极尽腹黑的弧度,不紧不慢地反问,“谁看到他被打了?今晚,他来过凤鹤楼了么?” 云歌又是一怔,定定地望着他,有点发懵。 “凤鹤楼今晚不曾来过他这么一号人物,也不会有人看见你动了手。打人的事,更是子虚乌有。兴许是他半夜做梦踢被,反倒自己滚下床去,摔得鼻青脸肿。”纳兰修又道。 几句话,就将凤鹤楼跟她的罪责推脱得一干二净,他这一番话说得也不无道理。这儿是凤鹤楼,是容府名下的地盘,凤鹤楼里的人都是他的人,对他不敢有二心,但凡想要西凉这个地盘上活命,谁都不会轻易得罪容府的人。他说凤鹤楼没来过华夏国太子这么一号人物,所有人便会众口一词,说没见过这么一号人物。 他说没看到云歌动手,也不会有人敢指控她动手打太子,因此这件事自然是由纳兰修一手牵着走。 况且,再不济的,不知者无罪,都说华夏国出访的队伍要三日后才会入关,五日后方才抵京,谁知道这个闯入凤鹤楼这等风尘之地的纨绔子弟就是南凤太子?难不成就因为这事,还有谁敢将这凤鹤楼给掀了不成? 云歌额前降下一排黑线。她怎得忘了,这个男人是她见过最黑心黑肺的人,但凡落入他的手中,不被玩死也会被玩残,终究是没什么好果子吃!话说来也有道理,这儿是他的地盘,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谁敢驳他一句不是?除非是不想活了。 纳兰修蓦地又想起什么,岂料他话锋一转,清幽的凤眸深处隐隐地焕发出商人特有的精芒。“如此说来,我倒巴不得这件事传出去。若是如此倒也是一件好事。南凤太子来逛凤鹤楼,这凤鹤楼的名声也就一下子风头远扬,若是再将他今日喝的酒水,点的菜色,以及他看中的几个女子一并提高身价,自然是稳赚不赔的好生意。” 说罢,他竟还转过头来,煞有介事地问她:“歌儿,你觉得呢?” 云歌凉凉地瞪了他一眼,这个男人,不止心肠黑,就连生意头脑也是一等一的厉害,竟还懂得拿南凤太子炒作搏噱头,人心无非是如此!南凤太子是何等高贵的身份,但凡名人都会有这么一个效应,喝过的酒水想亲自品一品,点过的美味佳肴也想尝一尝,这太子玩过的女人,自然也想上一上! 如此看来,这南凤太子倒有些吃力不讨好了,花了大把大把的金子原本想逍遥一回,尝不到一丝甜头不说,还白挨了她一顿揍。挨了一通痛揍不说,还义务地帮凤鹤楼狠狠地做了一回宣传。 看来,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容府,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个男人,的确像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算什么都算成了精。 云歌一时间,当真就有些哭笑不得了,这么想着,倒不禁有些同情起那个南凤太子了。 “这个南凤太子,叫什么名字?” 以她的记忆,这华夏国皇室的国姓氏应当是夏才是。 “夏桀。”纳兰修道。 “人如其名,当真是桀骜不驯。”云歌点点头,这个名字实在是妙。 起初华夏国皇为这个宝贝儿子起名,本意是“桀”同“杰”,应当是一代杰出的君王。然而天意弄人,却养出了这么个脾性刁钻古怪的纨绔二世祖。 就在这时,只听门外一声巨响,犹如巨雷轰然,整个厢房都伴随着一阵震晃,门外传来一阵惊叫与哗然声。 云歌警觉地屏息,纳兰修眸光一寒,凭借内力去探知门外究竟出了什么动静,然而在探知到一股可怕的力量时,不由得瞳孔一缩,豁然起身。 “出事了!” 第五十七章:紧张对峙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云歌警觉地屏息,纳兰修眸光一寒,凭借内力去探知门外究竟出了什么动静,然而在探知到一股可怕的力量时,不由得瞳孔一缩,豁然起身。 “出事了!” 云歌见他脸上浮起一丝惊疑,也不由得暗暗一惊。在她印象中,他向来是个沉稳的男子,好似一切都胜算在胸,即便天塌下来也是一张波澜不惊的脸色,极少见到他露出这等失控的神情。 她心中不由得紧跟着一阵怀疑,随即也定下心神,凭借内力向门外探去,然而在触及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浑厚力量时,她也不由得一阵惊愕,当她还想往外探知时,却竟被那股力量震弹了回来,若是她没有小心稳住,只怕这内力要反冲到自己。 “怎么回事?”云歌脸上也划过一丝讶色,望向了纳兰修。却见他已是走到了门口,推了推门扉,转过头便紧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缠,淡淡地道:“我们去看看!” “嗯。”云歌点点头,便跟上了他的脚步。 纳兰修与云歌一路疾步地下了楼,然而这一路上,竟不见任何人,直到走到三楼扶梯之前,云歌这才惊觉事态的一样,一眼扫过去,便望见了二楼的扶栏破开了一道口子,断木碎了一地,而二楼走道边,横七竖八地倒下了十几个凤鹤楼里打杂的龟奴。云歌走过去,一探鼻息,身子已渐渐凉去,然而还有余温,显然是刚死不久。 然而他们的死状着实蹊跷,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们身上根本没有任何外伤,也根本不见流血的迹象,也不知究竟是遭受到什么重创殒命的,看不出任何受伤的痕迹,也没有被钝器所伤的伤口,然而这些人确确实实都是没了呼吸。 而三楼一角,十几个女子拥挤在角落里,屏息凝神根本不敢发出任何一丝声音,此刻早已吓得花容失色。纳兰修走近扶栏,凭栏向下望去,便见此刻大堂里,正陷入了一场惊心动魄地对峙中。 大堂中央,一袭墨色斗篷的少年静默而立,面色沉稳而冷静,眼中一片风平浪静。而凤倾则紧贴在他身后,一手抵住了他的死穴,一手扼住了他的颈项,指尖紧扣死穴,丝毫不用怀疑,但凡这个人稍有动作,凤倾便会毫不留情地掐住他的死穴,置他于死地。然而即便如此,身上最要害的死穴落入他人之手,少年却仍旧一副平静之色,微微上挑的凤眸深处没有丝毫波澜起伏,宁静得犹如一片死水。 而在两人身边,十几个黑衣男子倒下了一半,另一半则也身负重伤,看身上受伤的痕迹,显然是出自于凤倾之手。 但凡凤倾出手,那人就别想活过半柱香时候,然而这些人能够坚持到现在,不得不令人扼腕叹服。 云歌也望见了这一景,不禁面色微变。 “你以为,就凭你,能杀我?”少年的余光漫不经心地向后睨去,口吻中透出一丝嘲弄之意。“凤倾,别太高估自己。” 凤倾闻言,眸色一厉,她方才出手,只不过是一时失控,然而她却深谙眼前这个少年固然表面无害,实则一身功夫诡谲至极,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想到这里,她冷冷地问道:“慕容云歌同阴阳宫究竟有什么关系?她的身上缘何会中了阴阳咒?” 少年眉眼一冷,勾唇低魅一笑。“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手?!”凤倾眸光划过一丝杀机,眸中登时浮起一丝血红的锋芒。 “杀我?”少年微微扬起下颚,脸上划过一抹邪肆的轻蔑,一双眼眸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似乎凤倾方才说的话是世间极大的笑话。“试试?” 他的话,似嘲弄,似挑衅,邪意凛然。凤倾怒然地瞪眸,满目羞恼,当即便将浑身内力蕴足指尖,狠狠得碾向他的死穴。少年身形一晃,整个身躯的轮廓顿时化作一团黑色的魅影,犹如一团鬼魅的魂雾,避开了凤倾杀机毕露的出手,以惊人的速度避了开,随即渐渐地幻化成一团雾影,竟以诡异的姿态向云歌掠去! 云歌从没见过这般诡异的人,活生生的一个人,竟幻化成了一团黑雾,无形无状,犹如修罗厉魂一般!不但如此,无论是他的身手,还是身上那股可怕的煞气,一看便知并非寻常武者!他的功法那般诡异邪门,她闻所未闻。她猛地转过脸,挥袖之间,几道银针向着少年疾疾掠去,就见少年又是魅影一闪,身姿鬼魅般得轻易闪过! 她再次回神之际,却见他已是优雅地坐在扶梯之上,双腿优雅地交叠,凤眸微微勾挑,无奈地道:“凤血,你当真不顾主仆情谊对我出手?可真是心狠手辣,这就是凤鹤楼的待客之道?!” “闭嘴!”凤倾冷冷道,“你我已经不是主仆!世上也早已没有凤血这个人!” “哦?”少年唇角轻勾,笑了笑,又慢条斯理地抬起手,打了个手诀,然而半晌,却蕴不起丝毫内功心法。他微微一怔,低头望向自己的手,定睛望去,神情不由得一愕。便见他的手腕心,一根银针赫然深深地插入他的穴位,完完全全地封死了他的真气穴,以至于他丝毫运不了内功。 少年不由得一怔,紧接着眸光渐冷,缓缓地转过头,阴毒的眼神凝望向了站在二楼扶栏前的慕容云歌。方才她挥来五根银针,他还以为这五根银针他都悉数躲了开去,却不想竟遗漏了一针,然而这一针却恰好刺入他的穴位,封住了真气口,以至于他根本不能运功。 云歌凭栏与他相视而望,晚风拂进了窗口,若有似无地掀起她的面纱一角,清丽脱俗的面容若隐若现映入他的眼帘。少年瞳孔一缩,眸光骤然凝聚,脸上冰寒的神情也冷不丁的僵了住。 方才他根本不曾注意这么一号人物,然而如今细细看去一眼,竟是慕容云歌。 云歌也一眼便认出了眼前一袭墨色斗篷,功法诡异的少年,正是那一日在街,她与孟李两家起冲突事,站在茶馆二楼观望的少年。虽说是少年,然而在他的身上除去一张过分年轻稚嫩的俊脸,无论是气度还是神容举止,都是极为老成。 “呵,是你?”少年收敛了错愕的神情,足尖一跃,便轻巧的屹立在了扶栏上,微微扬起脸来看她。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寻了半天的女子,竟就在眼前。 纳兰修见到少年的第一眼,也不由得微微一怔,显然不知眼前此人身份,之所以震愕,全然是因为那一张阴邪妖冶的面容,与云歌的面孔说不出的相似,两人像极了九分,尤其是那一双眉眼,浑然与慕容云歌如出一辙!二人若是站在一起,极容易混淆。 这个人是谁?为何有着一张与云歌这般想象的面孔? 纳兰修心中不由得怀疑,而凤倾先前便觉得两人相似,然而如今两人面对面当下细细对比,愈发得令她心中狐疑!她深信这个世间有巧合,然而寻遍天下也根本寻不出两片相同的花叶,更何况是两个人? “慕容云歌,你知不知道,本座寻你可是煞费心思。” 少年眼中笑味深邃,他微微向她走去两步,身上隐隐浮现出令人忌惮的杀气,伴随着他沉稳而从容尔雅的步子,在他手腕心深深刺入的银针慢慢地挣出。犹如穴位口有什么真气在顶撞,少年微微蕴力,只听“叮”的一声,银针从穴位飞出,直直地钉在了一旁的廊柱上,入木三分。 “你是谁?”云歌眼眸危险地狭起,对于眼前这个步步紧逼的少年满心的警备。 然而少年却只默默地盯着他,丝毫不发作一声,脚下的步子却未停,慢慢地拾阶而上,身上令人胆寒的阴煞之气压迫、冷厉、寒凛,扑面而来,几乎叫人窒息。云歌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身子一晃,肩膀却被纳兰修稳稳地箍住。他略一伸手,便将云歌拥入怀中,变相地将她护在了怀里,一双锐利的眼眸向那少年望去。 少年见此,神情一寒,喉咙口发出一声冷冽的警告。“放开她!” “你在跟谈条件?”纳兰修犹如剑锋一般的眉梢轻轻勾挑,不屑地冷哼一声,“你也配?” 少年一怔,猛地察觉到身后凛冽的煞气,余光向后轻佻,便瞥见一束寒意迫人的锋芒,一柄锋利的袖剑死死地抵在了他的背心。他拧了拧眉,又斜睨了一眼,余光流连四周,不知何时,整个大堂竟被清一色的红衣暗卫紧紧包围。 凤倾低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一个人不是你对手,然而如今却是未必了。” 少年收回余光,沉冷的视线重又落在了慕容云歌的身上,眼中情绪变幻万千,眼前着他要的人就在眼前,然而一如凤倾所言,这么众多的人,他的确一人之力难敌。 暂且不论凤倾仅次于他的实力,单是一个纳兰修,他便捉摸不透这人的身手底子,看来今日这人,他是带不走了。 ------题外话------ 听说后天有爆发哦? 第五十八章:诡谲瞳术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暂且不论凤倾仅次于他的实力,单是一个纳兰修,他便捉摸不透这人的身手底子,看来今日这人,他是带不走了。 然而他先前派遣了那么多手下,却总是因为许多牵绊无法将她这个人带回,如今这个人就在他面前,若是带不走,他心里自然不甘心。 “今日莫说是你要带人走,即便是你想离去,也并非是一件轻易的事。”纳兰修轻轻地抬手,大堂内密布的红衣暗卫便将包围圈拢得更紧,大门口更是被堵得密不透风,即便是一只蚊子也休想飞走。 他就不信,这样的围堵任凭是神仙也插翅难飞,除非这人有穿墙之术亦或者是遁地术,不然再厉害,也实在难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走。 凤倾却是知晓隐修的身份的,心中亦有些担忧。这个男人并非是神仙,然而即便是她在阴阳宫中那么多年,却也仍旧摸不透他的底子。他究竟有多厉害,似乎没人说得清楚。然而在阴阳宫之中,他虽不过是个少宫主,论地位,论威望,不及宫主,然而所有人却都不敢轻易得罪他。 在阴阳宫里,他似乎才是真正的主子,手中也握有阴阳宫最大的权利。 在她印象中,但凡是落入他手中的人,无论是对手还是犯过错的属下,下场总是凄惨无比,他向来都是局面的主宰者,何曾落入过别人的手中?只因为在阴阳宫之中,他的心思最是缜密,根本不会容许有丝毫的错处,也根本绝不容许自己处于被动的境地。 眼下的局面尽管看似他身处危险,被步步包围,然而单看他仍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似乎根本未将眼前的场面放入眼中,好似事态的一切都掌握在他手中,因此凤倾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这个男人,总是出其不意,但凡有一丝疏漏,便会被反客为主。 纳兰修尽管不知他身份,然而却也是深知这个人的厉害,因为从凤倾紧张的神色中看出,这个男人并非是寻常角色。凤倾跟在他身边多年,他从未遇见过有一个人能够令凤倾这般紧张而不敢丝毫大意。 想来这个男人,手段着实狠辣,是个狠角色。 隐修缓缓地转过脸去,望向慕容云歌,眸中一瞬划过一丝不甘,紧接着又向着她的方向走近了一步,缓缓地伸出手,摊开了掌心。“过来,到我身边来。” “什么意思?”云歌显然没有明白他话中的意味。她原本以为,这个男人对于她而言是个危险至极的人物,然而她却隐隐约约地察觉到,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甚至她恍惚地感知到,但凡对她的话语还是脸色之中,竟都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这一份温柔也不像是刻意伪装迷惑。 此刻,在她心中满腹疑团,眼前这个少年拥有着一张与她过分相似的容颜,她也深信这世间万千变化,定然会有巧合,然而她越是细细盯着看他的容颜,便越发觉得这并非是简单的巧合!这个男人无论是轮廓还是眉眼都仿佛与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隐修微微侧了侧脑袋,气定神闲的模样好似完全忽略身后凤倾抵在他背心的袖剑,以及大堂里团团包围住了他的那些剑拔弩张的氛围。他又微微地向着她走近了一步,眼中的柔情就好似是一个兄长看着自己的妹妹一般。 云歌怔了怔,然而就在她充愣之际,却只听隐修低沉的声音从喉咙口发出。“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的身世?” 话音刚落,云歌便惊了住,错愕地瞪大了双眸望着他,显然一时没反应出来他话中的意思。隐修见她反应,却也在情理之中。 纳兰修闻言,也不由得眉心一皱,身后的凤倾也是面色一变,脸上划过一丝怀疑与惊疑,一双美眸缓缓地眯起。 隐修低低一笑,唇角勾弄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声音清冷地反问她:“难道你当真以为,你是慕容相府的唯一嫡女?” “你是谁?”云歌的面色变得极其难看,她十分讨厌这种感觉。这个男人手中似乎掌握着她最想要了解的机密,然而奈何他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卖关子,显然是有着什么目的。 她也曾怀疑过,慕容云歌既然是慕容相府唯一嫡女,自然是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着,即便是连舞剑都不曾习过。听闻从前的慕容云歌一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即便是寻常人的佩剑都未必握的起来。然而就是这样一具弱不禁风的身子,却能够在几日之间练就天阙八重的功力。 她前一世虽是习百家武学之长,融合了自己的一套套路,然而正是因为习过古武,因为她这才更是了解这等出神入化功力,根本并非一日之计便能练成。若非是从小一板一眼地刻苦练习,想要一夜之间达到这般功力境界根本是不可能的,甚至是比登天都难。 这等功力,唯有从小打下了扎实的基础,才能一层一层往上练就,就像是金字塔一般,只有扎实的功底,才能一层层往上突破,若是功底不够坚实,若是一个不谨慎,便会全部倾塌,功亏一篑。 若不是从小苦练,那只有一种可能,然而却也是非常渺茫的可能。那便是这个慕容云歌被传输了哪位高人倾尽一生的功力, 慕容云歌的身上有太多谜团,根本不知从何解起。她有过很多怀疑,怀疑最多的是,便是在慕容云歌年幼时,被高人传了一身功力。然而无奈慕容云歌身体矜弱,根本没有习武天分,身子稚嫩,根本不能承受这般高强的内功心法,因此这才被人封印住了穴位与丹田,若不是如此,这一身内功就犹如是个不断膨胀的定时炸弹,若不能完美融合进四肢百骸的丹田穴位,这功力便会越发膨胀,最后导致走火入魔,最后下场唯有一死。 那么会是谁向她倾注了一身内功呢?莫非是已故的老太君? 早闻慕容老太君武艺高强,身手过人,是百年才出一个的巾帼英豪,伴随先帝驰骋沙场,打下西凉半边天下,一身武艺自然是过硬。只是老太君已故去多年,因此也一时无法验证,这身心法是否是她传给自己的。 莫非,慕容云歌并非是慕容家的血统?她身上流淌着的,也并非是慕容家的血脉? 云歌想到这里,不由得微微一怔,总觉得这个怀疑过分荒谬,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她若不是慕容家的血脉,那慕容诚与容婉君便不是她的亲生父母。既然如此,那着实有些说不过去。古人最是讲究血统传承,慕容相府的唯一嫡出却不是本家血统,以慕容诚的性子,根本不可能。除非是偷天换日,狸猫换太子,就连慕容诚与容婉君也都蒙在了鼓里,根本不知真相。 那么既然如此,她既然不是慕容诚的亲生女儿,那么真正的慕容云歌又会在哪里? 一时间,脑海里满是疑团,云歌一时间有些心乱如麻,有太多太多的疑窦压抑在心上,无从得解。 她怔怔的抬眸,却望进隐修那一双深邃的眼眸。他淡淡一笑。“想知道你是谁么?” 云歌望着他摊开的手心,视线又缓缓上移,落在他精致绝美的面孔上,对上那一双幽暗深邃的眼眸,眉心不由得微微一皱,竟一时移不开视线。 隐修唇角勾了勾,凤眸微微阖起,透着某种诡异的空茫又似是夹杂着凛冽之锋,瞳孔中央竟有一缕缕血红色的薄晕缓缓透出,紧接着整个瞳孔都泛出一种诡异的红色,直至最后,这一缕缕血红色渐渐晕染,溢满整个瞳色,近乎妖艳而刺目的美感,竟是那般蛊惑人心! 这种异样的血色,深邃如郁,浓郁似血,犹如方才喷溅在剑锋上的鲜血,映衬着眼底犹似剑锋一般凛冽的寒芒,夺目鲜艳,艳丽而诡谲。 乍一眼望去,他的一双瞳孔竟犹如碧血丹心,然而就是这一眼,云歌便再也无法移开视线,心口骤然紧窒,当她想要撇开视线时,却早已没了机会。她便这么面无表情得立在原地,四肢僵硬,即便是连眼珠也难以转动一分——这感觉,就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深深的牵引,好似除了灵魂意外,整个身子以及意志都被牢牢地掌控控制,他的身子竟无法挪动一寸! 云歌试着想要张口,然而除了呼吸以外,她根本做不到任何动作! 这是什么情况?她竟然不能动了?! 就好像被剥夺了意志力,根本不能自由地控制四肢动作? 隐修一笑,唇瓣绽开一道蛊惑的眼眸将她盯得更紧,一双眼眸中划过一丝诡谲的锋芒,紧接着一双瞳眸深深得幽暗了下去,紧接着琉璃幻彩,隐修微微扬起下颚,对着她下发了命令。“过来。” 他的声音,清寒而又极富蛊惑力,沙哑低魅。 随着他的发声,慕容云歌心底抗拒的同时,却惊诧地发现,她竟然被控制了住…… 第五十九章:神秘门派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随着他的发声,慕容云歌心底抗拒的同时,却惊诧地发现,即便她的神智如何阻拦,如何强烈地抵制隐修近乎命令的声音,然而在他目不转睛的凝注下,浑身四肢竟跟着他的话音有了动作,她竟然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灵活,任凭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操控自如。 云歌心中大惊,张了张口,想要发出一丝声音,然而喉咙口竟莫名僵硬,任凭她如何努力,却始终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这种感觉,就如同她中了一种咒术!而她此刻不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更像是一个被剥夺了自由的木偶,任凭他人操控,而她却没了自主意志! “过来……”隐修眯了眯眼,又沉沉地开了口。 纳兰修一见,心中一跳,敏锐地察觉到隐修投来的视线其中有猫腻,而凤倾却是当先反应过来,低沉一声:“瞳术!” 话音刚落,凤倾便立即抬起手腕,一抖,手中袖剑衬着灯光寒芒一闪,在隐修脸上划过。隐修眼睛一闪,不由得觉得一阵刺目,纳兰修伸手便将云歌揽进了怀中,护住了她的双目。 在视线移开的那一刹那,云歌登时眼前一阵诡异的白光闪过,紧接着四肢便蓦然恢复了知觉,各处感官也在慢慢恢复过来,她试探着动了动手,浑身都关节都渐渐恢复了灵活。她皱了皱眉,仍旧余惊不止!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邪门的咒术,她方才竟一点儿也动弹不得了!只记得方才依稀听到凤倾说了两个字,“瞳术”,瞳术?这个世上难不成还真的有这般邪门的咒术不成? 云歌眉心微蹙。关于瞳术,她最多只在传说中略有听闻。在傲天大陆中,瞳术是一门极为诡异的禁术,而提起禁术,人们便情不自禁地想起阴阳宫,因为如今,唯有阴阳宫才掌握了这一门即将消逆于人世间的奇门禁术。 也有道是这门禁术早已失传已久,瞳术也是幻术的一种,这门禁术顾名思义,便是依靠着是声音与眼神操控他人的意志与身体,更高深一层的瞳术,甚至就能神志与灵魂都能操控。 然而越是厉害的瞳术,越是被视为邪恶根源,摄人心魂这等邪门的幻术,自然令人闻风丧胆。 云歌不禁有些后怕,若是凤倾的动作再晚一些,只怕她的神志都要被操控了去。若不是亲身体会,当真不知这瞳术究竟有多可怕,有多叫人无力!即便是被人点住了浑身的穴位,至少她凭借浑身解数,还能冲破穴道。然而这瞳术,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冲破。 她方才就是因为撞上了他的眼神,以至于浑身都被定了住,无论她如何挣扎,却终究是被那股强大的念力死死地控制了住,难以动弹一份。丝毫毋庸置疑,再这么下去,她的神智也是要被悉数吞噬。 这门禁术,简直就是妖术! 她不由得回想起来,前一世她似乎也曾见过类似的异象。曾经因为执行任务,潜入深山里。她曾听闻,这座深山与世隔绝,然而在深山里,却有着一位道行了得的世外高人。那一晚雨夜,她居然撞见了一个诡异的场景!她犹然记得,那一夜她生怕被目标发现,躲在山洞里,然而却瞥见这样的一幕——只见两个年轻人一袭古朴的白袍,站在悬崖峭壁,似乎在轻轻地吵着着什么,最后竟一剑一刀动起了手。 然而紧接着却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只见其中一个年纪尚轻的少年身子蓦然一僵,仿佛是提线木偶被控制了住,以至于浑身都变得僵硬不自然,紧接着他从另一人手中接过白绸,动作极为僵硬地将白绸悬挂在苍树上,紧接着便好似被谁人蛊惑控制一般,竟自己踩着上去上吊自尽了。 一切是那样的平静,甚至将脑袋悬上去那一刻都不曾有过半晌的挣扎与犹豫,而另一人至始至终只是默默地站在一边,观望着,也不曾阻止,不曾怂恿,在少年自尽之时,他便从容地离去了。 她见他离去,便好奇地爬到了那一处悬崖峭壁,少年的身子仍旧吊在那里。她是一个杀手,见惯了死人尸体,因此即便寒夜凛冽,也丝毫不曾畏惧,便飞上了树干查看少年的死相,然而直到如今,她仍旧无法忘却那一双眼睛——一双即便连眼白都通红的眼睛! 她曾听说,被瞳术者操控的人,若是被吞噬了神智与灵魂,一双眼睛瞳孔至眼白都会变得犹如充血一般通红!她后来也曾听说,这座深山里有一个传承千百年的古武门派,而这个少年,只怕是死于同门之间的斗争。 这便是瞳术? 云歌不由得一阵后惊,难道眼前这个少年方才对她用的也是瞳术? 她回过神来,抬眸望去,却见此刻大堂里早已乱成一片。也不知她方才出神之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此刻只见凤倾扶着左臂立在一侧,神情冰冷地凝注着前方,循着她一条手臂向下望去,愕然地望见她指尖正滴滴答答地滴落着鲜血。 她受伤了! 云歌视线又一转,大堂内,红衣暗卫将他团团围住,隐修低冷一笑,缓缓地扣上了斗篷,直至蒙住了半边面孔,不紧不慢地向门口走去。周围已经三三两两地倒下了十几暗卫,显然是被他所伤。 纳兰修定定地望着这一幕,冷笑一声,面无表情地命令道:“让他走!” 话音刚落,凤倾便惊震地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望向了他,显然不知他话中意味。王爷竟然让他走?以王爷的性子,定是不管折了多少暗卫,定要将人留下才是!更何况,眼前这人是阴阳宫少宫主,江湖之中声名赫赫的魔教少主? 众人也不禁惊了一惊,纷纷抬起头望向站在二楼居高临下望来的男子,显然不敢置信,向来手段狠辣的主子竟要他们放一个人走! “我的话,都没听见么?”纳兰修拧了拧眉,见他们迟疑,声音蓦然又沉冷了几分,“让他走!” “是!” 众人不敢违背他的意思,立即收了手中的刀剑,缓缓地让开一条路子来。隐修面色微微漾开波澜,显然也有些意外,然而他却至始至终没有转过头来看他一眼,而是径自地敞开大门,从容地离去。 而大门方才打开,锦意与雪鸢便立即飞奔而进,然而当她们望见此刻躺了一地的残兵与溅了满地的血迹时,也是不由得一怔,丝毫不知刚才在短短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雪鸢抬头便一眼望见纳兰修怀中的云歌,立即与锦意飞奔上楼,单膝跪在了云歌面前,脸上满是自责。“主子!” 方才凤鹤楼清场,门外一片喧嚣,她们根本闯不进来。 凤倾愣住了尚久,仍旧有些没反应过来,有些不解地转过身去,望向纳兰修疑惑地道:“=公子,您……您为何就这么放他离去了?” 云歌心中亦有着同凤倾一样的疑窦,她还有太多疑团没有得解,这个少年究竟是什么身份?他方才说的那句话又就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似乎掌握了她所不知的秘密?包括……她的身世? 纳兰修一手扶着云歌的肩膀,唇畔慵懒地勾勒,显得漫不经心而又不以为然。“既然你也知晓他的身份,那你何必来问我。” 凤倾脸色一怔,有些诧解地拧了拧眉,然而饶是她也听出了此刻纳兰修话中的凉意,因此也不敢抬头望他,低着头闷闷地回道:“恕凤倾不解公子话中所意!” 纳兰修冷冷一笑,云淡风轻地反问:“你有能力将他擒住么?” “……没有!”愣了愣,凤倾艰难地逸出两个字来。 “你知道就好!”纳兰修道。 云歌视线一转,望向大堂里东倒西歪地几个紫衣男子,显然都是方才那个少年带来的人手,她缓缓地挣开纳兰修的手,走向扶栏前,指着倒在地上昏沉不醒的几个紫衣男子,冷冷地命令道:“去看看,还有没有活口?” “没用的!”凤倾扫了一眼那些紫衣人,唇角勾弄一抹苦涩的笑容。“但凡是阴阳宫之人,身上都中了阴阳咒。若有一日背叛亦或者被俘,阴阳咒便会发作而毙!” “阴阳咒!?”云歌大惊失色,指尖下意识地触上颈项。 这个名词,她浑然不觉得陌生。 凤倾无奈一笑。“不错,便是同你中了一样的禁咒!这禁咒之术是阴阳宫的独门咒术,根本无从可解!” “无从可解?”云歌显然对此抱有怀疑,“你又怎么知道,这咒术无从可解!难不成,你是阴阳宫之人?” 凤倾默默地望着她,并未开口,只是对视良久后,她的唇畔扯开一抹复杂的弧度,紧接着,她缓缓地伸出手来,指尖扣住了领口,微微向下拉扯,领口被她扯开了一道口子。云歌愣了愣,起初并不明白她的用意,然而当她循着她的动作望去,便只见在她白皙无暇的锁骨边,赫然浮现一道鬼魅诡异的刺青,而这刺青的图案,竟和她身上的那道图腾如出一辙…… 第六十章:坦白身份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云歌愣了愣,起初并不明白她的用意,然而当她循着凤倾的动作望去,便望见她白皙无暇的锁骨边,在她指尖轻抚下,赫然浮现一道鬼魅而诡异的刺青。云歌心中暗暗一惊,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刺青的图案,竟和她身上的那道图腾如出一撤! 云歌心中怔忡,情不自禁地附上自己的颈边,指尖紧贴着那个地方,仿佛即便是隔着这么厚重的衣料,却仍旧能够感触到那隐隐作烫的刺青图案! 为何在她身上,有着同自己一样的刺青图腾?!云歌心中不解,然而更多的是怀疑。这个刺青不是寻常的刺青印记,而是仿佛具透着某样诡异的生命力的纹记。每当她抚过这一处印记,总能感觉到浅浅的皮肤下那一层层细细的血层在流动,若是细细感受,甚至能感知到那隐隐悦动的脉香。更可怕的是,这刺青纹印记仿佛具有什么魔力一般,似乎又隐隐地受着谁人的掌控。 “你身上为何也会有这枚印记?!”云歌大怔之余,同样觉得匪夷所思。既然说这个印记便是阴阳宫之人才会中的阴阳咒,自己的身上为何会有这枚印记?一如方才那个来历不明的少年所卖关子的,她究竟与阴阳宫是什么关系? 匪夷所思之余,云歌又有些怀疑,为何凤倾的身上也会有阴阳鬼咒。瞬时间,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在心中油然而生,莫非,眼前这个女子,也是阴阳宫之人? 话音刚落,云歌便又不由得回忆起方才的一幕,从凤倾与方才那个一身墨色斗篷,身份诡秘的男人对话中也可以隐约猜出一二,两人的关系并非陌生,她方才看见,当凤倾勒住了他的脖子时,少年不惊不慌,甚至没有丝毫的动怒,脸上一汪平静,而是轻描淡写地逸了一句“你不是我的对手。”甚至还说,以凤倾,根本不能将他如何,显然是将凤倾的底子拿捏的十分清楚,甚至凤倾的一招一式,都精准看透,显然是极了解凤倾,不难看出,两个人关系并非陌生,甚至可以说是很熟悉。 而这个男人,无论是气质还是那沉稳历练的风度,一眼便知历经腥风血雨,也看得出来他的身手过人,甚至都没有将凤倾放在眼里。可是在云歌的眼中,凤倾是个厉害的人物,即便是刻薄地评价,隐藏起来的真正功力也未必在她之下,而这个男人却完全不将凤倾放在眼中,难免令人心惊。 而对于少年的挑衅,那时凤倾脸上浮起难以掩饰的慌乱之意,尽管虽是一闪纵逝,然而云歌却也看的清清楚楚。而对于少年的冷笑与嘲弄,凤倾只是静静地沉默,却也不曾反驳,好似少年说的就是事实。 那如果他们是相识,又究竟是什么关系?云歌方才听得很清楚,这个男人话中所谓的“主仆”,莫非他们先前是主仆关系?那若是如此,按照这个逻辑想来,这凤倾竟还是阴阳宫的人? 纳兰修可知道他们之间的这一层关系?他可知道他身边这个美丽而厉害的女子竟是阴阳宫的人? 凤倾淡淡地对上了她怀疑而疏冷的眼神,艳红而美丽的唇畔漠然勾勒,浅浅一笑,面上也并未有生气的神色,仿佛对于云歌冷漠的口吻与怀疑的眼神,并不在意,只淡淡地道:“如你所猜测的那样,我的确是阴阳宫的人。不过,也是曾经,如今我跟阴阳宫半点关系也没有。” 云歌微微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在她的印象里,阴阳宫的,她还以为凤倾并不会就这么在她面前坦白的承认。阴阳宫先向来是为世人所闻风丧胆的武林门派,但凡是阴阳宫之人,身份都极为诡秘。云歌缓缓地看了一眼纳兰修,却见他只是面色平静地望着自己,毫不意外,显然也是早就知晓凤倾的身份。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云歌拧了拧眉。“你跟刚才那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凤倾深吸了一口凉气,闭上了眼睛,蓦地又缓缓地睁开,从薄唇里逸出:“他正是阴阳宫少宫主,也是阴阳宫传闻中百年难遇的鬼才,隐修。如今,隐修也是阴阳宫权利最大的人。而我,曾经……是阴阳宫宫主左护法。” 护法? 若她是阴阳宫的人,那么她身上会有阴阳咒,便并不奇怪了。云歌张了张口,她很想问凤倾,自己身上的这阴阳咒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然而心中微微思衬,她又什么都没有问。因为她方才也听见,凤倾也问了那个男人同样的问题,而她心中也清楚,凤倾显然也并不知道,她究竟与阴阳宫是什么关系,而这个阴阳咒又是从何而来。 她的身上有太多太多的谜,连同那一层还未剥离真相的身世。这个男人究竟是谁?听他说,他似乎一直在寻找自己,可这又是为什么?她为何要寻找自己? 太多太多的问题困扰在心头,以至于一时间脑袋都有些隐隐作痛了起来。纳兰修低头看了她一眼,手掌轻轻地抚上了她的额头,拥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揽进了臂弯,另一手则轻轻地贴上了他的背脊,缓缓地轻抚,似是借此想平复她烦扰的思绪。 “我身上的,也是阴阳咒,对吧?”云歌看了一眼凤倾,又看了一眼纳兰修,眉心隐隐咒起。“那一日是花海,飞去半月湖的路上,也是因为阴阳咒发作,是么?” 纳兰修静静地凝视着她,只淡淡地点了点头。尽管他也并不清楚,在她身上为何会被人下了阴阳咒,然而却也清楚,她身上中的便是最厉害的阴阳咒,无从可解。 “那……若是阴阳咒发作,会是如何的下场?”云歌声音蓦然清沉。 纳兰修怔了怔,剑眉缓缓挑起,沉默了良久,才从薄唇里逸出简短的两个字来。“会死。” “这些人,都是阴阳宫的弟子,身上也都中了阴阳咒。”凤倾在一旁冷不丁得提了一句,便转过头去望向楼下,云歌循着他的视线也向楼下望去,望着几个倒在地上根本毫无活着迹象的紫衣人,方才她与纳兰修赶到时,这些人便被凤倾重伤,尽管十几人之力,却仍旧难敌凤倾一人。她皱了皱眉,余光又缓缓地流连四周,面色却忽然僵凝了住。她视线落在其中一个紫衣男子的身上,他身上的衣服被凤倾一掌击破,露出的几片皮肤上,如今却已是刺青密布。在他的胸口,赫然镌刻着一枚刺青图腾,与她身上的也是如出一辙,然而此时此刻,阴阳咒发作,他身上的图腾竟有什么魔力一般,缓缓地一路蔓延,直至遍布整个身体,此刻若是站在他细细向他脸上望去,定会发现甚至是他的瞳孔里,都蔓延了紫色的刺青纹路。 云歌即便面色不动,然而心中却仍旧惊愕不止。她并非是在害怕,而是无不惊讶于这个世上竟还有如此可怖的咒法? 她不由得身手捂住了颈项边隐隐发烫的刺青图腾,拳头越捏越紧,若是阴阳咒发作,她也会像这个男人一样死去么? 凤倾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开口:“上一回,你阴阳咒发作,是你运气好。若不是王爷替你将阴阳咒的咒力压下,只怕你早就走火入魔,凶多吉少。” 云歌闻言,起初微微一怔,然而竟有些察觉到凤倾的口吻是这般熟悉,令她不由得想起当初夜闯相府的那个容貌绝美的黑衣男子。同样的口吻,甚至是同样的语气,丝毫未变。 她定定地望着眼前的凤倾,一时间不由得竟产生了几分错觉,仿佛眼前这个一袭绯衣的艳美女子,与那一日闯进相府来,面具遮颜的俊美男子脸容缓缓重叠,犹似一人。 云歌又猛地回忆起来,那个男子似乎对她説过一个名字。 ——小丫头,最好不要打探我的名字,大多数知晓答案的人都命数不远。不过若是你,我倒是能够考虑告诉你。 ——凤血。 云歌瞳孔一扩,眸光定了定,紧接着闪过一丝怀疑。“是你……?” 凤倾愣了一愣,云歌突兀的问话,令她有些摸不着前后关系,她显然也不知这个话中的意思。 “你的名字,叫凤血?”云歌推开纳兰修,向凤倾步步紧逼。凤倾闻言,不由得面色一变,然而却是一瞬间,便又很快恢复了冷静。 “是!” 云歌眯了眯眼睛,冷冷地问道:“那么……那一日出现在相府的,可是你?” 凤倾沉默了良久,面无表情得回道:“是。” 这个慕容云歌,心思当真是细密敏觉,方才隐修与她的话,她竟然听得一字不落,甚至连“凤血”这两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凤倾抿了抿唇,就在她认为她的身份就要被她识穿时,却听云歌竟莫名笑出了声来。 “哈哈!你的易容术,倒是挺厉害的!易容成一个男子,竟没有丝毫的破绽!若不是名字,我竟有些认不出,你就是那晚夜闯相府的那个人” 凤倾闻言,险些一个跟头栽过去,绕是纳兰修都不禁有些恍惚,怔怔地望着云歌,却听她又道:“不过,我倒觉得,你易容成男人,倒比如今这副模样好看!虽然面孔太过阴柔了一些,可却也是个美男子。” 凤倾一听,额前又是一阵黑线。这个慕容云歌,竟还没认出他是男人的身份,得亏他还在担心自己的身份就要被识破,也亏他方才还觉得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聪明归聪明,然而对于性别她却实在是有些迟钝了些。 第六十一章:毒蛇密布(已修)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时候不早,纳兰修命人将云歌送回了相府,凤倾担心不下,便一路跟随保护,直到目送着马车缓缓地驶进了相府后院门口,他又驻足原地等候了许久,没见什么异样的事,这才安心地离去了。 云歌回到相府的时候,已是月上中空。此刻,她已是疲倦坏了,而跟在她身后的雪鸢与锦意仍旧一身精神抖擞,到底是纳兰修培养出来的暗卫,精力充沛,即便今日经历了许多事,然而她们的脸上毫无丝毫的疲惫之意。 房间里灯光未灭,红玉纤瘦的身影朦胧映在纱窗上,在摇曳的烛火中拉得长长,云歌轻轻地推开门迈步了进去,便见她单手支额坐在桌子旁,微微侧身,小脑袋撑在手背上,闭着眼睛一点一点的,看上去似乎正在打瞌睡。虽然出门前提醒过她不用留守,也不用她等自己回相府,让她先睡,但如今看来这个固执的小丫头显然是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又等她到这么晚。 这几日,红玉也是忙坏了,一边要与梦芝替她打理着相府,一边又要照顾着尚未痊愈的绝影,身子疲累到超过负荷。红玉还是个小丫头,身子本就不大实在,这么一忙,都怕她身子要垮了。 云歌顿了一顿,慢步走过去拨开珠帘,一缕夜风幽幽地渗入屋内,将红玉颊边的碎发撩起,若有似无地拂到脖间,撩起一丝轻痒的痕迹。她睡的迷迷蒙蒙下意识伸手去挠,却忘了她的手正支着脑袋,一下子就给跌醒了,下颌直磕在桌子上,疼得一跳而起,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哎呦……”小妮子抱着下巴,疼得直掉眼泪。 即便云歌心情沉重,看到这一幕也不由露出笑意,甚至是心情很好地屈了手指一记弹风在她脑门一弹。 红玉又是“哎哟”一声,抱住了脑门,苦着脸揉了揉隐隐作痛额头,脑神经还没转过弯来,突然看到地上的影子,满面惊愕的转过头,看到正走进屋来的云歌,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表情,“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说着红玉便顾不上下巴还疼着,忙迎了过去。 “白天里不是说晚上不用留守吗,怎么还不去睡?”云歌脱下身上的外衣递给她,皱着眉问道,话中难掩责怪之意。 红玉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接过她手中的衣服并小心地放在屏风架子上,一边忙一边絮叨:“奴婢心里惦记着小姐,怎么会说的着呢?躺在床上也担心的睡不着,还不如在这儿等着小姐回来,也免得小姐半夜回来晚了,找不到人伺候。” “呵!下次就不用等了,知道吗?”云歌又再三关照。 红玉又是做了个小鬼脸,偷偷地撅了撅嘴,哼哼道:“不听!小姐每次都那么晚回来,万一相府里有了什么事呢?奴婢也好帮着打点呀!” “你这丫头!”云歌伸过手去,红玉还以为云歌这是要揍她,然而却见她手撘在了她的脑袋上,轻轻地抚了抚,红玉心中顿感莫名的温暖。 云歌见此,也是一笑,又问道:“绝影的身子可好些了?” “嗯!好多了!”红玉连连点了点头,又回道,“想必不出几日,绝影大哥就能下床走动走动了呢!” “呵呵!在床上躺了这么久,只怕是要将他憋坏了呢!”云歌不由得摇头。 红玉也笑道:“可不是?前几日还固执地说要练会儿剑,可他那样还怎么练剑呢?可他偏偏固执得很,奴婢没辙,只好将剑给了他。他倒也有趣了,在床上摸着剑也是开心的!” “剑是一个武者的荣耀。”云歌顿了顿,又无不揶揄地剜了她一眼,“看你对他很是上心,可是喜欢他?” 红玉闻言,原本笑眯眯的脸色一下子红了个透,像极了熟透的小苹果,害羞地嘟囔道:“小姐说什么呢!?别乱说!” “好了好了,就不开你玩笑了,我也累了!”说着,云歌疲惫地打了个呵欠。 她见云歌打了个哈欠,面上露出几分倦色,连忙道:“小姐忙了一天定是累了,奴婢这就去小厨房把给您温着的参茶端来,您喝了也能好好休息。” 因为前世职业的缘故,云歌的睡眠很浅,往往夜半一声猫叫都能把她惊醒,之后便因为警惕与危机意识再难睡好。红玉得知后便自告奋勇,每晚为她准备助眠的参茶,虽然效果不大,但到底有一份心意在里面,云歌不好拂了这丫头的意,这习惯也就逐渐保留下来了。 云歌点点头,将头上的首饰取下来往梳妆台上一丢,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脚,便起身换了睡衣,走到门外走廊上,看着中空的月。 今夜月色不太好,斜斜的一弯,阴云悬浮,一如她今夜不甚沉重的心事…… 一转眼,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三个月了,时间过得流水匆匆,她也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偶有午夜梦回,只觉得过去那些血腥交织、枪林弹雨的生活遥远的就像上一个世纪。她有时候甚至会想,过去和现在,到底哪一个才是她的真实,她到底是慕容云歌还是雪狼? 庄周晓梦迷蝴蝶,一梦醒,却分不清到底是人还是蝶了,就一如她现在的心境。 云歌苦笑一声。 她现在这样,可真不像是过去的雪狼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从来不是仅仅为了活下去就已经拼劲了全力的雪狼会去想的。 她……到底还是变了,眨眼一瞬,物是人非。 “小姐?你这么站在这儿吹风,可仔细别着了凉啊!”红玉一惊一乍的声音突然传来,云歌回过头,她正端着一盏参茶匆匆走过来,将温热的茶盏放在她手中,又急吼吼地道,“小姐你先暖着,天气凉,奴婢去给你拿件披风。” 话音未落,还不等云歌开口说话,人已经转身进了屋。 云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腿儿,无语的想,她还没“柔弱”到吹会儿风就会病倒的程度吧?这个丫头……真是天生的管家婆! 但是,被人关心着的感觉总不会太差。 云歌捧着参茶,暖着手心,她曾打听到,红玉从小没了父亲,与哥哥两个人一同跟着母亲,也算是吃尽了心酸与苦难。在她四岁的时候,家里实在是没了米粮,不得已之下,母亲不得不含着眼泪将哥哥卖给了别人做了养子。骨肉分离,那时她并不知晓母亲究竟有多么痛苦,甚至还埋怨过她,然而尽管将哥哥卖了,只是得来的钱却还不够她们几天的食粮,转眼又是家徒四壁。 红玉也曾跟她吐露心事,她的母亲总是将好的留给她,日积月累的,身子状况自然是不好,在她六岁那一年,便病重去世了。她跪在街边卖身葬母,多得老太君好心将她收留,这才进了相府。 红玉虽然年纪尚小,然而却有一颗感恩的心,因此对于她这小丫头一直都是十分用心的。 云歌笑了笑,拢着手里温热的茶盏坐在长廊上,正思绪万千之际,红玉很快便从屋子里拿了披风出来,扎扎实实的给她裹上,又捻了捻衣角打量一番,这才满意的点头,“嗯,这下应该不冷了。” 云歌被她逗笑了,不由摇摇头,“不用管我了,你去睡吧。” “奴婢先帮小姐铺好床,小姐喝了参茶就可以直接睡了。”红玉却摇摇头,坚持道,然后便进了屋。 云歌也没想太多,裹着披风捧着参茶坐在长廊上,继续发呆,想着烦人的心事。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不少,以至于到现在,她脑子里都是些零零碎碎的谜团,明知道这些谜团之间互有联系,却愣是找不到一根鲜明的主线把它们连起来。这种思维受制的感觉非常不好受,云歌左思右想,想得脑筋思维都有些僵硬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了,只好暂时存着,等明天恢复了精神再慢慢理。 她低下头,喝了一口已经温凉的参茶,醇厚悠长的味道慢慢在唇间散开,正要长长的舒一口气,突然,一声凄厉而惊恐的惨叫蓦地从身后的房内发出!“啊——” 红玉?! 云歌心头一惊,手上的茶杯瞬间被掀翻,茶水溅到了她的衣服上,她却丝毫没注意,一个起身轻跃闪电般窜进屋内! 刚一走进屋,还没来得及看清情况,鼻尖便飘来一股淡淡的腥咸味儿,云歌眉头一皱,目光如电般飞快扫过全屋,却只见红玉背对着她鞠身站在床榻边,姿势说不出的古怪僵硬,仿佛被点了穴般一动也不动,身前床上的被褥倒卷着斜落到地上,丝丝腥咸味道正是从这里散开的。 云歌几步走过去,定睛一看,这才发现红玉不是不动,而是动不了!她浑身都在发颤,仿佛被抽掉了骨头似的,一只手还捏着一块被角,顺着她的手势往上看,饶是云歌性格冷定,也不由猛地吸了口凉气—— 蛇! 好多的蛇! 密密麻麻数不清数量的毒蛇! 第六十二章:红玉之死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蛇! 好多的蛇! 密密麻麻数不清数量的毒蛇! 蛇都是从床铺里爬出来的,而这些蛇都是从一个那两床的锦被里爬出来的,根本不用深想,她便知道,这些毒蛇定是有人事先将它们缝装进了被子里,待有人动了这床被子,这些蛇受到了惊吓,便会从锦被的一处缺口里爬出来,攻击人! 云歌定睛望去,不由得大骇!便见这些蛇每一条都是花色鲜亮,细细而美丽的鳞片在昏黄的烛光下泛着诡异的色泽,一眼便知是最毒的几个品种。此刻,它们正处于受尽状态,许是方才红玉铺床的时候,动作太大以至于惊动了它们,就 见这些毒蛇倒竖的蛇瞳怨毒无比,嘶嘶吐着蛇息到处蜿蜒乱爬,显然是被受了惊吓的缘故。 云歌又一转视线,就一眼望见在红玉的手边不远处,此刻两条色彩格外明亮的赤红黑纹五步毒蛇正绞缠在一起,上身高高昂起,如一把花色诡谲的小小弓矢,尖锐的毒牙在粉红的蛇腔内时隐时现——那是蛇类攻击的预备姿势,亦或者是 受到惊吓攻击后的姿势! 一看到这种姿势,云歌的鼻尖登时渗出冷汗来,来不及想那么多,条件反射的往红玉腕上一瞧,乌黑的瞳仁蓦地缩至针尖大小! 只见红玉的手腕上,杏黄色的衣袖微微挽起,露出皓白消瘦的手腕,四颗紫红发黑的毒牙印正烙在上面,微微渗出血丝,也是黑紫的诡异颜色! “小……小姐……”红玉吓得浑身发抖,一动也不动了,即便是连呼吸都是极为压抑着。也不知是被咬伤后的剧烈疼痛还是因为对如今这个场面的恐惧,她的眼泪不停的从眼角渗出来,短短时间内,身上的衣服已经是被冷汗湿了个透儿 ,隐约望见粉红的肚兜。 “别怕,没事的。”云歌小声安慰着她,话音刚落,几条毒蛇便将脑袋转向了她,蛇息不停吞吐,显然是受到了她声音的惊动。云歌暗中吸了口气,手上愈发不敢有太大的动静,缓缓地探向短匕,沉声宽慰红玉道,“站着别动,我来处 理!” 红玉僵着脖子一动不敢动,云歌弯下身屏住呼吸,慢慢走到床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两条五步蛇。这种蛇剧毒无比,又有叫作尖吻蝮的,其中一个为人熟知的名字是“百步蛇”,意思便是只要曾被这种蛇所咬,脚下踏出一百步内必 然会毒发死去,而尖吻蝮里最毒的便是五步蛇,毒液奇毒无比,五步杀人,即便是她也不由得倍加小心。 “小……小姐……小姐小心……”红玉气若游丝的声音不断地叮咛。 云歌慢慢俯下身子,指尖勾住被褥的一角,右手则缓缓地探出几枚银针。 怨毒的蛇瞳一动不动的盯着她,鲜红蛇息吞吐,蛇身越来越弯,越来越紧绷,一双蛇瞳更是一阵阵的紧缩……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两条蛇猛地弹起朝云歌脸面腾扑而去的一刹那,电石火光之间,云歌手腕利落地一翻,动作迅疾如闪电一般,那时间,半边被褥霎时间飞起,毫无偏差的在半空中挡住两条蛇喷射而来的剧毒毒液! 只听到“嗤!”的一声,空气里顿时蔓延起辛辣诡谲的味道,两条蛇半空无处借力,被倒翻下的被褥狠狠拍到了床铺上,与此同时,云歌又将被子大力一番,将这些蛇都盖了住,紧接着右手的银针一瞬即发,“叮叮叮”得将锦被四角钉 入墙面,暂时将这些毒蛇都封锁在了锦被之中。就在这时,红玉发出一声痛呼,神智稍一放松,整个人像没了骨头死的往下一软! 云歌飞快的接住她,闪电般掐住手腕咬伤接近心脏的一端,又飞快地在她穴位一点,进一步防止毒素的扩散,随后拿起头簪便对着那伤口狠狠一划,割出一个近乎透骨十字,一刹那大量黑红的毒血飞快流出来,滴在地毯上甚至可以还可 闻到其中恶心的腥臭味。 “啊……”怀中的红玉无力地惨叫了几声,却已是痛得说不上话来,绵软的身躯在她怀里剧烈痉挛,原本红润的脸颊蓦地惨白一片,云歌冷着脸死死攥着她的手腕,用力往外挤,企图把进入体内的毒液全部挤出来。 但是没用,毒血源源不断,始终是黑红的诡异颜色,那种蛇实在太过剧毒了,五步蛇的毒力绝非浪得虚名! 云歌生怕毒蛇再从锦被里爬出来,一把搂住了红玉便匆匆地向门外踏风废飞去,翩然落在院子里。 锦意与雪鸢原本正在洗漱,然而一听从屋子里传来的惊动声便连忙赶了过来,方才飞进院子,便望见云歌紧紧地搂着红玉,面色煞白异常。 云歌低着头,望着红玉惨白无色的脸色,紧张地低喊:“红玉!红玉……”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雪鸢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身边的锦意却倒是心细,视线落在地面,便见血迹流淌了满地,一路蜿蜿蜒蜒地从房间里滴洒了一路。她跨步上前,正欲进房间一探究竟,云歌却冷声喝止了她! “别进屋子里去!” “……怎么了?”锦意大感意外,不明白她为何不让她进屋子里去一探究竟。 “里面……里面都是毒蛇!”云歌皱着眉,事发突然,她也根本没去想为何她的屋子里会有毒蛇这种东西! 雪鸢一惊。“怎么会!?屋子里怎么会有蛇?” “定是有人放进去,想要害小姐的!”锦意说着,越发恼火,咬牙切齿地道,“究竟是谁那么心狠手辣,竟放毒蛇进小姐的屋子里!还有,西苑的人都死绝了吗?那么一个大活人进了西苑,竟没人看见!也不知道这些奴才怎么守着的! ” 雪鸢心中震怒之余,又连忙担心地问道:“主子,你受伤没有?” 对于锦意与雪鸢而言,他们两个人对于红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分,也没有什么感情,红玉不过就是一个区区的奴婢,被蛇咬死了也就死了,也不值得她们上什么心。然而她们却只担心,云歌又没有被毒蛇咬伤! 若是被五步蛇咬伤,即便再如何及时的救治,也难逃厄命!雪鸢话音刚落,锦意也跟着紧张了起来,连忙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红玉她被咬了!”云歌说着,眉心拧得更紧,余光流转,视线循着地上一路拖延的血线,只见那狰狞的血绵长地拖了一路,心中痛得剧烈撕扯着。“还不去请大夫来!快去!” 雪鸢与锦意对视了一眼,立即道:“锦意,你留下来保护主子!我这就去请大夫来!” “嗯!你快去吧!”锦意催促道。 雪鸢点点头,足尖一点,踏风离去,立即赶去请大夫了。 绝影也听到了动静,提这剑下了床也匆匆地赶了过来,然而他一见如今这个场面,不由得一懵,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然而一见到云歌怀中早已是奄奄一息的红玉,见她面色虚弱得不行,待他走近了几步,这才愕然地发现她露出的 半截手臂上赫然四个被咬破的黑洞,伤口的鲜血不断汩汩地流涌而出,染湿了半边衣袖,着实令人心惊肉跳! 云歌心情正是沉重之际,然而听闻走近的脚步声,顿时警惕地抬起头来,却见是绝影,眼底的防备即刻褪了去,转而是浓重的自责与愧疚。 绝影皱了皱眉,沉声问道:“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云歌眸中寒了寒,紧接着无奈地低垂下了头,低眸望向怀中气若游丝的玉珠,声音沙哑地道:“对不起,我、我没能……保护好她!” “小、小姐……”发抖的手突然抓住她的衣襟,云歌一回头,只见红玉满头虚汗,嘴唇发乌,话都说不完整了,“奴婢……怕……好怕……小姐,奴婢会……会死……吗?奴婢是不是……要死了……” “不许胡说!”云歌立即呵斥,“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不会死的,我也不准许你死!” “奴婢不……想死……救、救救……小……小……”红玉心中伤痛,她甚至还没有好好看一眼绝影,她还不想死! 云歌抱紧了她,郑重其事地道:“你不会有事的!再坚持一下!大夫马上就要来了!” 绝影心中一阵紧张,立即走到云歌身边,蹲了下来。 红玉余光流转,望见蹲在她身边低头望着她的绝影,心间一暖,艰难地扯出一丝笑意。“绝影哥哥……你怎么下床来了?” 说着,她艰难地伸出手去,就想要触碰他的脸。 绝影立即握住了她冰凉的手,然而却又不敢太用力生怕弄疼了她,就连声音都是前所未有的低沉与温柔。“你怎么样?” “我……我没事!小姐答应过我,不会让我有事的……” 云歌心里一痛,抓着她的手说不出话来。 若隐若现的黑雾蔓延在红玉脸上,从脖颈,到唇线,到脸颊,再到鼻根,速度快得让人瞠目欲裂! 云歌知道,这是毒素攻心的征兆。 “小、小姐……”红玉头歪着,仿佛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不妙,她蓄满泪水的眼睛里溢满了恐惧,大滴大滴的泪水落在云歌的手背上,又顺着手背流淌下去,最终与毒血混在一起,化作污秽的黑红之色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断续,渐渐听不出字音。她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大量黑红色的血块从口里涌出来,那些阴郁似有若无的黑雾已经蔓延到了她的眉心,很快整张脸便完全化成了乌青色。 云歌面孔煞白,指尖不由自己的轻颤。“不要……不要死……” 或许只是几秒,或许就连一秒都不到,红玉双眼猛地怒睁,双手死死的攥着云歌的衣角,她已经说不出话,喉咙口腔里全是黑红色的血沫血块,唯有一串眼泪砸落下来,狠狠溅在地上。 “滴答——” 那只满是血污的手,蓦地松落了。 第六十三章:严厉审问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红玉双眼猛地怒睁,双手死死的攥着云歌的衣角,她已经说不出话,喉咙口腔里全是黑红色的血沫血块,唯有一串眼泪砸落下来,狠狠溅在地上。 “滴答——” 那只满是血污的手,蓦地松落了。 云歌见此,不由得胸口一紧,呼吸骤窒,忽然探手摸住了她的颈项,又匆忙地去探红玉的脉搏,然而待她探到红玉虚无的脉搏时,眸光不由得浮上一阵寒意,紧接着,眉心微蹙,指尖竟微微地战栗起来。云歌死死地咬了咬唇,却是却是只言未语。 事实上,她早就知道,红玉是活不成了。一旦被五步蛇咬中,毒液渗透血脉,况且根本没有先进而又及时的医疗技术,百年会因为毒血攻心而死去。 这个时代的医术再是神乎其神,也并不如现代那般医学发达,她心里早就清楚,红玉根本就没得救。 “小姐,怎么办?该怎么救她?”绝影望着云歌沉冷的面色,手中紧握着红玉的手,然而却感知到红玉越发冰凉的温度,心中竟有些莫名的恐慌。 云歌蹙着眉,忽然觉得有些难以呼吸,此时的心口沉重得难以形容。她是见多了生离死别,人生人死,人之常情,然而她却是第一次面对一个人在她面前死去,她却感到束手无措,甚至没有任何办法去救! 红玉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睁开的第一眼所见到的人,也是用心去关心她的第一个人。她们之间的情谊早已超越的寻常的主仆间的感情,纵然平时红玉十分胆小、懦弱,甚至是有些没有头脑,做起事来婆婆妈妈,让人难免心中厌倦,然而云歌有时虽然不喜欢她的啰嗦与唠叨,然而却知道,这个丫头的心底却是处处为她着想。 然而,如今这么一个对她忠心耿耿的丫鬟在她面前死去,她竟是手足无措,甚至什么也做不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前一刻,她甚至还看着红玉天真而又纯朴的笑容,笑着为她准备洗漱,捧给她参茶,怎么下一秒,人就躺在她的怀里,失了呼吸,手足冰凉了? 摸着她逐渐僵硬的身子,云歌的眉心愈发的冰冷。 绝影焦急地又询问了一声,然而抬起眸却从她的眼中获知了什么残酷的讯息,眼敛微微垂落,眉目间难掩凝重。 “是……没救了吗?”他张了张口,却发出沙哑的问声。 云歌望向了他,绝影手心不由得渗出冷汗,又试探着问:“她是不是没救了?!” 她怔了怔,随即很是艰难地点下了头。 绝影闻言,有些难过得拧了眉心。他一贯很坚强,坚强到甚至显得无情寡义,甚至平日里看起来很是冷漠,然而如今,眼底却流露出毫无掩饰的痛苦与沉重之色,声线如破碎一般的支离:“属下没能守护好西苑!小姐,对不起!” 红玉的死,绝影心中的沉痛,他人难以体会,包括慕容云歌。 这几日,他伤重不能下床,甚至知道自己的内功受损,筋脉俱断,都是云歌为了他去硬着头皮求来了还魂丹,他心中一直都十分歉疚。作为一个武者,得知自己的内功一度散尽,他甚至万念俱灰。然而却是红玉在精心地照料着他,事无巨细,都十分细心。红玉对是对他极好的,他对她也是心怀感恩。所以听到她的惊叫,他一时紧张,因为身上的伤还未好,又跑得太过急促,以至于伤口裂了开来。当他出门的时候,就看见这样的一景,又看见云歌身后那蔓延了一路的鲜血,一时难以呼吸! 即便是再冷血,说对红玉没有感情,那都是虚伪的。 “小姐!属下没能尽职!对不起……请小姐责罚,属下无怨无悔!”绝影紧紧地握着红玉的手,沉痛开口。 “这不怪你!倒是我,是我太疏漏大意了!”云歌闭上了眼睛,又缓缓地睁开。“方才我就在屋子里,她出事的时候,我就在一旁,然而我却也什么都做不了!” 绝影望着她,不由得不知如何开口。 此刻,小姐的心中只怕也是难过的吧? “害人之心不能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早该知道,这个相府里,真正想置我于死地的人,还没死心!”最后四个字,几乎咬牙切齿,云歌冷冷一笑,深吸了一口凉气,紧接着收敛去眉宇间的寒霜,忽然望向了绝影。“绝影,你知道么?” 不等绝影开口,云歌又缓缓地道。“红玉这个丫鬟,早就对你存了心意。方才即便是痛苦万分,也不曾向你哭过,只想将最后的笑容留给你。” 绝影闻言,不由得怔了一怔,云歌缓缓地向红玉托到他的怀中,他望向怀中红玉死灰而青白的脸色,不禁将她渐渐冰冷的身子搂得更紧。 红玉对她有心意,他并不知道。他一向在刀光剑影里穿行,打打杀杀,又懂什么女儿柔情?他只一味得感激,红玉对他的用心以及细心照料。然而如今云歌这般一提,他再细细回想,这才猛地反应过来,那些在他面前时不时露出的羞态,竟是对他上了心。 “她已经去了,你再最后陪陪她,有你守着,九泉之下,她也算走得安心一些。”云歌对他道。 “是……” 云歌说完,缓缓地站起身来,脸上随即又恢复了冰冷的神情。“雪鸢,送绝影回屋子,再去将屋子里床上的那些蛇,都清理干净了!” “是!” 云歌又回过头吩咐道:“至于锦意,你去将西苑所有的人都唤来。今日,我便将这些事,一并了结!” 锦意怔了怔,随即明白了云歌的用意! 西苑出了事,西苑里的人自然是逃不开责任!锦意立即领命,匆匆地去了,不过一会儿,便将西苑所有的人全部集合到了院子里。 此刻,乌云蔽月,大院里徒留两盏青灯。 院子里,上至管事嬷嬷,下至奴才小厮儿,跪满了一地。 云歌坐在椅子上,望着跪了一地的仆人,面无表情地道:“就在今天晚上,西苑发生了一件事,让我很怒的事。” 她声音沉冷,一边说着一边观望着所有人的表情,即便是一个人脸上的丝毫波纹,都尽收眼底。“我今晚回了相府,方才打算休息,然而铺床的时候,却从锦被里爬出十几条五步蛇来!” 她话音刚落,一众婢女奴才的脸上便露出了极为诧愕的神色来,有恐惧,有惊吓,有不可置信,然而更多的是怀疑。紧接着,人群之中骚动了起来,一阵窃窃嘀咕。 云歌厉声道:“都闭嘴!我允许你们发声了么?” 她话音刚落,人群间便猛地恢复了平静。 云歌站起身来,在他们面前踱步来回,幽冷地开口。 “很惊奇是么?我的床上,为何会出现这么多剧毒的五步蛇?大家也许还不相信,可是事实就是如此!”顿了顿,云歌高声道,“雪鸢,把东西给他们看看!” “是!”雪鸢闻声,立即走上前来,伸手便将一个麻袋丢在了地上。随着她的动作,麻袋摔在了地上,袋子一角动了动,紧接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头骚动着,钻来钻去,伴随着丝丝蛇信吐息的声音,让这寒冷的夜瞬即染上了几分阴寒。 人群之中时而爆出几声惊叫,众人不由得节节后退,避开了麻袋,唯恐这些蛇爬出来伤人!在西苑伺候着的,大多数都是一些丫鬟,这些丫鬟年纪都小,自然都惧怕蛇蝎独宠类的东西,尽管这些蛇都用麻袋捆好,然而谁也保不准,这袋口扎得严不严实,保不准下一秒,蛇就咬破了袋口,爬了出来乱咬人! “害怕了么?呵,这些蛇方才咬死了红玉,若是不小心,没准此刻被咬死的人,便是我!” 云歌话音刚落,众人面色一惊,望见她冰寒的面色,纷纷低下头再也不敢喘息。 云歌豁然转身,冰冷的视线在人群之中流转,声色俱厉。“偌大的西苑,若是没有人接应,一只猫儿也休想溜进来,除非,西苑有人卖主,联合外人,想要置我于死地!” “小姐息怒!”人群中,一群奴才怯怯地开口。 “呵!息怒?眼下你们这群人中,对我有二心,甚至背叛了我。此刻,让我息怒?” 云歌眸光一厉。“谁是今夜守门的?!” 话落半晌,竟没有丝毫动静,一群人抖抖索索地耸着肩膀跪着,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没人交代?今夜究竟是谁守着门的,给我站起来!”云歌的声音愈发加厉。 人群之中,一个清瘦的男子颤抖地站了起来。“回小姐,今夜西苑轮到奴才守门!” “方才问话,你为何不站出来?”云歌怀疑地问。 男子左顾言他,说话有些迟钝。“回、回小姐,奴才……” “心虚?” “不是!”男子立即否认,紧接着又道,“奴才只是一时愣住了,忘了回话!” “今夜轮到你守门?” “是……” “那你可曾看见,有什么可疑人等进出过西苑?!” “回小姐……奴才并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进出!” ------题外话------ 关于前几天断更的事,我是真的真的真的不想断更的!坚持了那么久,真的很想全勤更新到完结,断更那天我还在公司里,就用手机留言请假,结果留言竟然没有审核通过。关于断更的说明,待我空下来会好好补给大家!现在就连写个说明的时间都没有,下班回来就匆匆地要赶在11点前码完,耽误大家看文……实在是很抱歉!我也不求你们原谅了。如今这本文我已经没有打算拼收入了,我也是抱着扑街、没有任何收入的准备打算把这本写完为止!所以大家不要担心什么烂尾弃文,不会的!今天晚上会把留言都回复一下! 第六十四章:可怕试探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那你可曾看见有什么可疑人进出过西苑?”云歌瞪着这个胆小的奴才,声色俱厉。 那奴才吓得双膝一软,扑通一声便极为狼狈地跪在了地上,双唇抖索着回道:“回小姐……奴才并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进出!” “哼!我看分明是你打瞌睡,无意间放了什么不该放的人进来!”雪鸢在一旁指着他怀疑道。 那奴才闻言,惊愕得眸子圆睁,重重得磕了几个响头,泪涕横流地回道:“冤枉啊!冤枉啊!奴才哪敢打瞌睡?若是擅离职守,可是要被狠狠责罚的!每回轮到奴才守夜,奴才就精神得很,从不敢玩忽职守,莫说是放不该放进来的人了,就是野猫仔也别想从奴才的眼皮子底下溜进来!” “你敢发誓?”云歌斜眸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如今她再不会轻易信了任何人的话。 “奴才发誓!奴才发誓!奴才年纪还轻,上有老下有小,若是奴才有做出过什么背叛小姐的事儿来,就让老天爷打几道雷下来,劈死奴才,全家死光光!”这奴才膝行到了云歌面前,竖起手掌,哭着大声地发起了誓来。他并不太说话,因此难免前言不搭后语,然而云歌又是多看了他几眼,这才转开了视线。 这个人惊慌失措的面色告诉她,他并没有说谎,因此对于这个奴才,云歌也并没有再怀疑。然而如今,她倒是越发怀疑在她身边伺候的几个丫鬟。上一世的教训告诉她,往往越是亲近的人,越是会出其不意得背叛! 云歌抬起眼眸,扫了一圈人群之中,冷冷地问道。“今日整理我屋子的人,都有谁?” “回小姐,今日屋子里一直都是奴婢跟红玉姐姐打扫的!”话音刚落,梦芝便神情怔忡地站了出来,细细望去,她的眼梢仍旧有着未来得及拭去的泪痕。平日里,就属她跟红玉感情交好,如今红玉被毒蛇咬死,她自然伤怀在心。 “你整理我屋子时,可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猫腻?”云歌又问道。 “猫腻?”梦芝仔细地想了想,又很快地摇了摇头。“回小姐,没有!小姐的屋子一直都是奴婢打扫整理的,所以并没有望见什么猫腻!” “你有没有进过里居?” “嗯!”梦芝点了点头。“进过呀!下午的时候,奴婢还进去整理过呢!” “你可曾动过床铺?”云歌眼眸眯了眯,又淡淡地打量了她一眼。纵然是平日里伺候她左右的丫鬟,看似对她忠心耿耿,她也不会轻易信过。 “嗯……”梦芝点了点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瞥见云歌意味幽深的面色时,脸色蓦然闪过一道惊慌,连忙解释道,“小姐不用怀疑我!奴婢根本不曾存过害小姐的心思!况且奴婢胆子一向很小,从小就怕急了蛇蝎毒虫,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小姐不要怀疑我呀!” “凉你也没这个胆子。”云歌冷冷道。 梦芝闻言,心中高悬的石这才算落了地。 “你一整日都留守在云中居?” 梦芝点了点头,然而刚一点头,又冷不丁想起了什么。“哦!傍晚的时候,奴婢离开了一会儿云中居,上街买药去了!绝影大哥的伤药断了,红玉姐姐吩咐奴婢去买的!奴婢也不知离开了相府多久,然而两柱香的光景终归是有的!” 云歌听了,眸中不由得一寒。她挥了挥手,待梦芝退下之后,她又扫了一眼人群,“今晚留守在西苑的,都有谁?” 话音落下久久,几个婢女这才慢慢吞吞地从人群中三三两两地占了出来,都是几个年纪小的姑娘,即便是斗着胆子站出来,一双腿也颤抖得不行,大多都低着头,根本不看去看此刻阴沉着脸色的云歌。其中几个尤其害怕那一麻袋子的蛇,因此离那只麻袋站得远远的,根本丝毫不敢靠近。 然而这群婢女之中,似乎有一个人格外的冷静。云歌不禁向那个婢女望去,只见她一脸淡漠,平静地眼观鼻鼻观心,好似眼前发生的事根本事不关己。然而云歌却一眼看出,她的这一份冷静,却丝毫不是那种毫不心虚的冷静,而正是因为过分的心虚,刻意强装出来的冷静。 云歌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紧接着便转过头去不去看她,对她们问道:“你们几个,今日谁进过云中居?” …… 久久的沉寂,根本无人发声。 几个婢女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却又不敢暗自交语,唯有那个冷静的小丫鬟始终一脸的平静,也没有东张西望,更没有掉头转向,只静静地低垂着眼眸,仿佛云歌的问话根本与她毫无干系。 云歌心中冷冷一笑,有了些头绪,她便转过身在椅子坐了下来。方才坐下,她便好整以暇地双臂环胸,勾唇问道:“没人回答?” 依旧无人应话。 “你们几个,倒是姐妹情深。我看你们心里是清楚的,也是知道究竟是谁进了云中居!只是一个个的,都不怎的老实!”顿了顿,云歌又是森寒一笑,眉角幽幽地扬起。“我看你们是不是非要挨上十几板子,才会开口了?” 这句话方落,几个婢女便顿时面色惊变,难以置信地望向了云歌,一个个的瞬时间面如死灰色! 云歌一手支额,眼皮也不掀地道:“来人,先给她们二十板子尝尝滋味,将她们嘴巴都给我打软了!” 几个护院立即便拎着长板凳走了过来,婢女们一见,面色愈发惨白无色,绕是那个冷静的丫鬟也终究是难以强装平静,一如死水的脸孔顿时龟裂破绽,一脸的呆愣。 “一个一个来吧!”云歌挥了挥手,声音陈冷得犹如千年冰雪,紧接着又吩咐道,“下手好歹注意一些,别太轻了,也不许太重了!都给我留着一口气,我还要问话!” “是!”铿锵有力的回答,登时将几个丫鬟吓得腿软! “小姐!不要啊!奴婢是无辜的,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是她!”忽然,有一个看似约莫十五六岁大小年纪的丫鬟猛地站起身来,伸手笔直一指,指着站在人群之中最为冷静的那个丫鬟大声道,“是她!小姐,是红桃!奴婢今日亲眼瞧见,她趁着梦芝妹妹不在云中居的时候,提着一个厚重的布袋子进了云中居!奴婢亲眼瞧见的!” “你胡说!”先前一直冷静着的丫鬟红桃终究是再也无法沉默,跳起来同那个丫鬟对骂道,“死丫头,你别要栽赃我,不就是眼红我拿得俸钱比你多几个铜板?!你休想污蔑我!说我进了云中居,你哪只眼睛瞧见的?” “我两只眼睛都瞧见了!我为何要污蔑你?我就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小姐!”那丫鬟激动得面红耳赤,耿长了脖子道,“若我说谎,我就……我就把一双眼珠子挖下来给你踩!” “你——你——”红桃气急失语,好半晌才挤出四个字来。“血口喷人!” “我没有血口喷人!是你,我亲眼看见的那个人就是你!”说着,那丫鬟又转过身对着云歌道,“小姐,奴婢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千真万确,奴婢根本不敢欺瞒小姐,也不敢血口喷人!人命关天,奴婢怎么敢胡诌?!” “你……” “都闭嘴。”云歌冷冷地打断了她们的话,眼神一瞥,向雪鸢眼神示意。 雪鸢立即心领神会,提着麻袋便走上前来,一把便将袋口的绳子扯断,一股夹杂着血腥气的臭味便扑鼻而来。她这一极为突兀的动作,吓得身旁几个婢女惊叫逃窜,也顾不及云歌的责骂,纷纷退避至了一边。而红桃离得最近,眼见着袋口敞开,一眼便望见袋子里骚动不已的五步蛇,更是吓得腿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傻了眼,就连叫也叫不出声来了。 “怎么?不认得这些蛇了?”云歌“嘶”了一声,指尖抚了抚眉梢,每一动作都透着一股邪佞之气。“红桃,你可愿坦白了?” 红桃跌坐在地上,云歌问话,她猛地一惊,抬起头来,咬了咬牙,缓缓地摇了摇头。 “看来是没认出。”云歌顿了顿,又吩咐道,“雪鸢,让她伸进去摸一摸,摸一摸这些东西是不是她带进西苑来的!” 话音刚落,红桃的眸子豁然瞠大,周遭顿时窒息了一片,更有胆小的丫头片子立即惊得捂住了唇! 要她伸手进去摸一摸?这是什么话!要知道这些蛇都是剧毒之蛇,一个个都不是善类,且攻击欲极强,极容易受到惊吓。她要是一伸手进去,几条蛇咬上来,莫说是五步了,就是一步都没走,她只怕就没了命了! 一想到那样的场面,红桃一张面色顿时煞白如至,唇色一阵阵发青,吓得节节后退,这些东西即便是看一眼都令人心悸不已,更何况是伸进去被咬上几口? 然而雪鸢却丝毫不给她躲避的机会,一个迈步便拎着她的衣领拎到了麻袋面前,一把便紧紧地拽住了她的手,另一手飞快地挑开袋口,眼看着就要将她的手向袋子里伸去…… 第六十五章:父女决裂(1)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雪鸢却丝毫不给她躲避的机会,一个迈步便拎着她的衣领拎到了麻袋面前,一把便紧紧地拽住了她的手,另一手飞快地挑开袋口,眼看着就要将她的手向袋子里伸去。红桃顿时面色大变,张了张口,一丝颤抖而恐惧的求饶从唇瓣逸出,挣扎着扭着身子,试图将手臂从雪鸢的手中挣脱。 然而雪鸢到底是有身手在的,哪是她想挣脱便能轻易挣脱的? “还不交待么?” 云歌冷冷地望着她,红桃战战兢兢地向后缩着,哭着求饶:“小姐不要啊……小姐不要……饶了奴婢吧!” 然而即便如此,红桃心中再惧怕,然而仿佛有什么扼住了她的喉咙,如何也不肯吐露事情来。云歌挑了挑眉,这丫头倒是,分明怕这些东西怕进了骨子里去,却仍旧逞强地不肯开口,嘴皮子倒是硬得很,这样都套不出她的话来! “我再给你最后的机会,若是坦白交代,便从轻处罚!若是不招,休怪我心狠手辣。”云歌面无表情地望着不断节节后退的红桃,神情冰冷。 红桃瞬即变了脸色,心里正是挣扎的时候,云歌却再也没了耐心。“不招是么!也罢,即便你不招,我也有的是法子查明事实!” 说罢,她扬起下颚道。“雪鸢,动手!” “是!” 雪鸢说罢,便握住了红桃的手猛地伸进了袋子里去。红桃见慕容云歌竟真的这么做,吓得几乎下意识地声嘶力竭喊出声来:“是……是二夫人!是二夫人命令奴婢这么做的!奴婢、奴婢……啊!” 她话方才说到了一半,便惨烈地尖叫了一声,整个身子一下子僵硬了住,似是石化住了一般,紧接着,竟剧烈地抽搐了起来,紧接着,整个人软软地倒在了地上,竟不省人事了。 雪鸢将她的手抽了出来,只见那一刹那,血线顿时流淌了一地,众人不禁窒息望去,然而却只见红桃的手早已血肉淋漓,表皮翻卷破绽开来,手腕上赫然几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此刻正汩汩地流淌出泛黑的毒血来。 “啊……” 周遭发出几声惊惧的惨呼,根本没有见过这般残忍的场面。 这些人也根本不曾会料想到,平日里从下人一向温厚的小姐竟真的会出手! 雪鸢又将袋口严实得扎好,走到了红桃旁边,探了探鼻息,转过身对,“小姐,她不行了!” 云歌缓缓地走上前,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用脚尖踢了踢倒在地上离死不远的红桃,淡淡地道。“拖去,喂狗。” 众人不由得心中寒颤。 相府里养的那几条狗,根本不是寻常的狗,而是北海雪域最为凶猛的狼犬。这几匹狼犬全都是由云山柴豹与珠峰猎狼交配而出,不仅体形高大,线条优美,性猛力强,而且动作敏捷。 眼见着红桃被拖了下去,一众人更是吓得不行了,腿是真正的发软了,今晚他们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云歌最为可怕的一面,甚至是冷血的一面。 云歌至始至终面无表情地伫在原地,只是眼眸中的寒意犹如海浪一般,一浪吞噬一浪。 王氏?她早就料到,这个王氏亡她之心未死过!从前王氏就没少盘计着该如何除掉她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而慕容菡的死,更是给了她近乎翻天覆地的打击!只怕在王氏心中,早就认定慕容菡的死同自己有关系,因此这才有这么一出。 云歌一想到红玉死得凄惨,再一想到一直以来王氏对于她的觊觎、迫害、欺压、羞辱,唇线又是一阵冰封僵冷。 今晚的慕容相府,注定是一个不太平的夜。 “砰”的一声,凝香院的大门被云歌一脚踢开,这一巨响,顿时撕裂了相府宁谧的夜色。 王氏闻见动静在婢女的搀扶下匆匆地赶了出来,然而方才踏出门槛,便能望见了站在月色中一身清冷的慕容云歌,再一看她身后,一白一红两个身形修长婀娜的女子站在她身侧两边,英挺的身姿,一看便知是习武之人。 雪鸢手中的灯笼照亮了半边月落,然而衬着云歌森冷得毫无情绪的神容,犹如置身阎罗殿一般,竟显得有些莫名得阴森森的。 王氏眼眸一惑,心间一乱,下意识地就趔趄了一步。她第一反应便是,慕容云歌为何还活着?按照她的计划,此刻她应该被那些蛇咬死了才对。莫非是她提前发现了一步? 怎么会?她布置得极为小心,将那些蛇装进了被子里,为了怕它们钻出来,缝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小个口子,又叠得好好的,怎么可能会发现呢? 然而再是愚蠢的人也看得出来,此刻慕容云歌来凝香院,只怕是来寻她难看的! 王氏心思极为细密,一眼便望见此刻云歌的到来意味着什么,然而她却不以为这个慕容云歌能将她怎么样,转过头在贴身婢女耳畔低声耳语了几句,那婢女闻言,立即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提着裙摆就向凝香院后门走去。 云歌斜眸轻飘飘地瞥了一眼,冷哼了一声,想也不用想,这是王氏让她去向慕容诚通风去了! 不待她发声,雪鸢便上前一步,轻身一跃,便一下飞到了那婢女面前,拎住了她的衣领,紧接着又迅疾抬起右手,袖口闪过一抹森寒,短匕在她脖间一划,直抹动脉,婢女眼皮一翻,双腿一软,转瞬间便没了呼吸。 利落,果断,甚至没有丝毫的犹豫与眨眼,对于一向行走在刀光剑影中的雪鸢与锦意二人而言,杀人这种事,如同家常便饭,简直比吃饭还简单。 王氏一见,惊得瞪大了眼睛!今晚的慕容云歌有些不如往常,可怕得有些歇斯底里!她竟然下意识地反应到,如今站在她眼前的并非是以往的慕容云歌,而是一如修罗厉鬼一般可怕的女子,可怕得近乎陌生! 一句话都没有,就将她的婢女给直接就抹了脖子,一声招呼也没有! “你……你竟然杀人!?”王氏惊恐地指着她,就连舌头都打起了结。 “只准你放暗箭,不准我动明枪?” 王氏一懵,确实是真心有些懵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清楚一点!” 云歌冷冷一笑,身侧的锦意便立即将掩藏在背后的麻袋扔在了王氏的面前。当然,这些蛇早就都死了,都是害人不浅的东西,云歌自然不会留下活口。 “还要我怎么清楚?自己做的事,心里没点数?” 王氏一见这麻袋,尽管袋子口扎得严实,然而却也清楚这里头究竟装着什么。见袋子里一动不动,向来那些毒东西都死透了。她抬起头来,对上云歌犹如寒芒一般的视线,不由得心神一跳,就连呼吸都窒息了好一会儿。 “你……” “你究竟是何居心?就这么恨不得除掉我才甘心么?”云歌冷冷一笑。 然而就在这会儿,门外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云歌面色一凉,许是这动静太大,引起了注意,凝香院的守卫见势不妙,便匆匆地赶去搬救兵来,只怕这会儿慕容诚已经是到了门口。果不然,伴随着脚步声的逼近,门被人推开,一众人跟在慕容诚身后便进了门来。 云歌见此,身子微侧,显然等会儿就要上演一出好戏。 慕容诚与容婉君领着一群人方才跨进,就嗅到一阵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袭来。容婉君一下无法忍受这血腥气,连忙是用手帕掩了住。慕容诚用力地挥了挥,然而血腥气丝毫没有减退,反而越发的浓郁。 他面色错愕,不知这血腥气究竟从哪里飘来,然而就在他视线四周扫了一圈,却冷不丁地望见倒在血泊之中的婢女,连着倒吸了好几口冷气。就在他困惑之际,却又望见云歌领着一群人面色清冷地伫在院子中,身侧的雪鸢早已利落地将短匕收好,然而那一身寒戾的杀气却是难以遮掩。 “这是怎么回事!?”慕容诚盯着那倒在血泊之中的尸体,震怒之中,厉声发问。 容婉君脸上也不禁浮起一丝诧异,一脸古怪地问道:“歌儿,你怎么在这儿?这会儿天色不早了,你不是早该歇下了么?” 王氏见此,连忙挤出两滴狼狈的眼泪,向着慕容诚迎了上去,一下就扑进了他的怀里。“老爷!您可算是来了!您若是再不来……妾身可就再也见不到您了!” 王氏扑向慕容诚怀中之际,一阵胭脂香气随风飘来,站在慕容诚身侧的容婉君不由得皱了皱眉,紧接着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么!” 顿了顿,容婉君又掩住了口鼻,颤颤地指向了那倒在血泊之中的婢女,声音有些发抖。“这、这人究竟是死是活?怎么一身都是血?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人是死是活,你该问问你的女儿!”王氏抬起头来,对着容婉君呛道。 容婉君面色一僵,郁闷地道:“这人是死是活,跟我家歌儿又有什么关系!?” “你问她呀!”王氏说完,害怕得哭了出来,扑在慕容诚怀里,声音哽塞得不像样子。 ------题外话------ 有读者问我,红玉为什么死了……呃,回答曰:被毒蛇咬死了呀! (读者:正经一点!) 好吧,其实红玉的死是云歌与慕容相府决裂的最大原因。 第六十六章:父女决裂(2)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这人是死是活,跟我家歌儿又有什么关系!?” “你问她呀!”王氏说完,害怕得哭了出来,扑在慕容诚怀里,声音哽塞得不像样子。 “歌儿!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慕容诚越发不解,声音也高亢了一些。 云歌面色不惊,唇角冷冷地勾勒,只是淡淡地道。“这人,是我杀的!” 慕容诚与容婉君闻言,不由得脸色大变,难以置信的打量着她,显然有些不敢相信她的话。“这人……这人是你杀的?!” 容婉君不由得急了,她如何也不愿相信,云歌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什么‘是你杀的’?你倒是把话说得清楚些啊!你从小就善良,怎么会杀人……” 王氏扬声道:“就是她杀的,你莫要偏袒你女儿!她犯了错,自然是要承担的!” 容婉君闻言,也不由得恼羞成怒,与王氏对骂道:“怎么可能!我家歌儿怎么会做这种事!?你休得在老爷面前血口喷人!你若说是这人是歌儿杀的,倒是拿出证据来啊……” 云歌面无表情得打断了她的话。“是我杀的,就是我杀的。一人做事,一人承担,我不会像某些人一样推脱给别人!” 容婉君一听,险些崩溃地哭出声来,当着慕容诚的面被生生地打脸,她哪还有话去反驳?她揪着手帕紧咬着唇瞪着云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这都是什么事啊?慕容菡死了,相府里头这才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这个不省心的女儿又给她惹出这种事来!做什么偏偏和一个奴才过不起?再者,一个卑贱的奴才,死了也就死了,根本不足挂心。在这后院之中,平日里惹了主子不高兴被打杀了的奴才还少么?偏偏她不懂得随机应变,竟连遮掩也不都遮掩,在慕容诚面前承认自己杀了人,还这么理直气壮,这不是傻是什么? 云歌的一番话,慕容诚是彻底地愣在了一边,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反应过来时,不禁满腔怒火地对她喝道:“你……你当真是胆大逆天了!杀人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不管是不是下人,即便她是条卑贱的性命,你也不能轻易杀害!你……你怎能做出这等子事来!?” 说着,慕容诚见王氏发抖得厉害,不由得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看得容婉君站在一边瞧得分外眼红,又气又急,却一时又插不上花话来。 王氏闻言,见情势对她大好,而慕容诚又这般护着她,心中窃喜之余,面上却装出愈发凄惨无色的憔悴来,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流淌着,将慕容诚的衣襟湿了个透。“老爷!老爷……您也看见了吧?您若是再晚一步,指不定她就将我也给打杀了!” “放肆!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你是她的庶母,再不济你也是长辈,她竟敢动你不成?”慕容诚越发恼火,很快便端出家主的威严来。 云歌冷冷地剜了她一眼,又扫了一眼容婉君与慕容诚,直觉得是如此的可笑。一个,是不惜一切手段,妄图置她于死地的女人。而他的父亲,此刻正心心袒护着一心要他女儿死的女人,而她的母亲,此刻却只想着该如何保全自己的地位。 这就是慕容相府,一个看似是一家人,却冷漠得令人心底发凉的地方。起初,她还曾念在慕容诚养育了她的情分上,真的有试着去处理父女之间的关系,而即便她如何努力,却也徒劳地发觉,两人之间的距离渐行渐远。好似一切都无济于事,她也如何走不进慕容诚的心间,而慕容诚也从未将她真正的放在心里过。 他们之间,仿佛相隔着千山万水,而前些日子相府里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像是一场洪水猛兽,将他们之间仅剩的一点儿情分冲刷的什么也不剩。 她跟慕容诚,不像父女,却更似仇人,隔阂太深,以至于如今都快要形同陌路。 云歌此刻的心里,竟有一丝悲凉,她似乎终于能够体会,被亲人误解而排斥的悲凉。 她的沉默,令王氏心中意外,不由得向她多看去了几眼,然而一瞥见云歌寒彻的视线,她吓得立即将脸埋进了慕容诚胸前,“老爷你快看啊!她的眼神……像要杀人似的!” 云歌冷冷地牵起唇角。“呵!演得一手好戏,跟真的一样,你倒是挺会卖弄矫情,跟人装无辜!”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氏怒目圆睁。 “你说我杀人……”顿了顿,云歌又冷笑道,“你害死我一个婢女,你怎么不说?” “我没有!” “还说没有?!那我屋子里的那些毒蛇,又是谁放进去的?”云歌咄咄相逼。 王氏的面色越发的惨白。“什么毒蛇?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你还在跟我装?非要我将你的罪状都陈列出来,你才会坦白是么?”云歌脸色越发阴沉骇人。 王氏仗着慕容诚不会轻易怀疑她,也咬定口风不放松,义正言辞地反问:“人证物证呢?既然没有这些,你又凭什么怀疑是我做的?” “够了!别说了!”慕容诚猛地打断了她们的话,疲惫地摇头叹息了一声,转向云歌的眼中,充满了失望。“不管如何,我亲眼所见,你打杀了一个奴才,这总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云歌面色不动,幽幽冷笑。“是,又如何?” 慕容诚闻言面色剧变,见她竟如此坦然地面对,甚至眼皮也丝毫不眨,在她手上出了这等子人命,她竟还一脸的云淡风轻,没有懊悔,没有惊惧,仿佛那都是理所当然的,死了一条人命并不足惜,好似方才不过是捏死了一只蚂蚁! 他不由得一阵阵心凉,脸上的表情也一瞬间变幻万千,从震惊到审视,再到失望再到难以置信,紧接着,他声音悠悠地反问道:“你到底是如何这般冷静的说出这种话来?我怎么从前没看出来?你是这般心狠手辣的人!” “是,我一向是个心狠的人。”云歌淡淡地道,眸光却浮上一线冰冷。 慕容诚见她竟还敢对她嘴硬,再一想起慕容菡的事,一想到她总是如此决绝无情,不由得长叹一息,近乎颤抖地吼出声来。“我是怎么混账,才生出你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女儿来?!” 云歌不惊不怒,脸上更是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眼眸中闪过一抹寒光,凛冽锋利。“我也是瞎了一双眼睛,才会认你叫父亲。” 慕容诚与容婉君闻言,纷纷怔了住,饶是王氏也没从她这句话里反应过来。 “是!在你们眼中,我心狠手辣,我冷漠绝情,我蛇蝎心肠!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可我慕容云歌,却也很生不逢时,为何偏偏会是你慕容诚的女儿!这辈子当你的女儿,是我最大的不幸!”云歌扬起脸来,一番话,冰冷而又倨傲,一字一顿,吐字清晰利落,然而每一字每一句却犹如寒冰做的箭一般,扎入慕容诚的心中,寸寸割据,慕容诚的脸,一下子铁青无色! 她这么一番话,无非等同于是晴天霹雳,容婉君与王氏都愣了住,半晌都没有言语。而慕容诚显然因为这句话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眼珠子瞪得巨大,丝毫不相信她能说出这一番话来!然而他耳朵没有聋掉,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她说“这辈子是他的女儿,才是她最大的不幸”!那么她的意思……是在骂他这个做父亲的,根本不是东西!? “放肆!”慕容诚雷霆大怒,高喝了一句,颤抖地指向了她,反问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没听明白么?”云歌却懒得更多解释,她的话并不难懂,字面意思,就是她这句话的意思,所以她根本连一个字都不高兴解释。 “你、你不孝!”慕容诚气得有些连贯不出一句话来,就连嘴唇都在颤抖了起来,眼中有失望、难堪,“不孝女!我、我……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机会!你立刻给我将这句话收回去!否则……” “否则什么?”云歌冷冷一笑,打断了他的话。 她这么一激,慕容诚根本没有丝毫的迟疑,几乎是用尽了浑身力气,将话吼了出来! “否则,你就给我滚出这个相府,永远不要回来!你既然不认我这个父亲,我也不会认了你这个女儿!” 话音刚落,院子里久久的死寂,凄厉而失望的吼声在偌大的院子里一阵阵回响,仿佛传出了门外去,飘向了远方。慕容诚吼完了这句,终于才冷静了下来,努力地平息着胸内的怒火,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只感觉喉咙口与心口一阵阵作痛。 而容婉君却是久久的回不过神来,她还未反应过来这句话究竟意味着什么,眼泪便第一时间溢出了眼眶,根本止也止不住。而王氏也是充愣了好久,起初她也根本没能及时反应过来,这句话太过震撼,即便这就是她想要的,然而也是怔了住。反应过来时,心里紧跟着涌出狂喜来! 第六十七章:父女决裂(3)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容婉君却是久久的回不过神来,她还未反应过来这句话究竟意味着什么,眼泪便第一时间溢出了眼眶,根本止也止不住。而王氏也是充愣了好久,起初她也根本没能及时反应过来,这句话太过震撼,即便这就是她想要的,然而也是怔了住。反应过来时,心里紧跟着涌出狂喜来!她恨不得慕容诚将云歌扫地出门,赶出府去!这样,区区一个容婉君,就再也构不成她的威胁!她还能重新抢回原本就属于她的宠爱。 而云歌也沉默了许久,只静静地望着眼前这个一下子老了许多的男人,蓦地,才淡淡一笑,声音却铿锵如刀。 “好!” 她不想解释太多,也根本不想同这样的一双父母浪费口舌,不然她该说什么?说王氏这十几年对她的欺压与打骂?还是将王氏平日作恶多端的事迹给一股脑儿捅出来?然而就是从她口中说出来,这个昏庸的父亲也未必会听进去一半,既然如此,那她又何必浪费精力? 对于这个相府,对于眼前一双所谓的父母,她早已心灰意冷,对他们的感情,只有失望。慕容诚能够说出如此决绝的话来,不管是气话还是当真,她慕容云歌绝不会忍气吞声,也不容许自己的自尊被如此的践踏。 家,本该是一个温暖的地方,然而在这里,却是冰冷淡漠的。有的,只是充斥着勾心斗角的战争,有的,只是两面三刀为了争宠不择手段的日子。她早已厌倦。 既然她有能力活得更好,拥有更好更舒心的生活,那又何必要在这样的地方忍气吞声,处处隐忍退让? 一个字,将慕容诚所有的理智悉数彻底瓦解,他怔怔地瞪着她,根本丝毫不曾想到过,眼前这个女儿有朝一日,会说出那么狠的话来!一个“好”字,却仿佛胜过这世间所有锋利的刀刃,刺入他的心肺,苦不堪言。 她说什么?他不过是一时气话,恨铁不成钢,见她太过娇纵,这才端出一家之主的威严来,放出狠话来想要激一激她,也想要挫挫她的锐气,好让她认认清楚,他是她的父亲,待他至少尊重一些。哪曾想到她竟开口就是一个“好”字,以至于他这会儿一时无话可说。 容婉君也是讷了好半晌,慌乱地瞪着云歌,不知她哪儿来的底气能够这般斩钉截铁地说出这样一个字来。“歌儿,你在说什么!你真要同爹跟娘断绝关系不成?!你爹刚才说的不过都一些气话,这事儿也当真是你的不对,不论如何,杀人就是错的!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这事儿发生在相府里,掩盖过去就好。你犯了错,让父亲责备几句也是应该的,又何必将他的话当真?” “我的错?”云歌的眼际冷不丁地掠过一抹嘲弄。“我最大的错,就是生在这样一个冷漠的地方。” “你……”容婉君也被她气得几句话哽住了喉,原本想要平息这个风波,然而哪知她这般固执倔强,竟连她好声好气说话都不愿听了!从前的云歌是不会这个样子的! 几年不管不问,竟变成了如此模样,容婉君不禁有些埋怨起来,当初云歌跟在老太君身边,也不知道老太君怎么教的,竟给她教出了这样一个女儿!离经叛道,不守妇道,简直不成个体统! 愣了好半晌,慕容诚这才反应了过来,面色滞纳地对上了云歌清冷如霜的容颜,艰难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你这话……可是当真!?” 云歌唇角勾勒一抹冰凉的弧度,哼出一个不屑的鼻音来,瞥向他的眼神中透出冷漠。“我说出的话,便不会收回去。不过请你清楚,我离开相府,并非是听你的话‘滚’着离开,而是从今日起,我慕容云歌,从此与你断绝父女关系!今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不是我的父亲,我也不再是你的女儿,至此各不相干,听懂了么?” 慕容诚胸口一窒,一时间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在心间翻涌,苦涩、愤怒、辛酸、不忍,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懊悔,久久地说不出话来。因为这句话,他险些气得心肌梗塞!若是他方才话再狠一些,也不知她还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王氏在一边望着,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紧接着连忙轻抚着他的胸脯口,算是为他顺气。一边轻柔地抚,一边娇嗔道:“老爷您可别生气啊,若是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了!你何必要为了这等不孝的女儿这般伤神呢!?跟她断了关系倒也好,也好省得你为她操这这那那的心!若是相府里头留着这样的一个祸害,若是放任不管,相府指不定被她祸害成什么样子呢!” 容婉君气得火冒三丈。“你不要在这儿插嘴!老爷什么话都没说,你却在这儿煽风点火,到底是什么居心?” 王氏怒道:“我什么居心?明明是该问问你你生出的女儿到底是什么居心才是!你刚才也是亲眼看见了!她杀了人,甚至还想把我也给杀人灭口了!这样的人不是祸害是什么!?” “别吵,都给我闭嘴!”慕容诚正伤神头痛,耳旁又有两个女人在不停地骂着,令他更是心烦意乱。就在场面一时难堪时,门外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吵闹声惊动了书房里的慕容靖,他匆匆地赶来,却望见了这样的一幕。与慕容诚跟容婉君一样,第一反应便是惊愕,然而方才在门外隐隐约约听到云歌的声音,似乎听见要与慕容诚断绝关系,因此他也顾不得这里先前发生了什么,当即便向云歌走去。 “妹妹,什么事?”慕容靖一把握住了她的肩膀,“我方才在门外听见你说要同父亲断绝关系,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要问我怎么回事。”云歌冷冷地瞥了一眼王氏,唇角一抹嘲弄。“不过是有人被迷了眼了,自己的女儿被人暗中放蛇害命,险些死掉,他做父亲的却不管不顾,也不过问事情前后。女儿打杀了一个下人,反倒成了弥天大错,倒恨不得要将女儿逐出家族。我这个做女儿的,不过是称了他的心而已。” “什么意思?!”慕容靖闻言,心口一怔,紧接着眸光闪过寒芒,凌厉的眼神望向了王氏,拧眉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放蛇害命?谁要害你?谁放的蛇?!” “还能是谁?”云歌不想多说,觉得浪费口舌。反正与慕容诚断绝关系的心已定,慕容靖即便想挽留,她也不会改变主意。 “冤枉啊!我怎么会放蛇害人呢?靖儿,你可莫要听她胡说,根本不曾有这回事!”王氏赶紧解释。她深谙慕容靖的话在慕容诚面前说话极有分量,生怕他帮衬着慕容云歌一道挤兑自己。 “不准唤我靖儿,你没这个资格!”慕容靖面色阴沉地打断了她的话,“我妹妹又没有指名道姓,你这女人倒是挺会对号入座!” 王氏还要说什么,慕容诚却猛地道:“你给我闭嘴!” 方才在慕容靖与王氏说话的时候,他这才后知后觉豁然意识到一直都是王氏在挑拨是非,越发觉得这个事前后有些蹊跷。云歌从头至尾都没说什么话,倒是这个王氏一直在嚼着舌根,一听说云歌要与他断绝关系,此刻她的脸上哪里还有先前的恐惧与惊慌,反而是难以掩饰的狂喜之意! 王氏一直想要取缔容婉君的位置,而容婉君不但母凭子贵,云歌更是争气,一旦嫁入瑜王府,好歹也是个正王妃,容婉君的地位更是牢不可撼了!因此,王氏这才想要铲除慕容云歌这个绊脚石,待将云歌除掉之后,才好慢慢对付慕容靖! 慕容诚顿时觉得自己糊涂了,刚才没有弄清楚事情前后就判了女儿的“罪”,也不知道如今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靖儿,你好好说说她!她这是要跟我断绝关系,你还不好好说说她?”慕容诚如何也不能让云歌跟他断了关系,这件事传出去他的颜面何在?被一个女儿说断绝关系,他的台面简直要丢尽了。再一个,他也不愿意跟云歌断绝父女关系。 慕容靖缓缓地回过了头去,深深地看了一眼慕容诚,目光幽深犹如洪渊,仿佛有什么情绪在剧烈地翻涌着。慕容诚满怀期许地看着他,心中坚信着慕容靖不会就这么让云歌与慕容相府断绝关系的! 然而就在他心中稍稍安定时,慕容靖转过头,对云歌温柔地说道:“既然这是你的抉择,也好。你若想要离开相府,便离开吧。” “什么!?”容婉君与王氏还没有反应,慕容诚便第一个跳了起来,容婉君回过神来也惊了一跳,责备道,“靖儿,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这是要跟慕容相府断绝关系,你这个做哥哥的不帮着劝,却反倒让她离开相府!?” 第六十八章:父女决裂(4)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什么!?”容婉君与王氏还没有反应,慕容诚便第一个跳了起来,容婉君回过神来也惊了一跳,责备道,“靖儿,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这是要跟慕容相府断绝关系,你这个做哥哥的不帮着劝,却反倒让她离开相府!?” “我为何要全劝?!劝她留下来,留在这个冷漠的家里?在后院里勾心斗角,被人算计迫害,而父亲跟您却从来不管不顾!”慕容靖面无表情得直视着容婉君,生平第一次,在他脸上流露出对她这个母亲的厌恶与失望。“母亲,你不觉得你很自私?你身为母亲,然而请您扪心自问,为了妹妹,你究竟做了什么?这几年来,你锦衣玉食,只顾着跟其他女人争宠,却根本不知自己的女儿被人欺辱打压,过着低三下四的日子!换句话说,你从来只想着该如何保全自己,维护自己的地位,却根本不曾为歌儿考虑过。” 这句话无非是赤裸裸地戳穿了容婉君的难堪,全都被他说中,容婉君自然觉得面上无光,更何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感受到身边下人传递来无数打量的视线,她愈发觉得脸颊燥热,然而在慕容靖冰凉的注视下,却竟一个字也解释不出口来。 慕容靖话音一顿,视线漠然转向一旁的慕容诚,口吻变得越发冰冷。“至于您,你虽身为父亲,却也根本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您分明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后院如何被欺负,如何被算计,可您却总是沉迷于身畔的温软之乡,也罔顾自己女儿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在你的眼里,又何曾考虑过自己的女儿受的什么罪?你口口声声要后院平和宁静,可这些平和宁静却是建立在自己女儿的苦难之上!您也扪心自问,你对歌儿是否有太多亏欠了?” 话音刚落,慕容诚的面色不禁惨白了下去。慕容靖唇角微微勾勒,嘲弄一笑,冷哼道:“既然如此,与其活在水深火热,倒不如与您断绝了关系,也倒能有个清净。离了这相府,自然风平浪静。” 慕容诚大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靖儿,你怎么能够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怎么,难道你也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吗?” 慕容靖冷笑了一声道:“我当然不会!因为父亲对我跟对歌儿不同,我对父亲您自然没有什么恨意。可是我却怨着您,便是以为您太过后此时彼!” “放肆!”慕容诚越发恼羞成怒。“总之我不管你们说什么,她不能离开相府,我也不准她跟我断绝了关系!断绝父女关系,这件事简直是天方夜谭!” 顿了顿,慕容诚又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口吻尽显疲惫。“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你要叫世人如何看我?” 云歌不冷不热地笑道。“呵,事到如今,你还是在顾忌丞相府的颜面,好似比起颜面,我这个女儿倒有些不足为重了。” 慕容诚却不依不饶,咄咄相逼道。“哼!什么颜面也好,我都不管!这世道上,我只听说过将不孝子女赶出家门,却不曾听说过身为子女口口声声扬言要同自己父亲跟母族恩断义绝的!正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要跟我断绝关系,简直是丧尽天良!” 云歌闻言,不惊不恼,冷冷地反问。“说要我滚出相府,跟我断绝关系的,不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么?我何时口口声声要跟你断绝关系?这个黑锅,我背得可着实冤。” 慕容诚愣了愣,错愕了些许,还以为她这是已经打消跟他断绝关系的念头了,不由得口吻柔和了几分,面色也好看了些许。“这才像话!只要你不同我断绝父女关系,这件事就还有缓和余地!至于今日这事,我自然会派人好好查清楚。” 一旁的容婉君也不由得缓和了面色。 云歌却冷冷地哼了一个鼻音。“你搞清楚,我没口口声声说要跟你断绝父女关系,那是因为无论我做什么事,向来只做,不说!” 利落地把话说完,云歌当即低头,撩起颈侧一缕乌黑的秀发,袖口探出一锋短匕,只一个眨眼的瞬间,她便猛地抬手,手起,匕落,随即狠狠地断了那一缕秀发,又洒脱地一把将断发抛在了空中,随风拂到了慕容诚脚下。她抬起头来,脸上除却冷漠,唯有嘲弄。“看清楚了吗?我心意已绝,你说什么,也都无济于事!” 慕容诚一惊,嘴边的肌肉颤了颤,随即面色怔忡的俯身下去,一脸惊愕地捡起了地上的那一缕断发,握着那缕断发,渐渐地越攥越紧,最后死握成拳。 王氏也丝毫没有料到这件事会发展至如此的局面,一时愣在了原地,就听慕容诚一声悲愤地怒喝。“反了!” 雷霆震怒,一下子惊到了院子里除云歌与慕容靖以外的所有人,全部都木讷地盯着慕容诚,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来人啊!给我将这个逆女关去柴房,面壁思过!不认错,不准放出来!” 慕容诚话音刚落,身后的几个护院便立即围了上来,转瞬间将云歌一等人包围了住。云歌眉梢瞥了一眼,懒洋洋地望了一眼慕容诚,轻蔑地环视了一周将他们紧紧包围的护院,却是丝毫没放在眼里,甚至连眼皮也没有掀起,不屑地冷哼一声。这么又号小杂碎,还根本轮不到她动手。 “拿下!”慕容诚指着云歌恨恨地下了命令。 慕容靖见此,不由得脸上一恼,刚要上前,然而却见人群方才围拢上来,雪鸢与锦意便立即护在了身前,剑一出鞘,便连带着一股强劲而又迅猛的气浪,犹如排山倒海倾了过来,一瞬间便将四周的人全部冲散开来,雪鸢纵身一跃,提起剑便飞了出去,一剑便刺中一人的胸口,当场血溅满地。 锦意见此,也提起手中的长剑飞步上前,云歌在后边懒洋洋的交代。“留点情面,别弄出人命了。弄脏了人家的院子,可不好。” 她的话一出,雪鸢与锦意还真的手下留情了,伤人不见血,然而被她们所伤的人,却别想再从地上爬起来。 慕容诚一见到这副场面,不由得惊呆了!不过一个愣神之际,眼前便倒下了一片人。 雪鸢与锦意回到云歌身边,将剑收入剑鞘,默默待命。 “走。”云歌利落发声,走在了最前,雪鸢与锦意默默对视了一眼,交换了眼神,便紧随身后。 她这一抬脚步,便无人敢再拦,甚至连容婉君都不由得默默给她让开了道来。只因为她放才在云歌脸上,看到了隐现的一丝杀机,她丝毫不用去怀疑,若是她阻拦,她这个女儿未必不会跟她动手。 慕容诚纠结地望着云歌渐渐远去的背影,恨得跺了跺脚,张了张口,咬牙切齿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却根本无人应他。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这个女儿,是彻底要离他而去了! 一想到这里,慕容诚简直气昏了头,走上去便狠狠得扇了慕容靖一巴掌,怒骂道。“靖儿!我错看你了,你太让我失望了!” 慕容靖面无表情得受了这一巴掌,却没什么反应,以他的体质,这么一巴掌如同挠痒,倒不如让他扇一巴掌出气。他是他的儿子,他理所应当不该还手还口,这是他的原则。沉默了半晌,慕容靖抬起眼眸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静静地问:“父亲,你气可出完了?” “哼!你还敢问我?”慕容诚气哼哼地反问,言语中难掩对他的失望与怒恨。王氏见此想要上前安抚他情绪,然而慕容诚却见到她就来气,若是没有她,便不会有今日这件事情。若是没有这件事,就不会叫他受那么大的屈辱跟难堪!一想到这些罪孽的源头全都出在他身上,他就觉得晦气,重重地挥开了她的手。“给我滚开!我不要再见到你!” 说完,慕容诚便一脸铁青地甩袖离去了,而慕容靖见他离去,也急忙追随着云歌离去的方向向相府门口追去,留下了王氏跟容婉君面面相觑。 雪鸢飞快的赶回去将云歌的行李都收拾好,而锦意则赶去通知了绝影,绝影此刻仍旧守着红玉,听闻云歌与慕容家断绝关系,脸上并无丝毫波澜,好似他早已料到会是如此,又好似此刻的他根本没有这等心思去顾及这事。他让锦意先护送云歌离去,待他将红玉的仪容整理得体面些,好生下葬,便自会去瑜王府寻她。 这一边,云歌等人方才跨出相府门口,便望见车门口静静地停泊着一辆精致奢华的车马,而此刻车前,正站着一道清瘦的身影。云歌细细眯眼辨认,一眼认出这人是花容。 他怎么来了? 此刻天色这么晚了,为何瑜亲王府的车马会出现在相府门口?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心里这么狐疑着,云歌走上前去,花容见她跨出门口,心底不由得暗暗感叹王爷实在是料事如神,竟然算到了云歌小姐会跟相府断绝关系,于是连忙迎了上前,面上露出关心之色:“云歌小姐,花容是来接您的!” “来接我?”云歌一懵,显然没有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花容见她一脸疑惑,连忙解释道:“相府里发生的事,王爷都知晓了!王爷也知晓云歌小姐会与相府闹断关系,这才派花容来接应您的!这么晚了,您要离开相府,若是寻住处只怕也要破费周折,倒不如接您回王府,自会有人为您安排住处!” “等等!”云歌依然有些理不清头绪,点了点额头,又看向了花容问道,“他让你来接我?” “是的!”花容微笑点点头。“王爷放心不下您,如今都这么晚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安全的旅店。如今京中正是不太平,您若是一人在外,难免会出乱子,王爷如何能放心呢?” “可是这不大好吧?他还未迎娶我,我说来也是个黄花姑娘,这么住进相府,多少不妥。”云歌显然十分顾忌。 花容拧了拧眉,连忙回道:“王爷也让您不要有顾虑,虽是将您接回相府,他却自有分寸,让您安心。这件事也不会传出去,更不会因此而损了您的名声,您也不必担心的!” “咦?他又是怎么知道相府里发生的事的?”云歌心底怪异,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花容向锦意投去了一眼,示意云歌道:“呵呵!锦意已经向王府放了暗信,王爷放心不下您,便命我来接应您。让我务必周全地将您带回王府!” “哦……原来如此。”云歌点了点头,有些明白过来。 就在这时,慕容靖赶到了相府门口,四处张望了一眼,却一眼望见停泊在门口的马车,又望见了花容,他并不知道花容是什么身份,却见他与云歌站在一起,不禁心生警惕。“什么事?!” “瑜王府花容,见过慕容大少爷!” 花容抬起头刚寒暄了一句,云歌便不着痕迹地打断了他,回过了身望向了慕容靖,勾唇一笑道:“哥,你怎么也跟出来了!” 慕容靖心底正是惊愕,这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竟是瑜王府的人,如今都这么晚了,快要二更,瑜王府的人却为何偏偏出现在慕容相府门口,不得不令他心中生疑。然而他心底正古怪着,花容的话却被云歌打断,见云歌问起,他温软一笑道。“还不是放心不下妹妹?都这么晚了,你一介女子,自然要担心。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自然是寻住处先将就住下了。”云歌自然而然地回道。 “去哪儿寻住处?”慕容靖说着,始终不忘花容的存在,又追问道,“瑜王府的人为何会在这里?” “哥你也该知道,瑜王与我有婚约在身,他担心他的王妃,难道不是无可厚非?因此他这才派了人过来,只为护我周全。”云歌漫不经心地解释,于情于理。花容在一边瞠目结舌,他方才还苦恼着该跟慕容靖作何解释,她一句话就化解了。 慕容靖面色一怔,望向了花容,讷讷地问:“这是你家王爷的意思?” 花容点了点头,顺着云歌的话跟他解释说:“嗯!是的,这是王爷的意思。云歌小姐是钦定的瑜王府,亦是王爷未来的正妃,王爷自然要护她周全,不会让她有丝毫的闪失的!”慕容靖闻言,怔住了半晌,心中竟冷不丁得生出了几分莫名的失落,他怎得忘了,妹妹已。而令他外意的是,当这句话从云歌嘴里说出来,他这个做哥哥的竟生出一些不该是他这个身份该有的情绪。 “哥?”见他神色异样,云歌蹙了蹙眉眉心。“你怎么了?” “没什么!”慕容靖摇了摇头。“王爷倒是有心了。” “回大少爷,这是应当的!”花容笑笑道。 慕容靖不再理会他,或者说是不愿再理睬他,而是看向了云歌,对她道:“我送你吧!” 说完,他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道:“对了!我在京中有一处地,我会尽快安排,这段时间里,你大可住在那里。” “哥,花容会护我周全的,你不必担心。至于另外一点,我难道还需要你的地么?”云歌随意一句,却将慕容靖惊醒。 是啊,他怎能忘了,这丫头可鬼机灵着,先前可是从景慕轩手中赢了多少地皮,在她名下的地产中,随便定下一个地方住,都要比他的府邸奢华体面几倍。 然而转念一想,慕容靖又不放心。“你先住我那儿吧!我知道你名下地产多,可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安顿下来……” “哥,你别担心我了,多担心你自己也好。”云歌淡淡地说道,“如今我离开相府,后院里那些眼光自然要盯上你。我知道你一向信奉明哲保身,可有些时候若不先手,吃亏的还是自己。妹妹这一计良言,还望你放在心上。” 云歌的好心告诫,慕容靖不由得心中一暖,点了点头。“那你一路小心!别忘了安顿下来之后,给我捎口信。” “嗯!” 云歌点了点头,便于他作别。 花容立即上前为她掀起车帘,慕容靖连忙小心地扶着她上了马车,云歌回过头正要推拒,却见到慕容靖眼中一片柔情,倒也没有推开他的手,而是借着他的手登上了马车,散下了珠帘。锦意与雪鸢也利落地上了马车,一左一右坐在花容身边,向慕容靖告别。 花容也赶紧上了马车,向慕容靖告了一辑。“大少爷,您别再送了,花容定会好生护送云歌小姐周全的!” “嗯!一路小心。”慕容靖拧了拧眉,心中却仍旧有些不安定似的,又连着叮嘱了几句。 花容点了点头,挥鞭策马,车马一路离去。 慕容靖驻足在原地,望着远去的车马,怔怔出神…… 第六十九章:先她一步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花容点了点头,挥鞭策马,车马一路离去。 慕容靖驻足在原地,望着远去的车马,怔怔出神…… 一路上,寒风扑面。 花容不由得想起了什么,回过头问道:“云歌小姐,这件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珠帘内,云歌面无表情得坐在窗口,迎着寒风眯起了眼眸。窗外月色凄凉,她手中的短匕在月光下衬得森寒发亮。她低眉顺眼,修长的手指轻抚过凌厉的刀锋,一双眼眸却透出锐利逼人的杀机。 慕容相府离瑜王府的距离并不算十分遥远,快马加鞭半个时辰就到了瑜王府,车马方才停在了门口,便立即有人赶着出来接应。大门缓缓打开,一拨人便涌了出来。 花容与锦意跟雪鸢三人齐齐的跳下了马车,小心翼翼地掀开车帘,却望见云歌坐在车厢里,抚着手中的短匕出神良久。有那么一瞬,花容不禁被她那雪亮如刀刃一般锋利的眼神给惊了一跳,以至于一时半会儿并没有缓过神来。 雪鸢见花容呆住,与锦意相视了一眼,便对云歌道:“主子,已经到了瑜王府了!” 云歌并没有任何反应,许是太过出神,以至于雪鸢又是连着唤了好几声才转过头来,望了一眼窗外,仍旧有些后知后觉,喃喃问道:“到了?” “嗯!主子,已经到王府了,请您下车来吧!”雪鸢恭敬地回道。她的声音极低,许是生怕云歌太过疲倦,生怕惊扰了她。若是可以,她当真不希望惊醒她。如今的主子,太需要清净。然而夜色已凉,还是赶紧进府歇息为好。 云歌点了点头,便要下车来,只是不知是因为在想什么心事没注意脚下,还是有些疲惫,竟不慎被脚下的车钩绊了个实在。她身子不由得一晃,有些没站稳,抬起手便要扶着雪鸢。然而就在这时,雪鸢却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拨了开,紧接着,那只手稳稳地托住了她的手,顺势将她的身子揽入了臂弯。 云歌心神一怔,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却望进纳兰修那一双幽深而迷人的凤眸之中。 “你……”她愣了愣,也不知他何时出了府来,心中也暗暗意外,他竟亲自到门口来迎她。 花容也讶异了住,方才他们几个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云歌身上,丝毫没注意王爷何时出了门口。 云歌环视了一周,竟看见凤倾也出门来迎他,此刻她默默地站在纳兰修身后,轻轻地掩面打了个呵欠。见云歌望过来,她也回以眼神示意。 纳兰修搀着她,手臂稳健地几乎承受了她整个身子的重量,“疲了吧。” 她张了张口,刚想解释一些什么,纳兰修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以指封住了她的唇瓣,柔声道:“相府的事,我都知道了。” “……”云歌怔了怔,蓦地哭笑不得道,“你消息倒是灵通的很,这么快就传进你耳朵里了。” “我早料到今日相府里会有事发生,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大动作。”纳兰修静静地道。 “你早就料到了?”云歌有些诧异,这头相府刚发生了什么,风声就传进瑜王府里来了,倒是好生的厉害。 纳兰修理所当然地应了一声,又解释道:“嗯!我在相府里,安插了暗信,莫不成你忘了?” 云歌张了张口,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言语。是啊,她怎么忘了,这个男人生性腹黑,老谋深算,因此对相府发生的事事无巨细都了若指掌倒也不叫她意外。只是这男人手段叵测,就连手下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偌大的相府他都竟敢安插暗信,也不怕被人发觉。然而更可怕的是,他在相府安插了几个暗信,就连她也没察觉到究竟是哪些人,看来是藏得极深。 “你那些暗信在相府潜藏多久了?”云歌不禁好奇,还是问了一句。 纳兰修思衬片刻,道:“太子退婚那日,至今。” 这么久了? “看来你那些手下,各个都是神乎其神。” “呵,凑活。”纳兰修莞尔勾唇,却显得轻描淡写。 说话间隙间,云歌这才猛然察觉到,此刻两个人之间的姿势究竟有多么亲密,察觉到一旁递来的几双视线,她转过头去,花容与几个奴才早已看直了眼。她这才意识到,两个人似乎显得有些暧昧了,于是刻意地想要与他维持些距离,然而刚要脱离他的臂弯,纳兰修便知道她要做什么动作,一下子环住了她的腰肢,将她搂得更紧。 于是此刻间,这距离愈发暧昧不已。云歌甚至能够隔着两个人的衣料,都能隐约地感觉到他的体温。他身子本就虚弱,因此穿得比常人都要多出三件来,纳兰修将她的手拢进自己的袖口,依在他臂弯里,整个人都渐渐暖和起来。 “你……”云歌抬眸瞪了他一眼,眼中难掩嗔怒,只觉得他这样太有些肆无忌惮了。 “夜里风大,怕你着凉。”末了,他又无耻地补了一句,“这样暖和些。” “我不冷。”云歌板下脸来。 “还说不冷?”纳兰修长指轻轻地捏了捏她冰凉的手心,包容住,皱了皱眉道,“手这么凉,嘴皮子倒硬。” 某些方面,他比她还要固执。云歌见此,便没有再说什么。 “风大了,进府吧。” 二人缓步跨进了瑜王府,方才进了后院,奴才见到纳兰修与云歌二人,便立即跪了一地。纳兰修一如平常一般,步履轻缓,好似闲庭漫步,从容优雅。云歌跟在他的身侧,一边走着,一边再次打量起瑜王府后花园犹如仙林迷踪一般的景致,尤其是到了晚上,迷离的月色下,美景越发动人。 假山石雕,花台流水,亭台小筑,虽不如御花园那般奢华大气,却无处不透着一股恍若仙境的清幽致远,极为雅致。云歌心底不由得感叹了几分,这个纳兰修倒是懂得享受,若是换作她拥有这样的一个庭院,倒也是逍遥无比,走过九曲长廊,又过了几座凉亭,入目所见便是一座极为典雅的建筑,门洞上方悬挂着一个镶金牌匾,月色下,三个字极为醒目——仙台阁,想必这就是纳兰修为她安排的歇息的地方。 纳兰修驻足脚步,转过头对她道:“这几日你就暂且在这儿住下,凤倾都为你打点好了。” “仙台阁?”云歌抬起头望着牌匾上的字,倒是极为雅致的名字,极为应景。她不由得好奇地问,“这以前有人住吗?” “没有。”纳兰修摇了摇头。“这里修建以来,不曾有人住过。” “那……” “准确地说,这也是你的地方。”纳兰修静静道,“待你嫁进瑜王府,这里便是你的地方了。” 云歌怔了怔,面色不禁有些异样,很快转过视线不再看他。纳兰修打量了一眼她的脸色,自然一眼便洞悉她此刻在想什么,却也倒没在逗她,淡淡地道:“如今不早了,你就先歇下吧。” 云歌一听,面色一冷,摇了摇头,声音骤然陈冷了下去。“我还不想歇下。” “嗯?”纳兰修挑了挑眉,有些不解。 云歌道。“我还有事没做。” “我明白。”纳兰修蓦然一笑,然而眼中却有一抹寒芒一闪而过。他似乎总是能够一眼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心事,好似她不用多说,他便都能了解。云歌正诧异,就听他沉声道。“我已经命人去了,约莫一炷香功夫,就该带人回来了。” 他自然知道云歌口中的那件事是什么事。就算她不说,他也不会罢休,就此放过那个王氏。她敢明目张胆的放毒蛇进云中居咬人,她早该知道报应会降到她的头上去。纳兰修危险地眯起了眼眸,他一想到暗信传回瑜王府,当他得知这个王氏竟放了好几条五步蛇在云中居,眸光便一阵阵僵冷。若不是红玉整理床铺,云歌回了相府便直接睡下,只怕此刻他的女人早已凶多吉少。五步蛇的毒剧毒致命,甚至在一恍惚时间,便丢了性命。这回云歌大意,幸好没有伤到了她,若不是红玉事先替她整理床铺,只怕这会儿她的尸骨已凉。 这也正是纳兰修将云歌接来瑜王府的本意。他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安心,如何也不能再将云歌留在相府那样乌烟瘴气的地方。 云歌闻言,不由得惊讶地瞪眸,有些不明白纳兰修话中的意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要的人,马上就能见到了。到时候,任你处置。”纳兰修回道。 云歌怔了怔,这才蓦然反应过来,原来这个男人早已知道她不会放过王氏,她原本想先将住处安顿好,再好好过问这个王氏,倒没有想到这个男人早她一步先下了手。他的意思,是他已经派人去将王氏掠来了吗? 她忽然道:“相府人手重重,想要将一个大活人偷渡出来,着实不易。” 纳兰修勾唇一笑,轻描淡写地道。“对于我而言,哪怕我想将慕容府一夜之间搬空,也并非难事。” 第七十章:仇人相见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纳兰修勾唇一笑,轻描淡写地道。“对于我而言,哪怕我想将慕容府一夜之间搬空,也并非难事。” 一夜之间能够搬空相府?这着实太过夸张了一些。 云歌不由得笑道。“我不信,你也太看清了慕容府了!” 纳兰修却也并未解释什么。 她不信是理所当然的,慕容相府说大不大,却也格局不小,虽不能同皇宫相提并论,也更不能跟瑜王府并肩相比,然而却也是极大的。也许单这么说没什么概念,大致的换算一下,光是慕容府的一个庭院,便有一个标准的足球场那么大小,也暂且不提其他大大小小的院居与厅堂了。 “暂且不论我有没有这个本事,我倒是好奇,若是人到了你的手里,你打算如何处置?”纳兰修忽然玩味一笑,饶有兴味地提了一句。 “如何处置?”云歌轻轻地眨了眨眼睛,蓦地深邃一笑,眼中闪过一抹阴冷的锋芒。“她害我在先,又害死了我身边最贴心的婢女,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想到红玉,云歌便满心愧疚。红玉是个好姑娘,只是却跟错了主子,跟在她身边,总是遭受到了许多不该的伤害,原本她到了年纪,便本该拿着钱离开相府,寻个好人家将自己嫁了,从此相夫教子,本该是如此。然而如今,却因为她,至今还在相府的尸骨早已冰凉。在她临死之际,甚至还没完成她的心愿——云歌如何不清楚这个小丫头的心思?只怕她早已将芳心暗许给了绝影,然而碍于没有机会,再来便是身份不允许,她一直隐埋在了心底,不曾表露过任何心迹。直到临终前,都没能将那句话说出口。 若不是发生了这件事,云歌还打算着,若是绝影也有这个心意,也对红玉有心思,若是倒不如就此撮合了他们,两情相悦倒也是一件美事。到时候,她再为他们办一场体面的喜事,如此倒也成全了一桩佳缘。 然而却没想到出了这件事。 纳兰修与云歌走进了仙台阁,在庭院里兜兜转转了一圈,云歌并没有什么兴致。两个人又向主厅走去。然而二人方才跨进去,还没坐下,府外便传来了消息,说是这人已经带来了。云歌闻言当场就石化了住,面色愕了愕,怔怔地看向了纳兰修。 她从进府到现在,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说起来也不过是前脚后脚,纳兰修派去的人身手竟这么利索?若是这么算起来,她方才离开相府没有多久,他派去的人就已经将王氏掠到了手,并且一路无阻地将她带出了相府?竟也没有被人察觉? 这也太诡异了一些!难不成纳兰修派去的人都会隐身术不成?堂而皇之的出入大门,手上还带着一个出气儿的活人,竟也没有人发现?甚至连一丝风声都没有惊动? 相比她的惊讶,纳兰修倒是镇静许多,只是淡淡地吩咐道:“先将人关去暗室。” “是!”那人闻言,恭敬地应了一声,便连忙退下了。 云歌仍旧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问道:“人已经带到了?” “嗯。”纳兰修挑了挑眉,见她一脸的怀疑,不由得失笑道,“怎么?不信么,要不要亲自去看一看?” “好!”这一回,云歌倒并没有拒绝,她早就想要好好地会会这个王氏,对于这个王氏,她有太多的话要问,也有太多的账没有算清。 纳兰修一笑,便自然而然地伸出了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便牵引着她向门外走去。云歌心里正暗暗编排着等会儿见到了王氏,该如何处置这个恶毒的女人,一时之间竟没有察觉到纳兰修有些亲近而自然的动作,反而顺着动作将他的手一把反握住,紧扣住了他的手指。纳兰修察觉到她这一潜意识里细微而不易察觉的动作,眉梢不禁浮上一丝温和。 王氏已经被人关去了暗室,瑜王府的暗室通常是私底下审问罪人的地方,通常在瑜王府犯了错的奴才都会被带到这里审讯,伴随着审讯的还有十八大酷刑。暗室虽不比天牢那等的规模,然而却是被誉为瑜王府最为恐怖阴森的地方,不知有多少人在这儿历经惨无人道的酷刑,因此云歌方才跨进大门口便感觉到一阵阴森之气扑面而来。 走在这气息可怖的暗室里,便见那一排排黑压压的刑讯房,以及那些锈迹斑驳的大铁门。原本夜里的风便寒人心骨,置身在如此阴森的环境里,越发感觉到一股难以遏制的寒意驱来。 云歌感觉到那一阵又一阵迎面而来的阴凉气息,竟有几分刺骨的寒意。这座暗室显然上了一些年岁,历经洗礼,以至于如今脚下的地都仿佛被献血浸染过似的,细细一嗅,甚至还能嗅到几分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一跨进来,一股压抑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立即有人上前。“王爷!人已经给你关起来了!您看,您何时要审?”那人说以后,紧接着便以一种异样的视线望向了云歌。纳兰修一个眼神示意了过去,那人立即低下了头去,再也不敢多看。 “带我们去。” 纳兰修话音刚落,那人便立即领着他跟云歌去了一间刑讯房。 此刻,王氏被关在了刑讯房里,浑身被点了穴道,然而神智却是清醒着的,正睁大了眼睛打量着四周,丝毫不知自己现在置身何处!如今的她心中又是狐疑又是恐惧,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在慕容诚离去之后,慕容靖也紧跟着离开了凝香院,最后容婉君也带着人离开了。她正要跟去书房打探一下慕容诚的脸色,然而方才出了院门,便只觉得一阵厉风划过耳畔,紧接着,颈项间一阵莫名的痛击,然后,她眼前一黑,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当她再次醒过来时,便是在这样的一间房里,她浑身似乎被点住了穴道,以至于一时半会儿根本动不了丝毫。环顾四周,房间里没有一扇窗门,墙壁上只挂了一盏昏黄幽暗的油灯,烛火不断地摇曳着,影子斜斜地在墙上拉锯摇曳,而门外是一片令人心悸的漆黑,置身在空气的湿冷中,王氏又冷又怕,根本不知究竟是谁人将她掳到了这里。 究竟是什么歹人会将她掳到这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来?那个歹人倒也是恶人胆大,竟敢在相府明目张胆之下将她掠走。她就不信,相府里来来回回这么多双眼线,就没有一个人看见她被人劫走的!相府前门后门都严守重重,她心底暗想,此刻定是正在加派人手寻她。 一想到这里,王氏心里到底有一丝丝的安慰。然而就在她方才心里有些许安慰时,就听到门外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在这寂静到死寂的夜里,荒凉一片的环境里,这一声声脚步声足以摧毁任何心智。 身后有一丝动静,王氏这才察觉到原来她身后是有人的。方才她的穴位被点着,因为根本没有好好机会看清楚四周的情况。她原本以为那人是要给她松开穴道的,然而却不想那人走过来,当即就拎起了她的头发将她整个人提起扔在了一边。王氏被一下就扔到了稻草堆上,她根本发不出声音,因此疼得出了一身冷汗,心底连连咒骂。 就在这时,在她的视线尽处,出现了一双人影。当她努力定神望去时,望向那来者的面容时,不由得惊得大吃一惊。 “是你?!”王氏望见云歌,惊得大抽了一口冷气,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将她掠来此地的幕后黑手就是她? 转念一想,王氏又不禁有些怀疑,能够在众目睽睽,戒备森严的相府将她堂而皇之的掳走,这个丫头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然而就在她的视线转向云歌身侧的纳兰修身上时,眼中一抹惊艳一闪而过,紧接着便是狐疑! 这个男人是谁?一眼望过去容貌惊为天人,俊美如神,他的出现,仿佛就连这阴森森的暗室里都渡上了一层光辉,蓬荜生辉了起来。 云歌见到王氏,心底冷笑了一声,勾了勾唇,眉梢傲慢地挑起。纳兰修沉声道:“将她穴道解开。” “是!” 那人上前,凭指一点,便将王氏的穴道点了开。 王氏的穴道方才被解开,她就立即像一个跳蚤一般从稻草堆上跳了起来,拔腿就要冲向门口。然而纳兰修怎会容许她就此得逞,即便她逃得出这个暗示,也未必逃得出这个偌大的瑜王府。她方才从地上跳起来,便立即有人冲上前去,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将她重新按回在了草堆上。 王氏又是一个吃痛,这回的力道更狠,她当即疼得眼泪水就涌了出来,扶着腰痛哼了几声。 “你们下手倒也轻点,别一不小心,将人给弄死了。”云歌在一边关照了几句,又向前走了几步,王氏一见,吓得节节后退,云歌见此又是森冷一笑,徐徐地走了过去,幽幽地开了口。“怎么?来了就要走,也不留下来跟我叙叙旧?” 第七十一章:诛他九族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你们下手倒也轻点,别一不小心,将人给弄死了。”云歌在一边关照了几句,又向前走了几步,王氏一见,吓得节节后退,云歌见此又是森冷一笑,徐徐地走了过去,幽幽地开了口。“怎么?来了就要走,也不留下来跟我叙叙旧?” 叙叙旧? 一阵阵彻骨的寒风从门外拂来,王氏身上的衣服单薄,因此根本难敌寒冷,她不由得将身子抱得更紧,抬起头来望着云歌。 “叙叙旧?”王氏闻言,不由得裂开嘴哭笑不得,她如今倒有些听不懂云歌在讲什么了!然而不知为何,原本就因为置身于陌生而可怖的环境而不安的心,因为云歌的出现,而变得更是忐忑不定。眼前的云歌静静地驻足在她面前,白皙如玉的脸孔上固然没有什么太过阴毒狠辣的神情,只是云淡风轻的笑容,却反而令她不寒而栗,浑身发毛。 这份平静,足以叫此刻心怀鬼胎的王氏毛骨悚然。 “呵呵!我有些不懂你在说什么!”王氏顿了顿,蓦地脸上浮起一丝惊疑,努力平静下心中的恐慌,对她问道,“这里是哪儿?你怎么在这儿?”紧接着,她的视线又落在了纳兰修的身上。“这个男人是谁?” 王氏不知晓纳兰修的身份,却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在这世上,见过纳兰修真容的,出去太后、凤倾以及云歌跟几个亲随,其他一睹过他真容的人——都已经死了。 莫说是他的真容,即便是带着面具的时候,王氏也从来没有见到过。她向来视纳兰修为不详化身,视为厉鬼,因此平日从未见过他。 今日的纳兰修并没有以面具遮掩,而未经过任何易容的脸也不同于往常带着狰狞伤痕的面孔,白净无暇,俊美秀丽,一袭绯红衣袂更衬他修长而挺拔的身段。王氏哪儿见过这般美丽的男人?即便是在她心目中惊为天人的太子纳兰辰,也不及这个男人一半的风度与气质。而就是如此举世无双的男子,此刻正与云歌站在一起。她心中不由得忿忿不平,为何这世间上但凡美好的男子,都能被她勾了去?也不知道这个慕容云歌究竟是什么来历,难不成真的是狐媚子转世,是个男人都会被她勾去了魂不成? 一想到这里,王氏便心有不甘,再一想到被云歌害死的女儿,她心中更是怨恨不已! 她心中早已认定了害死她女儿的人就是这个小贱胚子!慕容菡的死给王氏造成了太大的打击,也正是因为因此,她对云歌含恨在心,这才不择手段的只为要慕容云歌给慕容菡偿命不可!于是,便有了今晚相府的不太平。 云歌打量了她一眼,冷笑反问:“如今你倒还有闲情逸致去管别人是什么人?你倒不如好好担心担心你自己。” “我?我怎么了……”王氏心中一慌,云歌话中的寒意,令她不禁心底发毛,然而却又很快地打消了心中的恐惧。云歌她再不济,也不会敢动她的。她到底是慕容相府的人,即便不是正室身份,却也多少算是她的输庶母。她若敢对她怎么样,岂不是弑母之为?那是大逆不道,天都要诛的! 一想到这里,王氏心中又安定了不少,料定云歌不敢对她如何,因此平心静气下来,理了理衣襟。“你让我担心自己,我倒是还要问问你,我为何会在这里?一定是你将我掳到这个地方来的!只是慕容云歌,我倒是还要警告你,你若就此放我离开,我全然可以当作今日之事没有发生过。但是你若再执迷不悟下去,老爷定不会放过你!” “执迷不悟?呵!我倒是想问问,事到如今还执迷不悟的到底是谁!?”云歌好整以暇地反问。 “我听不懂你话里的意思!” 云歌冷冷一笑。“今日夜里,往我闺中放毒蛇要害我的,究竟是不是你?” “不是!”王氏一口咬定,自然不会松开。 云歌闻言,反而清冷一笑,淡淡地道:“我早已料定你不会招认,如今早已死无对证,因此要想揭露你罪名,一时之间也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这件事就是你所为。” 王氏心中暗暗得意,又不由得觉得这个慕容云歌实在可笑。既然知道这件事死无对证,这会儿竟还有耐心审问她?况且,她是什么身份,自己再如何,也轮不到她这个晚辈来审问她! “你这一手段,倒真是高明的很。”云歌话锋一转,邪佞一笑,眼中颇有几分玩味。“不过这一招,我倒是可以虚心受教。” 王氏心中一惊,有些不明白她这句话中的意思。云歌缓缓地向她走了过来,淡淡一笑,随即漫不经心地低下身来,附在她耳畔轻言耳语道:“如今你落在我手里,竟还这么得意,一点儿也不懂得学乖点,也不怕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一句话,杀机毕露! 王氏自然听出她话中的威胁意味,眼睛当即瞪得巨大,直勾勾地盯着她道:“你……你这是想要杀人灭口吗?!你这是弑母,你这是大逆不道,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天打雷劈!? 云歌冷冷一笑,眼中掠过一锋冰凉,为这四个字而感到由衷好笑。 “天打雷劈?”云歌蓦然站起身来,精巧的下巴微微扬起,脸上是傲慢,是清冷,是不屑一顾,唇角缓缓地勾起,散漫地逸出简短的两字来。“好啊!” 王氏怔了怔,有些惊愕地瞪住了她,一时惊了住。 天打雷劈,向来被视为最高的天罚,古人自来都十分信这些,因此天打雷劈,寻常人根本不管轻易出口,尤其是权贵富人,对这些更是忌口,他们深信老天创造人间,而是非罪恶,也自会有老天来惩戒,然而却从没见过,会有一个人对老天都不屑一顾! 慕容云歌,却是她见过的第一人,竟连老天上苍都不怕了! “既然天要诛我,我也无所畏惧。”她的自信傲慢,就连纳兰修也不禁心中怔忡了良久!他至始至终都静静地站在云歌身后,一直都不曾开口,然而此刻却因为云歌这一句洒脱的话,不禁失神了几分。 “只是你未免太高估了自己。”云歌顿了顿,又幽幽地开了口,“你莫以为你不见了,此时的相府就乱了天了。你不知道的是,慕容府依然风平浪静。” 纳兰修既然有这个本事将王氏掳过来,自然也有这个本事不惊动一丝一毫的风声。莫说是此刻正因为云歌扬言与他断绝关系正愁闷着无心顾及他事的慕容诚,就是凝香院里的下人奴才,也丝毫没有发现王氏被人掳走。 纳兰修清冷的眸子转向了王氏,漠然清冷地开口。“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王氏转过头望向了纳兰修,然而就在这时,云歌却开口道:“正好,我便叫你领教领教,什么叫‘以眼还眼’!” 说罢,云歌转身便离开了刑讯房,纳兰修深深地看了一眼王氏,眼中里有玩味,看来等会儿还有好戏可看。 别人不知道,他可了解这个丫头的性子,固然表现看起来无害,手段却异常生狠。这个王氏,可真是要惨了! 半个时辰后,王氏被人带到了一个漆黑黑的地方,待人将烛火点亮,她便惊愕的发现,眼前有一个深深的枯井,人站在上面,一眼望去,漆黑一片。然而即便什么也看不见,却隐约能听到蛇信吐息的嘶嘶声,不禁令人心脾发麻! 而在这深井的上方,是一座小小的楼台,此刻,云歌与纳兰修静默而立,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一幕,王氏向他们望去,根本不知道这个慕容云歌究竟要对她做什么!? “王氏,你可还有什么临终遗言要我托付?”云歌清清冷冷的问了一句,却只有寒暄的意味。 临终之际? 王氏不由得心神一凛,一种未知的恐惧涌上了心间。她又不由得想起慕容云歌方才对她的话,“以眼还眼”,难不成,她也要捉几条蛇来咬她不成? 然而待人将王氏押着走近了,她低头向那井内一瞧,便赫然听,那足足有三丈深,三丈宽的枯井里,竟有数不清的蛇绞缠在一起,在烛光昏暗的映衬下,几十条花花绿绿的蛇互相穿插游走,遍布了整个井内,乍一眼望去,根本没有丝毫能够落脚的地方!想都无需想,这人要是不慎跌进去,便马上会被万蛇缠身,沦为这些蛇的口中果腹! 如此场面越发显得令人毛骨悚然,极为骇人!王氏吓了好大一跳,惊得近乎了一声,节节后退。然而她方才退回数米,便有人立即走上前来,将她一把退上前,提剑出鞘,将剑架在了她的颈项边,王氏一时间更是不敢乱动了。 “干什么!?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我是慕容相府的人,我的夫君是当朝相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们是什么狗东西,竟然敢对我动手动脚!你们就不怕这事儿传进慕容府,诛你们九族!?” “哦?诛九族?”纳兰修玩味一笑,眼眸不由得深邃了几分。“本王倒要看看,慕容诚有几个胆子,敢诛瑜王府九族。” 第七十二章:生不如死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哦?诛九族?”纳兰修玩味一笑,眼眸不由得深邃了几分。“本王倒要看看,慕容诚有几个胆子,敢诛瑜王府九族。” 诛九族?! 瑜王府?!一听这个名字,王石吓得当即花容失色!她立即望向了那远坐在高高至上的俊美男子,莫非他就是世人口中那百无一用的鬼王纳兰修?心中方才浮起这一怀疑,然而很快她又打消了这个猜想! 这个男人怎么可能是纳兰修?要知道这个鬼王纳兰修,早已因为几年前那一场深宫大会,容貌严重毁容,双腿更是落下残疾,眼前这个男子容貌如此俊美,又怎么会是那废物纳兰修?八成是冒充的假货! 想到这里,王氏越发不信他说的话,扬起脸来,大声地咄咄逼问:“哼!你好大的胆子,敢冒充瑜王纳兰修!倒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轻重!你可知道,擅自冒充皇亲贵族可是什么罪?” “冒充皇亲贵族?”纳兰修闻言,勾了勾唇,显然是觉得有些讽刺。“难道本王还需要冒充?” “你要拿什么证明你才是纳兰修!?”王氏扬声问道。 纳兰修光清冷,唇角一勾,微笑道:“本王为何要向一个将死之人证明身份?” 云歌冷哼了一声,面无表情地道:“一个将死之人,无需知道那么多。” “将死之人!?你们……你们要做什么?”一听到从慕容云歌口中逸出这四个字,登时听得心惊肉跳。 纳兰修显然是厌恶了她这一副嘴脸,对她也并无什么耐心,慵懒地挥了挥手道:“还愣着做什么?将她推下去!” “是!王爷!”几个暗卫说完,便要上前擒住王氏将她推下去! 王爷? 王氏这才恍然反应,眼前这个男子当真是京城四王身份尊贵的瑜王,而并非是这个男人在演戏冒充了!一时之间,心底惊震不已!尽管她不知为何传闻中鬼面修罗的鬼王为何拥有如此,还有,他的双腿不是落下了残疾么?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整个天下的人都被眼前这个男子愚弄了不成!? 然而眼下境况危急,她根本顾虑不及那么多,眼见几个暗卫向她走来,要将她推下这个满是蛇的,王氏就害怕得一下子跳了起来,也不知道她究竟哪儿的力气,竟一下子将向她围拢过来的几个身材魁梧的暗卫一把推开,拔腿就向那楼台上爬去,疯了一样地爬到了纳兰修面前。 雪鸢与锦意见此,连忙上前将王氏拦住。 “纳兰修,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了我!”王氏对着纳兰修血红了一双眼睛拼命叫道。 纳兰修眸光幽然地望向了她,却冷冷地逸出两个字来:“为何?” 王氏怔怔地望着他妖魅的面容,似是望失了神,半晌才反应过来,身子晃了晃,随即向着他爬行了过来,伸手就要拽住他的衣摆。 纳兰修却不着痕迹地避开,神色漠然地垂眸,淡淡道:“别,脏。” 王氏惊了惊,随即愤怒地瞪向了纳兰修身侧的云歌。“瑜王爷!你为何要心心护着这个慕容云歌下贱胚子?她是个贱女人,她如今所拥有的这一切,原本分明都是该属于菡儿的!是她!都是她抢走了原本属于菡儿的荣华富贵!也是她害死了菡儿!她这般没心没肺,早晚也会连累你死无葬身之地!她是个祸水,祸国殃民,你若是这般护着她,早晚会因为她……” “闭嘴!”雪鸢当即怒不可遏,伸出腿狠狠蹬向了她的胸口,用力一踹,便将她踹下了台阶去。王氏一路鬼哭狼嚎的就像一个皮球似的滚下了台阶。几个暗卫一拥上前,将她整个人都架了起来。 锦意立即迎上前,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云歌的脸色,又转向纳兰修恭敬地问道:“王爷!这个女人,该如何处置?” 纳兰修冷冷道:“给我丢下去!” 锦意立即心领神会,转过头传话道:“王爷吩咐,将这贱女人丢下去喂蛇!” 话音刚落,几个暗卫立即将王氏拎起,丢了下去。 三丈深的枯井,说不上很深,然而人被这么轻飘飘的摔下去,光是人着急就非要断去几根骨头不可。王氏并不曾习过武学,一身筋骨脆弱的很,身子方才着急,就隐约听见几声清脆的断裂声,一双腿已然折成了诡异而弯曲的弧度,显然是腿摔断了。她紧张害怕地抬起头来,眼前一阵发黑,一股无形的绝望与恐惧将自己乌压压的拢聚,昏天暗地! 紧接着,便是一股腥臭之气夹杂着血腥气扑鼻而来,耳畔传来蛇信吞吐的嘶嘶声,还未靠近,便足以令人心神恐惧的发麻不已!她睁开眼睛环望四周,视线所及之处,入目所见,便是一条条绞缠在一起不断向她游走过来的!王氏不禁心惊肉跳,节节后退,然而方才一动,双腿便传来一阵噬心的剧痛!此刻,一双腿摔断,她即便是想要逃,也有心无力! 王氏抬起头来,一脸铁青地望着那些不断向她爬来的大蛇,这些蛇一眼便知不是五步蛇之类的毒舌,身躯粗壮,比井绳都要粗上几圈,然而虽不是毒蛇,然而但凡蛇类便足以令人恐惧而害怕!王氏心惊胆战地望着那些色泽暗沉的蛇鳞,一想到若是这些蛇将她绞缠了住,张开那血盆大口,咬她,勒她,那样的画面定是凄惨无比! 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 王氏心中害怕不已,直了嗓子就连连求饶:“不要啊!将我拉上去!快来人将我拉上去啊!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做那些事的!求求你了!王爷,求求你了,网开一面,放过我吧!” 然而尽管,周遭的人全都一脸无动于衷,纳兰修更是不为所动,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楼台上,身子慵懒而散漫地轻依在扶栏前,饶有兴味地望着这一景,眼中满是玩味的兴味。 “救命啊……救命啊……!”凄厉的惨叫声从枯井里一阵阵的传了出来。 云歌忽然站起身来,缓缓地走下了台阶,步到那枯井前,低下头去望去,只见此刻王氏一脸绝望而害怕的蜷缩在角落里,声嘶力竭地尖叫着,双手胡乱地挥动着,仿佛想要驱赶走那些不断缠上她身体的蛇。而此刻她的身上,被两条足足有三根井绳粗的蛇静静地缠住,缠在她的胸腔、胸口,不断越缠越紧,令人窒息;而其他蛇显然也是饿了良久,早已饥肠辘辘。如今一个大活人就在它们眼前,这些蛇如何无动于衷?纷纷张开了血口大口,迅疾便咬在了她的身上。 王氏的惊叫愈发惨烈,犹如被刀子割开脖子的猪一般,声嘶力竭。云歌眸光冷冷地眯起,心中却并无丝毫报仇的痛快。 这些蛇都是她命人捉来的,都并非是毒蛇,然而这却也是她的用意。若是毒蛇一口咬死,那岂不是反而便宜了这个作恶多端的恶人?她就是要让她尝尝,那种绝望、那种渗透入心扉的寒栗,对死亡的恐惧,她就是要让王氏在这样令人心悸、窒息的恐惧里,活活被咬死! 这样,红玉才不会枉死! 持续了一炷香的撕咬仍在继续着,此刻的王氏早已精疲力尽,浑身上下鲜血沥林,数不清的血窟窿遍布全身,然而她却仍旧在徒劳着挥舞着双手驱赶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走开,走开!” 云歌静静地望着这残忍的一幕,心底却仿佛有什么正在一点点慢慢地复苏。她极力想要压制,隐忍,然而仿佛有另一个潜藏在她心底深处的自己正在渐渐苏醒。 她心中清楚,那另一个自己正是她极力想要掩藏起来——前一世身为杀手的灵魂,雪狼。 那个雪狼,冷血无情,嗜血残忍。她极力想要克制,却渐渐有些疲惫。 王氏忽然抬起头来,一双充血地眼睛犹如厉鬼一样绞杀住了云歌的身影。“慕容云歌,你为何不给我一刀痛快!你为何要这般折磨我?!为何!?” “我就是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哈!哈哈哈哈!你这个魔鬼!”王氏脸上宛若一下子浮上一层冰凝,眉目间难掩绝望之意,唇瓣颤抖得厉害,却怎么也吐不出一个字来。随即,她仿若疯了一般地大笑出声,那仿若来自地狱一般凄厉的声音,伴随着浓烈的恨怨与不甘,歇斯底里地道,“慕容云歌!我……我诅咒你此生不得好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求死不能!你这一生一世,都不得安宁!无论你深爱你的,还是你深爱的人,都注定为你生不如死!” 云歌闻言,眸色一厉,仿佛那潜藏心底深处的雪狼也吗、感知到了这凄厉的咒声,不由得轻拧眉心,面色骤然一寒,眼眸陡然阴沉,她猛地斜眸,浑身顿时散发出一股可怕的气场,一下子震慑开来,无形的气浪震开,雪鸢与锦意一下子措手不及,被震退出几米,猛地撞上墙壁,咳出一口血沫,两人急忙运气护住身体。饶是两人内力出众,都抵不住这道气浪,而缩在角落里那几名寻常的女子则一下被震晕了过去。 气浪犹如排山倒海一般,在暗室内翻开波浪…… 第七十三章:遭遇暗伏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饶是雪鸢与锦意二人内力出众,都抵不住这道气浪,而缩在角落里那几名寻常的女子则一下被震晕了过去。 气浪犹如排山倒海一般,在暗室内翻开波浪,推开尘灰无数。 这份气浪气势凶猛,难以抵挡,只听“噼啪”一声,楼台的廊柱顿时断裂开来,墙壁裂开数道裂缝,一时间暗室之内尘烟弥漫。凄迷的月色透过小铁床透漏进来,昏暗的月光下,望见空气中灰尘曼舞。 灰尘弥漫间,枯井里挣扎不已的王氏冷不丁倒在了地上,七窍流血,面目狰狞。而围在她身边的几条蛇也被云歌身上这股散发出来的肃杀所震死了过去。 楼台上,纳兰修不由得看凝了眼眸,不由得微微倾前了半个身子。以他这个角度望去,恰好能够望见云歌的后劲,然而就见在她后颈那一处,那一枚刺青图腾竟渐渐地显露形迹。伴随着云歌周身环绕的气流缓缓地漫开,刺青犹如活了似一般,图腾的纹路竟沿着血脉一路延伸,渐渐地扩展成更大,乍一眼望去,竟是那般诡异。 雪鸢与锦意捂着胸口抬起头来,心中惊讶这突如其来的冲击,然而当她们的视线落在云歌身上时,竟能够清楚地看见她周身不断游走环绕的血色气场——那竟是一股强大的真气流! 真气流的出现便意味着一个武者体内的内力过分的饱和,这才会涌现体外形成真气流,然而要知晓,即便是这天下至尊武者,也未必会出现真气饱和,而这样一股明显而强大的真气流,雪鸢与锦意习武那么多年,会过那么多形形色色,各有千秋的武者,也不曾感知过内力如此强盛的武者。 云歌冷冷地盯着王氏的尸体,面无表情地道。 “这世上巴不得我死的人,那么多,你又算什么?” 在冰凉而死寂一般的暗室之中,云歌清冷的话语幽幽地空荡了许久…… 这一晚,京中上等的厢房全都被一订而空,而西凉京都最为奢华有档次的烟云客栈更是人满为患,听说这一整个客栈的厢房与包间都被一个尊贵的客人大手笔得包了下来,这挥金如土的姿态可着实吓坏了京都不少平民百姓。要知道这烟云客栈可是极为上档次的,客栈里即便是一个小小的雅间,也是寻常百姓负担不起的,更别提这连着好几间头等厢房了。于是,这京中不少人都不禁议论纷纷,那位包下整座烟云客栈的主儿究竟是何方神圣,这偌大的烟云客栈,说包下就包下,可当真是好大的能耐。 此时此刻,烟云客栈笼罩在一片安静之中,方圆几百米之外一路精兵暗守,整个烟云客栈陷入了诡异的死寂中。 上等厢阁,厢房内,上等的松玉香从玛瑙香露里袅袅而上,香气幽幽,青烟缕缕,床上静躺着一个男子,正一声接着一声地哀嚎着。这个男子正是华夏国南凤太子,夏桀。如今的他被云歌揍得一身是伤,尽管从华夏国紧跟出访队伍而来的御医已经替他好生包扎疗伤,然而这会儿疼痛袭来,浑身痛得已彻底让他丢了太子该有的风度,连连痛呼着,几乎要将这天花顶都要给掀了。 几个老臣模样的人站在门口,唉声叹息的模样,正低着头小心地窃窃私语着,各个都是一脸的愁闷。 “这可怎生是好呀?瞧瞧!太子殿下如今都伤重成了这样,这让我们该如何跟国皇交代?” “这件事暂且先忍着吧!到底不是华夏国境内,能忍则忍吧!” “如何能忍?我们是华夏国远道而来的贵宾,然而方才踏上西凉国土就遇到了这种事……”另一人义愤填膺地打断了这话,怒不可遏地道:“这事儿绝不能就这么算了!若是西凉皇室没有亲自派人负荆请罪,华夏是不会轻饶了的!” “在出行前可是国皇千叮咛万嘱咐,一路上万不能出丝毫的差池!我原本就心有忐忑,太子心性一向顽劣,不听谁劝,这不,方才抵京,太子就被人打成了这样……让太子不要乱进烟花之地,奈何殿下如何也不听劝……”那老臣哀哀一叹,心中不禁觉得有些丢脸。这堂堂华夏国太子,方才抵达西凉京都,就被一个貌似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打成了半残,还是在青楼这等子的地方,他能不觉得老脸无光?这事儿若真是传出去,只会让全华夏国都跟着丢脸! 一人听了,也不由得连连摇头,显然被这一番话勾起了疑问来:“哎,你们倒是说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事!这西凉的民风果真不如传闻所虚,当真是好野蛮彪悍!一个女人出手都这般刁钻,不知轻重,几拳头下去就将人打成鼻青脸肿了……这、这简直没有天理了!” 另一人也不又饿啧啧惊奇:“我倒是好生奇怪了,这西凉人究竟从小都吃些什么长大的?各个都人高马大,男人身材高挑挺拔,女人身姿修长美丽,而且各个都是武中好手!就连这女子,都巾帼不让须眉,动起武来好生威风!” 他们还在热烈地讨论着,厢房里传来一声大喝。 “哎哟,疼……你们、你们这群废物,在门口议论些什么,还不快滚过来伺候爷?” 话音刚落,几个老臣一个眼神示意,恭敬地跪在房里的一排奴才便连忙迎上床畔,静候吩咐。 夏桀勉强地抬起头来,张望了床畔一眼,一见是清一色的男人,一张白皙如玉的脸孔上划过一丝不耐,不由得哼唧道:“怎么都是汉子?粗胳膊粗腿的,怎么伺候人?还不快给爷寻些温软如玉的女子来?” 几个臣子一听,尽管心底恨铁不成钢,然而仍旧是干净去张罗了,不一会儿,便安排了几个貌美婀娜的女子进了厢房,夏桀一望见一众莺莺燕燕,眸光凉了几分,就连原本苍白的脸色都不进浮起一丝红润来。 “对了,我问你们,今日在凤鹤楼与我动手的那个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历?” 夏桀一想到今晚在凤鹤楼遇到的那个身手凌厉的女人,便不由得一阵心动。那个女子,尽管轻纱半遮容颜,然而却仍旧是能够一眼看出,是个容貌倾国秀丽的女子!只是遗憾的是,至始至终,他都未能够一睹真容!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容貌如此秀美,身手也这般过人。若是能够查清楚她的身份,他倒有些想将这个女子带回华夏,留在身边。 这些臣子哪会不知道此刻夏桀心里是什么心思,连忙毕恭毕敬地回道:“我们有叫人去查过,只是所得的情报有限,因此暂且还没能够查清楚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 “情报有限?”夏桀眯了眯眼,显然对这个回答感到不满。 “回殿下,我们如今人生地不熟,因此但凡行事都最好低调内敛一些!毕竟若是暴露了身份,只会有害无益!”老者耐心地劝道。 夏桀任性道:“我才不要听什么大道理!我只要你们查清楚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就好!” 门外传来一声通报。 “殿下,国皇亲派信使求见!” 当信使推门而入的时候,便望见帘帐之内,夏桀他正轻卧在女子温软的怀中,好整以暇地敛着眼眸,闭眼假寐,侍女小心地为他揉着太阳穴。几个丰腴的美人春风满面地跪坐在他的身边,为他拨着紫晶葡萄。蒲扇轻摇,香风阵阵,一片温软的画面。 夏桀听见了动静,微微地睁开了眼睛,见是信使,又缓缓地合上了眼帘。 信使行了一礼,便紧忙将密函呈上,夏桀却懒洋洋地说道:“我就不看了。” 信使眉心一蹙,大为不解:“殿下,这是国皇快马加鞭命人传来的密函,殿下还请过目一下吧。” “你眼睛没看见么?”夏桀斜睨了他一眼,点了点自己乌青的额角示意,“我现在受了伤,头都疼着,还让我看那些密密麻麻的字?” 说完,他慵懒地咬下一颗葡萄,漫不经心地说。见信使神色不解诧异,再一望见周遭忧虑的眼神,夏桀唇角含笑道,“这信函若实在是要紧,就让人念着吧。” “殿下,这是国皇给您的密函,只有殿下能够过目。” “既然如此,那就明日再看吧。”夏桀挥了挥手,显然懒得应付。 信使不由得犹疑了良久,叫人念信?这显然极不合礼数,但他明白,太子殿下一向不受约束,不爱循规蹈矩,于是便当着他的面将密信取了出来。他看完了信,神色忽然凝重起来,再次望向太子的目光里,多了几分不可思议的惊愕。 “怎么?不是让你念出来?” 信使点点头,在一众老臣的注视下,将信函念了一遍。听完之后,厢房里的众人都不禁变了脸色。 这密函上赫然写着,这华夏国出访的队伍上,竟遇到了暗伏…… 此次华夏国派来的出访队伍,极为声势浩大,然而半路上夏桀不知为何突发奇想,不愿遵照先前早已拟定好的路线赶路,而是集结了一波快马要提前抵京。跟随他的几个使节与大臣都极为不解,这一路上这般安逸,太子殿下为何忽然要提前抵京? 第七十四章:魂牵梦萦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此次华夏国派来的出访队伍,极为声势浩大,然而半路上夏桀不知为何突发奇想,不愿遵照先前早已拟定好的路线赶路,而是集结了一波快马要提前抵京。跟随他的几个使节与大臣都极为不解,这一路上这般安逸,太子殿下为何忽然要提前抵京? 然而夏桀的任性与离经叛道,众人早已习惯,也就任由他集结了几匹快马,带着一批亲随脱离浩浩荡荡的出访队伍,偷偷提前抵达西凉,与早已提前半个月抵达京都的华夏国大臣会和。 然而如今,就在出访队伍快要抵达西凉时,在关外几里之地,队伍竟然遇到了暗伏,刺客来历不明,队伍伤亡不明,至今还没有明确的消息。 他原本以为,太子殿下拒不遵照国皇定下的路线行路简直是胡闹,然而如今看来,他竟然是过分的远见之明了。华夏国出访西凉国,看来已经不是单纯的出访了,而是有人安排了一场精谋细算的谋权动戈,暗隐血光。 难道太子殿下早就料到了这路上有变?可他又是如何猜到的呢?华夏国的百官群臣皇室贵族不乏佼佼之辈,心计深不可测的人大有人在。连这些官场上的老狐狸都未察觉到的危险,而一直以来在他们眼中愚钝纨绔的太子,又如何知晓的呢? 望着夏桀卧躺在美人怀中,一脸纨绔笑味的俊容,几个老臣心下虽有几分不可思议,但仍是没有多问。信使见夏桀并没有其他吩咐,便躬了躬身,便转身关门离去了。 关上门的那一刻,夏桀睁开了幽深的双眸。透过纸窗,他望着夜离远去的背影,笑意深邃。 信使一走,门又重新关上,几个老臣窃窃私语了一阵,脸上的神情各异,望向夏桀的眼神都极为诡异,显然是心中还担心着方才密函里传达的内容。 出访的队伍半路上遭到劫杀?几个大臣听了都不禁惊起了一声冷汗,仍旧有些心惊胆战,心绪复杂。倘若不是太子殿下执意要提前抵京,那么此刻只怕还在半路上,至于剩下的,他们已不敢往深处想,更不敢去想这一场刺杀是密谋还是偶然! 有人猜测这队伍是偶然撞上了土匪,可要知晓华夏国出访西凉国的阵仗极大,光是车马就几十上百匹,一路上运着华夏国的礼品跟人马浩浩荡荡,精兵森严,任是什么山贼也不敢轻易动主意,只怕这场刺杀必定不寻常,而是一场蓄意针对了太子殿下的密谋刺杀!也幸亏太子殿下这么“任性”地要提前抵京“开荤”,若不然这路上出了事便不是小事了。 然而就在几个老臣担心之余,此刻的夏桀好似根本没有见方才密函上的内容放在心上,也丝毫没有在意出访队伍遭遇意外的事,仍旧没心没肺地逗弄着几个如花美玉般的美娇娘,无比惬意地枕在女子的双腿上,大掌时不时伸向女人怀中,掌握一对酥胸,游刃有余地把玩着,一双摄人心魂的眼睛时不时瞥向几个美娇娘的胸。月甫口,眼中满满的有色味道。好似有美人作伴身侧,再重的伤口也不再疼痛,脸色也愈渐的红润了起来。 不一会儿,竟玩作了一团!在夏桀的吩咐下,几个美娇娘陆陆续续地从门外抱进了琵琶、古琴,也不知是从哪儿寻来的家伙,凑凑活活能够弹奏,在几双妙手的拨弄下,靡靡丝竹乐在房间漫声开来。 几个老臣见此,不由得冷汗津津。这位主儿,当真也懂得享受,这会儿竟已享乐开了! 正所谓温饱思淫谷欠,可这位厮儿,即便此刻身上重伤着,即便从凤鹤楼回来还未进一点儿米水,一身虚弱却也学不会安分养伤,似是非要美人在怀他才心安地歇停一会儿。好在云歌虽然下手惨重,却也多少算是顾及了情面,下手没有下太绝太狠,也因此并没有伤及这尊贵无上的太子爷命根子,要不然,这华夏国皇膝下要断了香火不说,这位南凤太子也非要呼天抢地得哭晕在茅厕不成。 倒别看他伤成了这样,既然没有伤到重要地方,那么活儿定是不会落下。南凤太子可是出了名的持久,活儿好。只怕此刻若不是还有外人在,夏桀心里也着实郁闷得慌,也不知道这几个老家伙还烦着他做什么,奈何此刻他空有一肠谷欠火也无处发泄,更不能放开手来策马奔腾,这厢房里早就上演开了春宫大戏,一战到天明方才罢休不可。 什么?种马?这等不上档次的词可形容不到他身上来的。这位太子爷也有这资本去挥霍、去享乐,纵观全华夏国,也没有人会说他的半点不是。毕竟,这位是华夏国皇室唯一一脉单传的香火,是名符其实的小祖宗,谁敢呛他一声,立马就拖去砍头了! 几个老臣唯唯诺诺,还想就密函上的事一并探讨。“殿下,这……” “哎,你们这群老骨头,都这么晚了,还哄在这儿做什么啊!”夏桀一听到他们几个碎碎叨叨的声音就心烦意乱,一脸烦不甚烦地挥了挥手,一眼便知逐客令明显。 几个老臣显然知晓,这会儿赶他们出去,是要急着行乐了,只是眼下他们担心在心头,话还没说完,如何能走?“殿下,您这会儿身子还伤着,凡事还多请节制一点吧!” “节制?”夏桀一听这话,眼珠子都瞪圆了。“什么叫节制啊?你们这群老不死的,懂什么风花雪月?一点儿都没情调!快滚快滚!待在这儿只会扰人兴致!” 几个老臣面面相视一眼,然而却也无可奈何,只好齐齐地转过身打算退出门外。夏桀忽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冷不丁地发声:“慢着!” 几个人眼睛一亮,还以为这位太子爷要说出什么具有建树性的话,哪知他刚一开口,一群人就险些栽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不可。 只听夏桀对着他们满怀期许的脸一本正经地叮嘱道——“今日在凤鹤楼那个美丽的姑娘,你们一定要替我查清楚啊!最好把人带到我面前来,若是找到那姑娘的下落,我定会重重有赏的!” 几个老臣伤感得老泪纵横。 苍天啊!他们还以为这太子爷想开了要跟他们说什么一本正经的话呢,亦或者要跟他们讨论要事呢,哪知他仍旧是纨绔不化,开口闭口离不开女人这个范围,难道真的要这位二世祖登上皇位,一统华夏国江山吗?华夏国纵是再繁荣,到了他的手上,也非要倾国覆灭不可呀! 几个老臣不禁开始为华夏国的未来而忧心忡忡,他们心底实则早已埋怨良久,为何国皇将这个太子宠得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倘若有朝一日这位太子爷真的登基上位,掌得华夏国大权,那华夏国不早晚都要天下大乱?! 尽管几个人心中怨声载道,然而面对夏桀的要求,没有人敢回一句不是。“是,臣们定当全城搜索,一定不负公子所望!” “嗯!那没什么事,就退下吧!” 几个老臣这才唉声叹气的退了出去,门方才掩上,夏桀身边的几个女子这才肆无忌惮地紧围了上来,若有似无地用胸挤。弄着。不得不说,她们对眼前这个俊美的男子极为青睐。单不论他阔绰豪爽的打赏,即便冲着他这张如神祗一般美丽俊美的容颜,她们也愿意白贴上去。放眼西凉国,什么样的美男没有,然而纵使阅人无数,她们也不曾见过这等比女子都要倾国美丽的男人。 然而不论这些女子如何卖弄风姿,不知为何,夏桀怀拥着这些身段妖娆的女人,眼前莫名浮现的,却是凤鹤楼那个清丽脱俗的背影。不得不说,这个女子尽管只是一面之缘,甚至对他毫不留情地一顿痛揍,但她如同是魔咒一般,以至于如今在他脑海中出现的都是她的身影。 就像是中毒了一样,尽管眼前美人环绕身侧,然而眼前却不断闪过那个女子的身影。 他未曾对任何一个女子这般上心。 夏桀不禁有些好奇了,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又是什么身份,拥有这般绝美的容颜,身手更是这般了得!若是能够将她招揽到身边,倒也是不错的!只是他看得出这个女子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即便他是华夏国太子的身份,她也未必肯屈就。然而就是这样傲慢的女人,却反而将他吸引的无可救药。 夏桀眸光不由得迷离了几分,就在他出神之际,身侧几个女子在他耳畔莺莺软语,呵气如兰,似是极力要唤起他内心不禁潜藏起的情谷欠来。他回过神,不禁伸手抚向女子的腰肢、胸。月甫,然而尽管这些女人如何极尽卖弄,他竟然愈发得觉得索然无味起来,先前原本被勾挑起来的谷欠火也渐渐的消褪了下去。夏桀神情散漫地望着身侧的几个女人,勾了勾唇畔,望着她们那婀娜的身段,与脸上厚重而浓艳的胭脂粉气,竟再无方才那一瞬即来的兴致。 跟先前在凤鹤楼的那个神秘女子相比起来,这不过是一群庸脂俗粉,在华夏国境内,即便是最差的青楼里,随便挑几个都比她们要出众许多。 “都出去。”夏桀推开了身边几个女子,笑着下了逐客令。 几个女子愣了好半晌,显然没从一下子的变故之中反应过来,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个公子忽然之间就要赶她们出去了?方才她们还见着这个公子脸上情谷欠交织,一副满腹谷欠火却无处泻火的隐忍模样,然而待那些老东西都出去了之后,就看他出了好一会儿的神,再回过神来时,他眼中已然一片冷漠。即便微笑着,却也令她们觉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公子……” “出去。”夏桀依然笑了笑,醇美的音色邪魅如兰。这世间想必不会有任何一个男子能够像他这般,即便是微笑着说出一番话,然而在别人眼中,竟也是那般具有威慑的力量。 而夏桀,便是这样的男子。 固然他脸上挂着笑意,一脸云淡风轻,然而嘴里逸出两个字的命令,却令人不禁要俯身称臣。 几个女子没再开口多废话一句,立即结伴退了出去。 夏桀这才惬意地在床上躺下,翻来覆去了几圈,蓦地将玉枕抱在怀中,一边想着心中魂牵梦萦的那个人的模样,一边轻轻地哼起了小曲儿。 …… 瑜王府,风声平息,夜深人静。 后院之中,夜色笼罩,犹如死寂一般,然而不知缘何,今日的瑜王府,或多或少透漏出一种犹如炼狱一般的血腥气息。 暗室大门口,几个壮汉抬着装捆着一具尸体的麻袋从铁门里走了出来,步子稳健得一路离开了院落。在夜色的掩护下,将尸体运向门口停泊的破旧车马。一路上,凄寒的月光下,只见麻袋的最底层,一眼望去乌黑一片,像是被鲜血湿透,滴滴落落洒了一路,身后便立即有细心地下人跟上清理了干净,王爷交代过,因此她们极小心谨慎,万不敢留下丝毫的蛛丝马迹。 凤倾正要回房,却无意瞥见几个人抬着麻袋行色匆匆的身影,望着他们徐徐离去,眉尖蹙了蹙,然而很快便猜到了那麻袋里装的是谁人的尸体,立即冷笑了一声。 得罪了王爷的人,下场从来都不会好。更何况还得罪了慕容云歌那般手段冷血的女子,这个女人,该绝情的时候也从来都不会留情。这一点,她也算是深有领教。 这个王氏,也不过是自不量力,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一双人,因此死相难免凄惨了一些。 然而,她这样还算死得好看的。若是王爷真就恨上一个人,即便是挫骨扬灰,千刀万剐,也万不足惜。慕容云歌若是但凡有伤及一根毫毛,这个王氏的下场可不会就是如此赶紧了。 只怕是粉身碎骨,也不够偿还。 凤倾站了一会儿,直到望不见了,这才缓步回了房。 这一晚,云歌回到了仙台阁,难能可贵地睡了一觉踏实。 也是这一晚,王氏血肉模糊的尸体被一路运回了慕容相府,偷天换日地送回了凝香院,这都是纳兰修的意思。他不想这女人死了,还脏了她的地方。打哪儿来,送回哪儿去。 倒没想到翌日,竟迟迟没有人发现王氏早已死去,也没有人跨进凝香院一步,慕容诚只想着如何挽回自己亏欠不已的女儿,而慕容靖则要费神费心地去抚慰有些焦躁的容婉君,还要抽出空来打听云歌究竟在哪儿落了脚跟,然而一整天也没个音讯。除去慕容诚,也没人愿意踏进凝香院一步。而王氏的闺房大门紧闭,凝香院伺候的几个婢女谁也不敢推门进去。王氏先前待下人及不厚道,时常打骂不说,怪性子还不少,其中就有不得她允许,不准跨进房门一步。 因此,直到两天过去了,有路过的婢女闻见房间隐隐约约传出来的恶臭味,推开门去才发现王氏早已死去多时,苍蝇围绕着嗡嗡直飞,此刻就连尸身都开始腐烂了起来。胆小的见此凄凉的光景早已呕吐不止,有胆大的跨前一步查看,却发现王氏浑身上下千疮百孔,似乎是被一群像蛇一样的生物咬过一般,然而有人强忍作呕上前摸了一摸,这身子都凹进去了,就好似浑身骨头好像都断了,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碾压过一般,又好似整个肉身都被什么震碎了一般,烂成了一摊,着实惨不忍睹。 一群人见此,相继呕吐不已,心志坚定的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出大事了,于是捂着鼻子赶紧去通报给慕容诚。 慕容诚得知后,愣了良久,盯着前来通报的奴才看了好半晌,一时间没从他的话里回过神来。然而反应过来时,想起前几日相府里发生的事,也只是哀哀一叹,念叨了一句:“一报还一报,算是扯清了。” 没人知道他这句话里的意思,然而王氏的死,他并没有过多的追究,甚至就来王氏的最后一眼也没去看,便匆匆安排了后事,请了寺院的和尚做了场法师,入土了事。 最近相府里发生了太多事,他早已身心俱疲,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以至于发鬓都隐隐泛起灰白之色。 华夏国出访队伍路上遭遇刺杀的事情传进了宫里,景元帝得知此事后不由大怒,严令下去定要彻查此事,并立即指派人马,要求去关外接应华夏国的出访队伍,一时间京城上下,不由得人心惶惶。然而没过一日,前去接应的人马又传回了消息——南凤太子平安无事,景元帝这才算放了心。 这天晚上,太子府,御书房。 纳兰辰伏在案前,静静地审视着几件批文。而在书桌一角,一堆文书厚厚地叠起,显然是从朝堂之上传阅而来的批文,此刻,他正宁心静气地看着。就在这静谧的时刻,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一个侍童小心地隔着门通报:“殿下,琉玹求见!” 第七十五章:书房密语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纳兰辰伏在案前,静静地审视着几件批文。而在书桌一角,一堆文书厚厚地叠起,显然是从朝堂之上传阅而来的批文。前几日进宫,跌入湖中之后,便得了风寒,然而在床上接连躺了几日,在萧皇后的关照下调养身子,然而已经几日过去,伤寒却迟迟不褪,在床上躺得愈发久,便越是心烦意乱。然而无需猜测,便知令他心烦意乱的究竟是什么人、什么事。 纳兰辰不愿再这么狼狈下去,越是闲着,越是容易想起那个此时令他恨入心扉的女人,每当他闭上眼睛,然而眼前却总是能够浮现起云歌决绝而冷漠的脸孔,一想到那张冰冷如爽的音容,他便越发的恨之入骨。于是纳兰辰便再也闲不住,就命人将宫里堆积的公文与奏折搬进太子府来,趁夜里宁静,便审批了起来。 此刻,他正宁心静气地看着。就在这静谧的时刻,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一个侍童小心地隔着门通报:“殿下,琉玹求见!” 纳兰辰眉角轻拧,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琉玹是他身边的第一暗卫,办事牢靠,忠心耿耿,从未出过什么差池也没出过什么纰漏,因此但凡的重要的事,纳兰辰都习惯于交给他,可这会儿这么晚了,怎么忽然求见? 他犹疑一阵,蓦然反应过来,前一阵子他派人去查探慕容云歌的事,这件事事关机密,因此他便特意指派了琉玹,然而前后也不过几日,莫非短短几日之内,琉玹便已经全都查探清楚了? 纳兰辰连忙将琉玹召进了书房,琉玹方才进了书房,便恭敬地单膝跪地,对着纳兰辰沉声道:“回禀殿下,属下已经遵照太子殿下的嘱托与吩咐,将事情都查探清楚了。” “好!”纳兰辰心中满意,缓缓地推开手边几沓还没来得及审批的公文,望向琉玹道,“说来听听!” 琉玹点了点头,随即面色平静地道:“那一日花灯会上的闹剧,属下特意打探了清楚,将凝玉公主打伤的那个男子身份,属下也已经查明。正一如太子先前所料那般,那人的身份并非寻常之人,正是慕容相府嫡小姐,慕容云歌!” 纳兰辰闻言,蓦然一下子站起身来,眼中颇有意外。“真的是她?” “是的!太子吩咐,属下不敢出丝毫差错。”琉玹又道。 纳兰辰皱了皱眉,花灯会那件事已经过去甚远了,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也根本不是举足轻重的事,然而那件事却一直都困扰在他心头,只因为当初他原本执意要严惩那个伤了公主的人,然而碍于纳兰修的层层阻扰,他并没有机会能够查清楚。然而当时纳兰辰就不禁有些怀疑,这个男人的身份究竟是谁,以至于一向隐蔽于世的纳兰修都出面来担保。甚至在那个时候起,他就不禁有些怀疑,这个男人是否与纳兰修有着什么牵扯的关系。直到前几日,他才猛地反应过来,他一直以来都是被蒙蔽了! 他怎么忘了,当初在赌坊,慕容云歌也是女扮男装混入银钩赌坊的!而纳兰修对慕容云歌也显然是别样的挂心与在意,因此对于慕容云歌的事自然十分在意,也因此,纳兰辰怀疑起慕容云歌来。 一想到这里,一切倒都能够圆说。 纳兰辰皱了皱眉,又问琉玹道:“继续说,你还查到了什么!?” “殿下,您可知道这几日在京城里流传的那件事?”琉玹忽然反问道。 纳兰辰闻言,不由得眉心一蹙,显然感到有些不耐烦。他此刻正心烦意乱,这个琉玹非但不乖乖回答问题,倒还反过来问他了!他不由得一阵好笑,他这个问题问得这么粗浅,他怎么知道如今京中里在流传什么? “殿下,如今京中关于慕容云歌跟慕容相府断绝关系的流言早已遍布大街小巷,京中都流传着慕容云歌扬言与慕容丞相断绝关系的事,殿下近日调养病体,闭门不出,大约是不曾听说此事的!” 纳兰辰挑了挑眉,缓缓地道:“本宫倒是略有耳闻。” 这件事在京中闹得太大,纵使这几日纳兰辰足不出户,倒也是听过这件事,起初他不过以为只不过是有心之人蓄意要混淆视听,然而如今琉玹这么一提起,他不由得开始怀疑,这件传闻是真的。 “这件事莫非是真的?”纳兰辰顿了顿,不由得不可置信地道,“慕容云歌,真的跟扬言要跟慕容府断绝关系?” “属下特意打探了虚实。”琉玹面色不惊,只是沉声地道,“并不是传言了,而是铁一般的事实。如今慕容云歌已经离开了慕容相府,当真与慕容相府断绝了关系。这几日慕容相府里发生了许多事。属下打探到,慕容云歌之所以扬言要跟慕容诚断绝关系,还是因为王氏的缘故。” “王氏?”纳兰辰愣了一愣,有些没从这个名字里反应过来,怔了半晌,才问道,“王氏,可是慕容诚的二房?” “回殿下,是的!您也应当该认识这个女人,当初您一纸退婚,您为了要与慕容府缔结盟约,慕容诚便将慕容家四小姐慕容菡指给了您。而王氏便是慕容菡的生母!”琉玹又解释道。 纳兰辰闻言,便猛然反应过来。“嗯!我记得了。”上一次他去慕容府,见过这个王氏,还见证了一场闹剧。 “属下打听到,当天晚上,慕容府里发生了一件不太平事,还闹出了人命来。慕容云歌这才一气之下,说要与慕容诚断绝关系。慕容丞相原本以为她不过是口头上的一句气话,哪只当天晚上,慕容云歌便离开了相府,也不知去了哪里。”琉玹又紧接着回道。 “什么?她离开了相府?还不知去了哪里?”纳兰辰不由得有些紧张了起来,一双眼睛瞪大了望着他,“她去了哪里?你可又打听到?” 琉玹重重地点头道:“没有!属下只依稀地打听到说,当天晚上,有几个奴才亲眼看见是瑜王府的车马将慕容云歌接走的,而慕容靖也目送了慕容云歌的离去。然而这不过是慕容相府里人私底下传的流言蜚语,属下还没有得到可靠的验证,因此也不敢乱说。” “瑜王府……”纳兰辰闻言,心口一窒,尽管距离前一阵宫里的事过去良久,然而他终究是难以放下心中那块石头。如今他对“纳兰修”与“慕容云歌”这两个名字,简直恨得刻骨铭心。他一向高傲,又其容许被人背叛?而慕容云歌便是世上第一个将他背叛的女人!因此,他始终难以释怀。 琉玹察言观色,看了看他的脸色,又接着把话接下去道:“这件事属下也是打听来的,可靠不可靠,属下不敢断言。然而如今慕容诚在京中暗中搜寻慕容云歌的下落,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然而不论慕容诚如何用心地搜寻,慕容云歌就好似人间蒸发似的,任凭他搜遍了京中所有客栈,也寻不见人影。” 纳兰辰闻言,眉头却压了下来,没有说话,久久地沉默。 门外,寒风拂来,长廊上,孟香菡端着精心制备的糕点向着书房走来,然而路过书房窗口,却无意听见一个对于她而言极为敏感的词汇——“慕容云歌”。她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令她心头又恨又妒的名字,不由得屏息凝神,驻足脚步小心地蹲在窗外,静静倾听书房里究竟在说的什么。 书房里,纳兰辰与琉玹显然正是心绪紧绷之际,加上窗外有寒风的掩护,因此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察觉到窗口有人在偷听。纳兰辰抬起头望向了琉玹,低声问道:“那么……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慕容云歌这才狠下心要跟慕容家断绝关系?” 跟慕容家断绝关系? 孟香菡一听,眼神一变,愈发地竖起耳朵来,小心谨慎地听着接下来的话。 琉玹道:“属下了解,是这个王氏向慕容云歌的闺房里放了十几条五步蛇进去!殿下您也该知道的,这五步蛇剧毒无比,这个王氏显然是要将慕容云歌置于死地!” 饶是纳兰辰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五步蛇,这个王氏倒真的是蛇蝎心肠。他急忙问:“那后来呢?” 琉玹回道:“后来,王氏没能如愿,倒是慕容云歌身边一个小丫鬟命不好,当了替罪羊,被毒蛇咬死了。慕容云歌显然对这个丫鬟感情极深,见自己推心置腹的丫鬟死于非命,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了。因此就因为这件事,慕容云歌跟慕容诚彻底闹得决裂了!” 纳兰辰点了点头。 “那王氏呢?” “死了。” “……?”纳兰辰眸色一惊。“死了?!” “嗯!前日匆忙操持的后事,昨日便匆匆入土了。”琉玹又道。“这个王氏死得极为蹊跷,着实令人费解。据说,是凝香院的婢女第一个发现的,然而发现的时候,这个王氏却已经死去多时了。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死的,只知道这个王氏死得极为蹊跷与凄惨。” 第七十六章:书房耳语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纳兰辰点了点头。 “那王氏呢?” “死了。” “……?”纳兰辰眸色一惊。“死了?!” “嗯!前日匆忙操持的后事,昨日便匆匆入土了。”琉玹又道。“这个王氏死得极为蹊跷,着实令人费解。据说,是凝香院的婢女第一个发现的,然而发现的时候,这个王氏却已经死去多时了。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死的,只知道这个王氏死得极为蹊跷与凄惨。” “凄惨?怎么个凄惨法?” 琉玹抬眸看了一眼纳兰辰,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便缓缓地道出:“据说,王氏的尸体被婢女发现的时候,整个身子都烂掉了,身上千疮百孔,似是被什么毒虫百蛇噬咬过一般,血肉模糊。不但如此,这整个身子的骨架都好似散了一般,一摸上去都感觉浑身骨头都碎裂了似的,验尸官说王氏身上的那些创伤都是被蛇咬的,然而她的最终死因却并非是这些,而是被一股从所未见的强大真气气场所震慑而死,五脏俱烂。总之据说死得十分凄惨!而据属下所知,在西凉国能够有这般能力的,屈指可数!看来那些怀疑王氏的死跟慕容云歌有关的流言蜚语,并非都是空穴来风!” “那慕容菡那件事,又是怎么回事?”纳兰辰前段时间听闻慕容相府发生了许多事,其中便是慕容菡的死,以及京中将几个月前慕容云歌出嫁劫持一事也给重又翻了出来。他这段时日足不出户,只是太子府的下人窃窃私语地传说着,他隐约听过一些,却没有问起,因此他刻意识图要将慕容云歌的一切从他心底抹去。然而如今他却仍旧情不自禁地问了起来。 “慕容菡是自尽而死。” “嗯!这个我知道。”纳兰辰听了,点了点头,皱眉问道,“我问的是,前段时日在京中的那个传闻。关于……慕容云歌几月前出嫁劫持一事。” 琉玹闻言,不禁抬起头来,眸光微微一变。“属下以为,殿下您知道,这件事前段时日在京中闹开轩然大波,属下以为这事儿的风声也传进了殿下您耳朵里!” “没有。这几日,我都不曾出过府。”纳兰辰摇了摇头。“你跟本宫说说!” “是这样的。”琉玹点点头,便将前段时候,慕容菡跟慕容芸联手暗中谋害慕容云歌,以及慕容相府里的陈年旧账都一并翻了出来说给了纳兰辰听,包括——慕容云歌那一日出嫁劫持一事的幕后黑手便是这慕容菡。 纳兰辰越是听,面色越是难看,然而当他听到,慕容云歌仍旧是完璧之身,关于她的流言蜚语都是慕容菡在背地里放出去的风声,也都是慕容菡不断地煽动造谣时,脸色沉入冰底。“你是说,当初劫持出嫁花轿的,是慕容菡暗中派去的刺客?” 琉玹点点头。“嗯!是的。” “而那些刺客并未按照慕容菡所命令的那样,并未对慕容云歌做出任何不轨之事,如今的慕容云歌,还是完璧之身?”说到这里,纳兰辰都不禁觉得不可思议,也心底不由得怀疑。像慕容云歌那样容貌绝美的女人,凡是任何一个正常男子,都难以抵抗如此尤物,更何况是那些亡命之徒?然而如今却说,这慕容云歌竟还是完璧之身,纳兰辰不由得觉得整个世界都开始崩塌下来。 心底有股什么在不断地骚动着,可以说是有着对慕容菡的恨与愤怒,也可以说是对当初向慕容云歌退婚的懊悔与不甘心,亦有对纳兰修刻骨的嫉妒!这几种难以形容的情绪交杂在一起,一时间复杂至极,只觉得此刻一股难以形容的心情充斥着他整个心房,不断叫嚣着。 窗门外,孟香菡听了,面上不由得浮起一丝惊愕,似乎担心自己一不谨慎,走漏了什么声音,她连忙捂住了嘴,生怕纳兰辰与琉玹捕捉到她的声息。 琉玹看了看他的脸色,又道:“属下了解到,这样的事已不是一次两次。据说,慕容云歌从小因为身子骨不好,又生来柔弱,因此年少时在后院便是受尽了欺凌辱骂,而在这其中,王氏母女对慕容云歌的欺辱更是过分。慕容菡甚至指使下人在慕容云歌的晚膳里下蛊,被慕容云歌识破,一怒之下,新仇旧恨,这才将慕容菡逼至死地。慕容诚一夜之间痛失两个女儿,又知道了如此真相,这才大受打击,几日都不曾上朝。” “王氏母女心肠这般歹毒,落得如此凄惨境地,也实在活该!”纳兰辰咬牙切齿地沉声道。他从书桌后走了出来,在琉玹面前来回踱步,心底越发沉闷。若不是王氏母女,还哪有之后一连串的风波?慕容云歌早就是他的太子妃,又哪儿来纳兰修什么事儿?! 越是想,纳兰辰越发的恼羞成怒,一想到就是王氏母女生生地坏了他一桩好事,他就恨不得将王氏跟慕容菡从地底下刨出来,凌迟而后快,千刀万剐都死不足惜!他堂堂太子,竟被相府一个区区庶女玩弄股掌,也不知刑司省里头究竟坐着一群怎样的酒囊饭袋?!琉玹不过几天功夫就查到的事情,交给这群饭桶一个月的时间,都愣是查不出慕容云歌出嫁那日劫持的幕后真凶,若是刑司省早一个月查明真相,或许他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局面,更不会被慕容云歌骑到头上来! “饭桶,一群饭桶!”纳兰辰怒骂了一句。 “殿下息怒!” 琉玹又接着道:“殿下,属下还打听到,在慕容菡头七那一日,瑜王府曾派了花自清亲自登门上府,抬去了风光的聘礼向慕容府议亲,然而却不知究竟是何原因,竟被慕容云歌回绝了,之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甚至相府没有几个人知晓,瑜王府曾派人上门议过亲。” “瑜王府派人议亲?”纳兰辰怔了怔,“被回绝了!” “似乎是这么回事!”琉玹点了点头,至少他打听到的就是如此。 “除此之外呢!?你还查到了什么?”纳兰辰紧盯着琉玹,紧张地问道。 “殿下,有一件事,就发生在前几日,然而属下还没查明白,因此也不敢轻易向殿下传达。”琉玹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你但说无妨!” “殿下应当知道,今年的北海围猎,华夏国的南凤太子也会,并借此出访西凉国,如今队伍已经抵达关外,就要入境,不日便会抵达京都了。” “那又如何?这跟我要你查的,有什么关系?”纳兰辰显然对什么狗屁南凤太子没什么兴趣。 “前几日,还传来华夏国出访的队伍在关外遭遇暗袭的事。不过……属下怀疑,南凤太子早就已经抵京。而如今还在路上的那支出访队伍,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琉玹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纳兰辰总算有些上了心。 “前几日,凤鹤楼出了点事。”紧接着,琉玹便将前几日在凤鹤楼发生的事跟纳兰辰说了一遍。 “你是说,你怀疑那个被打伤的男人,正是华夏国的南凤太子!?”纳兰辰挑眉问。 “嗯!”琉玹又道,“不止如此!属下还怀疑,那个将人打伤的女子,正是慕容云歌!” “何出此言?” 琉玹抿了抿唇,紧接着小心翼翼地附到了纳兰辰的耳畔,窃窃私语了一阵。窗门外,孟香菡一时听不见了声音,不由得好奇一阵张望。 琉玹在纳兰辰耳语了一阵,纳兰辰的脸色便骤然大变,皱了皱眉,显然心底也是震愕不已。他从未真正领教过慕容云歌究竟是什么身手,然而却也是隐约看得出,云歌的身手远远在他之上。纳兰辰不禁有些怀疑,她这一身武艺,究竟是从何而来的。紧接着,他便把心底的狐疑问了出来。“这个慕容云歌,究竟哪儿来这么厉害的身手?” 琉玹摇了摇头道:“不知!属下只知道,这世间即便是武学造诣再高深,天赋再是异禀之人,也不可能一夜之间练就这般非凡的功力!属下怀疑,要么,这慕容云歌是从小就习武,却韬光养晦,从不显山露水。要么……她根本不是真正的慕容云歌!” 纳兰辰眸光错了错,琉玹又紧接着道:“对了!殿下,您可能也怕是不知晓,那一日,阴阳宫的大魔头,鬼凌公子也出现在凤鹤楼了!” “阴阳宫?是那个盛传依旧的邪魔外道?”纳兰辰面上一讶。 “嗯!就是那个魔教。不过,这也是属下听说来的。” 纳兰辰拧眉道:“不经证实的事,就不用向我汇报了!” 琉玹低下头。“是!” “总之,我不管什么魔教!我现在只想知道,慕容云歌人究竟在哪里?她是否跟纳兰修在一起!” 纳兰辰说着,眸光仿佛簇起了一团火,冒得直旺。“纳兰修这个疯子!我看他一直以来都是装疯卖傻,什么‘废物’,什么‘鬼王’,我看他分明聪明的很!脑子,也清明的很!竟还敢跟本宫抢女人,抢江山!?” ------题外话------ 24日到家的时候已经11点半了,尼玛来不及上传了TAT。25日早上更新24号的,晚上更新25号的内容。 第七十七章:一醉方休(未修)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纳兰辰说着,眸光仿佛簇起了一团火,冒得直旺。“纳兰修这个疯子!我看他一直以来都是装疯卖傻,什么‘废物’,什么‘鬼王’,我看他分明聪明的很!脑子,也清明的很!竟还敢跟本宫抢女人,抢江山!?” 他越想越火,猛地转身拂袖,将书案上的几笔宗卷都掀到了地上去。 乒呤乓啷,地上一阵狼藉,突兀的声响吓坏了窗门外的孟香菡,她惊得直起身来,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手上一抖,险些将盘中那精致的糕点摔了一地。 纳兰辰猛地惊觉到外面有异样的动静,不禁敏锐地转过头去,大喝了一声:“谁!?谁人在外面?” 琉玹也察觉到了异样的声音,立即向窗口走去,想要看一看究竟是谁人在外面。 孟香菡一惊,立即端起糕点转身便离去了。待纳兰辰与琉玹赶到窗口时,只听见匆匆离去的“嗦嗦嗦”脚步声,琉玹眼光锐利,一眼便瞥见了孟香菡离去的方向,身手也相当利索,立即翻出窗外追了过去,然而隐约只望见一个纤柔的身影已经沿着长廊跑得远了。他想追,纳兰辰却唤了一声,琉玹咬了咬牙,便没有再追上去。 待琉玹回到书房时,纳兰辰望向了他问道:“是谁?” 琉玹摇了摇头。“属下没有追到!看身影,是个女子。” 纳兰辰蹙了蹙眉,站在窗口望着孟香菡方才离去的身影。 琉玹见此,又道:“属下猜,怕是府里几个调皮的丫鬟,无意路过听见了去,害怕殿下你责问,这才慌张逃离的吧!” 纳兰辰挑了挑眉,却望着浓郁的夜色,双眸失神。 瑜王府,此刻,深夜静谧。 后院里,凤倾正精心地修剪着天血莲,一个婢女行色匆匆地跨进了院门,凤倾头也没抬地便问道:“她怎么样了?身子可有好些了?” 那婢女连忙回道:“回凤美人,慕容小姐仍旧没有踏出仙台阁一步,今晚的晚膳,也是奴婢派人送去的。” 凤倾眸光怔了怔,抬起头又问道:“昨天她可曾用膳?” 婢女摇了摇头,回道:“用是用了,也是奴婢派人送去的,只是慕容小姐看起来似是胃口不少,也没有吃进多少,奴婢看见晚膳端出来的时候,好是原样子,似乎没有动过几筷。” “王爷呢,还没有回来吗?”凤倾又问道。 奴婢又摇了摇头。“没有!王爷前日便出府了,直到今日都不曾见过他的人,也不知他究竟是去做什么了。王府的下人们也不敢打听王爷的事!” 凤倾放下手中的剪子,脸上有些失神。 自从慕容云歌暂时被安排在王府之后,从那一日见过她的人之后,便再也没见过她的影子。凤倾心底终究是放心不下,然而以她的身份,慕容云歌的事却是她不该过问的,然而她一再告诉自己,如今纳兰修不在府上,慕容云歌的事她便总该过问,若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人出了什么差池,罪责全还是要她担着。 于是她便派人过去,一经打听,一连几日,慕容云歌都将自己关在仙台阁里,不曾开门见过谁,也从不曾步出过寝卧一步。一日三餐,都是她派下人送进仙台阁去,然而每每下人回来通报,却都只叹息,送去的膳食并没有吃进多少,她甚至以为这个慕容云歌是快要成仙了,一日未进多少米水,也当真不知她身子究竟吃的吃不消。 这样下去可怎么行?凤倾漂亮的柳眉不自觉的蹙紧,万一真饿出什么毛病来,等纳兰修回来,还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得,她就是个操心的命! 凤倾暗叹了口气,挥手让婢女退下,又在原地站了一会,方才徐徐抬步,朝仙台阁走去。 仙台阁内,花团锦簇,美景如画,凤倾目不斜视的往前走,心中却不由的想,纳兰修对那个女人还真是上心的紧,连安排她给住的地方,都和府里其他处不一样,可那个女人却是个神经比腰粗的,估计连纳兰修的心意都看得朦朦胧胧。 可不知,这是否就叫一物降一物呢? 凤倾有些幸灾乐祸,随即面色一变,已是嗅到了空气中一股浓郁至极的酒香,细细一辨,竟然是度数极高的女儿红? 那个家伙不要命了吗?饭也不吃,居然一个人躲在这喝闷酒! 凤倾柳眉一蹙,心中莫名多了几分怒气,一甩长袖快步走进内院,左右张望了一下,便瞧见一身素色长衫、青丝披散的慕容云歌背对着她坐在后院的石凳上。面前的石桌横七竖八的摆着一堆空酒坛子,脚下的酒坛更是堆积如山,人还没走过去,空气中那股浓郁的酒气就足够把人醉倒了。 她到底喝了多少?凤倾颇为恼火的看着她低垂的背影。从她的角度看去,慕容云歌坐在花团锦簇中,白衣简肃而惨淡,往日明亮的发丝也似乎黯淡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散在脑后,她抬起的一只手上还拎着一个半空的酒坛子,一仰头灌下大口酒液,整个人看起来浑浑噩噩,全然没了往日的精气神,竟连她走到身后都没有察觉。 凤倾的眉心蹙得更紧,莲步轻移,缓缓走进她。 足足到半米的位置,慕容云歌才似有察觉的回过头,面容酡红,毫无表情,本就尖细的下巴瘦的越发锐气,眉尾垂扫,眼神黯淡无光。 “是你?”她的声音听起来依然冷静,然而音色却远不复过去的清亮,仿佛被一把砂土狠狠的摩挲过,变得低沉而嘶哑。云歌转过头,伸手扶着酒坛,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你来干什么?出去!” 凤倾闻言,反而抬步走到她身边,低头看着她一脸醉态,见她似乎还想喝,终是忍不住夺了她的酒坛,狠狠往下一摔,“你打算醉死在这吗?”她喝道。 酒坛落地,发出极响亮极刺耳的“哐当”一声,云歌的神情一僵,冷冷的抬起头,“关你什么事?给我滚出去!” “呵!”凤倾简直被她气笑了,索性在对面坐下来,“我今天还就是不走了,你能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呵,我什么都不能。”出乎意料的,原本还态度强硬的云歌却是神情一黯,仿佛是被蔫了兴致,连和凤倾争执的心力都没有了。 她能怎么样,她什么都不能!不能挽救已经死去的生命,不能保护身边想保护的人,甚至连自己的命……也不能掌控! 凤倾沉默的看着她。 “我曾经有个非常亲密的战友,是能比肩作战,彼此交付性命的那种战友。”云歌突然开口道,不知是喃喃自语还是在倾诉,语气刻板而僵硬,仿佛有种掩饰不住的情绪正在她心中喷涌而出。那种情绪,以凤倾的眼光来看,几乎是似曾相识的。 那种情绪叫……绝望。 ——带着些许恨意,乃至是杀气的绝望。 “她比我更冷静,比我更优秀,也比我更擅长在夹缝中生存,她是真正的暗夜死神,内敛沉静到甚至没有人类该有的情绪。”云歌继续道,“我很欣赏她,不止是她的性格,还有她的能力,即便组织里的人并没有在明面上承认过,但我知道,她的实力更在我之上,因为她没有感情。” “我们是作为杀人凶器而培养出来的杀手,是不需要感情的。一把剑,如果有了感情,那要怎么去杀人呢?她的确比我更胜任死神的角色……也正是因为太胜任了,为了生存,她可以对任何人毫不留情的举起屠刀,只为了能活下去……” 云歌的眼底浮出淡淡嘲讽的表情,一字一顿,仿佛刀剑般剖开了她的过去。凤倾蹙眉淡淡的听着,心里却一阵疑惑,她曾经暗中调查过云歌的一切过去,乃至她身边的每一个人,却根本不知道她身边还有这么一号人物,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这个女人身上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或许,连纳兰修都不知道…… 凤倾的目光微微一深,不动声色的看着云歌,她显然是醉了,如果不醉,以她的脾气绝不可能说出这样一番话。不过这样也好,说不定从她的醉话里,她还能摸到一些久为人知的事情…… “虽然我们是战友,但其实这么多年来,我没有一天看清过她。以至于到最后,当我的存在威胁到她时,她毫不犹豫的对我出了手……大概在她心里,我和组织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没什么分别吧。”云歌带着讥讽的笑容说道。 “那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凤倾试探性的问道。 “她的名字……我不想再提起了。也没什么必要提起。”出乎意料,醉得有些神志不清的云歌居然回答了她的问题,继而接着道,“我死之前她说过,我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东西,组织是不会放我走的,如果她能杀了我,那组织……也会把她梦寐以求的自由还给她。呵呵,为了自由啊……” 她越说声音越低,额头渐渐抵在了石桌上,终于是醉的睡了过去。 留下的凤倾却双眉蹙紧,几乎是难以置信的看着她,若不是知道云歌向来不说谎话,她几乎要以为这是她醉后胡言乱语了! 按她的话说,她那个所谓的战友为了得到自由,已经……杀了她?这怎么可能呢?她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第七十八章:蛮不讲理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事实上,云歌也不知自己究竟喝了多少酒,脚边早已是一堆空酒坛子。今晚的时候,绝影从慕容相府托了锦意与雪鸢传来口信,他已经处理好了红玉的后事,前一日,红玉便入土为安,后事办得也算体面。绝影身上虽所剩的银两不多,然而凑起来也有几锭金子,一并给了红玉的家人,算是抚恤费。云歌收到口信的时候,已是傍晚。当她得知红玉已经入土时,这才真的意识到,这个丫头是真的离自己而去了,再也没有活过来的可能了。她心里竟有些伤痛,于是便就着早已凉透的饭菜,一坛接着一坛得喝着酒,也不知道究竟喝了多少坛,至少如今的她,是希望能够醉过去的。然而起初,却是越喝越清醒,清醒到竟清清楚楚得回忆起了前一世的事情。再一次回忆起那刻骨铭心的背叛…… 她原本以为她早该忘记的,然而却不想竟然记得那般深刻。她恨,她恨命运为何待她如此不公?她心心念地渴望着平静的生活,然而上天却偏让她的生活这般波折。 她不追求名利,更不追求荣华富贵,她事实上并不贪财,甚至若是要她归隐田园,过着贫寒的日子,她倒也心甘情愿,至少这样的平静,是她所想要,却梦寐以求的。 能够舒坦地一觉睡到天亮,能够不用去计较权衡利益得失,更不用时时刻刻都要提防着背后小人的加害,想哭便哭,想笑便笑,做一个寻寻常常的女子,不用像这样那么狼狈地逞强着,即便心里有泪,也不用那么克制。 只是这些,在如今她的眼中,似乎全都成了奢望一般。 云歌醉倒在桌上,此刻的她即便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根本难以想象,前一世身为一个杀手,向来都要保持时刻的清醒跟防备,要么千杯不醉,要么滴酒不沾,绝不容许自己有这般失态,根本毫无警觉意识,更绝不容许给敌人任何可乘之机。如今的她难免显得有些狼狈,哪怕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都能要了她的命。 留下的凤倾却双眉蹙紧,几乎是难以置信的看着她,若不是知道云歌向来不说谎话,她几乎要以为这是她醉后胡言乱语了! 按她的话说,她那个所谓的战友为了得到自由,已经……杀了她?这怎么可能呢?她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还是她完全是酒醉了,因此胡言乱语起来了? 可是倒也不可能。凤倾又看了一眼云歌,方才她道出这些时,从她眼中迸射出来的那一股凌锐的杀气,以及脸上那种绝望跟那一抹锐利,根本是装不出来的。因此在他看来,根本不像是酒醉后说的胡话!那么倒更奇怪了,她究竟是什么身份? 凤倾再次低头向她看去,此刻,云歌早已醉得深了,无力地趴在桌上,眼睫微垂,眼帘闭合,也不知究竟是醉过去了,还是仍旧保持着一丝丝的神智。她试探着唤了几声,桌上的人却仍旧无动于衷,仍旧趴着,没有丝毫的动弹,凤倾又试着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仍旧没有一点儿反应。 看来是真的醉了。 凤倾无奈地蹙眉,哀叹了一声,醉倒也罢了,奈何偏偏就这么醉了,如今夜寒露重,她偏偏醉倒在这里,夜里风大,若是感了风寒,她这几日又不曾好好用过膳,只怕会病下。若是她这么一病,王爷过问是小,她的身子垮了,倒事大。 因此,这么想着,凤倾便缓步上前,将身上的披风罩在了她的身上,便要上前将她扶起,想扶她回房里。然而方才搂过她的肩膀,这人便冷不丁的有了反应。云歌猛地抬起头来,一双迷离的美眸在望见凤倾渐渐放大,近在眼前的美颜时,便顿时睁得大大的,一闪不闪地盯住了她,眼中猛地闪过一丝防备地问道:“你……干什么?” 尽管她确确实实有些喝上了头,然而对于眼下的境况,她仍旧有一丝警惕在,精神尚未被醉酒迷昏头脑。或许是出于杀手的本能,又或者是这种警备意识早已扎根于心。尽管她的声音早已轻得飘飘然,毫无力道,然而话语中的杀气,丝毫没有减弱。 凤倾挑了挑眉,叹息了一声。这一声叹息,清清楚楚的传进云歌耳里。就听她淡淡地道:“我看你醉是,这是想扶你回房歇息!” “哼!我没有醉,清醒的很!我还能再喝几坛。”云歌蹙眉,说话虽流利的很,然而明眼人一下便能看出她这话无非是冠冕堂皇,一张口,一股酒气便扑鼻而来,一双眼神更不如往日那般犀利。 凤倾笑了笑,却显然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我看你就是醉了!一般醉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的。” 凤倾的话中收敛了以往的锐气,显得难能可贵的柔和,在这温柔的话语中,云歌渐渐地放下警备。 她一手托着脑袋,无力地哼了几句。“我真的没有醉。你不用管我!” “你喝醉了酒,倒跟市井痞子一样,无赖的很!”凤倾见此,不由得好不客气地消遣道。 云歌冷冷地剜了她一眼,同样毫不留情的反问:“我无赖,我用你管了吗?” “我的确没资格管你。可如今夜寒露重,你若是倦了,便早点回房歇息去吧。若是在我眼皮子底下着了寒,王爷可是要拿我问罪了!”凤倾颇为无奈地道。 “哼!那是你活该!”云歌挑了挑眉,却也丝毫没给她好脸色看。这个凤倾平日里总是一副面瘫样,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她早已看不爽。借着酒劲,她想着非要好好挫挫她的锐气不可。“我的事,和你一分钱关系!我也用不着你管!” “你倒是越发的蛮不讲理起来了!”凤倾也有些嗔怒,眼眸浮现一丝不悦之色。 “跟你有什么道理可讲的!”云歌也来了性子,冷哼了一声,凉凉地反问道。 “你……”凤倾眸色一怔,又气又恨地直了眼瞪她,却一时又被强了住。她生平第一次被人噎了话头,怎么平日里看她一副明事理的模样,一喝了酒,又是娇蛮,又是倔性子,当真跟茅房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 雪鸢与锦意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由得眉角抽了抽。尽管她们站得远,然而她们却都是内力高深的武者,因此即便百米开外的对话,都听得清清楚楚。两个人就这么无语地听着云歌跟凤倾两个人吵嘴,都是一脸见过的神情。这一个慕容云歌,一个凤美人,平日里都是高贵冷艳的人物,怎么如今两个人竟像孩子一般拌起嘴来。 雪鸢不禁暗暗腹诽,主子也当真是不近人情了,凤美人这是在关心她,她却不领情意。要知晓,这凤美人平日可从没将谁放在眼里过,还是头一次这般将一个人放在心上,然而奈何主子偏偏性子倔强,这会儿又喝了点酒,酒性上来,难免有些不讲道理了。 云歌挑着眼梢打量着凤倾,一脸冷冰冰的模样,凤倾越是看她这副冰冷的神容,越是恼恨在心,张嘴就道:“你当我想管你吗!你以为我真担心你染上寒症?哼!若不是王爷离府之前关照我好生照拂你,若不然,我再懒得过问你的事!你就在这儿喝一夜的酒吧!” “既然你不想管我,那在这儿多管闲事干嘛?”云歌很认真地反问。 凤倾脸色一下子铁青无比。 “即便我醉倒了又如何?就是醉死在这儿,也跟你没有关系!”云歌又咄咄道。 “你就这点出息么!”凤倾怒道。 云歌一怔,抬眸望向了她,眯了眯。 “前几日,慕容相府的事我也都知晓,不过就是死了身边的一个婢女,那又有什么?况且王爷也好生处置了王氏,也解了你心头之恨!你如今却在这儿买醉,慕容云歌,你也不过如此!”凤倾一字一眼,都充斥着不屑的意味。 “不过如此?”云歌幽幽地开了口,盯着凤倾的眼神一阵阵发寒,紧接着又是冰冷一笑。“在你眼中,一个奴才的性命自然不算什么!你的心又冷又狠,唯我独尊,对于你而言,一条人命跟捏死一只蚂蚁并没有什么区别,你自然不会懂我的感受。” 曾几何时,她的心也跟凤倾一样,狠辣无情,同样的,在她眼中,一条人命也不过跟一只蝼蚁一样卑贱。同样,她也一样的唯我独尊,在她眼中,只要是任务里的名单,根本不值一提。在她的世界里,只有死人跟活人区别。 然而来到这个世上,却是红玉,生平第一次,让她尝到了人情温暖。也是红玉,让她感受到,人的心,是有温度的。也是红玉,让她第一次,在乎一个人的性命。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她却根本没能保得住。 失去红玉,在她的心头,恨自己的无能,占得最多最是深刻。 第七十九章:不该动心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曾几何时,她的心也跟凤倾一样,狠辣无情,同样的,在她眼中,一条人命也不过跟一只蝼蚁一样卑贱。同样,她也一样的唯我独尊,在她眼中,只要是任务里的名单,根本不值一提。在她的世界里,只有死人跟活人区别。 来到这个世上,却是红玉,生平第一次,让她尝到了人情温暖。也是红玉,让她感受到,人的心,是有温度的。也是红玉,让她第一次,在乎一个人的性命。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她却根本没能保得住。 失去红玉,在她的心头,恨自己的无能,占得最多最是深刻。 凤倾闻言,不由得一怔,然而心底竟涌出一丝丝难以言喻的感怀。云歌说的并没有错,在他的眼中,一条人命跟一只蝼蚁并无什么区别。对于他而言,杀一个人跟碾死一只蚂蚁并没有什么区别。 并非是他无情,而是同样都是苍生万物,人可以随随便便碾死一只蝼蚁,同样都是生命,为何人便能高人一等?因为人类比蝼蚁强大,所以人便是这万物的主宰。 所以亦证明了,这个世道,规则向来只有强者才有资格拟定。人会死,要么怪天,要么怪自己,不够强大从他睁开眼认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眼,他心里便清楚,这个世界,向来弱肉强食。若是自己太过弱小,便注定跪在别人脚下被欺凌侮辱。他的原则便是,要么死,要么让别人臣服在他脚下,没有别的选择。而他之所以向纳兰修臣服,正是因为这个男人要比他强大太多。 然而云歌的质问,却让他一时间失了话语。难道他这么想,是错的?他承认自己是有些冷血无情,然而这种与生俱来的冷漠如今却早已成为了他的本能。他本能的去冷漠,本能的对他人绝情,也本能得拒绝任何一个自己以外的人,闯进自己的内心。 他的性子向来孤僻冷寒,他甚至一度以为,天下那么大,尘世间人息万千,却似没有他的一处容身之地。 直到出现了一个意外。 凤倾蓦然将视线投落在了云歌的身上,起初见到这个女人,是在御花园中。初见她时并没有太多惊艳,只是觉得这个女子的容貌要远远比他想象中的出众与夺目。与其说是出众,倒不如说是那一身气质着实吸引人心。他从未见过那样一个女子,单单是站在哪儿,一动也不动,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度却如同高贵的仙祗,那一份气质与美韵,是任何一个女子都不曾有的。 在他原本的记忆中,慕容云歌是个花瓶一样的女子,空有一副精致的容貌,却懦弱怕事,知书达理,却过分愚蠢,温婉钟秀,脑袋却锈得可以。然而仿佛是一夜之间,整个天地都变了颜色! 他曾在那之前他便隐约透过坊间听闻这个女人在赌坊里惊天动地的事迹。当他听说这个女人竟有那样的胆魄女扮男装闯赌坊,不但如此,还一展高超赌技,卷走了瑾世子一张罗列了睿亲王大半家产的字据,不但如此,甚至还在赌坊里与人大打出手,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赌坊里高手森严,却仍旧抵不过她这么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这倒同以往的传闻不大一样了。以往的流言蜚语,都无非是她的不贞,她的不洁,以及她的怯弱与隐忍,一个女人的弱小无助,都在那一场风波里体现了。然而一夜之间风头大变,因此,他不禁对这个慕容云歌,来了那么一点点的兴趣,他平生第一次想要见一见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想要见见这个赌技高超,身手不凡的女子。 王爷曾同他说过,这个女人是他认定的女子,因此这更他对这个慕容云歌产生了更大的兴趣。直到在御花园见到的那一面,他对慕容云歌的印象才彻底的改观。 孤傲尊贵,意气风发,容貌惊艳,眼眸凌锐,任何一个词汇,形容在她的身上都不会有一丝丝的违和。她就是这么一个女子,有着女人美丽细致的容貌,又有着寻常男人都不会有的帝王气场。好似她与生俱来就该是指点江山,翻手乾坤的王者将相。 他竟有些迷恋这一份傲慢不凡的气度。因此有意无意的,在慕容云歌的面前,他第一次收敛起了往日的傲慢与锐气,然而随着越来越接近,她在他眼中也出落得越发真实。 令他印象最深的便是花灯会那一晚,他无意撞见她与凝玉公主的纠纷。他不由得觉得玩味,在他印象里,这个慕容云歌虽不是那种惹是生非的女子,然而似乎这全皇城的人都会动不动跟她闹干戈似的。单单被他撞见过的就有不少次。 然而那一晚,他却在她身上了见到了女子才有的娇憨与任性,不知为何,那一刻,他一向冰天雪地,冷硬似铁的内心里似乎有什么被打动了。或许,那一刻,他才猛然意识到,一直以来都是乔扮成女子,那么久,直到那一瞬他才下意识得反应过来,他也是一个男子。当一个令他心动的女子在他面前流露出小女儿家的娇憨与任性,他心中竟会溢出一种宠溺的情怀——想要宠着这个女人,想要疼爱着这个女人。 因此,当他将灯笼递过她手中时,心中竟有那么一瞬的柔软,想要肆无忌惮地将这个女人拥入怀中,好好满足她的一切需要。 凤倾不禁收回思绪,唇角勾起一抹莞尔的弧度,重又望向云歌那张醉意朦胧的脸孔。曾几何时,他也曾是个意气风发的男人,然而为了掩饰身份,男扮女装,跟随在王爷身边,却已然忘却了自己的身份。他更不会料到,自己冷硬如冰霜的心肠,竟也会为了一个女子而心动。 他似乎……有点喜欢她了,有时会为她心动,有时会为她心里欢喜。有的时候也会因为她而内心酸苦,有的时候也会因为这个女人而波澜不静。他甚至会因为她的悲欢息怒,而同样被牵引心神。他起初斌个不懂这一份一样的情愫便是对一个女子的欢喜。 在这之前,他从未对任何一个女子动过心,动过情。然而当这情愫越发的难以遏制,当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渐渐地深入到这份情意之中,想要扼杀便已来不及。 所以当那一晚花灯月,他伸出手想要轻抚她的面容时,王爷会对他投来那般危险而警示的眼神。也是那一晚,想必王爷也隐约地看出了他的心迹。 王爷向来敏锐,似乎极其容易便能够审视清楚一个人的内心。 然而这个女子,却是他不能心动,也不能去接近的。只因为慕容云歌,是王爷认定的女人,是他不能觊觎的女子! 凤倾一想到这里,心中不禁觉得有些悲哀。生平第一次动心的女子,却是他不能够碰的女子,不仅如此,他甚至还要眼睁睁得望着自己心中欢喜的女人同王爷在一起,他心中有失落,也有不甘。 然而对于王爷的忠诚,却让他至始至终不敢跨越雷池一步。 想到这里,凤倾不禁失落一笑,对着云歌道:“你说的不错,我不但铁石心肠,也冷血冰霜,自然也不懂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过是一个婢女,死了一个,换一个便是了。” 云歌眸色闪过一道凌厉的闪花,她猛地握起酒杯,将酒杯中的酒液,洗漱泼在了他的脸上。这般出其不意,凤倾也被她这冷不丁的动作给惊得怔了住,他猛地一闭眼,然而即便反应如何敏捷,辛辣的酒液仍旧溅入他的眼眶之中。酒水淋湿了他的额发,几缕青丝粘湿在脸上,他缓缓地睁开眼,夹杂着失意的冰冷眼神徐徐地凝注在了云歌的身上,淡淡地反问,“我的话,说错了?” “谁的人命,都不该是低贱的!”云歌面无表情地道。这一瞬,她不由得更是清醒了几分,理智也逐渐回笼。“任何轻贱人性命的,都是不该的。” “可这世道,就是那么残忍。怪只能怪她命不好,弱肉强食,这个道理,你不是不懂!”凤倾倨傲得挑高了下颚。“况且,人死不能复生,与其在这儿恨上天的不公,自怨自怜,自暴自弃,倒不如将心思放在别的事上!慕容云歌,在我眼中,你从不是这般软弱的人!别让我,看轻了你才是!” 云歌怔怔地望着他,一瞬的充愣之后,蓦地冷笑出声。 “我没那么坚强,坚强到铁石心肠。” 她缓缓地转过身去,步履显得有些蹒跚。神智一瞬间放松,难免脑子又混沌了起来。“就这一晚。” 就这一晚,她想任凭自己放开一切的伪装与掩饰,任盘踞在心中已久的那些情绪发泄出来。 过了今晚,她还是那个慕容云歌。 凤倾望着她,心中又气又恨,心想着,任凭她就这么去吧!他不管了!然而当他转身的那一瞬,余光却瞥见云歌的身子蓦然轻轻歪斜了过去…… 第八十章:不巧撞见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凤倾望着她,心中又气又恨,心想着,任凭她就这么去吧!他不管了!然而当他转身的那一瞬,余光却瞥见云歌的身子蓦然轻轻歪斜了过去。凤倾见此,来不及想太多,当即便连忙冲了上去,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肩膀,沉稳地接住了她愈渐坠落的身子。待他身子平稳之后,微微平复一口气息之时,他便又低下头望向怀中的女人,只见云歌微倚在他怀中,面色极为倦怠,脸颊上透出丝丝迷醉的酣态。 记忆以来,他似乎是第一次距离这般近得望她,这般近的距离之下,在月色下精致的五官愈发衬得美丽。尤其是那一双妖娆的眼眸,浓密而翘的睫毛,一眼望去,犹如掉落凡尘,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云歌扶着额头,有些没回过劲儿来,许是方才坐了许久,又饮了不少酒,以至于方才一站起来,倒有些头晕目眩了,险些没站稳身子。如今喝了点酒,当有些酒兴,若是此时有剑在手,她当真想要院子里一人舞剑,以借此将体内多余的精力发泄干净。 “也不能小心些?”凤倾心中有些气,然而他方才当真一走了之,步子快些,这丫头只怕要跌个实在了! 云歌闻言,抬起头冷冷得瞥了他一眼,嗔怪地道:“不用你管!” “你当我愿意管你么?”凤倾薄怒道,见云歌面色清冷,心里衬着,她这是喝了酒才说出的话,也根本不愿同她多计较,便平复了心绪,缓和了口吻道,“既然喝了酒,那就早些回房去歇息吧!” “我说不愿你管,就不要你管!” 说着,云歌当即一把推开他,尽管她有些喝醉了,然而即便如此,手上的劲却一点儿没小,凤倾一把被她推开,趔趄了几步,眼见着她的身子又是一阵轻晃,他当即恨得紧咬薄唇,又走过去稳住了她的腰盘。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通报声。“王爷金安!” 王爷回府了! 凤倾听闻通报声,不禁屏息凝神,以内力探去,当真探到纳兰修那隐藏的强大真气场,他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低头望向怀中的云歌,却见她竟是倦极了,竟阖了眼眸,身子的大半重量压在他身上,想必是有了睡意。他顿时懊恼,当即是推也不是,搂也不是,便只能尴尬地维持着这份暧昧的姿态,直到纳兰修跨进了后院。 雪鸢与锦意也有些措手不及,连忙从林间飞身而出,跪在了一边。 纳兰修方才跨进石洞,走进了院落,便望见如此一景。只见不远处的石桌边,遥遥得伫立这两抹身影。云歌一身白衣,此刻眉目轻敛,额头微低,娇憨的面容显然是有了些醉意。而在她身侧,那一袭标志性的绯衣不用细看,便知究竟是谁。 此刻,凤倾也望向了纳兰修,只是脸上淡淡的毫无任何情愫,既没有往日的清冷,亦没有被他撞见的尴尬与无措,而是以一种极为平静的姿态与他对视着。 纳兰修不由得皱了皱眉,狭长的凤眸微微紧眯,眼梢几乎抿成了一条深邃的线弧,幽深的瞳孔深处神色变幻叵测,视线一扫过桌上那摆的凌乱的酒盏,又紧接着扫过两人的身子,便继而落在了云歌腰肢上的那一只白皙的手。他方才跨进院落,因此不知两个人维持这么一副姿势究竟有多久,然而不管两个人是何时倚在一起的,他心里只知,两个人这么偎在一起,入了他的眼,极为刺目。 凤倾敏锐地察觉到搂在云歌腰袢的手背一阵针扎般,他立即收回了手,仅凭着腰盘给予云歌依靠,只是眼中到底闪过一丝无奈与懊恼。他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凉气,张嘴便想要解释,然而张了张口,却又不知到底该如何解释,仿佛一切解释都是徒劳。于是他无奈地勾了勾唇畔,出口的便是一声长叹。“王爷……您回府了。” “嗯。”纳兰修淡淡地应道,紧接着视线又盯住了凤倾的眼睛,凤倾心中知晓,王爷这一双眼神,是要他解释。 “她有些醉了,我便想着扶她回房歇着。”凤倾低声开口。 醉了? 纳兰修的目光落在了桌上那些凌乱溅出的酒水,唇线不由得紧绷一阵。“她喝酒了?” “嗯。我来的时候,她便喝了好几坛子,我见她有些醉态……” “既然她想喝,那便让她喝个痛快。你何必拦着?”纳兰修神情冰冷地道,乍一听来,这般放任自流的口吻难免显得有些冷情,然而若是细细听来,便能察觉到,他这一副语气显然是对如今眼前仍旧偎在一起的两个人感到不悦。 凤倾自然领会了他话中潜藏的含义,搂住云歌腰肢的手臂不由得松了一松。纳兰修见此,便轻拂去修袖袍上的几片枯叶,跨前几步,随即抬步足点地,身姿轻飘飘地御风飞来,款款地落在了云歌身侧,便伸过手去,将她小心地搂入自己的怀中。 蓦然一空的臂弯,不禁令凤倾有那么一瞬的恍惚。 纳兰修低头望向醉醺醺的云歌,扑鼻而来的便是一阵浓郁的酒气,仿佛轻嗅也会醉了。他不由得摇了摇头,也不知她究竟是喝了多少,酒量这般好,竟也醉得这么深。 “王爷……”凤倾见此,低声唤了一声。莫非王爷这是要亲自将她抱回楼阁去? “嘘。”纳兰修拧眉,丝毫不准许他发出任何一丝惊动到此刻在他怀中酣睡的人。只见他微微倾身,揽过云歌的膝弯,轻易地便搂在了怀中,抬步朝着房间走去。 “雪鸢,去弄一碗醒酒汤来。”清冷的声音传来,纳兰修搂着云歌进了寝屋。雪鸢与锦意跪在一边,连忙应声,直到纳兰修进了屋子,关上了门,两个人才缓缓地站起身来,望向了仍旧伫立在石桌边的凤倾。她们虽是武者,平日里的举止难免有着男子般粗狂不羁,然而到底是女子,也有女儿家细腻的心思。她们何尝看不出,王爷这是生气了,又何尝看不出,这是在生凤美人的气。只是她们着实搞不懂,王爷这是为何要生气? 只因锦意与雪鸢根本不知凤倾的真正身份,因此自然不明就里。 主子喝醉了,凤美人过来照佛,她们原本也有些担心,以凤倾那般傲慢的性子,是否会借此向慕容云歌宣示她在瑜王府地位,然而凤倾不但没有这么做,反而对慕容云歌百般照佛,着实令她们大跌眼镜。亏她们先前还格外紧张,生怕凤美人对慕容云歌作出什么耀武扬威的举动来。 莫非,是王爷误会了凤美人的用意? 凤倾转过身来,唇畔勾勒嘲弄的弧度,然而抬眸见锦意与雪鸢两双眼睛都紧盯在他的身上,他不由得冷了面色,冰冷得望去,雪鸢与锦意立即识抬举地收回了视线。 锦意不禁道:“凤美人,你别太过上心,想必是王爷对你有些误会……” “误会?”凤倾眸光错了错,紧接着冷声道,“这不用你们过问。没听到王爷的吩咐么?赶紧去备醒酒汤!” “是!”锦意与雪鸢立即点了点头,便立即退下去备了。凤倾又回过头,深深地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便转身离去了。 房间里,纳兰修将云歌放在了床上,为她盖上了锦被。他站起身,低头看着她如染红霞的小脸,见她紧促的呼吸中微透着一丝窒息,便知她这是酒醉后胃里难受。 他闭了闭眼,转身便坐在了床边,拂袖伸出手去,缓缓地触上了她的脸颊,指尖碰触到几丝冷汗,他挑了挑眉,薄唇不由得抿起,余光瞥见窗门大敞着,晚风拂进了窗口,拂来一阵萧瑟的寒意。他眉心微蹙,猛地挥袖,窗门便“砰”的一声紧紧合上。 “喝那么多做什么?”纳兰修低声嗔了一句,然而便是无奈地勾了勾唇。他怎得忘了,这个丫头,平日里如何的意气风发,看似冷血心肠,却到底是一个女子。平时她总是那么孤傲冷漠,以至于他甚至有些忘了,那些冷硬如铁甲的躯壳下,护着的却是一线女子的柔情。 这个丫头……其实没有表面上看得冷酷。世上有这么一类人,越是刚硬的表现下,越是一颗柔软的心。 她便是如此的女子。 不一会儿,锦意便备好了醒酒汤,命丫鬟端了进来。丫鬟将醒酒汤呈到纳兰修面前,紧低着头,不敢抬头多看一眼,尽管她心底实在好奇,能够令王爷这般心心念着的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纳兰修头也不回地将醒酒汤端了过去,然而他心底却有所防备,先是自己喝了一口——这种警备意识,已根深植入。平日里但凡入口的东西,他都是让身边的人先尝一口。这个丫头,更是容不得一丝意外。然而他却也不想让她去碰他人碰触过的碗口,便索性以身试药。 反正他如今这副身子,也再不怕有人在汤碗里下毒了。 ------题外话------ 明天休息,也许会有补更,补前几天没能更新的缺口。 第八十一章:亲自喂汤(一更)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他却也不想让她去碰他人碰触过的碗口,便索性以身试药。 反正他如今这副身子,也再不怕有人在汤碗里下毒了。 醒酒汤方才备好,以至于如今还有些发烫。一口灌进喉咙,直到醒酒汤冷却了几分,他这才将她扶了起来,一手楼主她的肩膀,一手端起汤碗。 纳兰修一手搂着云歌的腰肢,另一手则端着汤碗,碗口对着她的唇瓣掠一使力,婢女见此,便连忙走上前一步将一方软怕垫在了云歌的下巴处,防止汤水漏出,湿了王爷的衣裳。然而奈何纳兰修如何用巧劲,无奈云歌的牙关咬合得极为紧闭,试了好一番都没有成功。奈何一个人长不出第三只手来,纳兰修抬头看了一眼那婢女,沉声道:“你将她嘴张开。” “啊?……王爷,怎么……怎么弄啊?奴婢……奴婢不大敢。”婢女怯怯弱弱的开口,显然是胆子极小。 纳兰修眉目浮上了一片清寒,凝眉道:“捏住她的牙关,用点力打开。” 婢女闻言,立即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便大着胆子走上前一步,靠近了些,小心翼翼地捏住了云歌的下颚,然而奈何她用多大的劲,都没有用。纳兰修瞥了她一眼,又叮嘱了一句。“再用点劲!” “是!王爷!”婢女连连点头,又用了点儿劲,这云歌的嘴巴才张了开来,婢女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么一番功夫,背后早已是一片冷汗。她紧张极了,要知晓这个慕容云歌对于王爷而言,身份尊贵不言而喻,放在她在院中,亲眼望见,王爷为了她竟给凤美人脸色看! 要知晓凤美人在瑜王府的地位,可是不比花自清总管低的,甚至是后院当家做主的人物,然而王爷竟然为了一个慕容云歌给她脸色看……由此可见,这个女子在王爷心目中究竟是何其高的地位。 纳兰修端着汤碗,将醒酒汤小心得给她灌了下去,直到碗里的醒酒汤一滴不剩,他这才抬起头来,一个眼色扫去,婢女立即心领神会,恭恭敬敬地从他的手上接过碗,不敢说话,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纳兰修审视了她一眼,蓦地怀疑得问道:“她喝的什么酒,喝成这副德性?” 那丫鬟立即回道:“回王爷,慕容小姐喝的是府里头埋了十年还未启封的女儿红!” “女儿红?”纳兰修怔了怔,不禁莞尔勾唇。 这可是好凶的酒!瑜王府里头贡酒无数,名酒更是列得上天下第一,然而偏偏是这个女儿红,有些名道在里头。 这酒若是酒量不好的人,是极容易喝得酩酊大醉的,然而即便是酒量好的,也是断断经不起几坛子几坛子的灌的,这简直不是在喝酒,而是在寻醉。 “她怎么忽然喝起酒来了?”纳兰修不禁有些疑惑。 “奴婢也不知晓。奴婢只知道……自从昨日雪鸢姑娘将一封书信递传给了她之后,她整个人就变得愈发清冷了,今日闷在房里整整一天,直到晚上凤美人派人将晚膳送进阁里来,她才出了门,却命奴婢去备些酒来。” “你就备了女儿红?”纳兰修的口吻变得有些危险。 小丫鬟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摇头道:“奴婢怎敢!?是慕容小姐问府上有哪些还尘封地窖的酒,奴婢回了几个名字,她便指明要奴婢给她备几坛子女儿红。奴婢劝她说,这酒又凶又烈,可慕容小姐却也不听奴婢的话,奴婢也没辙。” 纳兰修挑了挑眉,想必是书信定是来自绝影的手笔,也不知道书信上究竟是什么内容,以至于让她如此失魂落魄。 “王爷?”见纳兰修出神,小丫鬟不禁小心地轻唤了一声。 “嗯。那,她这几日在阁里,都干了些什么?”纳兰修又问道。 “这几日慕容小姐都不曾跨出过阁门,也不曾在阁子里乱走过。白天,她起了之后便会在书房里看一会儿书,大到国鉴战史,小道史记宗卷,都会拿过来看一看,在书房一待,便是整整一天,期间也极少出过书房。” 顿了顿,丫鬟又道:“王爷,奴婢这几日陪伴在慕容小姐身边,当真觉得她的性子多少有些孤僻。她不喜欢奴婢跟在她身边,从起床到歇下,事无巨细,都不喜人跟在后头,一切都是自理。一日三餐,凤美人特意叮嘱了膳房里做了精美的菜色,命人呈送过来,然而慕容小姐却也没动几下筷子,便匆匆撤下了。紧接着,便是在书房待上一天,谁也不准许进去打搅她。她这么说,奴婢几个自然也不敢进去了!” “她在书房里看了一天的书?”纳兰修眼中流露出意外。 丫鬟点了点头。 “饭也没吃多少?” “嗯!” “怪不得醉成这样。”纳兰修不着痕迹地轻叹了一句,她这么腹内空空,又灌了这么多酒,自然是醉成一滩烂泥,不吐他一身已属难得了。 丫鬟等了等,以为王爷还有话要问她,然而却见纳兰修又瞪了她一眼。“还愣在这儿作什么?退下吧!” “是。”丫鬟不敢多担待,便立即端着碗,匆匆地退出门外了。 纳兰修见此,目光望向紧闭的房门,有一瞬的失神,怀中的人儿忽然不安地动了动,似乎酒醉之中朦胧的嘀咕了一句,也不知是梦呓还是什么,纳兰修低下头去时,人已经安静了。他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个女人,饶是酒量那么好,今日也醉得这么深。但好就好在她醉酒归醉酒,喝醉了倒也安分,也没给他折腾出什么乱子。 他见识过酒量好的,大多喝醉了的都不是省油的灯。一如凤倾,曾经大言不惭自诩千杯不醉,然而一旦喝醉了,将瑜王府搅得那是一个鸡犬不宁,险些一剑将花自清给劈了,好在他回府得及时,若不然也不知道王府要被他弄成什么乱样子。 好在,他这个歌儿喝醉了,倒竟十分安静。低下头,便见她脑袋枕在他怀里,双眸紧闭,时不时会在他怀中蹭个几下,寻个更舒坦的位置,睡得惬意。 就这么静静地搂着她,纳兰修的心神竟也缓缓地宁和了下来。此刻的他并无他想,只想就这么抱着她,就让时间定格在这一刻,两个人好就此互相依存温暖。 窗门合得不算严实,隐隐约约有晚风从缝隙里拂了进来,吹起绯红的帘幔,纳兰修不由得抬了抬手臂,护住了云歌的身子,生怕她有丝毫的冻着惹了风寒。 门外,丫鬟端着盘子匆匆离开仙台阁,然而方才走出远门,便被门口亭亭伫立地一道身影吓了不小。夜色静谧之中,凤倾一袭绯衣站在那儿,乍一眼望去她还以为是见鬼了。 “呀……”小丫鬟一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拍了拍胸脯道,“凤美人,是您呀!奴婢还以为……” 凤倾转过身来,静静地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问。“还以为什么?” 还以为是鬼呢……若不是她早已习惯了她一身红衣,当真是以为哪儿冒出来的美艳厉鬼来索命呢!然而这样的话她哪里敢说? “奴婢还以为是从天上下凡的仙子呢!” “别贫嘴!”凤倾喝止了她。他已经厌倦了别人夸赞他的容貌,他也渐渐地不耐烦被世人以女子身份的眼光去看待。准确的说,他已经厌倦“凤美人”这个身份。 丫鬟惊了一惊,便也没敢再多嘴了。 凤倾问道:“慕容云歌呢,有没有好一些了?” “回凤美人,如今慕容小姐还醉着呢,王爷在房间里照看着呢。”小丫鬟小心翼翼,生怕凤美人“横来飞醋”,将气撒到她的头上来。平日里,凤美人对王爷身边的女子都十分忌惮,更容不得这王府后院有第二个主子。凤美人很难伺候,因此但凡是王府里的人都小心翼翼着。 “还醉着?” “嗯!慕容小姐喝了好多酒,如今正是最得不省人事的时候。”小丫鬟又道。 “醒酒汤,你喂下去了没有?”凤倾又问道。 丫鬟连忙点点头。“嗯!是王爷亲自喂下去的!” 凤倾点点头,转过身道:“你先退下吧。” 话音落下久久,然而身后却半晌都无丝毫动静,也没有任何脚步离去的声音。凤倾皱了皱眉,又不耐烦地道:“我让你退下,你没听见吗?” 严厉的问话,却也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凤倾再无耐性,猛地转过身向她瞪去,却见面前的丫鬟此刻正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身子僵硬笔直,一双眼睛瞪大巨大而空洞,脸色急速苍白下去,不见血色,方才还鲜活的一个人,此刻竟然毫无生气。 凤倾一怔,不知她方才不过一个转身的间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的视线徐徐下落,目光陡然落在了她的喉咙口,那里,一根长刺几乎贯穿了后颈,破开一个不大的血窟窿,然而却正中血脉,此刻正汩汩得溢出鲜血,很快便湿透了衣襟! 凤倾面色一惊,背后竟起了冷汗。这个丫鬟已经死了!然而就在他的面前,他却无半点的察觉! ------题外话------ 今天通宵补更,亲们明天早上起来看个痛快吧。(本来昨天想补更的,结果……国庆节结婚的朋友太多,大家都懂得。有没有跟我一样,份子钱出得飙血的?) 第八十二章:暗夜魅影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话音落下久久,然而身后却半晌都无丝毫动静,也没有任何脚步离去的声音。凤倾皱了皱眉,又不耐烦地道:“我让你退下,你没听见吗?” 严厉的问话,却也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凤倾再无耐性,猛地转过身向她瞪去,却见面前的丫鬟此刻正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身子僵硬笔直,一双眼睛瞪大巨大而空洞,脸色急速苍白下去,不见血色,方才还鲜活的一个人,此刻竟然毫无生气。 凤倾一怔,不知她方才不过一个转身的间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的视线徐徐下落,目光陡然落在了她的喉咙口,那里,一根长刺几乎贯穿了后颈,破开一个不大的血窟窿,然而却正中血脉,此刻正汩汩得溢出鲜血,很快便湿透了衣襟! 凤倾面色一惊,不禁后退了一步,环望四周,背后竟起了冷汗。这个丫鬟已经死了!然而就在他的面前,他却居然没有半点的察觉,甚至就连丝毫的动静都没有听见! 她是怎么死的?当真是邪门至极。倘若没有那喉咙口的一剑长刺,凤倾当真要以为,这个丫鬟是被厉鬼索了命去!他自诩内力精神,境界之高,然而即便如此,竟然有人能够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 面前的丫鬟身子逐渐冰凉,僵硬的身子缓缓地倒了下去,扬起一阵厚重的尘土。 凤倾面色不惊得后退了一步,迫使自己迅速得冷静下来,他环望四周,周围却寂静一片,仿佛令人窒息。 紧接着,似有阴凉森寒的冷笑声从空气里穿透而来,伴随着夜色的凄冷,令人不禁心神胆寒。 “哈哈哈……” 凤倾猛地转过头去,又环视了一周,余光冷不丁瞥见一道鬼魅的身影凌空向仙台阁寝宫的方向飞去,而那寝宫正是如今纳兰修与云歌所在的寝房。凤倾见此,心神一惊,根本来不及多想,便足尖一跃,也追随着那道身影向着仙台阁飞去。 追至仙台阁门口时,那道鬼魅的影子却蓦然不见了踪迹。凤倾心下又惊又疑,却也来不及多想,便想进去探一探。他心中确信,那个来历不明的黑影进了仙台阁,然而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他心中猜疑是刺客,总之,深更半夜潜入瑜王府,这人的身份不会作好。 然而方才要进门,站在门口的雪鸢立即迎了上来,面色不动地将他拦在了门口,凤倾见此,不着痕迹地想要绕过她进门,丝毫没有让开的打算。 “凤美人,如今小姐还未醒呢,不知您这是有何事?”雪鸢问道。 “让开!”凤倾原本心里便有些焦虑,见雪鸢横挡在他面前,他脸色愈发铁青。 雪鸢摇了摇头,对他道:“凤美人,王爷有命,任何人都不得进去,您还不要让奴才难做。” “你给我让开!”凤倾面无表情地瞪了她一眼,并不想跟她多废话,身子一闪便又要冲进去。站在一边的锦意见此,也连忙上前拦住,面色不禁冷了几分。 “凤美人,难道您这是要罔顾王爷的命令,擅闯仙台阁不成?”锦意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锋芒。 “擅闯?” 雪鸢勾了勾唇,却显然是误会了凤倾,沉声道:“凤美人,雪鸢是知道您怀揣着什么心思的。不过,还望您知晓,我家主子再不济,也是钦定的瑜王妃,即便先前您才是王爷身边唯一的女人,即便您如今还是后院的当家作主,然而您还是要明白,王爷对我家主子是什么心意。未来我家主子是瑜王府的正室。奴才劝您,还是识些抬举,不要跟我家主子起什么纠葛为好。” 锦意在一旁也点了点头。显然,两个人明显是误会了了凤倾的用意。她们心里只以为,这个凤美人是见王爷跟慕容云歌独处,心里吃味了。八成是生怕王爷与慕容云歌处上一夜,而自己独守空房,心中不甘,这才要扰了“好事”。 雪鸢尽管不懂男女情爱,然而却也明白,酒醉之后,人难免会有些失态。而王爷如今与慕容云歌独处,只怕这生米煮成熟饭,也是一个晚上的事了。 她们只当凤倾是担心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这才硬闯仙台阁。 凤倾闻言,面色愈发难看起来。 锦意也好心劝道:“凤美人,凡是以和为贵,我家主子平日不曾招惹得罪过你什么,往后还是要和和气气……” “放肆!你们在胡言乱语什么?都给我闭嘴!”凤美人冷声喝道,紧接着眼尾寒锋毕露。“你们若再拦着,王爷与你们主子出了什么事儿,你们担待的起?” 锦意闻言,眯了眯眼,张了张口刚要说话,雪鸢却冷不丁得从凤倾的话中隐约听出了什么猫腻,眯起眼反问,“凤美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凤倾寒声道:“哼。亏王爷有多器重你们,你们也不过如此,有人闯进了仙台阁,你们不拦,却拦住了我?” 锦意与雪鸢闻言,一头的雾水,狐疑地望向了凤倾。她们一直就守在这里,不曾有过丝毫的松懈,而凤倾却说有人闯进了仙台阁,她们自然是莞尔一笑,只当笑话。 “凤美人,您这是在同我们说笑呢?莫说是一个人了,就是一只蚊蝇都别想从我们眼皮子底下飞进去,凤美人您说的也未免太……” “你们以为我在同你们说笑?”凤倾脸上却无丝毫笑意,口吻愈发冰寒了几分。“不怕一万只恐万一,难道你们真要拿王爷跟你们家主子的性命当玩笑?” 雪鸢听了,立即收敛了笑容。凤倾的武艺精神,她多少算领教过,即便摸不清楚凤倾的底子,然而她心里却也有数目,知晓这凤倾的本事定是在她与锦意之上。见凤倾如此不苟言笑的模样,雪鸢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视线凝在了凤倾的身上,隐约嗅到了她身上一丝丝的血腥气,心神大震。锦意自然也嗅到了这靡丽的味道,对于凤倾说的话,她们自然深信不疑…… 寝宫内。 纳兰修小心翼翼地为云歌褪去了外裳,便将她的人置躺在了床上,又为她盖上了锦被,细心地替她掖好了被角。他站起身来,低头看了看云歌,便转身正欲向桌边走去。然而方走了几步,身后隐约传来悉索的动静,他步子一顿,回过头望了望,却见云歌竟将被子一脚踢开了。 纳兰修见此,不由得蹙眉。想必是喝酒喝上了头,身体里聚了火气,因此自然觉得燥热不堪,只是夜里风寒,若是不盖好被子,难免会有所着凉。 他又走回了床边,俯身又为她盖好,云歌再一次挥出手臂,将被子掀开一边,纳兰修挑了挑眉,却仍旧耐心地将被子为她盖好。这个丫头,原本以为喝了酒还算安分,然而却没想到,喝醉了安分归安分,这厮儿睡觉却不是个踏实的主儿。 纳兰修终究是没了耐性,俯身而下,在她耳畔轻语威胁道:“你再不安分,我便对你不客气了。” 倒没想到,这一句话威胁的话竟起了作用,也不知睡梦中的云歌究竟是听到了这话了还是什么,竟真的一动也不动了。纳兰修这才满意地勾了勾唇,视线徐徐下落,却瞥见她微敞的衣襟,以他此刻的角度,稍稍瞥去一眼,便能将领口的春光一览无余。白净细腻的颈项,犹如美丽玉石的锁骨,隐约还能觊觎到那微微饱满的胸口。 她这副身子尚且年轻青涩,十三四岁的光景,仍旧处在发育的阶段,因此身形难免显得有些单薄,尚未出落成一个成熟的女子。 纳兰修收回了视线,心底竟划过一丝难以遏制的躁乱。他不由得嘲弄一笑,他虽不是标准的情场老手,然而却也在风花雪月走过,然而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也有世人皆有的七情六欲,只是见多了身段窈窕惹火的女子,但却没有一个令他动心牵魂。世人甚至还以为他当真是因为那一场深宫大火,命根子落下了隐疾,还以为他是不举。饶是他自己都以为,他这一生一世都不会对一个女人上心。 偏偏是这个丫头,只不过是一眼,他的下腹竟然有了些陌生的感觉。 云歌此刻睡意正浓,丝毫不觉得她这会儿在一个男人的凝注之下,究竟处于多么危险的处境。纳兰修紧紧地望着她,心底的火苗越窜越旺,直至烧到了心口,撩拨难耐。他拧了拧眉,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紧接着伸手双手,指尖触上了她的襟口,修长的手指却是小心地将她的衣襟整理好。 他终究是将那难以言喻的情、欲压抑在了心底。 十几年来的清心寡欲,令他能够更好的克制自己。 他也不再是年轻气盛的少年,即便他还年轻,却也能够如老成的贤者一般克制自如。 睡梦之中,云歌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一双冰凉的手在她衣襟口撩动,那冰冷的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她的肌肤。 第八十三章:阴阳幻术(1)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他也不再是年轻气盛的少年,即便他还年轻,却也能够如老成的贤者一般克制自如。 睡梦之中,云歌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一双冰凉的手在她衣襟口撩动,那冰冷的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她的肌肤。 房中静谧,托云歌的福,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一股靡丽的酒香气。纳兰修坐在桌前,视线落在脚下的火烧盆中,只见偌大的铜盆中,聚拢着一簇灰烬,隐约地从灰烬之中露出一截信纸边角。他眯了眯眼,便猜想到,这定是绝影传给云歌的书信,她看过之后,便将书信烧尽了。 他身子微微向后仰,闭目养神。窗外的月色洒进了窗落,照亮了他半边的脸孔,勾勒出他深邃精致的五官,却如何也衬不进他深谙的眉眼。一半明媚,一半阴暗,他便坐在明亮与黑暗的交界处,静坐了片刻,脸上一副沉静的面色,黯淡的眼底瞧不出丝毫的情绪。 这一刻,他的脑中是放空的,什么也没有想。 朝事,国事,一切事情,事无巨细都被他抛之脑外,一天里,仿佛也只有这般短暂的时刻,令他能够静一静心神。 就在此时,床上忽然传来几声沉闷的哼声。纳兰修向床的方向望去,轻掩的帘帐内,云歌眉心轻蹙,发出几声难受的闷哼声,然而这些闷哼声是那么轻微,弱不可闻,仿佛只是堵在喉咙口,不住地咕咕嘟嘟。喝了那么多酒,又灌了那么多汤,如今肚子里自然会有些反应。 纳兰修不理会她,任凭她在床上难受得辗转反侧,紧接着,从床上隐隐约约传来一丝弱不可闻的声音,犹如猫咪在哼哼着叫着,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渴求着什么。 “……水,水……” 纳兰修扬了扬眉,眼光向床上瞥去,便见云歌伸出了一只手臂在不断地伸展着,似乎是想要什么,只见她干裂而苍白的唇瓣不断地张合,低沉而沙哑的声线从口中逸出。 这声音极小,若不是此刻房间里过分安静,只怕是要被忽略了去。 纳兰修坐了半晌,也没有多理会她。这酒喝多了,身体自然脱水,因此自然觉得口干舌燥。这会儿知道喝醉了难受了,要水喝了,怎么先前喝酒的之后也没有想一想?他也想让她爱惜自己的身子一些,也想让她难受一会儿,体会一下醉酒后难受的滋味。 直到过了半天,床上没了动静,他这才缓缓地站起身来,走到了桌前,一边余光斜挑瞥了一眼床上不断哼哼唧唧的人,一边低笑道:“喝这么多酒,如今该难受了吧?” 云歌仿佛是听见了他的话,神智懵懵懂懂之际,难受地呻—吟了两声。“水……我要喝……” “现在倒是知道渴了,先前你也不知收敛一些,自作孽。”纳兰修一边为她倒茶,一边忍不住嗔道。 云歌的声音竟小了一些,只是微微地咂了咂嘴,倒也安静了一些,显然是在等着他送水过去。 也不知她此时是清醒着,还是昏睡着。 纳兰修失笑,便端起茶盏,走到了床畔,低头望向了她。 仿佛察觉到床畔立着一个人,遮蔽了窗外的月光,一下子陷入混沌的昏暗之中,云歌拧了拧眉,眼皮似要努力睁开,然而终究是太过疲惫,如何睁也睁不开,想必是当真醉得深了,就连睁眼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都不由自己。 只是她这一副丰富的神容变化,倒着实显得俏皮可爱,以至于一脸清冷的纳兰修也笑了开来,勾了勾唇,便侧身坐在床边,搂住了她的肩膀扶着她坐了起来。 然而就在他将茶碗递至她唇畔时,纳兰修冷不丁捕捉到一丝怪异的动静,紧接着,窗门猛地关合,他转过脸去,余光中隐约望见从窗口鬼魅一般得掠进来一抹身影,伴随着身影的飞入,晚风呼呼灌入窗口,那人身上森寒的阴风紧贴着肌肤拂过,令人浑身都竖鸡皮疙瘩。纳兰修向来警觉意识敏锐,当即便下意识地便抬起手臂护住了云歌的脸门,下一刻,一道银线便直逼而来,“刺啦”一声,击中了他手中的茶盏,当即碎裂开来,茶盏中的茶水溅了他一身。 所幸这茶盏里的水已经凉却,若此刻还滚烫着,只怕他这一条手臂都要给烫伤了。 纳兰修抬起头来,眼眸徐徐地眯起,左臂将云歌护得更紧,右手则缓缓地探向了袖口,五指缓缓地伸出衣袖口,指缝中赫然紧紧地夹着四根银针。 一道阴风袭来,夹杂着雷霆万钧之势毫无偏差地拂过他的面颊,紧接着,窗门被这一阵风推击,“砰”得一声猛地关合了上。 纳兰修一脸阴冷地转过了脸去,只见桌台之上,一道墨色的身影优雅侧坐,一袭几乎要融入黑暗之中的黑色斗篷下,一张犹如白纸一般苍白的脸容渐渐地浮现在昏暗的光影之中。 男子的脸容煞白得过分,几乎毫无任何一丝血色,这种白不似凤倾皮肤那样的白净剔透,而是呈现出一种近乎病态的苍白感,然而即便如此,整张脸却因为那张俊美逼人的五官鲜活了起来。尤其是那一双妖冶的凤眸,散发出邪肆玩味的锋芒来。 纳兰修危险地狭起双眸。 这个男子,先前在凤鹤楼见过一面,正是阴阳宫的少宫主——隐修。 他的行踪太过诡秘,以至于他方才甚至一丝都没有察觉到。他心中不由得有些惊怔,没能想到这个男人的内功竟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倘若不是他刻意的暗袭,只怕他仍旧没发现这个男人已经堂而皇之的潜入了仙台阁里。 男子阴寒一笑,微微挑高了下颚,过分阴柔的声线里,透着些许捉摸不透的笑味。“王爷当真是好生敏锐,就连凤血都不曾察觉到本座的气息,你竟这么快便发觉了!” 纳兰修唇线紧抿,却没有开口。他察觉到男子的视线若有似无地向他怀中的人儿扫来,紧接着那犹如凄冷月光的眼神落在了云歌的身上,他身子侧了侧,将云歌护在了怀中。 男子勾唇一笑,眸光凉了凉,重又望向了纳兰修。 “你擅闯瑜王府,有何目的?”纳兰修怀疑地问道。 “本座来是来向你要一个人的。如今这个人在瑜王府,这人儿,本座今日要定了。”隐修说完,眼中隐约透露出阴毒的气息。那是一种势在必得的气势,极具压迫力。 奈何纳兰修却也并非是善茬,自然丝毫不惧。 他心里清楚,这个男人口中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可不就是此刻在他怀中安然酣睡的人儿。 纳兰修转过身,小心地将云歌放在了床上,盖好了被子,头也不回地冷冷道:“你要的人,不在我府里。我府里的人,你一个也要不走。” 说这,他转过身来,一双眼眸中却透露出极具挑衅的邪佞笑味。 “哦?王爷这么自信?”隐修忽然好整以暇地环起双臂。“那你可知,本座要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纳兰修一怔,脱口而出。“慕容府嫡女。” 然而纳兰修心里却清楚,慕容云歌的身份并非这么简单。能够让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阴阳宫少宫主亲自闯入瑜王府向他要人,她的身份绝非那么简单。 事实上,这几日他出府,便是为了查清楚这件事,倒不是怀疑慕容云歌的身份,而是他想要查清楚云歌跟阴阳宫究竟存在着什么关系与牵绊?他先前也有暗中调查过慕容云歌的身世,然而关于慕容云歌的身世,却是那般扑朔迷离。 通过这几日的调查,他竟才知晓,前一阵子,也有一拨势力在暗中调查慕容云歌,而循着踪迹一路查明,这一波势力竟是出自阴阳宫的人马。 显然这个命令是出自于隐修。他为何要这般不择手段的调查云歌的身份?又为何甚至不惜曝露自己身份,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劫走云歌? 纳兰修派了大批的人手,然而几日过去,却查不出过所以然。 隐修闻言,却是一笑。“慕容府嫡女?王爷,您不会这么天真吧?” 话音落下,隐修便优雅地站起身来,徐徐地向着他靠近,视线却透过他,瞥向他的身后,那张床上,云歌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然而若是细细看去,此刻伴随着隐修的靠近,她的脸颊上竟浮上了一片细细的冷汗。 “王爷,您应该知道,她后颈上刺青究竟是什么?”隐修说着,渐渐地抬起手臂,右手徐徐张开,在漆黑的夜色中,掌心中央竟升腾起了一簇青紫的火焰。 这股火焰透着一种不祥的气息,黑雾缭绕。乍一眼望去似火焰,细细一看却又不似火焰,而是像某种真气的凝聚,伴随着青紫火焰的逐渐拢聚,火苗蹿升得愈发高涨。 纳兰修眸光一惊,却蓦地听到身后传来云歌的一声痛苦的呻—吟,他转过头去,云歌竟然一下子从床上弹坐起来,双目豁然圆睁,额前沁出层层冷汗。 隐修邪魅一笑,一手掌控着那不断窜动着的青紫火焰,右手手掌缓缓地收拢些许…… 第八十四章:阴阳幻术(2)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纳兰修眸光一惊,却蓦地听到身后传来云歌的一声痛苦的呻—吟,他转过头去,云歌竟然一下子从床上弹坐起来,双目豁然圆睁,额前沁出层层冷汗。 隐修邪魅一笑,一手掌控着那不断窜动着的青紫火焰,右手手掌缓缓地收拢些许,床上的人儿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的蛊惑与操控,整个身子一下子僵硬了住。纳兰修见此,脸色不禁僵凝了住,他转过身又望向了床上弹坐而起的云歌,只见在某种力量的操控之下,她的面色越来越苍白,苍白到了极致,便成了一种着魔般的煞白。这股煞白透着一股邪气,又透着一种魔魅,豆大的冷汗从额前滑落而下,一双美丽的眼眸徐徐睁开放大,而空洞的瞳孔深处,簇起一抹血红色的锋芒。 微微滑落的衣襟口,后劲那一处的刺青竟微微涨红了起来,仿佛具有某种可怕的生命力一般,在雪白的肌肤下层层延伸,竟蔓延至了半边肩膀!纳兰修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情形,但凡刺青都是死的,然而如今在她身上的这个刺青图腾竟活了似一般的,仿佛在一点一点吞噬云歌的生命力! “歌儿……” 纳兰修定了定,如今云歌的样子着实太过诡异,纳兰修忽然想起了那一日在凤鹤楼,隐修便也是利用这样的方法,操控云歌!尽管他不明白,这个男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然而他敏锐地意识到,许是云歌身上的阴阳鬼咒在作祟! 隐修阴冷一笑,声音阴柔中透出邪魅。“王爷,先前你也派人去调查过她的身份,只可惜,你手下这回办事不济,用不用本座告诉你,她的真正身份?” “她是什么身份,本王不管!” “哦?即便……”隐修缓缓地掀起眼帘,眼中闪过一抹邪肆的玩味。“即便她的母亲,是前王朝帝国公主?” 纳兰修猛地抬眸,不可置信地打断道:“不可能!她的母亲怎么会是前王朝帝国公主?” 李长歌,南唐遗国帝姬。一个是前朝公主,一个是慕容相府的嫡女,两个人的身份八竿子也打不着边际。 然而即便纳兰修嘴上打断了隐修的话,纳兰修心中却有些不祥的预测。事实上,有一团迷惑亦在他的心中积淀已久。凤倾曾跟他提起过,在他第一眼初见慕容云歌的时候,对于这个女子,凤倾心中盘踞了太多怀疑。只初见的那一眼,他便有些恍惚的错觉——慕容云歌的眉眼之间竟让他忽然想起一个人。 凤倾的形容中,尤其是慕容云歌的那一双凤眸,简直同那个人如出一辙。而那一个人,便正是如今站在自己眼前这个男子,阴阳宫少宫主。 然而凤倾有些没有向他提起的,纳兰修心中亦清楚。在凤倾心目中,隐约怀疑云歌同隐修之间有一丝丝关系。即便这关系匪夷所思,然而血脉却是欺骗不了人。 对于李长歌这个神秘而又极具豪襟魄力的女子,虽不能了若指掌,然而却也有透彻的了解。在几十年前南唐只不过是个小小的诸侯国,天下大乱,长达几十年的兵荒马乱,南唐朝灭亡后,在南唐皇后拼死掩护之下,南唐太子偷偷地逃脱城外,携着太子妃逃离了京都,并且隐姓埋名,满怀悲愤,苟且偷生,强忍下满腹屈辱,卧薪尝胆,最终暗中集结前朝余党势力,很快,他的手下便聚集起一批令人忌惮的势力。 他满含屈辱,韬光养晦,为的只是待有一天起兵谋反,从西凉与北齐两国的手中再次将疆土夺回,然而最后却身染重疾,无奈之下临终之际,将这复国大业完全得交予他唯一的爱女,李长歌手中。 在这世上并非所有女子都有颠覆朝权的魄力,为了复国大业,李长歌的大半生都飘摇沉浮,颠沛流离。 在世人口中,她不但是个极为恶毒,心狠手辣的女人,更是一个人人唾弃的淫|女浪妇。只因为在世上,她是第一个打破这世间传统,颠覆男权,先后有过几个男子。 在这封建思想猖獗的古时,但凡一个女子与多名男子有所沾染,便是作贱浪荡的表现。 李长歌究竟有过几个男人,终究是个谜,没有人说得清楚。有传闻中,李长歌当初年少时为了逃离西凉派人追击的暗杀,狼狈逃入华夏国境内,流落街头,一朝揭下皇榜入宫成了小小的宫婢,却因为得天独厚的容貌得华夏国皇一夜宠幸,诞下皇子,一跃成为皇妃封号“翊皇妃”,也是华夏国皇这一生唯一纳的妃,更是这南凤太子真正的母妃。 后来也有传闻说,为了复国大业,她又离开了华夏国皇室,暗中还与阴阳宫宫主私底勾结,然而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却终究是个谜。华夏国皇伤痛之余,更是立誓终生不娶,并对外宣称翊皇妃病重殁世。 而纳兰修却得知,李长歌并没有病殁,而她如今,正身在阴阳宫。他甚至猜测,阴阳宫少宫主亦是她与阴阳宫宫主诞下的血脉。这么说来,那么南凤太子与阴阳宫少宫主隐修亦有些血缘血缘,若是细细追究起来,这南凤太子与隐修倒可以称得上是同母异父的手足。 而方才隐修说,慕容云歌是前朝帝国公主的女儿,那么……她的父亲又究竟是谁? 然而唯一肯定的是,慕容云歌,跟阴阳宫有所关系。这一点,仅凭借她身上的阴阳咒便能清楚。 事实上,在凤倾的身上,亦有阴阳咒。然而云歌的阴阳咒却跟凤倾不同。 凤倾的阴阳咒,是死的。 云歌的阴阳咒,是活的。 凤倾的阴阳咒,是能够解开的。 然而云歌身上的,却未必能。 纳兰修亦了解到,阴阳宫的咒法,阴阳咒分为阴阳两极。阳极是后天种下的,而阴极则是与生俱来的,阴阳宫的血脉。也只有阴阳宫直系血脉,身上才会有着阴极阴阳咒。 而方才眼见为实,纳兰修心中明白,隐修并没有同他说玩笑,慕容云歌,体内当着是流着阴阳宫的血统。 “你此番来,究竟是想要做什么?”纳兰修眸光危险地眯了眯,心中忽然有些猜测到了隐修的最终目的。 “本座来,便是来带走她。你若拦着,本座便要了你的性命!” “想从本王手中带走她?”纳兰修唇角勾勒一抹讥笑。即便眼前这个男人无论是实力还是身手都未必在他之下,然而他不准许,任何人从他手中将云歌夺走! “呵!纳兰修,本座虽不清楚你的底子,也不清楚你我之间胜负如何,但是本座可没说过,本座要亲自动手!” 话音落下,隐修抬起手,纳兰修敏锐地捕捉到一丝诡异的迹象,余光又瞥见隐修掌心那抹鬼魅的紫焰,当即便要出手打断他! 就在这时,大门猛地被一阵掌风推开,凤倾与雪鸢锦意二人立即冲进门来,然而当凤倾的视线落住在隐修身上,眸光不由得惊怔!他略一回想起方才一闪即逝的黑影,能够在他眼皮底子下无声无息地杀死一个人的,能够拥有这副身手的,他早该想到,除了阴阳宫少宫主隐修与纳兰修,便再无他人! 方才潜入王府的那个黑影便是他!? 凤倾心神大惊!他隐约有些不安,猜测隐修此番闯入王府的目的,九成是同慕容云歌有关!他与慕容云歌到底是什么关系,竟这般阴魂不散! 然而即便是纳兰修,此刻也不敢太过轻敌,更何况是在纳兰修之下的凤倾?因此即便是凤倾并不清楚隐修究竟有几斤几两,时隔多年,他已不清楚隐修到底是什么实力,然而那一日在凤鹤楼他却多少算是领教过,因此再不敢掉以轻心。 隐修听闻开门的动静,玩味的视线向门口飘了过来,一见到是凤倾,不由得勾了勾唇角。“凤血,你来的倒是时候。看来你倒是护主心切,不过你放心,本座对你家王爷,并没有任何兴趣!” “方才后院之中的黑影,便是你?”凤倾紧盯着隐修的一举一动,生怕他稍微一不留神,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男子要做出什么手脚来。 然而当凤倾的视线一下子落在了隐修的掌心,当他望见那掌心簇窜着的紫色焰苗时,不由得微微一怔,余光一斜,又望见此刻从床上笔直坐起,身姿僵硬的慕容云歌时,心跳不由得漏了几分! 竟然是阴阳宫的独门幻术! “你为何三番四次阴魂不散?”凤倾抬了抬下颚,手紧扣在佩剑之上,目光更是警惕地紧盯在隐修身上,猛地一提剑出鞘,直直地指向了他,寒声问道,“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阴阳宫向来隐蔽于江湖之中,不问世事,然而最近京中不太平,其中绝大多数就有阴阳宫的手脚。 “呵,阴魂不散?”隐修声音蓦地沉冷了下去,“本座只是来向你家王爷要一个人,你便不要插手了!” 第八十五章:阴阳幻术(3)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呵,阴魂不散?”隐修声音蓦地沉冷了下去,“本座只是来向你家王爷要一个人,你便不要插手了!” 凤倾见此,不由得冷冷笑道:“哼!你想得美!有我在,你休想得手!” 隐修的眸光变了变,望向凤倾的眼神中透着些许意外与惊讶,他面上蓦地闪过一抹轻蔑,嗤笑了一声,显得极为怀疑。“呵,就凭你?” 凤倾紧盯着他,却不说话。隐修不禁缓缓地向他走近了几步,却见凤倾的眼中满是坚定,丝毫没有任何惧色。他不由得怔了怔。从前在阴阳宫的时候,凤血并不是这个样子。 初次见到凤血,还是在他九岁的时候。那时父亲将一个模样清秀美丽,浑身上下却显得有些落魄肮脏的小男孩带回了阴阳宫。初见时的印象,除开凤血那一身沾满了鲜血与尘土的外表,以及那一张被泥垢蒙蔽了的清秀脸庞,最是令他印象深刻的,还是那一双杀气毕露的眼神。 那时的他,还是个幼小的孩童,约莫五六岁的光景,甚至大概连世故都不懂。然而就是这么个年纪的孩童,却过上了刀尖上舔血的日子。那一双眼神里的杀气,任是一个寻常的成年男子,都未必会有。即便是常年厮杀在刀光剑影的顶尖杀手,也未必及得上这一身的杀戮。 他是父亲在一场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带回来的战争遗孤。父亲见到他时,他正坐在堆积而起的尸体上,一手抱着满是鲜血的剑鞘,一手则拿着从尸身上搜刮来的干粮与果实,就着腥气扑鼻的露水,一阵狼吞虎咽。孩子的意识极为敏锐,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感知,即便距离很远,他也一下子察觉到距离他几十米开外的男人,立即抬起头来望去,一见到不远处静静伫立的男人,一下子从尸堆上站了起来,笨重的身子仿佛透支了所有的力量,却仍旧一下子将手中的剑高高举起,对向男人,全副武装。 他没有名字,也不知是什么出身,父母是谁,只知道从记事起的睁开第一眼,便是漫天的血雨腥风与刀光剑影。他是在战场浴血而生的孤儿,因此还没学会开口说话,在他蹒跚走路的时候,便懂得如何握起一把沉重的剑。 天下动荡了十年,那一场战役,打了三年,他在战场上形单影只,为了生存,便在尸体上夺取衣物、武器,食物,为了生存下去几乎不择手段。他没有明确的敌人与目标,但凡是活人,身上有足够保暖的衣物亦或者是果脯的食物,他便会出其不意的将其杀之。 没有人会对这么一个正是青涩稚嫩,有着一张清秀而无害的脸容的孩子有戒心,更没有会去提防这么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于是他便这么活了下来。 仿佛是犹如凤凰涅槃,又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修罗天命,为嗜血而生,为嗜血而亡。 然而当凤血在阴阳宫的那段岁月,他几乎是阴阳宫最为年轻的佼佼者,无论是剑术,还是幻术,都手到擒来,尤其是剑术,练就出神入化,在阴阳宫,几乎无人能够有资格同他匹敌。 隐修对这个男孩很是好奇。 然而便是怀着这样一份好奇,每当隐修望向他时,在凤血的眼中,薄冷,无情,晦暗,不复任何光彩,就像是一个纯粹的杀戮机器,在他的眼中,唯有“活人”跟“死人”的差别。印象最为深刻的一次,在一次同门比试之中,凤血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当场将平日里待他极为关照与提拔的师兄斩杀与剑下。那个师兄甚至没有留得一口气息去阖上双眼,一双眼睛惊愣愣地对着凤血,脸上满是绝望与悲凉。 然而当凤血将剑重新收入剑鞘,徐徐地转过身时,一双凉薄而绝情的眼中却是闪过几道不屑与轻蔑,一双清冷而冰霜的眼中,唯有寒光凛冽,没有任何懊恼与感情。 他似乎从没有过任何感情,就如同冰冷的杀戮机器,当他睁开眼,便只有生命的终结。 然而如今,隐修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冰冷以外的神情。 愤怒、炙热、敌视,以及那过分强烈的保护欲。 隐修心中诧异。 在凤血的眼中,他竟能够看到忠诚。 凤血似乎与忠诚这个词眼,丝毫沾不到边。即便阴阳宫对他有恩情在,却也没见他有多么顾念他与阴阳宫的感情。 在此之前,在隐修印象中,凤血似乎一直都是冷情的。 “哼!没想到倒是王爷调教的好,凤血倒是对你忠心耿耿,连本座这半个主子都已不认了!”隐修淡淡地勾了勾唇,却是嘲弄。 凤倾脸上浮起薄怒。“闭嘴!我同阴阳宫没有任何干系!” “即便你如何否认,也抹不去你手上沾过的罪恶。凤血,即便你如何试图掩饰自己的身份,也掩不去你曾是阴阳宫杀手的身份。”隐修冷冷一笑,手指隔空一划,几道气刃登时划空而去,凌锐的气刃一下子便将他胸口的衣襟割开,露出那一道阴阳鬼咒的刺青。 凤倾微微阖紧牙关,猛地足尖点地,向他凌空跃去!隐修寒声一笑,也扬起手掌迎身而上,两个躯体登时交汇在一起,斗得不可开交。 纳兰修在一边静望着,心中却在飞快地算计着隐修出手的漏洞。然而就在这时,只见隐修显然是不愿同凤倾过多的纠缠,疾退了几步,张开右手,掌心的紫焰竟然不曾熄灭。纳兰修见此,眸光一凛,显然有些猜测到了隐修下一步的举动。凤倾见此,心中深谙他这是要动用阴阳秘术! 当即想也不想的,几乎是下意识的便举起剑来劈向隐修的手掌。 伴随着一声诡异的声响,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掌从根断落,掉在了地上,凤倾眼中微微惊讶,抬起头来望去时,却望见隐修一片淡漠的神情,而他的右手,没有丝毫断裂的痕迹。凤倾再向地上望去时,却见那沾染了鲜血的手掌竟渐渐地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他心跳一漏!糟了!竟是幻术……隐修的手根本没断! 凤倾一怔,微微一愣,然而就在这充愣之际,却冷不丁察觉到背后犹同锋芒背刺,一阵寒风掠风袭来,紧接着,一锋冰凉直刺入他的背心,伴随着一阵尖锐而剧烈的刺痛,一锋冰冷几乎贯穿了他整片背心。紧接着,他仿佛听见了血肉被利刃割据的声音,他一脸诧异的回过头,只见在他背后,云歌面无表情地瞪着他的后背,而手中的短剑赫然刺进了他的后心。 凤倾眸光微微扩散,显然没有料到如此。 纳兰修立即飞身而来,身子停落在了云歌身后,伸出手来,指尖一点,熟稔地在云歌颈项点了两下,精准无误地点中了她的任督与睡穴,云歌眸光一阵涣散,身子一软,便瘫倒在了他的怀中。 紧接着他又望向了深深地刺入凤倾后心的短剑,立即屈指,只弹指一瞬便将短剑击断两截,伴随着断刃掉落在地的清脆声响,纳兰修又将他的穴位点住,以防止失血过多,他将云歌置在一边,便望向了隐修。 “哈哈哈!王爷果真是好身手,不过今日,这人,本座是要定了!” 说着,隐修便飞身而来,屈指成爪,向纳兰修的门面袭来,伴随着一阵凛冽的寒风,两人登时迎面而上…… …… “啊——” 云歌从噩梦中惊醒,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背脊几乎一片冰凉的冷汗。 仿佛做了一个长久而疲惫的噩梦,噩梦之中,她似乎又梦见了那一日在凤鹤楼,身手诡异的男子。梦中那个男子与凤倾交手,而她隐约感知到自己好似被人控制住一般,举起短剑便直直地刺入了凤倾的后心…… 她这才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 云歌喘息良久,直到半盏茶的功夫才从噩梦的余惊之中徐徐平息。她这才回过神来,徐徐转过头来环望四周,却望见一室的清冷。 窗外蒙蒙亮,竟已是清晨。 一切都是梦。昨日她似乎是喝醉了,好些事情都已经记不得,只隐隐约约记起了凤倾的脸。 凤倾?! 她一下子又回想起梦里她那一柄刺入凤倾后心的短剑,那极为肃杀的画面,令她愈发坐立不安。 这一切都是梦! 她兀自地安慰自己,疾速的心跳这才缓缓平静。 云歌翻身下了床,然而待她稍有动作那一刻,猛地感觉到一阵强大而可怖的气场袭来! 她心中一惊,便下意识得利用内力向外探去,竟不费工夫,便能轻易地探知到一股强大的真气场。这股真气场躁动而狂乱,仿佛走火入魔一般,横冲直撞,连同她的真气也受了干扰,有些紊乱。 云歌心中掠过一抹狐疑,便匆匆披上了一件外衣,走出了门外。 凭借对真气的敏锐感知,她一路摸索。此刻依是黎明,王府里的灯已然熄灭,略显得昏暗。半柱香的功夫过后,她便站在了一处美丽的院落之前。云歌定了定神,便走上了前去,方想要推开门,却发现门扉紧锁。 云歌心中不由得狐疑,便又推了推窗门,却也发现窗门并没有锁上。 纵身一跃,翻身进窗,她转身关上了窗门,猛地挥袖,几枚暗器迅疾飞出,精准地卡在门栓上,将所有的窗门反锁了住。 云歌面无表情地环视了一圈,屋子里并没有人。然而,她却清晰地感觉到那阵凌厉的气息,浑厚有力,不断地波动。隐隐之中,她甚至能分明得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迫力,就好似是一阵强大的内力气场,源源不断得从一个方向不断紧逼而来。 扫了一圈屋子里的摆设,她的视线忽然在一展红木屏风上定了住。云歌微微蹙眉,将信将疑地走了过去,缓步绕过红木屏风,循着那股内力的源头,她徐徐掀开遮挡在浴房的门前的卷帘,走了进去,便有一股缭绕的水雾袭面而来。 她挥了挥衣袖,总算是能看清楚了一些。透过湿热的雾气,隐约可见偌大的浴池之中,有一道朦胧的身影。似乎是一个身形清瘦的少年坐在浴池中。 少年?竟是个少年? 心中思绪纷乱,似乎是想要验证心中的某些猜测,云歌缓缓走进,定睛一看,瞳眸骤然一阵收缩! 蓦然窒息—— 视线之中,水雾环绕,香气旖旎,红烛摇曳。 凤倾仅仅是穿着一件洁白的寝衣,静静地坐在浴池之中,半个身子浸入池水之中。如锦缎般的秀发从肩膀一泻而下,披散在水面,伴随着波纹静静地漾了开来,潋光艳姿。 衣襟微微敞露开来,颈项上那一枚红色的刺青比之往日愈发诡谲得血红。 衬着洁白的衣,墨色的发,妖艳夺目。 不复往日那般,他的脸上并未用红纱遮掩,美丽细致的五官都是那么真实得映入了她的眼帘。 纵然是卸去了平日里妖冶的绯衣,然而却依是美得令人难以喘息,生怕不经意间,扰乱了这份美韵。 果然如她猜测的那样吗? 凤倾,凤王府的凤美人,美貌倾冠京华的第一祸水妖女,竟不想是个男儿身? 真便是真正的凤倾吗?褪去了平日里那张面具,真真实实的凤倾吗? 她走近了几步,低头望向他,不由自主地抬腿跨进了水中,缓缓地伸出手去触碰他的面颊,却冷不丁触及到一片噬骨的冰凉…… 第八十六章:走火入魔(1)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云歌走近了几步,低头望向他,近距离的审视,细致的面容愈发失了真实,仿佛仍旧恍若梦中,她不由自主地抬腿跨进了水中,缓缓地伸出手去触碰他的面颊,却冷不丁触及到一片噬骨的冰凉。 好冷!冷得沁人心骨,从指间传递来的冰凉沿着手臂一路蔓延,冷得让人不禁头皮发麻。云歌心跳不由得一漏,还以为他这是死了,连忙也伸手探向了他的鼻尖,直到感应到他那薄弱甚微的温热气息,她的心这才微微一松,暗暗庆幸,这人儿还有生命的迹象! 就在她心神紧绷之时,浴池边的烛火不由得跳跃了一下,云歌心中一惊,便猛地缩回了手,眉心微蹙,不由得失笑,嘲弄自己未免也太过神经质。她又低下了头去,视线却落在了他微微敞露的胸前,丝毫不敢置信,眼前的这个男人便是那蛇蝎美人,凤倾。她直到如今都有些无法反应过来,凤倾竟是男儿身! 她似是不信,又再一眼望去,白皙的皮肤,优美的肌理曲线,一眼望去,身上那一片阴阳咒刺青格外的刺目。她暗暗一惊,目光便无法控制得循着那性感的曲线长驱直下,直到望见水下那隐隐约约浮现的男性特征,她这才惊得眼皮一跳,脸颊瞬间便浮起了一片燥红,她惊得连忙转过身去,急急地用力地掐了掐手心,这才猛地将视线收了回去,然而此刻她的背脊却是冷汗一片。待她好不容易平复了气息,稳定了心神之后,这才缓缓地转过了身去,然而只是她的视线却无论如何也不敢乱扫,只是静静地望着那张绝美的容颜,竟蓦地失了神。 在这之前,她从未想过,凤倾是个男儿身。更未想过,即便是男儿身的凤倾,也是如此的容貌倾城。甚至,男装的凤倾比男扮女装时更是美艳。 这个男人,这样一副容貌,活该是个祸害。 此时此刻,纵然他只是静静地端坐着,毫无声息,眉眼间一片宁和,然而尽管如此,他身上都充斥着这般令人难以抗拒的魅惑魔力。魔魅,这个词用在此刻的凤倾身上,最贴合不过。 只是…… 云歌缓缓地吸了一口凉气,只是如今,他的面色有些诡异的苍白,一眼望去,冰肌莹骨,雪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柔若无骨,就好似一缕轻烟,顷刻间便会消散开去。 云歌不由得暗暗抿住了唇,微微紧握了拳,直到如今,她的指尖仍旧萦绕着他肌肤上冰冷的温度,冷得有些异常。 这种冰冷的温度,就好像是死去的人那般冰冷的体温。 她心里不由得一阵紧张。死人的温度?难道,凤倾已经…… 云歌又很快地摇了摇头,否认了这个荒谬的猜测。怎么可能?方才她去探他的鼻息,分明还有气息,尽管很微弱,然而却也是还有气息在的。他还有一丝的生命迹象! 她环望了四周,只见偌大的浴间,雾气缭绕,红烛跳跃,在烛光的映衬下,整个浴间染上了昏暗而旖旎的光影。 云歌转回头,慢慢靠近,缓缓地半蹲在了他的面前,又小心翼翼地欺近了他几分。 近距离地望着他,容貌更是惊如天神,一眼望去的那一瞬,仿佛天地间最美的美景在他面前,都要黯然失色。 妖魅的眉眼,精致的五官,绝美深邃的轮廓,美丽浓黑的眼睫在眼角落下一弧扇形的剪影。好似天地间在他面前都陡然失去了幻彩! 只是云歌却见他红唇如今却惨白得可怕。 她心中仍旧有些不安定,对于他,有抗拒,然而更多的却是对他的身份的好奇。先前她还记得,凤倾曾坦白过自己的身份,他曾是阴阳宫的人!他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让她想要去探究追寻!她便试探着握住了他的手,掌心即刻间传递来一阵冰彻心骨的寒意。 怎么回事? 云歌猛地惊大了眼眸,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她又大着胆子摸了摸他的颈项,却仍旧是冰冷一片! 她心中暗惊,水分明是那么的滚烫,而他的身子却那么的冰冷,冰冷得几乎异于常人! 云歌不禁有些紧张起来,试着推了推他的肩膀:“凤倾?凤倾!” 只见凤倾仍旧紧闭着眼,仿佛丝毫没有听见她的呼唤,云歌又握紧了几分,下意识地去探他的鼻息,却愈发微弱得吓人。 比方才更微弱了! “凤倾?喂……”云歌小心翼翼地唤着他,“你别吓我!凤倾,醒醒!” 只是她即便提高了声音,却见他依是静静敛眸,仍旧没有半丝反应。 难道是受了什么重伤? 云歌五指挣开又并拢,心中一番苦苦挣扎之后,便小心地撩开了他的衣衫,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番,却左右没见什么醒目的伤口。大多都是一些陈年旧伤,想必当时处理这些伤口时极为讲究,隐隐约约的才能看见痕迹。 她眉心不由深锁了几分,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蹙了蹙眉道:“凤倾?醒醒。” 心中愈急,手上的力度便愈发没分寸,下手重了一些,他却仍旧没醒。 云歌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豁然起身,正想去叫人来,然而转身之际,余光却隐隐瞥见他的身姿微微一动,猛然转眸看向了他,竟见他的眼帘微微掀起。 云歌紧张得蹲了下来,双手死死地握住了他的肩膀,心中有些惊喜。“凤……” 然而呼之欲出的声音却戛然而止,犹如卡了带的磁带。 云歌愕然地瞪眸,只见透过他那微敛的眼底,一道潋滟的血光一闪既逝,犹如绽开丝丝波纹,一圈一圈得荡漾了开来。 她竟在那凤眸之间,瞳孔的深处,望见了那隐隐泛起可怕的血色,在虹膜间一圈一圈涣散开来,一缕一缕血红色不断地漾开,渐渐的,瞳孔宛若染尽血泽一般,妖异似血,绽放出诡谲的光芒! 而此刻,在他身上的刺青似是也起了变化。诡谲的花色图纹宛若具有了生命力一般,沿着洁白的肌肤纹理不断的伸展蔓延,仿若茎蔓一般曲径延伸,好似一大片妖娆的曼珠沙华傲然盛放! 红,妖艳的红,泣血一般! 云歌讶异地睁大了眼睛,被眼前这幅诡异的景象怔了住! 就在这时,身后猛得传来了纳兰修温润而清凉的声音。“别碰他!” 云歌一惊,猛的转身回头,便见纳兰修绯红的身影疾疾掠来,伴随着一阵清幽的暗香,她整个人已是被他保护意味明显的动作纳入了怀中。而此刻,在他身后的凤倾竟微微有了动作,眼睛猛的大睁! 纳兰修眸光危险地狭起,指尖连忙在凤倾颈边一点,而说时迟那时快,从凤倾身上有一股雷霆般的力量弹振了出来,连带着云歌随着纳兰修的脚步趔趄了几步。好在纳兰修紧紧地护着她,索性她没受到什么伤,只是事出突然,纳兰修根本措手不及,被击退了数步,胸口微微起伏,背脊一阵僵硬,唇缝指尖便蓦然有了血色。 而与此同时,凤倾也因为纳兰修精准而深厚的点穴功力,又重陷入了沉睡。 他的眼帘缓缓地阖了上,浴间又重覆了宁静。 云歌急急忙忙地从他怀中挣脱了出来,紧张得抬起头望去,却见纳兰修此刻脸色煞白如纸,尽管他再三克制,然而唇缝隐隐浮现的血色,让云歌心里清楚,他受了内伤!只是他在拼命克制着,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 “你……” 云歌还未来得及开口,纳兰修便一眼瞪向了她,紧张的口吻中透着嗔怒而责备。“你进来做什么!” 方才那个时候着实惊险,倘若他再晚来一步,只怕此刻受伤的便是她!幸亏他发现了猫腻,去她房间时见她人不在,便急忙向这儿赶来了,若是再晚一步,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云歌被他的口吻暗暗一惊,张了张口,却哑口无言。此刻,纳兰修生平第一次在她面前失去了以往淡雅的风度,脸上平静而冷漠的面具终究是裂了开来,可她从未见过他何时像如今这般惊慌失措过。因为在她的眼中,纳兰修从来都是气定神闲,从容优雅的,好似即便天塌下来,也未必能让他的脸上动一丝波纹。 “怎么了?”云歌拧了拧眉,意识到如今事态似乎有些严重。 纳兰修紧盯着她问。“你怎么进来的?” “我方才醒过来,便探知到一股极为强大的气场。我心中好奇,便循着这股气场一路寻了过来,没想到……”云歌顿了顿,见他脸色难看之极,心底也不禁有气。“怎么了?” “这里不是你能够进的地方。方才我若是再晚来一步……”纳兰修欲言又止,面色微微一变,却并没有再往下说了。 云歌心中愈发古怪不已。“到底怎么回事?凤倾怎么了?我方才还以为他……”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纳兰修微微颦眉,打断了她的话。“这里也不是你该进的地方。出去!” 云歌闻言,心底也不禁来了火气。“你这么个态度是做什么?” 第八十七章:走火入魔(2)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云歌心中愈发古怪不已。“到底怎么回事?凤倾怎么了?我方才还以为他……”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纳兰修微微颦眉,脸上浮起一丝凉意,很快便打断了她的话。“这里也不是你该进的地方。出去!” 云歌闻言,因为他的冷漠与刻意隐瞒,心底也不禁来了火气。她的性子本就从没有过耐性,然而因为他,她却是克制了自己的脾性,忍耐了那么多,如今却终究是忍不下去了,声音陡然扬高了几分。“你这么个态度是做什么?” 她印象中的纳兰修,从不曾待她如此冷漠过。在她记忆里,他待她虽脸上没有太多明显的表示,然而她却仍是能够隐隐约约感觉到那份温暖,冷淡却不疏远,深沉却不冷漠,他待她从来都是不一样的。然而直到方才,她才大彻大悟。什么不一样,他瞒着她的事可从来不少! 单说从一开始他对她隐瞒身份,一会儿是鬼王纳兰修,一会儿又是西凉首富容府家主,若不是她敏锐得察觉到一丝异样,她当真是要被他耍得团团转了!再到后来,他并非真的一如传闻中那般是个容貌俱毁,双腿俱残的废物。他甚至是一个难能可贵的天才,若不韬光养晦,想必是举世瞩目的佼佼者。然而不知为何,他却将自己掩饰成废物,还隐瞒着她。 亦或许是她太自作多情,难道他要娶她作正王妃,就真的该无所保留将在她身上倾注一切?又毫无保留地将所有都告诉她,并无丝毫隐瞒? 不该她打探的秘密,她从来不操这一份心思。况且在云歌心中,纳兰修心中所爱定是另有其人,心有所属。可就是如此,最是令她费解的是,他与她之间总是若即若离。有时那么暧昧,令她总有种错觉,这个男人对她抱着一丝心意。然而有时候却又那么疏远,令她看不透也捉摸不清,他心底究竟在想什么,好似他们之间本就是一层清清白白的关系,她不该想太多。 可就在她将对他怀有的一丝执念放下时,他又靠近了过来,令她措手不及。 她素平最厌倦猜测人心,猜忌,是她最不屑的。可因为这个男人,她渐渐地会有所猜忌,有所幻想,有了太多她从前根本不从有的小女儿家的心思。渐渐的,就连她也厌倦了自己这摇摆不定的心态。 然而直到她如今得知,凤倾的真身是个男人时,心中一时间更是激荡不已! 凤倾竟是个男人? 那宠冠瑜王府,艳倾天下的凤美人竟是一个男人!她第一反应便是,莫非纳兰修当真如传闻所言,有龙阳之好,是个断袖之癖?那么他究竟将她当作了什么?一个可利用的工具?用来撼动太子的地位? 然而她心中又很快打消了这个怀疑。每当纳兰修望向她的眼中,那时而流露出的柔情,根本不曾作假。她前世是个杀手,演技自然精明,即便是奥斯卡影后也不及她炉火纯青的功夫,因此一个人是不是在演戏,她都看得清清楚楚,就比如太子。 然而若不是利用她,那么他为何要这么苦心地隐瞒着她?究竟有什么事不能跟她坦诚布公?无非就是一个可能,他从来都拿她当作了外人,既然如此,她慕容云歌有她的骄傲。 云歌声音的陡然拔高,纳兰修也不禁是怔了一怔,他是知晓她的脾性的,向来淡漠,从不过问他的事情,然而却没想到今日她会因为此而动怒。一见到她脸色也是如此难堪,他也紧跟着不禁心口一窒,脸上却很快恢复了平静。“你擅自闯入这个房间,险些丢了性命,我自然生气!你宿醉如今何不在床上好好歇着?下床乱走动做什么?” 云歌抿了抿唇,眼中有一丝丝的复杂。这似乎是与他相识了那么久,难能可贵说得上这一大段子,然而她心中却不领情。一想到放在没由来得就被他一句呵斥,心里便堵得慌,转身便欲走。纳兰修见她要走,原本强装清冷的脸上再也挂不住,当即追上前几步,一把便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云歌猛地转过头来,一下子便将他的手甩了开来。 “放开!” 纳兰修眼底隐隐一惊,却并没有表露得太过明显,只是皱了皱眉,口吻也冷了下来。“你……” 云歌也是刀子嘴,嘴上功夫根本不饶人,更何况如今她正在火头上,说出的话难免刻薄了一些。“我什么我?你不是不准许我踏入这个房间,我走便是。” “你要去走哪儿?”纳兰修闻言,眸色一凉,唇线随即一阵僵硬无比。 “我走去哪儿,跟你有什么关系?王爷,你还是不必操我的神费我的心,我的事,更轮不到你来操心费神!”说完,云歌又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冷冰冰地道,“你不愿我过问你的事,那么从今往后,也轮不到你来过问我的事!” “你说话这么娇蛮,是在生我的气?”纳兰修隐约听出她话中的薄凉与赌气的意味,眸光微微狭了狭。 “呵!生气也是要有这个资格的,我,没有!”云歌脸色依旧冷漠如冰。 纳兰修闻言,胸口窒了窒,紧跟着一阵绞痛,尽管他心底明知她说的这一番话都是气话,然而也仍是为此心痛了几分。他望着她半晌都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相望着,气氛一时间又僵冷凝固,云歌拧了拧眉,再也不愿更他在这儿耗费精神,转身便要作势要走。纳兰修望此,眼疾手快地又扯住了她的手臂,云歌又是下意识得要甩开,却如何也难以挣脱。她暗暗蕴力,想要振开,然而一眼望见他虚弱苍白的脸色,一时竟有些狠不下心来,只冷冷得别过脸去,再不多看他一眼。 纳兰修见此,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又不知究竟从何解释起,只淡淡地道:“你无须问那么多,我做的都是为了保护你。” “呵!保护我?你在说什么笑!”云歌见此,唇角勾弄起一抹讥诮的弧度,紧盯着他咄咄相逼。“这是保护么?这就是你所谓的保护?将我当一个东西一样藏起来,什么都瞒着我,不让我知晓,难道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保护!?” 纳兰修一时失语,眼中满是复杂的意味。 “你隐瞒你的身份,你的才华,我可以理解,只当你有你的苦衷,你有你的不得已,可我如今才后知后觉,原来你什么都瞒着我。既然如此,那我何必再过问你的事。纳兰修,我说的可有道理?”云歌见他不语,心中愈发恼火。她宁愿他开口,随便说点什么也好,哪怕是敷衍。可如今就连一句敷衍都没有了么? “歌儿……”淡淡的两个字,却暗藏柔情。云歌听了,不由得背脊一僵,浑身的锋芒都不禁收敛了几分,嗔怒地瞪了他一眼,脸上却仍是冷漠。 “我瞒着你,的确有我的不得已,我的苦衷。如今硬要我解释,我当真不知从何解释而起。”纳兰修不禁柔了几分口吻,率先退让一步。 “既然你不知从何解释,那就不要解释了,我也根本不想听了。”云歌开口便是绝情的一句话,犹如锋芒一般,直刺人心扉。 纳兰修心口亦是被刺了一剑一般。 云歌忽然问道:“纳兰修,你可曾喜欢过我?” 纳兰修心中暗暗一惊,脸上起了一丝变化,丝毫没有防备,她会这么问。 云歌见她沉默,又道:“我做人,向来直白,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纳兰修,我喜欢你,你呢?” 纳兰修亦是久久得沉默不语。 云歌道:“回答我。” …… “我知道了。”云歌冷笑一声再也不给他多说话的机会,以内力振开他的束缚,转身便走。身后,纳兰修脸上浮起一丝疲倦,抬起眼眸轻声问道:“歌儿……” 云歌头也不回,脚步未停,就要走出门口,身后却冷不丁传来了一句。“你不是一直想要了解,阴阳咒发作的下场?” 话音刚落,云歌的身子一僵,脚步猛地便顿了住,然而身子定了定,却并没有回过身来。 纳兰修向她走了几步,淡淡地道:“阴阳咒发作的下场,如今你也见到了。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堕入魔道。” 云歌心中怔了怔,不禁回过头去,透过帘子的间隙,望向那仍旧坐在浴池中,脸色煞白如纸的凤倾,脸上的神色不禁复杂了几分。“走火入魔?” “嗯!走火入魔倒算是轻的!若是处理不好,人便会遁入魔道。”纳兰修淡淡地道。 遁入魔道……?! 云歌猛地转过身急急地问:“遁入魔道会怎样?” “会死。”简短的两个字,纳兰修却说得很缓慢。他抬眸,又道,“更痛苦的,是生不如死。” “阴阳咒发作……遁入魔道……”云歌自言自语了一阵,眼中闪过一抹怀疑。“那……若是我身上的阴阳咒发作,我也会遁入魔道吗?” 纳兰修眼中一阵挣扎,蓦地,缓缓道:“原谅我,现在不能将一切告诉你。” 第八十八章:太子入关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纳兰修眼中一阵挣扎,蓦地,缓缓道:“原谅我,现在不能将一切告诉你。” 他如今心中一片纷乱,许多事情尚且没能理清头绪,也不知向她如何说起。凤倾的事尚且不知如何处理,而关于阴阳宫的事他也没能查探得究根究底,倒不如待她冷静一日,明日再跟她坦白也不迟。 云歌闻言,哪知道他心底究竟在想什么,只听表现,顿觉他这是在散漫地敷衍她。纳兰修话音刚落,她脸上刹那间铁青了下来。什么叫现在还不能将这一切告诉她?! 面无表情地瞪了瞪他,口吻一瞬冷漠冰封。“呵!不能告诉我?你还想瞒着我到几时?!你分明都知晓这一切,为何不告诉我!还是……” 她话音顿了顿,漂亮的眼睛微微狭眯而起,显然陷入了胡乱的猜忌之中。 纳兰修一扫过她的脸庞,见她神情复杂,哪能不知道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淡淡地道:“你别乱猜,我并没有要瞒你的心思。” “呵,你不想跟我说也无妨,我自会自己查清楚。”云歌说着,便再也不看他,转身便欲离去。 纳兰修在她身后道:“我知道你如今手下有几分势力,可你莫要忘了,你那些人手根本不作多大用处,你以为你想要查清楚便能查清楚了?我查了足有两年,都只有一丝头绪,更何况是你?” “哼,我不管,你也无需操心。”云歌脚步未停,走到门口,抬起双手便打开了门。 纳兰修在身后叹了一息。“罢了,如果你想知道,明日后的半月湖,我在那儿等你。” 云歌怔了怔,脚步终究是顿住,然而并没有多作久留,便将门打开,一眼便望见花自清站在门外,也不知他究竟在门外伫立了多久,亦不知道这扇门隔音效果如何,他们之间的谈话被听去了多少,云歌脸上闪过一抹不悦,然而未作一声,便匆匆离去了。 花自清一脸复杂地望着云歌离去的背影,紧接着跨进了门外,望向了坐在桌前,一脸苍白的纳兰修,心中有些疼惜。他昨晚并不在府上,早上方才回来,便听闻昨日有刺客闯入王府,惊动了王爷,更听闻王爷受了伤。他心中担心不已,便连忙赶去了王爷的寝宫,却见王爷不在,便一路寻来了这里。 方才走进了房间,花自清便敏锐地嗅到了一阵药箱,他脸上闪过一抹怀疑,便向着里居走了几步,站在门口,望见浴池中央一动不动端坐着的凤倾,也是一阵惊诧。 第一眼望去,他险些也没有认出来,眼前这个容貌绝美的男子便是凤倾!然而待他细细端详,便一下子认清了那张寻遍天下也绝无能有人匹敌的妖媚容貌,他便知道,这便是凤美人本人了。 花自清跟随在纳兰修身边,见多了世面,因此也很快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对于他而言,凤倾究竟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王爷将他留在身边,定有王爷的道理。而凤倾掩饰成女子的身份,也定是王爷的用意,因此无论凤倾究竟是什么身份,是男是女,也是轮不到他过问的。然而他却是知道了,慕容云歌定是知晓了凤倾是个男人的真实身份,定是认为王爷对她有所欺瞒,这才大怒。 他转过身走到纳兰修面前,方要开口,纳兰修便头也不抬地清冷道:“有什么事,坐下说。” “是。”花自清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尽管在外人面前,他与纳兰修之间倒算亲近,并无拘束,然而在王府里,仅仅是二人时,这一份礼节他丝毫不敢疏漏。 纳兰修向来重视礼数,因此他万不敢怠慢。他坐下之后,便小心翼翼地开了口。“王爷,请恕奴才斗胆问上一句……慕容云歌可是已经知道了凤倾的身份?” “嗯!” “奴才也是才知晓,凤美人的身份竟是男儿身。”花自清仍旧处于震惊之中。 纳兰修抬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抬手斟了两杯茶,花自清惶恐地接过,便听他道:“这不是你过问的事。” “是!奴才定不会再多问!”花自清捧着茶杯,信誓旦旦地道。 纳兰修并没有再多言,只敛眸喝了一盏茶,花自清小心地观察了他的面色,见他面上苍白,心中更是揪心。就听纳兰修冷不丁得咳了几声,尽管他再三收敛克制,然而那几声沙哑的咳嗽却仍旧让花自清心中一遍遍揪疼不已。他心中不由得更怪责了云歌几分,心中嗔怪道,这个慕容云歌,当真是一点儿也不够体谅王爷,王爷如今病体这般糟糕,她却还给王爷脸色看,跟他置气,着实是不懂事理。 然而转念一想,王爷并没有将自己的病况向慕容云歌全盘托出,心中的怪责也便少了一些。 “王爷……您身子愈发不好了。奴才听说,昨日有刺客闯进了王府,您可又受伤?” 花自清话音刚落,纳兰修的眸光便定了定,紧接着低眸望向了手臂,缓缓地将左臂的衣袖撩起一截。花自清向那截露出的手臂望去,只见白净的皮肤上,一层层青红的脉络愈发泛起诡异的青色,心中不由得一惊! 毒素竟一夜之间扩散了那么多。 “昨日闯入王府并非是什么刺客,而是阴阳宫的人。”纳兰修淡淡地道。 “阴阳宫!?可是那个少宫主,隐修?”花自清一怔,连忙担心地问。 纳兰修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花自清脸上愈发担心了起来。“王爷可有伤重?” “没有!只是……因为元气大伤,体内的毒素扩散得快了。”纳兰修面无表情地道。 花自清望见纳兰修如此云淡风轻的神情,心中不由得更是着急!如今毒素已然扩散如此,若是处理不当,毒素侵入血脉不过就是几日之事,然而王爷却似乎不以为意,好似这生死攸关的事根本谈不上是什么大事,也不知王爷究竟在想什么,难道即便是死他也无所畏惧么? 纳兰修看了他一眼,一眼便洞悉花自清的心事重重,缓缓地道:“你姑且放心。一时半会儿,暂且还要不了本王的性命。” 纳兰修这般说,花自清心中这才安定了几分。“那……那个人呢?” 那个人指的便是隐修。 纳兰修道:“他伤得倒是重得很,只怕要好生调养几日了。” 花自清闻言,心中更是大惊,既然王爷都开口说那个人伤重,只怕实际上隐修受的伤比他口中更要重上几分。他心中不禁惊愕,他是听闻过隐修的身手的,被誉为阴阳宫百年难遇的阴阳术天才,竟也敌不过王爷,王爷的功力究竟是达到了怎样的一重境界? “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花自清又问道。 “这事暂且不提。”纳兰修顿了顿,又问道,“这几日宫里可有什么动静?” “嗯!这几日宫里倒还算清净。只不过,关外传来了消息,华夏国的出访队伍已经入了关,今日夜里便会入京。皇上特意派人迎接,明日便会在宫里举办宴席,以迎接华夏国的南凤太子与一路随行的出访使节。” “哦?”纳兰修唇角勾了勾。“华夏国的队伍已经入关了?” “正是。” “呵呵。”纳兰修唇角溢出几声清冷的笑意。“那可就有的好戏瞧了。” “王爷,你这话是何用意?”花自清不解纳兰修话中的意思,连忙相问,然而纳兰修只一笑,却并未多做解释,只是眼中的笑意不禁深邃了几分。 黄昏,城门关外,金龙旗幡高高飘扬,华夏国的出访队伍一路浩浩荡荡抵达关门口,队伍李清一色锦衣礼官,各个身着富丽堂皇,几个使节更是雍容华贵,一路上的行人不禁叹为观止,进一步得知这是从华夏国来得出访队伍,更是惊讶。 不愧是民风富饶,以商为道的华夏国,即便是小小的婢女身上的霓裳羽衣都比得上西凉贵族府的千金小姐的用度了!只见司礼监的总管们一身华服,昂首挺胸地排排站立,在他们身后,是一排排金碧辉煌的车碾,即便一路上风尘仆仆千里迢迢,然而车碾却仿佛没有沾染上丝毫风沙尘埃,想必这些车碾定是每日都有人精心打理。华夏国人最是讲究体面,最注重礼节与颜面,这般奢华的阵仗,倒也是无可厚非的。 队伍缓缓地入了城门关。 守门的士兵得知是华夏国来得队伍,便也不敢有丝毫怠慢,一路放行,哪敢拦下来盘查,只怕是得罪了这位让华夏国人都为之恭维不已的二世祖? 车厢里,夏桀慵懒地侧卧在软榻上,一旁围着三四个容貌秀丽的婢女,其中紧挨在他身侧的婢女容貌最是艳丽,素手轻捻一颗紫晶葡萄,小心地伺候着。 夏桀听闻窗外动静,便懒懒地将车帘掀起了一角,声音散漫地问道:“窗外为何这么吵闹?” “回太子殿下,如今队伍已是入了关,如今已是在京城的官道,路边上都是围观的百姓。” “这些西凉子民哪里见过这么大的排场,只怕是被吓坏了,如今正议论纷纷呢!”另一个婢女笑着道。 第八十九章:求不打脸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回太子殿下,如今队伍已是入了关,如今已是在京城的官道,路边上都是围观的百姓。” “这些西凉子民哪里见过这么大的排场,只怕是被吓坏了,如今正议论纷纷呢!”另一个婢女笑着道。 夏桀一笑道,“呵!西凉国民便是这般不见世面,这点场面就将他们吓住了。真是无趣!” “是呀!得亏太子殿下您还没有露面,若是您露了面,那些子民一见您俊美的容貌,只怕都要惊得臣服在地了!”身侧的婢女纷纷笑呵呵地附声道。 “呵呵!可不是呢!西凉是什么地方?到底是马背上出身的民族,莫说这儿的汉子都五大三粗的,就是这儿的姑娘皮肤都粗糙的很呢,都不如殿下的皮肤细腻呢!”另一个婢女说话竟有些酸溜溜的。 夏桀不知为何,眼前蓦地闪现一道清丽脱俗的身影,心神不禁一晃,下意识得脱口而出。“并不。这西凉境地,倒是也有绝色女子的!” 身边的几个婢女一听,立即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她们望向夏桀的眼中,只见他眼神飘远,却并不像是在望向他们,显然是在想着其他地方。她们心底不由得狐疑再三,着实不明白究竟是哪家的女子能够令他如此魂牵梦萦,要知晓,能够让殿下如此放入眼中的,这个女子定非是庸脂俗粉一流! 她们心中不禁嫉妒,究竟是哪个姑娘能够有这样的荣幸,深得这位华夏国养尊处优,身份尊贵在上的太子殿下的青睐。 富丽堂皇的八骑马车驶入了京都城门,走上了长街,缓缓地行进在官道上。夏桀收敛了心神,却再无心思更身边的几个女人寒暄,一手撩开车帘,懒洋洋地靠在窗边。 “殿下,喝点热茶吧。”一个婢女将茶递了过去,夏桀却并没有接过,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 她落寞地将茶盏放置在一边,心里其实有些不明白,殿下分明在皇宫里待得好好的,怎么无端端地答应了华夏国皇,偏偏要到这儿来受罪。顺着窗外望去,大街上一眼望去竟都是平民百姓,穿着朴素,甚至还能经常望见打扮破破烂烂的人,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郁结。 可为何…… 夏桀沉默地观望着街景,余光却忽然看见一道熟悉而纤瘦的背影。他微微一怔,皱眉起身,道:“停车!” 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夏桀撩起皇袍下了马车,循着方才的方向望去,然而眼前却是熙熙攘攘的人流,方才那道身影却不见了。他错愕地望着人山人海,寒风袭面而来,冰轻惊呼了一声,连忙跳下了马车,将一件长风披在了他的肩膀。 “怎么了?殿下,为何忽然停车?”女子紧张地望着他,“发生了什么事?” 夏桀紧盯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凝望了久久,蓦地微微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 也许是幻觉? 那个姑娘,怕是再也遇不见了吧。 他拢紧了身上的披风,转身登上了马车。女子虽然心下疑惑,却也没有深思,登上了车厢。 车马缓缓离去。 街的另一头,雪鸢与红玉步履匆匆地跟着云歌穿梭在人群中,云歌步伐跨得很大,而身后雪鸢与锦意固然训练有素,几日守夜到底是有些疲惫了,有些跟不上她的节奏。云歌幽意识到了这一点,刻意放缓了脚步。 “主子,您这是要上哪儿去?” 云歌不语,也并没有顿住步子,也没有回头看她们一眼,只匆匆地走着。雪鸢与锦意见此,互相望了一眼,也并没有再多言,便紧跟着云歌的步子。 然而就在这时,云歌忽然顿住了脚步,转身回过头看了她们一眼。 “你们就别跟着了,回去吧。” “怎么了?主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恕属下没懂!”雪鸢隐约听出这话其中异样的意味。 云歌淡淡地道。“你们终究不是我的人,这几日服侍我左右,你们倒也算忠心耿耿。只是我们不是一路人,没有主仆缘分。” 锦意闻言,心头一跳,连忙道:“主子!锦意不懂您的意思!” 云歌冷冷一笑,心里自然清楚她们之所以吃了秤砣铁了心地跟着她,只不过是因为服从了纳兰修的命令。若是没有纳兰修,想必她们也不会对她多么忠心吧。“你们都很聪明,我说的话,你们应该都能听懂,所以也不用我再解释第二遍了。” 锦意心底莫名一痛,上前一步张了张口,就要开口,雪鸢适时地拦住了她,她一贯冷静,自然清楚云歌这话中的意味。她将锦意拦向了身后,“恕属下直言,这段时日服侍您左右,我与锦意打从心底里认了您这个主子,主子,还望您念在我们主仆一场的情分上,莫要将我更锦意赶走。即便不看在这个情分上,也要看在您身上,那也要看在您身上的玉牌令箭上……” “玉牌?令箭?”云歌微微一愣,低头望向自己的腰间,玉指轻轻地捻起那枚玉牌,心底有些错愕,不明白这枚玉牌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她还记得,这是她从容卿身上讨来的玉牌。这当初她并不知晓容卿的身份便是鬼王纳兰修,如今看来,这枚玉牌倒是纳兰修的贴身信物了! 纳兰修的贴身东西,自然非同寻常。 云歌心底不由得多了几分好奇。 雪鸢盯着那枚玉牌令箭,刚要开口,然而她们并没有察觉到在她们谈话私语间,周围的人群缓缓地散开,冷不丁的,云歌猛地被一双结实的双臂死死地抱了住,她心中一惊,潜意识地探手,紧紧扣住了腰袢的剑鞘口,紧接着身后传来一声惊喜异常的声音。 “哈哈!终于找到你了!小美人儿!” 话音刚落,那双环住了她腰肢的手臂便不再那么规矩安分了,一下子将她揽收入怀中,然而云歌丝毫不愿给这个来路不明的登徒浪子丝毫的机会,动作迅捷地从腰袢将长剑提出剑鞘,手肘一击,猛击那人胸口,紧而敏捷转身,抬起了手臂,剑尖直指向那人鼻尖。 “叮”,街头的风拂过剑身,传来一身极为清脆的声响。 待云歌定睛望去,眼中不由得闪过一道惊愕。在她面前,夏桀一身金秀刺边的锦衣华服,一身的华服竟是以名贵的金丝纯手工一针一线绣的,咋一眼望去金光耀眼,外罩着黑色的披风,一双狭长的眼睛媚眼如丝,手上还握着一柄玉骨折扇,目测价值不菲。 云歌怔了怔,一眼便回忆起了那一日在凤鹤楼的事来,眼前这个男子,便正是那一日在凤鹤楼的那个纨绔子弟。 这不就是那一日纳兰修口中那个就连华夏国皇都头疼不已,一气之下丢来西凉磨练心智的华夏国二世祖,南凤太子夏桀。 “是你?!”云歌拧了拧眉,眼中的杀气渐渐收敛了几分,然而手中的剑却并没有收起,而是随着她眼中闪烁的锋芒,剑身冷不丁泛起冰冷的寒光。 “哈哈!美人儿,你还认得本……咳!”夏桀不小心差点说漏了嘴,一下子守住了尾音。“你还认得本公子?!哈哈!本公子可寻你许久了!没想到在西凉境土,还能再与你相遇,莫非这是上天的安排?!” 这一番话说得着实暧昧,每一个字进了云歌的耳中都不禁会激起一层鸡皮疙瘩,着实太过肉麻,更何况这个男人一副自来熟,着实令人心中生厌,叫人见了牙根都痒痒。 云歌看在眼里,却心里发笑。这个男人想必不会料想到,他的身份,她早就知晓了。 “美人儿,你何不将剑放下?如今大街之上,人来人往,你提着剑,着实太没用女儿家的柔情了……”夏桀眨了眨眼睛,眼睛却对着那不断地冒着寒光的剑尖,紧盯不移,“好心”地劝道。 “好。”云歌一笑,便当真就将剑尖收起了。 身旁的雪鸢与锦意一见此,眼睛都不禁发直了。这是什么情况?! 夏桀一见她当真放下了剑,心念一动,暗暗惊喜,莫非这个美人儿也对他有心意?当即张开双臂向着云歌扑了上来。 “美人儿……啊……” 夏桀方才扑过去,云歌便冷不丁得伸出两根手指头,毫不留情地紧扣住他的下颚,将他的手臂一拧一旋,膝盖猛地弯曲一顶他的腹部,便轻松地将他制服在了地上——还是脸朝地。 夏桀措手不及,面朝地跌倒,冷不丁得吃了一嘴的灰,呸呸了好几声,当即哭丧了一脸,艰难地转回头去。怎么这个女人还是那么粗暴?几日不见,当真性情没有丝毫收敛! 云歌瞪了他一眼,开玩笑!即便她没有利刃在手,光是凭借那一身擒拿的功夫,便足够叫这个死小子死上好几百回了。他若再不安分,她自然也不会跟他客气,直接将他的手臂关节给卸下。 夏桀苦苦挣扎,云歌当即手用力一握,还没动手,夏桀就嘶喊道:“嗷嗷!别打人!” “你……”云歌一怔,当真没想到这个太子看起来光鲜亮丽,竟这般贪生怕死,没有风度! 谁知他下一句话,更让人吐血。“要打……也别打脸!” 第九十章:乌龙一幕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美人儿……啊……” 夏桀方才扑过去,云歌便冷不丁得伸出两根手指头,毫不留情地紧扣住他的下颚,将他的手臂一拧一旋,膝盖猛地弯曲一顶他的腹部,便轻松地将他制服在了地上——还是脸朝地。 夏桀措手不及,面朝地跌倒,冷不丁得吃了一嘴的灰,呸呸了好几声,当即哭丧了一脸,艰难地转回头去。怎么这个女人还是那么粗暴?几日不见,当真这惹人厌的性情没有丝毫收敛! “哎?哎!怎么刚见面就动手……”夏桀啃了一嘴的灰,呸呸了好几声,张口就委屈道。 云歌见此,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愈发从心底厌恶这个男人,抬起手刚要打下,就听他又嗷嗷地叫嚷开来。“不要打人啊!” 顿了顿,他余光一瞥云歌冰冷的脸色,又小心翼翼地委曲求全。“打的话不要打脸!” 他话音刚落,云歌当即便有些愣了住。她当真没有想到,这个南凤太子不但没有尊贵的风度,竟是还一个大怂包。被人撂倒在地上非但没有挣扎,竟还向她求饶? 云歌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了,便瞪了他一眼,开玩笑!即便她没有利刃在手,光是凭借那一身擒拿的功夫,便足够叫这个死小子死上好几百回了。他若再不安分,她自然也不会跟他客气,直接将他的手臂关节给卸下。 夏桀苦苦挣扎,云歌当即手用力一握,还没动手,夏桀就嘶喊道:“嗷嗷!别打人!” 云歌一怔,当真没想到这个太子看起来光鲜亮丽,竟这般贪生怕死,没有风度! 谁知他下一句话,更让人吐血。“要打……也别打脸!” “好……我不大你。”半晌云歌只憋出这么一句来。 只见这位大华夏国全国子民心中最为尊贵非凡的南凤太子极为狼狈地从地上抬起一张沾满了灰尘的面孔,一双眼睛拼命地向她脸上望去,眨巴了几眼,尽管如今难免有些狼藉,却仍旧维持着和煦如春风一般的笑容。 “女侠!女侠,本公子知晓你身手过人,可你这样是不是也太粗鲁了一些?一个姑娘家若是这般粗暴,可是不会讨男人喜欢的哦!”话音刚落,顿了顿,夏桀似乎生怕她误会他话中的意思一般,脸上浮现起一副极为豁然大度的表情来。“不过……嘿嘿,不管你是什么样,本公子都是喜欢的!虽然粗暴了一些……” 不等他说完,云歌的唇角便抽了抽。她起初还怀疑这个南凤太子那一日在凤鹤楼不过是掩人耳目,扮猪吃老虎。然而如今一见,这人简直没救了,就是一头猪。 她当即面色一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将他的手臂给歇下来了。夏桀哀哀戚戚地叫了一声,哭丧着脸道。 “唉哟哎呦!我错了我错了!女侠饶命!女侠手下留情!不管怎么样都喜欢!别动手了……” “给我闭嘴!”云歌冷喝了一句,双眸微微眯起,显然对他的刻意讨好并不领情。“嘴上功夫倒不错,就是这一双手未免太贱,我替你废了它们?” “不用!不用!”夏桀一听,冷汗连连,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云歌的脸色,深知她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连忙讨好道,“姑娘这般豁达,定不会同我计较的!” “哼!话说那么好听有什么用?我看你胆子倒挺大的,竟敢捻老虎胡须?” 说罢,她便低头看向了那一双手,挑了挑眉。倒也真是从小就是养尊处优,锦衣玉食宠大的二世祖,这男人的手道不同于一般汉子的粗狂,细腻秀丽,白净修长,一看便知从不沾阳春水,更别提握过刀枪,丝毫的瑕疵都没有,甚至要比大家闺秀的手更要美丽,倒让她真有些不舍得动手了! 就在这时,一群士兵横冲直撞地拨开人群,匆匆地赶了过来,然而当他们冲进包围圈,望见人群中央这样一幕,只见华夏国尊贵的太子殿下此刻正无比狼狈地被制服在地上,而一个容貌清秀的少女正擒住了他的一双手,膝盖抵在了他的背脊,这让夏桀丝毫动弹不得。 身后紧跟而来的华夏国使节与官员也挤进了人群人,然而众人一见眼前这一副场面,当即就有些懵了住。他们愣愣地望着被云歌死死踩在地上的太子,纷纷傻了眼。 好不容易回过神,一众华夏国官员又转过脸望了望四周好奇围观张望不止的人群,脸色一黑,都特别无语,于是众人纷纷捂脸,恨不得甩下他掉头走人。 丢人!实在是太丢人了! 他们真的很想装作不认识,说实话,他们当真有些不想承认,眼前这么个毫无风度的人就是他们的南凤太子…… 这不,方才大排场的将这位太子抬进了城里,转头竟然就被这么一个平头老百姓给踩在脚下,着实太过丢台面。这事儿若是传到华夏国皇耳朵里去,当真不知他该如何作想! “放肆!” 领头的兵长当场大喝,一下子将剑给抽了出来,趾高气昂地指向了云歌,剑身晃了晃,张扬威信。云歌斜睨了他一眼,这个领头兵倒还有些派头。 不过,云歌也懒得跟这个男人一般计较,更不想惹是生非,在这儿浪费时间,便将夏桀放了开。夏桀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赶紧心疼地抚摸了自己的脸,生怕方才的碰撞将他俊美的脸给弄出什么伤来。摸了摸,见并无大碍,这才放心地叹了一声。 一旁的官员见此,当即也没脸了,哀哀一叹,脸上上前,就想将夏桀抬走。这件事只能算是吃哑巴亏了,若是在城里闹起来,街上那么多老百姓,岂不是叫他们白白看了华夏国皇室的笑话? 然而官员这么想,几个兵头却是没脑子的,就见那兵长上前一步,一下子将刚要拨开人群离去的云歌拦了住。他眉梢一样,似是想要擒住她向华夏国使节邀功领赏,便大声喝道:“给我站住!大胆泼妇,你可知这位殿下是谁,你竟敢对他这般无礼!?” 云歌面无表情地站定了脚步,倒也淡定地看向了那兵头,悠悠然逸出:“哦?你说谁泼妇?” 尽管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却是不怒自威。兵头只觉得自己的威严顿时受挫,就连声音都低矮了几分。“说……说你呢!你可知这位殿下是什么身份,大祸临头都不知?” “什么身份?”云歌眉梢微挑,声音依旧慵懒散漫。“不就是华夏国来的那个南凤太子?” 众人一怔,周围的群众不明所以,然而一听是华夏国来的那个太子,当即便发出惊讶的呼声。 几个华夏国官员当即觉得台面全丢干净了,唉声叹气得直跺脚,这个女人,分明是不叫他们脸上好看了! 兵头一阵语塞,反应过来立即厉声喝道:“知道是……知道是南凤太子殿下你还这么目中无人,该当何罪?!” “怎么?是太子就能无法无天了?”云歌毫不客气地反问,打断了他的话头。 然而不待他们反应过来,夏桀便兴奋地挤开了那个士兵,冲到了云歌面前,笑眯眯地道。“哇!美娘子,你知道我是谁?难道是本殿下太过光彩照人,你一眼就识出本殿下出身不凡?” 云歌的眉角又是抽了抽,脸色难看至极。这个男人,脸皮倒比城墙还厚了? 身边的雪鸢与锦意一听,当即有些想发笑。然而云歌一个冰冷的眼神扫来,她们立即忍了住。 几个官员一见,当即步子一个踉跄,顿感头重脚轻。他们总算是明白过来事了,毕竟是从小看着这个二世祖长大的,哪能猜不到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想必是他们太子当众调戏良家少女,却没料到这个女人身手不错。西凉到底是兵强马壮,民风崇武,因此被好生修理了一顿。 云歌还没表态,夏桀忽然又得意一笑,一副看透了她心思一般,喜滋滋地勾了勾唇角,理了理鬓发。“也对!本殿下容貌堂堂,风度翩翩,自然一眼便能看出本殿下身份尊贵了!” “滚。”云歌再也不想搭理他,转身就要走。 “大胆!竟敢对太子这般无礼!”一旁的官员再也看不下去,想要挽回最后一点台面,连忙上前想要重整华夏国皇室威严。然而话音还未落,夏桀就怒气冲冲地走上前,一脚就将那人踢开。 “你才大胆!一帮老家伙,烦死人了,你们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这个美人儿是本太子看重的人,你们这么对未来的太子妃讲话,还懂不懂礼数了?!” 云歌一听,一个趔趄,险些跌倒,还是雪鸢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主子……” 什么?她没听错吧? 云歌愣愣地转过身去,就见夏桀也向她走来,一脸深情地握住了她的手。“美人儿,你别听他们的话,我的心是向着你的!” 这回云歌是彻底的傻眼儿了,就连一向镇定自若的雪鸢也险些一口血喷溅出来。 天啊,这男人是老天派来的搞笑的吧? “你……你说什么?”云歌仿佛觉得是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第九十一章:两家太子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天啊,这男人是老天派来的搞笑的吧? “你……你说什么?”云歌仿佛觉得是自己耳朵不好,以至于好像产生了幻听,听错了一般,又是不可思议地问了一遍。 一旁的雪鸢与锦意也是一脸夸张的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向了夏桀,仿佛方才她们都产生了幻听。若不是幻听,那么她们实在难以相信,从这位华夏国最为尊贵的南凤太子口中竟说出如此不着边际的话来!他说他看上了主子,要娶主子做华夏国的太子妃,天知道这个蠢货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八成这个南凤太子是来搞笑的吧!暂且不论主子是什么什么,也姑且认定这个南凤太子并不知道主子是什么身份,主子可是王爷认定的王妃,是西凉国上下子民都认定的瑜王妃,这名分都是早已坐实的。而且不是传闻都说,华夏国太子夏桀对于女人的眼光极为挑剔,第一要求就是脸要好看,第二便是这个太子相当迷恋女子亭亭玉立的身段,与那婀娜柔软的素手,因此对于身材手足,他也颇有要求。在他身边服侍左右的女子容貌各个都是倾国倾城,万里挑一的,然而即便如此,直到如今,这位太子已有十九年华,却仍旧没有将选妃之事落定下来,身边的女人百般争相斗艳,对于太子侧妃这个位置全都趋之若鹜,然而太子妃这个头衔却是她们想都不敢想的。可即便只是一个太子侧妃的位置就让她们快要争得头破血流。要知道,能够坐上这个位置,成为这位南凤太子的侧妃,就无非等于是坐享荣华富贵,拥揽华夏国的锦绣江山。即便不是太子妃,可也并不能说明什么。夏桀身边的女人一个个可都精明着,她们懂得如何争宠如何算计,最毒不过女人心,跟夏桀身边的这些女子一个个比起来,西凉皇室里的那些阴谋算计倒未免显得有些过于小儿科了。“我的心是向着你的呀!”夏桀眨了眨美丽的眼睛,一脸的天真无害,紧接着微笑的重复了一遍方才说的话。“不是这一句!”云歌闻言顿时更是来气了,有些恼羞成怒,这个男人,是不是故意整她玩的?怎么一碰到这个男人,她就特别倒霉似的,简直是乌龙透顶! 她还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故意装傻,扮猪吃老虎呢!现在看来,他就是一只蠢猪。“那是哪一句?”夏桀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也不知是当真不懂还是故意跟她装傻,一脸无辜的模样顿时令云歌有一种恨不得一拳揍上去的冲动! “你刚才说的话,你自己倒更我装起傻来了?”云歌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哦哦!哦!本殿下想起来了!”夏桀一脸恍然大悟地握拳一击,笑眯眯地道,“本殿下方才说了,我看上你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谁也妄想染指!从今往后,你也别再担心谁人能欺负你!我自会护着你,宠着你……” 夏桀一边眉飞色舞地说着,一边观察云歌的脸色,却见她此刻阴沉着一张脸,眼中全然看不出喜怒之色,只面无表情地道:“你可以闭嘴么?” 夏桀怔了怔,讷讷地道:“怎么了?” 然而还未待云歌说话,夏桀又连连哦了几声,笑道:“我知道了!”他神秘兮兮地眯了眯眼,眼中温柔地仿佛要揉出蜜汁来:“听到本太子这么说,要娶你作太子妃,你是不是开心的说不出话来了?”太子妃?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一旁的雪鸢终究是再也听不下去了,仿佛觉得是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夏桀却不理她,只是凝视着云歌,仿佛也没有看到云歌那阴沉到发黑的脸色,笑眯眯地问道:“美人儿,你如今心里一定很高兴吧!能够被本殿下看上,做本殿下的妃子,是天底下多少女人都趋之若鹜的美梦!可惜,弱水三千,本殿下只要你这么一瓢,做本殿下的女人,一生一世!” 顿了顿,这个男人似乎还怕这一番话没有诚意一般,又故作深沉的望着她,一脸认真地问道。“对了,还没问姑娘叫什么名字?” “打住打住!”锦意也是听不下去了,“你可知道我家主子究竟是什么身份?” 夏桀闻言,到底是有些窘迫,搓了搓手,任是谁听了,一个堂堂华夏国太子要娶一个甚至还不知晓其人名字的女子作太子妃,也显得太没诚意。他一脸理所当然地道:“我这不是在问嘛!你一个奴才,插什么嘴!” “你……”锦意一时气急失语,她性子不如雪鸢沉稳,有一股冲劲,雪鸢也生怕从她口中吐露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语来,连忙拉住了她。况且,夏桀说的也没错。她们到底不过是奴才,如何能跟夏桀这样身份的人对着顶话? 于是她客气地对着夏桀道,“太子殿下,您误会了。她的意思是,太子殿下您可知晓,我们主子已是有名分的人了。” “名分?!什么名分?”夏桀一听,眼睛瞪圆了一圈。 “我们家主子,已是有婚约在身了。她是西凉瑜王钦定的正妃,也是未来的瑜王妃,奴才在这里还替我家主子谢过殿下的厚爱了!” “哦?你嫁人了?”夏桀一听,惊奇地扬了扬眉,脸上丝毫不掩饰紧张之意。 “没有!”云歌想也不想地否决道。她与纳兰修只不过是有婚约在身,而夏桀却是直接问她有没有嫁为人妇,她自然左右不好回答,索性也懒得解释。 “没有?没有就好嘛!”夏桀闻言,心中安定了不少,然而接下来的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跌眼镜。“没有嫁人算什么!况且,就算嫁人了又如何?本殿下不在乎!本太子就是看中你了!”说着,他又笑嘻嘻地不要脸凑上来,“美人儿……” 云歌看也不看他一眼,一手便挡住了他直凑过来的脸,一个内力,便将他震出了三米之外。 尽管她使用了内力,然而这股内力不过是借力还力,倒也没将夏桀伤到丝毫,夏桀连连趔趄着后退了几步,一脸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然而脚下这步子,却是再也不敢往前了。 丝毫不用怀疑,他若是再往前凑几步,这个女人定是要一巴掌扇上来了。这女人不同寻常的女子,若是挨上她的一巴掌,他的脸只怕又是要肿上好几天!上次挨了她一顿痛揍,如今身上的筋骨还没调养好,他可不想又要回床榻躺上几日 。 “美人儿,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偏要动手做什么?也幸亏本太子好脾性,若是换做其他人,只怕……”夏桀话还没说完,云歌一个冷眼瞪了过去,接下来的半句话他是如何也不敢开口了,小心翼翼地阖上了嘴。 “玩够了没?”云歌耐心耗尽,“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没有功夫在这儿跟你耗着,给我让开路来。” 周围的人一听,大惊失色,这个女人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让堂堂华夏国太子给她让路?当真是筋骨欠收拾了。 夏桀听了倒也不怒,反而任性地一叉腰,孩子气似的挡在了她面前,哼了哼道:“不让不让!美人儿你还没告诉本太子你的姓名!” “这重要吗?”云歌根本不想同她有太多牵扯,自然不肯开口。 “当然重要了!你是本太子看中的女人,若不知道你的姓名,本太子如何向皇帝要人儿?”夏桀皱了皱眉,在这事儿上,他可是固执的很。 云歌懒得同他废话,抬起脚步正要走。夏桀一见,也丝毫不示弱,挥了挥手就下了命令。“来人啊,给本太子拦住她!若是让人儿给跑了,本太子拔了你们的皮!” 话音刚落,身后的一众铁衣卫便连忙拥簇了上来,将云歌与雪鸢锦意一行三人给围了住,丝毫不给她们任何离开的机会。 云歌冷眸微狭,手微微下摆,缓缓地扣上了腰间的剑鞘,若是包围圈再围过来,她难保不动手。然而就在这时,包围圈外却蓦然传来一声高亢的通报声。 “太子驾到!” 云歌一听,心口一跳,秀眉愈发地压低了下去。丝毫不用怀疑,这人通报声中的那位太子爷又是谁!这会儿当真是乱得不成样子,一个南凤太子就够让她头疼的,这会儿又来了一个太子爷来凑热闹,看来今天这件事是不得善终了。 包围圈外,一拨好大的阵仗缓缓行来,只见一顶玉撵在人群之外稳稳停驻。这儿是官道,若是贵族的车碾上街,寻常百姓之辈定是要让出道来让贵族车碾同行的。然而问题是,这会儿有个夏桀愣生生堵在街口,这纳兰辰的车碾自然是别想轻易通过了。 车碾中,纳兰辰轻轻地挑开车帘,方才有人通报,这条街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时拥堵行不过去,他便命人停下来看一看,然而车窗外却是水泄不通的包围群,愣是瞧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九十二章:双龙斗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太子驾到!” 云歌一听,心口一跳,秀眉愈发地压低了下去。丝毫不用怀疑,这人通报声中的那位太子爷又是谁!这会儿当真是乱得不成样子,一个南凤太子就够让她头疼的,这会儿又来了一个太子爷来凑热闹,看来今天这件事是不得善终了。 包围圈外,一拨好大的阵仗缓缓行来,只见一顶玉撵在人群之外稳稳停驻。这儿是官道,若是贵族的车碾上街,寻常百姓之辈定是要让出道来让贵族车碾同行的。然而问题是,这会儿有个夏桀愣生生堵在街口,这纳兰辰的车碾自然是别想轻易通过了。 车碾中,纳兰辰轻轻地挑开车帘,方才有人通报,这条街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时拥堵行不过去,他便命人停下来看一看,然而车窗外却是水泄不通的包围群,愣是瞧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待纳兰辰清楚瞧见了包围圈中的人影时,不由得微微一惊,立即从车上走了下来。 紧密的包围人群,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眼神最尖,第一个发现了包围圈之外那徐徐向人群走来的男子,惊讶地叫了一句:“是太子爷!” “什么?太子爷?” 一群围着慕容云歌和夏桀以及一众华夏国虾兵蟹将的老百姓纷纷掉转过头来。什么?又来了一个太子爷?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果不其然,众人方才回过了头去,就一眼望见了那一辆金碧辉煌的玉撵,紧接着,无数双视线便落在了一身锦衣华服的纳兰辰身上,一时间怔住了呼吸! 饶是再愚钝的人,也不会认不出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男子,便是如今高高在上的太子纳兰辰! “天啊!是太子!”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也不知是谁虔诚地高唱了一句,人群呼啦啦的犹如潮水一般跪拜在地,华夏国的几个使节也见过西凉皇室几位权贵人物的画像,张望四周,也紧跟着跪拜在了地上。一时之间,场面上唯有慕容云歌跟夏桀默默地驻足在原地,一动不动。 也不知是夏桀没明白过事儿来,还是根本没有眼力劲,或是以他一贯傲慢的性子,是根本不屑跪拜这个更他平起平坐的男人,他丝毫没有任何动作。 而慕容云歌,却是根本没有看向纳兰辰一眼,即便周围人跪拜了一地,也好似根本与她无关似的,只淡淡地望向了别处,一眼不瞧。 纳兰辰的一双清冷视线却只停留在她身上,甚至没有看夏桀一眼,淡淡地张了张口,却是呼出了她的名字。“慕容云歌……” 慕容云歌? 夏桀怔了怔,缓缓地眯了眯眼,他似乎隐隐约约的,听说过这个名字。他一向对不在意的人或事不放心上,然而这个名字不知为何,却一下子让他觉得似乎耳熟听闻。 紧接着,他眸光微微一暗,终究是记起了这个名字连带着的记忆。 “慕容云歌……” 他还记得,这个名字是西凉国第一美女,慕容家的千金嫡女,西凉国当朝丞相的四女儿。他还记起来了,几个月前,西凉曾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劫持事件。西凉太子纳兰辰纳娶慕容云歌为太子妃,举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然而在十里红妆那一日,花轿一劫,慕容云歌失了清白不说,还被太子辰一纸退婚,彻底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原本以为,这个慕容云歌就此毁了,却没想到,两个月后,瑜亲王府竟派出花自清亲自上门议亲,说要迎娶慕容云歌为瑜王妃,还是一品正妃,这全西凉国上下的人都傻眼了。 瑜王竟要娶这个名声狼藉的慕容云歌为妃? 只不过这还不算最爆炸的事,最爆炸的事莫过于这个负心郎太子竟然吃起了回头草,竟想反悔重新迎娶慕容云歌为太子妃,这还不算,狗血的还在后头。之后竟然传出,慕容云歌竟还是完璧之身,这会儿这个太子只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慕容云歌?原来这个相当有个性的美娇娘竟是西凉国声名赫赫的女子,慕容云歌? 夏桀登时对此更是来了兴趣,然而一见到纳兰辰,眼中就流露出了那么一丝鄙夷。在华夏国,女人地位虽说不是至高无上,然而却也是跟男人拥有足以相当的权利的。在华夏国,一个女人若是在丈夫家里收到了足够的委屈,遭了罪,是受到律例的保护的,甚至能够休夫。这种在西凉国人眼中大逆不道的事,在华夏国谈不上司空见惯,却也是屡见不少。 因此,在华夏国子民的眼中,是最为瞧不起西凉国这等男权至上的现象的,更是看不起像纳兰辰这种仗着自己身份尊贵,就肆意玩弄女子感情的斯文败类,更何况是夏桀这等视漂亮姑娘为心头肉的男人呢?他最瞧不起没有担当的男人了,因此便大步跨上前,对着纳兰辰就毫不留情地斥道:“你!你就是那个纳兰辰?” 纳兰辰听闻,这才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脸上却似乎没有太多情绪的波澜,只淡淡地反问了一句:“怎么?” “你这个负心汉,简直是丢男人的脸!”夏桀冷哼了一声,也丝毫没有嘴下留情地冷嘲热讽道。 这话一出口,周围顿时起了一些躁动。西凉国上至贵族官爵,下至平民百姓,哪个会不知道纳兰辰与慕容云歌过往的那一段情,又哪会没听过纳兰辰与慕容云歌以及纳兰修之间不清不楚的三角关系? 因此一听夏桀这儿说,人群之中立即开始窃窃私语小声议论了起来。 站在那么多的人群之中,被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毛头小子说了这么难听的话,纳兰辰面子挂不住,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之际,终于看了一眼夏桀,然而见他五官俊美,仪表堂堂,当即也愣了住。 一眼望去,这个男人倒像是个富家子弟,一点儿也没有平民的那种穷酸味道,更令他惊讶的是,他身后还站着好一波阵仗,不远处停泊着一辆玉撵,而这玉撵的规格却不是一品贵族以下的人足以担当的起的。 而单反是西凉的贵族,他大多都熟识,无非是那么几个,他甚至都能一一叫上名儿来。再一听夏桀口中一股浓浓的异国口音,似乎不像是西凉本地人…… 纳兰辰到底也算是一个聪明人儿,因此不过细细一想,就一下子猜测出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南凤太子……? 早闻南凤太子今日进京,竟没想到能够偶然在街上相遇,也不知这是什么缘分?纳兰辰思衬了片刻,视线转而又落在了慕容云歌的身上,一时间却是更加迷糊了。 这个夏桀,看其模样,护在慕容云歌身前,莫非他们是相识?这倒也不可能。 西凉国与华夏国素来没有什么交集,这一次华夏国派出队伍出访西凉,也是头一次,而南凤太子也是今日初次进京,又怎么会与慕容云歌是旧识? 这一回,饶是纳兰辰再聪明,也着实想不清楚这其中缘由了。 而站在他身边的几个婢女却是几个没头脑的主,她们是护主的,因此一见夏桀冲着纳兰辰咋咋呼呼,起初对夏桀俊美容貌的美好印象登时灰飞烟灭,大步走上前,指着夏桀的鼻子就训斥道:“大胆!你是哪儿来的刁民,竟敢在太子面前高声喧哗,你可知罪!” 夏桀看也不看他们一眼,抬起脚就猛地将指着他鼻子不分青红皂白怒斥的婢女给一脚踹在了一边,冷哼道:“你才好大胆子!你可知道本大爷是谁,谁准许你在本大爷面前大呼小叫的?” 这话一出,跪在夏桀身后的几个大臣更是觉得丢人到家。这夏桀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他们简直都不想认这个主儿了!也不知道这个二世祖是要将华夏国的脸面丢至何处,再能善罢甘休了! 纳兰辰却也不理他,只望向了云歌,面色有些古怪地问:“歌儿,你认识这个……” 话还没说完,夏桀就冷声打断了他的话:“歌儿什么歌儿啊?歌儿也是你叫的吗?” “你……”纳兰辰一时间觉得无言以对。同君子还能交谈,然而同这个纨绔不化的南凤太子,他简直不知该从何沟通而起。 “太子辰,若是我没记错,慕容云歌虽曾是景元帝钦赐你的太子妃,但是早在三个月前,你就一纸退婚,你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婚约而言了!所以若是此刻你以这样一个身份,去唤慕容姑娘叫‘歌儿’,实在是欠妥吧?”夏桀忽而邪魅一笑,眼中流露出玩味的精芒来,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纳兰辰大怒,却隐忍着火气,反问她道。 “怎么没有关系?”夏桀骄傲地抬起了下颚,索性也不打算在纳兰辰面前掩饰自己的身份,口若悬河道,“本太子已经相中她了!她已经是本太子看中的女人,这一次出访西凉,本太子便打算向景元帝呈上赐婚书,娶慕容姑娘为华夏国的太子妃!就凭这个,怎能更本太子没有关系?” “什么!?” 纳兰辰闻言,不由得大惊失色,脸上一下子失了血色。 第九十三章:风云突变 - 鬼王的纨绔宠妃 - 天下君临 “怎么没有关系?”夏桀骄傲地抬起了下颚,索性也不打算在纳兰辰面前掩饰自己的身份,口若悬河道,“本太子已经相中她了!她已经是本太子看中的女人,这一次出访西凉,本太子便打算向景元帝呈上赐婚书,娶慕容姑娘为华夏国的太子妃!就凭这个,怎能更本太子没有关系?” “什么!?” 纳兰辰闻言,不由得大惊失色,脸上一下子失了血色。 整个场面一下子陷入了僵冷之中。 转眼,已入黄昏。 一个犹如惊天霹雳的消息传进了瑜王府,这个时候,花自清正在为了命人清理王府里的一大堆乱摊子。昨晚隐修潜入王府,如今后院,整个院墙都坍塌了一半,几个在仙台阁伺候着的下人死的死,伤的伤,血流了一地,还没来得及清理,刚踏进去便嗅到一股隐隐约约的血腥气,即便花开茂盛,也未能抵挡这股血气。 他正是头痛。 而这些慕容云歌都并不知晓,昨晚的那场刺杀究竟闹了多少动静,甚至出了人命。 她并不知晓,若不是纳兰修,她此刻说不定早已被隐修带回了阴阳宫,而她陷入昏迷之后,也自然没有看见,隐修与纳兰修二人之间的对决,若是亲眼看见,心底必然又是要惊讶一番,并且决定要好好重新审度纳兰修的实力。 昨晚那一场对决,纳兰修受了些外伤,虽然谈不上很重,但是因为他身子原本就没有痊愈,如今外伤加内伤,只会更加严重。一番较量,纳兰修虽负伤,然而却阴差阳错,摸清楚了隐修的实力,倒也不算太亏。而隐修却不然,固然纳兰修因负伤内力欠缺火候,还有些保留实力,然而在他手下,隐修并没有讨到太多便宜,反而受了比纳兰修更重的伤。内伤,外伤,兼有。隐修太过自大,从来不知纳兰修的底子,因此难免有些小觑了他的实力。一来二去的,不但吃力不讨好,更没摸清楚纳兰修如今的内功究竟是什么火候,一身重伤也是白受。 花自清正忙着,消息便一路传进了王府里。如同平地一声惊雷,花自清听完,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说什么?慕容云歌冲撞南凤太子的队伍,被带进了皇宫里头?” “嗯!是的!皇帝要问她话,如今已被宣进宫去了!” 花自清又是一愣。“问话?问什么话?”他衬了衬,眉心微皱。也是,这冲撞华夏国出访的队伍,可是不小的罪名。 他心底一时乱了分寸,还没有什么计算,就听那人又汇报说:“奴才打听说,这皇帝将慕容小姐宣进宫去,并不是因为这件事!” “为什么?”花自清一听不禁有些迷糊。 “因为南凤太子并不打算追究这件事,在皇帝面前根本没提起!奴才之所以知晓,是因为外头已经传遍了!” 花自清又紧忙问道:“既然不是因为这件事,那皇帝要宣见慕容云歌,又是因为什么?” “因为……”侍童有些支支吾吾,看了又看花自清的脸色。 “说呀!”花自清急了,还以为慕容云歌又闹了怎样的大风浪。 “因为南凤太子说要迎娶她为华夏国的太子妃,一个请奏直接奏到了景元帝面前!” 花自清一听,脸色刷一下彻底变了。 什么?那二世祖要迎娶慕容云歌为太子妃? …… 浴房之中,纳兰修坐在椅子上,此刻他换了一件黑色的锦袍,腰间斜斜松垮地系着一根红色的腰带。浴房之中,雾气扑来,犹如绝尘仙气,一时间仿佛置身仙境,愈发衬得他超凡脱俗,犹如山水间的水墨画卷,毫无半丝人间烟火的气息。 纳兰修缓缓地抬起眼眸,望着浴池之中的凤倾。此刻,他胸膛赤露,端坐在池水中央,雾气氤氲之中,他缓缓地睁开了眼,对上了纳兰修的脸,眼中恢复了一丝焦距,渐渐的也恢复了神智。 纳兰修看了他一眼,端起了手中的茶盏,轻轻地掀起了茶盖,幽幽地反问。“很难受吧?” 凤倾眸色波澜微起,却并没有吱声,只定定地望着他,显然神智还没有彻底清晰。 “走火入魔,若不是及时遏制,你这条命只怕要丢干净了。”纳兰修又道。 凤倾闻言,张了张口刚要出声,却被纳兰修清幽的声线打断。 “你现在别说话。” 凤倾眸色一怔,眼中固然有些怀疑,却仍是闭紧了嘴巴。从他下定决心跟随这个男人起,无论他说的什么,便是他要遵守的不二法则。 纳兰修缓缓地站了起来。“你之所以能恢复神智,是因为本王方才喂你了一颗天山雪露。然而这并不代表,你如今便安然无恙了。若是此刻再动了气,毒血攻心,那即便是神仙在世,也难保住你。” 凤倾闻言,眸光错了错,不由得怔了良久。 天山雪露,是王爷维持生命根本的唯一玉丹,绝世希贵,若他没有记错,王爷如今手中仅有三枚了。 “不过仅仅一颗,是不够的。你再服一颗,加以调息,才得以保全你的性命。” 凤倾蹙眉,心底有无数不安,眼神一时之间分乱不已。纳兰修看了看他,轻笑道:“本王知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无须自责。” 说着,他便走到了凤倾的面前,向着他摊开了手心。“这是本王欠你的。” 凤倾抬起眼眸,只见在他的掌心处,静静地躺着一枚天山雪露,就听纳兰修又道:“这些年,若不是你喂自己的血以作药引,本王根本活不至今日,这是你该得的。” 凤倾闻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很显然,他心里不愿服下这枚天山雪露。不管他命途究竟如何,他始终不愿意拿纳兰修的性命来换取自己苟活。 纳兰修见他如此,唇角微勾,一眼便看穿凤倾心底在抗拒什么。他终究是没看错人,凤倾对他忠心耿耿,他便再无遗憾。 凤倾直觉得面前一阵生风,便有一只手死死地掐住了他的两腮,紧接着,一股巨大的手力迫使他张开嘴来,紧接着,一枚略带着掌心温度的冰凉玉丸便咕噜滑下了他的喉咙。 凤倾心中一惊,瞪大了眼眸,望向了纳兰修,却见他唇边展露一抹邪魅狂狷的笑弧来。“凤倾,你大可安心,本王肯将这枚天山雪露给予你,自然有其中道理。你也不必担心,本王江山未取,大仇未报,怎能抱憾而死。” 这一番话,话中的霸气,世上除纳兰修,谁人能有? 凤倾心中惊怔良久,随即眼中也不禁焕发出光彩来。 纳兰修一笑,紧接着优雅地半蹲下身子来,对上了他的脸,忽然伸出了手去,一下子捏住了凤倾的下颚。 “不过,凤倾,你可知道,本王所有的荣耀,都能跟你共享。却唯独两件,你不能染指,你可知晓这是哪两件?” 凤倾不语,一时间已是思绪万千,最后默默地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 “一是江山,第二个,你心里也该清楚。” 纳兰修站起身来,转过身道:“本王知晓你对歌儿的情意,可情意也只能是情意,你不该表露太多。” “……” “王爷!”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 纳兰修眉心微蹙,便见花自清领着几个奴仆大汗淋漓地跑进了屋子里,然而一行人却根本不敢擅闯浴房,只站在门外便不敢进来。纳兰修心中更是古怪,花自清一向谨慎,在规矩上从不敢逾越,然而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如今让他这般莽撞,都竟敢不经过他准许便擅自进了屋子。 “出了什么事,让你这般惊慌?” “王爷,大事不好了!” 纳兰修脸色更是难看。“什么大事,你倒是说!” 花自清气喘吁吁地道:“不好了不好了!南凤太子说要在西凉国挑选他未来的太子妃!” “就这事?”纳兰修心底愈发不悦。“跟本王有何关系!” “王爷有所不知!方才慕容云歌被皇帝陛下宣进了宫里,奴才方才从下人口中得知,从宫里打听来的消息说,这南凤太子心中已有了他未来太子妃的人选!而这个人选,便是慕容小姐!”花自清连忙解释道。 “什么!?”纳兰修的面色这才由黑沉专为惊怒,走出了浴房,到了花自清面前。“你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是!这个南凤太子,一眼相中了慕容云歌,说是要风光迎娶她为华夏国的太子妃,如今这聘礼,都已经准备好了!” 同一时间,同一断话语,同时传进了荣王府,这会儿,景慕轩正在荣王府上作客,一听到这个消息,不禁大惊失色。 “你说什么?”不待荣王开口询问,景慕轩便一下子冲到了那下人的面前,一把将他的衣领拎起,脸上难掩惊讶神色。“你说,那个华夏国来的南凤太子要迎娶慕容云歌为太子妃?!” 那奴才倒也可怜,被景慕轩这么声色俱厉的一番问话给一下,险些给尿了裤子,抖着一双腿百般哀怨道:“可不是?世子殿下,奴才并没有胡说八道啊!如今京城里都快传遍了!”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