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恶人玺 - 鬼玺 - 洛焚城     “ 恶人玺,善人玺。     冥冥天地规则乱。     宁作恶,勿行善。     阴阳轮回因果环。”     一个黑衣男子站着路灯之下,他的衣服是黑的,头发是黑的,戴着的墨镜是黑的,就连他墨镜之下的瞳孔都是纯黑的,他就静静地站在那,好像光线都被他吞噬,黑暗与他融为一体。     他似乎在等什么人,却一点都不着急,嘴角牵着笑意,似乎什么喜事要来了。     终于,迎面走来一个人,这人龙行虎步,面容不怒自威,令人不敢直视。     黑衣男子终于稍微站直了一下,从那黑暗中露出一半肩膀。黑衣男子轻笑道:“张起灵?”     那人停下,眼睛一缩,疑惑道:“你是谁?”他从这黑衣人身上嗅出了危险的味道。     黑衣男子不回答,只是笑:“我找张起灵,张家现在的族长。”     被称为张起灵的男子点头,眼睛眯起:“我好像不认识你。”说着,他鼻子动了动,道:“你身上有股死人味儿……难道这些天的惨案都是你?”张起灵的身子弓了起来,似乎下一刻就要跳起扭断那黑衣人的脖子。     黑衣男子还是笑:“你身上也有一股死人味,你闻闻。”     说着黑衣人徒然前冲,张起灵见状低喝一声便迎了上去。     片刻之后,黑衣人看着地上的尸体,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他把自己被扭断的脖子扭回来,提起张起灵的尸体扛在肩上。轻声喃喃自语:“手指,眼睛,鼻子,舌头,耳朵……手指有了,鼻子有了。宁作恶,勿行善……有意思,有意思……哈哈。”他轻笑着走进了黑暗,片刻便消失无踪。     千里之外。     我终于结束了在餐饮店的兼职,收过老板递给的两张皱巴纸币,哼着小曲去我的出租屋睡觉。     我叫陆安,一个在校的大三学生。也是一个辛苦的打工仔。学校是安排宿舍的,可我却担负不起学校的住宿费用,无奈之下,只能找到了学校旁边的一个出租屋来暂居。     出租屋在错综复杂的巷子里,巷子里安着简单的路灯。这一条路我已经走了三年,可今天却感觉有些不同寻常。     路口卖混沌的摊子今天竟然没有出摊,亏那老板当初还拍着胸脯对自己说,嗯哼,我这摊子,可是风雨无阻。     可这摊子却是空了,只剩下街边影影倬倬的树,这才是八点多,可巷子路口却是非常寂静,路口电线杆上一盏白色的灯泡,路边小店已经全都关门了,一个商店的发光牌子一闪一闪,上写“24小时营业。”可它的店门却是紧闭着,一闪一闪的红光晃得我心里发堵。     人是一种群居动物,当你自己一个人行走在无人街道的时候,总会感觉背后有一个人偷偷的看着你。     有人说,那是同样孤寂的鬼魂趁着人气少跟着你,有人说,那不过是人的心理作用。     我不敢乱想,因为我的胆子着实不大。     可越走,越不对劲。     整个巷子里竟然没有一个人。     那些个站在巷子前闲聊的老头老太太、相互搂着出来开房的学生……一个一个都不见了。     就我一个人,静静地走在巷子里,有路灯,巷子不黑,却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我无意中抬起头,看了看那个悬挂在第三个路灯上的东西。     这是一个手工制作的布娃娃,很拙劣,上面有着丑陋的眼睛和嘴巴,上面扎满了针。这东西自我搬进巷子前就有了,风吹日晒却始终不落,我曾无数次猜想它的来历。每次回出租屋的路上,都会下意识的看它一眼。可现在再看,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它似乎在对我笑,对,我猛然想起,无论我从哪一边走,它的脸都始终对着我。它孤零零地在上面绑了那么久,怎么会有人扳动它的头来回转动呢?以前我从来没有在意这个问题,可偏偏要死的脑筋在这会想到了!     “叮。”一声脆响。     我忙向着声响看去,借着昏黄的灯光,我看到那是一根针,娃娃上的针。     “叮,叮,叮。”这些经受了不知多少风吹雨淋的针竟然在此刻如同倒豆子一般掉下来。     我有些僵硬地拿了支烟,叼在嘴里加快了往出租屋的步伐,匆匆从那路灯下跑了过去,跑出几步我不忘回头,真是撞了邪,那娃娃地脸竟然还是对着我!     恐惧怎么形容?     它就像一滴墨汁滴到白纸上,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扩大,散开。我不想再墨迹下去了,撒开腿就向我的小屋跑去。     第一次觉得这巷子竟然这么长,看着远远的街口,竟有一种走不完的感觉。     刚跑出两步,从一旁巷子里突然闪出一个人。我骇了一下,马上便看清,是一个推着小婴儿车的中年妇女,穿着一身粉色睡衣拖拉着拖鞋,正漫不经心地向前走着。     我心中一喜,可算有点人气了。扭头再看那娃娃,依然被捆在路灯上,跑的远了已经看不清它的眉目。安慰了自己一声,便急忙向那妇女追上去。     那妇女走得不徐不慢,许是怕惊到车中的孩子,不发一声,只是静静地拖着步子走着。我也不敢超过人家,只跟在人家后头慢慢走着。     “刺啦,刺啦。”拖鞋拖地的声音。我跟在她身后,不由觉得发怵,这黑灯瞎火的,这妇女一言不发甚至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连头都没回。着实有点诡异。     想到这里,我猛地顿住,不成想,那妇女也猛地顿住。     就这样静默了一会,那妇女突然扭过身。     妇女的脖子慢慢扭过来,我的心里也悬了起来,一般鬼片里行动诡异的人,转过来可都是超级恐怖的脸。     出乎所料的是,妇女的面容很普通,只是脸色有些冷漠。看了我一眼,便转身将车里的孩子抱了起来。     “啊,啊,不哭咯……啊,啊,睡着咯……”那妇女的声音很轻,很柔和。     可我听着就不对了。这孩子一路上也没吭声啊,本来还以为他睡着了,这女人在哄什么劲呢。     巨大的疑惑使得我不得上前几步,眼睛向那妇女怀中瞄去。     她怀里抱着的,竟是一个玩具娃娃!而当我看清了那孩子面目之时,那妇女也抬起头,嘴角掀起诡异的弧度,道:“我的孩子,好看么?”     卧槽!我心里一咯噔,“神经病啊。”我低骂一声,撒腿就向前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往后看,可那妇女仍呆呆站在那里。     疯了疯了,这是遇到鬼了啊,不是鬼也是神经病。恩,我停住了,我突然发现,我跑到了我的出租屋门口。出租屋是典型的南方筒子楼,四四方方,上下三层,虽然地方极大,可内里的光线很差,是专门用来出租的房子。     赶紧推开大门,钻进去。便看到了一张臃肿恐怖褶皱的老脸。     啊!!我吓得大叫一声,顿时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那老脸却笑起来,“小芽仔,么事吧?”     我抚着胸口喘了半天,才缓了过来。“酒大爷……哎哎……吓死我了。”     这个老人是出租屋的主人,儿子在外工作,只留他一个人靠着出租屋生活,平时也爱喝几口老酒,我总是笑称他酒大爷。许是病的原因,他的脸比一般老人要臃肿许多,就像脸上注了水一般。     酒大爷将我扶起来,道:“小芽仔慌慌张张,做什么?”扶我的时候,我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巨大的酒味,便知这老人又喝了不少酒。     我起身,连忙将门关上,结结巴巴道:“大,大爷。闹鬼,闹鬼……”说着,我将如何遇到那推玩具娃娃的女人,巷子里如何诡异,说了一遍。     “啊哈哈哈哈。”酒大爷摇摇晃晃,笑得合不拢嘴,原本臃肿的脸庞挤到了一起。酒大爷笑罢,从兜里抽出一盒皱巴巴的烟,递给我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缓缓道:“那是张老五家的媳妇,自从孩子被人拐子拐走以后,精神就不正常。你安心啦。”     我张了张嘴,感情是这么一回事啊。我还是不甘心道:“那巷子里的老少爷们呢?今个人怎么这么少?”     酒大爷眨巴眨巴那浑浊的眼睛,道:“巷子口死了人,今天是头七,晚上当然没人出去……你也别出去了,早点睡,省的招了不干净的东西。”     “哦……”我心有余悸地点点头,猛地看了看二楼,道:“大爷,这人呢?楼上的住户呢?”     酒大爷摇头,“今天上午都搬走了,可能是嫌我这老头子不干净吧。”说着猛吸一口烟,道:“你也早些睡吧。”说着,便回屋子里睡觉了。     我看着黑黝黝的二楼,咽了口唾沫,得,今就我一人了。摸了摸脖子上的护身符,壮着胆子回到了二楼的屋子。     一回到屋子里,顿时感觉浑身一松。这个不足十平米的小屋子,到底是自己久居的家啊,还是自己想太多了。我几下脱干净衣服,便钻到被窝里。     灯也不敢关,就这么迷迷糊糊睡去。     睡着睡着,我突然感到有人在扯我的脖子。     不疼,但是好痒,好痒。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眼前是一片漆黑,令得我更是惊恐的是,我的眼前,迷迷蒙蒙趴着一个人,这个人正与我脸脸相对,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声,和一股剧烈的酒味。     我顿时吓得浑身紧绷,屏住呼吸。脑子却一直思考着该怎么办。     灯本来事开着的,此时却被关上了,这个家伙却是偷偷摸上了我的床,趴在我身上。再加上这酒味。。     我心里猛地一惊,莫不是我忘了锁门,让外面的酒鬼误钻进来,他看我眉清目秀,就想非礼我……?     卧槽……心里想着,胆子也就大了些,我猛地用力,想将身上的人甩下去,岂料这一动之下,却是被死死压住,纹丝未动。     我死死抽着我的手脚,可那人也如同疯了一般,死死按住我。     我心都凉了半截,看这架势,一定是把我当成小娘子想强我,一想到被一充满酒精恶臭的嘴亲中,我就更加剧烈地抽着自己的手。     用力之下,终于抽出一只手,掏出枕头下的手机,晃了过去。     这一晃之下,我险些吓昏过去。     在我眼前的,分明是一张臃肿苍老的脸,这人瞪大着充血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我。同时嘴巴张开,也不知道什么污物掉到了我脸上。     我被吓得呆了呆,突然大叫道:“酒大爷,酒大爷,你疯了?”     岂知酒大爷被我这一喊,脸色更加狰狞恐怖,伸出那水肿的肥手掐住了我的脖子,黄色的牙紧咬。手上突然涌出无穷的力气,掐的我险些背过气去。     感情这老头想弄死我!我就说嘛,这楼上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搬走,恐怕都是遭了这老头的毒手,我一边想着,双手疯狂乱抓,可无论我如何挣扎,却是没有丝毫作用。谁知道这年近八旬的老头子哪来这么大力气。     就当我以为我要命归西天之时,酒大爷掐我的力道突然轻了轻,我看他嘴巴张了张,喃喃道:“把我的东西 还我。”     我呆了呆,东西?什么东西?     酒大爷又是狠狠掐了我一下,大喝道:“把我的东西还我!!”这一出声,我顿时察觉出不对来。这不是酒大爷的声音啊,这分明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酒大爷又松了松,脸色狰狞道:“东西还我,还我!!!”     我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沙哑道:“什么东西啊?”     酒大爷喃喃道:“什么东西,,对,对,恶人,恶人玺……”     恶人玺?我突然一惊,再看酒大爷的眼光变得惊恐起来。“你是……”     酒大爷见我神色有变,顿时狰狞大笑,死死扣住我的脖子,道:“恶人玺,在哪,在哪!!恩?”他突然摸到了我脖子上的护身符,那是一枚黑色的方印。     “在这!”酒大爷大叫一声,露出了黄色的老牙。“啊啊哈哈哈……”酒大爷死死卡住我的脖子,道:“你可以死了。。”     此时的我已经意识迷糊了,但浓烈的求生意识还是让我胡乱挥舞着双手。突然,我摸到了一个东西,就是我脖子上的护身符。     “死鬼,去死吧!”我抓起护身符,便向酒大爷的脸上砸去。     “啊!!!”酒大爷尖叫一声,浑身竟然如同黑雾一般渐渐消散,我见酒大爷散去,只觉头一痛,便昏了过去。     再醒来,我就到了医院,医生说我昏倒在巷子街口,是一个好心人把我送到了医院。     而等我战战兢兢回到巷子出租屋的时候,我发现出租屋外围了很多人,筒子楼上也挂了白绫。     酒大爷死了,就在我昏倒在巷子口的那夜便死了。据说是喝了太多的酒,心脏病突发,不声不响的死在了家里,还是租客发现的。     他的儿子冷漠地处理了酒大爷的尸体,驱逐了所有租客,将房子低价卖掉了。     而我,则是在酒大爷葬礼那天,给他上了我所有的积蓄,因为我知道,酒大爷是因我而死,说白一些,是因为我脖子上的东西而死。     巷子里是装有摄像头的,我费了很大的劲才调取了监控录像。     昨晚我像往常一样上班回家,路过混沌摊,混沌摊老板高兴地跟我打招呼,我熟视无睹一般从他面前走过去。     切到巷子的画面,我走进巷子,巷子里有大叔大妈坐在小板凳上唠着家常,而我则是像做贼一般缩着头,四处张望着快步前进,看得出我很紧张,四周的人似乎没发现我的异常。     我走到第三根路灯下,呆呆地看着上面的娃娃。     然后我就开始疯狂地跑,不过,在此时发生了诡异的事,我竟然在原地奔跑!看得出我很吃力地在跑,但就好像背后有什么东西拉着我一般,而我却没有一丝察觉。然后我就倒在了地上,开始自己掐自己的脖子。巷子里的人终于注意到我,喊着围过来。     而我却自顾自地掐着自己,表情很痛苦,眼睛都翻了开来,胳膊青筋暴起。然后我突然抓起胸口的玉向上空砸,电线杆上的娃娃竟然掉了下来。而我也终于平静下来,一位大叔背起我,跑了出去。     那个娃娃在一片混乱中失踪了,我找不到任何线索。     我相信,这不是我的精神问题,而当时掐我的人也不是我自己。我仍记得酒大爷掐我那会所说的话。     我突然明白一切事情的源头便是它,我的护身符--恶人玺。           第二章 掘坟子 - 鬼玺 - 洛焚城     前面说过了,我是一个大学生,亦是一个靠自己打工挣钱来上学的孤儿,自从孤儿院的院长奶奶因故去世之后,便没了依靠,只身一人在外闯荡,原本我一生会平平凡凡,直到三天前。     三天前。     下课之后,我刚要走,不料被张汉一把扯住。     张汉是我班里唯一的一个算得上是朋友的人,因为其自小便喜欢神鬼之事,行事诡秘,与常人脱节,而我又是一个独行侠,两人也是惺惺相惜。     张汉扯着我,退到一旁的墙角,向四周看了看,神秘道:“我说安子,发财的机会来了,敢不敢玩一把?”     我看着他那鬼鬼祟祟的样子,一头雾水,问玩什么。     张汉再次小心翼翼看了看四周,这才继续道:“我家今晚没人。。。”     “卧槽。”我摆了摆手打断他,扫了扫张汉道:“你特么不会是想偷自己家吧?要我说,,监守自盗不好吧。。要不你看看你邻居那边有什么空的。。。”     我还在绘声绘色的说着,张汉却是一把掌盖过来,厚厚的嘴唇动了动,严肃道:“我没跟你开玩笑,正经点,我又不是变态,偷自己家的事我还干不出来,前些天我家新买的宅子里,闹鬼。”     闹鬼?我呆了呆,这跟发财有什么关联?前言不搭后语的这张汉不是研究神鬼研究傻了吧?     似乎是看出了我眼中的疑惑,张汉急道:“你听我说完,闹鬼闹得很凶,,我爸便请了一个高僧来做法,结果那高僧一进门扫了一眼就直嚷嚷,说宅子底下有东西。我爸差人挖开院子,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我被张汉那副神秘的模样给吸引住了。     张汉道:“挖了三尺深,发现了一块白石板!把石板搬开之后,一股恶臭从里面传出来,娘的,差点把我熏晕过去。”张汉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很是嫌弃的模样。     我情不自禁问那后来呢。     张汉得意道:“后来那和尚便疯了,连道是犯了大错,钱都没要就跑了,几个胆大的工人钻了进去……出来之后都是恍恍惚惚,都说是见了鬼,里面有个大棺材之类的……我就断定,里面是一个古墓。”     我嘴巴越长越大,古墓?古墓不都在荒郊野外么,这城里还有啥古墓了?     张汉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满意道:“我爸他们都吓到了,说是上报政府,可我想先进去看一看。如果那些个专家一来……就没我们的事了。”     我听罢,连连点头。道:“你的意思是?”     张汉肯定道:“我准备今晚就进去看看,我一个人又不方便,就叫上你。”说着,希冀的眼神看着我,“你不会怂了吧?安大胆。”     看着张汉的眼神,我心里有点打鼓,毕竟长这么大,死人都没见过,这猛地让我去掘坟子,也太刺激了。     张汉见我有些犹豫,道:“我可就你这么一个朋友,再说了,我也只是新奇里面的东西而已,到时候里面挖出东西来,咱俩对半分,怎么样?”     听了这些,我立马动心了,在电视上经常看到某某专家挖到某某价值连城宝物的新闻,若是被自己凑巧摸上一件,也许能解决目前拮据的状况。     我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随即点头:“好!”     张汉兴奋地咧开了嘴,道:“今晚你来我家,我去准备东西。”说着塞给我一张纸条,扭头便急匆匆走了。     我打开纸条一看,正是他们家的地址。     草草吃了饭,去饭店里打了会零工,便按照地址来到了张汉家。这是近郊的一套小院子,院子里是一栋二层小楼,是西方建筑的风格,四周被围墙围了起来,上面爬满了如同蛇一般的藤蔓。若是白天,也许会觉得赏心悦目,但到了晚上反而有些狰狞的感觉。     刚到家门口,里面便探出一个人头,是张汉。张汉兴奋道:“是个积极分子,有前途,来来来。”说着,推开了大铁门让我进来。     一进到院子里,便闻到一股子腥臭的味道,那味道就像十几枚臭鸡蛋在臭袜子里发了酵,说不出的闹心。     见我掩上了口鼻,张汉得意道:“我没骗你吧?跟我来。”说着便扯着我来到院子中央。     我这才看清,院子中被掘出了一个大坑,一块门板大小的方形石板扔在一旁,四周还散落着一些工具。     “走,进去。”张汉从背后掏出一把手电给我,道:“跟着我,一定要小心,这洞很邪乎。我在这宅子里住了几天,遇到了不少怪事。“说着顿了顿,用略带兴奋的语气道:“我见了鬼。”     听张汉这么一说,我只觉得后背汗毛竖起,道:“什么鬼?”     张汉思索道:“倒也没什么,就是晚上总会听到院子里有男人的笑声,还有我家的狗莫名其妙地死了,我半夜上厕所的时候,从窗子里,看到了一张黑衣黑帽的白脸。。。”     张汉越说越邪乎,脸上的表情也诡异了起来。     我后退几步,结巴道:“你……你可别吓唬我。”     “哈哈哈。”张汉大笑起来,“放心,有我在怕什么,不过。一会一定要跟紧我。”张汉的脸突然严肃起来。     看张汉的表情,事情似乎并没有我想象那么简单,总感觉他隐瞒着一些什么,他的父母呢?还有这附近竟然没有邻居。     可不待我问,张汉已经纵身跳下了坑,我也急忙跟着跳下,可在我跳下的那一刹那,我突然瞄见,这小洋楼二层窗口,突出来一张苍白无比的脸。     跳下来之后,我赶紧向窗户看去,什么都没了。     “啧。安子,愣什么呢,快来。”张汉已经钻了进去。     我打开手电,这才看清这所谓的洞只能容一个人蹲着进去,像极了下水道。我试探道:“张汉,这不会是你家挖穿了下水道吧。”     张汉闻言,在里面直骂娘,说我进去就知道了。我只能蹲下去,学着张汉如同鸭子一般挪进这个洞,一进来便发现这不可能是现代的建筑,这洞四周都是由白石板堆彻而成,石板上有着凿刻的痕迹,一进来一股子恶臭便扑面而来,我只能尽量将领子往上拉遮挡气味。     就这么蹲着挪了半晌,我不由震惊这洞竟然这么深,脚也麻了起来。而张汉却没有停下来的歇歇的意思,一直在前进。     我停了停,道:“你小子等等我啊。”     张汉头也不回,着了魔一般喃喃道:“快到了,快到了……”     我无奈,刚要跟上,脖子处却突然吹起一股冷风,吹得我身形一僵。这狭窄的墓道,哪里来的冷风呢?     正思考着,又是一股冷风吹到脖颈上,我下意识用手捂住,就要往后看,但立马犹豫了起来,都说人身上有三把火,生火旺,则百邪不侵,生火灭,则冤鬼缠身。而一些冤魂经常会在人背后呼喊他的名字,待那人一回头,便吹灭他肩头一把火。连吹三次之后,此人便必死无疑。     “张汉!”我轻声地喊了一下,唯恐惊动了身后的东西咬我一口,谁料张汉也如同没听到继续前进,越钻越远。     呼。呼。呼。趁我走神,后面吹动的频率更快了。我被吹得心里发毛,心道你还来劲了,不情愿向后看去---瞬间便看见了近在眼前的东西,那是一张似笑非笑的白脸,梳着乌黑的发帘,白白的脸蛋上抹了两大块腮红,弯弯的眼睛,血红的小嘴。     我看的直发颤,哆哆嗦嗦道:“小,小姐,你这是干啥呢。”     那女娃咯咯一笑,便是向我凑了过来,同时也带起一阵刺啦刺啦的响声。这女娃穿着古代样式的绿衣,再往下看去,我几乎要晕过去。这女娃子,没有脚!就只如同蛇一般向前蠕动!     一愣神的功夫,那张脸已经贴到我的肩膀前,与我面面相对。我的鼻子里突然闻到一大股子烧纸的味道,那女娃似笑非笑,脸都皱了一些,“咯咯咯咯……”     我彻底毛了,想要一脚将那女娃踹开,可无奈洞里实在狭小转不过身,只能大叫一声,四脚着地向着前面疯狂爬去。“张汉!张汉!”我大声呼喊着。     可当我爬了几步之后,心中一凉,这前面的张汉已经不见了。           第三章 纸鬼 - 鬼玺 - 洛焚城     擦拉擦啦,后面摩擦的声音响起,冷风又吹到脖颈上,我根本不敢再回头,索性疯狂地向前爬去,哪知那女娃也是急促的蠕动起来,几乎紧贴着我。     我一边爬一边大叫,眼泪都快出来了,嘴里不断念叨着:“女鬼姐姐,我不喜欢你,别跟着我,别跟着我!”     突然,我手下一空,可冲势太猛来不及停止便掉了下去,猝不及防之下,连脑袋都扎进了土里,结结实实摔了一下,只感觉天旋地转。手电也扔到一旁,对着墙角。     我连忙挣扎爬起来,去拿手电。不料我的肩上突然搭了一只手。     “妈呀!”我大叫一声瘫倒在地“鬼啊!”     “哈哈哈……”一阵大笑,手电打开,原来是张汉,正一脸玩味地看着我。我惊魂未定,看到张汉眼泪都快下来了,“你麻痹,你刚才跑哪了,不带这么吓唬人的!额。”我忽的呆住了。     我忽然看到,那跟着我进来的女娃娃,从张汉背后探出了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而张汉却是毫无察觉。     张汉看到我眼神不对,猛地向前一扑,将我扑到在地,随即手电抡后去,正照到那女娃子的脸,此时的女娃子已经不是原先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了,她怒目圆睁,嘴角也扯了起来,一脸怨毒之色。     “鬼,鬼!”我大喊。     张汉站了起来,眼睛微眯,接着从怀里掏出个东西。     我定睛看了看,是个老式的烧油打火机。     张汉点了火,看也不看便向那女娃子抛了过去。那女娃子躲闪不及,竟然被点着了身上的绿衣裳,接着如同身上浇了汽油一般,瞬间蔓延到全身,女娃子只顾在原地扭动几下变化作了灰烬,周围弥漫着一股子烧纸的味道。     张汉走到那女娃子灰烬中找到了打火机,擦了擦揣进兜,对着一脸惊异的我笑笑:“这就吓到了?这东西叫纸鬼,是古人烧的纸人在怨念之地而生,吓人还行,可如何生便如何死,终究逃不过付之一炬的命运。”     我看张汉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再看看那一堆灰烬,道:“纸?她是个纸人?那她刚才明明……这个世界真的有鬼吗?”     张汉点头,又摇头兴奋道:“也不算是,这些东西只在邪地有,与其信鬼,不如信邪。”说着站起身将手电捡给我。     我看着张汉,总觉得他与平时不太一样。     张汉却没在意我的眼神,只是拿手电四处晃了晃,撸了撸袖子道:“老子终于能自己干一票了,安子你先等会,稍安勿躁。”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团东西,便向整个墓室中间走了进去。     我这才缓过神来看这个墓室,墓室很低,离我们爬进来的洞有两米左右,刚才我看到张汉消失,应该是他已经掉了下来。整个墓室很小,也很简陋,四周都是白色的石板,石板上描画着一些图案。     墓室中央就令人毛骨悚然了,立着一个巨大的石棺。不过想来这是墓室,没有石棺又能有什么?     在看张汉,已经将那团东西尽数展开,原来是一张巨大的绳网,绳网呈墨绿色,拇指粗细,呈六角形,每段末端绑着一枚精致的黄铃铛。不多时,张汉已经将绳网铺满了整个墓室。     我看张汉那副轻车熟路的样子,心中也是疑惑不已,这家伙的模样,绝不像第一次来这里,况且张汉刚才的表现也太镇定了些。张汉将绳网铺了满地,又从兜子里掏出一根朱砂笔,竟然跳到石棺上描画起来。     “哎哎。”我连忙喊张汉道:“你还上瘾了,干嘛呢这是。”     张汉摆摆手,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这里面的东西有点邪乎……你先别管了,看看周围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有。”     他这么一说,我的心又活络起来,四周扫了一圈,不由得无奈地吧唧吧唧嘴,墓室就这么大,除了中间一个大石棺,还真没有其他的东西。     看着看着,我看到了墙壁上的壁画,不由得饶有兴趣的凑了过去,石板上的壁画已经有些斑驳不清了,但仔细辨认之下还是可以看得出,大抵是一个身披帝皇袍服的人手托一黑色的玉玺,四周日月齐曜,帝皇脚下还踏着波纹,无数人在其脚下跪伏。     越看我越兴奋,“张汉,张汉,这不会是个皇帝墓吧。”我激动起来。     张汉正费劲地描画着,听到我这话,险些从棺材上掉下来。缓了缓才道:“我说安子,你可可别吭声了,你看看这小窑子像是皇帝占得地方么?就是个芝麻官,也嫌挤得慌。”     我一听就不乐意了,指着壁画叨叨说你看看你看看,这是皇帝。     张汉描完最后一笔,从棺材上跳下来,对我道:“知道这皇帝是谁么?”     我又看了几眼,摇了摇头。屁话我怎么可能从一个壁画里认得出是谁,“历代皇帝我只认得朱元璋。”     张汉啧啧道:“还能认得一个,不错,为什么?”     我比划了比划道:“朱元璋的脸这么长,跟鞋拔子似的谁不认识啊。”张汉翻了翻白眼,瞥了壁画一眼道:“这是唐太宗。”     我张了张嘴-吧,嚷嚷道:“唐太宗又不是你爹你咋知道。”     “嘘。”张汉突然做了噤声的动作,表情猛地严肃起来。我被他这一吓,顿时闭住了嘴,墓室里一下就安静下来。     咔擦咔擦……     突然想起一个怪异的声音,就像我家的狗被锁外面挠门的声音。     我只迷茫一下,冷汗就冒出来了,这声音分明是来自棺材里,棺材里有东西在挠棺材板!     咔擦……咔擦……     声音越来越明显,我不禁拽住了张汉的袖子,可在看张汉,反而是不太惊慌,只是眉头皱起。接下来令我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张汉竟然挣脱我跳上了棺材,狠狠一跺脚,棺材顿时一声巨响。     里面的东西似乎安静下来。     这时我才注意到,棺材上已经画满了血色的云纹,看起来玄妙无比。张汉皱着眉看着棺材山刚画上去的纹路,道:“血纹浸,尸王现,清朝一个小墓,怎么会有尸王呢!”他的脸色也苍白起来。     我见张汉那副神神叨叨的模样,心中惊疑不定,这家伙一改平时那副呆头呆脑的样子,而他神勇的表现更是令我刮目相看,也许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正如那钝刀铁锈之下的锋锐。可这并不是眼前的要点,而是他口中说的尸王。     说到尸王我也了解一点,所谓尸王即是传说中道行达千年的僵尸,在古代也叫旱魃,传说此尸超脱六道之外,所见之国大旱,赤地千里,饮血为生,人在他面前如同鸡狗一般皆为食物。不过想来也就是传说,这里竟然有一只尸王?     正思索间,棺材里又咚咚锤了起来,好像一个无辜的人被扔进了棺材拼命想出来一般。     张汉脸色发白,随即咬牙道:“既是已死之人,不入棺还好,一入棺就由不得你了。只要出不了棺材,你什么都不是!”说着一拍棺材板,跳了下来。将地上的绳网全都套在棺材上,对我道:“安子,我抓住绳子,你把棺材盖子推开!”     啊?我惊慌失措,这棺材里面有个活物,恐怕要比刚才的纸鬼恶上无数倍。。。现在这情况不跑,还要把那东西放出来。。     见我犹豫,张汉大急,道:“你放心安子,你一弄开的瞬间,我就把网子弄上,它绝对跑不出来!快啊。”     我看着张汉手里那比鸟网子稍微粗一点的绳网,心想别说是僵尸,连个狗都套不住,连连摇头。     张汉看到我的表情,无奈地大喊道:“这是我祖传的捆尸索,什么东西都套的住!你放心吧,还想不想要东西了,这僵尸厉害,证明里面的冥器更珍贵,稍微拿一件,下辈子就不用愁了!”     这一下子,我才动摇起来。没有人比从小自力更生的我更清楚这条件的诱惑。     见我动容,张汉又是喊道:“与其像狗一样夹着尾巴活着,不如搏一把!是龙是虫,一念之间。”     “你他妈才是狗!”我大骂了一声,扑到那棺材面前,推了几下,发现纹丝未动。手足无措道:“这怎么推?”     张汉看了看棺材,一拍脑袋,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东西扔到我手里,道:“用这个把棺材上的钉子全都卸下来。”     我手上一沉,就多了一个东西。这是一个巴掌大的铁器,呈蜻蜓模样,唯一不同的是蜻蜓的头部开了一个指头粗细的洞,洞上面还有一些牙齿一般的凸起。     “这是什么?”我掂量了掂量,还挺沉。     张汉道:“这是铁蜻蜓,开过啤酒瓶么?你把铁蜻蜓的嘴咬住镇棺钉,往外拔就是了。”     我怀疑地看了张汉一眼,嘟囔道:“这么专业?”     张汉不自然地笑笑,道:“兴趣,兴趣。”看张汉那个样子就知道在撒谎可我却没有深究,因为这个时间不太合适。     照张汉这么说来还挺简单,我很快找到了一根钉子,这钉子很不寻常,竟然是漆红的颜色,钉在黑色的棺材上还是颇为显眼。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用铁蜻蜓咬住了钉子,但是拔了几下就傻眼了,根本拔不动。     看我笨手笨脚的样子,张汉看不下去了,一把夺过铁蜻蜓,把网子递给我,道:“我来开。”     我摆摆手,尴尬道:“钉的有点死。”心里却是道,早这样不就好了,不过看张汉那黑瘦黑瘦的身子,我很怀疑他是不是在逞能。     张汉接过铁蜻蜓,口朝下一砸,蜻蜓便镶入棺材里将钉子咬住,而后张汉用两根手指夹住猛地一拔!     咣当。           第四章 咬死人 - 鬼玺 - 洛焚城     张汉这一拽之下,先前我费九牛二虎之力都无法撼动半分的红钉子竟然轻易被拔了出来,张汉拿到手里看了看,撇撇嘴道:“可惜是个漆红铁钉。。若是个木钉也就值钱了。”     “木钉?”我疑惑道:“为什么?”     张汉将钉子扔到地上,道:“你不懂,一枚小小铁钉才值多少钱。。若是木钉,能保存到现在的必定是精品木料,可惜这家伙尸变的程度不够,还不用木钉来镇压。”说着张汉又是将铁蜻蜓砸进棺材,撬另一个钉子了。     “拿好网子,一有动静你就赶紧把网子套上去。”张汉脸色突然凝重,沉声道。     我茫然地点了点头,晃了晃那绳网示意他放心。     也不知道这货吃了什么药,拔起这钉死的钉子非常顺手,不一会钉子便只剩下一个了,这钉子非常奇怪,乃是钉在棺材正中且比先前的钉子大了三四倍。     张汉摸了摸那钉子,脸色微变,口中喃喃道:“紫薇镇尸阵。。果然名不虚传。。”说着用铁蜻蜓咬住那钉子便往外用力拔。     这次张汉没有先前那么轻松了,竭尽全力才将那钉子一寸一寸拔出来,越拔我越惊讶,这钉子竟然有半米还长,这要钉进去,还不扎到尸体?     张汉似乎看出我的惊讶,喘了几口气道:“这东西本来就是钉在尸体心口上的,剩下的你来拔,拔完你速速退开,剩下的交给我来就行了。”     哦哦,我答应一声,赶紧跟张汉换了位置,张汉抓住绳网道:“开!”     这时我也不知从哪来的勇气,一把捞住那颗钉子,用力一拔,出乎意料的是钉子竟然被我轻松拔出,我顺势便向后仰了过去倒在地上。     还不待我骂出声。     嘭嘭嘭!     棺材里响起了剧烈的撞击声。     我看到棺材盖被推起一个缝,两根黑幽幽的东西伸了出来。聪明如我通关联想瞬间就明白,这是两根手指!上面的指甲已经长到了恐怖的长度,如同两根尖锥一般。     “开干!”张汉大喝一声,竟是一脚踹开那棺材盖,手中绳网瞬间就罩了下去。正好将一只伸出来的黑色手臂罩了下去。     “啊!!!!”一声尖锐类似于野兽般的凄惨叫声。那只手臂抓住了墨绿的绳网之后,整个尸体竟是坐了起来。张汉顺势便将绳网套在了那伸出来的头上。     这时我才看清了这所谓尸王的真面目,这尸体肤色成黑色,头上竟然还扣着一顶黑帽子,身上穿着黑色的马褂。披头散发五官已经模糊不清,唯有那眼睛血红煞人,此时正疯狂地挣扎着,不料那绳网竟然越缩越紧,牵动着绳子上绑着的铃铛叮叮乱响。     就像一只被捕的野兽,所谓尸王,不过如此嘛。我爬起来,从容而好奇地看着这被捆成粽子一般的僵尸。     岂料张汉却没一丝放松,径直走到僵尸面前,脸色冷峻,向那僵尸鞠了一躬道:“前辈,原本不该来打扰您,不过眼下墓界形势严峻,晚辈斗胆向前辈借一样东西,还望前辈海量。”说着竟向那僵尸恭敬地再拜了一拜,从兜里摸出一个白色的物件。     我手电晃了晃,看清那应该是一个酒杯。张汉一拍酒杯口,揭掉蜡封,竟是将杯中之物泼到僵尸的脸上。     僵尸被这一泼之下竟然安静了下来,血红的眼球盯着张汉,脸部牵动几下,嘴角掀了起来。这家伙竟然在笑!不过这笑容中带着一丝冷意,让人看了就背脊发凉。     我揉了揉眼睛,确定我没有看错,这僵尸竟然在笑,难道张汉泼的是**汤,一泼这僵尸变傻了?     张汉却是脸色更加难看,冷酷道:“既然前辈不领情,晚辈就冒犯了。     我有些迫不及待:“你废什么话,这东西都傻了,你赶紧把东西拿了不就得了。”说着向着那棺材比划几下,还是蔫了下来。就算僵尸如何傻,我还是没胆量去碰它。     张汉瞪了我一眼,却是走向那僵尸,笑了起来。     一人一尸对笑起来,看的我心里发憷。我缓缓退了几步,心道不会是张汉这小子跟僵尸是哥们吧……把他同学引来……喂饱这个老东西。。     下一刻张汉的动作就打消了我的顾忌,只见张汉瞬间发难,笑脸不变,却是双手并用,一只手捏一黑色块状物向僵尸脸上砸去,另一只手直取僵尸胸口。     张汉的突起令的那僵尸一愣,旋即它看到那黑色块状物,眼中顿时露出了忌惮之色,大声嘶叫着,将手挡在脸前。     张汉件见僵尸用手捂住,顿时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左手闪电一般扫过僵尸的胸膛,用力一拽,似乎从上拽下来什么东西,而后身形暴退。     可是已经晚了点,张汉的速度已经算是骇人之极,可更快的则是一只黑色的手爪。那手爪极速抓住了张汉的胸口,张汉反应极快,用力向后一跃。     撕拉撕拉,张汉胸口的衣服被撕扯开来,张汉也终于脱身,在地上打了一个滚便向我跑过来。     见到此状,我有些呆滞,果然这僵尸不是什么善角,先前若不是张汉动作够快,恐怕已经被那僵尸的铁爪给勾了去。张汉狼狈地跑到我身前,扶住我的肩膀,身体晃了几下。道:“快跑,快跑!”说着扯着我便向出口跑去。     回头再看那僵尸,已经在用手撕扯那绳网了,绳网印在僵尸皮肤之上,发出兹兹的声响,就像煎板上烤鱼的声音,伴随而来的则是一股子恶臭。而僵尸却是越战越勇。     叮铃叮铃……绳网上的铃铛响个不停。     撕拉撕拉……     我似乎听到了什么不详的声音,跟着张汉跑的更快,几步来到墓室的入口,手电晃了晃,我的心一凉,这墓室太低了,离我们进来的洞有两米高,爬着爬着栽进来还好,但要出去……     看着光滑的石壁,我助跑两下,猛地一跳,双手乱扒。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我的启蒙老师这样告诉我。     结果我狠狠撞在石壁上,双手乱扒半天还是无奈的滑了下来。这会我就想扇我那老师两耳光,再用我失败的例子狠狠打他的脸!     可是,我还能出去吗?     “安子,起开。”张汉拽开我,自己站到了石壁前蹲下,“上!”     “啊?”     “快上!”张汉几乎是怒吼着说出这话。我也不墨迹,踩上张汉的肩,一蹬,轻松地上了洞口,然后我把手给他,“来,我拉你……我草!!!”我惊恐地大叫起来。     因为我手电扫到,先前被张汉用绳索捆住的那个尸体,已然站到了张汉身后,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张汉,更令我惊悚的是,那僵尸的口中已经冒出了如同犬一般的獠牙。     张汉依然很淡定,保持着蹲下的姿势。但我从他惨白的脸色可以看出,他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张汉不动,那僵尸也直挺挺站在那里没动,两个人就这么僵在那里。我只看到张汉的眼睛转来转去,似乎在想着对策。     终于,张汉的身体越来越舒缓,脸色也恢复过来,甚至脸上还可露出一丝笑容,张汉缓缓站了起来,而那僵尸也跟进了一步,甚至我还可以看到僵尸脸上的黑毛。     张汉张了张嘴,似乎在说些什么。一直在重复。。我看了半天才看明白。     “快走!快走!快走!”     眼看我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不待我说话,张汉猛地一抬手将一个东西扔了上来,直接砸到我脸上。     “快跑!”“啊!”     我被砸得眼冒金星,下意识捡起来那东西塞到怀里,再看下面,僵尸已经将张汉扑倒在地,双手指甲如同钩子一般插入张汉的肩膀。     张汉不停地挣扎,可却无济于事。     “张汉,我来帮你!”我眼见这一幕,热血上涌,就要跳下去。     “滚!!”张汉却是一声野兽般的嘶吼,“我们谁也打不过他,你走啊,走啊!哈哈哈,这次是我张汉走眼了……”     那僵尸低下头靠近张汉的脖颈,一咬,张汉的笑声戛然而止,只剩下身体还在不断抽搐。     “张汉!”我浑身冰冷,张汉被僵尸咬死了!           第五章 凭条 - 鬼玺 - 洛焚城     僵尸趴在张汉身上片刻,便猛地抬头,血红的眼睛看向了已经呆滞的我。     我被这一眼瞪的回过神来,疯狂向外爬去。我敢说我这辈子从来没有爬的这么快过,手脚并用果然很快,感觉上甚至超越了我中学时跑一百米的速度。     好不容易爬到了出口,我头都不敢回地一跃而上,看了看黑黑的通道,心有余悸,莫非这僵尸没追上来?     “张汉。。。”我心里有种莫名的焦躁,先前一刻还活生生在眼前的张汉,此时却被那僵尸活活咬死了!我该怎么办?报警么?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被我否定了,报警,报什么呢?说僵尸咬死人了?先不说警察信不信,就算警察来了,且不说僵尸咬死了张汉,单是盗墓这一行为,就足够自己定罪了。说不得张汉的死还要跟自己扯上关系,毕竟僵尸咬死人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     正想着,嘻嘻屡屡摩擦的声音从石道中响起,我浑身一凉,完蛋!那东西还是追出来了!     我双腿战战发抖,眼睛死死盯着那墓道。如我所愿,石道之中缓缓伸出了一只黑色的手臂。     我再不犹豫,撒腿就跑,跑出了那栋老房子,找到大路疯狂逃窜,直到我再也跑不动的时候,我发现连我都不知道我现在在哪了。     四周都是黑摸摸的,拿出手机,已经凌晨两点钟了。前不久,还有一个人生龙活虎站在我面前,可现在永远也见不到那个人了。     我向来处看了看,不见有什么东西追过来,站在马路旁,等待着过往的车辆希望能碰碰运气。老天保佑,不一会,便有一辆出租车路过,我招了招手便上了车。     至今我还记得出租车司机奇怪的语气,司机好好扫了我几眼,示意我上车。而后奇怪自言自语道:“真怪事了,这边老城区都快拆了,人都搬光了。大半夜的竟然还有人来回晃悠。”说着,司机又警惕扫了扫我,缩了缩脖子“你。。是人吧?”     我看着司机那表情,奇怪道:“这里是老城区。。没人住么?”     司机警惕心更甚,道:“对啊。。你不知道?这里一片城区要建楼,前些天都搬光了,跟个鬼城一样。你是来这儿干嘛的?”     司机独自说着,可我心中已经掀起轩然大波,这里不是张汉的家,张汉的父母也没有在这买房子,张汉在骗我!想起先前张汉的异常举动,我心里有些发冷,张汉为什么要骗我呢?     “哎哎哎,去哪?”司机讲罢,有些不耐烦了。     “回焦大,越快越好!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忙道。     司机被我的气氛所感染了,点点头,掉头往回走,嘟囔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东西了,这里确实挺邪乎的,刚才在路上我看到路边有俩人,响了几声都没搭理我,还穿着黑马褂。。。真邪门。”     黑马褂?我的汗毛一下就竖了起来,大叫道:“快跑,开车,跑!”     司机被我凶神恶煞的摸样吓到了,弱弱道:“怎么了?”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脸色发白:“他们不是人?”     我刚欲解释,便看到那司机如同筛糠一般抖了起来,其眼睛死死盯着后视镜,我连向后视镜看去,也抖了起来。     从后视镜可以看到,一个黑帽黑褂的人正站在车后,手上还拎着一个圆形的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司机冒着胆子喊了一声,接着接着就打开了后灯,然后我便看到了那人的全貌。     是那只僵尸,只不过它嘴上的獠牙已经爆了出来,上面沾满了鲜血,再看它手中那个东西。     我的脑袋嗡了一声,那是张汉的人头,张汉的脖子被生生撕开,黑红的肉芽血管露了出来,已经是血肉模糊,面目全非了。     司机反应比我快,看清僵尸的一刹那便踩了油门。     兹~~~!     一声令人牙酸的声响,出租车便甩开了僵尸,越跑越远,我忙往后看,那僵尸追了一会便被出租车甩掉了,司机脸色煞白一路不语,只是开车疾奔回到了市区,到了市区之后,将我撵下来钱都没要便失了魂般的开走了,我看着出租车远去,分明看到了出租车后备箱上的刺眼划痕,僵尸的爪子竟然恐怖如斯。     捡了一条小命,我再次打车找了一个大宾馆,战战兢兢地歇了一夜,等到天微亮,这才又累又困睡了过去。再醒来,便是中午服务生敲门退房了。     迷迷糊糊出了宾馆,看着有些刺眼的阳光,昨晚发生的一切,就仿佛梦一般。     真的是梦么?我摇了摇头,摸了摸兜里,这是昨天张汉死前扔给我的东西,因为逃跑匆忙,我还不知道这东西是何物。怀着复杂的心情寻了一个公园,找到无人的角落,将那东西掏了出来。     这是一个黑色的皮包,造型很独特,只有巴掌大小,上面绘了一个非常玄妙的图案,仔细看来,是个由古篆写成的“张”字。     “小包还挺别致。。”我想到了张汉。。捏包的手不禁紧了紧,掏了掏包里,从中掏出一黑色的坚硬东西。     将上面的灰尘抹干净才能看清,这是一块墨色的玉牌,说是玉牌,其实单放在那里就像块石头,单是将其透光而视却能看出其晶莹。四四方方,长宽约两寸,薄厚约一厘米,一面刻画着粗粗糙糙的纹路,像是祥云图案。另一面则是平平整整,只有正中刻着一个恶字。玉牌上打了一个小孔,看来是被当做饰物使用。     我把玩了许久,也看不出其珍贵之处,这应该就是昨日张汉冒死从僵尸脖子上拽下来的东西,即使这玉牌材质再好,值些钱财,在我看来,也抵不回张汉一条人命啊。     将玉牌收起来,翻弄那包半天,出了一张纸条,空空如也。我拿起这纸条一看,竟然是大张超市的存物柜凭条,看看日期是昨天下午的。     张汉为什么会留一个凭条呢?难道。。他有东西存在那里?     对于张汉,其实我并不了解,我只知他是本地人,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也因为如此,张汉出了事,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在我的心底,张汉的死跟我是脱不了干系的。     想到这里我为我昨晚自己的莽撞实在捏了一把冷汗,若是张汉想对我不利,我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张汉为什么要骗我呢?他到底想要隐藏什么?他的家到底在哪里,还有,我突然想到了昨晚张汉所说的话,他到那个古墓是有预谋的,还有那熟练的手法。。。我突然发现,原先我心目中的神棍张汉越来越模糊了,而另一个形象在我心中缓缓清晰起来。     想清楚这些,我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大张超市,拿着凭条找了半天才找到了这个48号储物柜。希望里面的东西没被清理掉。。我一边祈祷着,一边将凭条放到扫描处。     “滴!”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48号储物柜应声而开。           第六章 张汉的秘密 - 鬼玺 - 洛焚城     我就像发现了宝藏的小偷一般,张着嘴巴缓缓将脸凑了过去,里面只有一个黄色的小本本静静地躺着。     我如获至宝地将那小本塞进怀里,接着鬼鬼祟祟离开了超市,因为对昨晚的事心有余悸,我特地找了一个人多的图书馆,寻思着就算僵尸追来了,这么多人也能替我顶一会,找了本书装模做样地看了一会,便摸出了那个小本。     这是一本很普通的工作日记,很厚实,里面似乎夹贴着很多东西,我随意翻了翻,大多是一些图文解释,反正我有的是时间,还是从头慢慢看。迫不及待地翻开第一页,是一个简陋的八卦图形,中间被点出一处红点,划了一个大大的注释“斗???”后面连加了三个问号,似乎非常疑问。     我看了半天还是一头雾水,则是翻开了第二页。上写,“恶人玺,宁---张起灵。作----李红尘。恶----方长恩。勿----???。行-----陆峰。善----???。”     看了半天,更加一头雾水了,这些的什么意思啊。我仔细琢磨着,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后面的应该都是一些人名,如果把名字前面的字连起来的话,就是“宁作恶勿行善”。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我嘀咕一声,这不是把话说反了么,也许是张汉写错了吧,这小子我在班里就经常取笑他说他只顾上当神棍,其实真实文化水平应该处在初中一年级以下,这么看来倒也是有凭有据,可惜。。没人在让我取笑了啊。     我叹了一口气,又翻了一页,心道这写的都是什么啊如果后面都是这些的话可怎么办。     所幸第三页我看得懂,这是不知从那本书上弄下来的剪贴。那本书应该有些年月了,书页已经成了黄色,上面写着,“方长恩,祖籍河南,乾隆御用殿前侍卫,深受乾隆喜爱,曾受命修葺明十三陵。”     只有这么简短的一句话,下面则是张汉潦草的注释“方长恩,祖籍河南,恶人玺,方长恩。同一个人???”     乾隆修葺明十三陵的事我知道,据说是乾隆相中了人家十三陵中的金丝楠木墓柱,因此才不惜大动干戈拆毁十三陵,当然以我个人看来这纯属扯淡,乾隆一代皇帝要什么没有,还眼气一个死人的东西么?可这若是属实的话,这奉旨修葺的方长恩。。。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迅速掀开了下一页,上面写着日期,“10.2日,锁定,乾坤八卦阵,坤眼。”“10.3日,找到具体位置,有斗!!”旁边写了三个字,方长恩。     “10.4日,盗洞打好,与二叔联络?”后面则是一阵空白,又写着“二叔骂我,单干!”看到这一处我不禁笑了起来,张汉这家伙怎么跟个小孩告状一样,还要写到本子上。     “10.5日,发现是尸王。。。对策?”     我翻开了下一页。张汉列举了三种方法,1,“掘了盗洞将棺材搬出暴晒。”后面划了一个叉子,写着会被发现,市区。2,“等待支援?”又是一个叉子,“成人礼。。失败。冠军无缘。”3,“找外人帮忙??朋友??”后面的叉子划了一半,似乎张汉写到这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而后,他在本子上写了一个我无比熟悉的名字---陆安。     “终于想到了我么。。”我喃喃道,看到这里,整个事情我基本明白了,张汉为了得到方长恩墓里的东西,查阅资料终于找到了墓室,打出盗洞之后却发现自己一人干不成,而他又因为所谓“成人礼”不能请家人帮忙。于是想到了他大学里唯一的朋友。。     等等,我想到哪里不对,这张汉难道一家子都是盗墓的么?!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可又不得不相信。种种线索都表明,张汉是个专业盗墓贼!     怪不得,我还纳闷谁的墓室会留一条专门让人进去的通道,更纳闷张汉开棺的兴奋和轻车熟路的手法,这丫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惜他低估了尸王的威力,栽到了坟里,而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却阴差阳错的到了我这个菜鸟的兜里。真是命运多桀,我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后翻,后面都是一些准备的材料,类似于尼龙绳手电之类,都记得清清楚楚,连数据都记了下来。     再往后,则是记着一些镇尸之物的制造方法,类似于墨斗捆尸索,需用公**冠血掺上黑墨为料染黑墨斗,再讲墨斗线缠在一起织成网状,网角挂一只招魂铃,尸鬼惧之云云。。现在想来,张汉拿的那个网子便是这捆尸索了。     翻过这些琐记,直到最后一页,是昨天写的,“10.6,出发,不用担心我。”看到这,我一呆。“这不用担心我。”这分明是跟别人留言的语气。难道这东西不是给别人看的?!     再往下看更是大惊,下面用圆珠笔写着“切勿擅自行动,回家从长计议,危险!!!”后面的感叹号甚至都划破了纸张,可见当时下笔之人如何紧张了。     这这。。。我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不说下面的笔迹跟上面张汉的笔记差别,单单是笔色就能看出这是出于两人之手,但是这人是如何回复的呢?     张汉在写完这句话之后,将笔记放进存物柜,将凭条放进兜里,然后跟我去了老城区,死在了里面。而在这段时间里,有一个人却在笔记上得知了张汉去盗墓的消息,焦急地写下了这段话,匆匆而去。     可以推断出,这个人应该是张汉的家人,或者是盗墓团伙中的一个,但是。。这家伙是如何将笔记从密封的存物柜拿出,又安然无恙的放进去的呢?     也许是他买通了超市的工作人员,用备用钥匙打开了存物柜?随即我便摇了摇头,若是这样,那密码凭条肯定就失效了,我自然也就无法打开柜子,可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百思不得其解,但我却突然想到,那个人一定在寻找张汉,或者也在等待张汉笔记上的回复。如果那个张汉的“家人”找不到张汉,又发现笔记不见了。他们一定会循着痕迹找到我。。到时候他们责怪下来。。     成天跟死尸打交道的盗墓贼,在我想来都是胆大包天之辈,若是让他们知道张汉和我去盗墓结果只有我活着出来,恐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想到这里,我再不犹豫,猛地合住了笔记就向外跑去。     再次回到了公园,我将笔记和张汉那个小包都埋在了一棵树下,犹豫几下,还是没有将玉牌扔掉,毕竟这是张汉用命换来的宝贝,就这么扔掉,实在太可惜了。     做完这一切,看了看四周无人。我才放心的坐车回到了学校,原本我以为我会自此摆脱那些阴影回到原来的生活,不成想,这只是个开始。           第七章 死人复生 - 鬼玺 - 洛焚城     第二天,我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到学校上课,一路上想好了各种理由来应对老师的盘问。张汉死在了外面,而生前最后接触的一个人是我,估计很多同学也都看到了。我该如何应对呢?     想破了头皮,我打定了心思,就咬死说不知道!     出乎意料的是,来到学校之后竟然没有一个人询问我张汉的行踪,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同学们依然是有说有笑,老师依然懒懒散散。一切都没有变化。。。     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这么大一个活人失踪了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吗?当然我不会愚蠢到去询问这件事,只能独自坐到教室靠窗的角落理,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等待上课。     我的朋友很少,若是在平时只有张汉会嬉皮笑脸坐在我旁边,然后神神秘秘地跟我讲各种他所知道的各种见闻。可现在,我的身旁空无一人。也直到现在我才想起张汉笔记本上的那句话,朋友??陆安。     我是他唯一的朋友,可他也是我唯一的朋友啊。想到这里,我的心暗暗发痛起来。     “陆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习惯性道:“死鬼,这么晚才来。”然后我的汗毛就立了起来,然后脑袋如同机械一班慢慢转动过来。映入我眼里的,赫然是昨晚我亲眼看着被僵尸拧下脑袋的朋友--张汉!     得得得。。我的牙齿不自觉的打起了冷战。明明是七月的天气,可我却如同坠入了冰窖一般。张汉仍然是一脸笑容地看着我,见我脸色发白,关切道:“陆安,你怎么了?”     此刻我只想大叫一声鬼啊冲出教室,可我还是强行压下恐惧,颤抖道:”张汉,你。。你还好么?”     张汉点点头,平淡道:“我很好,你呢?”     我低下头,半天才挤出一句“我也很好。”在我心里已经掀起了滔天骇浪,怪不得,怪不得一切就跟没发生过一样,原来“张汉”依然在!可昨晚跟我一起行动的那个人是谁?     我再偷眼仔细看着眼前的张汉,只见张汉正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看了几眼我便笃定眼前这个肯定不是张汉。张汉不会如此正经,而是会迫不及待地给我讲鬼故事。     也就是说,真正的张汉已经在昨晚死掉了,现在的张汉,是一个目的不明的物体。     我的头上已经冒出了层层冷汗,眼前的不是张汉,可那张脸却是天衣无缝。就算是鬼魂,估计也不敢大白天在教室里现身,可这家伙究竟是谁呢??看着张汉脸上的笑,我多想立刻站起来告诉大家这是个冒牌货。     可我不能,张汉的死在我看来是跟我脱不了干系的。     老师进来了,我不自觉地往旁边靠了靠,若无其事地开始听课。     “张汉”也拿出了书本,抽出一支笔低头认真地写起了什么。     “小样还挺能装!”我心里突然岔岔不平起来。如果被这么一个假人,就这么替代了我朋友的人生,我能宽心吗?想起了昨晚张汉毫不犹豫蹲下让我逃出生天,想起了张汉被僵尸掐住疯狂地喊着让我快跑。     难道我就这么让他白白死去?让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白白霸占他的身份?我对得起他的救命之恩吗?     越想,我越觉得愧疚。我想,如果任由这么下去,可能我一辈子都不可能从阴影中摆脱出来。就算是坐牢又如何?起码能让大家知道真正的张汉已经死了,起码不会让一些居心不良的小人利用他的身份。起码我还能对得起他那救了我一命的肩膀!     想到这里,我不再犹豫了,虽我如卑微蝼蚁,可我心也向天空,如此,我便想起了养我的孤儿院院长奶奶说的话,人这一生只求活个坦坦荡荡。     笃定了心思,我扑棱一声站了起来,把正在讲台上口若悬河的老师吓了一跳,老师皱起眉道:“陆安。。你有什么事情么?”     我点头,指着张汉道:“老师,这个张汉是假。。啊!!”我的脚突然被踩住了,然后我就被一股巨力拽倒在凳子上。而后张汉站了起来,面容冷漠道:“老师,你发型乱了。”     教室中的同学一愣,接着哄然大笑。老师的头发确实很乱,其实也就是起床匆忙没有梳理罢了,没有学生会明指出来。可张汉却点了出来。     台上的老师呆了几秒,忙用手拢了拢头发,瞪了张汉一眼,干咳了两声道:“好了现在继续上课,以后不要在课堂上大声喧哗。”     “好的老师。”张汉笑了笑,好学生一般地坐下。     我死命地揉着脚丫,眼睛瞪着这张汉,刚才就是他下的黑脚。     张汉却是一脸淡然,将他的书本递了过来,我眼睛一扫,上面用圆珠笔写着---“我知道你的秘密。”     一看这字体,再看着圆珠笔的笔色,我瞬间就明白了,眼前这个人,可能就是在笔记本上答复的那个人,也就是张汉的亲戚,再看这张脸,很可能就是他的孪生兄弟吧。     我抬起笔在书上写道--“那又如何,你不是张汉。”     那人扫了一眼,眼神没有太多变化,迅速写道:“本来事情没这么简单,但是现在你只要将东西交还给我们,你就与此事无关了。”     我接过书本,眼睛缩了一下。他跟我要东西?要什么东西?是张汉那个小包,还是那块。。玉?我提笔写道:“什么东西?张汉临死前,给了我一个小包,让我埋在城西公园一棵树下。”     那人接过,露出了悲切之色,可能是我所说的“张汉临死”引发了他的悲伤,可随即他便恢复了平静,点点头,写道:“玉在么?”     我接过,心中一动,果然是要玉的。。人的私心很神奇,也许在上一秒,悲愤交加愧疚之下我可能直接把玉给他,可我现在却不想了。不单单是那玉的价值,更多的是,我突然升起一个离奇的想法。我在书上写道:“什么玉?只有一个包。”     那人接过,眼神一凝,瞬间变幻了几次脸色,最终叹了一口气,将书放起来,轻声道:“没在你那就罢了,不过如果真在你那,可要小心了。。那东西一旦被被人知道,则会招来杀身之祸。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做任何对你不利之事的,你是个好孩子。。。张汉没看错人。”     说到‘你是个好孩子’时,张汉的声音变得无比沧桑,分明是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我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故作镇定的点了点头。眼前的张汉并不是自己所想的张汉的孪生兄弟,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容?!     “张汉”点了点头,道:“昨晚的事,你就都烂在心里吧,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不然。。会很惨的。”     我皱了皱眉,道:“这是法律社会,难道还有什么草菅人命的事么?我就不信会有人这么猖狂。”     “张汉”嘴角扯了扯道:“当你真正接触到一些东西,你就会发现你现在有多幼稚了。任何一个东西,都是有阴暗面的,无论是人性,还是整个世界。”     叮铃铃...下课了。     “好了。”“张汉”站了起来,很有礼貌地慢慢将书收起来,“我要走了,再见。”     我下意识道:“你要去哪?”     “张汉”转身道:“张汉已经不在了,这个人就应该就此消失了,总不能被我这么个人总霸占着,这不是你刚刚的想法么。”     我闻言,眼睛瞪大,不可思议。他,他能看到我的想法?     “张汉”哈哈一笑道:“你还太年轻,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不过,你是个好孩子。”说着便背起书包,慢悠悠地离开了教室。     我看着“张汉”走出教室,整个人如同瘫痪一般趴在桌上,昨晚的一切连同今天的对话,都好像做梦一般。原本想来不可思议的事情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发现还是自己太幼稚了。     第二天,张汉本人向校方主动退了学,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而我经过这一事件之后,对于某些事情的看法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也对于此类灵异之事产生了无比的兴趣,从而奠定了我这离奇一生的基础。     后来我才知道,我得到的这块玉叫恶人玺。也因为这东西,才给我的房主酒大爷招来了杀身之祸。而后我便将恶人玺藏了起来,安安静静地过完了我的大学生活,而这,也是我人生中最后的一点平静的日子。           第八章 蹲了监狱 - 鬼玺 - 洛焚城     大学毕业之后,单单只有一个大专毕业证的我面对着渺茫的社会有些不知所措了。而后我便回到了我的家乡,那个我曾经生存多年的小镇,那个我牵挂的孤儿院。     我离开它,整整三年了,但当我匆匆赶回孤儿院的时候,在我眼前的,只剩下了一堆废墟。原本还算宽敞的孤儿院被烧成了一片黑炭,里面的人更是无影无踪。后来我在附近打听才得知,在我离开的第二年,孤儿院便莫名其妙起了一场大火,由于是夜晚,可能孩子们都在熟睡,连同院长在内八个人全都没能逃出来。     听到这个消息,我只感觉天旋地转,好久才反应过来,这世上我唯一的家,也没了。正应了曾经老院长奶奶米婆死前说的那句话:“此地终有一劫。”     米婆是个很神奇的人,许是我当时年少,如今想来才发现我从来不了解这个慈祥的奶奶。当然,这是后话。     自从发现孤儿院烧毁之后我沉寂了很久,最后因为交不起房租被房东撵了出来,才幡然想起自己是要生活的。可我身无分文又无长处,更不想再回饭馆打工,思来想去,当年跟假张汉交谈时的奇怪想法又冒了出来。     为什么不把恶人玺交给张汉的家人呢?因为我希望这是打开盗墓界大门的钥匙。没错,我想盗墓,不单单是生存,过了这么久,这么平淡的生活。而我终了无牵挂,在我想来再也没有比当年夜里的事更刺激的了。     就算是多年之后,我依然没有想清,我到底是如何踏上这条路的,是恶人玺的诱惑?还是,我身体里本就有着盗墓的热血。     就这样,怀着疯狂的想法我去摊上买了一本发黄的盗版风水书、一把折叠铲,便开始了我的疯狂之路。     开始往往是艰难的,我知道我要盗的是古墓而不是新坟,一个人,一本书,一把铲。专找山脚旮旯钻,饿了吃野果,渴了喝溪水。     如此半年下来,还真被我摸到了几处小墓,更加坚定了我在盗墓事业上疾奔的信心,可惜好景不长,在我刚刚摸到一些门道,自我感觉要向人生高峰冲刺的时候。我被山里的巡山队发现了,当时我刚从土扒拉(盗墓术语,盗洞的意思,这也是我后来耳濡目染的。)里爬出来,这是一个清朝小吏的墓,给我扒了不少瓷碟,并且还破天荒地让我从它怀里扒出一块玉佩来。还没来得及高兴,便被一伙人围住了。     当时巡山队的队长老头拿着个破电筒直晃我的眼,边晃边嚷嚷:“妈了比,又是一个扒土坑的,咋个办呀?”     旁边的一群小喽啰拿着木棍柴刀也直嚷嚷:“打断腿,送派出所去!”     还好他们只是说说,之后我便被扭送到了派出所,人赃并获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当时派出所的老所长看着我,啧啧不停,一个劲直道可惜了我这大学生。     说归说,可我盗掘的东西实在不少,照有关部门一估价,竟然给我算到了百万以上。当然照我看来,那一堆破碟破碗既不是官窑也不是御用,根本不值几个烂钱,但一到考古专家嘴里就不一样了,要知道他们可是痛恨我们这种人的。     我并没有上诉,只是乖乖地听了判决,7年。我至今无法忘怀听到这个判决时的感觉。不悲伤也不着急,更不痛苦,而是麻木。或者说,是绝望。     没有几日,我便被带入了监狱,先是接受了三个月的“新收”教育和“新收”训练,而后被分配到到了正式监狱。     “进去吧。一会要按时劳动,努力表现争取减刑。”年轻狱警对我嘱咐了两句,便离开了。     我站在门口半晌,看着这六人间监室,忽然感觉跟大学生活差不多,只不过是穿的衣服不一样了。     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去,内里的人正在各自聊天,当我进来,除了一个正蜷缩在床铺上熟睡的人,其余都是静了下来,眼睛盯着我,仿佛像探测仪一半扫来扫去。     我被这五个人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将被子放在一旁空的床铺上,挥了挥手,讪笑道:“你们好。”     床上的人皆是掀了掀眉毛,一个长相有些妖媚的男子道:“呦,还是个雏。小兄弟,懂不懂什么规矩呀?”这人说话带着一股子的娘气,连神态都有些女性化,令得我汗毛立起,这家伙是犯变态罪进来的么。。     可我还是面色不变茫然摇了摇头,心道劳资是第一次哪里晓得监狱还有什么规矩?     内里靠墙的床位一个脑袋上有青疤的魁梧男子忽的站了起来,我这才认真看到此人相貌,心呼一声:“真乃凶人。”此人圆眼大鼻阔耳,不怒自威,眉头轻皱则成川,单单是被那牛铃般的大眼一瞪,被让人有种不敢言语的感觉。我这些年研究风水,也少不了观看其中的相人之术,懂得此人乃是凶煞之相,喜怒无常,而其右掌指纹绝对是“断掌”。即力大如牛,今生必诛一人。     心道此人不好惹,我连微微躬身。     那人见状,嗤笑一声,道:“倒是个软骨头。”那人走到我身前,我这才发现此人真是魁梧异常,个子应该有一米九以上,足足高出我一个头。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道:“看你这模样,也是个青皮。你虎爷我就教教你咱们号子的规矩。你是最后来的,资历最浅,要替你前面五个大哥打饭端水刷厕所,当然,每天晚上还要给我。。还有大哥洗脚。知道了么?”     我越听眉头越皱,同为吃过官司的沦落人,本来关到这里已经够惨了,怎么还要搞得跟黑社会一样,欺负弱者?     看到我的表情,那自称“虎哥”的大汉笑了笑,打趣道:“怎么,不服?你不想干活的话,也行。只要你能打得过老五。。这活还得老五干。不过我看你这身子骨,还是少受点皮肉苦吧。”     我的眼睛向监室里的几人扫去,我是判了七年算是重犯一类,监狱监室的分配也是尽量将刑期相近的人安排在一起的。所以这些人应该都不是善辈,除了虎哥之外,还有一个面容淳朴平淡的中年人,这人看起来慈善,想来不是凶人,但看其黝黑的皮肤和隆起的肌肉,我还是打消了想法。     再一个就是刚刚出生的妖媚男子,还有一个身材瘦小,面容黝黑精悍的年轻人。     比划了几下,我总感觉自己一点底气都没有。可难道我真要给这群人做牛做马做七年么?从小到大,再苦再累,也从来没干过这奴隶一般的行当!     我突然想起了在孤儿院受外面小孩欺凌的日子,那时候孤儿院旁边的孩子都知道我们这群孩子没爹没娘,一个个嚣张跋扈,动不动就溜进孤儿院跟我们撂架。最开始我们被欺负了,总会给院长告状,我至今还记得院长当时的反应,她笑着摸了摸我的头,道:“没事,打打长得快。”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明白在任何时候都要靠自己。除了自己,谁都是靠不住的。     而后,就是打!拼命地反击,打得那些欺负人的小孩头破血流,打得那些小孩看见我们再也不敢乱比比。     而多年之后的我,竟然快将小时候的信条忘的一干二净。如果不想别人爬在你头上,就要比别人更强!     “打!”我挺直了腰板,大喝一声,死死盯着虎哥那双牛铃大眼,道:“谁是老五?”     虎哥见得我这幅表情先是一愣,随即笑了,眼中露出些赞赏的眼光,道:“牛二,上。”     角落里那个又黑瘦的精悍汉子站了起来,面色有些不好看。     这让我很意外,老五竟然不是先前那个娘娘腔。     精悍汉子站到虎哥旁边,不断打量我,道:“我是牛二,是个手艺人,小子,你是干什么进来的?”     看得出来这牛二也不是粗人,言语之中已经有些紧张的意味,从其忌惮的眼光可以看出他也没多大信心,问我入狱原因许是想探清我的虚实了。     看来这是个很新鲜的问题,虎哥一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大概都不明白我细皮嫩肉的能干出什么坏事被关到重刑房里来。     我思量了一会,心道死猪不怕开水烫,也不怕丢人道:“我是个土耙子。”土耙子是我老家巨鹿对于盗墓贼的土语,在西安等地也叫土夫子。我不敢肯定他们能不能听得懂我的话,但我想这下能增加我的神秘感。     果不其然,众人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虎哥更是眯起眼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     就在我心骂一群土泡子而洋洋自得时,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盗墓贼?”     我徒然一惊,向声音来处看去,却是那先前一直闷头大睡的人不知何时一惊坐了起来,冷冽地看着我。           第九章 张筷子 - 鬼玺 - 洛焚城     我正准备跟这群无知的人上上教育课吹吹牛逼的时候,原本闷头大睡的一人翻身坐了起来,且一语道破了天机。眼看着虎哥一伙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真想跑上去把这人的嘴给撕了,你说你好好睡你的觉,有你毛事!     心里虽这么想,但我却一点也不敢造次,低眉顺眼道:“这位大哥好见识,在下不敢称盗墓贼,也就是一个土耙子,半出道,没什么出息。”说罢,我偷眼瞄了瞄这坐起的人。     只见其生得一副刀削斧劈般棱角分明的脸,如同剑一般的眉毛直插云鬓,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再加上那一双忧郁随意潇洒的眼神,三十多岁左右。。不知为何,我瞬间就有了一种对犀利哥的即时感。     听得我的话,那人略微点点头,眼睛半睁平淡道:“喝得几深水?吃得几厚土?”     我一愣,这是土耙子的行话,若是放得半年前,我铁定一头雾水,但这半年来耳濡目染,跟不少土耙子也打过交道,自然明白其中的道道。略一思索道:“无功无禄,无籍无名。”     那人表情不变又继续道:“见得龙庙,过得海桥,阎王殿里拿饭勺?”     我心里已有了对策,答道:“披得星辰,戴得月亮,孟婆碗里喝清汤。”     我们俩对话意思是,那“犀利哥”问我,倒了哪些名墓,有什么大成就啊?我答啥都没有,只是混口饭吃的。     那人微闭的眼睛睁开,打量了一会,点点头,又躺了下去。     看得我是呆了一呆,不是我还以为你是什么人物呢,怎么废话半天又躺下了,看你的谈吐应该也是个老土耙子吧,怎么就这点道德素养呢。     “犀利哥”一躺下,虎哥仔细扒头看了看,确认“犀利哥”是又睡着了,这才对我道“盗墓这种神圣的职业都让你给糟蹋了,听你废话半天,感情是拿个土话哄你虎爷,哼哼。牛二,给他点颜色。”     牛二这才缓缓上前,一边打量我一边道:“小兄弟,说来咱们还是一家,不过号子的规矩不能乱,你就多担待点。我叫牛二,打完架你就是咱们号子的兄弟。”说着还向我鞠了一躬。     这看的我是相当感动,想来这社会像牛二这么讲文明懂礼貌重义气的可不多了,也学着他的样子道:“我叫陆安,牛二大哥多指教。”说着也鞠下躬去。     在这一秒,我还有点心热,这就像是比武之前的行礼啊,可真牛逼。下一秒我的头便被人一按,而后看见一个膝盖向我脸上砸来。     嗡...     膝盖直直砸到我脸上,我只觉得眼前一黑,接着头晕目眩,站立不稳便顺势倒下去,鼻间一股热流已经汹涌而出。     这个阴比!我这才反应过来,人不可貌相。牛二这个狗东西竟然摆架势偷袭我!若是拼命,我不一定会这么狼狈,可惜我太年轻了。     念头刚闪过,牛二得势不饶人,一脚又向我的面门踢过来。幸亏这半年翻山越岭钻孔挖洞不是白练的,我就地一滚险险躲过这一脚。     “停。”一个随意的声音响起。     牛二这才停下攻势,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整个监室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剧烈喘息和吸溜鼻血的声音。     我看向了靠墙的上铺,原来“犀利哥”又坐了起来,先前就是他出言制止的牛二,不然被一下打蒙的我肯定会吃一顿苦头的。他为什么出言制止呢?是分出胜负了么?想到这里我狠狠瞪了下牛二,心道等我养好伤绝对跟这狗东西拼一场。     不成想牛二只是对我耸耸肩,一脸笑意,没有丝毫被仇恨的感觉,搞得我越看越气。     “胜负已分。”“犀利哥”又说话了,他瞟了我一眼,像看到自己儿子考零蛋的家长一般失落的摇摇头,平淡道:“牛二胜,不必再打了。”     我不服气的哼了一声,挣扎着爬起来,道:“这次是我大意,我认了,等我养好伤,我一定找回来的。”     牛二又耸耸肩,一脸无所谓。倒是“犀利哥”又吭声了:“再来一百次你都是输。先前牛二有几次都可以致你于死地,若不是有所留手你早就一命呜呼了。”     我闻言,瞪大了眼睛,看了看一脸无辜的牛二,再看向“犀利哥”,撇了撇嘴。心道你刚才不是躺床上睡觉么,怎么我们打架你也都看见了,真当我是傻子这么糊弄。     “犀利哥”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道:“牛二赢了,不过...陆安来占二号。”犀利哥指着自己的下铺。     “筷子哥!”虎哥大叫一声,急道:“那是我的位。”     “犀利哥”抬了抬眼皮,一副没睡醒的模样,道:“我知道。你去三号,以此类推。”     虎哥扭头瞪了我一眼,吓了我一抖,继而扭头继续对“犀利哥”轻声道:“筷子哥,这可不合规矩啊。这小子跟你无亲无故,就算你欣赏他,也不能让这么一个毛头小子踩到我头上吧?”     “是啊,不合规矩呢..实在不行,可以让这小子跟我花爷一起睡。”那个妖媚男子也帮衬了两嗓子。     牛二也是露出不平之色,打赢了我还是要当老幺,只不过他不敢吭声,只能希冀地看着床上的“犀利哥”。     正在我担心这个“犀利哥”压不压得住这一伙子恶人时,“犀利哥”却是冷哼一声,直接从床上跳将下来。     这一跳下来,我才惊奇发现,这“犀利哥”身骨奇大,站起来也有一米九的高度,跟虎哥几乎平头。只不过身形实在消瘦了一些,跟虎哥站在就跟一根筷子一样。     “犀利哥”直视着虎哥,道:“别跟我谈规矩,我就是规矩。”这时的犀利哥再也没有先前散漫的样子,语气里充斥着不容置疑。     我本来以为虎哥会暴起,跟“犀利哥”好好干一架,可没想虎哥萎了下去,垂头丧气如同一只家猫一般道:“是,筷子哥你说怎么是怎么,我错了。”说罢,虎哥走过来,主动跟我握了握手道:“这位小哥,以后你就是这号子的老二,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老虎尽力去办。”     态度转变之大让我咂舌,连刚才一脸不在乎的牛二也不知道从哪翻出一卷发黄散着霉气的手纸低眉顺眼地递到我手里让我擦鼻血,被我扔开了。     我明明输了,怎么会被这“犀利哥”老大赏识当了二当家呢?还有这一个干瘦的家伙怎么会把这壮若水牛的虎哥训的服服帖帖呢?正当我还没有理清这思绪时,“犀利哥”突然道:“陆安,对吧?”     “啊..”我下意识答应道。     “恩..”“犀利哥”点了点头,道:“你过来。”     我如同一个受气小媳妇一般过去,连同“犀利哥”坐到角落里,道:“犀利..不..大哥,有什么请教的?“     “犀利哥”又仔细看了我半天,呼了一口气,道:“没什么,既是同道中人,我当然要帮衬一下,总不能被这些外人欺负。我没什么其他目的,你也放心。”     我听罢,连连点头,原来是你个龟孙突然良心发现,还算是孺子可教。道:“对对,我从小就听说咱们土耙子...不,盗墓界是情比金坚,坚若磐石,上下一心。这些年我也深深体会到了盗墓大家庭的温暖,我之所以有今天,也多亏了组织的栽培.....”我用心地将我肚子里的词往外倒,以至于达到口若悬河的状态以求他欢心。     “停。”“犀利哥”眼中罕见闪过一丝笑意,继续道:“你这些话对我说说还行,出去可就别瞎说了。这个行业如何,相信你也是清楚的。刚才牛二的算计你也当个教训,人总是要成长的才对。”     我这才想起牛二先前阴我的事,心道我又不是鳖孙以后自然不会上这人的当了,人心险恶,牛二尙且如此,整天冒着吃官司风险行走在各个大墓里的土耙子更是不必多说了。     这些人既然敢扒土,自然是胆大包天之辈,更有甚者盗墓过多,总会被其中尸气入体影响神智,久之则喜怒无常,暴戾嗜血,一个队伍的同伴也经常有杀人越货的事情发生。先前我说的话只当是哄这家伙开心而已,只不过被点明,我还是有些尴尬的。     “犀利哥”又打量了我一会,也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道:“好了,你在这休息吧,监室的其他规矩你应该都懂,有什么事情直接找我就行。下午的劳动跟我歇着就行。”说着瞥了虎哥他们一眼,道:“让他们去做。”     说罢便不顾虎哥难看的脸色爬上床,闷头便准备睡觉。     “哎哎哎。”我急忙扒上床头道:“大哥你对我这么大恩情,我可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那。”     “犀利哥”翻了个身背对着我,道:“我姓张,你叫我张筷子就行。”     “哦。”我点点头,不顾虎哥的脸色,将他的被褥扔开,毫不留情地占了二号位。     躺在床上,我一直在思索着。     张....张筷子....           第十章 将军墓 - 鬼玺 - 洛焚城     我一入监狱被这个叫张筷子的老土耙子解了围,糊里糊涂地当了号子老二,没过几天我便体会到了号子老二的好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白天躺在床上睡觉,晚上看会新闻接受教育,过得日子可比我在外面风餐露宿滋润多了。     没几天我便跟监室里的都混熟了,这个张筷子原名叫张天之,跟我一样因为盗掘文物判了刑。虎哥跟那始终低调的汉子都是犯了杀人罪,那个自称花爷的奇葩男子就好玩了,竟然是犯了猥琐男童罪进了号子。也难怪张筷子对他如此反感了。     这些人我都摸清了底细,除了牛二。他曾经说过跟我算是一家,我还以为他也是土耙子,结果问了很长时间他才尴尬地笑了笑,道:“陆小哥,我可没那本事,我是干这个的。”说着伸出一个剪刀手,食指和中指夹了夹,随即低声道:“我是个佛爷。”     看着牛二那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我瞬间就明白了,原来这家伙是个毛贼,老北京行话叫“佛爷”,取自千手千眼佛的引申,意欲小偷也是千手千眼的能人之辈。而他用手指做出夹的动作,也是有凡盗中能人皆能凭二指取滚油锅中肥皂之意,当然,这牛二有没有这个本事我还是不清楚的。     转眼几个月过去了,生活很轻松却也很枯燥,毕竟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对我老说早已不再向往,张筷子在监狱是有特权的,他可以每天去写一封信寄到外面,可我申请了好久也没有批准,于是我突然开始想念在外面半年的盗墓生活。     所以我每天都缠着张筷子给我讲他的盗墓事迹,一来是开开眼界,二来是涨涨经验,像张筷子这种大土耙子,自然有其独到的经验和经历。     张筷子倒也不是个闷葫芦,对于一些盗墓的技巧和规矩,也算是倾囊相授。也不止一次跟我讲了如何寻龙点穴探得大墓,如何搏斗千年粽子,如何反杀同行土耙子的。那家伙,若不是他是个正经人,我都不相信他说的那么玄乎。     终于有一天,我听完张筷子将的故事后忍不住道:“你有这么大本事,怎么会被抓到这里来的?”     张筷子一愣,眼睛微微闭住,半晌才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被抓进来的?”     听完这话我就呆住了,不是被抓进来的,难道是自己走进来的?还是这家伙嫌自己作孽太多看破红尘进来赎罪了?     张筷子沉吟一会,道:“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就懂了。”     我忙坐下,做洗耳恭听样。     张筷子闭上眼睛,缓缓讲了起来,     原来就在三个月前,张筷子独自坐车回老家探亲之时客车半路爆胎,无奈之下所有乘客都被赶了下来等下一辆车,张筷子下车一看此地是个青山绿树之处,老土耙子都有个习惯,每到一个地方总会下意识地看这里的风水,也就是“点穴”。     这一扫之下,还真让张筷子为之一惊,此地四面环山中有一河弯弯穿过,正合太极八卦祥地中的太极之地,此地地势奇特也如此明显,很可能筑有大墓!     想到这里张筷子再不迟疑,连连跑下公路,离得越近,张筷子就越加肯定自己的猜测。这处公路旁便是一个村庄,张筷子一路走到村里,却见村口有一石碑,上刻“将军墓”。     张筷子就很奇怪,寻着路过的耕地老汉一问,才知这个村子就叫将军墓。张筷子一听来了兴趣,递给老汉一根玉溪,让老汉讲讲这将军墓的来历。     老汉拿起烟放到鼻子上贪婪地闻了闻,随即夹到耳朵上,得了点好处,老汉也就如实道来:“相传春秋时代,咱们这片,是一个小国家,就在不远处的镇子,还是个国都呢,这个国家叫邢国。因为国力弱,落后就要挨打,临近的强势国家郑国派兵过来。也是这里易守难攻,邢国竟然出奇制胜,那郑国的大将军蔡冲也是身受重伤,战败被俘。     相传蔡冲被俘后,趁混乱之机,挣脱枷锁逃走的地方,就是现在的脱锁沟。 他往西逃了一程,又解下身上的盔甲,轻装前进,给这地方留下了放甲铺的名字。当他继续向西逃奔一段之后,由于伤势过重,死在川河北岸。后来人们把他就地安葬,称他的墓为将军墓,村名也叫将“将军墓村”。”     “奥...”张筷子暗暗点头,心里有些失落,如此落魄一个将军,自然不会如安然厚葬一般富庶,想来那墓里也没什么东西。     那老汉见张筷子一副不满足的模样,又连道:“这将军墓都几千年了,被省里当成重点文物呢,前些天我们村里的老谢就在将军墓旁盖房子,造地基的时候,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张筷子下意识道。     老汉把手臂张开,脸色夸张道:“挖出了这么长的一个宝剑!黑色的,那会我正好在老谢家当帮工,眼睁睁地看着老谢把那宝剑收起来,大家都说这是宝贝。啧啧。”老汉的老脸皱了起来,一脸的羡慕之色。     张筷子暗暗点头,道:“老人家,那将军墓在什么地方?”     老汉将手往村旁野地里一指,张筷子放眼望去,那是一处翠柏覆盖的圆形大丘,就像人为堆起来的土堆,上面长满了三四层楼高的大树,此时又是盛夏,枝叶茂密就像一个绿色的大刺猬。     张筷子何等眼力,其身上的土腥味隔一里地都能闻到,一眼就能看出这圆形大丘便是一处罕见的地上封土堆!这么大的封土堆,其下的墓穴肯定没自己想象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张筷子笑了一声,将兜里一盒玉溪都扔给了老汉,背起随身的包就向村子里跑去,惹的老汉直嘀咕。     张筷子来到村里,找了处饭店吃了些东西,又四处打听,所得跟老汉所说相差无几。而后张筷子在村旁转了一圈,这才明白,这里是罕见的清风龙势。     为什么说它特殊?所谓清风,则是此地龙气飘渺无踪,无福无祸如同清风一般,而若是有一镇物定于龙尾之上,必将将清风龙气锁住,村子若是建在龙首之上,定将福荫后代,潜移默化之下,大富大贵而无穷矣。     而将军墓村就是建在“清风龙”的龙首之上,而那将军墓便是龙的龙尾。想来也是当初此地有一个风水高人,巧妙地将蔡冲大将军的尸首埋葬于此作为镇物。不过单单是大将军的尸首恐怕分量还是轻了些,所以这将军墓地下,一定还有些风水大师留的宝物,借此才能成就如此罕见的大势才对。     按捺住心中的兴奋,张筷子跑到村子里购了一些蜡烛手电,又跑到寿材店买了一些黄表纸。之后便蹲在小饭馆里买了一壶酒叫了几个小菜,一边吸溜着一边盘算。     待到天黑,张筷子叫了一声好,便神鬼不知地窜入了玉米地。在玉米地了摸来摸去,摸了半天也没能摸出去,张筷子久经沙场眼力极好,辨认方向从来不差,可却在这玉米地里兜起了圈。     转了几圈,张筷子便停下,蹲坐在一块上,心道自己是遇上了鬼打墙,想来这大墓能安然立在这里千年,总是有些门道的。可这难不倒张筷子,他从兜里拿出一沓黄表纸,烧着了拿在手里。     黄表纸被点燃冒起了烟,张筷子就向着烟飘走的方向走,虽然这个方向在张筷子的感知里是与将军墓相反的方向,可张筷子还是默默前进,不一会,张筷子停住了。     因为黄表纸飘起的烟已经不再倾斜了,而是冉冉向上。此时张筷子的眼前,就是一座没头碑的野坟。张筷子将黄表纸放在坟头,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这时转身再看,那个巨大的将军墓封堆已经在不远处了。     讲到这里。张筷子睁开眼睛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就是这么道理。”说罢继续讲。     张筷子摸到将军墓上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张筷子没有着急动手,而是围着将军墓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被盗掘的痕迹。张筷子顺着小路走上了这个圆丘,丘前有一个石碑,上写“败军之将,忠心可嘉,千秋后世,万古流芳。”     这封土堆有两层楼高,上面长满了巨大的柏树,张筷子置身于其内,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而此时盛夏,竟无一蚊虫,甚是神奇。     但张筷子却是知道,这是因为这里尸气过重的缘故,世人都知柏树常终于坟地旁,意喻死者意念永存,也有传说,古时候有一个名叫魍魉的妖兽,无恶不作,甚至偷食尸体,许多尸体都遭到魍魉的亵渎。这魍魉不仅神出鬼没而且灵活无比,人们难以防范。但是后来人们发现这魍魉十分惧怕老虎和柏树,所以古人就开始在墓地旁边立石虎种植柏树。晋朝的《博物志》一书记载了另外一个大同小异的故事,即秦穆公之时有人挖地得到了一个长得像羊的东西,这人在路上遇见两个小孩子,小孩子告诉这人说这东西叫“蝹”,经常在地底下吃尸体的脑袋,如果想要杀掉它必须以柏树的东南面的枝条插在它的头上。所以从秦穆公之时就开始了在墓地旁种植柏树的传统。     可这里的柏树却是直插在大墓之上,张筷子数了数,一共九根。九为数之极,而这九根柏树有千年树龄,如同九条苍龙一般死死钉住了墓穴。也死死钉住了“清风龙”的尾巴。但于墓中死者来说,其魂魄被钉住,五气不出,怨念聚集,定将酿成大祸,或许这也是当初那个风水师没有想到的。     张筷子此时有些犹豫了,此墓足有两千年的历史,其聚集怨念之深已令人发指,也就是说里面的尸体,很可能已经成了一具飞僵...     这可如何是好啊。           第十一章 野狗 - 鬼玺 - 洛焚城     张筷子对我讲到这里,停顿了。而后意味深长问我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我呆了呆,摇头:“我不知道。如果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应该会闯进去。但是明知道里面是飞僵的话..我..应该不敢进去。您应该进去了吧?”     一问出这话,我便觉得自己太蠢了。既然张筷子进了监狱是因为那将军墓,肯定是进去了..但如何进去还能全身而退..我越来越好奇张筷子在里面遇到了什么。     张筷子抬头长叹一声,露出了少有的不淡定。道:“你很诚实,我太自大了,明知道里面很危险还是闯了进去。”     然后张筷子继续讲。     张筷子犹豫了一会,还是下定决心继续动土。这将军墓是典型的的春秋‘土丘’墓。土丘应该分五层填土,应该是木炭层、石子层、白膏泥、石料、木材等。但是‘土丘’墓葬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即是上厚侧薄。墓葬封土中最坚硬的石料和白膏泥往往被封上方,而侧面则因为角度原因,石料是很难填充进来的。     想好就开工,张筷子熟练地抽出洛阳铲,跑到这土丘离地角度最刁钻的一处动土,泥土上下翻飞,很快就露出了里面的黑色封堆。张筷子上前掰下一块捻了捻,是木炭,确实是个春秋大墓无疑了。而春秋大墓又因主人的身份而决定土丘的高低。张筷子瞬间确定,这土丘之下确实是个将军。     张筷子兴奋起来,挥动铲子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当”的一声,他砸到了硬物。     定睛一看,竟是一层层完全硬化的白膏泥。按常理说,白膏泥并不硬。没有木炭防潮的话时间长了反而会酥掉,一掰一大块,可张筷子眼前的白膏泥却是很特殊。     张筷子拿手电晃了晃,这些白膏泥竟然是红色的,血的颜色。     张筷子狠狠砸了几下,从上头敲下一块来仔细看。这白膏泥内里渗透的都是红色的――――眼尖的他还在里面发现一些白色的碎屑。     他突然想起一个传言,据说白膏泥掺人的血肉之后,就会坚硬无比。没错,人的血肉,无可替代。张筷子只当是个传言。毕竟白膏泥的化学方程式很清楚明白,人血里没有任何一种物质可以让它质变。     可眼前的红色白膏泥,却正印证了这一点。张筷子看着这巨大的封土堆,脑子里突然露出一个荒唐的念头。光是建这墓葬用的白膏泥,就用了多少人的血肉?     张筷子不寒而栗。     摇摇头,不再去想。而是继续拿起铲子劈砍着这一块白膏泥。在他想来,这种东西不会太厚,从风水上来说,墓葬封堆太厚了只会封住墓主人的瑞气,于墓葬大凶。一个钟头过去了,张筷子生生劈下了一层白膏泥,可他始终没有看到里面的石料露出。     他又错了,这里的一切都不合常理。     张筷子一屁股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呼哧呼哧。”整个寂静的林子只剩下张筷子的剧烈喘息。     “呼哧呼哧。”     “呼哧――――”张筷子猛地闭住了嘴,站起来看向四周。     “呼哧--呼哧。”     剧烈的喘息声不绝于耳。可这里,应该只有他一个人啊!     料是张筷子胆大包天,遇到这种情况也是汗毛竖起,握着铲子就向那声音缓缓走去。     “呼哧--呼哧”剧烈的喘息声,比他的要重----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     张筷子终于确定了那声音的来处,声音来自于离他不远的一处灌木丛。     他缓缓靠了过去,捡起一块石头,扔进去。     声音戛然而止。     “谁!”张筷子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答,林子里还是那么静,大夏天竟没有虫鸣鸟叫。如果不是就在眼前,张筷子还会以为产生了幻觉。     唰啦唰啦,灌木丛剧烈地晃动了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     张筷子连连退后几步,手电晃过去,看着那灌木丛中冲出来的东西。     竟然是条野狗。那种随处可见的灰色野狗,毛皮似乎被烧到了,掉了一大块,丑的要命。     张筷子差点笑出来,他从十五岁开始倒斗,什么场面没见过,竟然让条野狗吓坏了,可下一刻他就不笑了。     因为他看到那条野狗在笑。没错,狗在笑。它的嘴巴微微咧开,一脸的嘲弄,散发绿光的眼中露出讽刺的意味。     “呼哧--呼哧”野狗张了张嘴巴,舌头一吐一吐,竟发出病人一般的喘息声。而当张筷子露出震惊脸色时,野狗闭上口,声音消失了,而后野狗又冲张筷子笑了笑。     我的天。     张筷子再也不淡定了,这条野狗竟然在向他表演口技!张筷子眼光奇异地看着这条狗,这东西是狗吗?还是另一种不知名的聪明动物?亦或是吃坟墓里死尸修炼成精的妖怪?     “你还会什么?”张筷子竟然鬼使神差的问出这句话。张筷子说完这句话,盯着野狗的眼睛,一动不动。     那条狗呆了一下,眼中突然露出了凶光,呲牙咧嘴咧地向张筷子扑了过来。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张筷子一退,下意识使出全力挥铲前劈。     劈空了。     张筷子定睛一看,那条野狗蹲在自己一米前的地方,眯着双眼看着自己。     它似乎笑的更开心了。     张筷子哭笑不得,蹲下来让自己跟那条野狗一样高,问道:“你是来做什么的?”     野狗耳朵动了动,表情没变化。     张筷子向四周看了几眼,问道:“这里是你的家?”     在张筷子想来,只有如此怪的阵势能养出这样一条怪狗。     野狗耳朵动了动,表情依然没变化,笑吟吟的,像看一个傻瓜。     张筷子有点不快了,他竟然在对一条狗说话,甚至在试图读懂一条狗的表情,多么愚蠢。     张筷子不再稀罕这一条狗的灵性,站起来,随意道:“既然不是你的家,我就要开挖了..你可别给我添乱。”说着,便不再理会那条狗,继续研究如何打开封土堆。     谁知那条狗竟然跑了过来,跑到张筷子劈开的白膏泥处闻了闻,而后打了两个喷嚏。没有理会张筷子,迅速跑上土丘,跑到一棵大柏树前,停下,望着张筷子。     张筷子丈二摸不着头脑,这狗想干嘛。他心里有些不耐了,此时已经夜里两点了,一旦天亮,恐怕就会被当地的农民发现。他要在天亮之前,拿到东西,离开这里。     那狗冲着张筷子吐了两下石头,竟然在柏树下一翘腿。“唰~~~”     张筷子脸色就变了。     这狗竟然在撒尿!野狗一泡老尿撒完,还爽快地抖了抖。看了看张筷子,竟然冲下土丘钻入草丛里,消失了。     张筷子站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这野狗是在示意这里是它的领地么?     张筷子笑着摇摇头,虽然觉得这野狗挺有意思,可绝不会因为它而破坏计划。想着,张筷子提起洛阳铲,围着土丘四周转起来,试图找到新的脆弱处,或者是留给死者灵魂升天的‘生口’。     下了几铲子,铲开了木炭层之后,全是红色白膏泥。要挖开这些白膏泥,估计需要三四个小时,这也只是估算,谁也不知道白膏泥有多厚,白膏泥下面还有什么,张筷子更不知道。     这下可麻烦了,张筷子拍拍头,眼睛不断瞄着这一巨大的‘土丘’。     突然,一个念头从张筷子脑海中闪过。     或许,刚才那条野狗知道怎么进去呢?     那个野狗太怪了,它站在土丘上撒尿跟在自己院子里撒尿一样自在。要知道这将军墓阴气极重,所以夏天才会无鸟无虫。任何动物都会自觉避开这样的地方,尤其是狗这种通阴阳的动物。     张筷子赶紧跑到四周喊叫起来,他不知道那野狗的名字,只能低声喊:“狗,狗!”     那条野狗没像张筷子想的一般跳出来,似乎已经跑远了。     张筷子失望地叹气,眼光一瞥,突然看到了土丘上竖立的九根大柏树。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冲上土丘,手电晃着这些柏树。     这些柏树树龄起码千年了,它们的根系无比发达,就像一堆错综复杂纠缠在一起的怪蛇裸露出来。其中一处树根上还有一处湿润---是那条野狗的杰作。     张筷子眼睛越来越亮,他似乎想到了如何进入将军墓了。     说干就干,张筷子抬起洛阳铲便在柏树的树根缝隙处挖了起来,很快,他挖开了泥土,木炭层,看到了里面的白膏泥。可这些白膏泥,却是被柏树强壮的根系给生生刺穿了。     毫无疑问,植物的力量是强大的。一颗小小的种子就可以撬开医疗器械也撬不开的人类头骨。这些强大的根系刺穿这坚如磐石的白膏泥,意料之中。     张筷子兴奋地笑了几声, 更加费力地向下挖着,这些根系穿透挤碎了白膏泥,令它们变得又酥又脆,张筷子轻松挖开了它们。     挖了几十分钟,白膏泥下面露出一层石料。石料竟然也被柏树的根系刺穿了,上面裂满了缝隙。     张筷子不禁汗颜,这些柏树的根系到底要伸多深?     跺了跺脚,张筷子感受了一下。这石料很脆,只要稍稍破坏应该就会崩塌了。犹豫了一下,张筷子爬上去拿出绳子系在柏树上,又跳回洞里。     他把绳子绑在腰上,只要他一用力,就能垂直进入墓室。     就在他即将行动的时候,他露出的头瞥到了一旁柏树下的尿迹,突然一个激灵。     那条野狗从开始就想引他进去。           第十二章 如也 - 鬼玺 - 洛焚城     突如其来的想法让张筷子有些慌乱了。     事情实在有些诡异。     夜里两点,正是万物最困乏的时候。在这个荒郊野地,蹿出一条狗,做了一系列让人难以想象的事..张筷子的想法又回到了最初。     它是狗吗?     还是这地下恶鬼的化身,故意引他进去。其实是在等待着他掉进去好一口咬掉他的脖子,吞噬他的血肉。     张筷子努力踮起脚,想看到那条野狗的踪迹。它一定就在附近看着,等待着自己落网。     咔擦擦。张筷子一顿,仔细听着这动静。     咔擦擦~~     张筷子立马不动了,他的经验告诉他,脚下的石料静他这么一用力,裂开了。     轰,坍塌的声音。     张筷子只顾的上抓住绳子脚下便空了,他随着石料一起掉了下去。虽然身上有绳子,可张筷子还是疯狂地抓扯着四周,幸亏,黑暗中他抓住了一根粗壮的东西,让自己的身子停了下来。     手电没抓住,摔了下去,闪了几下,灭了。     石头全塌下去了,张筷子手摸索了一下,他抓住的应该是一条柏树根。     为什么身上有绳子还要去抓树根呢?因为张筷子犯了一个错误----他的绳子太长了。这土丘里的春秋墓并没有地宫的那么深,顶多也就两三米高,他的绳子太长只会让他受不上力摔下去。     幸亏他抓住了一条树根。     张筷子双腿缠住那树根,另一只手在包里摸索出备用头灯,戴在头上打开。     灯一打开,他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盗墓无数,却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墓。     这还是墓吗?简直就是根系的世界。无数柏树根从上面延伸而下,就像一条条垂直挂着的锁链,一条一条交叉错杂,封锁了这一小小的空间。     四周是磨光的石壁,上面画着一些褪色到几乎消失的笔画,当然,石壁上也爬满了树根。     头灯的亮度实在有限。张筷子掏出一把冷烟火,掰亮,一个接着一个地扔下去,整个墓室被照亮了些。     张筷子正看着,忽然觉得手上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触碰他的手。     他猛地抬头用头灯向身旁晃去,险些没掉下去。     他看到一张干枯的黄脸。     张筷子惊叫着一脚踢出,便将离他近在咫尺的干尸踢开。     干尸脖子在树根上挂着,经张筷子这么一踢,离他稍远了些。在空中滴溜溜的转着。     张筷子这才看清,这是一具蜡黄的干尸,身体裸露着没穿衣服,皮肤完全干瘪下去。眼窝已经空了,嘴巴大张,那条树根在他脖子里绕了一圈之后,竟然伸到了他的嘴里!     张筷子赶紧扭头看向四周,果然,这不大的空间里,竟然挂满了干尸!那些树根缠绕在他们脖子上,伸进他们的嘴巴。一个一个极为扭曲痛苦地死去,浑身干瘪,像被吸干汁水的橘子。     张筷子突然意识到,这里的柏树为什么会长这么粗壮了。或许这些柏树并不会吃人,可建造者坟墓的人利用了活祭。将活人挂在树根之上吊死,尸体发烂,吊着他的树根闻到了养分的味道,将树根伸进尸体的嘴里...     咔擦!     什么东西撕裂了。     张筷子定睛一看,那具被他踹开的干尸在空中转了几圈之后,脖子断了,身体掉了下去。只留下一个黄色干枯的头颅,空空的眼窝正对着张筷子。     张筷子不想再看那干尸,顺着树根便滑了下去。     落到底,张筷子惊讶发现踩在地上都是松软的,遍地都铺满了树根。张筷子突然想,如果这柏树是树妖的话,顷刻之间就可以收缩树根,将他缠成一个粽子,吸干他的养分。所幸,这只是想象。     张筷子不再胡思乱想,开始寻找棺椁,这才是他到此的目的。     这墓室不大,张筷子很快从树根里发现了棺椁,这是一具石制棺椁,被树根裹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一个角露出来了。     张筷子扫了四周没有宝物,料想全被放进了棺椁,几步跳上棺椁。掏出随身的匕首开始割树根。     另张筷子惊讶的是,这墓室里的树根竟然很嫩,很脆就像外面新出的嫩枝一般。这些柏树不仅在陆地上发育,甚至还发育地下系统。张筷子轻松将它们割开,露出棺椁。     张筷子终于用到了背上的撬棍,轻松撬开了石头棺椁,里面还是是一具石棺。     这就很不符合情理了。春秋时期的殉葬形式很有特点,多数是外有棺椁,内置木棺或青铜棺(国君有金棺)。作为一个将军,土丘如此高,防护措施如此用心,竟然用的是石棺。     石棺有什么好处?它与木棺比更廉价,更笨重。可还有一点好处,就是更结实。     张筷子拿出玉笔开始画血纹。(他说到这里,我惊讶的张开嘴,可没有出声。)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似乎棺材里的东西不凶。     于是他就准备开棺,此时已经近四点了,正逢夏日,昼长夜短。再过一个多钟头,太阳就该出来了。     很不妙。     张筷子焦急地去推棺材,却发现怎么也推不开了。     他依照他的经验找遍了石棺的角落,没有发现任何镇棺钉。也没有发现石棺有粘合的迹象,就好像是普普通通盖上了盖子。     可他就是推不开。他用了撬棍,用了洛阳铲,甚至用了一点点炸药。     毫无作用。     张筷子虚脱般的坐下来,坐到柔软坚韧树根上。心里沮丧,白忙活了一夜。等到天一亮,就会有干活的农民发现墓被盗,然后便会有政府封锁这里。考古人员会借机将这里的东西全都带走。     他除了赶紧逃,什么办法都没有。     张筷子开始打量着墓室,也许这里会有他遗漏的陪葬品,总算不虚此行。     突然,张筷子看到了棺材正前方树根里夹杂的东西。他跑过去清理了树根,露出了一座石兽。是一只牛头虎身的‘冲天吼’。     “...这是”张筷子眯着眼睛盯着这石兽,举起撬棍一棍便敲裂了这石兽的头,里面竟蹦出了一只巴掌大浑身臭气的癞蛤蟆。     张筷子笑了,自言自语道:“竟然是镇墓兽,哎,被这些树根给误导了。”张筷子一棍子就敲死了那癞蛤蟆。     所谓镇墓兽,便是墓葬里最后一层保护防线,其原理已经失传。在一些古墓里,往往生存着一些异物。这些异物在墓主下葬时便被陪葬进去,陷入休眠状态。而当有人想要打扰墓主安息的时候,这些异物会自己醒来,运用自己的力量来守护墓葬。     如果不是这些错综复杂的树根盖住了那‘冲天吼’,恐怕经验丰富的张筷子进来便将那癞蛤蟆拍死了。     消灭了镇墓兽,张筷子再去推棺材,果然,棺材被轻松推开了。     棺材里面全是漆黑如墨的水。张筷子很奇怪,在这么一个密封的墓室里,棺材竟然还会进水?     张筷子也紧张起来,在这些污水的浸泡下,任何宝物都有可能被损坏的。而且,在这水里,沉睡着一具将军的尸体---湿尸。     众所周知,湿尸是最容易尸变的。它们死了几千年,身体还能保持不腐且有弹性。只要在极阴环境下遇到一点生气,就可能引发尸变。     更何况是这锁龙脉中锁了数千年的尸体。     张筷子缓缓将两根手指缓缓插进黑水里,很凉。他对自己的手很自信,他完全能在僵尸咬住他手指的那一刻缩回来。     很快,张筷子近乎整个手臂都进去,他的脸色也错愕起来,而后,手在棺材疯狂搅动了一圈。     空空如也。     根本没尸体?     他已经做好了跟僵尸战斗的准备,可他的触觉告诉他,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     这是个空墓,他被耍了。为什么,他一脚踢在棺材上。这么大的阵势,千年的积累,封锁的清风龙脉。竟然是一座空墓!     是谁这么无聊,在数千年之前设了这么一个局等着他撞进去?           第十三章 嘴里有东西 - 鬼玺 - 洛焚城     费劲心机挖开的春秋将军墓竟然是空的,张筷子越想越气却也无可奈何,他不可能猜到千年前古人的想法。     想到这里,张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简单收拾了下东西,准备上去。     他走到那个坍塌的出口,看着天空,今晚竟然没有一颗星星,手电晃出去可以看到杂乱的枝叶。     一个什么东西突然从洞口处露出了头,两只眼睛散发着绿光。     张筷子骇了一下,是那条先前消失的野狗。这果然是个陷阱么?想着,张筷子警觉地拽紧了绳子,如果那野狗想害他,只需把绳子咬断,他自然就成了瓮中之鳖。     可那野狗并没有这么做,只是冒着头,两只绿油油的眼珠子盯着他,一动不动。     对持了一会,张筷子不再害怕了。只要他上去,别说一个野狗,就算是七八个大汉都不在话下。想着他便去拽那根绳子。     “撕拉...嘭!”怪异的声音。     似乎是什么东西摔了下来,正摔在他脚边。     张筷子赶紧低头晃去,竟然又是一具挂在树根上的干尸,它的脖子似乎承受不了地心引力断裂开来,身子摔下来已经完全扭曲了,四肢纠结在一起都分不清手脚,脖子处撕裂的干肉芽让张筷子想起了北京烤鸭,风干的北京烤鸭。     “撕拉...嘭。”     “撕拉......撕拉..嘭!”     ...     张筷子错愕地向四周看去,原本悬挂在树根上的尸体竟然全部掉了下来,半空中只剩下一个个干枯瘦小的头颅,一个个黑色的眼窝,竟然都直勾勾地盯着他。     这可不是巧合,张筷子瞬间警惕起来,他还不忘看了看头顶,那条狗已经消失了。他低头看了看那脚边的干尸,敏锐地看到了上面冒出晶莹的白毛。白僵!起码有几十具的白僵就躺在他身旁。     张筷子无名火起,那条狗果然是要害他!精神一抖擞,张筷子原地一跃抓住绳子借力往上爬,刚上去一点,手上一松,一屁股摔了下去。     绳子断了!     那条狗又露出头来,绿油油的眼睛中露出了戏谑的光。     “我日你妈!”张筷子忍不住了破口大骂。     可下一刻张筷子就闭嘴了。因为他瞥到他的四周,十几具无头的白毛尸体已经站了起来。     饶是张筷子的自信,也不免有些绝望。十几具白僵,就凭他手里这些东西,远远不是他能对付的。     可他不会坐以待毙,当即屏住呼吸翻身上了石棺,尽量离那些白僵远些,同时眼神四处瞄着寻找出路,越看越绝望,虽然有些树根垂直下来,可上面都挂着干尸的头颅。张筷子明白只要自己一触碰,那东西便可能会咬自己一口。     虽然他已经尽量掩饰生气,可那些白僵还是慢慢悠悠朝他靠过来,或许没有头的白僵没有利齿,可那手掌上一尺长的铁钩指甲绝对会瞬间撕裂他的肉。     没有给张筷子太多的思考时间,白僵似乎已经适应了环境,朝着张筷子扑了过来。     张筷子抄起洛阳铲一铲子就削了过去,直削在一白僵的肚皮上,传来金铁交加的声音,张筷子的虎口震得生疼,可那白僵干瘪蜡黄的肚皮却是毫发无伤。     干尸与白僵,根本不是一个概念。一旦成为白僵,其身体变回发生质的变化,张筷子很后悔没有第一时间清掉这些干尸,以至于后来触碰了什么禁忌竟然让这些几近朽木的东西全都尸变了。     趁着张筷子分神,一双铁爪已经向张筷子背上抓来,张筷子一个翻滚躲开,同时也滚下了石棺,洛阳铲上下翻飞勉强地抵挡着同时扑来的几双尸爪。     张筷子渐渐有些体力不支了,而那些白僵也逐渐呈合围之势。     “打棺材。”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     张筷子一呆,循声看去,竟是那露出的头来的野狗。     “打..棺材..”野狗嘴张了张,一个苍老的声音顿时响起。     张筷子有点懵了,如果说先前那野狗的表现很邪的话,现在就是很神了!狗,竟然会说人话?     张筷子一分神,一只干尸顿时趁虚而入,手臂搭在张筷子背上。     “啊!”     那黑色的倒钩指甲直接刺进肉里。张筷子痛叫一声,却是身体猛地前压挣脱了只爪子 ,将铲子轮了一圈扔开就地一滚,没头没脑地向那石棺冲去。     白僵毕竟是白僵,刚刚苏醒动作还是不快,竟让张筷子险险冲出包围圈。张筷子一跃到了棺材旁,抄起地上的撬棍一棍子就敲在石棺上。     “轰!”巨大的力道竟然给石棺砸出裂缝,一些黑色液体渗了出来。     张筷子什么都顾不上了,使出吃奶的力气。     “轰!”“轰!”“轰!”     张筷子的虎口都震裂了,而那石棺也被生生砸出一个豁口,黑色的液体汩汩流了出来,那些白僵冲来的势头一缓,而后如同看到洪荒猛兽一般急急后退,退到角落里,瑟瑟发抖。     黑色液体越流越多,张筷子不愿沾到这东西,跳到棺材上两脚支在上面,看着黑色液体越来越低。     而那些白僵非常忌惮那黑色液体,竟然一动不敢动。     很快,棺材里的黑色液体见底了,张筷子也看出了一些端倪。这棺材底下,似乎有些东西。随着黑色液体越流越少,棺材底上露出了一张人脸。     说是人脸,其实只是一个人脸凹起的轮廓,张筷子细致的看着,徒然发现,其实并不只有人脸,还有身体,四肢,仔细看甚至还能看到手指上的纹痕。     张筷子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这棺材其实并不是空的,而是里面的主人,化了?     张筷子再看那一地黑水,突然感到有些恶心。这墓主人生前服用了什么东西,竟然=让自己死后化作了一棺材的黑,而刚才自己还肆无忌惮地在里面划拉。对他来说,尸体并不恐怖,可尸水却是第一次见。     那些白僵服服帖帖地缩在角落里,地上一地黑水,张筷子两脚岔开站在棺材上。突然想:他怎么出去?很快他就有了对策,收集一些黑水,顺着树根爬上去,一旦那些死人头有异动,就泼上去...     说干就干,张筷子掏出随身的烟盒,把烟掏干净。俯身就想去舀水。     可四周却传来异样的声响。     张筷子心里咯噔一声,又怎么了?他赶紧起身向四周看,惊讶地发现,那些黑水竟然“活了”过来,准确地说,黑水中有一些寸长蛇一般的虫子不断地钻动着,钻向了四周的树根,那些树根只是顷刻之间便被吃的干干净净。     而这些黑虫子越战越勇,不断突进,原本缠绕满整间墓室的树根节节败退...     张筷子看到,一些黑虫子钻向了白僵,轻易地咬破了它们僵硬的白毛,坚韧的干皮..在其身体里四处游走。     不一会,一具白僵倒下了,两具白僵倒下了...     张筷子再看看胯下见底的黑水,再也不想去碰它们了。     虫子噬咬树根的声音不绝于耳,那些先前凶神恶煞的白僵已经全都倒下了。张筷子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唏嘘不已,一物降一物,但似乎他一直是最底端的一个。那些虫子吃完树根之后..就轮到他了。     强烈的求生**再次迸发出来,张筷子开始继续找寻着生路。四周已经观摩了好几遍了,除了自己挖的那洞口之外什么都没有。     说到洞口,张筷子下意识去找那条狗。果然,没了,又不知道去哪溜达了。     张筷子又将目光放到脚下的棺材里,墓葬中棺中道的形式也不是没有,那些通道大多是修建墓的工匠留给自己的生路。     可石棺里只有一个化了的人形,是个男人,很高,身体似乎很壮实,但表情很狰狞痛苦,嘴巴大张。     张筷子似乎发现了一些东西。他做了个一字马把自己架在棺材上,用手中的烟盒划拉开石棺里的黑水,露出了那墓主人的全貌。     他嘴里有东西。           第十四章 清风龙 - 鬼玺 - 洛焚城     张筷子仔细晃了晃,那似乎是一个拉环,虽然被黑水常年浸泡但露出了一点玉质的颜色。     这应该是个密道,但是有些奇怪的是,这拉环竟然会在墓主人的嘴里。难道是墓主人化掉之后,皮肤正好印在拉环上?张筷子兴奋地笑起来,没有再多想,戴上手套小心地把那拉环拉起来。     是个拉环,很硬,应该是玉质。张筷子更兴奋了。     手上一用力,那拉环被缓缓拉起来,但张筷子的脸色变了。     这拉环并没有带起来一块石板,露出密道。而是轻易被张筷子拽起来,拉环之下,露出了一颗晶莹的玉葡萄,在头灯的照耀下散发着翠绿的光。     上好的美玉,张筷子心里小小兴奋了一下。可也不免担忧起来,难道这棺材里这是藏宝之处?如果这样,就算他得到了,他还怎么出去?     张筷子来回四顾,惊悚地发现,原本如同锁链一般贯穿着狭小空间的树根,已经被消灭大半了。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离你越来越近却无能为力。     张筷子更加费力地拽着那拉环,玉葡萄之下,又是一颗玉葡萄。     张筷子继续拉。     一颗一颗..晶莹透亮,无穷无尽。     头灯照上去,光亮几乎照亮了整个墓室。     此时的张筷子已经不着急了,他已经完全被这无暇的美玉完全吸引了。他见过故宫紫禁城城里慈禧珍藏的玉葡萄。颗颗晶莹,有叶有脉,浑然天成。可与他眼前的相比,却是逊色太多了。一个盗墓贼能挖出如此重宝,已经可以名垂史册了。     此时张筷子不再急着石棺下有没有出口,而是想看看这串玉葡萄到底有多少---他已经拽出了八十三颗了。     张筷子甚至在想,自己死也要搂着这重宝一起,也许明天有人发现了这墓葬,考古人员们进来,个个惊叹这玉葡萄的美丽,自然会注意到他这个被虫子钻地全疮百孔盗墓贼。     这重宝是他发现的,他应该计入史书。可考古人员不知道他的名字,张筷子手上停顿了一下,他应该留一个名字的..     张筷子的手慢下来,他去翻找他的包,希望能找到一支笔。果然,他翻到一直笔,他有这个习惯。可是没有纸,怎么办?     张筷子很烦躁,他私下摸索着,终于发现了那个烟盒。他把烟盒捡起来,粗暴地撕开,他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是颤抖的。     他颤抖地拿起笔,往纸盒上写名字。“张...筷子..”不对。他停下手,这是他在行内的绰号,他的本命不是这个,新闻和史书可不能只记得他的绰号。     张筷子决定把本名也写上去。可刚要动笔,他愣住了。他的本名是什么呢?     张筷子,张筷子..他本名是什么?     他狠狠地砸了自己的头,什么都能想起来,反而有些眩晕。他瞥到了棺材里那墓主化掉的脸,那脸的嘴角扯起,仿佛在对他笑。     “你笑什么!”张筷子大吼起来,抄起撬棍一棍子就砸在那脸上。石板上粘着的干瘪脸皮被一棍子划拉开,从眼部一直到嘴部,那脸变得更加恐怖狰狞了。     这一棍子险些砸到他的玉葡萄。     他心疼地叫了一声,竟然不顾那黑水跳到棺材里,脚踩住那墓主人的脸皮,抱住那串玉葡萄卧到棺材里。看着玉葡萄晶莹的光芒,痴迷道:“没砸到你把?”     张筷子如同抚摸初恋情人一般抚摸着那玉葡萄。他突然不想出去了,准确的说,他不想把这稀世重宝带出去了。现在的文物贩子这么猖獗,他把玉葡萄带出去,万一有人伤到这晶莹的圆滑..     他不想任何人伤到它,把它继续藏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没有什么盗墓贼能突破这些恐怖的黑虫。     可他也不愿放弃这串玉葡萄,它太迷人了。超过了张筷子一声见过的所有东西。     张筷子抱着那玉葡萄呆了一会,轻声对那玉葡萄道:“我们一起睡在这里吧,好么?”     那玉葡萄当然不会吭声,但张筷子感觉到,它抖了抖,似乎同意了。     重宝果然有灵性。     张筷子兴奋地咧了咧嘴,把剩下的玉葡萄全拔出来。石棺里除了一个小洞,什么都没有。抱着那串玉葡萄躺在棺材里,他没有想到,他的姿势,正与那墓主人的姿势重合。他的脑袋下,正枕着那墓主人扭曲腐朽的脸。     张筷子合起眼,抱紧了那玉葡萄,那玉葡萄也缠住了他,如同想要钻入他怀里的爱人。     就这样吧,一辈子也是轰轰烈烈,张筷子脑子里如此想。     张筷子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的灵魂似乎在上升,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那叫解脱。     “汪!汪!”     什么杂声突然传入了他的耳朵,他不由皱起了眉头。     “汪!汪汪!!”     张筷子忽然意识到,是那条野狗,它叫的这么凶,发生什么了?没有野狗他也不会找到这玉葡萄,张筷子睁开眼想要去看那野狗。     他睁开眼,冷汗突地就冒了出来,他怀里的哪有什么玉葡萄,一条绿色冰凉的东西缠在他的身上。     那绿色的东西还在蠕动,上面有坚硬冰凉的鳞片..张筷子忽地就想起了一种动物。     没让张筷子失望,一个绿色的蛇头伸了过来,眼睛血红,瞳孔竖起,黑色的信子不断舔着张筷子的脸。     张筷子呆了。     这就是他先前爱不释手的玉葡萄。     张筷子下意识想要起身,那青蛇却是若有所觉般立刻收紧了身子,如同绳子一般死死地缠住了张筷子,蛇头凑到张筷子的脸前,发出了危险的声音。似乎张筷子再有异动,便会一口咬下来。     越鲜艳的蛇毒性越大,何况眼前常年生活在死人墓里的怪蛇,单从那血红的眼睛就能看出来。张筷子有些崩溃了。如果平时遇到这蛇,或许还能保命。可自己却鬼使神差地抱着它躺到棺材里!如果不是那条狗,自己恐怕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张筷子忽然想起了那墓主人扭曲的脸。他是不是也是受了这蛇的蛊惑,让这蛇钻进了嘴里暴毙的?     亦或是,他根本就不是墓主人,跟自己一样是盗墓贼?     张筷子不寒而栗。怪不得这墓能立在这里千年安然无恙。恐怕这里的石棺根本是个假象,真正的棺椁就藏在这墓室的另一隐秘处。而所有钻进来试图盗掘它的人,全被那玉葡萄给迷倒了...     容不得张筷子思考了,那蛇已经凑到张筷子的脸前,信子不断触碰着张筷子的嘴唇。     张筷子知道,它想钻进去。吸干他的养分,然后他也会变成一棺材黑水。想到这里,张筷子咬紧了牙关。     那条蛇不断拱着张筷子的嘴,却发现这个洞始终进不去。张筷子的汗越来越多,他一动不敢动。     终于,青蛇把头拿开了。张筷子微微眯开双眼,看着那青蛇立了起来,脑袋都弓了。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脖子。     它进不去张筷子的嘴,想要咬他的脖子了,它很清楚,死人的嘴不会这么紧。     张筷子不会这么坐以待毙。当青蛇的脖子仰起来,张筷子也偷偷将手臂抽了出来。他明白,蛇的攻击速度很快,几乎就跟闪电一般,可以瞬间咬穿他的脖子,毒液注入他的身体。     所以他的手要更快。     张筷子轻呼了一口气。手如同闪电一般动了!青蛇也如同接到命令一般闪电一般咬下来。     张筷子眼看到那蛇冲下来..张开了嘴露出里面的尖牙..     张筷子闭上了眼,可又立刻睁开了。     他在离他脖子一寸处,两指捏住了蛇头。张筷子将青蛇的脑袋提起来,青蛇受到了威胁,不自觉地放开了张筷子,身子往他的手臂上缠去。     张筷子借力站起,大笑一声,另一只手抓住青蛇的尾巴,同时闪电般松开蛇头,狠狠地甩在石棺上。     “哈哈哈。”“啪啪啪啪!”如同一个鞭子一般,青蛇被甩地血肉模糊。     张筷子一把扔开青蛇,想要看看那些黑虫子的状况,手掌却是一阵刺痛。张筷子一看,竟然是黑色的。     接着天旋地转。     那一刻他才明白,这青蛇鳞片上竟然也有毒...只是一个念头,便昏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他独自躺在一处河滩里,一条河从他旁边流过,到处都是石头。不远处便是大坝,大坝旁长了一排杨树。     他爬起来,后背疼地厉害。再看他的手掌,依然是黑色的。张筷子很疑惑,是谁把他从将军墓里弄出来的?     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条神奇的野狗,可四周并没有它的影子。     能活着出来就好,张筷子这盗墓十几年,遇到的怪事不少,如果样样都要知根问底,恐怕脑袋就要破了。他不再纠结,而是简单清理了身上的伤口。     爬到大坝上,他发现这就在将军墓村的北边,而那将军墓就静静立在不远处,他观望了好一会,笑了。     这里的阵势全散了,所谓清风龙势,钉着它龙尾巴的钉子已经被拔掉了。那些柏树的树根被吞食,不久便会枯死。届时清风龙气便会一飞冲天,庇佑村子的瑞气也就不复存在。     想到这里,张筷子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捞到,差点丢了命,还害的一个村子破了风水。真是..张筷子拍了拍额头。     因为需要疗伤,张筷子只能就近找了村子的诊所,在医生的一脸惊异下包扎了伤口。可想要解开蛇毒,在这小地方显然是不可能的,也不是到什么时侯会毒发,张筷子只能赶紧找大医院治疗。     竟然没人发现将军墓的异状吃了点东西,他背着东西,赶紧走出村子。     还是那个村口,一个人静静在大树下坐着,旁边蹲着一条狗。     张筷子从那人旁边走过,瞥了一眼立刻站住了,他认出来,那条狗就是昨晚口吐人言的野狗,灰色毛皮似乎被烧到了,掉了一大块,丑的要命。     而坐在它身边的那人,竟是张筷子首次进村时遇到的耕地老汉!     老汉见到张筷子,立刻笑了:“要走了?”     张筷子看着老汉那张老脸,突然感觉有些恐怖,低低道:“恩。”     老汉抽了一口烟,那是张筷子送他的玉溪,笑眯眯道:“看过将军墓了吧,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个土丘。”     张筷子低下头,“恩...大爷..这条狗..”     老汉闻言,笑的更灿烂。摸了摸那条野狗,野狗也很受用地眯起眼,可张筷子发现,那条狗的眼睛一直看着他,充满了戏谑。     老汉说:“它是我的朋友。”     张筷子点头,道:“哦,它很聪明,很可爱,我先走了。”张筷子忽然不想再说了,他忽然有一种奇异的错觉。这个老汉的声音,与昨晚那个苍老声音一般无二。     那苍老的声音,不是那条狗发出的?他们只是在演双簧?难道自己挖墓的时候他就在暗处默默看着?难道就是他救了自己?凭自己的感知,不可能有人能无声无息跟在身后啊。     张筷子忽然不想再跟这老汉交谈了。     那老汉点点头,道:“你走吧,五天之后,你再回来。”他是命令的语气。     张筷子的嘴巴抽了抽,“为什么?”     老汉道:“你还没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张筷子一瞬间读懂了什么。对这老汉连连点头,道:“谢谢,谢谢前辈。”     老汉摇头,道:“其实我应该谢的是你。”     张筷子一呆:“谢我什么?”     老汉笑了,笑的前仰后合,旁边的野狗嘴巴也裂了起来。     张筷子死死盯着老汉,等着他嘴里蹦出什么话。     “谢谢你给我这包烟。”老汉掏出那盒玉溪,扬了扬,脸色得意。     “应该的,应该的。”张筷子鞠了一躬,扭头就走。他一刻也不想跟这个怪人交谈了。     “嘿!”那老汉在他身后喊着,张筷子没回头。     老汉没有在意张筷子越走越远,淡淡道:“我叫龙风清。”     张筷子一个趔趄,走得更快了。走出老远之后,张筷子忍不住后头,那大树下哪里有是那么的老汉和野狗。           第十五章 出狱 - 鬼玺 - 洛焚城     讲到这里,张筷子的眼皮又合住,似乎又困了。他永远无精打采。     故事已经结束了。     可我心里还有许多疑问。追问道:“这就完了?”     张筷子点头:“完了。”     我有些急了,说:“五天之后你回去了么?”     张筷子的眼睛亮了一下,嘴角噙着笑意:“当然,那真正的将军棺在一个更隐秘的地方,可树根全死了,它就无处遁形。里面的尸骨没有头,跟传说一样。”说着他还补充了一句,“更没尸变。”     我说:“那你拿到东西了么?”     张筷子点头:“里面有一串八十八颗的玉葡萄。”     我眨巴眨巴眼睛,道:“不是青蛇么?”     张筷子哈哈大笑:“我张筷子的眼睛只会瞎一次。”说完就往床上去,想要躺下睡觉了。     我还有最后一个疑问:“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进来呢。”     张筷子把手掌从上铺伸下来,我看到他的手指奇长无比,上面长满了老茧。更奇异的是,他的指纹是淡黑色的。     张筷子轻声说:“这蛇毒光吃药可不行,里面的煞毒需要结合实践..如果你早一个月进来,你就能看到我是怎么疗毒的了...”说着就躺下了。     我呆了呆,看了看一旁虎哥惊惧的眼神,忽然明白张筷子口中的“疗毒”了。     我躺下身,脑子里还是张筷子讲的故事。他的将军墓一行,始终有一个人贯穿前后。神秘的老人,神秘的野狗。     “龙风清,反过来,不就是清风龙吗?”那个被锁着的阵势不就叫清风龙势么?     得,好好的盗墓故事成了神话故事了。     又是悠闲地过了一个月,在张筷子的庇护下,我的日子过得相当舒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用小皇帝的生活来描述自己实在不过分。     我还以为我就要这么百无聊赖地过去七年。     直到有一天,我们正在午休,狱警打开牢门进来,“95029527!”     我突然精神抖擞,9527是我的编号。头铺上的张筷子也跳了下来,全然没有了昏昏欲睡的模样。     我们俩站到狱警的面前。我心里突然发怵了,难道是张筷子在牢房里的恶霸行为被人举报了?作为二当家的我肯定脱不了干系,想着我扭头扫了扫牢房里的其他人。     他们都一脸迷茫,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心里更忐忑了。     狱警看了我们一会,终于开口了。“9502,你刑期已满,出狱了..9527,你的律师帮你上诉了,无罪。走吧。”     张筷子跟着狱警走了,而我还呆呆站在原地。     无罪?!我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疼。我真懵逼了,那律师不是我请的。再说,得多厉害的律师才能把整整七年上诉成无罪?     “9527..你不想走?”狱警扭过身,一脸的不满。     “哦,哦,不,不。”我立刻慌了,结结巴巴应了几句,扭头对监狱里的人说“再见..”说罢追着狱警就跑出去。     牢房里的其他人脸色都很复杂。我们走了之后,虎哥一脸凶狠,一屁股坐在了原本属于张筷子的头铺,道:“以后老子就是头儿...”     办完了手续,我领取了入狱前的衣服行李,心情复杂地出了监狱。     我仔细检查了行李,那块玉还在,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戴到脖子上。不一会,张筷子也走出来,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带着一大号的墨镜,气势逼人,像是黑帮老大。     张筷子扫了我脖子一眼,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好好做人,小心一点,别再被抓了。”     我使劲点头,试探道:“大哥..我的律师是你请的?”     张筷子一愣,愣愣地看着我半晌,才道:“你的案子本来就不应该判这么重,我只是找人招呼了那鉴定你案子赃物的老学究一顿.他就自愿跑出来当证人,把那堆赃物说的一文不值..”     赃物一文不值,对我这种行为来说顶多是个警告罚款罢了。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驶过来,停下。下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戴着金丝眼镜,衣冠革履,一副成功商贾的模样。     那人碘着大肚子跑到张筷子跟前,擦了擦汗道:“筷子哥,你出来拉?”     张筷子淡然点点头,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那中年人探寻的眼光看向我,张筷子轻轻点头,中年人就继续说:“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们损失了三个人,老冀都折进去了。”     张筷子身子一震,失声道:“老冀都折进去了?你们怎么不等我!咱们还有人能找到那的位置么?”     中年人面露惭愧:“他们等不及了,我没拦住..前些天我带人搜了那里,只找到了老冀的手机。里面有线索。”     张筷子点点头,原本懒散的气息一哄而散,整个人露出一股如同尖刀般锋锐之气,“事不宜迟,我们走吧。”说罢,张筷子扭头,“陆安,你要一起么?”     我愣了愣,那碘着大肚子的中年人也愣了愣,上下打量着我。     半晌,我还是摇了摇头:“算了,我手艺太浅,还是不拖累你们了。等我以后学成,再去找大哥你也不迟。”     张筷子点点头,道:“以后想通了来巨鹿找我,还有,你应该叫我叔叔的。”说着便上了车。     大肚子中年人也收回目光,笑眯眯地向我点点头,也上车,轿车绝尘而去。     只留下错愕的我站在原地..     轿车开了一会,中年人突然问道:“筷子哥,那孩子明显是个青盗雏子,为啥要拉他入伙?”     青盗,是盗墓贼里等级的底层。     盗墓由古至今,虽每朝皆禁但屡禁不止,而后又分为“摸金、发丘…”等四类,各有风俗,然千年时光已过,先前些盗墓门派已然衰退,其后人或忘却手艺,或沦为散盗。而流传至今,盗墓界乃是盗墓世家独大,且又根据盗墓技艺分为三级,即:青盗,红盗,和神盗。     青盗指青皮之意,寓意刚出道的散盗。红盗指血染红袍之意,寓意经验老道杀人如麻的老道。而黄盗,却是指盗墓技艺已堪化境的盗墓贼,从古至今也就一古派中的复姓人才有此本事,而多穿黄袍祥云内衬,故名黄盗。     张筷子在闭目养神,眼睛也没睁:“还记得去年成人礼出的事么?”     中年人思索了一会,惊道:“他是拿张汉古玉的那个孩子?”     “恩。你也知道那古玉意味着什么,如果此行有他,可能会就轻松多了。”张筷子的眼睛依然没有睁开。     中年人眼睛散发着奇异的光,道:“我们为什么不把东西抢过来?那本来就是张汉那孩子用命换来的东西!”     张筷子眼睛蒙地睁开,眼睛射出一道锋锐的光,中年人身子一颤,便不吭声了。     张筷子继续道:“他只是个孩子,有选择的权力。至于为什么不抢,那是我大哥的意思..正如他所说,陆安的确是个不错的孩子。谁..不是从青盗雏子过来的?冥冥之中,我们张家人越来越少,如果没有些新鲜血液,我们还怎么在各大家族里立足?”他的语气突然冷起来。     “是是..筷子哥教训的对..”中年人不敢再吭声了。     他们的对话我自然不知道。黑轿车开走后,终于出狱连个接的人都没有。我拿出我的手机,开始翻找着联系人。终于翻到一个人,停下了。     付大金。     我犹豫了几下,还是没有给他打电话,这里拦不上的士,只能坐公交。     等了半个小时,才有一辆几乎报废锈迹斑斑的破公交晃晃悠悠过来,坐在公交上,我盘算着究竟该去哪里,跟张筷子一比,我才知道我以前的小打小闹有多可笑,想到这里,我忽然后悔了,其实我应该跟张筷子走的,可他们已经走远了,我似乎脸张筷子联系方式都没留,真的要跑到巨鹿去找他?     想想还是算了,什么事都要靠自己才行。     可哪里才是我出狱后盗墓辉煌人生的开始呢?我思来想去,却还是不得不妥协了,我还是去找付大金吧。     我倒车到了火车站,买上票去了临近的一个小城。有意思的是,买票的时候路人纷纷给我让道。是我的青皮头吓到他们了么?亦或是刚出狱的人都有一股煞气?     坐上火车,离那小城越来越近了,我的心情也复杂起来。     付大金真是一个让我心情复杂的人物,他是我的良师益友,对我像亲兄弟一样。可如今我却无法面对他,也可以说,他无法面对我。     我们的相遇很戏剧,我们的分别很戏剧。可以说没有他我也入不了这监狱。           第十六章 少子帮 - 鬼玺 - 洛焚城     前面说过了,我是一个孤儿,自从大学毕业之后就一直在社会上游荡,然后只身投入了盗墓事业中。     然而在这半年的盗墓事业里,我自然会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而这付大金便是对我最好的一个。     我们认识的很有戏剧性,万事开头难,首次下地的我四处碰壁,找到风水不错的山沟就刨,挖出几只不值钱的破碗连肚子都填不饱。沿着河南的太行山一脉不断南行,到了一个叫无登堡的镇子。     为什么叫“无登堡”?因为此地地势险峻,山路崎岖干旱少雨,一年四季也很少有人登门。这镇子很穷,里面多半的人吃不饱。     农村的形势很严峻,一般村子里的年轻人都往外钻,各自去城里寻出路,可无登堡却不同,这里的民风很懒。大批大批的年轻人窝在家里啃老,家里越穷,反而越懒,一些游手好闲的年轻人甚至组成了‘少子帮’,偷抢拐骗无恶不作。     当然这些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我进入镇子的那一刻我就被盯上了,饥肠辘辘地我并没有注意到跟在我后面的几个小青年,而是径直进了饭馆,要了几个包子,正狼吞虎咽的时候。一伙子十**岁的小孩围住了我。     为首的是个黝黑精壮的少年,他在面前坐下来,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道:“小哥,外乡人?”     我嘴里还塞着包子,只是点点头。     少年道:“咱们堡子要过路费的,你晓得么?”     我刚要说话,那饭馆老板急急跑了过来,道:“老海,别在我这儿闹事,我还要做生意。”     那少年竟然叫“老海”,真是别扭。     老海瞥了老板一眼,道:“我就是要个过路费,给完就走了。”     那老板就不说话了。     此时的我已经把包子咽了下去,说:“我没钱。”     老海闻言眉毛一掀,咧了咧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行李。他的牙齿真的很白,可心太黑了。     可我就不信这个邪。     我把包紧了紧:“我只有这顿包子的钱。”     老海眉头皱了皱,站起身来,道:“小哥,我是为你好,不给过路费是要打断腿地。”     我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我没有。”     四周围着的少年听到这话都沉不住气了,个个近了一步。     我被吓到了,可我真不相信,在这镇子里竟然还会有人敢光明正大伤人。     情况有点剑拔弩张。     “老海..”饭馆老板低声喝道。     老海居高临下的盯着我,忽然咧嘴笑了,道:“好,你走不住堡子的哈。”说着带着那群虾兵蟹将离开了。     我连向饭馆老板道谢,谁知饭馆老板哼了一声:“我是怕砸坏了我的东西。”     吃完饭交了饭钱。我在门口好好张望了一会,没有人守着,小孩就是小孩。     我敏捷地跳出门,背起包袱就往村外跑。     刚拐了一个胡同我就被按倒了。     一群小青年抢了我的包背到自己身上,对我拳打脚踢了一顿,把我推搡到一处破院子。院子外面堆满了垃圾,院门上面写着“少子帮”。     我低估了他们的手黑程度。     我被带到老海面前,按着跪倒在地老海坐在凳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一脸笑意。     老海终于开口了:“小哥,还硬气么?”     我低下头,不吭声。     老海笑了,笑地很大声。他开玩笑似地向四周的小青年大喊:“我还以为他有多牛逼!”说着,老海站起来走到我身前,把脚伸到我脸前。     “舔舔,不打断你腿。”老海笑地放肆。     老海起码一个月没洗脚了,隔着鞋子那味道都呛得我睁不开眼。     他竟然让我舔舔。     似乎看到我的嫌恶,老海眼中露出变态的光,恶狠狠道:“你不舔,我可真把你腿打断了啊。”     我仰起头,求饶道:“我给你钱,放过我吧。”     他的手下立刻把我的包递给老海,老海没接过,只是笑:“我给你机会了,现在你的东西都是我的。”     他的手下把我的包拉开,把里面的东西统统倒了出来。里面有一些零钱,几只破碗,一把钢铲..还有一本发黄的破书。     老海看了看那些东西,又笑了,蹲下来,凑到我耳边:“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喜欢,我就喜欢坏人舔我的脚..当然,不舔脚你的腿就没了。”     我的冷汗下来了,“你不能这样,这是非法的!”     老海眼光瞬间就冷下来。他咬牙切齿:“对啊,非法,又是一个知识分子。那你知道,一个人应该抓紧他眼前的机会么?”     他站起来,嫌恶地看着我,道:“现在你连舔我脚的机会都没了。打断他的腿,留一口气,扔出去。”他一边吩咐一边看着我,像看一个蝼蚁。     “是!”两旁的狗腿子应了一声,抽着棍子就冲我走过来。     叮铃铃...叮铃铃..清脆的铃声。     院子里进来一个人,老海的眼睛一缩,道:“你是谁?”     院子所有人的动作都缓了缓,看着这走进来的人。     这是一个衣着褴褛的中年人,他个子很高有一米八左右,身材有些发福,大鼻子厚嘴唇小眼睛。就像一个乞丐,可怪异的是,他竟然修了一个大背头。     那中年人扫了扫院子里的人,在那一地杂物上停留了一会,最后对老海道:“外面的锅碗瓢盆是你们的么?”     他一眼就看出了凶狠的老海是头头。     老海挺直身子,阴测测地笑了:“你是外乡人?”     中年人大方承认:“对啊。我轮乡收破烂的。”     老海笑了:“大叔啊,咱们堡要收过路费的。”     中年人一愣,道:“哦,我是来跟你们谈生意的,大生意。”     老海收起笑脸,道:“什么生意?”他看都没看我一眼,我还在那跪着,生硬的水泥地搁地我的膝盖生疼。     中年人看了我一眼,道:“你先让这小兄弟起来。”     老海瞥了我一眼,对中年人笑道:“叔啊,他也是个外乡人,可他不守规矩。”说着,他盯着中年人的脸。     他在敲山震虎,示意中年人老实点。     中年人却是道:“你先让他起来,不然生意没法谈,多晦气。”     老海耸耸肩,让我站起来了。     中年人这才道:“我想问问,咱们外面那小碗卖不卖?”     说着他从背后掏出来一个小碗,很旧的小碗,上面画了朵牡丹,中年人边拿边说:“这么一个小物件,我拿了就刨也没人能看见,怎么样,我够仗义吧?”其实我感觉成色还不如我包里刨出来的破碗好。     老海眼睛盯着那小碗,点头:“够仗义,叔你是收土货的?”     中年人摇头,道:“我就是收破烂的,就是看到这小碗,很投缘,想买下。”说着他动了动身子,身上铃铃的响,我这才看到,他背后挂了一个大包,里面放满了杂物。     老海笑了,道:“十万。”     中年人眼睛瞪大,“多少?”     老海笑地更加放肆:“十万!少一分都不行..你要是不买这小碗,就别走了。”     我看着这一幕,心都凉了,得了,又是一个羊入虎口的。看模样,这中年人应该是个收‘土货’捡漏的,这些人混迹在各个贫困的山村,利用山民见识浅薄低价收购他们家里的古董。所以他们身上装的现金绝对少不了。     看来老海也识破了中年人的身份,他太明显了。     中年人盯着老海,道:“我不光要这个小碗,还要外面那个大案板。”     老海想了想,那个大案板是用整块木墩做的,也不知用了多久裂开了一个缝隙,被他们扔掉了。老海点点头:“案板也十万。”     中年人再次点点头,表示同意,又指向我:“我还要他,他是我的朋友。”     我听这话就呆住了,我可不认识他。不过马上我就反应过来,这中年人想救我。     老海愣了愣,看了我一眼,道:“没问题,他贱命一条,一万!一共二十一万,交钱交货,我老海可是信誉的很。”     中年人连连摇头:“碗我也要,案板我也要,人我也要。可钱我是没有,要不我给你打个欠条,等我有钱了再回来给你,又不伤和气,咋样?我这人可是信誉的很。”     他在学老海说话。     老海的眼睛眯起来,眼中露出了眼镜蛇一般恶毒的光,道:“你耍我?”     中年人摇头,道:“小伙子,你可别不信人,我说给你欠条就一定会还钱的。”     老海似乎没耐性了,一脚踢翻了眼前的凳子,大吼道:“别特么废话了,你也别走...了..”他的声音忽然低下来,凶狠的眼神也转为错愕。     我惊讶他气质的变化,顺着老海的眼光看去,中年人手里握着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老海。           第十七章 新活儿 - 鬼玺 - 洛焚城     老海一下就没那么威风了。     他连连后退几步,目光闪烁,却是强撑着:“你有枪又怎样?只要你敢碰我一下,你走不出堡子的。”     中年人抿了抿厚实的嘴唇,小眼睛眯起:“我不信你们堡子的人都这么硬气,我虽然是个土人,可枪法确实不错,一枪两个串葫芦,一点问题都没有。”     四周的小弟都往后退了退,虽然中年人说的夸张,可谁也没胆子去试。     两帮人这么僵持了一会。     半晌,老海低声道:“叔,咱们都是求财的,算是我瞎了一双招子,这些破烂你都拿去,还有这个..小兄弟。你看行么?”     中年人大方点头。     我赶紧收拾了东西,爬起来跑到他身边。     就这样,中年人带着我离开了“无登堡”。     后来经他介绍我才知道,他叫付大金,也是个土耙子,可不同的是,他已经做了十年。     也是出于感激之心,之后我便跟着他走南闯北,有一人带着终究比乱头苍蝇一般乱跑要好得多。     时间久了,我便发现付大金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高深,他对于盗墓的认知也仅仅比我多一点,但他确实很狡猾。     为什么狡猾?我告诉你,他吓唬老海用的那把枪,是假的。     我们在一起约莫半年时间,他对我还是极好的,直到最后那次盗墓。     我入狱了,因为他才入狱。     其实故事是这样的。     当我们从那清朝小墓里爬出来的时候,已经听到了巡山队的动静,而后付大金便带着我开始逃跑。     可巡山队好像长了天眼一般,越追越近,包围圈也越来越小。     这是我第一次被人追,脸都吓白了,只顾的上跟着付大金没头没脑的乱钻。钻到最后,连我都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了,付大金也停下来,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一头冷汗。     “哥,我们继续跑啊!”我连连扭头往后看,巡山队的动静越来越近。     付大金扶着一颗树,喘了会气,对我道:“不行了,巡山队里绝对有猎狗,就算我们跑断腿他们也能追上。”     我都快急哭了:“那咋办啊?”     付大金看了我一会,突然露出恳求的表情:“安子,你跟哥这么久,哥没求过你什么事,你能帮哥一把么?”     我似乎意识到什么,身子突然有点发冷:“什么事?”     付大金沉默一会,“你跟他们回去,等我出去了,想办法捞你!你还小,他们不会给你判重刑的。”     我连连摇头。     付大金看着我,一咬牙,给我跪下来,道:“兄弟我知道你是个孤儿,孜身一人。可我不一样,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活那。你就帮哥这一次行吗!”     我呆呆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想什么。     一分钟过去了,他给我磕起了头。     两分钟过去了,他还在磕头,头都破了。     我似乎听到了猎狗的叫声。     我默默地点点头,“你走吧。”我的声音无比沙哑。     付大金如获大赦,起身冲我鞠躬,“谢谢!谢谢!”说罢,扭头就走了。     我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然后我就瘫坐在了地上。     没过五分钟..巡山队追上来了,他们大多是当地的村民,牵着猎狗..     我像死尸一样瘫坐在火车的座位上,感觉这一切都像一个梦一样。     我入狱之后,付大金这人就像消失了一样,他既没有来“捞”我。     也没有来看我,可笑我现在出狱了第一个想到的是他。     为什么要找他?我百思不得其解。     是经受了他的背叛,我恨他想要找一个说法?不是。     是我不甘心想要得到他的赔偿?更不是。     一路胡思乱想,就到了他栖身的小城市,我轻车熟路来到了我们曾经租住的房子。我就蹲在花池里,默默地等着。     一直到夜里,才有一辆奥迪a6开过来,从上下来一个人。看到他的那会,我瞬间脑子就热了,冲了上去。     “付大金。”我在他背后喊。     他的身子一颤,半天才转过来。看着我,一脸惊讶:“安子?”     我浑身都在颤抖,点头:“恩,我出来了。”我有无数个问题想要问他。     为什么要抛下我?     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你有妻儿?     为什么这么久从来没去看过我?     ...     可到了见面那一刻,我发现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他冲上来一把就抱住我,这才多久不见,他又胖了。     他抱了一会松开,眼中湿润:“你小子瘦了.对了,你怎么会出来的?是不是跑出来的?”说着,他警觉地看了看四周,道:“赶紧回家说。”     我摇摇头:“不用,我的案子被翻了,是冤案。”     他愣愣地看着我,重重点头:“是冤案,是冤案,走咱们喝酒去!”说着拉着我上了车。     上车之后,我新奇地来回看。大金笑了笑:“这还是咱们那次东西卖了买的。”说着,抽出一张银行卡,道:“这是你的,我一分钱没动,密码你知道。”     我点点头,把卡收起来。     我们来到市里一家不错的三星酒店,大金一口气点了十几个菜,要了两瓶酒,包间里就我们两人。     碰了一杯之后,我们都陷入了沉默。     还是大金首先开口了:“安子,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我摇头,道:“苦也很短,不算苦。”     大金突然甩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我大惊,想说些什么,却都咽了下去。     我意识到,我想听他解释。     大金苦涩道:“你是不是很恨我?”     我竟然点头,道:“是。”     大金一口气闷了那一杯,道:“自从你进去之后,我也被盯上了,被拉进局子好几次,都因为没证据把我放了。白砖上个月被抓了,据说是要枪毙,幸亏他嘴巴牢,没把我捅出去。”     我瞪大眼睛,白砖是大金的老朋友,我们掘来的土货都是交给他销赃的。他一向小心谨慎,竟然也被抓了进去。     大金点燃一支烟猛吸一口,大鼻子喷出两股烟来,一脸落寞:“你知道么,局子里的人跟我媳妇说了牵扯到犯罪,跟我要了一笔钱,带着儿子跑了。”     我默然:“你怎么从来不告诉我?”     大金抬起头看着天花板,道:“那不是我媳妇,风流帐,漏了。有了儿子,我不能不负责。”     我点头:“确实。”     大金又看了看我,道:“其实我早就想去看你了。可我怕一跟你见面,马上就成了局子的把柄..媳妇跑了,我都快疯了..我...”     我打断他:“别说了。”     我什么都没问,大金却什么都说了。无论真假,我都相信。     大金看着我,眼睛红了:“兄弟,你还不肯原谅我?”     我看了他半晌,举起酒杯到他杯子上用力一撞,而后一饮而尽,也不知道是被呛得还是怎么,我的眼泪泉涌而出。     我轻声道:“你抛下我那会我恨你,可我一直没怪你。不介意的话,继续带着我闯荡吧。”     大金用力点头。     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还要来找大金了。     因为他能给我久违的照顾的感觉,无论他说什么,我都相信。     重见天日我心里实在高兴,晚上喝了不少,在酒店开了房间睡了一夜,被大金早早叫醒了。     大金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状态,小眼睛散发着明亮的光,眉飞色舞道:“安子,有活儿了。”     我一下就清醒过来,坐起来:“哪?”     大金神秘兮兮道:“还记得‘无登堡’么?”     他一说无登堡,我立刻就想起了那凶狠的老海,还有那段不堪回首的屈辱故事。我点点头,道:“当然记得。”     大金道:“上次我去那收货,就听说有一处。那会没敢去,现在..应该可以了。”     我想了想,道:“那是什么地方?有几成把握,别再跟上次一样。”     大金坐下来,拍了拍我的肩道:“这次有八成把握,赶紧收拾一下,我带你去见一个高人。”大金突然变得神秘兮兮。           第十八章 灵火车 - 鬼玺 - 洛焚城     又有新活儿了,久违的热血沸腾。我很快就爬了起来,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跟着大金出发了。     我们开车来到了火车站,大金把车锁好,拉着我下来,边走边说道:“一会要见的人确实有点本事,你不在的时候,我一直跟他合作,手艺不错...”     小城市的火车站很冷清,几个乘客在候车室坐着等车,只有一个人站着,四处张望着。     这人身材瘦小,也就一米六的身高,身穿一黑色外套,斜挎着一灰色背包。     付大金走上前去,低声道:“小机灵。”     那被称为小机灵的人一脸喜悦,“金哥。”     这时我才看清他的面貌,这人也就二十五六,浓眉大眼,长得颇为英俊,可就是配不上他这身高。     小机灵疑惑地看了看我,道:“在下郭国玲,这位是?”     我被他这文嗖嗖的一句话给雷到了,大金连道:“他叫陆安,我兄弟,完全可靠,放心吧。”     大金随即跟我介绍:“这时郭国玲,我们都叫他小机灵,你别看他个子小,他可是郭发的后代,算是正统的摸金校尉。”     我看着小机灵,连连点头。郭发乃是明朝盗墓界的奇人,传说他拥有着寻银摸金的宝眼,只要眼睛一扫,就能看出地下有没有宝贝,与《聊斋》八大王一集中冯生有异曲同工之妙。虽是传说,可也不难看出郭发此人的本事了。     郭国玲谦虚道:“哪里哪里,不过是占了祖宗一点光罢了。”     大金笑着拍了拍小机灵的肩,道:“都是自家兄弟,你谦虚什么。你们先聊,我去买票。”说着便要走我们的身份证跑去买票了。     就剩我跟小机灵俩人,我寻了一个座位坐下,小机灵也坐下来。     小机灵打量了我几眼,道:“兄弟你这打扮,应该是刚受过牢狱之灾吧?”     我被问得眉头一皱,淡淡道:“是,刚出来。”     小机灵讪笑一声:“我看你眉目英气聚集,今生必是个大富大贵之人,啧啧,我看你身上就有一股子宝气..”小机灵眼睛一闪闪地在我身上扫来扫去,最后目光停在我的胸口。     我被他这**裸地目光盯地很不舒服,只是低声道:“不愧是郭发的后人。”     上了火车,一路无话。     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再醒来便是大金叫我下车了。     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这是一个山中倒车的小站,除了几个乘务员之外几乎没什么人。四周都是灰蒙蒙的裸岩,上面长着秃溜溜的草。我瞬间就明白,这里离无登堡不远了,也就无登堡那个鬼地方有这么穷的地。     我们匆匆下了火车,看得出小机灵脸色不太好。小机灵冲着大金埋怨道:“金哥,你怎么在这下车了?”     付大金正在摆弄着他的手机,半晌道:“我们顺着这边铁路走,很快就能看到村子了。”     小机灵也就不再多说,跟着我和大金顺着铁路走。     我们走的这条铁路最为偏僻,上面长满了铁锈,一些枕木甚至都碎裂了,中间长了野草。这证明,这条铁轨已经荒废很久了。     小机灵边走便四处张望,突然停下来,嘴里嘟囔:“哎,我说金哥,这地儿不对。”     大金也停下来,道:“怎么不对了?”说着拿出手机开始定位,却猛然发现没信号了。     小机灵缩了缩脖子,继续道:“这地方阴气很重。”     我忍不住要笑了,现在是下午两点左右,太阳正中,晒得我头上微微见汗。他竟然说阴气重。     大金眼睛缩了一下,道:“这里离无登堡最近,如果坐客车的话,现在绕道起码还要三天。”     我想了想,自己上次是误打误撞进的无登堡,而离开的时候是跟大金坐的客车,而且一天只有一辆。     小机灵道:“那还有多远?”     大金又摆弄了一会手机,还是放弃了,无奈道:“顺着铁轨走,应该一个钟头吧。”     小机灵这才点头,“走吧,趁天黑之前一定要走出去,不然很麻烦。”     大金闻言顿时加快了速度,看得我直吐舌头,我是真没看出来这地方有什么问题。     我们走了半个多钟头..额头见汗,可小机灵却是越走越快。     “喂!”我忍不住了:“小机灵,你慢点。”     小机灵突然就停住了,而后连连后退,直退到我身后,我看到他的脸都发白了。     大金紧张道:“你怎么了?”     我看着他一副紧张的模样,顿时觉得好笑:“又怎么了?大白天的还能有鬼?”     小机灵却是低下头,轻声道:“低下头,装什么都没看见,快点!”他说的很急促,似乎什么灾难就要发生了。     我连抬起头前后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大金也有些疑惑:“小机灵?”小机灵却是干脆扭过身,再也不说话了。     我刚要排挤他几句,却是看见前面铁轨过来一群人。他们似乎是旅客,有大有小,个个背着大包小包,有的人还拉着行李箱,轮子在石子上轰隆轰隆咯地生响。     终于看到人了,我兴奋地迎上去。     这些人似乎走了很久,都是一脸疲惫的样子。     我走上去,他们似乎没看见我一般,个个不搭理我。我挑了个比较和蔼的老人,这老人肩上扛着一个大包,一只手扶着肩上的包,一只手缩在灰褂子里。     我亲切道:“老人家,这儿离无登堡还远么?”     老人忽地停下来,定定地站在那里。     除了老人其他人都从我身边擦肩而过。     老人扭过头,道:“不知道。”     他的脸很脏,上面沾满了污尘,甚至连嘴巴上都粘满了。     我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再看大金和小机灵,竟然已经都缩到一旁了。     老人直勾勾地看着我,眼睛似乎明亮了起来。太阳依旧很毒,可老人却是一滴汗都没有。     老人道:“我背着棉花,我要回家。”     我扭过身,颤颤道:“好,谢谢您啊。”     刚要走,肩就被搭住了,“棉花给你,让我回家好不好?”老人的声音变得狠戾。     我余光往肩上看去顿时魂飞魄散,那始终藏在袖中的另一只手,竟然只剩下两个手指了!其他三只手指似乎被什么东西砸掉了,不规则的肉芽上竟没有血流出来。     我浑身颤抖到无法都动弹了。     “棉花给你,让我回家!让我回家!”老头的声音碎碎叨叨在我耳边回荡。     我只感觉身上越来越重,腰不自觉地弯了下去。     我想大声喊大金,嗓子却如同卡了东西一般什么都喊不出来。大金只是一脸惊恐地看着我,想要上前却是被小机灵死死拉住。     这该死的的小机灵,不让大金来救我!     呜。。。     火车的汽笛声。     我如获大赦,火车来了,有人来了,我终于能摆脱身后的怪东西了。     突然,我想起什么。     这铁轨废了多久了?火车怎么还能开过来?     我不自觉扭过头,一辆绿皮火车正呜呜地看过来,奇怪地势,这火车只有汽笛声,离地这么近,竟没有一丝轮子滚动的声音。     这火车是飘过来的!     所有背着包走的乘客都停下,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此时再看他们,我顿时要疯了,他们个个灰头土脸,有的掉了一只胳膊,有的少了一条腿,有的脸被什么东西挤成了扁的,眼睛耷拉下来..     那抓我的老人徒然大笑:“有车啦,回家啦。”话虽这么说,可他却一点都没放开我。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火车越开越近,站在我前面的那些个“旅客”丝毫不躲闪,那火车也不停。将这些“人”一个个卷到车下。     咔擦咔擦,骨头捻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火车越开越近,我看清了驾驶窗,那里面只有一个身着破旧制服的身子..没有头。     付大金大吼一声,冲了上来,扯住我就地一滚。我竟然被轻松地拉开了,滚到地上的一瞬间我看着那老人被火车撞倒,车轮子碾压过去。     咔擦咔擦。     大金起身,大口大口喘着气,怒喝我:“你怎么不听说呢,傻逼一样跑上去撞邪?”     我只是呆愣愣地看着那火车越开越远,不,是越飘越远。     这时那小机灵才跑过来,递给我一瓶东西。道:“你把它喝了!”     我看着小机灵,突然如同发狂地猛兽一般跳起,将小机灵扑倒在地,咬牙切齿道:“你他妈怎么不早点叫我,还不让大金救我,存心想害死我吗?”     大金见势不妙连去拽我,竟没有拽动,我是真怒了。     小机灵挣扎了几下没挣脱,也大声喝骂起来:“我不救你?我拉住他就是救你!要是你俩都被鬼迷住了,我能把你俩都扯出来么?”     “鬼?”我一下就松开了小机灵,呆呆地看着火车远去的方向,道:“你说,刚才那些人是鬼?可,可现在是白天啊。”、     我抬头看了看太阳,依然那么耀眼,晃地我发蒙。     小机灵坐起来,一边喘着气一边嗤笑:“谁告诉你鬼必须晚上才出来?不是跟你说了么这里阴气重,你就不听。呵呵,要不是我是个文人不跟你一般见识,非得让你吃点苦头。”     大金突然道:“好了,你们别吵了!小机灵,我们还往前走么?”出师不利,他的脸色也不好看。     小机灵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道:“不走还能怎么样?估计前面就是死人的地方了,只要走过这一段,咱们就能到你说的无登堡了。哎,真是什么鬼地方,让我受这罪,金哥你还是第一次这么不靠谱。”     我的心里咯噔一声,死人的地方?     照刚才的阵势,前面到底死了多少人啊?           第十九章 黑湖绍 - 鬼玺 - 洛焚城     我喝了小机灵递给我的东西,顿时感觉肠胃翻滚,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大金不断拍着我的背,询问的眼神看向小机灵。     小机灵摇头晃脑:“那是黄酒,这小子中了邪,不喝点黄酒是会留后遗症的。”     我吐了一地污物,喝了几口水漱了漱口,顿时觉得身心顺畅多了,不由地对小机灵感激道:“谢谢你。”这小机灵虽然人品不怎么样,可还真有点本事。     小机灵点点头:“这是在下应该做的,还有,在下是个文人,一般的重活可要你们来做,我只做宝眼。”     大金连道:“那是自然。”     我听得很疑惑,宝眼,乃是土耙子的行话。即寻龙点宝穴之眼,这种人一般都是知识渊博,或身怀寻龙绝技,或精通风水阴宅。而郭国玲乃是郭发的后代,其能力自是不必怀疑。可我疑惑的就是,郭国玲如此本领的宝眼,为什么要跟着我们这两个青皮混呢?     要知道,盗墓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活,像我们这样的散盗自然没有讲究,但是据说某些大家盗掘皇陵地宫,寻龙、点穴、开穴、探穴、望风,接应,缺一不可。每次大型盗墓行动都被称为夹喇嘛,夹喇嘛的发起人叫“盘口”,寻龙点穴的叫“宝眼”,探穴的干将叫“耙将”,而负责望风接应的叫“风渡”     在一个队伍中,“盘口”往往都是德高望重心狠手辣的盗墓头子,属于队伍的灵魂。而“宝眼”的作用则是寻龙点穴,破除机关,属于队伍的脑袋。     一个队伍的‘盘口’死了,还可以由“耙将”中最有能力的人代替。可如果“宝眼”死了,却没人能代替他的位置。因为“宝眼”的本事可不是单单学能学来的。所以一个好的“宝眼”在盗墓界是非常吃香的,可郭国玲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难道是大金的人格魅力?     我瞄了大金一眼,他正拖着发福的身材四处张望着,身穿土黄色外套,带着个墨镜,梳着一如既往的大背头。看了他那模样,我不由得摇摇头,有时间必须得问问大金这小机灵的来历。     心惊胆战地顺这铁轨走了一会,我们便停住了。     不是因为我们遇到了什么东西,而是因为……没路了。     前面是座山,凿了一个隧道,铁轨穿山而过。而这隧道,竟然坍塌了,碎裂的山石死死堵住了隧道。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或许这就是铁轨荒废的原因,修复隧道开通铁轨的成本大大高于铁轨所带来的收益,这隧道自然也就没人理了。     那刚才的火车是怎么过去?我的脑子里忽然想象着那“鬼火车”穿山而过的场面。     “怎么办?”小机灵开口了。他看向隧道的眼光充满忌惮,对着跃跃欲试的大金道:“千万别妄想着从这隧道穿过去……会出人命的。”     我看了看四周,道:“从上面爬过去。”     这座山梁并不高,坡度也很缓,攀登难度不大。     三人都不是墨迹人,几下爬上了山梁。这山梁比较宽,可以估计隧道有近百米长。爬上山梁不久就能看到前面有一个竖井,竖井被覆上了铁丝网。     “这是什么?”我有些好奇。     小机灵看了看那竖井,顿时来了精神,清了清嗓子道:“在下看来,这应该是个打隧道时用的竖井,这里石质很硬,从中间打开,然后从内往外凿,哎哎哎,你别靠近它”小机灵声音尖锐起来。     他说的时候已经晚了,我早就把头探了过去,往里张望着。借着日光,我看到了一节火车厢,被石头砸的严重变形,车厢上面的应急通口有个东西,似乎在动。     那应急通口正好在阴影里,看不太清。     强烈的好奇心致使我把头又往下伸了伸。     这下看清了,那是一张被砸的面目全非的人脸,已经干枯成蜡黄色了,嘴巴掉了一半,两个眼珠子凸出来。看出来死了很久,可它竟然在动,就那么一前一后。     大金过来拉我:“陆安,别看了!渗人……”     我摆了摆手:“你等等!”大金见状,也好奇地往竖井里瞥去。     小机灵张了张嘴,没吭声,只是冷笑。     我想看看那张人脸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是诈尸了?我的心里突然从恐惧到亢奋,这是我第二次见行尸了。     那人脸似乎看到了我,两个爆出来的眼珠死死地盯着上面,裂开的嘴巴动了动付出怪异的声音。     “嘶……”     我突然有些害怕了。     那人脸突然飞了起来,没错就是飞了起来。     那么轻飘飘的,冲着这竖井上方,也就是我的脸飞过来。     我终于意识到了不妙,赶忙拉着大金后退。     嘭!     一声闷响,一个巨物竟撞到竖井上。     我看到那张脸被铁网挤了个稀巴烂,露出了背后黑乎乎的东西,金色的瞳孔,黝黑的鳞片。     竟是一条碗口粗的大黑蛇!     这黑蛇头顶着人的脸皮在隧道里转悠,看到我索性冲了上来。那黑蛇力大无比,一下一下撞在竖井的铁网上。     “快跑!”大金拉着发愣的我撒腿就跑,再看小机灵,早已经跑出五十米之外了。     没命地跑了一会,那黑蛇并没有追过来,似乎并没有冲破那铁网。可小机灵还是没有停的意思,一路小跑,带我们翻过山梁才停下来。     我们已经穿过了隧道,回到了铁轨。     小机灵坐在铁轨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边喘还边骂:“我说你个瘪犊子,是不是缺心眼,闲的没事你去招惹那东西干嘛?”     我被吓得三魂七魄稍稍安稳,立刻怒道:“我哪知道里面有那么个妖精啊,妈的你知道你不早说,跑的比谁都快!”     小机灵冷笑一声,道:“妖精?呵呵我告诉你,那东西是这山里的神仙……我不跟你多说,吃一堑长一智,你要是再不听我的,下次死地底下千万别怪我。”     我还想反击,大金却是一拍我,道:“安子,你看这眼熟么?”     我站起来一扫,这熟悉的山势,远处的村庄……“无登堡?”     “恩。”大金点点头,对着小机灵意味深长道:“小机灵啊,咱们都是来求财的,千万别有个人成见,等这次事成了,哥哥多分你一份。”     小机灵叹了口气,却是信服道:“你放心吧金哥。”     我惊讶小机灵气势的变化,从外表来看,小机灵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当然他也有心高气傲的本事,为什么他会信服我这个仅仅有点小滑头的大金哥?     其中一定有故事。     看到了镇子就像看到了希望,我们一路小跑来到镇子里。半年多过去了,这个镇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贫穷。街道上三三两两摆放着麻将桌,一群闲汉吆喝着打牌。     依靠记忆,我们来到了镇子里唯一的小饭馆,没什么变化。老板还是那个老板,只是脸色更苍老了一点。我还清楚地记得他出言帮我,可他却已认不出我了。     老板看我们的行头道是外乡人,跑过来殷勤道:“吃点什么?”     大金很大方地要了几个菜,难得有这么大生意,老板的脸都笑花了。     点完菜之后,大金拍了拍桌子,道:“老板,来聊会。”     老板一愣,点点头坐下来,道:“兄弟有什么事么?”     大金爽朗地笑了笑,道:“咱镇子后面那山,怪好看的,想问问它有什么典故么?”     “恩?”此言一出,老板的脸色变得更怪异了:“兄弟,那山好看?恐怕随便一个地方,都比那要好看得多,我劝你们不要靠近它。”说罢,他又补充了一句:“那里可没宝贝。”     大金闻言,尴尬地打了个哈哈:“我就是看那山比较独特,问问而已。”我们也把询问的眼神看向老板,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老板见状,只能点头,拿出一根烟含在嘴里道:“那里死过人,很多人,你看到现在的村子了么?这些人一个个又懒又馋,不学无术。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人渣。”     说出这句话,我和大金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小机灵却是仔细听着,没有发表意见。     老板继续道:“可十年前,不是这样的。”老板猛吸了一口烟,吐出来。目光追忆:“那时的我们虽然穷,却很淳朴。后来这里通了火车,村民靠着这一条铁路生活越来越好。可没过多久,恐怖的事情就发生了。”老板的眼神变得恐惧。     “怎么了?”我迫不及待地问。     老板又猛嘬了几口烟,道:“我们镇子里开始遭受怪物的袭击,一些鸡狗莫名失踪,甚至进山打猎的猎人都死了不少。一个有幸逃过一劫的猎人说,它遇到一只巨大的‘黑湖绍’。”     见我们露出疑惑的表情,老板又解释道:“是一种蛇,最大的能长到水桶粗细,这东西一出动,身子能带起一阵黑风。不过这种蛇不伤人,老人们都说,这是山里的守护神,可袭击我们的确实是这种蛇。”     小机灵一副思索的模样,道:“继续说。”     老板继续道:“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通火车挖隧道的时候,挖到了一个蛇窝。更奇怪的是,蛇窝里一堆蛇缠着一副棺材!”     棺材!我们三个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     老板似乎没注意到我们的异状,道:“挖出棺材的时候,那工程队里的老人就说这是山神庙,不能挖要改道。可设置好的路线怎么能轻易改呢?又逢上打击封建迷信的潮流,那工程队的队长一把火将那蛇窝烧了个干净。据说蛇窝烧起来之后,里面传出了女人的惨叫声。”     “愚蠢!”小机灵一拍桌子站起来,大骂道:“那些人是蠢比吗?简直是找死!”     我们都被小机灵这一下吓了一跳,所幸此时不是饭点,饭店里只有我们一桌。老板连忙示意道:“兄弟你小点声,这件事在村子里是禁忌。”     小机灵呼了两口气,坐下来问道:“那棺材呢?蛇窝不重要,重要的是棺材!”     老板道:“你听我慢慢讲,那工程队烧了蛇窝第二天,队长就离奇暴毙,然后是副队……反正个把月竟然死了一半。那队长也是个精明人,知道棺材里可能有值钱东西,据说他们还打开了。不过打开那棺材的人,都死了,棺材到最后,也不知去了哪里。死的人太多,惊动了上头。上头派来了军队驻扎,费时半年才把那隧道挖通。”     小机灵听得连连点头:“幸好,幸好……如果棺材没了,估计这一片早就惨遭横祸了,你继续说。”     老板奇异地看了小机灵一眼,道:“隧道挖通之后,镇子里就开始闹怪事。村民经常听到后山那隧道里传来女人哭笑的声音,也不敢进去看。怪事一直持续到……一场灾难的来临。”           第二十章 谁是疯子 - 鬼玺 - 洛焚城     我似乎想到了什么,心里猛地一堵。     老板道:“那会我还年轻,正在铁轨旁等着火车过来卖杂货,就听到‘轰’地一声,地动山摇。然后我就听到人喊‘山塌了!’‘山塌了!’,我连忙跑过去,整个人都懵了……整个隧道全塌了,一辆火车只有头伸了出来,身子全埋进去了。我记得清清楚楚,那火车驾驶座上那人的头都给砸掉了……”     我的脑子轰的一声。     大金和我面面相觑,心里震撼。     这么说来,我们先前在那隧道前遇到的火车,就是当年失事的火车。     小机灵却是不太惊讶,道:“然后呢?”他似乎对后面不感兴趣了。     老板摇头道:“这一下死了一百多人,上头派人来救援,费了半天劲挖开一个洞,救援队钻进去救人。结果刚进去,那隧道就又塌了一次,救援队也全埋进去了。后来,就再也没救援队敢进去了。这事当时被力压下来,渐渐平息下去。而我们镇子也就断了与外界的通路,日子一天不如一天,所幸自从那隧道塌了之后,怪事不再发生了。可失去希望的我们却没有了干劲,只能在村子里混日子。”说罢,老板正好一根烟吸完,扔掉烟屁股。     小机灵摇头晃脑道:“都是愚蠢惹的祸,你们不过时被殃及池鱼罢了,那东西不能惹。”     老板连连点头,道:“听了半天就知道兄弟你是个明白人,村里的老人都说是工程队挖了山神的窝,山神发怒了。要我说也是,你说那隧道早不塌完不塌,非等人进去了再塌,还一塌两次,这不是邪性的么?”     我们三人连连点头,我心中暗想,什么山神,恐怕就是我在山梁竖井中看到的那条大黑蛇搞得鬼。     老板讲完,菜也上的差不多了。老板站起来,道:“好了,各位权当听个故事,千万别外传。还有,你们千万别打那山的注意,真的很邪性的。”     “等等,兄弟”大金连道。     老板道:“还有什么事?”     大金疑惑地四处张望了一下,道:“我半年前来的时候,我记得咱堡子里有个‘少子帮’,还有一个叫老海的小伙挺凶……怎么没见他们人呢?”     按照大金的想法,到了无登堡就找老海他们,几番要挟应该能让他帮我们找全工具,还能替我们充当向导的角色。     大金这一出声,我顿时想起来,按照少子帮那群人的尿性,看见生人早应该上来找茬了,怎么到现在没有一点动静?     老板愣了愣,道:“你是来寻仇的?”老板把我们当成前来找老海寻仇的了。     我连连摇头,道:“我们欠他一笔账,是来还钱的。”     老板目光闪烁,也不知信不信我所说的,半晌,他才道:“你们的账不用算了,老海三个月前就出事了,少子帮也散了。”     出事儿了?大金顿时不淡定了,道:“出什么事儿了?老海死了?”     老板沉默一会,摇头:“他疯了。”     “疯了?”我愣住了,那个笑里藏刀心狠手辣的土匪头子,怎么就疯了呢?我连问道:“怎么回事?”     老板沉默不语。     大金见状,从兜里抽出几张红票子,塞给了老板。     老板结果票子,捻了捻,塞到兜里,又坐下来。叹了口气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各位是走土活儿的吧。”     走土活儿,这老板虽然没有挑明,可意思已经很明显的。     小机灵大方道:“聪明。”     老板摆摆手:“什么聪明,我们这堡子又穷人又凶,一年不见几个生人的。来的人十个,八个是走土活儿的。”     大金想了想,道:“刚才不是问老海怎么疯的么,怎么扯到这上面来了,哥几个都是求财而来,没有别的意思。”     老板点点头道:“规矩我懂,我不会多问什么的,拿人的手短,我肯定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     然后老板就开始讲。     原来在三个月之前,来了一批神秘人。这些人花重金找了向导进了‘望穿坡’。一行十几人最终只出来三个,出来时都背着大包袱。     这向导就是少子帮里的一员,他无意窥到了那些人包袱里全是金器。即起了歹心,报告给了老海,老海带着少子帮一伙劫了那三人,抢了金器。还从那三人口中得知,望穿坡有大墓,里面有数不清的宝贝!     老海听的动心,第二天就带着那三人和少子帮二十多人进了望穿坡。结果过了三天三夜,只有老海一个人走了出来。     当人们纷纷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却发现老海满口胡言乱语……他已经疯了。     讲到这里老板连连叹气:“村子里一下损失了二十多个青壮,那少子帮大部分都死了,头头也疯了,自然就散了。”     我突然插口了:“难道死了这么多人,没人进去救援的?”     老板点点头:“望穿坡里全是鬼道道,进去了就要绕死弯的,一般人根本不敢进去。堡子倒是组织了一个猎人的小队,你也知道,堡子猎人不多,大多歇手不干了。还是那些个家属联合求着他们,他们才去里面走了一遭……结果他们什么都没找到,只看到满地地血迹,和黑湖绍的痕迹。”     “黑湖绍?”我和大金面面相觑,这下麻烦了。     还是小机灵开口了:“那些猎人都出来了么?”     老板道:“出来了,那里虽然邪乎,可他们还是有些本事的,可惜就是没发现任何人在里面。说不定,是被黑湖绍给吃了。”     小机灵闻言目光闪烁,也不知想些什么。     盗墓不光是个粗活,也讲究捕风捉影,活活的二十多人怎么可能没了呢?就算遇到了黑蛇袭击,也不可能连个骨头渣都不剩。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进了地宫!这样一来,自然就在地面上消失了。     大金道:“上次我来的时候,就听堡子里人说那望穿坡里有个大坟……你可知道是哪个朝代的坟么?”     我和小机灵的耳朵都竖起来。     老板摇摇头:“都知道里面有个坟,可若是说什么坟,村子里最老的人也不知道。我听我阿爷说……那里面葬的一个大官……不过这穷乡僻壤,哪个大官会埋在这儿呢?”     大金这才点点头,道:“谢谢兄弟了,有你这一番指点,我们心里也就有底了。对了,咱们堡子最有本事的猎人是谁?”     老板想都没想,出口道:“林山!那老家伙打猎本事全堡子第一,可脾气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上次村里三十个人给那老家伙门外跪了半天,他才答应带猎人们进望穿坡。要是没他,堡子里的其他猎人都是不敢进去的……你们要是想找他当向导,得吃点苦头。”     林山,我默默将这名字记下,道:“那老海呢?他现在在哪?”     老板道:“他就在以前的少子帮……东一口饼西一口饭的撑着。”     “好的。”大金又是掏出几张票子塞给老板,道:“谢谢兄弟了,还希望兄弟千万别张扬。”     老板连连点头:“那是自然,不过我还是劝你们三思而行,毕竟那地方……太邪乎。”说着起身走开了。     吃完饭,我们来到了昔日的少子帮。     这座宅院看起来更加破败了,连门上“少子帮‘的牌匾都歪了下来,大门紧闭。     我习惯性上前拍了拍门,其实我是准备下一刻就直接把门推开的。     “进……”一个沙哑的声音突地传出来。     我惊了一下,推开门三人就走了进去。     一进来,我直接便看到了坐在院子当中的人。     这还是老海吗?     这人依稀有这老海的轮廓,可却瘦了一大圈,身穿一身灰不溜秋的破烂衣服,端坐在院子里的太师椅上,静静地看着我们。他黝黑的皮肤失去了光泽,蓬头垢面,就像一个乞丐。哪里还有半年前那威风的模样?     “老海?”大金试探地喊了一声。     老海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大金,露出惊讶的表情:“是你?”     大金一愣,笑了:“你还记得我?”     老海也笑了,露出牙齿:“当然记得。”     我冷眼看着老海,当年他也是这种阴森露齿的笑容,可如今他的牙竟然已经成了黑黄色。     小机灵只是盯着老海,不说话,他跟老海不熟。     大金试探道:“你认识我?我是谁?”     老海眼睛眯了眯,道:“你不是那个收土货的么,还拿枪指着我。”说着他做了个手枪的手势。     大金和我对视一眼。从目前来看,这老海除了身体状况很差之外,并没有精神问题啊。     我忍不住道:“你不是疯了么?”     老海冷笑一声,道:“谁说我疯了?”     我说:“那饭店的老板说的。”     老海嗤笑一声,道:“你们竟然会信那个神经病的话,他是不是还跟你们讲后山撞了火车,望穿坡里有大黑蛇,村子里曾来了一队走土活儿的?”     我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老海哈哈大笑:“哪个外乡人来的时候他不去瞎比比?他这人就是有病,自从老婆死了之后就神神叨叨的……我还经常见到他去河里抓虫子炖汤喝……亏你们还敢去那吃饭,你没发现他的饭馆除了一个傻伙计,没一个客人么?”老海边说便笑,笑的肚子都抽了。     我想了想,心里猛地一惊。我们在饭馆那半天,确实没有一个人进去吃饭。想起老海说的虫子汤,我突然一阵反胃,刚才我可是喝了不少汤的。     看老海一副笃定的模样,我不由得开始怀疑,那老板真是个神经病?     大金疑惑道:“那照你说来,那老板应该是胡说八道的了?那你怎么会弄成这副摸样,少子帮的人呢?”     老海冷笑一声,语气冰冷:“都死了,死到望穿坡里了。”     大金皱眉,道:“怎么会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海目光有些涣散:“他们看到了三十三座铜狮子,少子帮除了我一共去了三十个人,再加上三个外地人,正好三十三个。”     “嘶……”一直沉默不语的小机灵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我连问他?     他摇摇头,示意老海继续说。     老海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道:“三十三个全给咬死了,正好我俩跑了出来。”     “你俩?!”我惊叫一声。     除了老海,还有另外一个人跑出来了?           第二十一章 老海之死 - 鬼玺 - 洛焚城     老海突然低下头,轻声道:“当然了……郑海跟郑钟都跑出来了。”     我被说的糊涂了,连问道:“郑海是谁?”     老海眼睛眨了眨:“是我。”     我又问:“那郑钟呢?”     老海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就是饭馆的老板。”     我的脑子轰地一声,刚才还在餐桌上跟我们侃侃而谈的老板,竟然也是那次行动的参与者?     “不对。”小机灵开口了,“你说少子帮除了你去了三十人,外加三个外地人,这一共才三十一个。”     老海眨巴眨巴眼睛,轻笑道:“我还以为你是他们里最聪明的……你算错了。”     小机灵皱了皱眉:“这种简单的问题,在下怎么会算错?”     老海抚了抚脑袋,轻声道:“还有一个向导……”     向导,对!我拍了拍脑袋,算上向导的话,也就是三十五个人。     大金道:“你的意思是,那老板郑钟就是向导?”     老海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当然了,那一群外乡人就是他接待的,当然他要当向导。他第一次陪那群人进了望穿坡,第二次来拉我入伙……结果只有我俩跑了出来……哈哈,这些事我从来没跟任何说过,如果他不是向导,怎么会了解这么多呢?”他癫狂地笑。     我有些明白了。老板跟我们讲的是一个少子帮的人当向导觊觎那些外乡人挖出的金器,报告给老海才有了这次行动。可我们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第一次行动之时,十几个人进去只有三个人出来。这段时间那个向导去了哪里?、     他既然能回来勾结老海,证明他是从望穿坡里平安出来的,一个少子帮的喽啰,怎么可能逃出望穿坡?而他既然能逃出第一次,逃出第二次应该也不难。照老板所说的,那已经是二进宫的向导怎么会随同少子帮一行人全部埋葬在里面?     归根结底,那向导根本不是少子帮的人!     可问题就来了,那老板无缘无故为什么要骗我们呢?     小机灵果然聪明,一下就想通了问题的疑点,道:“我们跟那老板并不认识,他为什么要骗我们呢?还有,你并没有疯,怎么会变成这副摸样?”     老海再次露出了恐惧的神情:“我不装疯,他要弄死我的。”     我第一次看到凶狠的老海露出这种表情,就像一个受了欺负的小孩。     可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手掌三十多弟兄的大哥为什么会怕一个面容和蔼的饭馆老板,当即问道:“他能打得过你?”     老海哆哆嗦嗦道:“你不知道,郑钟会法术,三个月前他和邻居吵架。我亲眼看见他在野外抓住一只大虫子,然后大喊着他邻居的名字把那虫子头咬下来。结果第二天,那邻居就上吊死了。”     老海的脸色突然煞白起来,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就像一个鬼灯笼。     “他为什么杀你啊?”我还想继续问。     老海却癫狂地笑了起来:“因为我偷了他的花花,大花花,小花花,红花花,绿花花,都是好花花!”他的语气很快,声音很响,嘴巴飞沫四溅。     “你怎么了?”我被老海这一模样给吓到了,就要上前询问。     却见老海不管不顾地从太师椅上蹦了起来,缩到院子的角落里,哆哆嗦嗦:“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拿你的血馒头,什么?你要我的头,不不不,这个可不能给你!”他又开始自言自语了。     这家伙犯病了?     我和大金面面相觑,却听小机灵轻咳一声。我扭头,只见那饭馆老板正静静地站在我们身后,一脸笑意。     那笑容,怎么看怎么阴森。     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大金却是道:“哎呦,兄弟,你咋来了?”     饭馆老板笑了笑,瞥了一眼角落里的老海道:“我怕这疯子伤到你们,就过来看看。他没跟你们胡说什么吧?”     老海似乎没听到老板的话,自顾自地抠着墙上的泥巴。     “没有。”大金很是沉着淡定:“我想看看他还能不能记起以前的事,可他疯疯癫癫地,连话都不清。”说着大金摇了摇头。     “奥……”饭馆老板和蔼地笑笑,道:“他受的刺激不小,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怪东西……既然问不出什么来,就算了。天快黑了,我给你们安排住宿吧,价格绝对公道。明天一早我就带你们去找林山,怎么样?”     “奥,太谢谢兄弟了。”大金感激道,说着拉了我一把,道:“看来也问不出什么了,我们还是明天再说吧。”     “别走!”一声尖叫,竟是老海。     老海又踩到那太师椅上,向四周看了看,呼来喝去道:“阿丢阿虎,来客了怎么不招待?你们是不是找打?先给这贵客上茶水……啧,这是贵客,怎么能用隔夜的!来四壶新茶,千万别忘了!”     老海兀自招呼着,四周空空如也。我的鸡皮疙瘩起来一层,如果说这老海是装疯,那也装的太像了。     “别别别。”小机灵道:“不用茶水了,我们要走了。”     说着迈步出了门。     老海扯着嗓子喊:“那恭送贵客,恭送贵客!”     我们出了少子帮,在饭馆老板的安排下住进了一间空闲的民居。吃罢晚饭,我们在屋子里待着,这里面有一大一小两张床,我和大金睡一张,小机灵睡一张。     大金躺在床上,道:“你们说,那老海是真疯还是假疯?”     我说:“当然……”     “是真疯!”小机灵抢着说道。     “为什么?”我有点不高兴了。     小机灵瞥了我一眼,道:“他的逻辑思维已经混乱了,无论一个人如何装疯卖傻,他的眼神却始终有神,可以看到思维的光芒。可老海他出口成章,根本不过脑子,这是装不出来的。”     “那……”我还想说什么。     小机灵却是低沉道:“还说什么?疯子说的话你也信,当做笑话不就行了。明天早点去找林山了解望穿坡的状况才是重点,早点睡吧。”     大金只能点点头,也是,我们走了一天,往床上一躺只剩下浑身的疲惫了。     就这样,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直到有人疯狂地摇我。     我睁开眼,此时还是深夜,借着月光我看到大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穿衣服,跟我走。”大金低声道。     我再看小机灵,这家伙已经穿好了衣服,明亮地大眼睛正盯着我。     我看了看表,此时才凌晨四点,正是万物疲乏的时候。现在出去做什么?我满肚子疑惑,却还是穿上衣服跟着大金和小机灵出了门。     我们带有手电,可他们谁都没拿,我不敢出声询问,村子里没什么娱乐活动,屋子全部是黑的,静得吓人。我们只是借着月光,蹑手蹑脚地走,在巷子里左拐右拐,没一会我便看到了熟悉的建筑,少子帮。     大门敞开着,大金率先进去,我们赶紧跟上。     院子里没人,只有一把空荡荡的太师椅。     大金推开了房门。     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     我往地上多看了两眼,我曾经在这里跪过。     大金终于打开了随身的手电,刚一打开,他惊叫一声,手电险些掉在地上,还是小机灵忙捂上了他的嘴。     我的汗毛也立了起来。     在这屋子的房梁之上,吊着一个人。     他是老海。     一根黑绳将他吊在房上,他眼睛瞪得奇大,流出了两道血痕。舌头也吐了出来,表情极为狰狞痛苦。     地上也没有凳子,老海就好像凭空被绳子吊在房梁上一般,他绝对不是自杀。     我忽然想起老海今天的话。     郑钟会法术,他大喊着邻居地名字咬断了虫子的头,那邻居上吊了。莫非是郑钟听到了我们今天的对话,对老海起了杀心?     那我们岂不是也很危险?           第二十二章 方术 - 鬼玺 - 洛焚城     “快走。”大金低喝一声,我们连忙退出了少子帮,急速跑回了先前居住的屋子。     一进屋,小机灵便脸色大变。蹲在门头不知道鼓弄什么东西,我过去一看,这是一段头发般粗细的丝线,拴在门框两边……已经断成两截了。     小机灵站起身,四处看了看,面露苦涩道:“完了。”     “怎么了?”我不由问道。     小机灵的脸都快皱到一起了:“这屋里有人来过,就在刚刚。”     我的脸色一变,紧张到:“是饭馆老板?”     小机灵点头:“**不离十。”     这下几乎可以肯定那饭馆老板,也就是郑钟心怀不轨了,我急道:“他想干嘛,想弄死我们么?老海也是他杀的吧。”     小机灵被我嚷嚷地脸青一块紫一块,吼道:“你能不能安静点?那疯子说不定也是你害死的,就不能管好自己的破嘴!”     我一愣,随即怒了,站起身指着他的鼻子道:“你他妈别瞎比比,劳资又怎么了?”     大金看我俩快干起来了,马上站起来打圆场,对小机灵道:“小机灵,你的脾气还是太冲了。到底怎么回事?哥哥我也不太懂。”     小机灵长叹一声,道:“刚才睡之前我为什么不让陆安说话?就是怕他说漏了东西。你们不知道,那会门外站着一个人。”说着小机灵钻到床上,扯出一根透明的丝线来。     我这才看到,这丝线竟然一直延伸到门口。     小机灵道:“那人一直在门口站着,直到我们睡熟才离开。想来是郑钟对白天那疯子说的话耿耿于怀,思来想去还是去做掉了那疯子,以防万一。”     我仔细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可既然望穿坡的事情已经过去,郑钟为什么还要杀老海灭口呢?再想想老海那恐怖的死相,难道那郑钟真的会法术?     大金也担心起来:“那郑钟那么邪门,万一来杀咱们可怎么办?”     小机灵冷笑一声:“如果我没看错,他掌握的应该是一门方术,并不是正统的法术……这些以物克物的术法都是需要媒介的。就在今晚之前,他还没机会伤到我们。”     今晚之前?我不由得一惊,这什么意思?     大金也问道:“那你的意思是,今晚之后……”     “哈哈,聪明。”一个冷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接着大门便被推开了。     一袭灰衣的郑钟走进来,笑盈盈地看着我们。     小机灵的脸色突地就白了,面对想象中的杀人狂魔,我也有些发颤。大金表情发冷:“兄弟,你怎么来了?”     郑钟却懒得再跟大金客套,一屁股在凳子上坐了下来,道:“我们来谈个买卖。”     大金的脸色也严肃起来:“什么买卖?”     郑钟道:“用你们的人头换望穿坡里的宝贝。”     大金沉默下来,表情阴晴不定,我站出来吼道:“你他妈什么意思?”     郑钟并没有被激怒,反而哈哈大笑,道:“你们替我去望穿坡里把东西拿来,我就放了你们。否则……”     “否则如何?”大金站起来,高高胖胖的身材突然给了我不少安全感。     郑钟掏出一个小红包,小心翼翼揭开。     里面躺着指甲盖大小的三只虫子,都是最普通的甲虫。郑钟轻轻抚了抚其中的一只,道:“趁你们去看老海的时候,我到这个屋里,取了你们的头发。老海蠢,你们更蠢,我连个简单的暗号都听不出来么?哈哈,正好给我可乘之机,真是天意。”     大金和小机灵都沉默,我听得一头雾水。暗号?什么暗号?     我开始努力回想起来。     老海癫狂地踩着太师椅,喊道:“来四壶新茶,千万别忘了!”     我一拍脑门,难道老海的意思就是让今晚四点去找他,这算哪门子暗号?如此低劣的暗号估计也就老海那个夯货能想出来吧。     想着我捅了捅大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这玩意光担心我无组织无纪律,什么都不跟我说。     郑钟的眼色不再和蔼,变得邪魅起来:“你们知道老海怎么死的么?我只要轻轻一口……”     我不由得皱眉大骂:“真是变态,连虫子都吃,恶心。”     大金连忙制止了我,看向小机灵,只见小机灵脸色难看地点了点头。     郑钟看向小机灵,道:“小伙子眼光不错,竟然有这等见识……这的确是方术,不过可惜的是,这东西需要有你们身体的媒介……上一次那一队伍里有个高人,可比你这小伙子厉害多了。他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端倪,可惜啊……还是让老海那夯货给弄死了。”     大金道:“我们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不过你先要告诉我们,里面有些什么东西吧?”     郑钟点点头,一脸真挚道:“那是自然,我是求财的,又不是要命的。”     我看着心里直骂,不是你个人形比娃子弄死老海的时候了。     郑钟继续道:“里面该破的阵势已经被先前我们破的差不多了,外围的东西也拿的所剩无几。你们只需要去墓穴最里面拿出两样东西来就行。”     大金连问道:“什么东西?”     郑钟道:“一样是那棺材里的九宝莲心青子玉,一样是那棺材旁的……蛇宝。”     “蛇宝?”我喃喃一句,那玉光听名字便知是个好东西,可这蛇宝又是个什么东西。     “你疯了!”一直沉默的小机灵突然如同发怒地疯狗一般叫了起来:“你这是想让这里的人全死掉!”     郑钟并没有生气,撇撇嘴道:“你放心,我不是让你们送死,那里有一颗褪下来的蛇宝。你们把它给我就行。”     小机灵冷笑着坐在床上,不再吭声。     大金道:“我们自然尽力而为,可如果我们拿出来东西,你可一定要遵守信用。     郑钟满意点头,道:“你放心,我只是图财,用这方术太多,可是要遭天谴的……不过,弄死你们却不难。”     “恩。”大金点点头:“我们需要向导……”     郑钟摆摆手:“你们直接去找林山。”     大金不由得皱眉:“我们与他非亲非故,他能同意么?”     郑钟冷笑一声,道:“你们就告诉他‘望穿坡前的三棵大树’他就明白是什么意思,到时候,他自然会带你们进山。那个臭石头,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么?”     事不宜迟,此时已经凌晨五点了,天刚蒙蒙亮。街上没有一个行人,自然是行动的好时机。郑钟当即催促我们出发去找林山,可他自己却没有来。     林山的家并没在村子里,而是在临村的一处山谷里居住。我们顺着山路不断前进,一路也合计着到底应该如何应对。     大金看我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宽慰道:“安子,你别急,咱们出来之前他绝对不敢动咱们的……我还不信,那什么方术真有那么厉害,隔几里地能把人头咬断的。反正咱这也没房梁,他咋也吊不死咱。”     我抬头看了看这四周,道:“大金你看看那树,搁那吊死,绝对比房梁难受多了。”     小机灵也不是很乐观,哀声叹气:“金哥,想不到这趟走的这么难。那蛇宝跟那棺材,恐怕都不是善类。”     说到这里我来了精神,好奇道:“什么是蛇宝?”     小机灵看我衣服好奇模样,白了一眼,道:“蛇宝是大蛇脖子上的肉疙瘩,据说一百年才长米粒大一点,千年才成型。据说那诸葛亮跟刘伯温都有一颗珠子大的蛇宝……此物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     千年才成型,我的身子一顿,道:“也就是说,那蛇宝是千年大蛇身上的东西?”我突然想到了那火车隧道里的大黑蛇:“敢情咱们这次要去偷那大黑蛇祖宗的东西?那大黑蛇能愿意么?”     小机灵边走边冷笑:“不然你以为呢?不过我还是觉得,重点不是那蛇宝,而是那棺材。”     “那棺材?”我有些呆愣,大金也道:“莫非你已经看透了那棺材的玄机?”     小机灵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思索道:“我认为那里面那口棺材,跟在那隧道里挖出的邪棺,是同一口才对。从风水上来说,那大蛇不过是棺材旁的镇物,真正的邪性还在那口棺材里。”           第二十三章 林梵音 - 鬼玺 - 洛焚城     那口棺材更邪性?我突然感到一股冷意,不由得紧了紧衣服。那棺材里能有什么?绿毛红毛僵尸?     以前听张筷子讲故事那会只当是神话故事听,不想得如今自己也遇到这样的诡事。自己可没有张筷子的身手,不说几十只白僵,就是一只,估计也分分钟扑死自己了。     走了没多久,便看到了一座依山而建的木屋,屋前一条小溪潺潺而过。     大金上前扣了扣房门,屋里传来一阵动静,吱呀木门被打开,一个满脸褶皱的老头露出头来,警觉地看着我们,生硬道:“你们找谁?”     大金道:“请问,是林山前辈么?”     那老头点点头,道:“是,你是谁?”老头态度很和善,并没有想象中的臭脾气。     大金搓了搓手,道:“前辈,我们能进去说么?”     老头大方地打开房门,让我们进去。     屋内很简朴干净,只有一张床和一套桌椅,墙上挂着一些兽皮和一张观音像,观音下供着一香炉。     这老头还挺迷信。     老头坐在床上,道:“说罢,有什么事?收野物么?”     大金连忙摇摇头,开门见山道:“前辈,我们想进望穿坡。”     老头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眼神散发着慑人的光。     如果说上一刻他是一只温润和蔼的老山羊,这一刻他就是一只蠢蠢欲动的野狼。     “滚。”林山的嘴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大金还想说什么,却看那林山直接取下了放在一旁的柴刀,指着我们道:“滚!”     看着老头一副红眼的模样,我真怕他下一刻就发疯把我们砍了,这老头常年打猎,虽然五十左右,可身上的肌肉仍然比我大了一圈。     我上前一步大喊:“望穿坡前三棵大树。”     这一句话喊出来我都感觉很好笑,难道要把眼前凶神恶煞的老猎人当做孙悟空一般制服么?这又不是紧箍咒……     哪只那林山却是猛地一顿,脸色刷一下白了,身子剧烈颤抖了起来。“哐当”一声柴刀掉在地上。     林老头一下就瘫坐在床上,先前犀利的眼神竟变得浑浊了,他虚弱道:“你们都知道了?”     猛一下我也不知该如何应答,只得硬着头皮道:“恩,都知道了。”     林老头长叹一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眼珠子转了转,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林老头突然笑了,脸色也好转。他坐正,一脸戏虐道:“那你说说,你知道什么了?”     我被他这一句话问住了:“额……望穿坡那三颗大树……”     小机灵一脚踹在我屁股上,这一脚很用力,踹地我屁股生疼。我尖叫一声扭过身,却看小机灵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而大金也是一脸错愕,显然不知道小机灵为什么突然发难。     “草泥马,你个矮子又干什么?”我终于忍不了破口大骂。     之间小机灵瞥了我一眼,嘟囔道:“傻逼。”说罢,便看向那林山老头。     之间林山老头端坐在床上,笑吟吟地看着我们,就像老庙门下看大戏的老大爷一样。     我看向林老头,忽的脸就红了。被人识破谎言很尴尬很尴尬……我心里不断咒骂着郑钟,这瓜娃子放个屁都不能放全了,非得让大爷猜这怪老头心思……大爷怎么能猜的懂?     小机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似乎在想什么主意。大金眼睛闪烁,我知道他的坏点子也要来了。     我这是什么队友?一个比一个精。不行,我决定好好表现一次,我清了清嗓子,道:“前辈啊,望穿坡前三棵大树下,埋着秘密吧?”     林老头似乎听到了好笑的事,道:“望穿坡前两里地的密林子,是哪颗大树啊?埋得是什么秘密啊?我也想知道。”     我被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红,刚要开口,屁股上又挨了一脚。     这次我是真恼了,这狗屁小机灵就是诚心跟我过不去是吧,这次囊死你这个矮子。     刚扭头,林山老头开口了:“后生,算了,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叹了一口气,无奈摇摇头。     林老头从大衣里掏出一盒破烟,兀自点燃了一根,猛吸一口:“是郑钟让你们来的吧。”     小机灵竖起大拇指:“老人家真是神机妙算。”     林老头摇摇头,叹了口气:“你少来这套,跟我说这,没用。我是不会进望穿坡的,我劝你们也别去,没命回来的。”     我急了:“老人家,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林老头呆了呆,笑道:“小伙子,我不是好人。”     我一呆,这什么意思?郑钟也说过这老头不是什么好东西……莫非这老头也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成?     林老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兀自走到那菩萨像前跪下来,拜了拜。     他的模样再没有穷凶恶极的模样,只有无比的虔诚。     我们呆呆地站在屋子里,看着林老汉光秃秃的脑门。大金眼睛闪烁。我一眼就看清了他的心思,这家伙一定是想趁其不备控制住这老头,逼着他带我们进去。     不知为何,我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忙拉住大金,冲他摇了摇头。     就这一犹豫间,林山起身扭了过来,气的小机灵直咧嘴。     林山深深地看了我们一眼,低下头道:“我会让我闺女带你们望穿坡的,一会她就回来……”     闺女?我有些惊讶了,这林老头看着一没长相,二没财产,完全是风餐露宿的老猎人。还有闺女?哪家媳妇瞎了招子许了这么个女婿。     林老头只是躺到床上闭目养神,丝毫不搭理我们。我们也不自讨无趣,耐心等着。     没多久,一个人推门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清脆的女声响起,让我们一个激灵。     回神看去,顿时眼前一亮。进来的女子也就二十出头,面容精致身材姣好,一头乌发整整齐齐,尤其是那一堆水汪汪的的大眼睛,宛如婴儿般不带任何杂质的纯净。虽然只穿着一身简单的布衣,却丝毫不能掩饰她的光芒。     我承认,我哈喇子一下就留下来了。     林老头从床上起身,道:“这些都是外面来的登山客……娃,你过来,我交代你点事。”     “奥。”那女孩应了一声,把背上的背篓放下。好奇地看了我们几眼,便去听林老头叮嘱了。     我看到那背篓里都是一些药材和山菇,看来这女孩很勤奋。     大金很识相地带我俩走出屋子。     一出屋子,大金就对我挤眉弄眼:“安子,这妞不错啊,有想法么?”     我心想你这不是废话么?可还是故作镇定地摇摇头:“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不是一个主动的人,有什么事都是放在心里,这也就导致我到现在在情感上还是个初哥。     一旁的小机灵噗嗤一声就笑了,“哎,你个瓜娃子连个谎都不会撒,看看你的脸红的跟屁股似的……真是笑死在下了。”     我被小机灵比比地脸更红了,呲牙咧嘴地刚要跟小机灵拌上几句。     吱呀一声,女孩出来了,她细细地看了我们几眼,喏喏道:“老板,我们走吧。”她的声音很柔很轻,就像一阵清风。     我们都有些错愕,大金道:“直接去?”     女孩眨巴眨巴眼睛:“对啊,现在去,你们不是要去望穿坡么?不着急的话我现在给你们做饭去。”     哎哎哎,大金连忙制止道:“那咱们现在就去,大妹子,你能找到里面么?”     女孩怪怪地看了大金一眼,上下打量着他,半晌才不好意思道:“咱岁数差的有点大,我还是喊你叔吧……望穿坡我去过,能进去的。”     这话一出,我噗一声就笑了出来,大金这人今年三十有二,长得有点着急,让这小姑娘喊一声叔的确是理所应当。     大金却是白眼一翻,道:“闺女你可不敢乱说,老话说闲话催人老,这人最怕叫老。这一口一个叔,叫几天我脸上都要起几个褶的,你还是叫我大金哥吧。”     女孩想了想,乖乖叫了声:“大金哥。”     “哎,好妹妹。”大金眼睛都眯了起来,从脖子上拽下一块玉来就往人家兜里塞:“这声哥哥不能白叫,我这块赖玉就当改口费了。”     我忙拉住大金,低声道你什么意思。     大金不管不顾地给那女孩塞,那女孩被大金的热情吓到了,死活不肯要,大金只能作罢,笑眯眯地介绍了我俩。     “这个俊小伙叫陆安。”大金一把拽过我。     我故作冷酷地向女孩笑了笑,道:“我叫陆安……你,你好。你叫什么?”话没半句,就自己结巴起来。     女孩笑了笑,道:“我叫林梵音,我就喊你陆哥吧。”林梵音……山村猎人家的孩子竟然能起如此有佛性的名字,看来那林山老头也不是没有文化。     我乐呵呵地点头,大金凑过来道:“哎呦,突然发现,你俩很有夫妻相啊,啧啧,你看看,这眼,这鼻子……”     越说越没谱,我推了大金一把。     林梵音的脸却红到了耳根子,看的我眼都直了,真是美的不可方物。     我瞪了大金一眼,对林梵音道:“林妹妹,你可千万别听她乱讲,她开玩笑的。”     林梵音点点头,笑道:“没事的,陆哥,你长得挺帅的,哪会跟我一样啊。”     我被她这一句说的美滋滋的,晕乎乎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会小机灵沉不住气了,当了半天空气人,自然不甘心,站出来对林梵音道:“姑娘,在下叫……”     “他叫小机灵,你就喊他机灵哥就行。”我打断道。     “恩,机灵哥。”林梵音对着小机灵点了点头。     “……”小机灵瞪了我一眼,却是不吭声了。     介绍完毕,林梵音看了看天色,道:“天快亮了,村子里的人都该出来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大金看林梵音急切的样子不由有些担忧:“妹子你到底进过望穿坡么?那里可是很其危险的。”     林梵音愣了愣,嫣然一笑道:“你们别被村里人骗了,那里一点都不危险啊。”           第二十四章 鬼窟窿 - 鬼玺 - 洛焚城     不危险?这一句话说出来我们三个人都懵了。     大金早就听说那望穿坡里鬼影重重,乃是堡子的禁地。郑钟说过里面都是鬼道道,进去就出不来。一队专业盗墓贼进去了,最后出来三个人。老海带队进去了,只出来了两个人。     这么多人折了进去,恐怕内里不只是迷阵那么简单,疯癫的老海口中的三十三座铜狮子至今还在我脑中。这林梵音竟然说,没危险?     我连连队林梵音道:“梵音吶,咱去里面可不是玩的,里面很危险,要不你去劝劝你爹,让他带我们去。”     林梵音玻璃一般的大眼睛眨了眨,嘟起了嘴道:“你怎么就不信我呢?我真去过。只要跟着我,保你们走不离。”     看着林梵音一副信誓旦旦的羊,我也就放下了心。     我们一行人当即跟着林梵音往山后走去。望穿坡在无登堡的北面,是靠着山脉的一处低洼地,上面长满了人高的荒草。与其说是坡,倒不如说是一处巨大的草甸子。     一路上大金不断根林梵音攀谈着。     “啧啧,妹子你这长相,我也就在电视上见过这么俊的,不去当个明星太可惜了。”大金眼睛都眯了起来。     倒是林梵音愣了愣:“明星?那是什么东西?”     我看到林梵音那一副迷茫的样,仔细想想也就释然了,这丫头从小跟着她那穷爹长大,也就打个山鸡野兔,她家里家徒四壁连个电视都没有,一些现代的概念对于她来说,完全就是一张白纸。     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禁一阵心疼,耐心对她解释道:“明星就是长得很好看的女孩,不用干活,靠脸都能吃饭的。”     “呀。”林梵音惊讶道:“还有这么好的事?可是我不行的,我什么都不懂……”     大金道:“没事没事,到时候哥哥接你去城里好好长长见识。”     林梵音连连摇头:“我爹不让我出堡子……他说外面的世界脏……”     我有些无语了,外面的世界脏么?     人的生活好了,住的都是楼房,开的都是汽车……可外面确实脏了,天空脏了,河流脏了,连人心都在利益的蛊惑下脏了……     那我呢?我是干净的还是脏的?我低头看了看我自己的身子,摸了摸我自己的心。     我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挖人坟墓也是有损阴德的事,可我是为了生计……我是不是有点自私了?等我挖到东西卖了钱,捐一半给慈善增点功德……     这么想,我心安多了。     我看了看林梵音那纯净的眼神,如此纯净的心灵,恐怕也就在这封闭的小村子里才有了……     我细细思索着没说话,小机灵始终沉默,一直四处张望着看地形,林梵音也低下头兀自走着。大金看气氛有些凝重,又道:“妹子,你去过望穿坡?”     林梵音点点头:“当然去过,以前我们经常进去抓野鸡野兔,有时候还能捡到饿死的麝,那些动物一进去就迷住出不来,好简单的……只不过这些天,我爹不让我到这里来了。”     我和大金惊讶地对视了一眼,我道:“梵音,那这里没什么怪事么?”     林梵音摇摇头:“没有……对了”林梵音忽然想到了什么,道:“太阳下山之前我们是必须要出来的,我爹说,这下面有鬼窟窿,一到晚上那些鬼是要飘出来抓魂的。”     鬼窟窿!我的心一惊:“那你见过鬼窟窿么?”     林梵音拨浪鼓般地摇头:“我没见过,我爹他肯定看过,可他不让我看。他说了,让我把你们送到鬼窟窿前面,不让我进去。”     果然,我说着老头子怎么能舍得宝贝闺女跟着进来呢,竟然是这么一回事。     我看了看林梵音那单薄的身子,道:“你可不能进去,太危险了。”     没多久我们便来到了这一处草甸子之前,看着这一处茫茫的草海,我忽然明白为什么人走进去就出不来了。除非有人能站在高处指挥着,否则内里的人就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很容易就迷失在里面。     一路上林梵音告诉我们,其实这望穿坡里最厉害的就是草,一脑袋扎进去,一会就晕了。最奇怪的是,指南针一旦进去,就像疯了一样乱转,一些牲口进去,都是要活活饿死在里面的。     我不禁问那你怎么带我们进去,她抿嘴笑笑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入进来到望穿坡之前,看着茫茫的草海,我有点不知所措了。如今是夏季,正是野草疯长的时候,我不知道这些野草到底是什么品种,竟然能窜一人多高,可草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里面会藏东西。     有一句话不知你们听过没有,草深,藏蛇。     我想着心里不禁暗骂,大黑蛇就大黑蛇,连藏的草丛都大上好几号。     林梵音看了看这草海,仔细在草海前转了转,来到一棵树下。     大金眼尖,一眼就看见树上挂着一根红布条。     林梵音道:“就是这儿了。”     小机灵仔细看着四周的山势,半晌才对林梵音道:“确定是这里?”     林梵音肯定地点点头:“就是这儿。”     小机灵又四处看了一圈,喃喃道:“不可能啊……金哥,咱们撤吧。”     大金愣了愣:“为什么?”我说:“矮子你是不是怂了啊?”     小机灵皱着眉,尖声道:“我是个文人,那些粗活你们来干关我屁事,我这是为你好,不懂就给我闭嘴!”     我一下就被他噎回去,但是旁边林梵音又听着,我不想落了怂,还想跟他吵两句。大金制止了我,对着小机灵道:“到底怎么回事?”     小机灵气哼哼地看了我一眼,才道:“这里的前不着水,后不靠山。五福不进,四气不出。实在没有比这更不适宜葬人的地方了。你再看这些草,长得如此茂盛。这地方背阴无光,环山贫瘠没有养分,它们是如何生存的?依我看,这下面应该有一个乱葬……总之,这地方不会有大官葬在这里,除非那风水先生瞎了。大不了回去跟郑钟拼命,也比死在这里投不了胎强。”     我不服气道:“既然来了总不能落怂,梵音不都说了,里面没危险,。大不了咱们先看看那鬼窟窿再说。”     小机灵看了看大金,大金也表示同意,他只能无奈点点头。     林梵音见我们商量好了,就如同一只敏捷地小豹子一般冲进了草海里,不愧是猎人的闺女,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我们也连忙跟上,一钻进草海里,一股浓烈的杂草味道钻到鼻子里,虽然不难闻,却让人心里烦躁。     小机灵递给我俩一人一个小瓶子,道:“把它放鼻子上,这里果然有些门道,这些东西闻多了会影响神智的。”     盗墓是个危险作业,不仅要防着盗洞坍塌、粽子诈尸的风险,更要防着墓中的尸气入体,据说传统的盗墓世家都有独到配方炼制的辟尸丹,含到嘴里即可免疫尸气的侵袭,看来这小机灵也有相同的宝贝。     我难得赞叹了一句你还有这宝贝赶紧拿来,抢过来一看,竟然是一小瓶风油精。     当时我就笑了,嘲讽小机灵道:“还以为你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拿着一块五两瓶的货色来糊弄我。”     小机灵打开风油精,抹了一点到人中穴,边抹边回击道:“你知道个瘠薄,这都是社会主义大发展大繁荣的时期了,什么事都讲究个科学。咱这油精虽然廉价,却是比什么都好用的。”     这一言出来,连前面的林梵音都笑了。银铃般的笑声再次狠狠刺激了我的心,尝到甜头的我刚要再讽刺讽刺小机灵。     却听前面的林梵音叫了起来。           第二十五章 刀伤 - 鬼玺 - 洛焚城     我们正一路聊着,前面领路的林梵音却突然尖叫了起来,我赶紧抓住她把她揽在我身后,道:“怎么了?!”     她显然被吓到了,用力抓着我的胳膊道:“前面草上有东西……”     有东西?我向她手指的地方看去,就在前面那草上果然有一些异物。按理说,林梵音常年跟着林山老头打猎,胆子应该不小才对,什么东西能把林梵音吓成这样?     此时大金也挤了上来,我俩让林梵音跟着小机灵在后面,而后上前查看。     近了便看清了那草上挂着的东西,我的头皮一下就炸了起来。这看着像一块皮,上面还长着黑色茂密的头发,再仔细看,这应该是一块人的头皮啊!     头皮下面还连着血肉,就那么黏在草堆上,下面是星点的血迹。似乎是什么东西将这人的头皮扯下来之后,随意地扔到了一旁。从血迹凝固程度上来看,这已经是五六天之前的事了。     五六天之前,应该是那群猎人进来救援的时间。     这不对啊。难道是猎人遭受了这里面东西的袭击?可林山怎么没提过?     大金看了一会,指着地上道:“你看。”     我连看去,地上的草有明显拖行的痕迹,还带着血迹。     我和大金对视了一眼,大金轻声道:“过去看看?”     我点点头,必须亲眼看看才能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看这头皮撕裂的程度,那人应该已经死了,可是是什么东西如此残忍?     大金将那块头皮踢了下来,踹开了。我看的隐隐作呕,可大金却是云淡风轻。我回去对林梵音道:“前面应该出了点事,你们先站着别动,我们去去就来。”     小机灵察觉到了什么一般,连连点头。道:“你们去吧,我们在这等你们。”     我受不了小机灵这一副软蛋的模样,安慰了林梵音几句,转身欲走。     “陆哥。”林梵音忽然喊住了我。     我扭身,一脸疑惑。我还以为她会像送打仗去的丈夫一般眼泪娑娑地说:“小心点。”     可我想错了。     只听‘噌’地一声,林梵音从背后拔出一把刀来,吓了我一跳。这是一把上好的猎刀,从破旧的刀柄来看已经用了很久可刀锋依然锋利雪亮,看得出经常被擦拭。     林梵音把刀递给我,低下头道:“我胆子太小了……我的刀给你……对不起……。”     我看着林梵音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恨不得一把把她搂进怀里,可还是咬咬牙忍住了。我一把接过她的猎刀,笑道:“打打杀杀本来就不是女孩子的活,安静地女孩才漂亮,这些事交给我们吧,我去去就来。”说着扭身就走。     我不知道我这一转身有多潇洒。可我心里突然好舒服,有一种叫做男子气概的东西从身上散发而出,我突然发现,照顾一个人的感觉比被别人照顾的感觉要好多了。     林梵音看着我的背影,琉璃一般纯净的大眼睛中露出了异样的光。     我几步就追上了大金,大金看见我手上的猎刀,惊呼了一声:“卧槽,你从哪弄来的这好家伙。”     我比划了几下,甜甜道:“梵音给我的。”     “啧啧。”大金拿过我的刀,拍了拍:“好钢口,这当定情信物也够了。”     我给了大金一巴掌让他别扯淡,大金也从背包里把工兵铲抽了出来。     这工兵铲是国产军工万能折叠铲,上好的行货。通体都是合金制成,轻便坚硬,一面是锋利的钢口,一面是锯口。不说挖盗洞能力极强,单是当武器,一铲子能削掉人半个脑袋,比某些管制刀具要好用多了。     这东西我也背了一把,可我却没有拿出来,因为我有梵音送我的刀了,我美滋滋地想道。     大金见我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不由骂了我一句:“没出息的,不就一个闺女么,等一会弄完我好好撮合撮合你俩,千万别因为个人感情动摇了基本立场。”     我一看大金又开始逼逼大套话了,不由地道:“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一样站不稳脚跟的?一位领袖说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就是耍流氓。坚定的爱情需要像盖大楼一样堆砌,像你这样的老流氓是不明白的。”     大金也不恼,哈哈大笑:“那就好,那就好。”     和大金绊了两句,先前的紧张感荡然无存。我俩摸索着跟着那血迹,拨开眼前人高的杂草缓缓进去……     开始我还怕迷了路,不过大金说既然能跟着血迹过来,也能跟着血迹回去,我也就不担心了。越往里越心惊,我们一路上发现了大量的血迹和一些被胡乱扔挂在杂草上的内脏肠子。     我有些怯了,这明显不是人干的,应该是某种凶猛地野兽。大金头上也冒出了冷汗,嘴上嘟囔道:“早知道跟那林老头借把猎枪来了,起码心里踏实。”     怕归怕,可毕竟我们是两个手持利器的成年人,一般来说这山上的野兽,只要不是来个老虎狮子都能解决。再看看这贫瘠的四周,能有个野狼就不错了……     终于,推开了前面的一堆草,我们看到了尸体。这尸体已经被咬得血肉模糊了,胳膊和腿全部被扯断了,两只被咬的稀烂,其余地不知被叼到了哪里。由于死了太久,又是夏天,已经高度腐烂,一大群苍蝇贴在上面。     我们不敢靠近,唯恐碰到那一大群绿头苍蝇,只能隔着几步看着。地上全是血迹和野草,根本看不出是何种动物所为。     大金找了块石头,向着那尸体砸去,将那些讨厌的苍蝇全都赶开,而后上前查看,我也赶紧跟过去。     一靠近,一股极致的臭味钻进我的鼻子。要不是我刚抹过风油精,就要被这东西熏晕过去了。     大金掩住鼻子,蹲下来,道:“他是少子帮的人,你看衣服。”     我看了看,虽然被扯得稀烂,可从破碎的衣服来看果然跟老海的如出一撤,应该是老海麾下的兄弟了。     他到底遇到了什么,死的如此之惨?我仔细看了看他的伤口,都是被噬咬的痕迹,肚子上被划拉开一个大口,里面的东西被吃的干净。     从爪印上来看,应该是一只猫科动物,且体格不小……我一下就想到了豹子。豹子这种东西和狼一样,由于站在食物链顶端,在解放前,山里是很多的。许多没经验的猎人都死在它们的袭击之下,可解放之后,大规模地开荒种田,对于野兽的围剿致使豹子几近绝迹,即使有,也应该在山林深处。     在这种土地贫瘠,植被稀疏的地方,竟然还有豹子?     我的神经突然紧绷,站了起来。     豹子是最擅长偷袭的,尤其是在这种人高的草丛里,可能那豹子就蹲在你眼前,等待着你过去一下咬破你的喉咙。     它那种闪电般的速度,我可能连挥刀的机会都没有……     这时,始终蹲在地上查看尸体的大金突然出声了:“安子,快来看!”     我连忙看过去,只见大金指着尸体的脖子,这里没被啃几口,相对保存还完整,要知道野兽是最喜欢吃内脏的,其次才是肉。     这一想来我欣慰了点,看来这动物不是太大,不然也不会只吃了这一点了。     “你看。”大金指着尸体脖子上的伤痕。     我仔细看了看,道:“这是……爪印?不对……这应该是……刀伤!难道他不是被咬死的?”     大金站起身,凝重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应该是被人割了喉咙弃尸荒野,才被啃成这样的。”     我定定地想,少子帮的人是第二批进来的。听疯癫的老海说他们是遇到了三十三座铜狮子才死的……怎么看来,他们反而是被人杀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十六章 失踪的二人 - 鬼玺 - 洛焚城     想了一会实在没想通,再看看四周,那野兽似乎已经不在了,我与大金稍稍放松,准备原路返回。     顺着地上的血迹往回走,大金在前我在后。正走着,只听旁边草丛里悉悉索索一阵声响,还来不及反应,一个东西猛地从旁边窜了出来,直咬我的脖子。     我只看清那东西长着一身黄毛,嘴里有着锋利的牙齿。躲闪不及,我下意识将长刀挥了过去,那东西在空中一个扭曲躲过刀子落在地上。     大金也反应过来,工兵铲对准那东西,错愕道:“妈的,这是个啥东西?”     眼前这东西体型似猫而远大于猫,跟个小牛犊子似的,体粗壮,尾极短,通常不及头体长的1/4。四肢粗长而矫健。耳尖生有黑色耸立簇毛。两颊具下垂的长毛。通体黄色,正弓着身子盯着我们。     看得出来它已经饿了还几天,肚皮都瘪下去了,显然,他把我们当成了早餐。     似乎是见我俩不好对付,对峙片刻,那东西一转身就窜进了草丛,转眼就消失不见。这半大的动物似乎泥牛入海,似乎从未出现过一般,但我能肯定它肯定还在暗处盯着我们,等待着破绽一击致命。     想到这里我一阵后怕,若不是我反应快,此刻恐怕就成为一具尸体了。     大金拍了拍我的肩膀,骂骂咧咧道:“麻痹这山就是邪性,一个猫都长得跟小狮子似的。”     我想了想先前那动物的模样,否定道:“那应该不是猫,小时候我在山里见过,这东西叫猞猁,比猫可凶多了,不过我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大的。可能……那少子帮的人就是它给咬成这样的……”     大金点点头:“咱还是赶紧走,后面就剩他们俩人,万一……”     我听着脸色大变:“那还废话什么,赶紧的啊。”林梵音虽然打过猎,可她把猎刀给我了!而那小机灵……除了寻龙点穴之外,完全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基本没什么用。     许是看我俩不好惹,那猞猁再没出现过。我俩一路循着血迹急急跑回去,可回到原处的时候却傻眼了。     草丛里还有踩踏的痕迹,证明他们在这待过,小机灵的背包散乱地扔在地上……可这俩人,却是不见了!     我当时就急了:“他们是不是被那天杀的畜生给害了?”     大金仔细查看了四周痕迹,摇摇头:“你看地上没有血迹,他们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慌不择路……逃跑了。”说着确定了一处草丛凌乱的方向:“追!”     我抄起小机灵的背包,一马当先便追了过去。果然如大金所料,这里的草明显被踩过,他们当时一定很慌乱。     到底是什么东西袭击了他们?让他们连求救都没有,扭头就跑?     追了一会,我猛地停住了,前面的痕迹竟然消失了,似乎两个人跑到这里就凭空消失了一般。     大金也追了上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怎么不追了?”     我又转悠了一圈,气急败坏道:“人到这就没了,难道是让鸟叼走了不成?”     大金安慰了我几句,又是细细搜索了一遍,结果很诡异,那两人的踪迹,竟然真的消失了。大金不信邪地扒开草丛看了一圈,茫茫草海,似乎两个人根本没存在过。     大金也嘀咕了起来真是邪了。     我想了想,道:“会不会是咱们跟错了?这莫非不是他们的痕迹,许是咱们刚才追的急给追错了呢。”     大金也连连点头:“那好,咱们回去再好好找找,两个大活人呢,不可能就这么突然蒸发了吧……活要见人,死要……”     我瞪了他一眼,吓得他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我道:“少说这不吉利的话,那小机灵也算是个男人吧,要是连个女人都护不住,我就掐死他……”     大金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小机灵也算是个难得的‘宝眼’,你知道请个有本事的宝眼要多大代价么?好不容易碰到个肯跟咱们混的,你可不能因为个人成见就把他撵走了。”说罢,顿了顿:“你不会真喜欢上那个丫头了吧。”     我沉默了一会,点头:“是挺喜欢的,她给我从没有过的感觉……我想好好照顾她……”     大金白眼一翻:“人家有个厉害的老爹,还用你说么?哎……照这么说来,我总觉得那林老头有点不对劲……”     我却是不想再跟大金废话了,转身就往来路走去。光顾跟大金扯淡,竟然忘了他们还可能面临危险。     可以转身,我顿时惊了。来时的路,竟然已经没了!来路的方向已经成了一片片竖起人高的杂草,四周一般无二,若不是我方向感强,恐怕瞬间就会迷失。     大金发现了我的异常,看了看也慌了:“卧槽,邪了,咱们的来路咋还没了呢?”说着赶紧跑上前,因为我们停留时间不长,还辨别得来时的方向。大金摸索了一会,一脸沮丧:“妈的,一点痕迹都没了,怪不得说里面有古怪,果然不简单。”     我倒是不太相信鬼打墙这么一说的,梵音也说了,只有晚上这里才会闹鬼。我们迷失,肯定有什么蹊跷。我上前掰了掰那人高的草,这草呈深绿色,叶子尖细却很坚韧。     我把草叶掰弯下去,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那草叶竟然缓缓弹了回来,片刻便又变成笔直的模样。     我拍了一下脑袋:“我知道了,这草有记忆功能,妈的,怪不得。”原本我看到这草海时,已经想出了对措,只要将眼前的草一一踩倒,用一会就能从中出来。可万万没想到,这些草竟然会自己恢复。想来也是,能够困住几十人的望穿坡,哪有那么容易破解的?李芳南音之所以胸有成竹,相比是有独特的辨向方法,可惜她还没顾上交代就跟我们走散了。     也许小机灵和林梵音确实是从这条路跑的,途中也踩倒了很多草,可不用多久这些草就会渐渐合拢恢复如初,除非我们是狗,不然哪会有能耐追踪上去?     大金听我一讲也明白了我的意思,懊恼道:“得,革命号角尚未吹响,咱们就当了俘虏。这狗头军师和向导私奔了,撇下咱们在这转圈圈。”     我一听这话心里不舒服:“我说大金,你以前可是挺聪明的,怎么有了个这狗屁小机灵之后就跟倒退了几十年一样。赶紧动动你那发达的大脑袋,绝对比那矮子强。”     大金点点嘿嘿笑道那倒也是,说着就跟一个侦探一般绕着四周晃悠起来,企图找到些蛛丝马迹。     我看着大金那样一阵心急,小机灵和林梵音恐怕已经遭遇不测,现在自己二人又如同困兽一般团团乱转,万一此时他们正面临着困境等待着我们的救援……     想到这里我不禁一阵心烦,此时大金已经趴在地上,捻起一点土直往嘴里塞,舔舔还点点头。     我看不懂他那副模样,过去用脚碰了碰他的屁股,他却是一拍我的脚,道:“别闹,我正尝土呢,我感觉那个墓应该离这不远了。”     我一脸怀疑说你还有这本事,我怎么不知道。     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说你不知道的事多了,说着指了一个方向说我用人格保证就是这个方向。     我更加怀疑地看着他。他吐了一口唾沫道:“这是古代摸金校尉的‘尝’字决,小孩你懂么?”     这种本事我听说过,古时摸金校尉中能力泛泛,不缺能把天下龙脉烂熟于心的,往往眼睛一扫,就知道哪里有古墓,跑过去,捻一丝土尝尝,便能确定古墓的具体位置,甚至哪个朝代都能辨别。不过这种本事随着摸金校尉的衰败也就渐渐失传了,除了民国时期除了一位摸金大家之外,再没听说过,也不知现代的盗墓世家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大金虽然年长,可我却对他知根知底,他本是古玩市场一老板,偶然接触到了土耙子这一行,做了十年仍算个青皮。如果他有尝土的本事,恐怕早就不会这么落魄了。     大金看我越来越怀疑,甚至有些鄙视的眼神,顿时怒了,拍了拍大肚子努着嘴道:“我告诉你小孩,这儿要不是古墓的位置,劳资就直播吞粪,行不行?”     这个赌打得狠。我看大金一脸笃定,也就不再多说,随着大金就顺着那方向钻了进去。     不出所料,钻了半天我们似乎陷得更深了,四周的草更加饱满颜色也更深,连根鸟毛都看不到,更别说找小机灵和林梵音了。     大金满头是汗,蹲下来又捻了一丝土含到嘴里,又吐出来:“卧槽他姥姥的,哪的土都是一个味儿,腥甜腥甜的。我估计啊,这片草地地下全是古墓。”     我赶紧让他闭嘴,这家伙越说越没谱,我安慰他道:“你放心,兄弟我不会让你吞粪的,出去请我吃顿好的就行。当务之急就是找到他们俩,不然咱俩也不用出去了。”     大金连连点头,欣慰道:“我也就是说说,我吞粪跟你吃饭不就是一个道理么?这小机灵跟林梵音到底跑哪去了,按理说这草甸子不隔音,他们嚎一嗓子就能听到。可半天连个屁都没有,咱们这不是盲人摸象么?”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道对啊,他们不能喊咱,咱们还不能喊他们么?     想着我一嗓子就喊了出来:“梵音,矮子!你们在哪!!!”     大金被我猛地一嗓子吓了一跳,接着明白意思也就扯着嗓子喊起来:“小机灵,林妹子……”     “小机灵,林妹子……”     大金膘肥肺大,中气十足,一嗓子嚎出来整的我耳朵生疼,而他更如同一个充满电的复读机一样喊着。     不多时,我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赶紧踹了大金一脚,大金的声音戛然而止,四周瞬间安静下来。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远处微弱的求救声。           第二十七章 龙岩 - 鬼玺 - 洛焚城     我们的呼喊竟然有了回声,我俩人顿时大喜过望,向着那微弱的呼救声就摸了过去。     虽然有声音,却是很微弱,我们在草甸子里转了半天。所幸那呼救声并没有停,半晌我们才终于找到了呼救的人。     可令人意外的是,这人我们竟然不认识!这是一个中年人,他穿着一驼色麻裤,一简单白色t恤。t恤上沾满了已经干掉的血迹,浑身大小伤口无数,此时坐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了。     虽然不认识他,但好歹是一条人命。我连忙拿出水壶上前递给他,他接过来,往嘴里一阵猛灌。精神稍稍恢复了一点,沙哑道:“谢谢,谢谢你们。”     在这荒无人烟的**草甸子里竟然遇到一个陌生人,本就够异常,况且先前发现被人杀害的尸体,此时再看这中年人我心里难免起了疑心。     大金递给他一根烟道:“老乡,你咋会给这儿的?到底咋了。”     他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抽烟,又灌了一口水:“各位是走土活儿的吧?咱是同行,受了人迫害折在这里,就剩半天命了。”他操着一口湘西口音。     我和大金面面相觑,莫非这人是十几日前被老海劫持进来的盗墓贼?那,他怎么现在还活着?林山他们进山救援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他?     能在这荒郊野岭活下来十几天……再想想那先前尸体上的刀疤……眼前这人恐怕不是什么善类。     想到这里,我道:“咱们都是走手艺的人,你也知道干这一行最忌外人搀和,不如我们给你些水,你独自逃命去吧。”     中年人一听这话,头跟拨浪鼓似的摇起来,一脸惊恐:“我自己出不去,还求两位带我出去,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保你们两人大富大贵。”     大金一听这话乐了,戏谑道:“你有多阔啊,还大富大贵的。”     中年人一看有戏连忙道:“我家是湘西盗墓名家,祖传有一风水宝眼经,记得全是大墓的位置。待你们送我出去,我便送你们两页,里面的冥器包你们一辈子花不完。”     听完我震惊了,这人竟然是盗墓世家中的一人,怪不得有本事能活到现在了。据我所知,湘西地界玄怪遍布,又盛传赶尸术。     其里盗墓世家的人个个是降尸的能手,更有甚者以御尸术盗墓,以阴制阴,派遣尸体进入盗墓,由于浑身阴气,不会引起墓主尸变,一趟下来完好无损。     我曾听大金侃过,说是有一村庄藏有大墓,世代守护。一日有一靓丽女子半夜闯入,悄无声息将那大墓掏了个空。而正巧被出来解手的村民发现,全村人围堵。那女人身体坚硬如铁,力大无穷,竟生撕了几个成人。还是村子里一有经验的老人看出此人非生人,而是一受人控制的尸煞,随即叫人取童子尿,泼在那女人身上,女人顷刻浑身冒烟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老人上前将那人女人耳后的两根冰针取下,女人便再不动弹。     当时我是纯粹当做奇幻故事来听的,当眼前真有一个湘西世家的人时,不由得想起这一段,心里发毛。     不过盗墓世家到底是盗墓世家,不会像青皮散盗一般不讲信誉,他们由古至今,编管严谨。自不会因为小财而败坏了自己的名誉。     可眼前这家伙,真是湘西世家的人吗?     中年人见我们露出疑惑的表情,连忙道:“各位千万别怀疑我的身份,在下湘西世家龙岩。这样好了,我来说一段赶尸的口诀,你们且听着。”说罢中年人又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用低沉的嗓音道:“摄一清二气,捏三魂七魄。五十里大雾,日月金陵纱。一碗回魂水,念念自回家。湘西赶尸,生人回避……”     看那龙岩一本正经的样子,我们也终于放下心来。以我们的资历,想要辨别真假是不可能的,但是看中年人叨念朗朗上口的模样,也就信了七分。     龙岩念叨完,焦急道:“现在你们可以相信我了?”     我点点头:“完全相信,不过,我想知道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据我们所知,你们应该已经进来了十几天了吧?”     龙岩惊讶地看了我一眼,道:“小兄弟真是消息灵通,说来惭愧,我们本来是依照着祖传宝经中的指引到这儿的,却不料遭了向导的暗算。从地宫中出来已经就剩三人了。而后又被当地匪徒劫持,抢光了财物。逼迫着又进来一次,结果遇到了变故,最后只剩下我一人了。”     他的叙述与郑钟所说完全吻合,至此,我也就完全相信了他,看来,他真的是一个幸存的落难之人。     大金却是盯着龙岩的眼睛,道:“那这么多天,这儿也没有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龙岩苦笑一下,道:“天无绝人之路,这草窝中经常迷入些野鸡野兔,我只能……我真是第一次这么狼狈,为了活下来也没办法了。”说这龙岩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血,道:“这些都不是人的,我这几天, 好久不喝水了。”     我不由得赞叹此人生命顽强,竟然能在这荒野中活这么久,虽然有先前尸体的阴影,不过看此人没有什么凶器,又十分虚弱,对我们构不成什么威胁。     我们两人一合计,欣然答应带龙岩出去,不过前提是,找到林梵音和小机灵……询问了中年人半天,才猛然发现其实我们也是迷路的。     龙岩听到这消息只能无可奈何点头:“想来你们同伴也是迷失在草窝里了,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找他们,早点离开这鬼地方……各位,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务必小心。夜里那条大黑蛇是要出来活动的……”     我和大金骇了一下,马上询问道:“什么大黑蛇?”     龙岩低声道:“是那大墓的镇墓兽,也不知产生了什么异变竟长成水缸粗细,先前我们不少人都是死在它口下的。”     我不由得一拍脑袋,水缸粗细的蛇?这特么还是蛇么,活活的一条地龙啊。林梵音和小机灵两人突然消失,普通的野兽绝不可能。莫不是遇到了这蛇精?想到这里我急急道:“咱们还是赶紧找他们吧,说不得它们被那蛇精叼了去,此刻正摆在桌上作晚餐呢。”     大金说那大黑蛇不是晚上才出没的么。     我道难道那大黑蛇还能听人话,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说不得肚子饿了就跑出来打打牙祭。     龙岩一听,道:“这小兄弟所言甚是,那大黑蛇凶猛无比,行走如一阵黑风,掠走两个人小菜一碟。咱们这就赶紧去找他们,晚一步可能就要困死在这里了。”     大金也紧张起来,我们三人连连在草甸子里转悠起来。可惜不懂这草甸子其中奥妙,一来二去我三还是在转圈圈,大金急了,咧开大嘴就想再来一嗓子。     龙岩却是打断道:“那边有东西。”           第二十八章 陷阱 - 鬼玺 - 洛焚城     只见他把草拨开,脚下有一个东西。     是一个破包,我捡起来看了看:“是小机灵那夯货的,嗯?”我从那破包上摘下来一块东西,黑黑的菱形,核桃大小,坚硬无比:“这是……蛇鳞?”     我的脸一下就白了,小机灵的破包从来不离身,里面有他的风水盘,这是他的命根子。就是刚才他们跑的匆忙,也没见这破包遗漏下来。而在此地竟然找到了小机灵的包,上面还有一块蛇鳞?     显然是他们遭受到了黑蛇的袭击,挣扎之下,连破包都掉落了。若是在外面,如此庞大的动物行动定会留下痕迹,可在这邪性的草甸子里,坚韧的草就像板擦一样,将他们的痕迹抹的一干二净。     大金也看到了我手里的蛇鳞,倒吸一口冷气道:“我的皇天奶奶,这长虫得有多大啊,估计就咱俩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吧,跟西游记里那黑蛇精还真有一拼。”     龙岩神色黯然:“看来他们真给那大黑蛇拖走了,这可怎么办?”     我想起林梵音被黑蛇活活吞掉痛苦的模样,气血一阵上涌,咬牙道:“横竖都是死,不如去干他娘的。畜生终究是畜生,还能翻了天不成?”     大金看我这模样,也是赞同点点头:“咱们一辈子没进过大墓,好不容易进来了连个东西都没摸着,好歹也得搂住那宝贝死,起码不做个穷鬼。”     我俩都看向龙岩,龙岩犹豫了一下咬牙点头:“等死也不如搏一把,咱上了一条船就不是两家人了。我还记得那古墓的位置,虽然出不去,可是还是有把握找到的。咱们现在就去!”说着便带头冲了出去。     我热血上头,紧了紧手上的刀便紧跟着龙岩跑过去。     大金一顿,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看我跑远来不及多想也赶紧追了上来。     此时已是正午,此地却不见多少阳光,就像小机灵所说,此地乃是背阴之地,无风无阳,真不知道这些草是如何疯长成灾的。     又在草甸子中绕了一会路,我有些不耐烦了。我喊道:“龙岩大哥,你到底认得路么。”     龙岩却是不管不顾,兀自前冲,恍若未闻。     我担心他没听到,又喊了一句。     他还是没有答话,反而越跑越快了。我心里一惊,第一时间便想到:“莫非这龙岩身子太弱撞了邪,入了鬼打墙?”     早就听闻望穿坡闹鬼,自从我进来还没遇到过。想来此地也不是徒有虚名,如此一看,应该是有些鬼名堂,可不幸被这龙岩撞上了。     我急追几步,想要拉住龙岩。可那龙岩却是猛然前冲,钻进草丛里了。     我气得大骂,还是招呼了大金一声,钻进了那草丛。一撞进那草丛,竟然豁然开朗。我们竟然已经穿过了草甸子成功进到了望穿坡倚靠的山壁。     而那龙岩,竟然如同人家蒸发一般消失了。     大金也冲出来,拉着我道:“那家伙呢?”     我连连摇头,四周审视:“妈的,那家伙中了邪一样跑得太快,我跟丢了。”     大金道:“那么大活人不可能转眼消失,可能是藏到哪里了,咱们快找找。”     我们两人分开,四处寻找龙岩。     不一会,大金惊喜道:“快过来,这有盗洞!”     我一听连忙跑过去,果然,在这山壁的另一面岩石薄弱处,被打出一个半人高的盗洞,黑幽幽偷得冒着寒气。     “你看,脚印。”大金指向地上,我看了过去,果然,在盗洞前挖出的土堆上,有一排脚印,直直地进了盗洞……     大金嚷嚷道:“妈的,这瓜娃子真进这洞里了。无组织无纪律。”     我否定道:“刚才那家伙就跟疯了一样,我想他是中了邪,你再看看这是盗洞么,别正是梵音丫头说的鬼窟窿,咱们一下去再让鬼给摸了魂。”     大金一想也是,细细地打量了一会,肯定道:“这就是盗洞,妈的,一看就是高手,你看这盗洞打得,方是方圆是圆,跟他娘高速公路似的。咱打的盗洞跟他一比,就是个狗洞。”     我没理会他的碎嘴,道:“那这么说,这里应该就是那大墓所在了。龙岩怎么不等咱们,自己就冲进去了呢?”     大金皱皱眉:“莫不是怕我们抢里面的财宝?哎哎……不对,跟你一起,伟大的头脑就被侵蚀了呢……我说,这龙岩不是迷糊了么,怎么还能带着咱跑到这儿来?”     我一想也是,龙岩明明也迷失在这草甸子里了,怎么还能准确找到大墓的位置?但是救人心切,我还是勉强道:“可能他有他的方法,你看看他刚才,跟他娘撞了大神似的……”     大金冷笑一声,道:“我看这龙岩就有问题,你说他会撞大神,他是什么时候撞的,万一跟咱们说话之前,就让鬼给迷了,故意引咱们来这儿呢?”     我被大金给说住了,恼羞成怒道:“那你说怎么办?小机灵他们肯定是被大长虫给叼走了,管他龙岩是个什么鬼,虚架子一个。再让我看见,我弄死他。”     大金想了一会,也只好无奈点头:“那咱们进去吧,横竖一条道,妈的早知道我废话那么多干啥?”     我说:“鬼知道。”说着,我抽出手电,一手拿着灯,一手提着那把雪亮的猎刀就钻了进去:“你赶紧跟上,别让我遭了那玩意的暗算。”     大金也晃着手电,一手持着工兵铲紧跟在我后面。     一进盗洞,一股凉风迎面而来,吹得只穿着短袖的我直打哆嗦。     没走几步,后面的大金就叫唤起来:“哎我说,你抖个什么啊,你没事吧?”     我心里好笑,这家伙是怕我也中了邪。随即我道:“我穿的太少,里面有点冷,没事别瘠薄瞎叫唤,还没进去魂就让你吓掉一半了。”     大金也就不再吭声随着我往里钻。     盗洞是直着打得,连个上坡都没有。宽度也极为匀称,想必是个盗墓大家子找准了宝眼,一铲子挖到底,这本事实在让人羡慕。     没走多久,盗洞到了尽头,我钻出来,向四周晃着,这不是一人工的墓室,而是一天然的山洞,洞顶还有些许钟乳石。     大金也钻了进来,抖了几下身子,打量四周道:“嘿,还是个山墓,要是往这里面葬,得唐代之后了吧,再往前可没这个国力。”     我没心情观察这个墓穴的年代,向着四周晃着想要找到龙岩。身后的大金却是惊叫一声,手电摔到地上。我连忙转身,也是一股巨力袭来,手电摔在地上,灭了。     有什么东西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瞬间就被掐的上不去气来,我一瞬间就想到了龙岩,一定是这个王八蛋趁机偷袭的我们,想要喊大金,脖子却被死死卡主,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啊……啊……”     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住之时,手电又被打开了,晃向了我这里,我一下就看清了掐我的人的面目,吓得我魂飞魄散。     那不是龙岩,而是另一个我没见过的人。这人,只有半张脸。           第二十九章 控尸术 - 鬼玺 - 洛焚城     掐我的人半张脸被利器给削掉了,一大块皮肉带着眼珠子耷拉在脸上,死了很久脸皮子都成了酱色,他的脸离我很近,只剩一枚眼珠死死瞪着我,一看就不是个活人。     “卧槽,这是个什么东西?”大金惊叫了起来。     眼前这鬼东西下手极狠,无论我如何蹬哒双腿,愣是被死死地压住,极度的缺氧令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只听见大金一声一声地叫唤。     妈蛋,要死了,大金这玩意光能叫唤也不救我……     一口气没上来,我昏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呼吸到了空气,我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喉咙处传来了**的刺痛。     我没死!我一下就睁开眼。     眼前的一切确实让我吃了一惊,这已经不是我们进来的那个山洞,而是一个小墓室墓室的墙壁上有一古朴灯台,灯台上燃着一支小蜡烛,照出小小一片光亮,四周里只扔着几只腐烂的木箱子,其内的东西已经被搜罗一空。     我记得我是被一个行尸给掐住了,本来应该进了鬼门关,怎么到了这里?莫不是大金救了我,大金呢?     我挣扎的爬起来,四处张望,可蜡烛的光亮实在有限。四周死一般的寂静,我想喊大金,却又不敢声张唯恐引来了那行尸,便将墙壁上蜡烛拔下,放轻脚步向墓室里探了过去。     我原本昏迷在墓室一角落,拿起蜡烛一晃悠,便了解这只是一耳室,里面应该是对方些许陪葬品的地方,没有棺木,相对比较安全。     此处封闭无门,只有一墓道连接着主墓室。也不知我们进来那盗洞打在了哪里。     此地不宜久留,我已经完全摸不清状况,看了看连接主室的墓道,我咽了一口唾沫,索性慢悠悠地向外摸去。     刚摸到墓室门口,外面却冲进一人,捂住我的嘴巴拽着我飞退,“嘘……”那人对我道。     我惊恐地看着他,借着蜡烛,终于看清了他的面目。这人,竟然是失踪已久的小机灵!     他和林梵音去了哪里?怎么会出现在这?大金又到哪里去了?     小机灵捂着我的嘴,一脸紧张,见他那副模样,纵然我心里有万千疑问也问不出来。     小机灵眼睛盯着墓室口半晌,见没什么动静,这才松开我的嘴,道:“你可千万别出声,把那妖精引来,咱们谁都别想走。”     我迫不及待道:“大金跟林梵音呢?”     小机灵一愣,看了我一会,道:“你还不明白?”     我也愣了:“我明白什么?”     小机灵盯了我半天,才叹了一口气:“看来是我太高估你了,我还以为之前你的傻是装出来的,今天一看还真是个青皮子,真不知道张家为什么会看重你。”     我被小机灵说的云里雾里,却还是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小机灵摇摇头,确实不想再跟我说话,他手一翻,露出掌心的物件,道:“懂了么?”     我一看顿时大惊,那竟然是我一直贴身戴着的玉牌,张汉拼命换来的恶人玺!这东西我一直视若珍宝,此刻竟然在小机灵手里。     他竟然趁我昏迷的时候,将我的东西给偷走了?     “还我!”我第一反应便是向小机灵夺去,却扑了个空。     小机灵只是身形一动便到了几步开外,一脸嘲笑看着我:“哎呦,终于开窍了?劳资一路上忍辱负重,跟着你俩傻逼,可算是弄到了,哼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早知道早就将你解决了,那还用费这么大功夫?”     此时的小机灵早已没有了那副贪生怕死地柔弱劲,大眼睛中散发着毒蛇一般的光芒,直盯着我发冷。     听着他的话我也明白了三分,我早就怀疑,小机灵作为一个宝眼,为什么会舍弃前程跟着我们俩散盗为伍,这下看来果然有诈。而最令我意外的是,他竟然是为了我脖子上的恶人玺!     我看着小机灵那一副洋洋得意的样,怒气上涌,但见小机灵一股毫无畏惧的模样,还是迟疑下来。这时再看小机灵,与以前的感觉完全不同。他那精壮的肌肉和凶恶的眼神,似乎完全颠覆了以前的形象,以前的懦弱都是装的,一个人是有多狡猾能掩饰地这么好?     我们遭到了行尸袭击,他是如何避开那行尸,还将我带到这里来的呢?这家伙必有过人的本事,恐怕不是自己能对付的。     先前遇到的那龙岩又在哪?看小机灵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我是没有把握能打得过他了,大金此刻生死未卜,说不得那中了邪的龙岩能在关键时候跳进来救我一命……     我低声道:“这次算是我瞎了眼,竟然带着一匹狼进了坟子。盗墓有盗墓界的规矩,东西你既然拿到了,为何还要为难我们?”     正说着,说后传来了脚步声,我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跳开,缩到角落里看着耳室门口。小机灵似乎一点都不着急,脸色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阴森可怖。     有人来了,是大金?林梵音?龙岩?还是……行尸?     我既紧张又期待,要是一个自己人进来还好,说不定能制上小机灵一制。若是一个行尸……我自问没小机灵的本事,再来一个行尸,恐怕就得栽在这儿了。     终于,那人进来了,走进了烛光范围之内,我看清了他的面目,几乎高兴地跳起来。此人正是先前中了邪跑丢的龙岩!     我不忘扭头看了小机灵一眼,只见他面无表情,似乎想看我到底想干什么,他似乎一点都不意外龙岩的出现。     这龙岩自称湘西世家的人,想来有制服小机灵的本事。不顾小机灵的的反应,我几步跑到龙岩跟前,试探道:“龙岩?”     龙岩似乎很疲惫,嘴巴已经干裂了,他木然点点头:“恩。”     我看他的眼睛有些浑浊,不由担忧道:“你没事吧?”     他摇摇头:“没事,好多了。”我看他神志清醒,不由惊喜,指着小机灵道:“这家伙想杀我,大金哥……就刚才那个胖子可能就遭了他的毒手,咱俩一起对付他,再去寻找出路。”     龙岩眼睛随着我的手指方向看向小机灵,他道:“到我身后来。”     我跑到了他的身后。     龙岩大跨步地就向那小机灵走去,我惊讶地看着小机灵,他竟然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还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莫非这矮子被吓傻了?我暗暗想到。     可不料,龙岩走出几步,便停了下来。     我疑惑地看向他,只见他抽搐了起来,捂住了肚子。     我心道这又是什么妖法,大喊道:“龙岩?”     龙岩却是哈哈大笑起来,捂着肚子,笑个不停。这家伙竟然在笑?     他笑得不停,开始我还不在意,可我看到对面的小机灵,竟然也张着嘴在笑,可小机灵的笑,却是无声的。     龙岩停止了笑,小机灵也不笑了。     诡异的动作让我有些毛了:“龙岩?怎么了?”     龙岩仍然背对着我,他道:“你说,让我对付谁?”他的语气很冷,且已不是先前浑厚的男声,而是变得有些尖锐。     我意识到不对,还是硬着头皮道:“就你眼前的这矮子……”     龙岩摆摆手,又是一阵笑:“哈……你让我,去对付我?”     我彻底呆住了。     什么叫,我去对付我?     我突然瞥到,龙岩的耳后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上前了一步才看清。     我如坠冰窖,急忙后退,指着龙岩说不出话来。     龙岩耳后,插着两枚银针。     他早已不是活人了。           第三十章 他才是龙岩 - 鬼玺 - 洛焚城     龙岩扭过身,面对着我,他的眼睛已经泛白了,再没有先前的光泽,小机灵也站起来,与龙岩并肩站着,笑吟吟地看着我:“重新介绍一下,我叫龙岩。”     我脑子还是没转过来弯,指着两人说不出话来。     小机灵无奈一笑,在‘龙岩’胸口按了一下,拔下了‘龙岩’耳后一枚银针,那‘龙岩’便如同烂泥一样瘫在地上。     我长大了嘴巴,终于确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事实:“御尸术?刚才跟我们说话、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是你?你不是郭发的后代么,怎么改姓龙了?”     小机灵瞥了我一眼,道:“这就是你们蠢了,郭发一辈子逍遥不羁哪有什么后代?我是湘西世家五宗七族的正统,现在想来跟你们撒谎真是多此一举。”     我被他呛得说不出话来。     小机灵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抬手又将银针射进那尸体耳上,‘龙岩’又直挺挺地站起来,道:“本来要弄你们还有点麻烦,可谁知这里面竟然有这么多蠢货的尸体,啧啧,一个红盗带着一群青皮还妄图摸了宏御的墓……真是搞笑。”     我强壮镇定,心里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宝眼小机灵竟然就是湘西世家的龙岩。想来先前袭击我们的,应该便是他控制的行尸了,他能轻易控制这墓中的尸体,看来我们是插翅难飞。     现在我的性命握在他的手里,他既然不杀我定还有别的目的,我只希望他能良心发现放我一马,待我出去时再想办法将恶人玺抢回来。     眼前这龙岩虽然本事不小,却轻狂自大,尤其是多日的伪装让他极为压抑。索性恭维他几句,说不得他还能放过我。想着,我露出一副笑脸惊讶道:“宏御的墓?可是陈宏御?那不是明朝一盗墓大家么,这里是他的墓葬?”     龙岩正是急于羞辱我,抬高自己的时候。我一发问正中他的下怀。他冷笑道:“那是,我眼睛一瞥就知道这是陈宏御的墓,说来那人也阴毒,竟然用当时新罗(现在的朝鲜半岛古国)进献给唐睿宗的三十三禁宫兽來守自己的大墓,若不是这群蠢货人多将那机关破了个遍,我还不能这么轻巧进来。”     我眼睛动了动,心中震撼,三十三禁宫兽又叫毒斓狮。是新罗进贡给唐睿宗的一种机关铜兽,其制作工艺早已失传。传说这种机关兽乃高丽名匠仿照墨家至宝天火铜龙制造,却不得其精髓。天火铜龙乃墨家机关城至宝,由九十一根机关铜柱组成铜龙,内空心注满火油,一旦启动,铜皮铁骨,口吐火柱,无往不利。要我想来,就跟现在的坦克有一比。在古代是绝对的战争利器,可仅仅是昙花一现便消失了。而这毒斓狮就没那么神奇了,虽然名称为机关铜兽,却远远达不到天火铜龙那般灵活如生,但其杀伤力却极强,只因毒斓狮上有七十七道毒纹,一旦生人靠近触碰机关,毒斓狮便苏醒过来,横冲直撞。身上毒纹擦到人身之上,瞬间即可毙命。     这种完全脱离机括运转、自求杀敌的机关兽在明朝是为国人所不齿的。况且这铜狮也有鸡肋之处便是每杀一人毒液便需补充,而此毒液造价堪比黄金……于战事无用。思来想去,唐睿宗便命人将此毒斓兽放进自己的陵寝。却没想,这陈宏御竟将这铜狮搬进了自己的坟里……     龙岩冷笑道:“这陈宏御盗了一辈子墓,深知天理循环,怕终有一天自己也被人挖出来弃尸荒野,索性依照经验来护住自己的坟冢。先是找了个‘杀龙藏生’穴藏住自己的棺木,又将自己的镇物置于遥遥相对的劫龙穴,化作厉鬼世代守护……能费这么大心思运用玄风葬术来保护自己的墓葬……也是古来第一人了。”     我丝毫不动玄风葬术,自然听不懂龙岩在说些什么。     小机灵看我一副迷茫模样,不由得摇摇头,伸脖子向外面看了看,道:“应该,差不多了……”     我看着小机灵那副模样,心中惊讶,这家伙在等什么?怕激怒他,     外面又传来了动静。我忙扒头去看,只见几个人扛着什么东西进来了。     看清那几人的面目,我差点瘫倒在地。这几人都是恐怖狰狞,前面两个身子强壮高大,身着少子帮的衣服,皮肤已经成了淡黑色,眼睛已经泛白了过去,嘴边还有残留白沫子的痕迹,应该是中毒而死。他们两人扛着一个人。两人身后尽是些被砍伤的七零八落的人,一人脖子掉了半边,刚才掐晕我的那半张脸也在……     这些人虽站得很直,却脚步虚浮,尽是些已死很久的尸体,可在龙岩的控制下,竟然又活了过来。这群人走进来,站到我们面前,稳稳地不动。小机灵比划了一下,嘭地一声,为首的二人将肩上的人扔下在地上。     我本以为他们扛得也是尸体,却不想那人竟是大金……     眼看着大金被扔牲口般扔在地上,我不由得赶紧上前,查看他的状况。只见他面部发黑,紧咬着牙齿,一脸的狰狞。     我见状再也顾不了太多,对着龙岩怒道:“你特妈怎么他了?”     龙岩摆摆手,冷笑道:“我能怎么他啊,你走开,一会死了可不怨我。”说着踢了我一脚。     这一脚可不轻,我的肋被踹的生疼。可我却不敢还手,忍着痛退开。     他上前翻了翻大金的眼皮,像摆弄一条狗摆弄了一会,嗤声道:“倒是命大。”说着从包里掏出一瓶黄酒,和一枚红色的丹丸,掰开了大金的嘴,就着丹药喂下去。     喂下去不久,大金就哇哇地吐了起来,黑色的污物灌得满脸满身都是,腥臭无比。     我忙蹲下用衣服擦去他口鼻上的污物,以免影响到他的呼吸,不过在这一折腾之下,大金的气色倒是好了许多,气也顺了上来。     小机灵只是戏谑地看着,我心中怒火越来越大,但看着四周直挺挺立着的一群行尸,不敢有所异动。     不多时,大金咳嗽着醒过来,我忙上前抚了抚他的胸口,替他把气理顺:“大金,没事吧?”     大金又是咳嗽了半天,吐出不少黑痰。这才微弱道:“去鬼门关转了一圈,眼看进去了,老太婆说我还没娶够是个老婆,死活不让进去……真他妈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小机灵那个畜生呢?”说着他便四下看去,眼睛锁定到龙岩身上。     龙岩见状,笑了笑:“金哥好,东西呢?”     大金冷笑一声,道:“真是养鹰的被鹰啄了眼,想我大金也是个聪明绝顶的人,竟然被你这个毛孩子给蒙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双核桃大的玉珠子来,递给龙岩道:“东西我替你拿来了,希望你能遵守诺言,放我俩个离开,你也是个世家子弟,想来不会食言吧……妈的想不到我老金一辈子贱命,好不容易摸个宝贝,还是替别人摸的。”     龙岩没有应声,接过那一对玉珠,放在眼前看了看,又放在蜡烛之下,墙壁上竟映出一片蓝色。此蓝色非我见过任何一色,绝非人工能调和出来,深深浅浅,不断变换,一会如同蔚蓝的天空,一会又像深邃的大海。     龙岩迷醉地看着那珠子,自言自语道:“传说唐睿宗于云南滇界得一对蓝海珠,置于宫内,蚊虫不入,夏日如春。整个寝宫墙如海色,都如同于海底一般。睿宗一死,那蓝海珠也就随之消失,想来也是被当了陪葬。这陈宏御能将那机关毒斓兽搬过来,果真也将其中的至宝给掏了过来,哈哈……”     我看着得意忘形的龙岩,再看大金一脸的尸气,突然明白,大吼道:“你个畜生,你竟然让大金去帮你开棺材?你有这么多尸体能用,为什么非要折磨他?他对你如何难道你不知道吗?”     被我这一骂,龙岩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轻蔑道:“两个青盗而已,连给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能让我跟你们这么久,替我开次棺又如何?若不是我的避尸丸,他早就没命了。”     行尸并不能开棺,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     大金咳嗽了几声,挣扎站起来,虚弱道:“东西我替你拿出来了,没给里面的粽子扑死,算我命大,这下你能放我俩离开了吧?”           第三十一章 生死棺 - 鬼玺 - 洛焚城     龙岩重重点了点头,目露诚恳之色,道:“我这人最重诚信,既然答应你,自然会兑现。不过,我还是要请二位,帮一个忙……”说到最后,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金已经被耍过一次,张嘴欲骂。我轻拍了他一下,对着龙岩冷声道:“你想让我们做什么?”     龙岩这才满意点头,道:“这大墓名曰轮回生死墓,分生墓死墓,那死墓虽早年被挖破了,棺材却被那大长虫抬回了望穿坡。我听那蠢货郑钟说着墓中有蛇宝,我掐指算来,也应该就在死棺里。你们将它打开,取了那蛇宝便算完了。”     生棺死棺,说的我一头雾水。还是大金忍不住对我轻声道:“外面有两口棺材,一口让我给启开了,好险没被那里的粽子给掐死。还有一口……更怪……”大金面露恐惧之色,却没说出那口棺材有什么怪处来。     我略一思索,即刻想通。恐怕龙岩口中的棺材便是当年无登堡崩隧道挖出的那口不翼而飞的邪棺了!奶奶的,开过那棺材的人全让那大黑蛇给祸害死了,我们要是开了它,万一惊动了大黑蛇,哪里还会有命在?     龙岩看出了我的顾虑,道:“小子,此时正是未时,太阳星正盛,想来那畜生也在睡觉。你去取了里面的东西,我们就一同离开,岂不是皆大欢喜?外面那郑钟虽懂一些方术,可我还是懂些破解之法的,不足为虑……可如果你不帮我的话,哼哼,也怪我难成人之美了。”     龙岩说的狠厉,我想了想目前的处境,只得苦涩点了点头。略作休整,提着我的装备便和大金一起摸进了主室。     主室很暗,大金举着一根蜡烛。出了耳室的范围,便对我道:“咱们跑吧,宁可迷在外面的草甸子里,我也不愿让那棺材里的粽子给扑死。”     我却是否定道:“那龙岩诡计多端,凭先前引咱们到这的计谋便知他一定对这望穿坡了若指掌,怕是绕不用了多久,就得让他的行尸给扯住,咱们还是先探探情况,说不得摸出那蛇宝来,他真会放咱们一命。”     大金连连摇头:“你这就别想了,我算是看出来了,那家伙可不是善类,说话跟放屁一样。恐怕一拿到东西就得把咱们先宰了,世家的人又如何,为了那点面子什么都干得出来,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绝不可能轻易放过我们。还有那邪棺……真他娘邪乎。”     我问大金邪乎在哪,大金说一会你就知道了。     主室并不大,百十平方左右,大金走了几步,将手里蜡烛一抬,照亮了我前面的物件,着实吓了我一跳。     眼前这一头半人高的铜狮,左脚在前,两右脚在后,呈前进状,昂首阔步,栩栩如生,最奇异的是铜狮身上雕满了手指宽的弯纹,内里填满了蓝色的毒液,乍一看就像身上爬满了蓝色的巨虫。因年代久远,铜狮身上长了一层绿锈。蓝绿交加,为本形态雄伟的雄狮徒增一股妖异的气息。     这应该便是那毒斓狮了,凭其精致的做工和久远年代来看,这东西能搬出去绝对是天价。可惜身上触之即死的毒纹……龙岩控制的那两壮汉,应该就是触毒而死的。     大金扭头对我道:“前些日子那些人将这里的机关破了个干净,死伤无数,我们还是不碰为妙。还有……小声点,你看……”     大金拿蜡烛的手前伸,我看到主室的背后,有一半人高的洞,黑幽幽的不知道有什么。但我肯定,那不是我们进来的盗洞,大金做了个蛇的手势,我瞬间就明白了。感情那是大黑蛇的老窝啊,万一大黑蛇睡醒了来主子家串门……     大金再三示意我小声,带着我小心翼翼绕过那毒斓狮。     三十三头毒斓狮散乱地分布在墓室里,我们一一避过,终于看到了其中被拱卫的棺材,这口棺材乃上等阴沉木制作,上鎏金画彩,画满了仙鹤祥云。这棺材已经被大金掀开了,一只黑色的干枯手臂向外耷拉着。     我看到顿感毛骨悚然,扯住大金道:“那粽子咋回事?”     大金苦笑一声:“刚才开棺,这玩意就暴起对着我嘴吐了一口,那玩意……要不是有龙岩给我的丹药,恐怕当初我就得晕过去。可说来也怪,这尸体吐完尸气之后竟然没有动静,想来是没有起尸。真是老天保佑……”     我想来也是,每个死者都希望入土为安,早日升仙。谁也不想死后落得个不人不鬼的下场,尤其是盗墓大家陈宏御,他一生倒斗无数,被他超度的僵尸也是不计其数。恐怕他是绝不愿意也成为这种恶心的生物,因此选得这外凶内顺的好穴,再附上三十三毒斓狮,以保永世安宁。     看来这东西是不会起尸了。我顺了一口气,跟着大金走向鎏金棺的另一边,灯光一照我才看见,这鎏金大棺材旁,有一口小一号的黑棺。     这黑棺通体乌黑,似乎融入了黑暗中一般,蜡烛照去,灯光似乎也被吸收了。     大金望着那黑棺,咽了一口唾沫,道:“妈的,刚才我撬大棺材的时候,听到这小棺材里有动静……啪啪啪的拍棺材,跟发信号似的。”     有动静?我的脑门子汗一下就冒出来了,当年僵尸咬死张汉那一幕犹在眼前,若是这黑棺材里也是头僵尸……那我们不是找死么?     大金计上心头,道:“咱们不如来一计……”说着附在我耳边私语一番,听得我连连点头,这么一来,总有五成机会逃生了。     说着我便摸上那黑棺,一触之下,寒气彻骨。这竟是一口铁棺,之所以通体乌黑恐怕是被涂满了特殊涂料。铁棺在史上是极少的,只因铁棺葬人过于封闭,外风不进,内气不出,完全违背了葬人藏风聚气的原理。一般用它葬人,内里必是大凶。与镇压死者尸变的铜角金棺是一个道理。     这铁棺并不像木棺,四周钉上棺钉。而是一条条纯钢封条,镶在棺内,只能用撬棍将其一个个撬出来。撬完之后,本已虚弱的大金已经喘起粗气。     我和大金一人抬一边,低喝一声“起……”谁知这铁棺竟如同千斤重一般,似乎内里有什么东西死死拉住,任我和大金如何发力都只能掀起一条小缝来。     我低下头,伸着脖子往那缝里巧。由于蜡烛光照太散,可见内里黑黝黝一片。无奈之下只能摸出兜里的手电,向里一照。     “妈呀!”我大叫一声松了手。     铁棺材重重合上,回声蜿蜒在整个墓室里。     大金连忙扯着我蹲下,屏住呼吸,紧张地看那蛇洞的动静。过了半晌,也不见社洞里有异物出现,这才放心。焦急道:“瓜娃子你叫唤什么,不怕把那畜生引过来?”     我喘了半天气才缓过来,指着那铁棺道:“娘的,那里面……有一只人手……”就在刚才我扒着头看那缝隙之时,我看见了一只干枯的手臂,死死地抓着棺材盖……怪不得我们打不开。           三十二章 不翼而飞 - 鬼玺 - 洛焚城     大金听我讲来,也是脸色大变,赶紧看了看那铁棺,见没什么动静。才道:“早知道那里面有古怪,谁知还是个大闺女般的粽子,不愿见人……要是个小伙子,保准直接跳出来。”虽然嘴上说得轻松,可脸上却是苦涩:“大闺女不愿意出来,咱的计划可咋弄?”     本来我们的计划是打开黑棺之后,将内里的僵尸引到耳室里,僵尸又不懂神智,总不会死追着一个人扑。说不得看到龙岩瘦弱,将他当做开胃菜。不管龙岩会不会被扑死,可必定无暇顾我们,这样一来我们也就有了逃跑的机会。     横竖都是死,也只能想办法引这两虎相争。可惜我俩实在窝囊,竟然连棺材都打不开。照大金的说法就是,这里面竟然是个大闺女粽子……     思来想去也没想出法子,大金虚弱地坐在地上,道:“我看咱俩算是栽了,反正出不去,索性招呼那大黑蛇一声,让他出来用餐吧,说不得也能把小机灵那畜生给搭进去。哎……劳资一辈子贱命,好不容易摸出件宝贝还送给别人了,真他娘……”     我看大金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道是龙岩的背叛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刺激,再加上刚刚掀完一具棺材,尸气攻心,已是强弩之末。对大金宽慰道:“天无绝人之路,我再去会会小机灵,那家伙既然不是郭发的后人,铁定没那么聪明,我可从没告诉你,我的祖宗可是跟过诸葛先生的……”     这话说得大金都笑了,他苦笑一声:“想不到在最后关头反倒是你这小子油嘴滑舌,那你讲讲,你祖宗是跟诸葛亮干什么的?我怎么不记得有个姓陆的名家?”     我抚了抚他的胸脯,给他理了理气道:“我祖宗给他扫过地,后来嫌他本事太小,自立帮派……等出去再同你说,你先歇着。”说着我提着手电往耳室赶去。     小心避开那触之即死的毒斓狮,我又到了耳室。只见那龙岩正露着头往外看,时刻关注着。见我过来连问道:“东西呢?”     我心道真是个畜生,不先问大金的下落,反倒问起东西来了。心里骂骂可我脸上却还是一脸沮丧道:“那棺材我俩怎么都打不开,本来都掀开半人高的缝了,可你知道咋了么?……那里面一个黑手子,扒住棺材就往下拉,扣的死死的。我看八成是那粽子胆小怕事……为了护宝贝死都不肯出来了。”     我说这些,主要就是突出棺材并不是打不开,而是里面有胆小怕事的粽子,再者更加强调了里面的宝物……如此说其实我还是想把龙岩引出去,趁着他旁边行尸少的时候跟大金博上一把。     那龙岩岂是我这样的青皮,一下就听出了我话中的问题,破口大骂道:“去你个满嘴放狗屎的,劳资盗了十几年墓,也没听过那个粽子胆小,怕是你们两个酒囊饭袋打不开棺材,进退两难来求我了吧?”     这一下被龙岩猜的**不离十,可我却暗自欣喜,这龙岩天算地算,竟没算到我的心思。我根本就没想开棺,只想着如何制服他平安出去。     龙岩想了想,道:“你对我把那棺材讲一遍,我刚才扫了一眼,那应该是口邪棺,里面的东西只会大凶,哪会有避世之理……”     闻言,我连将那铁棺的构造和怪异之处讲了一遍,最后还添油加醋道:“你不知道,我拿着手电往那缝里一照,那么粗的黑膀子死死拉着棺材般,青筋暴起……”     龙岩一脚踹在我肚子上,我痛叫了一声蹲下来。他一脸厌恶道:“别满嘴喷粪,那玩意要是现在还有青筋,早成大罗神仙了!我随你去看看,想来那铁棺上应该装了机关,被你两个蠢货认作了撞邪,也罢,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大家的手段……”说着,便起身准备亲自出马。     我心里一喜,心道事情终于有所转机。谁知那两个黑脸壮汉的行尸也随之跟了出来,让我心里一凉,现在要对付龙岩,只有等他离那行尸稍远,我和大金联手,压也能把这矮子压死了。     龙岩脚步轻快地随着我跑出耳室,来到那铁棺旁,一路上两个黑脸壮汉都是如影随形。见我们过来,大金站了起来,我冲大金使了个眼色,大金便意会,微微点头。     龙岩走向那铁棺,先是敲了敲,又四下摸索了一遍。我见他精神集中,便起了异心。再看那两个黑脸行尸,竟然站在离我们两米处候着,没有靠近!     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小机灵正在敲着棺材头,对着我。而大金正在他身侧,只要我俩一起发难,那两个行尸绝对来不及支援。     大金也瞅准了时机慢慢向龙岩凑了过去,眼看他们的距离只有三步了……     “哈哈!”龙岩大笑了一声,吓了大金一个趔趄。龙岩道:“这铁棺果然有古怪,依我的经验,这应该铁棺盖子上应该有个八宝莲心转锁,里面连着一根铁链在棺底,哼哼,若是想以蛮力打开,非得毁了这棺材才行……你靠我这么近干嘛?”那两个铁塔一般的行尸近了近。     大金见龙岩目露疑色,腿脚发软,连忙掩饰道:“没事,没事。我就是好奇,啥叫八宝连心锁啊?”     我见状暗暗心急,这大金平时挺凶,到了关键时刻却成了秦武阳……若是刚才他将龙岩一把扑倒在地,我再及时跟上,那两行尸未必能救得及。     这下可好,没机会了。我心如死灰,叹了口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龙岩看了大金两眼,冷笑了一声,道:“那机关就在棺盖上,不过被这黑尸蜡给涂住了,拿些水溶去便能看见。你照我指示,轻易便能打开。”     我听得奇怪,刚才从缝隙中看,明明看到一支黑色手臂抓着棺材盖子,莫不是这龙岩判断错了?     大金也看计划无望,索性顺着龙岩,咚地一声跳上棺材,拿出随身的水壶泼了上去。     只见水一泼上去,拿些黑色尸蜡便如潮水般散开,露出内里的铁皮。我也跳上棺材,这棺材盖上,果然有一个如同绽放莲花般的纹路,仔细一看是一个转盘,花瓣处有一个凹陷。我把手放进去,对着小机灵道:“然后呢?”     小机灵摇头晃脑如同背诗一样:“八宝莲心转,左一四右三。”     我闻言,把手插进去向左转了一十四下,而后往右转了三下。卡巴一声,内里锁链脱离的声音顿时响起,这机关开了。     龙岩满意点点头:“孺子可教也,好了,开棺吧。”说着便带着两只行尸后退了五米,遥遥看着。     我心里暗骂一声,对大金点点头。从棺材上跳将下来,一人抬着一边棺材盖,低喝一声“起。”机关既破,那棺材盖子再没有了阻力。此时我已经准备好内里诈尸之后,便祸水东引……     那生铁铸的大棺材被我们掀了起来,我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只黑油油的手臂,这手臂已经风干了。大金显然也看到了,屏住呼吸,大有稍有异变转身就跑之势。     我心惊胆战,只等那手臂的主人跳将出来。可半晌却是毫无动静,我们慢慢将棺材盖子推开,手电晃进去……竟然空空如也!     大金道:“怪了……这粽子呢?”     我也奇怪,刚才明明看到一干枯手臂,棺材完全推开,却不翼而飞了?           第三十三章 黑蛇出洞 - 鬼玺 - 洛焚城     大金似乎想到了什么,将那棺材盖子抓住,用力一掀。     那盖子被掀翻到地上。     “咚咣!”巨大的撞击声响起。     龙岩不禁缩了缩脖子,骂道:“你他娘小心点……咦……”他并没有看到棺材里的异状,只道是没有尸变,见大金掀了棺材盖,还以为大金搞我什么花样。可当他看见棺材盖内侧的东西时,不禁也惊呆了。     棺材盖内侧附着一只立着的黑色手臂,手臂齐肘而断已经完全干枯缩水,跟个鸡爪子似的。手心里握着一颗黑色的珠子,珠子有核桃大小,黑幽幽的看不出材质。     龙岩眼睛一亮道:“我本以为陈宏御会在死墓里埋上自己的女眷,这样才能符合生死相对,生为死守的道理。可这家伙倒是心软,竟然用自己一截手臂握上蛇宝来代替,既能镇守大墓,又能控制大蛇,真是巧夺天机。”     蛇宝?我听闻龙岩这么说,连忙上前将那手臂拽下来。这手臂粘在棺材盖上,想来也是当年被搬运的时候翻动,令里面的手臂黏了上来。     我将手臂上的黑珠子抠下来,这珠子看似圆润坚硬,实则柔软细腻,想来便是那千年大蛇身上的肉瘤了。我匆匆揣进自己兜里,这样也有了跟龙岩谈判的筹码,那传的玄之又玄的铁棺竟然就这点东西。好巧不巧地将我们的计划破坏一空。没了棺材里粽子的威胁,我们所要面对的,就是这比鬼还可怕的龙岩了。     龙岩见我的动作,立刻笑了:“小子,你把东西给我,我放你们离开,这是说好的。千万不要因为任何私心惹我不高兴……”     他这一番话说的好,倒把我说成背信弃义的人了。可照他的性格,一旦得了这蛇宝,指不定会如何对付我们。想着我后退几步,道:“你先把我们送出去,东西自然送还给你……你应该知道我们没有什么反抗之力,自然不会耍什么花招。”     他冷笑一声,凶相毕露咧嘴道:“你给我也是死,不给我……也是死!敢沾惹鬼玺的无能之辈,还想有命在?”说着那两个黑脸行尸缓缓像我们走来,我看到龙岩背后也出现了几个行尸,看来他是调动一切来尽快消灭我们了。     我和大金对视一眼,眼下最糟糕的情况终于出现了。虽然我们手中有蛇宝,可墓室如此狭小,出口又被堵上了,即使想要以蛇宝为要挟也是不可能了。难道我要挟他不放过我就把蛇宝吞下去?     想了想我立刻摇头,那样他肯定要弄死我,而后剖开我的肚子,死都不能留个全尸……     正胡思乱想着,黑脸行尸已经到了眼前,大手向我抓了过来。我将手电当做武器砸了过去,借着行尸一缓的功夫迅速后退。因为要开棺,龙岩将包裹还给了我,我匆忙打开,抽出了里面的工兵铲。     先前有林梵音给我的猎刀,我便一直没用这工兵铲,先前被掐晕,刀也不知遗落到那去了。所幸背包里还剩一把工兵铲,锋利的钢口使我徒增了不少信心。     再看大金一把抄起铁棺旁的撬棍,大喝一声一棍子抡在黑脸行尸的头上,只听噗嗤一声,那行尸的脑袋被砸瘪进去,半个眼珠子都掉了出来。可那黑脸行尸却只是晃了一下,向着大金猛扑过来。     大金挥舞着撬棍不断后退,我也勉强着用工兵铲劈斩着护身,可随着更多行尸加入,我的身上已经徒增了不少伤口,被伤过的地方更是麻的发痒,道是尸毒肆虐却无能为力。     这些行尸力大无比又不惧刀剑,悍不畏死。只有将龙岩解决掉才行,想着我便向龙岩看去,一看之下惊呆了。     龙岩正兀自阴笑着看我们的惨状,却不知身后何时多了两颗大灯笼……仔细一看那根本不是灯笼,分明是一双巨大的蛇眼啊!我们的动静终于惊动了这龙王爷……     我吓得魂飞魄散,大叫一声“妈呀”转身就退,那两具行尸也紧接着扑了上来,任行尸在我身上撕了几道,却还是退到大金旁边。此时大金正应对不暇,见我又带来两个顿时大惊失色:“想跟哥哥死一起也得等会啊……哥哥还不想死呢……卧槽!!”我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指着龙岩身后,大金也瞥到了那灯笼一般大的眼睛,顿时夸张地大叫起来。     龙岩看着我俩一副惧怕模样觉得好笑,但转念一想有些不对,忽觉背后一阵阴风袭来,暗道不好,就地一个滚翻,抬手一个丹丸就打了出去。     龙岩不愧是湘西世家的精英,见过不少大场面。遇袭的一刹那便反应过来,我只见那丹丸直直打在一个“灯笼”上,扑哧一声爆裂开来。那灯笼暗了一下,随即传来一声恐怖的嘶叫。这声音尖锐刺耳,震得我头一晕。     再看龙岩已经将所有行尸召了过去,护在他身前,而袭击龙岩的东西终于也露出头来,两个灯笼一般血红的眼睛,还有一个大的如同磨盘一般的黑色头颅,浑身布满了黑色金属般整齐冰冷地鳞片,水缸粗细的身子……这还是蛇吗?若不是没有四足,这活活就是一条黑龙啊。     龙岩此刻也就无暇顾我们,直盯着那大黑蛇。     大黑蛇的脑袋抬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也死死盯着大黑蛇。大黑蛇脑袋甩了甩,一堆白色的小虫掉落下来。龙岩见状,眼睛一缩,这便是他先前扔的丹丸,却连黑蛇的眼膜都没伤到。     我见那些行尸呈一个圆形将其护住,料想他此刻并不轻松。心道一声老天有眼,总算有了些转机,希望龙岩能多拖一会。想着招呼了大金一下,准备钻进那有盗洞的耳室……     可还不待我们动作,那龙岩却是动作更快,瞬间结束了与大黑蛇的对峙,扭头便跑,动作如风。大黑蛇也是一愣,随即怒叫一声便追了上去。     那些行尸急忙上前阻拦,却如同普通人想要拦截坦克一般,被大黑蛇撞开。龙岩跑出几步,大叫一声:“蛇宝在他们俩身上,去追他们啊!”     我听他这一言,心底一沉,却看那大黑蛇果然停下,灯笼般的血眼瞥向了我们。这东西果然有灵智!     龙岩趁着大黑蛇停顿的功夫,就向那入口耳室冲去,大黑蛇大吼一声,便向我们冲过来,看那样子竟然舍弃了龙岩!     都说黑湖绍行走如电,所过之处皆刮过一阵黑色妖风,可见其速度之快了。可我在龙岩出言嫁祸之时,便将那蛇宝掏了出来,大喝一声:“小机灵,这东西还是还你吧!”接着用力一抛。     我敢保证我这辈子不是有准头的料,中学扔铅球可以偏离七八米,大金教我打枪,我险些没把他脑袋崩了。可这次却是神了,我眼看着那蛇宝直溜溜地进了他的后颈,顺着脖子掉了进去。     大黑蛇冲势不减,大金一推我,轰地一声那墙壁被大黑蛇撞出一个大坑来,整座墓室都颤了三颤。     大黑蛇扭过头就欲咬我,我急忙指着龙岩大喊:“蛇宝,蛇宝跑了!祖宗地东西,你地,懂?”万般紧张之下,竟然喊成了日本鬼子的话。     大黑蛇果然成精了,听懂我的话扭头,却见那龙岩已经跑进了有盗洞的耳室。     我见状心道完了,这下大黑蛇肯定要咬死我们俩泄愤。           第三十四章 逼退 - 鬼玺 - 洛焚城     谁知那大黑蛇大口一张,无风自起。从大黑蛇口中传来一股恐怖的吸力。     耳室里传来龙岩悲愤的声音“陆安,我操你大爷!”接着就见龙岩连滚带爬地被吸出来,他死死地扒住四周墓墙的突起部分,手在背上乱掏,想是急着想把蛇宝掏出来,可他穿的是防毒虫毒蚁的紧身衣,那蛇宝死死卡在里面。     身后的吸力不减,龙岩脸色再不如从前那么好看,他掏出一把银针如同天女散花一般撒后去,只听噔噔当当,只有少数银针刺到了蛇的鳞甲,其余一并被大黑蛇吞了去,大黑蛇嘶叫一声,闭住嘴,大口便向龙岩噬去,龙岩一咬牙扔出一个白色的小包。     那大蛇似乎闻到了其中的气味,急急地躲开,小包扔在墙上炸裂开来,其中爬出了密密麻麻的蛆虫……     大金在我耳边道:“这应该就是湘西世家用尸体养成的毒蛊了,这玩意是救命的宝贝,不到最后不会乱用。看来龙岩是撑不住了,咱们赶紧撤!”说着拉住我紧贴着墙壁向那耳室蹭去。     龙岩也是人精,知道自己今天是无法脱身了,见我们想跑,大笑一声:“想跑?留下来陪爷爷吧!”说着便向我们扑过来,那大黑蛇躲过毒蛊,向着我们的方向扑了过来,赶在龙岩扑向我们之前一口便咬住了他,这蛇与我们见过的巨蟒不同,它口中长了一排匕首般的牙齿,只是一口便将龙岩咬成两半,两口便将他吞了下来,连嚼都没嚼。     我和大金颤抖地看那大黑蛇将龙岩吞下去,都呆在原地不敢再动了。黑蛇吞完龙岩,血红的眼镜看向了我们,身子又立了起来,呈现出无比危险的姿态。     我的身子如同筛糠一般颤抖了起来,大金比我好点,他扯了我一把:“娘的,看来这畜生没吃饱……你死还有林妹妹给你做伴儿,我却是单身汉一个……”     大金一提我才想起林梵音,这个无辜被牵扯进来的可怜女子,八成是被龙岩给害掉了。一想起那纯净的大眼睛,我的心里就一阵发痛。     大黑蛇把脑袋低了下来,慢慢蹭到我身前,我一动不敢动,只看着大黑蛇如同手臂般的信子吐来吐去,它的气息吹得我身子发冷,我见它没有立刻攻击,还以为得了蛇宝它便安生了,可没想念头刚起,这黑蛇便张开了满嘴利齿的大嘴,向我咬了过来……     在最后一顾我只顾闭上双眼,瞬间我的念头只有一个,龙岩是畜生,这玩意更畜生……竟然耍劳资……     “嘶!”痛苦的嘶叫声,我的身前一阵震动,紧接着我就被人拉着后退。     急忙睁开眼睛,只见那大黑蛇竟然原地翻滚了起来,整个水桶粗的身子不断翻卷着,许是过于痛苦的原因,他的尾巴和头疯狂地撞着,墙壁和木棺都被掀翻,内里的干尸飞了出来,墙上大金立的蜡烛也给掀飞了,整个墓室在这种肆虐下震动了起来,上方掉下了不少石头的碎屑,幸亏这墓室是依山而建,若是砖垒的,非得让它掀了不可。     大金拉着我摸索到角落里,避开了大黑蛇的疯狂,道:“这东西怎么了?妈的不会是龙岩心太坏,给它吃坏肚子了吧……”     我却是否认道:“比他小几倍的蟒蛇,吃个鳄鱼都消化。这东西这么大,估计一个大象都能塞进去……看看它是不是急性病犯了……咱们趁机快跑。”说着我从包里摸出头灯,戴在头上,虽然大黑蛇的动静还没停止,但是没有光亮实在太没安全感了。大金也戴上了头灯,又往墓室里扔了几支冷烟火,我下意识往耳室的出口看去,一看之下顿时苦了脸色,这大黑蛇好巧不巧地正好翻滚到那门口,要是我俩敢靠近,说不得片刻就得被砸成肉泥。     正束手无策之时,却听大金叫了起来:“快看,那蛇嘴里好像有东西,妈的不会是龙岩那小子正好卡住大长虫的牙缝了吧,要真是这样,出去我得给他烧几枚高香。”     我没理会大金后面的碎语,眼睛紧紧盯着大黑蛇的嘴巴,只见它已经停止了疯狂,嘴巴朝天大张着,身体蠕动,似乎在将什么东西逼出来。     突然黑蛇浑身肌肉一松,口中终于吐出个东西,而后它虚弱地躺在地上。头灯的光亮有限,借着冷烟火我看清,那东西竟然是我的恶人玺。     见状我心中大喜,抬脚就欲冲过去。大金扯住我:“趁大黑蛇虚弱,跑啊。”     我对他道:“恐怕大黑蛇恶心我的那块玉,我得把它拿回来,当个护身符也好,不然一会等它恢复过来再追我们,单凭一根棍子是绝对打不过的。”     大金掂了掂手里的撬棍,又看了看大黑蛇觉得心里发虚,道:“你去拿吧,有什么不对劲赶紧跑,我接应你。”     我点点头,便向恶人玺摸了过去。那大黑蛇经过一番折腾身上沾满了灰,一些鳞片也撞地碎裂开来。正有气无力地趴着,可那眼睛却一直盯着我,黑色的信子一吐一吐,似乎在警告我不要靠近。     恶人玺就在离它五米之处,我慢慢摸过去,大黑蛇的头颅动了动,立了起来,他似乎并不想我碰到恶人玺。     “陆安,回来!”大金焦急喊道。     我盯着大黑蛇,它虽然直立了起来,可还是很忌惮地看着恶人玺,想来对刚才的痛苦记忆犹新。这恶人玺来历就很离奇,先是张汉笔记本上那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记录,又是我用它破开了第一次撞邪,难道它对大黑蛇也有克制作用,我一咬牙,这应该是我们离开的唯一生机了,     不再犹豫,猛窜几步。那大黑蛇见状也如同炮弹一般向我撞了过来,我感受到背后的劲风,心里发苦,可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不管不顾一把将地上的恶人玺,扭头作势欲砸。只见那磨盘一般的大蛇头生生止住了冲势,在我眼前停下。     我一手撑地,一手举着恶人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大黑蛇却是盯着我手中的恶人玺,吐着信子缓缓后退。     大金见有效,跑到我身后。     那大黑蛇蜿蜒爬行了一圈,我随着它蛇头的方向转动,始终让恶人玺对着它,不给它可乘之机,见攻击无望,它终于缓缓转身,蠕动着消失在洞穴里。     见大黑蛇退走,我俩虚脱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我紧紧地握着恶人玺,心里感叹万千。     我得到这恶人玺实属偶然,我的同学张汉为了他失去性命,现在想来,张汉应该也是一盗墓世家的人。而在我将恶人玺据为己有之后,被恶鬼缠身索要恶人玺,被小机灵算计索要恶人玺……这恶人玺到底是什么东西,什么宝物,竟然让见惯了冥器国宝的盗墓世家也闻风而动眼红不已?     想到这里我打定心思,今后一定要把恶人玺贴身藏好,待得自己有能耐护住再示人不迟。     歇息了一会,可算喘过来一口气。大金缓过来,忙跑到墓室里搜索起来,此时的墓室已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撞碎的石屑,残缺的尸体和鲜血。大金摸索了半天,方才哭丧着脸道:“娘的,完了,完了。”     我见他那一副模样,连道:“又怎么了?”     大金小眼湿润,道:“劳资这辈子摸来的第一件宝贝冥器啊,肯定被小机灵拿着一并喂了那大黑蛇了。”龙岩他喊不顺口,索性还喊小机灵。     他说到我才想起来,大金冒死摸来的蓝海珠还在龙岩身上,这珠子似乎并不被大蛇排斥,此时应该正在黑蛇肚子里消化呢。我安慰大金道:“那东西本是国宝,一旦现世定掀起轩然大波,别说卖钱,恐怕局子的人第一个找你。这次能捞一条小命,已经实属不易了。”     大金蹲在地上,哭丧着脸,半晌才猛地站起:“对啊,那棺材里,应该还有东西才对。”     我奇道:“什么东西?”     大金一扫先前的沮丧模样,眉飞色舞道:“耳室的东西被他们摸的差不多了,但是棺材可就我一个人打开了。我摸过了,里面可不止蓝海珠一件宝贝……”     我听得心也活络起来,大黑蛇也被逼退了,现在墓里就剩我们两人,东西还不都是我们的?           第三十五章 铁棺内宝 - 鬼玺 - 洛焚城     想法一出来,先前被死亡威胁压抑的恐惧气氛一扫而空,只剩下寻宝的乐趣。我急忙应了大金一声,戴着头灯绕着墓室打起转来。     转了几圈,心凉了半截。墓室里被黑蛇肆虐地太厉害,连那纯铜铸的毒斓狮都被甩地变了形。那阴沉木棺材被撞地散了架,里面的尸骨都掉了出来。     竟然被自己设置的镇墓兽给掀了棺材,精心的布置也免不了尸体被亵渎。果然是冥冥之中,因果报应,盗墓本就是一有损阴德的事,凡是干这行,下场都不好。重则英年暴毙,轻则因果循环。不单单是因为墓中的尸气,也因中国人讲究的是入土为安,死了都不让死者安宁,身上自己会沾上一股晦气,久之则财气被掏空。     所以盗墓一行发的是暴利,却很少见有人能靠他发家致富的。因为来财不义,去财流水。盗墓贼晦气缠身,手里的财也是留不住的。所以有些盗墓世家就规定某些规矩,来减少这些因果报应的产生,这样才源远流长。这与一些见坟就掘,实行一扫光政策的散盗是有天差地别的。     我看着陈宏御的尸骨,心里暗暗琢磨,自己死后应该像成吉思汗一样,将骨灰洒向草原,墓里只留一撮白公坨毛。     只胡思乱想,一直如同地鼠一般不断乱扒的大金突然叫道:“来这儿,来这儿。”     我赶紧跑了过去,只见大金已经搬开了那几块碎石,小心翼翼地将内里的东西掏了出来,这也是一块玉佩,整体呈奶白色,在灯光的照耀下流着淡淡的荧光,可见材质不凡,可可惜的就是,这玉佩本事圆形镂空龙凤纹,被那石头砸成两半,只剩下半块龙头了。     大金小心地捧着那玉佩,热泪盈眶:“宝贝儿啊,不是哥哥不救你啊,实在是晚了一步……让你媳妇给丢了……”     我安慰大金道:“这玉佩一看就是极品和田籽玉,你回去找个老师傅好好给你改改,也能做个传家宝。”     大金点点头,将玉佩收起来,又如同猎犬一般四下搜索。我俩摸索了半天,却在找不到任何东西,只找到一些被摔烂成渣的玉器和把件,本来都是稀世珍品,却都被糟蹋了,实在可惜。     我见搜的差不多了,只能跟大金商量如何出去了。大金却不知足四处张望,忽然眼睛一亮,道:“我说瓜娃子,好不容易进了个大墓,就急着走……我寻思啊,那个铁棺材里,应该还有东西……”     我闻言不由得看了一眼那铁棺,这铁棺被传的邪乎,大金也说听到里面有动静,结果打开之后竟然只有一只干枯的手掌,实在怪异。莫非里面有什么暗格?真正的宝贝藏在暗格之内?亦或是当年这口铁棺被隧道工人开棺之后,取走了里面的东西?     我扭身看了看那蛇穴,黑幽幽的没一点动静,想来是那大黑蛇是完全放弃了,也就稍稍放下心。再看大金,已经一脑袋扎到到那铁棺里,露着个大屁股扭来扭去。。     我急忙跟上去,拍了一下大金的屁股道:“你他娘的胆子忒大,就不怕棺材夹板里藏着大粽子扯了你这一身肥油。”     大金却是没搭理我的责怪,兀自摸索着,不一会便叫起来:“真的有暗格,我就说嘛,这么大的铁柜子怎么没一点干货。”说着一用力,将铁棺材内的铁板掀了开来。原来这棺材是双层的,上面是一只断手,断手之下有一铁板断层。大金将那一人高的铁板搬出来,露出了内里一层油纸。     我激动地将头扒进去,将那层油纸粗鲁地撕开,颤颤巍巍地将灯打进去。想来藏得如此隐秘,必是些更加珍贵的宝物,可以看之下顿时惊呆了。     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一些杂物,我顺手抄起一个仔细端详:“哎,卧槽,大金你看看,这特么咋跟你的洛阳铲一模一样?”我手里的东西由精铁打造,长三十厘米左右。铲头是半圆筒形,类似于瓦筒状,很像七八十年代常见的一种凶器――管儿插。这玩意大金也有一个,这两物造型几乎一样,只不过我手中的造型更精致,铲头更小,似是手工制作的。大金那个是他从古货市场淘来的,跟眼前这个一比明显是西贝货。     大金抢过来看了看:“这应该不是洛阳铲,而是他自己制作的一把土铲……这家伙的智商真是高……”正说着,他一把将铁铲扔进铁棺材,破口大骂道:“感情这里面全是陈宏御吃饭的东西,也就这蟊贼把这些东西当宝贝,操!”     他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再看那棺材里的东西,真特娘是盗墓必备大全。打盗洞用的龙形旋风铲、精钢的探阴爪、暗金色的金刚伞、油纸包的龙纹宝腊……还有一些特殊的器具,我竟然叫不上名来。     这些东西由油纸包着,上面涂了一层树油,腐蚀的痕迹很小,完全可以使用。对于倒斗的摸金校尉来说,可以说是无价的宝物。可在摸金校尉已经灭绝的今天,这些东西的使用方法大多失传,就连大金也只听闻过用途,却不知方法。     我气急败坏地踹了铁棺材一脚,恶狠狠道:“这下算是倒了八辈子大血霉,差点丢了命,冥器只捞到半件。好不容易开了棺却是一堆破铜烂铁。”     大金缓过气来,摆手道:“非也非也,这些东西可以说是明朝的宝贝,对我们来说可能算是破铜烂铁,可到了盗墓史家手里就不一样了,听说他们可是将这些东西当做宝贝,估计把这些卖了,够咱们滋润两年了……”     我一想也是,这些东西虽然年代久,可依然是倒斗的利器,这些东西到了我们手里就像烧火棍子,到了世家高手手里就成了保命的宝贝。如此想来我不禁喜笑颜开,和大金一起将铁棺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收拾出来。     铁铲宝腊被我们一扫而空,露出了下面的两个铜盒子,这铜盒子上面雕着简单的花纹,长满了绿锈,一看就不会死凡物……     我和大金对视一眼,差点就哭了。大金一边抹着眼睛老泪纵横道:“天见可怜,这陈老头子太喜欢折腾人了,老喜欢给人点惊喜……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山重水复疑无路,前面就是寡妇村,这下可他妈是发了。”说着大金的哈喇子就流了出来。     我也擦了擦嘴,心道可不用拿着这一堆铁器出去丢人了。说着伸手小心翼翼将一个铜盒子捧出来,大金也紧跟着捧出来另一个。     铜盒子通体绿锈,不似我见过任何样式的宝箱,没有锁头,只是简单的开合机括,缝隙处封了火漆。我抄起工兵铲用铲口小心将火漆去掉,轻轻一推便打开了。     里面是锦绣包着的一个巴掌大的白色玉盒。玉盒下压着一大块牛皮纸,大金混迹古玩场多年,一眼便瞧出这玉并不是什么珍贵玉料,心里萌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却是不懂其中奥妙,兴奋地将玉盒掀开。     里面是一只通体黝黑发亮的尖锥,似玉非玉锥围形的下端,镶嵌着数萜金线,帛成奇异的花纹,锥身携刻有“摸金”两个古篆字。     我从来没见这东西,那材质色泽倒是与我的恶人玺有几分相像。扭头问大金。大金苦笑一声,道:“这是摸金符,用穿山甲的指甲作成,有辟邪之用,是古时摸金校尉的命根子,肺叶子,心肝子……陈宏御的摸金符,想来也是极品中的极品,行里有明码标价……堪比同年代的古玉了。”     我听他这般说,心里不免失望,见过了蓝海珠和龙凤玉佩那样的珍品之后,这摸金符虽珍贵,却是不太入我俩的法眼。     大金狠狠道:“蟊贼就是蟊贼,一辈子就是离不了这吃饭的东西,我看这盒子里应该也差不多。”说着晃了晃自己的青铜盒子。     我让他稍安勿躁,将摸金符放进白玉盒子收起来。又拿出青铜盒下层的牛皮纸,里面应该包着书籍一类的东西,我慢慢将其揭开,牛皮纸整整包了八层,将它完全揭开,也就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小册子了。     大金不对我手里的东西感兴趣,转身去摆弄他那只青铜盒子了。     我将牛皮纸扔掉,借着灯光看那小册子,这小册子是线装的书本模样,虽然有牛皮纸厚厚包着,也不免发黄。书名处用整齐的小楷写着‘青囊星盘堪舆三十六宝地局图’     我翻开看了会,立刻激动地颤了起来,拍了拍大金道:“别特娘地开了,快看这个,黄天奶奶,发了!真他娘是发了!”           第三十六章 困境 - 鬼玺 - 洛焚城     大金被我癫狂的模样吓了一跳,赶紧扶住我:“咋了?老弟你是不是被刺激到了,没关系……人生漫漫……”他兀自安慰着我,还想摸我的头。     我一巴掌打开他的手,将那本书塞到他的眼前,道:“你看看,你他娘的看看。”     大金接过书来翻了翻,呆住了,半晌才道:“这……这是墓葬位置的详解?水墓……土墓……周朝的,唐朝的……”边说着身子颤抖起来,他把书合上,对我说:“老弟你掐我一下。”     我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他捂着屁股就叫了起来,便叫便笑道:“真他娘不是做梦,有了它我们还要小机灵干啥?哈哈哈……”     那本《青囊星盘堪舆三十六宝地局图》中记载了陈宏御运用青囊之术算出的三十六处王公大墓,甚至还别有心裁的绘出了地图及详细地点,简直是将一盘盘大餐端到面前让我们吃。     这种宝书也就少数盗墓世家才有,且都是由祖上盗墓大家代代相传下来的,是盗墓世家久盛不衰的根本,像刚才龙岩吹嘘的要将宝书给我们两页就使我们热血沸腾了,要知道一座王公大墓可是能养活一族人自在地过上一辈子的啊!     大金兴奋地跳了一会,将书装进我的背包,美滋滋道:“看来陈老爷子还是蛮照顾我们的,还给留了一点好东西。”     确认书放好了,大金蹲下来继续摆弄他的那只青铜盒子,我也将好奇地眼光投过去。     可能是太过激动,大金的身子仍然在发颤,他颤颤巍巍地刮掉青铜盒子上的火漆,闭目默念一声:“出来吧,宝贝儿……”说着一下就打开了青铜盒子。     里面放着两个物件,一枚两指直径的白玉瓶,一个黑色的块状物。     大金看清了内里的东西,大叫一声不好,拿起玉瓶,扣开上面的封蜡就闻,而后倒在手心,我定睛一看,竟是一颗颗指头肚大的红色丹丸,丹丸一倒出来,一股淡淡的清凉之味弥漫开来,闻得我神清气爽。我不由问道:“这是个什么宝贝?”     大金瞥了我一眼,摆摆手:“什么宝贝,这就是一瓶避尸丹,过了这么多年应该早就过期了,小机灵喂我吃的跟这差不多。”说罢他将那青铜盒子倒过来,里面的黑色块状物掉落出来,在没有其他的物件。     大金叹了一口气道:“单单是丹药,还是过期的,一文不值,若是有丹方,可就值了大价……我老金就是贱命手臭,一模一样的盒子都能开出卵蛋来……”     我不顾他的碎碎念,将地上的黑色块状物捡起来,惊讶道:“这是黑驴蹄子?”     大金一翻白眼道:“不是黑驴蹄子还能是龙爪子不成?赶紧把它扔了吧,改天哥去屠宰成捡两个送给你。”     黑驴蹄子自古以来就被传为克制僵尸的神物,至于其中缘故,却没人说的上来,有人传是黑驴蹄子中的特殊绝缘物质可以断绝僵尸体内异常的生物电……对于这种观点,我始终保持怀疑态度,那样说的话,塞块石头也管用。不过黑驴蹄子能克僵尸,这是确有其事。     我更听说,年岁越老的黑驴蹄子对僵尸的克制越厉害。若是千年尸王,非得是解放前的黑驴蹄子才能对付。这么说来,我手中的黑驴蹄子更是明朝的东西,估计当世没几个人比我的黑驴蹄子更老了,这样一来,岂不是脸快变成神仙的老尸怪都得绕着我走?     若是平时听说我是肯定不信的,但说这话的,正是救我出狱的奇人张筷子,在我经历了这一次惊险之后,他所讲的故事我深信不疑。     想着我就将那老黑驴蹄子揣进兜里,我们得到了《青囊星盘堪舆三十六宝地局图》,之后决计会去倒大斗的,里面万一有千年的老尸,没了这黑驴蹄子是没法对付的。     我这动作看的大金连连摇头:“都是背着一座金山的人了,还是这么贪。”     “你又不懂,到时候你得佩服地跟我磕头。”我故作神秘道。     大金嘴上吃了亏,顿时不乐意了:“嗨,瓜娃子你的意思是这老蹄子还是个宝贝。”     我道:“老东西你懂什么,酒还是老的香,老蹄子制老僵尸,老虎鞭才壮阳,老男人才有味道……”     大金怀疑地看了我几眼,道:“对于你最后那一句我表示非常赞同,但是对于你的第二句我持保留意见。”     我懒得跟他贫嘴,动手把铁棺又翻了一遍,已经是空空如也,内里稍微值钱的东西都被我们扫荡一空了。     我们将收拾出的东西好好打了个包背到身上,再无留恋,匆匆钻入耳室,找到先前进来的盗洞钻了出去。一出来,豁然开朗,此时已是黄昏,天地之间仅剩一点光亮。四处仍是茫茫的草甸子,让我俩突地傻了眼,关顾着收拾冥器了,竟然忘了身处困境。     “咕噜噜……”大金的肚子叫了起来,百转千回,久而不绝。咕噜了一会,大金对我道:“你管好你的肚子,让它别瞎叫唤。”     这是大金惯用的伎俩,他在公共场合放个屁,都是要大声地嫁祸到我身上的,对于这情况早已习空见惯的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他娘不是会尝土么,赶紧尝尝咱们怎么出去。”     大金早就没了信心,受了我的挤兑,立刻反击道:“这地方邪乎的很,哥哥我的绝技到了这使不出来,你有办法你来,说再多没用。”     我想了想道:“咱们就贴着山壁走,说不得一会便能走出草甸子的范围。”     大金说:“你可别扯淡了,这里又不是千里太行,你自己看看它有多大。”我转身看去才发现,这山也真是奇了,只是大山延伸的一角,短小不说,且全是刀削般立直的山壁,连攀爬都不可能。     这可如何是好?身上背了一座金山,却不能背出去?     大金坐下来,道:“得,白欢喜一场,知道出路的人都让大黑蛇咬死了。要不,你拿着你那块玉去吓吓大黑蛇,让它带咱们出去。”     我连连摇头,这可不是好点子,那大黑蛇此刻应该已经恢复过来了,虽然对这恶人玺有些忌惮,但绝不到惧怕的程度,真要惹恼了它,说不得一下把我吞下肚,大不了再把恶人玺吐出来。     大金也只是看看玩笑,见我一脸苦涩,也就不说了。气氛一下就凝固下来,远处的日光越来越暗,马上就要夜里了,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了林梵音说的话:“到了夜里,那里鬼窟窿里的恶鬼是要出来害人的。”     想着我不寒而栗,再看四周似乎阴森恐怖了许多,似乎草甸子里潜伏着一只巨大的怪兽。           第三十七章 脱困 - 鬼玺 - 洛焚城     心里越想,越是恐惧,我拍了大金一把:“你给我根烟压压惊。”     一拍之下大金却是如同惊弓之鸟一般颤了一下,险些瘫倒。     我刚想笑话他,他确实连连示意我噤声,指着他前方的草甸子,轻声道:“那里有东西……”     我向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一块草甸子竟然无风自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其中挣扎着出来,静下来,能听到其中悉悉索索拨动草丛的声音。     我的汗毛一下就立了起来,莫非真让我猜中了,夜幕降临,望穿坡里的厉鬼要出来活动了?我捏了捏脖子上的恶人玺,又想到身后包里还有个辟邪的摸金符,索性取出来,让大金戴上。     悉悉索索,不绝于耳。我和大金对视一眼,如临大敌一般站了起来,他手持工兵铲,而我拿着从墓中搜罗来的现代钢刀,对着那一草丛,只要稍有异变,便会毫不留情地劈砍过去。若是野兽也就罢了,若是恶鬼,想来我们身上有这些辟邪宝物,它也要退却三分。     正思索着,眼前的草从终于被拨开,里面冲出一个人。     我见是人,立刻缓了缓,可大金却是被惊到了,抡圆了铲子就冲那人削了过去。     我瞬间就看清了来人的面貌,她竟是失踪已久的林梵音!大金显然也看到了,生生将铲子止住,再看林梵音面对突来的危险早已闪到一边,即使铲子真的劈下去也不会伤到她。     大金见是林梵音,一下子就懵了:“林妹子……?真的是你?你去哪了?”     林梵音浑身都是草泥,原本柔顺的头发也散乱了,显得极为狼狈,她见到我们也很激动,使劲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确定是林梵音之后,简直要高兴疯了,一来这小妞子竟然没事,我心中的抑郁终于散去。二来……我们能出去这鬼地方了!我直接跑过去抓住她的双肩,激动道:“你到底怎么了,跑哪去了,害我好担心。”     林梵音被我紧紧抓住双肩,也没抵抗,脸唰一下就红了:“我……我是跟着小机灵哥在一起的,正等你们的时候突然被人捂住了嘴……然后,就什么都知道了,再醒来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我就赶紧来找你们……在鬼窟窿口那等了半天也没见你们出来,怕你们出事才冲了进来……小机灵哥呢?”     我听她叙述,大概明白了来龙去脉。原来龙岩跟林梵音根本不是遇到了猛兽袭击,而是龙岩趁机迷昏了林梵音,将其抛开。而后再来害我们。万幸的是,龙岩对林梵音没有杀心,只是将其迷晕了藏起来以防我们怀疑,可奇怪的是,林梵音自己在草甸子里竟然没遭野兽袭击,真是太幸运太幸运了。     想明白这些,我对林梵音道:“一切都过去了,你小机灵哥已经先走一步了,留我们在这等你……天快黑了,快带我们出去吧。”     林梵音这才注意到天色,此时天色渐黑,她立马慌张起来:“咱们快走,一会鬼窟窿里的鬼就要出来害人了……你能先松开我么?”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几乎已经是蚊子般细了。     我这才发现我仍抓着人家的香肩,旁边大金大声地干咳一声,我慌忙地把手收回来:“对不起啊……”幸亏天黑了,没人看到我的老脸发红。     林梵音道:“没关系的……咱们快走吧!”说着扭身带我们离开,我们也赶紧跟上,唯恐跟丢了。林梵音一进草丛,就如同敏捷的小豹子一般快速穿梭,连方向都不辩。我忍不住问道:“梵音,你是怎么找到路的?”要我感觉,在这草海里,过人的草深,刺鼻的草味,几乎已经废了我们的视听估计就是最好的猎犬也走不出去。可林梵音却不受丝毫影响,其中一定有奥秘。     林梵音停了停,略带惊讶道:“小机灵哥没告诉你们么?我爹曾经把这儿的草砍过一条道,新长出的草,都是软的,叶子一点都不扎人。只要跟着这嫩叶子走,一会就能出去。”     我听罢茅塞顿开,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那狡猾的猎人林山竟然利用这种方法在草甸子里开了一条‘密道’,那龙岩也是骗得林梵音出入的方法,还以为他有多聪明。可疑问就来了,林山是如何知晓自由出入这里的方法的呢?     而且前些天他分明带着大队人马进来救援过,我们却还是在这里面发现了一些被人凶杀掉的尸体……再加上林山口口声声说自己罪孽……我似乎联想到了什么,可又不敢确定。在看看前面这个漂亮可人的林梵音,一个杀人魔能养出如此干净纯洁的女儿吗?     一路思索,跟这林梵音疯跑,不到片刻便跑出了望穿坡,回到了来时的土路上。此时的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我们回首望去,那望穿坡中各处竟冒起了星星点点密密麻麻幽幽的鬼火,如同鬼蜮一般,煞是吓人。     林梵音的脸都白了,连连拍着丰满的小胸脯,长吁口气道:“爹说的果然没错,幸亏咱们出来了,要是再慢上一点,恐怕就被里面的鬼魂给捉去了。”     大金和我看着那鬼蜮一般的望穿坡,并不说话。我们身上有着两大辟邪宝物,来恶鬼也不怕。可这漫天的鬼火,却表明这望穿坡里隐藏着太多的尸体,埋葬了太多冤魂。     我低念了一声善哉,便不再看那望穿坡,随着林梵音回家。     许是刚从惊险中脱出,对于恐怖的事物有了些免疫,一路上路过鬼气森森的树林,立着画圈的新坟。我的心中竟没有什么恐惧感,倒是林梵音的小脸煞白,脚步迈的飞快。     一路上我还在想,出来了如何面对那会方术的郑钟,他要的古玉我们没拿到,说不得已经被大黑蛇的尾巴给抽烂了,他要的蛇宝也被大黑蛇联通龙岩吞进了肚里。那这郑钟还能放过我们吗?     我和大金都忧心重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半个小时左右,我们便回到了无登堡,此时已是八点,本应该是村中闲汉无赖出来闲逛打牌的时候,可街上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林梵音在街头就跟我们分了手,她说她爹交代的已经完成了,要回去说一声。她跑得很快,但我分明感受到她眼眸中对我的一丝感情,我打定心思,若是今晚不死,明天绝对要去找她。     我和大金行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心里发怵,一些屋子里传来小孩子的啼哭声,也被大人生生捂住,若不是有些屋子里散发着光亮,我还真以为这些人都死光了。     来到了郑钟的小饭馆,这个时候应该正是饭点,可饭馆的屋门却是紧闭着,我扣了扣门,无人应答。屋子并没有锁门,内里应该是有人的。大金不耐烦了,用力敲了一下,那大门竟然被他这一下给叩开了。     原来门只是虚掩着并没有锁着,里面关着灯,一片黑暗。我和大金面面相觑,不知这郑钟搞什么花样,莫非是想偷袭不成?想着我们暗自警戒,打开了头灯。     这一照不要紧,吓了我俩一大跳。     饭馆里一片狼藉,似乎被龙卷风刮过一般,地上,墙壁上,桌子上,到处都是鲜血和内脏。     我和大金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骇。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三十八章 来龙去脉 - 鬼玺 - 洛焚城     大金打开随身的头灯,提在手上。那些斑驳的血迹在黄色的照耀下更显诡异,我终于明白外面为何如此寂静了。恐怕我们离开之时,这镇子里出了什么恐怖的事。     终于避开了那些血肉,摸索着打开了灯。整个小饭馆被照耀的通亮,我和大金更是惊恐,四处墙壁上溅满了血肉,在桌椅倒塌的中心有一大滩浓血,还没有完全干涸。     我们看了一周,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尸体,地上全是杂乱的脚印,这里似乎被人匆匆收拾过。大金道:“恐怕是被人收拾过了,咱们离开也就一白天功夫,这凶案应该是发生在半天,咱们去找个人问问吧。”     我点点头,又和大金在小饭馆里搜罗了一遍,饭馆里面休息的夹间也被什么恐怖的庞大东西给撞了个稀烂。我看那处处狼藉的情景,脑海中蒙地浮现一种东西。     随着大金转了一圈,确实没发现任何尸体。我们便悄然退了出来,四下寻找居民询问。这小饭馆位置不错,乃是无登堡内唯一一条商品街的中央,可我们一出来才发现,这饭馆临近的商铺却是紧闭着屋门,黑着灯,内里似乎没一个人。     找了一圈,总算是找到一个临的最近的商铺,这商铺异乎寻常,此事仍亮着灯,房门半开,仍等待着生意。可我们却徘徊在门口,犹豫着不敢进去。     因为这是一间寿材店,门口摆了两只纸马,门口柱子上挂了一只已经褪色的蓝色古式寿衣,随着夜风来回飘动,从远处看就像一个人吊在高处。     大金一咬牙,勉强笑道:“这他娘,害怕个啥,仔细算来,咱们都是发的死人财,还算是同行。”说着迈着僵硬的步子就走进去。我也连连跟上,店面并不大,里面堆放满了扎好的纸人纸马,角落蹲着几个塑料大花圈,正中纸人纸马里有个小柜台,柜台上放着一些金元宝。一个年旬六十的老人正戴着老花镜,认真地叠着金元宝,我们进来,他竟然没有察觉。     知道我们走到柜台前,他才听到动静,瞥了我们一眼,淡淡道:“客官是要些什么?”说完一句,又去叠那金元宝。     我看那老者虽然态度冷漠,看眉目却不似恶人,试探道:“老乡,我们不买东西,咱们堡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啊?”     那老者闻言手上一停,又继续叠元宝道:“看你俩应该是外乡人吧,还是少问些事,最近堡子不太平,你们找个地方歇息一夜,明天赶早离开吧。”     大金听这老头所言,似乎了解实情,连抽出一根烟递过去,边递边说道:“老乡,我俩先前在郑老板那饭馆那吃过一顿饭,见他是个不错的人,这次回来却发现里面血肉模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请老乡解惑,省得我们心痒痒……”     老者一把打掉大金手里的烟,呵斥道:“这里怎么敢抽烟草呢?要是烧了我的物件可怎么办?胡闹!”     大金被老头一阵呵斥也不恼,捡起地上的烟,夹到耳朵上,道:“大爷你就跟我们讲讲……这样,你对我们讲讲,我们便买两个花圈出去祭奠村外那些无人照料的野坟,这样也算你一点功德了,你看如何?”     老头把手里叠好的金元宝扔进塑料袋,看了一眼时辰,才道:“今天天色尚早,我的店还不开张,好吧,索性就与你们碎嘴一会。”说着便从纸人纸马里翻出两个小马扎,扔到地上,示意我们坐下。     我们坐下来,老头道:“你们要买花圈,也不必去给那些野坟上了,正好送给那郑钟……哦,就是那饭馆的老板……”     这一言出,我们立刻惊地从马扎上跳了起来,互相看了看,大金道:“你的意思是说,郑钟他死了?”     老头淡淡道:“不然呢?他招惹了山神,自然免不了报应。”     老头语出惊人,这老头自始至终始终未被郑钟提及,怎么会了解一些内幕呢?莫非这老头也是一个知情者,了解我们所不知道的事?     我一把就抓住老头的手,明明是夏季,这老头的手却是冰凉。我急道:“大爷,到底是个咋回事,你赶紧说嘛……什么山神?”     老头急急挣脱我的手,道:“你急个什么?我看你们对郑钟的死讯没有太多的悲意,又如此关注他的生死,想来他和你们也是有仇的吧?”     这一句话出来,我几乎都要给老头跪下了。这家伙说的太准,都要比上城隍庙门口的李瞎子了。     大金跟我一样着急,对着老者连连点头:“大爷啊,不,老神仙,你是咋知道的?”     老头摆手,道:“我哪是什么老神仙,我也只是猜你们有仇,你可知道,这村子里十之**都是骨子里恨他的,只是畏惧他掌握的邪术……既然你们与他真有仇,我也就不隐瞒了。”     见老头终于打开了话匣子,我和大金连忙坐好,静静听那老头讲来。     原来郑钟并不是本村子的人,而是一年前搬来的外户,携着妻女在本地开了间小饭馆。开始人们见郑钟面相忠厚,饭菜又廉价,小饭馆曾一度爆满,座无空席。可人多是非多,尤其是饭馆之类的地方,当地有个少子帮的痞子在里面喝多了酒,连掀了三条桌子,还扬言要杀了郑钟全家。     当时郑钟脸色很难看,我们都当是那少子帮的人喝多了酒,只劝他别太在意。谁知第二天,那痞子就吊死在了村外大树上,死相恐怖。村里的人都传是郑钟会邪术,怀恨在心害死了痞子。传言越来越厉害,以至于根本没人敢到他饭馆里吃饭了。     说来也怪,一向睚眦必报的少子帮老海竟然没有追究此事,而那郑钟不知为何,也仍死死坚持着小饭馆,没过多久,郑钟的老婆得病死了。大家都说是他乱用邪术得了报应。从那之后,郑钟就很少跟外人接触,整天神出鬼没,据说有人还看见他在野外抓虫子,塞到自己嘴里……     老头讲的我们大多都听老海说过,可万万没想到,这郑钟竟然是个外乡人!这一下我们就从中嗅出了不寻常之处,有哪个正常人会跑到这穷山恶水的地方开饭馆?我们犯了一个先入为主的错误,就是过于相信郑钟的话。他所说的和老海所说的一结合,我们就认为是真相,可殊不知,其实他对我们也有所隐瞒。     这样一来,郑钟之前对我们所讲的话出现了很多漏洞……他曾说他少时见过后山惨剧,估计也是怕我们起疑心将道听途说地讲了一遍。可是,他既然不是本地人,又是从何处来,到了这里,生意做不下去索性关门就好,为什么一直支撑着赔本买卖?或许,郑钟本身就是看上了这望穿破大墓里的东西……     郑钟的面纱一点点揭开了……     见我们从思索中反应过来,老头就继续讲。     本来郑钟行事孤僻,自然没人会去惹他。可好巧不巧的是前些阵子有一队人闯了进来,这些人不明郑钟的恐怖,一队人扎进了他的饭馆,之后郑钟竟然带他们进了望穿坡。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他们一行十几人全部埋了进去,只有郑钟和三个领头的跑了出来。     少子帮的老海只听他们在望穿破里得了宝贝,便将那三个人截了下来,抢光了财物。当然老海是没敢动那郑钟的,可郑钟不知给老海灌了什么**汤,竟引得老海带全部少子帮的人风风火火地冲了进去,最后只有郑钟和疯疯癫癫的老海跑了出来……     讲到这里,老头竟然老泪纵横:“我那愚笨的独苗子也在那少子帮里,我早就劝过他,望穿坡是山神庙,偷山神爷的东西是要遭报应的,谁知这兔崽子就是不听。非得跟那老海鬼混,一并被山神收了。老海疯了,前些天也吊死了。只剩下郑钟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老海死的恐怖,村里风言风语更加厉害,谁也不敢去问他。少子帮里的人,可大都是我们镇子里的娃啊,就这么不明不白没了。”     我见老头那一副老泪纵横的模样,不由升起同情之心,安慰他道:“人死不能复生,你可要保重身体,那恶人郑钟恐怕也得到应有的报应了吧?”     老头重重点头:“就在今天中午,那饭馆里的伙计疯疯癫癫跑了出来,说是看见了大黑蛇。等我们进去看的时候,那郑钟已经被什么东西啃得血肉模糊,死的不能再死了。再问那伙计,他已经疯了,只是不停地喊着大黑蛇……可我们都没看见什么大黑蛇,甚至连动静都没听到。我猜,就是郑钟偷了山神的东西,终于轮到他报应了。镇子里的人怕真有大黑蛇伤人,到了夜里连门都不敢出,一个个胆小鬼,我可不怕,我的爷爷曾告诉,我山神只吃恶人,我一直相信,所以从不害怕。”说吧,老头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模样。     我和大金面面相觑,莫非行凶者竟是那望穿破的黑蛇?这也难怪我们白日在那草甸子里逛了半天没惊动它了,原来它根本就不在家。可令我费解的就是,郑钟的饭馆正处当街,那水桶粗的大黑蛇是如何避开众人的眼目的?这么说来这黑蛇已经有了近妖的本事,竟然会害怕我这一块小小的恶人玺,足见其不凡之处。     老头话说完,我们也常常出了一口气,满眼都是喜悦。最后的威胁也被消灭了,我们此行也是收获极丰。胸口的一口郁气吐出,身子都轻了许多。我连连向老头鞠躬:“谢谢老人家了,这他娘的山神还真给力……”     我心中对那敬业的大黑蛇又喜欢起来,全然忘了就在不久前还差点被它给吞了。     大金给老头硬塞了些钱,老头推脱不过勉强收下,到:“郑钟死了是件喜事,不过……听村里人说,村东头的老猎人林山也出了事,似乎是犯了山神的忌讳……”     “什么?!”我和大金同时惊叫一声。     我焦急问老头道:“林山也出事了?”     老头点头:“据说也跟郑钟一样,被吃了个干净……难道他也干了什么犯忌讳的事儿?不应该啊……”老头兀自自言自语着,我却是撒开腿跑出了寿材店,认清方向直向那林山的小木屋跑去。     林山死了,林梵音可是什么都不知道,自己独自一人回家了,她刚刚从望穿破回来,孤身一人又无防具,万一大黑蛇寻仇找来……     梵音!           第三十九章 林妹妹加入 - 鬼玺 - 洛焚城     一路狂奔,也不知大金跟上来没有。我只照着记忆中的路向着林山家跑去。     村子里仍然如鬼蜮一般不见人影,冲出村子便全是影影倬倬的树,村子的一头,便是依山而建的小木屋了。     我遥遥看见小木屋的灯光亮着,心中一定,疾步冲上去,一把推开了木门。     我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推门进来之后,只看见林梵音站在木桌前,手里抓着一个东西,背对着我,身子不断抽搐着。     屋子里跟那饭馆一样,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喷洒的血肉,这木屋平时就住着林山父女二人,这些血明显是林山的无疑,尸体应该是白日被堡子里的人给收拾起来了。     我试探地喊了一句:“梵音?”说着走到她身旁,看着她的侧脸。     这才发现,原来她在无声的哭泣。见我过来,擦了一把眼泪,道:“陆安哥……”说着趴到我的肩头,眼泪就像决了堤的洪水一般宣泄起来。     我双手放在两旁不知该往哪放,只能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劝慰几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是大金也追了上来,见到我俩这副摸样,做了个乐然的眼色,贱笑着别过头。对此我只能无奈翻翻白眼,不过心里确实一阵放松,林梵音没出事就好。     林梵音哭了半天,我只感觉肩膀都被浸透了,她的抽泣才渐渐平复了下来。     我见她缓了一点,轻声问道:“你没事儿吧?没碰到什么吧……”     林梵音抬起头看了看我,那双明亮的大眼都哭红了,她摇头道:“我没事……可我爹他……”说着眼泪又流出来。     我赶紧搂了搂她,道:“别伤心……别伤心……我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了,凶手是那条大黑蛇,你别伤心了,咱们……明天去找它报仇……别哭了。”     大金听我这一句话,不禁翻了翻白眼,大黑蛇我们躲都来不及,哪还敢找上去报仇。当然,我也只是说说而已。     林梵音听得我这一句话,连连摇头。道:“它是山神……咱们万万惹不得它的,我爹他也是罪有应得……”     林梵音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奇怪了。还记得林山第一次见我们时就口口声声说自己有罪孽,郑钟也说过林山不是什么好东西。莫非林山真的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林梵音见我疑惑,将她手中的东西递给我,我一看,那竟是一张信纸,信纸上密密麻麻写了很多字,字很丑,甚至有的地方还用拼音代替,应该是林山老头子留下的。     林梵音道:“这是我爹最后留给我的。”     我安慰了林梵音几句,迫不及待地看了其中的内容,越看越吃惊。     这封信竟然是给我写的:“小伙子,你好。我已经忘了你的名字……但是希望你能照顾好梵音,看得出你是个心底善良的人,应该不会让她受罪。我的时间也不多了,山神该来收我的命了。     感谢菩萨,及早地提醒我让我能够将闺女送出苦海。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就带梵音离开这个galao(是拼音,应该是旮旯的意思),如果梵音,你看到了这封信,就独自出去闯闯,切记十年内不要回家。     我这一生有太多罪孽,死活也是要入地狱的。对不起菩萨和佛祖。     也许你们还有很多疑惑,你们在墓里遇到的一切都很难解释。在这里,让你们明白。     我本名姓陈,是陈宏御的第三十二代分宗子孙,奉命守护老祖宗的坟墓。自古至今,我们一直坚守着,可我却为了私财,带外人亵渎了老祖宗的坟墓,此为第一条罪。     一个月前,郑钟和老海找到了我,要我帮进入老祖宗的坟,所得分我一半,我答应了。进去之后中了机关,但还剩下十五人活着且全跑了出来……在其中所得老祖宗生前的宝物无数,郑钟老海我们三人商议,决定杀人灭口。     老海不同意,被我们胁迫,由郑钟带了出去。而我将剩下的十二人全部杀死,扔到草甸子里。我们出来之后,我分得的钱财全部埋在了望穿坡三棵树下,切记不要打哪财宝注意,会遭报应。村子里的人被郑钟压住,老海被郑钟灭口,相信他也在找方法对付我,想要吞掉我的部分。本来我想拿了钱离开这里,却每夜都在做同一个梦,我梦到一条大黑蛇爬在我身上,只要我一动,它就会咬下来。     昨晚,菩萨出现了。她告诉我,我的命不久矣。菩萨说的话我深信,我不怕死,可我的闺女不能受牵连。菩萨让我把闺女交给今天来找我的人,我照做了,希望真的能平安出来,阿弥陀佛。     我这一生手上沾满了血,背叛了祖宗。只盼望死后能作一个善人,慢慢偿还……切记,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请好好对待我的女儿,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长出一口气,我将那封信放到木桌上,心里久久不能平复。一切的疑问都打开了。为什么林山会了解望穿坡的入口,为什么郑钟作为一个外乡人对望穿坡了若指掌,两进两出。为什么望穿坡里的尸体死于人为的刀伤。因为林山本名叫陈山!他如同鬼魅一般穿梭在望穿坡里,将一个个少子帮的人屠杀殆尽,只为他们从大墓中掏出的财物。     可作完这一切,他后悔了,也晚了。预料到自己必死的他竟然留下了遗书,想来郑钟不会想到,精心布置的局,却始终逃不过报应。     林梵音已经停止了哭泣,她告诉我她并不是林山的亲生女儿,而是他收养的一个孤儿。从小拉扯到大,教她读书认字,从没让她受到半点委屈,林山是个正直的人,梵音受其影响也是憎恶如仇,如今林山利益熏心遭了报应,她虽然伤心欲绝,却不会憎恨那大黑蛇。毕竟是林山冒犯它在先。     我说呢,梵音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会是那糟老头子的种……但是现在如此风景说这话实在冒犯,我只安慰林梵音道:“林山老爷子已经反省,他这么信菩萨,到了天堂之后会享福的。只要你过得开心,他就满意了。”说罢我还不自觉看了一眼那菩萨像,不有惊奇,那大蛇一番肆虐,将小木屋搅得一片狼藉,竟没有伤到这菩萨像一点。这东西真的有这么灵吗?     听得我信口胡诌的欣慰之语,梵音只能点头道:“我会坚强起来的,我长大了,能照顾好自己,不用爹再护着我了。”说着眼圈又红了。     大金见状赶紧插嘴道:“林妹子你可别哭了,你爹不是把你交付给我了么?你放心,大哥我一定会照顾好的。”     我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扯了大金一把,在他耳边道:“你这个不要脸的蟊贼,林山老爷子明明说的是我,你在这逞什么劲……你说说,你是小伙吗?你跟他都是一个辈分……”     大金奸笑了一声道:“你放心,哥哥不会抢你妞的,你不是想照顾她么,这不遂了你的意么?”     我看向林梵音,她正偷偷望着我,见我看她,慌忙地将眼光移到一边去。那副可爱的样子让我心里只痒痒。     我走到她身前,道:“林妹妹,你现在身无长物,又是孤身一人。要是你不嫌弃就跟我出去,看看这大千世界,我绝对不会让你吃苦的……你要是不同意,我给你留一笔钱,你且在这好好生活,等有空了,我会来看你……”说着,我的眼睛也红了,我这个人,特别受不了分离,每当我和大金要分开的时候,都是要小哭一场的。     林梵音见我也哭了,连忙摇头道:“我爹说了让我跟你出去,绝对是为我好。陆安哥哥你这么好,我只怕我什么都不会,出去了给你添麻烦……”说着她低下了头,再看她哭红的双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使得更加想将她瘦弱的身躯搂进怀里,可怕吓到她,只得生生克制住这想法,安慰她道:“林妹妹你放心,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两口吃的,只要我陆安一天不死,就一定照顾好你,不让你受委屈。”     这是我的肺腑之言,看着她瘦弱的身躯,真的很难想象,如果没有我们,她该如何在这穷乡僻壤中生存,我真的不敢想。     林梵音听我说这话,看的出我是真心真意,重重点头。     正在我俩相互感动,情深意重之时,大金这个王八蛋又插口了:“哎,你看安子你说的,放心啊林妹,安子养不起你,哥哥养你,放心吧。”     虽然知道他在开玩笑,我还是忍不住怒道:“你都能当梵音叔叔的人了,还这么不正经。过两天给你介绍个老太太,赶紧离远点。”     大金与我争吵起来,林梵音听得我俩说的搞笑,终于露出了笑脸。     害怕大黑蛇前来报复,我们三人回到了堡子,找了个住户的人家,好说歹说塞了不少钱才让我们进去将就了一宿。     梵音去跟女主人睡了,我跟大金两人躺在床上,他心眼大睡的死,我却紧抓着恶人玺唯恐大黑蛇悄然摸进来,一边暗自警戒一边思绪万千。     我们的队伍里,多了一个琉璃一般纯净的妹子,哈哈。     边想着,我笑了起来。           第四十章 蹩油子 - 鬼玺 - 洛焚城     并没有发生什么怪事,那大黑蛇也没摸进来。到了后半夜,我终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我梦到了我和林梵音甩开了大金这个老小子,两个人牵着手正奔跑在公园的草地上,她的笑容是那么甜美,她的眼睛是那么明亮……     突然,她停下了,琉璃一般纯净的眼睛望着我,我也下意识望向她。她突然对我嘟起了她的小红唇,小小的嘴巴嘟起来,肉嘟嘟的,就像一颗小樱桃。     我突然感觉头脑发胀,莫不是,这小妮子让我亲她?我犹豫不决,盯着那无限诱惑的小樱桃。     林梵音依然闭着眼,长长的睫毛扑扇扑扇的。我再也忍耐不住闭上眼睛,慢慢将我的嘴靠了上去……     嘴唇上带来的一股冰凉的触感,似乎有什么东西往我的嘴里直钻。柔软,细长……我第一时间想到的,莫非是林梵音的小香舌?但片刻我就感觉到不对了,这东西竟然直钻我的喉咙!     我猛地睁开了双眼,竟看到一个磨盘般的黑色头颅和一对巨大的血红色眼眸,而我口中的正是它长长的大黑舌头……     我想要挣扎,却见大黑蛇竟是蛇首人身的样子,下半身仍是林梵音的模样,可却扛着一个巨大的蛇头。它瞪着那对眼眸,见我挣扎,一耳光向我抽了过来。     “啪!”我脸上重重挨了一记,一阵红辣辣的疼痛,我顿时睁开了眼睛,此时的天已经大亮,外面的阳光透着窗户照射进来,许是昨天太累了,竟然睡到了中午。     而大金正坐在床边一脸坏笑看着我:“你他娘梦到什么了,跟叫春的老猫子一样。”看他那副满足贱样我就知道刚才甩我嘴巴子的就是他,但是一听他说我立刻就不好意思了。     我想到那梦的内容,被他说到了心坎了,梦的前半部分确实**,可后半部分却有点惊魂了……幸亏是个梦。我的脸有点烫,连连摆手:“没……”这一开口我立刻就发现不对,我的嗓子又干又痛,里面似乎长了个东西一般,咽口唾沫都疼地要命,似乎里面堵着什么东西。     猛地我就想起了昨晚做的那个梦,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难道是昨晚大黑蛇真的光临了?亲完了大爷就跑,还把我嗓子给舔肿了?     仔细看了一圈,门还是从内锁着,并没有什么痕迹。     大金看我一副神经兮兮的模样,有些奇怪道:“哎,干嘛呢……想林妹妹了不是,她又跑不了。”     我连连摇头,嗓子越来越干也越来越紧,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打了个结。我沙哑道:“嗓子……感觉有东西,快帮我看看。”     大金见我不像开玩笑,忙跳下床。把我嘴巴张开,扒着头仔细看着:“没什么啊……你小子是不是背着我吃屎了。”     我闻言只能哼唧几声抗议,示意嗓子眼疼,让他好好看看。大金一边说着风凉话,一边用他那上厕所从不洗的手指将我的舌头按下去查看喉咙,我被他折腾地一阵恶心,挣扎着推他,不料他却叫了起来:“哎哎哎,卧槽,这是个啥玩意。”说着手比划着:“白色的,上面有尖刺儿……”     我看着他在那自己比划,心里着急,道:“你管它什么玩意,赶紧给我弄出来……“让大金一阵折腾,我的嗓子就像吞了刀片一般,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还是大金把耳朵凑到我嘴边才能清楚。     大金又让我把嘴张开,折腾了一会,将沾满口水的手指在我身上蹭了蹭,道:“这他娘的应该是个虫子,妈的身上全是倒刺,在你嗓子眼里安寨扎营了。”     我一脸焦急,嗓子眼被他折腾了一会,已经完全哑了。我比划道:“快想办法。”     大金撇下我,打开房门跑了出去:“哥哥去去就来。”说着跑了出去。     只留我一人坐在屋里,我只觉嗓子干疼干疼,忍不住又使劲咽了几下,不料这一动作使得我的嗓子猛地痒了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顺着我的嗓子往下爬,每动一下就引起一阵奇痒,接下来便是一阵刺痛。     这东西,想钻我肚子里!我心里一阵恐惧,这玩意不像我见过的任何一种虫子,我记得小时候在河里耍,下雨之后河滩里攒成的死水坑,看着清澈无比,可只要人一下去翻腾,从水中淤泥里便钻出一条条蚯蚓般血红色的小虫,这些虫子叫我们那马鳖,专往人身子里钻,一旦钻进去就喝人的血。马鳖生命力强,不能以平常的方法拽,一拽它便断成两截,身体里那一节便钻进肉里继续生存。当地的土办法就是拿鞋底扇,借助鞋底扇身体那股震劲将虫子活活震出来,虫子出来了,那伤口也被鞋底子扇的跟馒头一样肿大。当初孤儿院就有一个小孩,去河滩里耍,结果回来越来越瘦,院子看出来不对送到医院,从胳膊里取出一根筷子粗细的马鳖……     我嗓子的怪虫恐怕也是此类,根本不怕进入肚中会被消化,可能反而像马鳖一样将我作了宿主,亦或是更为恐怖的后果。如此想着我赶紧扼住喉咙,尽量将嗓子眼收缩,不让那虫子再往下钻。想要呼救,又不能出声,也不知大金这玩意跑哪去了。     过了片刻,大金便火急火燎地跑了回来,身后跟着一脸焦急的梵音和一脸好奇的房东。     我见大金过来,连忙指了指嗓子,做了个由上向下的姿势。大金果然看懂了,慌了手脚:“这东西还往你肚子里钻的?赶紧把嘴张开,让老夫灭了它。”说着大金晃了晃手中的镊子,也不知他从那找来的镊子,已经生锈了,上面还挂着水珠应该是刚刚洗过。     情况紧急也容不得我迟疑,我死死掐住喉咙,张开嘴巴。大金拿着镊子小心翼翼伸进我嘴里,大金一边盯着,手上用力道:“哎……我抓住它了。”说着拽住就往后拉。     我只觉得嗓子里跟一把钢锯一般,疼地我眼泪都出来了。     大金见我吃痛,只道:“忍着点兄弟。”说着再次用力,嗓子中的东西就像受了惊一样,拼了命地往里钻,像大金说的,那东西应该长满了倒刺,每动一下都在我嗓子上留一个伤口。我只觉得嗓子被撕裂一样,巨大的痛楚致使我嚎叫起来,身子剧烈抽搐起来。     大金被我的嚎叫吓了一跳,手上的镊子也松了,他抽出来,只见镊子上沾满了血:“这虫子抓的太紧了,弄不下来啊……要不,咱们去堡子里医院看看?”     说罢他扭身问房东:“老乡,咱们这哪有卫生所的?”     那房东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山里汉子,典型的农民,昨晚在我们好说歹说之下才收留了我们。他闻言点点头道:“有的,不过……让我看看如何?”     说着不由分说地将大金推开,自己凑到我嘴巴前端详着,没一会,他叹了口气道:“果真是鳖油子……这东西一进人嘴就生了根,你想把它拔出来,恐怕得把这小伙的嗓子给撕烂了……”     大金闻言更着急,看着汉子像明白人,问道:“老乡你是不是有良策啊?”     汉子犹豫一会,点头道:“我小那会曾经见过村里的瞎子给外乡人瞧病,也是这怪虫子。那外乡人病的紧,虫子都快将他憋=卡死了。还是瞎子叫人找来一颗牛心,吊于那人口中,不到片刻便将虫子引了出来……瞎子说着叫鳖油子,是枉死之人的怨气所化,都长在死人尸体里,一经碰触就往人嘴里钻,最是恶毒。”说着汉子抬头看了我们一眼,道:“你们不会是来倒腾尸体的吧?咋会惹上这种怪东西?”     汉子话我们听在耳中,我也终于明白了我嗓子眼里的东西了,这玩意我听说过,名叫尸蹩,地方叫鳖油子。浑身呈黑色暗红或者奶白色,浑身无骨无壳,身上有三个怪眼,脚下长满了长着倒钩的脚,身怀剧毒,生于尸体中。最喜钻人口,毒性大者,一旦钻进,不出片刻便可要了人老命。当然这都是听那些老耙子胡侃的,却不知真遇上这东西,还让它钻进了嘴里……     大金见那汉子质疑,心里一慌,却是赶紧否认道:“你看你这老乡,咋这么不实诚呢?我们都是地地道道的商人,来这儿收古董的,昨天在前面街收了不少……我看你厅里有一个小碗,像是古物……给你一千大元你可愿意卖?”     汉子一听,立刻笑开了花,将对我们的怀疑抛在脑后,那小碗就是村里两块钱买来的饭碗,却不料天上掉一大馅饼。连连点头道:“这位兄弟就是有眼光,那东西……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的宝贝,我这就去把它刷刷,咱们一手交钱……”     大金赶紧打断他,道:“你先别管那东西了,快看我兄弟,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还要那些外物做什么?”     汉子闻言,看了看脸色都别憋得发紫的我,这才反应过来,点头哈腰道:“你放心,我这就去找牛心……”说着乐颠颠地跑了出去,那模样,就好似娶大姑娘上轿。     见汉子跑远,大金这才摇摇头在我身边蹲下来,林梵音也蹲下来。大金道:“你个小崽子,怎么会招惹到这个东西?”梵音闻言也疑惑地看向我。           第四十一章 龙纹宝腊 - 鬼玺 - 洛焚城     我一脸无辜,按理说尸蹩这东西看似厉害,可行动缓慢,一般只要离它远点,也不会有无妄之灾。可偏偏昨晚鬼使神差地做了个美梦……这才给尸蹩打开了一个开往我肚子的大门……     当然这些我是不会说的,也根本说不出来。我只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尸蹩也一寸寸地往我嗓子眼里挤,恐怕再过一支烟的功夫,就完全钻进我肚子里了。     可那汉子却还没回来。我已经放弃了,只祈祷这尸蹩毒性小点,别给我毒死了。     林梵音拿着毛巾擦着我嘴边的口水,目光一直向外看。     正惆怅着,那汉子终于跑了回来,边跑边道:“来了,来了。”山里人的脚力确实好,只见汉子跑过来,面不红气不喘。手里掂着个暗红的肉疙瘩,正是牛心。     大金见我越来越差的脸色,脸道:“赶紧的。”     汉子点头,让我把嘴巴张开,用一根长绳捆住牛心,吊在我口边。     我见那副模样,只觉得好笑,还以为有多神秘,竟然跟钓鱼一样,我还跟傻子一样配合地长着嘴巴。     正心中苦笑着,嗓子中突然一阵蠕动和刺痛。那尸蹩又动了起来,可这次是向外爬的,虽然嗓子剧痛,可我却是大喜,尽量张开嘴巴,只觉得那尸蹩一点点从嗓子里钻了出来,而后到嘴部、舌头……     我想将它吐出来,可汉子却赶紧道:“你别动,你一动它就扎进你舌头,而后还得往里钻……让它自己爬出来。”说着死死地盯着我的口腔,他的眼神惊惧,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拿着牛心的手也抖了起来。     大金见状不妙,一把将牛心抢了过来,定定地吊在我嘴上。我只感觉舌头一阵小腿爬行的感觉,心里一阵恶心和发麻,却又不敢动作。     突然,口中一轻,我的眼睛只看见一只奶白色的虫子从我嘴里跳了出来,扑到那牛心上,那牛心柔软,不像人肉般坚韧,它一下就用脚下无数的勾刺划拉开了表皮,钻了进去。     大金见状叫了一声好,提着牛心就跑了出去,山民也赶紧跟了出去,估计是怕大金把牛心扔到他院子里,令得他家里也串了那怪虫。     林梵音连忙把我扶了起来,递给我水杯让我喝水,我喝了两口,只觉得一股恶心劲上来,赶紧跑出去哇哇大吐,尽吐出一下黑色絮状得污物,腥臭无比。吐完之后,又漱了漱口,心中庆幸,幸亏居住的房东知道治尸蹩得方法,若是再迟些,让那尸蹩钻进去毒气攻心,神仙也难救了。     喝了两口水,只觉得连水都难以下咽。整个嗓子都肿了起来,舌头也受了不小的损伤。林梵音看着我那副痛苦的表情,手足无措,都快要哭出来了。     我对她连连摆手,示意我没事。可心里却是道:还不是因为你个小妞,不然咋会让这尸蹩钻了空子。如此想来也是奇怪,这尸蹩应该是来自于望穿坡了,是何时带出来的?     为了保险起见,我将所有的包裹检查了一遍,当打开大金背的大包时,只听得里面悉悉索索有动静。这包里装的全是从黑铁棺材里淘来的东西,多是陈宏御生前收藏的盗墓器具。让林梵音退后几步,我拿着棍子挑开了那大包,不看不要紧,里面竟然爬满了奶白色三目百足的尸蹩!     “啊!”林梵音被吓到,顿时惊叫起来。那些个尸蹩似有所觉,都从背包里爬了出来,向我们逼近。一到地上,才发现尸蹩并不多,只有十几只。它们爬行相当缓慢,而且只走阴影………它们怕光。     我想将它们踩死,又怕毒液溅到身上,索性抄起门后的铁钎,让林梵音远远走开,就欲将它们拍死。     “停手,停手 !”大金从外面赶了回来,身后跟着惊魂未定的林梵音和房东汉子。房东一见那密密麻麻一地的尸蹩,顿时惊声叫了起来:“哪来的这么多蹩油子!你你你……不会是将它们的老窝给搬过来了吧。”     我被房东汉子那副嘴脸气到了,扯着肿胀的嗓子道:“是你家屋子不干净,你……”话没说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嗓子里出来的话就像老鸭子一般,说的语句稍长,便牵起一阵疼痛,应该是尸蹩得毒一时半会没有消解。     我狠狠瞪了房东汉子一眼,汉子撇撇嘴,不再搭理我。大金却是蹲下来看这些尸蹩:“哎……我说,你从哪引来这么多恶心虫子……”     我指了指他的大背包:“你背回来的。”     大金愣了愣,一拍头道:“妈了巴子,怕是找了那老鬼的道,真是套路深啊……这些尸蹩都是小崽子,应该是刚出来的,还不如爬你嘴里那个。刚才一出去那虫子就晒死了,咱们就把弄出去晒死就行。”     房东也连声道:“对,你可别弄这屋里,省得搞传染病。一会把这都检查干净了啊,不然你们可别走的。我这屋,从祖宗那一代就很干净……”     大金一边用铁钎把虫子尽数铲出去,一边对房东承诺要买那个小碗,房东也就不多说了。     那些尸蹩一扔到太阳之下,果然冒起浓浓毒烟,顷刻便化作了灰烬。     消灭了尸蹩,大金打发走了房东,我们回到屋里将那背包中的东西一件一件掏出来检查,毕竟不弄清那些尸蹩的来历,就跟背着个定时炸弹一般。     没一会,大金就举着一块柱形白蜡道:“艹,就是它的鬼。”这柱形白蜡已经裂了开来,内里钻满了大大小小的孔洞,里面大部分已经空了,有些孔洞还遗留着没有发育成功的尸蹩的尸体。     我仔细一看,这不是从铁棺中掏出的龙纹宝腊么,当时我让大金丢掉,可大金却说这龙纹宝腊又叫龙延香,乃是海外鲸鱼吐出的的液体固化,比黄金还珍贵,我这才垂涎三尺地装起来。可这么一看,这应该不是什狗屁么龙延香,而是一块块尸蹩的巢卵,不知陈宏御用了什么方法,用白蜡将其封住,保持百年不腐。     大金连忙将背包里那些没裂开的龙纹白蜡全捡了出来,一边挑一边咧咧:“这次算老子瞎了眼,竟然着了老鬼的道道……哎你说他没事弄些大虫子塞窝里干嘛?”     我指着大金,噎着嗓子说:“就是用来防范你这种目光短浅的人的……你背出来的东西,凭什么钻我嘴里,啊?”     大金耸耸肩,怪笑道:“也不知道谁嘴里钻了个大虫子还是一脸陶醉的,不大耳光抽着都不醒。”     我还想在嚷嚷几句,嗓子却是不支持了,只能无奈地踢他一脚,将屋子里的东西收拾好。林梵音已经跟房东做好了饭菜喊我们去吃,吃过之后我们便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房东见状不乐意了,拽着大金不让走,非让大金花一千大元将那小碗收了,大金犹豫了一会,咬牙应允。拿到小碗之后,大金抽出钱包,点了一千大元的钞票。看得那房东汉子直流口水。     大金作势欲把钱给他,房东忙伸手去接。可手刚伸了一半,大金又把手缩了回去,指着窗户台上一青色小罐,道:“老乡,我一千块钱买你个小碗,把这小罐匀给我吧。”     房东没拿到钱,急的抓耳挠腮,见得大金的伎俩,眼睛嘟噜噜转了三圈,道:“这个罐子也是我祖上传来的宝贝嘛……若是常人我肯定不卖,但凭咱们的情谊,你要是喜欢,两千大元就拿走。”这房东是个人精,唯恐吃了亏。     我见他那副坐地起价的模样,心中一阵恼火。扯着嗓子道:“大金你跟他废话什么的?不就一个破罐子吗,等回去给你买俩景德镇限产的。”     大金被我这么一说也觉得难堪丢了面子,对房东恼道:“你这破小碗我在镇子里见了不少,之所以肯一千块买,主要是因为给你救我大兄弟一命……谁知道你个劳什子连个破罐子都不匀给我。罢了,这小碗我不要了!”说罢气急败坏将小碗往地上一摔:“我们走!”说罢扭身便走。     那汉子再精,也是个山里人,没见过什么世面。看到到手的鸭子飞了,顿时急的跳起来:“兄弟!大兄弟,有话好说……好汉,你回来!”说着几步上前扯住大金,道:“我错了,我错了。不就一个破罐子么,权当送给兄弟留纪念了。”说着将窗户台上的青色罐子拿下来,将内里的东西倒干净,涮了涮递到我手里。     我暗暗撇嘴,感情这汉子用这罐子装油的,一个小油罐都得费这么大劲,也是够了。再看这小罐,通体绿油油的,色泽匀亮光滑,单看这色泽,就不像是普通民窑的产物。怕汉子起疑心,我将罐子递给了梵音。     大金见罐子到手,脸色缓和,又教训那汉子几句,将钱递给了他。汉子千恩万谢地将我们送到村口才离开。     汉子一走,大金就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把将手里的小碗扔到田里。我看了看梵音捧着的罐子,道:“你可别走眼了,这东西值一千块么?”     先前跟大金演的一处恼羞成怒的伎俩名叫带捎儿,是淘货郎惯用的伎俩之一,淘货者若是直接向主人提出买东西的要求,主人便会生疑,随即漫天要价。可若是是挑中一个真品,买一个假品将真品捎带着买下来,就要省许多麻烦。在我听闻中,甚至有人在乡下已五十块钱的价格买一张破桌子带捎儿了一副黄花梨木的凳子……           第四十二章 豆青釉瓷罐 - 鬼玺 - 洛焚城     大金将林梵音手中的瓷罐接过来,对着太阳端详半天,笑道:“**不离十,这东西我不太懂,但是曾经在拍卖行上见过一个,叫宋朝豆青釉瓷罐,拍出了一万块的价格。我看这个比那个有过之而不及……”     林梵音看着那两个巴掌大的小罐,小嘴微张:“就这么个东西值那么多钱啊?”她的金钱观念不重,但也是拿钱到堡子上买过东西的,一万块已经是她从没见过的数目了。     我看她迷茫惊讶的模样,心中一疼,点头道:“这点钱不算什么,我们这次在望穿坡里拿到的,得是这小罐的好几倍。这还多亏了梵音你,我们还没给你报酬呢,等卖了钱,你也就成小富婆了……”     林梵音赶紧摇头:“我不要钱,我只要跟着你们就好。”     大金笑了笑,突然问道:“梵音,你家,有没有啥老东西,反正你也要走了,家里的留下的东西难免会召了蟊贼……”     我一想也是,林梵音因为伤心此次出来只带了几件衣服和一把猎刀,林山是陈宏御的后代,或许会有祖传的宝物流传下来,如果不拿,实在有些可惜……     林梵音想了想,摇头道:“我家什么都没有,平时就是打猎为生……如果非要说古物的话,就是我爹经常供奉的观音像,听他说那个是祖上传下来的……灵验的很。”     我闻言,立刻就想起了那怪异的观音像,我曾细看过,那观音像与普通观音像有不小差别,明明是南海观音大士,脚下踏的不是莲花而是一条黑蛇,背后代表修行圆满的神光也不是散射的,而是一漩涡形状……     再加上林山的遗言口口声声说菩萨显灵……越想越觉得那菩萨像邪性的要紧,我连道:“没什么东西就算了,咱们快走吧。”     大金显得很意动:“哎,我说,要不咱回去看看那个菩萨像,说不定是那个名家的真迹,出去了给梵音换一套小别墅住着。”     梵音闻言也看向我,我连连摇头:“那是佛法之物,林山大爷生前视若珍宝的东西,就留在这给他做个念想吧。买卖佛家之物,恐怕会有报应。”     我吓唬了大金一顿,总算打消了他折返回去取宝的念头。     为了防止再遇到那黑湖绍,我们选择了大道,一路急行从镇子所在的山沟里出来,回到了公路上,等了许久才等来一辆破旧地几乎散架的私营客车。     不由分说付了账,便离开了这个噩梦之地。     上车时,林梵音望着身后,频频回头,眼睛湿润。我只得安慰她:“你放心,在外面过一段日子,你要是想家了,咱们就回来看看。”     林梵音擦了擦眼泪,摇摇头:“我与我爹相依为命,如今我爹不在了,这地方也没什么只得留恋的了……我跟着你。”     这一句话说的我美滋滋的,重重点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大金也插嘴扯了几句,林梵音很少坐车有些晕车,不久便睡了。我与大金商量该如何安顿梵音。     我道:“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让她一个人在外我不放心,外一遇到什么好色之徒……”说着,我皱起了眉。我一直都是和大金合租房子,那屋子不小,可却没林梵音的位子,总不能让她跟我睡一张床……虽然我很想。     大金看穿了我的心思,朝窗户外吐了一口唾沫道:“你自己撒泡尿照照,脸上就写着两个字。你放心好了,梵音的事儿我都想好了,咱们如今也算阔少了,总不能老在那小城窝着……等把手里的东西卖卖,咱们就直奔京都去。”     我一听这话新鲜了,奇道:“你这脑袋想法就是不少,什么时候有这主意的,怎么不跟我商量?在京都一套房子够咱们在小城买三套的,要我说,咱们就去村里盖个楼房,也气派也宽敞,四周的耳目也少……”     大金赶紧打断我,瞥了我一眼,道:“你看看,像你这样的小农思想,这是必须要杜绝的嘛。要去京都发展主要是你我都是局子关照的重点人物,如果再不挪窝,恐怕没几天就得出事儿。最要紧的是,咱们这次得到的宝书……你真当你个青皮娃子能倒了龙楼宝殿的大斗?那京都,才是藏龙卧虎之地,我在那有一个熟人,是盗墓界榜上有名的人物,让他带咱们……万无一失。”     我听他分析的头头是道,这才点头,瞥了一眼熟睡的梵音:“那梵音怎么办?我可舍不下她。”     大金坏笑一声,道:“那你的心思我当然知道……放心好了,到时就在北京寻一间铺子做咱的大本营,专卖些古件,让梵音去当店长。”     我连连点头,道:“对对,咱们总不能老靠倒斗来钱,总得留一条后路……我看梵音人就挺好,又单纯,又善良……绝对可靠。”说着又偷偷瞥了梵音一眼,嘿嘿,真漂亮。     大金看着我一副神魂颠倒的模样,连连摇头:“你看看你那点出息,女人嘛,只要你有钱,多好看的都找的来,想当年我玩那明星……啧啧,那真叫一个味道,就是贵了点。哎……啥时候哥哥带你出去,让你体验体验什么叫醉生梦死。”     我撇撇嘴,对他那想法表示不屑。说了这么多,稍微好了一点的嗓子又疼起来,喝了一口水想要眯会,突然想了什么,拍了大金一下道:“你刚才说我脸上有两个字,什么字?”     大金闻言,整理了一下油光锃亮地大背头,嘚瑟起来:“你感觉呢?”     我认真地想了半天,才道:“英俊,帅气或者潇洒?”     大金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捧着大肚子道:“艾玛,别逗了兄弟,跟烙印一样,写的是方方正正的猥琐二字!哈哈,金爷疑难解答,不谢,不谢……哎,师傅,前面靠边停下,我要方便。”     见我拳头抡了起来,他连喊了司机一声,因为客车里就我们三人,所以司机并没有迟疑,把车停了下来,大金急匆匆下车就跑进小树林方便去了。     “不正经老小子……”我嘟囔一声,转身想偷看那梵音小妮子,却见她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明亮纯净的眸子看着我,小嘴嘟着,似乎有点气愤。     坏了,这妮子不会没睡着吧,刚才我们说的话她都听见了?想起大金那张口无遮拦的嘴,我心里暗暗发苦。试探道:“林妹妹睡醒拉?渴不渴?”     林梵音咬着嘴唇,结结巴巴道:“陆安哥哥……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我看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一下就软了:“你说吧,义不容辞,只要你让我做的,上刀山下火海我……”     林梵音打断道:“不用不用,我就是想你……不要跟着大金哥那个坏蛋去那些地方……”说着低下头,脸都红了起来。     我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感情这小妮子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她虽然不懂世事,可大概也听明白大金要带我醉生梦死是什么意思……     这该死的的大金比娃,差点又坏了我的形象!我暗唾了他一口,对梵音道:“林妹妹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可是万花从中过,片叶不着身的,对于那些烟花巷柳之地,和大金不要脸的邀请,我从来都是义正言辞地抵制,没有一次受到这精神毒瘤的污染,我可是百分百原装进口的……”     我自己兀自吹着,前面的司机都听到了,忍不住笑了起来,操着一口河南腔调:“小伙你可太逗了,老有意思咧,刚才那个胖子咋还不回,耽误太久误了点,老板要扣我工资滴……”     我听着司机那一番话有些不以为然,这种私营的小客车一般都是个人的,老板就是司机,哪有扣工资那么一说无非是等得太久不耐烦了。不过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奇怪了,大金这瓜娃子怎么还不回来,难道撒个尿让狼叼跑了不成?     由于先前发生倒斗的经历,我有点不放心,唯恐是那成了精的黑湖绍寻来,急忙跑下车去,进了大金去方便的小树林……     从外面一瞅,这树林位于一个山沟里,两边都是光秃秃的山脊,此地山峰多石贫土,植被十分稀疏,多是些酸枣野树,可这山脊夹缝中的一不大的山沟,却长满了高大茂盛的各类阔叶木,想来大金这人怕羞,跑进了深处。     我在外面大声喊了几声,里面依然死一般寂静,没有人回应。     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到车上抽出工兵铲,就要冲进去一探究竟。那司机却拉住了我,盯着那郁郁葱葱的山沟,一脸惊惧:“别乱来,这他娘……是他娘的断头台啊……刚才光顾抽烟,没看见那大背头竟然跑这里面了……这下可麻烦了。”           第四十三章 断头台 - 鬼玺 - 洛焚城     我见司机一副慌张模样,不禁也乱了阵脚,连问那司机:“师傅你说这地方有故事?”     司机连连点头,他本就是个山村野汉,封建思想很重,对于神鬼之物很是忌惮,指着那山坳道:“断头台!我说小伙,你知道断头台是什么吗?我听说这里面在古代那些重犯,都是在这被砍头的,最多的时候,死人的脑袋都是填满的……你想想,一朝一代的脑袋加起来,得有多少?要不为啥你说单单这地方树长得肥?要我说,都是吃了死人的肉养起来的都说这里面的树成了精……一些胆大的放羊佬都不敢进去,别看这儿草长得肥,那些羊一钻进去,出来十不存一。进去查看,全被吸成了羊肉干……”     我看司机越说越邪乎,忙打断他。这司机见识浅薄,也不知是从哪听来的风言风语。或许死人脑袋堆满山坳只是臆想,但却也不足可见这地方的邪性之处。但无论如何,大金钻进去便不见了人影,我必须寻他一寻,打定注意,我对梵音说:“你跟司机师傅在这儿等着,我要是半个钟头……五十分钟不出来,你就报警。”     说着提着工兵铲就往林子里走,梵音还没说话,司机倒是赶紧拉住了我:“哎哎哎,你进去也就算了……可别让我在这等撒……前面还有好几个活而等着呢,总不能因为你误了正点。要不,你们在这下车,等下一趟?”     我看司机那副模样,明白他是胆小怕事唯恐我俩出了什么事让他受了牵连,这种私营客车一天就一趟,我们大堆东西在他车上放着,如果下车了,恐怕就得在山里过夜了。     无论如何不能让司机走。我想了想,对司机道:“师傅你稍等一会,我那兄弟心眼大,说不定忘了拿纸正等我去救呢……这样,我们给你三倍的车钱,稍等一会……就一会。”     司机一听三倍的价钱,这才勉强点了点头:“我只等半个小时啊……误了车点,你得赔我十倍的车钱。”     我懒得再跟他扯淡,含糊答应下来,对林梵音道:“你就别跟我去了,看着这师傅……车上还有咱们的东西……”     司机一听笑了,道:“嘿你个小仔,还怕我拉着你的东西跑了不成?你去四处镇子打听打听我刘大炮,哪个不竖起大拇指的?人品第一 ,服务第一,车技第一。谁能赶上我的车,那都是福气。再说了。”司机瞥了瞥林梵音,道:“你也忒瞧不起我,我刘大炮要是想抢你东西,这个小女娃能拦得住?”     我心里暗自焦急,大金不知出了什么状况,急于查看却碰上这么个墨迹蛋蛋。刚想顶他几句,只听“噌”地一声,我的眼前一闪,却见林梵音把随身的猎刀抽了出来。     林梵音那把猎刀被我遗落在望穿坡了,这把是林山的遗物,比之林梵音的更长更宽,保养地也更好一些,可以说是吹毛断发。林梵音走时,除了衣物之外也只拿了这一把刀留作念想。     刚才这司机一顿臭咧咧使得性格柔弱的林梵音愤愤不平,一怒之下抽出了猎刀。     这一下吓得司机不轻,我按了按林梵音道:“好了,收起来吧,没事儿的。”     林梵音点头,将刀收起来。那司机一直扒着头看,不敢说话。我过去对司机轻声道:“咱们都是父老乡亲,没必要耍这些心眼,这样,车钱加五倍。如果我没出来,你替我报警……千万别动其他歪心思,这小姑奶奶是我们大姐,祖上十八代老猎人,发起狂来,一头山猪都不够她砍的,你可千万别惹她。”     司机被我这一吓唬,话都有点结巴了,连连点头:“行行,兄弟,上了我的车,咱们就是一家人。你安心,就是有人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跑路的。”说罢又瞥了瞥正在将刀塞进背包的林梵音,眼中充满了惊惧。     我见可算吓唬住了司机,又对林梵音嘱咐了几句,才放心地钻进了这“断头台”。     司机说的玄乎,可我一钻进来并不觉得异常,树林子也不如望穿坡那般安静,到处都是虫鸣鸟叫,树木高大,下面长满了茂密的灌木,阳光散散碎碎地泄下来,我仔细观察了地上的土,是典型的河南黄土,没什么特别。我不是龙岩,若是龙岩在这,恐怕看一眼地势就能了解大概玄机,不过直觉上这里并不是什么凶地。     可疑问就来了,大金跑哪去了?就这么个密林子,他能跑哪去?     想着我又试探了地喊了几句:“大金?你他娘是不是没拿纸,不好意思出来了?”     没人回应我。     我心想真是奇了怪了,那么大的一活人就没了?莫非真的是那黑湖绍回来寻仇?我心里暗暗警惕,看了看四周,又摇摇头。这里树木参天且密集,以黑湖绍那块头钻进来根本活动不开,大金不是蠢的话,也能绕上几圈的。难道真的是遇到什么可以吸光羊血的鬼怪?此时还是正午啊……     我突然想起了到这儿的第一天遇到的灵火车,同样是正午时分出现。有些诡异之物似乎并不按照阴盛阳衰的规则出现,只要你够倒霉,可能下一刻,那东西就会出现在你背后……     想着我捏了捏脖子上的恶人玺,这东西连黑湖绍都吓得跑,小鬼小怪自然不在话下。说来大金身上也带着那陈宏御的摸金符,按理说辟邪之力不下于我,哪个不长眼的恶鬼会自找麻烦?难不成陈宏御也是养鹰被鹰啄了眼,找了个西贝货带进了棺材?     越想越乱,索性不想了。我决定还是将这林子搜上一遍,不多时,我终于发现了大金的脚印。这里的土地干硬,原本没有脚印,谁知大金却是踩倒了一片小灌木,为我留下了线索。我追着脚印钻进树丛,却见这茂密灌木之后,竟是一个陡陡的土坡……说来也怪,土坡一边是茂密的草丛,另一旁就是一个下坡,上面光秃秃的连根草都没有。我走近看了看,土坡边上有明显的脚印痕迹和一片土块坍塌碎裂的痕迹,顺着痕迹看下去,土坡最底下,竟然有个黝黑的洞。     我瞬间就明白了,怕是大金这个没出息的玩意找茅坑过来,把这土坡给踩塌栽了下去,好巧不巧就栽进了那洞里。这土坡不深,却很陡。大金掉进去半天没有动静,莫非给摔着了?     想着我扯着嗓子喊起来:“大金?金老大?在下面吗,快回话。”     等了一会仍然没有动静,我害怕大金是摔糊涂了,赶紧从土坡上滑下去,跑到那土壳子上的洞口前。     这洞口断裂处很新,还带着潮湿的泥土,似乎是被大金生生砸出来的,头刚探进去,一股透心的凉风便吹了出来。     我暗骂一声大金这狗运气,一边试探地向里喊:“付大金?在里面吗?”     连喊了几声,正当我犹豫要不要下去一探究竟的时候,下面终于传来了迷迷糊糊地回应:“哎……他娘的,这是哪啊?陆安,是你小子吗?”     我见终于有了回应,心中大定:“你他娘真没出息,拉泡屎都能拉出事来,怎么样,你没事吧?”     大金经我这么一说终于反应过来,破口大骂道:“你放屁,劳资刚蹲下来就听你叫我,一回头,脚底下就塌了……哎,裤子都没穿上,我的屁股……”     我听完他的话,后背一凉。这可真邪性了,我什么时候叫过大金了?要么是这老小子幻听了,要么就是他又撞了邪。     大金见我不吭声,又咧咧道:“他娘的下面快给我冻死了,黑摸摸地啥都看不见,我瘆的慌,赶紧想办法把我弄上去……”     我应了一声,这事儿实在奇怪的紧,还是先把大金弄上来再说。洞里太黑,我又没拿手电。只能往里扔了块石头,听回声大概有三四米深,只得回去拿绳子了,不然凭大金那身手,恐怕一辈子也飞不上来。     大金没搞懂我的意思,直嚷嚷:“你还拿石头扔我……行啊,小安子,幸亏金爷躲得快。你可千万别因为个人恩怨混乱了自己的立场,咱们活在同一片阳光下,吃的是百家最香的大锅饭,心连心,命连命,根连根……哎呀他娘的实在编不下去了,赶紧拉我上去啊。”     我说你稍安勿躁,这就回去拿绳子,说着扭头便要走。     没走几步,却听土洞里大金杀猪般的叫了起来。     我赶紧回身跑上去,扒着头问:“怎么了?!”     大金又叫唤了几声,颤颤巍巍道:“他娘的,我刚才摸到一只手……”           第四十四章 没有头 - 鬼玺 - 洛焚城     “手?”我也给吓愣了,这大金肉弹砸出的大洞里竟然还会有人?可真是奇了怪了,别是这荒野里有什么孤魂野鬼缠人,还是尽快将他弄上来为好。     别是大金这家伙吓糊涂了,摸错了,拿着树根当人手。想着我又喊他:“你好好摸摸,确实是人手?”     大金在下面都快吓尿裤子了,声音直颤:“绝对是个人手,五个手指头一根不少,还,还他娘动那……要摸你下来摸,老子是死也不摸了……”     见大金说的真实,我也不再怀疑。打了个冷颤,安慰大金道:“你可别瞎摸,说不得是你个龟儿子撞了大运,一屁股砸出个古墓来。我这就去拿家伙,你先顶着,说不得是你乱撞让里面的粽子起了尸……屏住呼吸,我去去就来!”     大金只能大声应了几下,便不再说话了,想来也是怕里面的粽子咬他,屏住了呼吸。     我道这方法不能长久,以大金的能耐能憋个一分半就是超常发挥了。必须要快!     撒开腿爬上土坡,找到原路便退了出来。林梵音和司机等得着急,我一钻出林子,便都凑了上来。     司机连连问我:“咋样,人找到了吗……是不是有鬼?”     我懒得跟他多说,只说是大金一不小心掉进了坑里。说着便从背包里找到了绳索和手电,还有那个明代的黑驴蹄子,寻思着万一真是尸变,用这个也能对付。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带上梵音和司机一起。毕竟想来大金凭空栽到那洞里就是邪性,而摸到的那“手”更不是善类,一旦大金在下面遇到了状况爬不上来,我就得下去接他,这样一来,上面必须有个人接应。林梵音肯定是乐意的,可这司机太不靠谱,万一我们一进林子他把车开走了,等一宿车是次要的,那车上的行李,尤其是行李中的《青囊星盘堪舆三十六宝地局图》太过贵重,即使出一点问题,都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     念头一闪而过,我对司机道:“师傅,麻烦你跟我进去一下,帮忙把他弄上来,那家伙太重了。”     谁知话音刚落,那司机刘大炮的头便如同拨浪鼓一般摇起来:“不行不行,我怎么能进‘断头台’?这里面邪的很,万一一被鬼迷上,小命就没咧。这样……你让这姑娘去,我在这等你们,够意思吧?”     我见刘大炮不同意,只能发动金钱攻势:“十倍车钱。”     刘大炮坚定地摇了摇头:“给再多钱也不去,我刘大炮……”     “二十倍。”我心中焦急,大金不值遇到了什么怪,分秒必争,价钱脱口而出。     刘大炮又摇头。     我咬牙怒道:“三十倍!”说着,我向他走了过去。     刘大炮眼睛转了转,刚要说话。我一巴掌就抡了过去。     “啪!”这一巴掌用力极大,扇的响亮。那刘大炮比我瘦了一圈,猝不及防之下被扇得转了个圈,脑袋都迷糊了。     “一分钱都没有了!”我的脾气上来了:“你不跟我进去,我就弄死你!”     林梵音看得于心不忍,劝我道:“要不就我跟你去吧……没事的……”     我冲林梵音摇摇头:“一个人不够。”说罢对抚着脸一脸呆滞的刘大炮道:“你放心,你只在上面把风就行,不会让你往深处的。”     刘大炮听到这,才点头:“好好好,兄弟,你早说,哎呦……疼死我咯。”边说边捂着脸哼哼唧唧。     我见此人是个软骨头,吃硬不吃软,也就放下了心。带着林梵音和刘大炮两人进了林子。     根据记忆来到土坡下,我们三人围着那窟窿旁。     “大金?”我担忧地喊了声。耽误了不少时间,希望他没事。     下面沉寂了一会,大金终于小心翼翼道:“赶紧把我弄上去……”     我闻言一喜道:“你放心,东西我都拿来了……你等等,我这就把绳子给你扔下去,接着。”     我在一旁找了棵枯死的树,将绳子绑上去打了个咬龙扣,又把绳子放下去。对里面道:“看见绳子了么?你赶紧上来。”     下面悉悉索索地声音,那绳子也绷直了,不断晃动。大金似乎正在努力向上爬。     这回我才发现,这洞不是个直洞,中间有个弯曲的弧度。所以在洞内看不到半点光亮,我们也看不到内里的任何情况。     大金爬了一会,突然惊叫一声,那绳子立刻就松了下来。我瞬间意识到不妙,怕是大金正爬着出了什么变故!     一旁的刘大炮见状不妙,叫唤撒腿就要跑。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你跑什么?”     刘大炮脸色煞白,浑身发抖。结结巴巴道:“那窟窿……恐怕就是古代的堆尸坑……你这同伴掉进去,没救了。咱们……快跑吧!”     我见他那副模样知道只要放他离开,他肯定会开车跑掉。一狠心又给了他两耳光,他瘫坐在地上,老实了很多。我吩咐林梵音看好他,赶紧到窟窿口喊:“大金?怎么了!”     大金正大呼小叫着,听到我的声音,才颤颤巍巍道:“安,安子……这里面的东西,不想让哥哥走哇……他把我的腿给抓住了。”     大金嗓子里带着哭音,我知道他是到了极限。毕竟让谁到了一黑暗的环境里遇到怪事,都难免会崩溃……     一咬牙,我对林梵音道:“我下去接他,你和司机在这等着,千万别离开……如果我们上不来,你们赶紧找人救援……”     林梵音也看出了事态严重性,重重点头。我见我说要下去,那刘大炮蠢蠢欲动,又嘱咐了梵音几遍。梵音索性将刀子抽了出来,吓得刘大炮彻底老实了。     我这才放下心,在洞口喊了一声让大金别乱动,将工兵铲背到背上,装好黑驴蹄子,拿着手电顺着绳子就下到洞里。     这洞果然是弯的,不大不小的坡度正好将阳光遮了个严实。一下到底,完全是漆黑一片,一股股冰凉的气息侵袭而来,令得只穿着t恤的我瑟瑟发抖。     大金听到了动静,连问道:“安子,安子,是你吗?”他的声音颤抖,显然紧张到了极点。     听声音,他就在我眼前,我赶紧打开了手电,看到了满脸冷汗脸色煞白的大金,他正坐在地上,眼睛忽闪忽闪的像中了邪一样。刚要跟他说话,身子却猛地僵住了。     我看到他的肩膀上扒着两只手,那手干瘪枯黄,手电先后晃了晃,却见一个人正由后抱着他。     那人露着半边同样枯黄褶皱的肩膀,没有头。           第四十五章 没有头 - 鬼玺 - 洛焚城     我“啊”了一声,连忙退后几步,指着大金说不出话来。     大金却是一脸苍白,道:“你赶紧,赶紧把它弄开啊。”见我下来,有了光亮,大金的胆子也上来了,直嚷嚷:“妈的,金爷我什么世面没见过,怎么能让你这么个小鬼给吓着。”说着挣扎着就行站起来。     我这才反应过来,掏出黑驴蹄子凑上去,却见大金已经站了起来,将身后那枯木一般的手臂挣脱,大金一抖,那整个尸体便瘫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再没了声息。     大金轻轻松松站了起来,看着身后的尸体。奇道:“哎,怪了。怎噩梦你一下来它就不会动了?刚才那劲大的,愣是把我从绳子上扯下来。难道,它怕人?”     大金一句话我就有点乐了,难道他自己不是人么?像他这么说来,这尸体应该是怕光。如果手电筒一关,怕是会引起其他的变化……     再看那尸体,应该是一具古尸,浑身**已经瘪成枯木模样,应该有几百年光景了,这么久时间,就算有衣服也化成灰烬了。脖子处像是被利器齐刷刷地斩断了,刀口很平整。     看着那无头尸体,我猛地就想起了刘大炮所说的,这山坳是个古时的刑场,叫“断头台”。这尸体,难道是古时行刑之后,扔到这里的?怎么只有一具?     我下意识向四周晃去,顿时不敢动了。先前只顾大金,并没有看四周。如今一看,这土洞的空间不知有多大,里面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手脚肉身,层层叠叠堆在一起,也不知哪个是哪个了。这无数尸体,全是无头的!     如果不是先前大金遇上的怪事,我只当这是一处古时堆放尸体的刑坑。那行刑的官府到底是什么心思,不将罪犯的尸体火化,而是全部堆放在一起。这土洞里的环境得天独厚,如同冰窖一般。虽不知风水上的原理,却使得这些尸体百年不腐顾,如同一道尸墙一般……     如此想来也是奇怪,这么大一个刑坑,百年的风雨已经完全将其填平了。外面那大坡估计就是古代官兵所挖刑坑的边缘,这些尸体扔进去之后,非但没有腐烂,反而保存下来,刑坑附近草木枯死。从外面看,完全是个大土壳子。如此一来,可能千百年也没人能发现其中的奥秘,怎么偏偏大金拉一泡屎,鬼使神差地凑巧掉到了尸堆中的缝隙?     这时我便想起来大金曾说的,他听到了我的喊声,一回头脚下便塌了。想着,我的头上也冒出了冷汗,手不自觉抓了抓恶人玺,看来是真的有鬼……     大金摆脱了那干尸,轻松了不少,被那尸堆吓了一跳之后,也就慢慢平静下来。道:“原来这里是个死人坑啊……我大金是倒了大血霉,掉到了这里……哎,你说,这里面有没有陪葬的冥器?”     见大金的老毛病又犯了,我连对他说:“这里是个刑坑,里面都是枉死的刑犯,怨气滔天,实在邪的很……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万一一会犯了忌讳,让这些尸体起了尸,神仙也救不了我们。”     大金被我这么一说也吓到了,这坑中的无头尸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若是全都成了白毛粽子,我们……     不敢再多想,林梵音在上面等的急了,也出声喊我。我应了一声,又扫了四周尸体一样,见无大碍。便让大金先拽着绳子,我在后面托着他让他先爬了上去,期间好几次肚子都被卡住……看的我一阵无语,真不知道他是如何掉下来的。     见他费劲地爬出去,我也扯住绳子,等了两下墙壁准备钻出去,却觉得脚上被铁钳给扣住,一股大力传来,顿时将我从绳子上拽了下来。     猝不及防之下,我失去了重心,重重摔下去,鼻梁砸在地上一股热流喷涌而出,辣的我眼泪都出来了。     脚上那只手却是使劲地拽着我,我拿起手电向后一晃,却是那曾缠住大金的无头尸体又活了过来。一只枯木般的手臂死死地扣在我脚踝上,另一只也凑过来,他的脖子对着我,我看到了蜡黄色的肉芽和断裂的脊椎骨……     我拼命地蹬哒着双腿,试图将无头尸体甩掉,蹬了半天没有任何作用,另一只脚也被抓住了。那无头尸体只是抓着我,不做任何行动。我拿手电晃向四周,却见尸堆抖动了起来,一个个手脚开始活动,只不过他们纠结在一起,一时半会脱不开身。     我心中焦急,只能大声喊叫,上面大金一听,喊叫着就欲跳下来。     我心想他下来也是添乱送死,只能劝了他一声,手掏出那明朝的黑驴蹄子,伸到那无头尸体跟前。     可那无头尸体却毫无知觉一般,只是兀自拉着我的腿,让我不能行动。     我心里大骂陈宏御这老东西,倒了一辈子墓,在自己坟里净装些西贝货,大金那摸金符不辟邪也就算了,这黑驴蹄子也是假的……真是。想着,我灵光一闪,扯下恶人玺,向那无头尸体砸去。     只见那无头尸体被砸中的地方,冒起了呲呲声响,一股股黑烟冒出来。无头尸体吃痛,手上一松,我趁机赶紧爬起来,拽住绳子就欲往上爬。     刚爬几步,我脚上一紧,又被拽了下来。我心道你他娘还来劲了,行,小爷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宝玺镇僵尸!我扯下恶人玺就欲向后盖去,却猛地僵住了。     我的身后沾满了密密麻麻无数尸体,有老有少,有高大,有魁梧……还有女人,而那女人的**都已经干瘪成两片干皮了……     它们步步紧逼,即使是手持恶人玺,我也只能往后退,靠着墙壁,举着恶人玺对准它们。     它们将我团团围住,似乎对恶人玺有所忌惮,没有一个上前。我暗暗松口气,却听大金喊了一声:“你撑住,哥哥来啦!”绳子上悉悉索索的声音。     只见一个壮硕的身影从绳子上滑下来,将下面一个小个子尸体直接坐倒下去。     正是大金,大金正疑惑屁股下怎么多了东西,已经借光亮看清了眼前的无数直立的尸体。     “你们聊,你们聊,我是路过的……”大金脸上的汗噌噌地往下冒,却见那群无头尸体放弃了我,全部转身将大金扯住。一人扯大金一条腿……一条胳膊……四肢没有了,身上的衣服,头发……     我眼睁睁地看着大金被那群无头尸体淹没。           第四十六章 石佛 - 鬼玺 - 洛焚城     只是转眼功夫,大金便被无头尸体淹没了。     那些无头尸体力大无比,即使没有头颅不会咬人,可那生生地怪力已经足以将人撕开了。张筷子就曾讲过那无头白僵的厉害,一对铁爪,分钟便可将人撕裂。     大金被这么多无头尸体扯住,还能有命在?     我眼睛湿润,大吼道:“大金!”说着手持恶人玺开路,将那些无头行尸一个个拨开。许是害怕我手中的恶人玺,那些个尸体被我一碰就如同触了电般退开。我很轻松就进到了行尸最内层,可以看到它们如同五马分尸一般抓住大金四肢衣物头发,吊在空中。而大金眼睛紧闭,不知死活。     我见状急了:“大金!”说着挤开拿些行尸,钻了进去。可到最内层,那些抓着大金的行尸却丝毫不让。我用恶人玺印在其中一个高大行尸胸口,只见吱吱作响,冒出一股恶臭的黑烟。那高大的行尸颤抖起来,却还是死死抓着大金的腿不放。     我拿着恶人玺,却不知如何使用,只会往行尸身上乱印。无论我如何折磨行尸,却不见拿行尸放手。无可奈何,眼看着大金就要被撕开,我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正心烦着,却听大金迷迷糊糊道:“哎……我怎么没死……”     我闻言一喜,透过行尸的缝隙可以看见大金已经睁开了眼睛,被行尸围着却不敢乱动。我对他喊道:“你没事儿吧?”     大金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被死死按住,索性放弃了:“这些个没头火鸡抓着我不放……我就说,他们连头都没有,怎么吃我啊?你赶紧想办法,把我弄出去。真他妈……难受。”说着他在半空中扭动了几下身体。     听得大金的话,我也觉得奇怪,这些行尸虽然没头,可手上力大无比,要撕开大金,两个就够了。可这一群行尸围着他,愣是没动手。为什么?难道……     我的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难道它们并没有恶意?     仔细想想事情始末,从大金掉进来那一刻起,就并没有遇到什么实质性的威胁。这些行尸之所以会缠着我们,是不想让我们离开!     这么想着,我就想起了以前的听闻,据说某些鬼魂死前有巨大的执念,它们死后不得安宁,也不得超生,只能困在拿枉死之地,忍受着黑暗寂寞的折磨。而这些人,如果尸体于阴尸之地,便容易化作僵尸。身体腐化的,则便成了野鬼怨灵。我想起了张筷子曾对我讲的“九柏钉将军墓”的故事,说是九棵大柏树锁住了墓中的魂魄。     我们所处的刑坑,正是古时刑场屠杀之所,其中枉死之人无数,死后尸体堆积,刑坑被填住,竟然机缘巧合成了养尸地。而且外面大树这么多,也许好巧不巧地就阻拦了它们归天。这些死刑犯生前或许没有执念,可要是被集体困在这土坑里百年,执念也是要破天的。     怪不得大金会巧合掉进来,恐怕就是遇到了鬼打墙之类的邪法。这些行尸,恐怕是想要大金带他们离开这个刑坑,重入轮回。     可惜这些行尸没有头颅,不然恐怕会开口直言吧。     这些只是我的推测,可这么看来,非常有可能。我对着那些行尸道:“列位,你们的心愿我已知晓,可惜以我们二人的微薄之力难以帮你们,这样,你放我们离开,我们就找人回来把这坑给挖开,给你们迁个顺风顺水的好墓。”     此话一出,我便赶紧观察这些行尸的行动。却见他们依然抓着大金不放,对我的话置若罔闻,难道是我猜错了?这些行尸是真的想吃人,又苦于没有脑袋吗?     大金听我一番絮叨已经急了:“哎呀我操,你就别跟他们扯淡了,他们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死人,你说普通话有用吗?要不你换河南本地话试试……哎算了,他们连脑袋都没有,怎么听你说话。你赶紧地,让林梵音把家伙事扔下来,把它们这手全砍了,有种让他们用腿来夹我……哎哎,轻点轻点……”说着说着,大金又嚷嚷起来。     他这么一说,我想想也是。只要拿来梵音那把猎刀,砍这些枯木般的行尸应该没有问题。     想罢就赶紧跑到洞口向上喊,刚跑到洞口,却感觉一股热风迎面而下,洞口已经打通,外面的温度必定会影响到这刑坑阴窖子的环境,再看那洞口弯曲的转折处。那阳光被那一个弯给尽数给挡下,这才让这土洞里不见五指。     “ 如果把这个洞打直,让阳光宣泄进来……”我的脑中闪过一个想法。刑坑这阴窖子的风水一破,这些行尸也会不攻自破。     说干就干,我顺着绳子爬上去,到了那拐弯处,抽出工兵铲,用力地将那些泥土铲开。     大金见我爬了上去,还以为我要撇下他,嚷嚷起来:“哎……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不能放弃啊,你直接让林丫头把刀扔下来不就行了?”     我懒得跟他解释,只是费力地将泥土挖开,这一挖之下,倍感惊奇,这内层的泥土竟然跟外面的硬土壳子有天壤之别,这些泥土呈黑色,极为松软,一挖一大块。黑土中夹杂着一些白色碎屑,我捻了一块,仔细看了看,竟是骨头的渣子。     泥土大块纷飞,弯曲的土洞被我逐渐挖直,阳光一点点宣泄进来,我渐渐看到了林梵音那焦急的脸庞。     “噗通”“噗通”洞里的行尸一个个倒下,大金也摔到了地上,那些个行尸,再也没有力气了。蜡黄的尸体暴漏在阳光下,看着那么无力。     林梵音看到我 ,顿时喜笑颜开。她在上面等的太久,若不是我下来前叮嘱她看好刘大炮,她早就跳了下来。     我见此招果然奏效,跳下去先让大金爬上去,自己也爬了上来。那刘大炮见坑里那么多尸体,已经瘫倒在地,两腿再也迈不动,还是我跟大金将他扶了回去。     还有不少尸体仍堆积在阴暗处,一时之间受不着阳光。可随着时间流逝,这洞口终将越来越大,里面的行尸也终将尘归尘土归土。     回到车里,     大金唏嘘感叹:“这他娘地又是干尸又是鬼的,人要是走了背字儿,拉泡屎都能撞了邪……”     我听得好笑,软软地靠在沙发上,道:“想不到这里的死尸如此之多,执念过深,连摸金校尉的正宗摸金符都是无用了。”     我这话一出,大金马上想起来,从脖子上把那摸金符扯下来:“不说我还忘了,亏我还想把这玩意好好供着,却没想到屁用不顶,还不如去慈云寺里求个玉菩萨带上,起码能吓吓小鬼儿……”说着恼怒地将摸金符扔进包里。     我听他这话倒是稀罕了,在我记忆力,大金是个虎不拉几的人,对于菩萨啊佛啊一般的东西都是嗤之以鼻的,怎么如今也跟林山老头一样,拜起了菩萨?我对大金道:“你不是一直以‘背头’罗汉自居的吗,怎么能对比你低一个阶层的低头?不想当领导的领导,是个傻领导。”     大金一听,摸了摸自己的大背头,早上收拾的锃光瓦亮大背头此时已经是鸡窝一般凌乱。他用力地把头发往后抚了抚,道:“这个‘背头’罗汉依然牛逼,可阶级上还是低了点。你不知道……慈云寺太灵了,从那取个玉菩萨,保管比你脖子上的破牌子好使。”     我一听更加奇怪了我脖子上的恶人玺大金也见过,其神奇之处更不必说。那慈云寺也不知从哪冒出的村庙野观,竟然比得上我的恶人玺?     见我一脸不信的模样,大金对我解释道:“这个是我亲身经历过得,那叫一个神……那会我不是刚刚跟女朋友分手吗?你也吃了官司,儿子都没了,那个郁闷啊,于是我就想出去走走。”     我听他讲的只想笑,他那女朋友估计就是那个抛下他跑掉的婆娘,碍于梵音在,为了不丢面子索性改口。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讲。     大金继续道:“我开着车往山里跑了十几公里……就看一个小村村旁有个牌子,上写‘慈云寺’。我虽然不信佛,但那会伤心欲绝,只想找个依托,寻思起码找个老僧倾诉一下也是好的,于是便上了山,走了很久才找到那小庙。     说来这小庙,也就三间屋子,正殿跟侧殿和僧人住的地方。可就是这么小的一小庙,门口却平平整整蹲着一个十几米高的石佛像。石佛的莲花宝座前端放着一半人高的青铜香炉,石佛比那庙门还高,遮住了阳光,奇怪至极。那石佛也就是普通佛像模样,当时太伤心,没有细看。     进了庙门,转悠了一圈,院中只有两个大香炉,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在扫地。我就问那女人:‘这寺里的高僧呢?’那女人摇头说:‘他们做法事去了。’     从女人那买了一把香,本来想烧给正殿的,可想想门口有那么大一石佛,应该更灵验。索性跑到外面,把香全点了插进那香炉里。结果点着点着,悲从心中来,越哭越厉害,越哭越厉害……哥哥就这么对着那大石佛哭了一个钟头,最后我哭到实在没眼泪了,才发现天快黑了就准备走。走之前也没见僧人回来,我寻思哭了这么久,起码让我知道这是个什么佛吧,就去问那女人,那女人说这叫‘老佛爷’,我没多问,就直接下山了。     过了几天,我心情终于好转,感觉是那大石佛起了作用,要去还愿,结果有到了那寺庙,你猜怎么着?”大金一脸的神秘。     我猜大金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神奇的事,才会觉得那里菩萨灵验。想了半天,才道:“那大石佛活过来了?跟你说话了?”           第四十七章 贵客 - 鬼玺 - 洛焚城     大金摇了摇头,笑道:“哪有那么神?我‘背头’罗汉也只是个小基层,那佛爷肯定是比玉皇大帝还牛气的人,没有关系……他怎么会鸟我?你肯定猜不着……哈哈”     林梵音专注地听着,大眼睛一眨一眨地充满了好奇。我被大金这话撩得心痒,道:“别扯淡了,快说快说,心里痒痒的很。”     大金这才得意洋洋道:“我后来又去了慈云寺,还是那三间小庙……可门口大石佛,没了!”     没了?我听他喷的离奇,十几米的大石佛,起码也得几吨,要运走谈何容易?     大金自顾自道:“我看那大石佛没了,赶紧跑哪庙里,庙里的合上全回来了,一老两少。我问那老和尚,外面的石佛呢?老和尚一脸惊讶,我对他讲了一遍。他说,外面根本没有过石佛,庙里也没请过什么女人扫地。前些天他们去做法事整夜没回来,那时候庙里,没有一个人……”     林梵音听得他讲的脸都吓白了,我赶紧制止大金道:“你他娘怎么讲起来鬼故事了?这有个什么神的?不是你瞎编出来吓人的吧。”     大金连连摇头:“这怎么叫鬼故事呢?开始我也吓一跳,还是那老和尚跟我说,我这叫‘佛缘’,佛祖显灵了。那老和尚非得拜我为师,要不是我极力拒绝……我就去开山门当祖师爷去了。”     我想了半天,还是认定大金确实是撞邪了,就劝大金道:“人家撞了‘佛缘’都是得道成仙,修成正果的。你说说,你碰到那大石佛让你干什么了?”     大金不满地哼唧几声,道:“不懂了吧……不懂了吧?为啥,咱们这次能大捞一笔?为啥你能有美妞泡?还不是全靠金爷我一个人的运气?”     我一听,不由心中同意,本来我俩都是青皮散盗,却机缘巧合地进了陈宏御的大墓。这大墓被前人破了机关,我的恶人玺恰好克制黑湖绍……这一切说来,都是运气使然。少了一环,可能我们便没了性命。     我不再吭声,大金满意点头继续咧咧道:“金爷我也是天命所归,这次拉屎的时候被小鬼钻了我泄气的空子,下次再来一个小鬼,我分分钟坐死它。”     刘大炮缓了好半天终于缓过气来,直对大金竖大拇指:“我这一辈子没服过几个人,就服你哥俩,从死人堆里怕出来,眉毛都不皱的。这次的车钱你们给我五倍就行,剩下的一半我就不要了!”     大金一听不乐意了,道:“你知不知道哥哥是什么人物,当年我一个人单挑三十多个鬼脸僵尸,手持匣子炮,一枪三个,都不带瞄的。那会在西北,有个司机跟我啰嗦,让我一耳光扇掉了他的鼻子……”     林梵音听得发呆,浑然不知这老小子在吹牛。     我听大金在这儿胡侃,心里暗笑,不是刚才在刑坑里吓得屁滚尿流的时候了,折腾了一中午,我也是疲累,沉沉在车上睡去。     再醒来我们已经到了最近的一个县城,那司机刘大炮被大金一番吓唬,没敢多要车钱,我多给了他三百块钱让他给“断头台”刑坑里的人立个石碑,那么多人枉死,无名无姓,只能立个无名碑了,也算是给我积点功德。     刘大炮喜笑颜开地接过钱,对我直竖大拇指:“我还以为小哥你是人中吕布,万夫莫敌。原来不光神勇,还是如来再世,普度众生……”我看他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只对他道:“记着要去立个碑,找几个和尚去超度。我答应他们的如果你没做到,他们会来找你的。”     刘大炮一听笑容凝固,连连点头:“那是自然,自然。”     大金又教训了那刘大炮一会,才放他离开。     而后他到县城汽车站买了三张票,简单吃了点东西,上了汽车,眼看着离小县城越来越远,我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来。     那黑湖绍再成精,也不会跨越几个城市去寻仇。大金被我嫌弃地冷落到后面一排,和林梵音一起坐着,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一路轻松,我们终于回到了小城。     到站之后已是夜里,回家简单凑合了一夜。第二天大金便急急出门去了。我道是大金开始实行搬家计划,也就没多问,跟这林梵音在市里转了一圈。     她那些衣服虽然不难看,可却是跟现代的城市有些脱节。我带着她买了几身新衣服和日用物品,林梵音的样貌,只穿一简单的t恤短裤,便已经是惊为天人了。而林梵音完全是一副小媳妇的样子跟在我身后,看着四周街上那些单身狗的眼光,我嘴巴都快笑歪了。     溜达了一圈回到家,只见大金已经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就跟捡了钱一样。     见我回来,看了看林梵音那副清纯模样,立刻赞道:“林妹妹真是好看,估计也就外国的玛丽莲梦露能比了。哎呦……那小细腿儿……”     我踹了他一脚,林梵音听得害羞,便早早回屋去了。我对大金说:“今天怎么跟踩了狗屎一样,这么高兴。”     大金被我骂了依然笑呵呵的,躺在沙发上呲牙咧嘴:“那些个件,清火了。”     我一听心中一喜,“清火”是暗语,坟里淘来的东西往往带有浊气,卖掉即为“清”,而火,则是“货”的谐音。大金的意思是,我们从望穿坡里淘来的东西,卖掉了。     心情大好,我也坐下来,看着大金那乐的发颤的大肚子,道:“怎么这么快?”冥器这东西,如果没有合作的下家一般很难出手。即使有合作的下家,也得等下家找到买主之后看货付款,起码流程要半个月。以前大金有常合作的下家,叫白砖,一般我们淘来的东西,都是经他手清火的。可现在白砖进了局子吃了官司。实在很难想大金去哪把冥器清火的。     想到这里,我连道:“别是你个夯货累糊涂了,给我扔废品回收站了吧?”     大金笑骂道:“你真是脑袋给猪舔了,真不知道梵音怎么看上你的。”     虽然大金是骂我的,可这一句话还是把我说的心里甜甜的。     看我嘴角又扯起来了,大金指着我的鼻子道:“啧啧,你看看那点出息。”数落地我有些不耐了,这才道:“不开玩笑了,这次咱们清出的宝贝,都他娘是标准的行货,我去找下家打听正巧被那下家的主子给看见了,二话不说,全给收了,那阔气……都顶上美国摩登街的大亨。”     我看大金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心中不耐,急道:“别吹得玄乎,你倒是说说……给了多少钱啊?”     大金做了个“ok”的动作,嘴巴都咧开了:“三十万!呵呵,这下金爷我也成了这小城倒斗界响当当的人物了,这事儿明天就能传开,到时候谁不知道咱哥俩是捅过金窝子,一手臭湿货的牛人?你说说城隍庙那瞎子……他还敢跟咱们吹牛逼吗?”     我一听他这话就乐了,“捅过金窝子,一手臭湿货”也是行话,用来形容有实力的倒斗手艺人。‘金窝子’就是肥斗。‘臭湿货’就是新出土的贵重冥器。     城隍庙那瞎子曾经也是个倒斗手艺人,少时曾经从墓里掏出一颗牛眼大的夜明珠。可惜后来中了尸毒,穷其一身财富都没治好,最后毁了一对招子(眼睛)。到城隍庙替人算命混口饭吃。说来也巧,我和大金从城隍庙路过时,偶然得知这瞎子是个同行,本想套几句近乎混点经验,却不想这瞎子口无遮拦跟我们吹起了牛逼,将我俩贬得一文不值,当时若不是我拦着大金,他非得拆了那瞎子的招牌。     大金人心眼小,一心记住瞎子的明讽暗刺,寻思着干次大买卖杀杀瞎子的威风。可惜我俩青盗实在没什么本事,既不会寻龙点穴,也不会踢斗灭尸,这个面子始终没找回来。     现在可威风了,大金摸出一对蓝海珠,虽没有淘出来的命,却成了他吹嘘的资本。再加上确实拿出不少臭湿货,想来我二人再去这小城的古玩街转悠一圈,得有不少老板请客吃饭的。     不过那些个杂器竟然能卖三十万,确实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本来我以为那些个破铜烂铁中也就那摸金符还值点钱,大金又舍不得卖他摸来的那龙形玉佩,这些东西能卖个饭钱就不错了。     怪不得大金高兴成这样。我拍了大金一下,道:“你小子立大功了,今晚请你吃去黑家吃三鲜大馅饺子,好好犒劳你一下。”     这黑家饺子是大金的最爱,要是平常,这家伙早就蹦跶起来,口水横流了。可大金却是连连摇头:“你赶紧去给梵音好好打扮打扮,今晚咱们要见一位贵客……”     “哎?”我不由疑惑:“谁啊?还贵客……”     大金一脸神秘:“咱们不是要去京都发展吗?全靠他了……”           第四十八章 京都安家 - 鬼玺 - 洛焚城     好好收拾了一下,我们三人赶到市里的丽晶大酒店,这是市里唯一一家上档次的酒店,也就刚出狱时大金带我来过一次。     此次再进,又是另一种感慨,自己出生入死,还不是为了这些荣华富贵金碧辉煌的奢侈生活?干这一行,都是剑走偏锋。单是望穿坡,就有几次险些入了鬼门关,我们这些青盗,有多少还没尝到甜头就成了墓主的陪葬?     正胡思乱想着,大金带我俩进了一订好的房间。     包间很大,可里面只有两个人在座,只等着我们入座了。这两人一人衣着新潮,修着一子弹头,面容漏出点痞气,就像街头小流氓。一人四十岁左右,身着西装,带着金丝眼镜,一看就是个文化分子。     两个形象天差地别,根本不在一个阶层的人竟然坐在一起,且同时在等候我们。     见我们进来,子弹头站起来,道:“金爷,来啦?这位就是陆爷吧……早就听金爷说陆爷乃关公再世有万夫之勇,今日一见果然光彩照人……”     这话说的我都有点飘飘然了,连道:“不敢当,不敢当。”     那始终坐着的中年人道:“金老弟,陆老弟,坐,坐。”大金这才入座,我和梵音也跟着坐下来。     菜已经点好了,都是山珍海味,红酒是八二年的拉菲,我喝不惯,中年人招呼服务员就要来了一瓶茅台。     看的我心里淌血,这次出来是有求于人,请一顿饭是理所应当的。可就是刚卖得三十万,也经不住这么吃啊。单看看桌上的菜品,这一顿饭就已经够我们出生入死换来钱财的三成了。     待酒上来,服务员给我们斟满,林梵音喝的是饮料。中年人端起酒杯,道:“陆老弟啊,咱们是初次见面,我介绍一下,我姓张,承道上兄弟给面子,都叫我一声海叔。”     我听他说一愣,马上张大嘴巴。这他娘的这么巧,先是张汉送我恶人玺,后是张筷子替我摆脱牢狱之灾,这又来了个张海叔?他们不会是一家子的吧?我随即想到那神秘复活的‘张汉’,这张汉的家族到底有多神秘?想来也是一个盗墓世家,有空可要多多打听才对。     如此想着,我脱口便道:“海叔,你可认识张筷子?”     海叔一愣,想了一会,不太确定道:“你说的可是张天之兄弟?”     张天之,正是张筷子本名,猛地听到了他的消息我不由得一阵欣喜,道:“没错,没错,就是他,高高瘦瘦的。”     海叔脸色有点不好看,道:“张天之兄弟也是道上响当当的人物,人家生来高傲,不会轻易与我辈交流……怎么,你们有瓜葛?”     我根本没注意到海叔难看的脸色,可大金却是注意到了,暗踩了我一下,道:“没有没有,只不过陆安早时承了张筷子点恩惠,铭记在心罢了……这叫知恩图报……”     海叔点点头:“知恩图报是好事嘛,来陆老弟,咱们干一个。”     我举起杯子跟他干了一杯。他继续道:“我也不啰嗦,此次叫二位来,主要是金老弟先前透露要去京都发展,以二位的身手,要去京都发展的话,应该也是如鱼得水。但是良禽择木而息……这个道理你们要明白的嘛,京都的古玩就是一滩浑水。你们要插手,总要有个依靠才能立足……”     这海叔一来二去我算是听明白了,这家伙是看上了我俩倒斗的本事,这才将我们叫来。明了是想帮我们前去京都,实则是要我们加入他们。我入行一年,也听说过盗墓世家对外招收人手之事,毕竟这些世家人数有限,虽然精通倒斗,可若是人手不够对于某些大斗,始终是作无用功。大多红盗都是依附盗墓世家生存的,盗墓世家信誉好可靠,又有稳定的穴位来源。而红盗经验丰富,身手了得。二者属于相互合作,夹了喇嘛,共同获利。     夹喇嘛去不去都是由自己定的,可如果我们跟海叔去了京都,就等于是攀上了这棵大树,再想夹别家的喇嘛,是犯忌讳的。     我正思索着,大金却是问起来了:“海叔你可是巨鹿的张家所属?”想要合作,首先得了解这海叔的底细,看看这盗墓世家的本事,毕竟有他们带着,我这俩青盗算是有了师傅带,这可是所有青盗梦寐以求的。     青盗和红盗是有门槛的,其标准在于,是否摸了一王公以上的大墓,又是否淘出过真正的臭湿货。     王公大墓,这个我们没去过。可大金从陈宏御棺里抠出那对蓝海珠,这可算是国宝级的臭湿货了……但是望穿坡一行,其中有大多水分,实在不可信。     我一听一想便立刻否定,张筷子曾说过他是河北巨鹿的,想来也就是张家的人。可这海叔却是京都人,看上去与张筷子有些恩怨,自然不可能是张家人。     果然,海叔摇摇头道:“咱们可没张家那么大本事,人家张家树大枝高,祖宗传了几百代。单单是祖传的张家古楼里陪葬的古件就不计其数,怎么会跟咱们相提并论?”海叔一番话说得阴阳怪气,连林梵音都听出不对了,秀眉微皱。     海叔继续道:“我是京都安家的下属,要说安家,虽然与那些传承多年的世家相比是差了一点,可胜在根基牢靠。你问问,去京都的琉璃厂潘家园,哪个古件出手,不得经安家的点头?现任的家主安月宇,更是倒过几座仙人的坟冢……比之张家的张起灵,湘西的龙临水一点都不差。”     安家?我和大金对视一眼,心里有了打算,这安家确实是盗墓世家的后起之秀,据说至今才盛了三代,老祖宗安老爷子凭借一股豪气,硬生生在京都闯下名堂。依冥器起家,创了偌大的家族。而二儿子安月宇更是了得,传言曾倒过仙人的斗,受了仙人的庇护。反正是越来越强大,这些年比之一些传承世家,丝毫不差。     我们虽从望穿坡淘出那卷《青囊星盘堪舆三十六宝地局图》,可道行尚浅,若是贸然去寻,少不了是自寻死路。不如去安家混上些日子,待得时机成熟夹一次喇嘛,才算稳妥。     见我俩有些意动,海叔趁热打铁道:“怎么样?只要你们去了京城,走安家的喇嘛……你们不是要铺子吗?我做主,租金只要三成,给你在琉璃厂腾个铺子。至于夹不夹喇嘛,那是你们的自由,我们绝不强迫!你哥俩看看,如何啊?”     我思来想去没了主意,大金道:“海叔就是海叔,就是一个阔气,安家的门面招我们两人算是亏本买卖,这样,等我们回去好好商量一下,明日给你答复……你看怎样。”     海叔闻言,笑眯眯地点头:“不错不错,你们大可好好考虑一番。好了,咱们不谈这些,吃,吃,吃。”说着端起酒杯,又跟我们干了一杯。果真不再谈这事,只是一个劲催促我们多吃点。     我心里发了狠,既然要了这么多东西,怎么着也得多吃点回本。二话不说一手一只大龙虾掰开就往嘴里塞,狼吞虎咽看的林梵音花容失色。     “吃啊……梵音,你看着干啥……”我一边说着一边把又将一个大闸蟹塞到梵音盘里。     酒过三巡,海叔一口一杯,饶是酒量再大也有点迷糊,大着舌头道:“不是我说啊,兄弟俩……你们真是好本事……”     大金也有点蒙了,连连摆手:“海哥,我俩就青皮两只,哪有什么本事儿。还不是靠您抬举的?你放心,我们会好好考虑……”     海叔拍了一下桌子,吓了我一跳,只见他怒道:“你在这跟我谦虚个啥嘛?我告诉你,你卖给我的盗墓家伙事儿……我看过了,都他娘是陈宏御祖传的手艺,那叫一个精湛!那些东西,要的不是材质……咱要的,是做工啊。明天,明天我就把它们送回总部,批量生产。有了它们,安家昌盛,指日可待!何止值三十万?哈哈哈……”     海叔嚣张地大笑起来,他这一番话说的我心里不舒服,合着是我俩眼拙没看出其中奥妙,将宝贝当破烂给卖了?     “哎呦。”海叔夸张地拍了拍腿:“你看我这嘴,哎……金兄弟,你可别给我闹意见……海叔我,可是出了名的心直口快,这样,等你们去了北京,不用你们掏钱,我亲自给你们安排里外三通的旺铺!算是补偿,怎么样?”     大金一口将杯中的酒喝掉,醉醺醺道:“够义气,够义气……不过我们兄弟而来相依为命,我一个人说的可不算,还等我们两个人回去商议……”     “嘭!”海叔大拍了一下桌子,脸色涨红:“怎么?金兄弟是不给海叔我面子了?怎么跟个娘们一样啰啰嗦嗦的,陆老弟,你说!别跟你金哥一样窝囊,跟不跟哥哥去京都发大财?”     “额……”我正往嘴里塞着东西,被这一下问蒙了。连连看向大金,大金却是低着头,嘴巴不断努动着。     这家伙,什么意思啊?     我搞不太懂,只能含含糊糊应道:“这个……得商量……”     海叔坐下来,笑道:“还嫌海叔我诚意不够?这样,你们不是开铺子吗?没有湿货吧,我再送你们一屋子行货,权当铺子开张的贺礼了,行吧?明天海叔我就要回京都了,再过来也不知是何年月……就算你们去找我,说不得我杂务缠身,万一怠慢了兄弟俩,这可怎么办?”     这个礼不可谓不重,一屋子的行货!这得是个什么数目啊?海叔既然出口了,凭安家的面子自然不会食言。海叔的意思很明确,今晚就要一个答案。     关键就看我们如何抉择了……     我彻底动心了,再看大金,还是一脸思索,心中暗骂这家伙向来是无宝不到,怎么到了这婆婆妈妈的。我刚想劝劝大金,却见他噌一声站起来:“好,我们哥俩今后就跟着安家混了,上刀山下火海只听海叔您一声吩咐的!”           第四十九章 进京 - 鬼玺 - 洛焚城     海叔这才点头,他显得有点激动,竟然摘下了眼镜抹了几滴泪水:“好好好,不枉海叔我一番苦心那,今天这顿,我做东。回去了你们好好收拾一下,明天一早来石头的铺子找我,咱们一起去京都发财。”     石头应该就是那个子弹头青年了,可怜他入席半天一句话都没说,此时他对我们点点头:“金爷你的东西我会让人替你们收拾的,你只收拾贵重物件就好。”     这件事拍板下来,海叔也是笑容满面,我们的关系像更近了一层,我听是海叔买单,又要了两份龙虾。     杯来盏去,连林梵音都被劝着喝了杯红酒,那小脸红扑扑的直到耳根子,看得我更加心动。     饭局一直到夜里十点才结束,海叔醉醺醺地任由石头扶着,一边摇晃着一边道:“金老弟陆老弟,明天八点,咱们不见不散!”     我和大金向他连连点头,他这才满意地上车离开了。     海叔走了,我喝得不少,有点头晕,便道:“咱们回去吧,收拾收拾东西……”     大金却是摇头,指了指丽晶酒店对面的‘小黄河’,道:“咱们去走走,吹吹风。”     我心想是大金喝多了不舒服,就喊着梵音三人一同在‘小黄河’边转了起来。这小黄河是市里人工挖出的一条河流,一到晚上,江边散步吹风的市民不少。     在江边走着,迎面凉风徐徐吹来,酒气散了不少。大金走了一会,突然扭头问我:“安子,对于咱们进京,你有什么看法?”     林梵音一听这话,心知插不进口,非常乖巧地趴到一旁栏杆上看风景。     我被问得一愣,从我遇到大金以来,一直是跟着他走的,他经验比我足,鬼点子又多。他也很少询问过我的意见,如今他这一问,我倒是有点意外了。可我还是想了想道:“一本万利啊……加入了盗墓世家,在北京有了铺子,最牛逼的是里面的物件还管送,这不是咱们一直想要的吗?总算是迈出了革命成功的第一步……”     “不。”大金却是摇摇头,道:“本来,我是打算即使没什么条件,也要随着海叔去京都的。安家确实是京都的一霸,有了他们做靠山,我们在京都的根基会稳不少,可……他们给的条件太好了!有点不对劲……”     许是喝的有点多,我有点上头,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数落他道:“你说说你这是什么臭毛病……咱们穷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看到点希望……你说不对劲?他娘的算是我瞎了眼,好端端的铁铲子给卖了白菜价,哎以后咱们货比三家,不死吃一个下家了行不,你看今天那石头笑的,肯定没少抽红。”     他摆摆手道:“你不了解……安家是出了名的阔气,论盗墓世家的传承悠远,当属张家和湘西五族七宗。可要数财富,京都的安家才是首屈一指!对于安家来说,这点小财不过九牛一毛中毛……关键是,他们手下的盗墓者高手如云,为什么会给我们这两个青皮这种待遇?”     我听这话一呆,心里暗自赞同。嘴上还是不服输道:“青盗怎么了?……打游戏还有升级这么一说呢,你都干了十年了,不会升级啊?从你掏出蓝海珠子那一刻起,你就是地道的红盗。”     大金苦笑一声,拍了拍我的肩膀:“咱们那次有多水分咱自己清楚,何必自欺欺人呢?实话说,我看海叔那副嘴脸,让我想起了小机灵那王八蛋。”     小机灵?我打了一个激灵,酒意醒了不少。细细想来也是,小机灵作为湘西世家嫡系子弟,却伪装与我们为伍。海叔作为安家中地位极高的一号人物,却死命要拉我们入伙。我们有多大本事自己掂量,完全不值得他们垂青,难道,海叔也是有其他的目的?     我们现在值得他人垂涎的东西,无非是大金脖子上的龙形玉佩、望穿坡里淘来的《青囊星盘堪舆三十六宝地局图》还有我脖子上的恶人玺。     龙形玉佩虽算的上是珍品,可毕竟是残缺之物,想来入不得安家法眼。唯一有可能遭到觊觎的,便是那本宝穴典籍和我的恶人玺了。     我正思索着,大金却是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些天我会把那本宝书藏起来,你也拿好你的玉符……这次京都之行,看得是一马平川,实则暗藏玄机。咱们既然入了安家,自然是要受安家的摆控,我之所以答应下来,是因为我还有一个依仗……这个等到京再说。”     我重重点头:“一切听你安排,我这条命都是你给的。”     大金哑然,随即笑道:“你还是这样,我对你即使有恩情,也在你坐牢那会还光了,你还能回来找我,可真是重情重义说起来我大金注定一辈子没出息,没想遇到了你,也算混出了点头脸……你放心好了,我付大金被小机灵算计了一次,就不会再有第二次。”     我哈哈笑道:“咱们去了京都,再回来,非得挖苦挖苦那不知好歹的瞎子!”     大金闻言连连头:“对对对,挖苦他,绝对比给他一个大嘴巴子更难受,哈哈哈。”     我们大笑了起来,一旁发呆的林梵音见我们笑起来,也不禁扯了嘴唇,三人笑声回荡在‘小黄河’边……     前途光明,兄弟携手,美女在侧,我只觉得人生到了巅峰。     在我们开怀大笑的时候,石头已经送海叔到了另一个栖身的酒店,这个酒店很普通,很低调。海叔再下车,完全一反先前的醉态,金丝眼镜下一双眼睛散发着慑人的光。     石头送着他风风火火地就上了六层,来到房间内,海叔对石头道:“你回去吧,明天我会去那接人,记着要利索一点。”     石头点头,转身欲离去,又回过身,犹豫道:“海叔,为什么你会这么看重这两个青皮?二级待遇,他们还差些火候吧……”     海叔扶了扶眼镜,道:“他是叫陆安吗?”     石头使劲点点头:“对,这一地儿,叫陆安的有二十三个,只有一个是土耙子。”     海叔道:“那就是了,你退下吧。”言语中,不可置疑。     石头颤了颤,点头:“是!”说罢,扭头就走。     石头出了房间,海叔一个人坐下,一根有一根地抽烟,此时的他,再没有了那副威严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近乎颓废的忧郁,喃喃自语:“风雨欲来啊……”     第二天,我们简单收拾,便来到了石头的铺子。这也是一间不小的古玩铺子,名叫‘石头记’,内里装扮颇为讲究,古色古香有不少真件。     海叔早已等待我们多时,他早早替我们买好了机票,上午我们便乘着飞机飞到了北京。     眼看着脚下的小城越来越小成了一个黑点,我的心里一阵激荡。再看梵音,闭着眼睛身体颤抖,她是第一次坐飞机,很是害怕。我不断安慰她,可心里却是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坐飞机……     大金和海叔在一起,两人都是能说会道的主,侃起了大山。我细听了一会,大金正在喷着自己如何破掉陈宏御墓中的三十三毒斓狮,又是如何一人撬开陈宏御的棺材板,淘出那对蓝海珠的。     “海叔,你是不知道,他娘的这陈宏御真算是是个倒斗界的皇帝,那棺材……啧啧,描龙画风的,里三层外三层全是阴沉木穿金线。撬开之后这尸体果然没有腐烂,手里握着一对核桃大的蓝珠子,那色泽,差点亮瞎我的眼……我艺高胆大不怕起尸,捞起来那宏御老儿的尸骨就把珠子掏了出来……”     我听得大金的乱侃,心里暗笑。他把望穿坡之前闯进的人包括龙岩全部略过,将剩下我二人的光辉事迹吹得玄乎,无非是为我俩造势。     那海叔正听得有趣,突然打断大金道:“我说金兄弟啊,你可真是胆大包天,以后再入古墓,可不敢赤手去摸尸体啦……这次是你命大,下次运气不好可是要吃苦头的……”     我一听,道:“莫非其中有什么讲究?我们才学尚浅,还请海叔传授一二。”     海叔连连摆手,他也是有心与我们卖弄,清了清嗓子道:“传授说不上,这古来开馆,就有大小忌讳。且不说大理的一叩二拜鬼吹灯,也不说张家的血描纹套尸索。咱就说说摸尸取宝的讲究,这摸尸取宝,注重次序,一定要从脚到头。     若墓主有大葬之服未朽的,不能乱脱乱拿,而是要用绳索将尸体吊起,像帮活人脱衣服一般,一层一层脱下。再者,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切忌不能用手触碰到尸体。这一点很重要,先不说那些尸体千年不腐,遇活人便可能尸变。单单是这尸体上的脏东西,光是触触,就有可能要了人的性命……”     我从没听过这么一说法,如今听来倍感新奇,这些盗墓世家精通此道,靠着倒斗混的是风生水起,现在有机会,自然是要好好问问:“尸体上的脏东西?难道墓主死后身上还能带了毒不成?”     海叔问空姐要了杯水,喝了一口,笑道:“你看看吧,要不我就说你们得找个靠儿,跟海叔我去京都,用不了多久,包你们不是青雏儿……你们虽然身手了得,可见识还是少了些,就近了说,你们听说过‘鬼扒皮’的故事吗?”           第五十章 鬼扒皮 - 鬼玺 - 洛焚城     鬼扒皮这词一听就海新鲜,连林梵音都把脸凑了过来,大金急不可耐道:“那海叔,你给咱讲讲,什么叫个鬼扒皮呗?”     海叔又吸溜了几口水,吊足了我们的好奇心,这才满意道:“说到鬼扒皮,这是就近几天发生的一件怪事,传遍了倒斗界,让人毛骨悚然……     事情发生在泉州,据说泉州地界有一座**山,是两座拔地而起呈半圆形的山包,满山都是青石,长满了阳瓜花。具体我没见过,不过听这地势应该是个风水汇集的吉脉,属于龙足。说来也怪,这**山上有十几个朝代大大小小近百个古墓,春夏还好,满山都是阳瓜花,显不出坟冢的位置,可以到了冬天,百草枯败,那些个埋藏不深的古墓全都显漏出来。     山下便是一个小村子,村子里少不了有些开明的人兀自上山盗掘古墓,拿出去一卖还真得了不少钱。见有人发了财,越来越多的人涌向**山,没几年就将那地方淘的是满目疮痍,大大小小的古墓全都遭了秧,棺材被掀开,尸骨被丢出来,稍微值钱的东西都被搜罗一空……可**山还是常有些闲散盗客来回晃悠,希望能发现遗漏的古墓捞上一笔。     还就有这么幸运的两兄弟,二人都姓獬……这个印象比较深。他二人游手好闲在山中晃悠,恰巧晴天霹雳,一道闪电劈下来将山中一棵二人合抱的大柿树烧成了黑炭。这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怎么就来了这么独独的一道妖雷?     兄弟俩觉得奇怪便过去查看,心道莫非是什么山妖树精渡劫遭了天谴。结果靠近那大柿树一看,却见大柿树已经烧成了灰烬,那大柿树本依山而生,此刻燃尽,正好露出了山壁上一黑黝黝的洞口。     兄弟俩中的老大獬槐倒过不少的斗,一眼便看出这是个人工开凿的墓道,本来恰巧被这大柿树给挡住免了被盗掘的命运,可也是机缘巧合,不知道墓主倒了几辈子血霉,好巧不巧一道妖雷愣生生把它给劈了出来。     见到这墓道,兄弟俩顿时是喜出望外,等了片刻待里面浊气散尽,二话不说钻了进去。墓室很小,内里有一口黑漆柳木大棺材。在墓室摸索了一遍没发现任何陪葬品,兄弟俩就把主意打到棺材上。     用随身的撬棍把棺材撬开,一股异想扑鼻而来。放眼看去顿时惊呆了。里面躺着一具栩栩如生的女尸,香气就是从女尸身上传出来的,二八芳华,画着浓妆,脸色煞白煞白,头上插满了金玉凤钗,穿着镶满金线的锦袍,脖子上套了里外三条玉质项链,一个手上一个玉镯子,镯子上镶满了整齐的猫眼石……     两兄弟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宝贝,全都红了眼,顾不上太多,三下五乘二将那女尸拽出来摸了个遍剥了个干净,将东西装的差不多了,老大獬槐将那裸尸扔在一旁,示意老二撤。喊了几声没得到回应,扭身一看却见老二獬成直勾勾地盯着那被扔在棺材旁的女尸,喉咙咽动,眼睛火热。     老大一看马上清楚了老二的心思,獬成这小子没见过世面,至今仍是个处男,别说光屁股的女人了连大闺女的小手都没拉过,如今猛地一看这面容靓丽身材姣好的女尸,哪里还撒的开眼睛?     可老大深知这女尸再好看也是个不祥之物,先不说妖雷击顶,单单是这多年不腐栩栩如生就不是善物,早年老大听说过不少墓中尸体起尸咬人的传说,先前被金玉迷了眼,现在一看顿时感觉背脊发亮,连骂了獬成一声,扯着他就往外跑。     眼看跑出了半山坡,獬成一把挣脱了獬槐的手,说自己的包袱忘了拿。獬槐一看果然走得太匆忙,竟然忘了一个包袱,里面装着不少的金玉之器,刚想骂两句却见獬成已经反身跑回去拿了。     因为**山盗墓之风很盛,常有游手好闲凶厉之人游荡,獬槐害怕被人撞见觊觎背上的宝贝,索性独自一人跑回了村子。     再看那獬成兴冲冲地跑回古墓,先前的包袱是他故意遗落的,为的就是回来再看看这女尸。此时已没了外人,古墓里只有他和那具白花花的女尸,獬成这再一看哪里还忍得住,血气上涌当时就解了裤腰带,对着那女尸做了恶心的秽事。做完之后,獬成飘飘欲仙,食髓知味。     想他一个二十八的小伙子,竟然闺女的小手都没拉过,在他想来,那些嫌贫爱富的凡人还比不上眼前这一具不能行动言语的古尸。     心里打定主意,獬成背好包袱,就将女尸用衣服包了包抱起来,抄小路回了家。     回家之后就将女尸藏在床底下,对表兄獬槐说包袱已经取回,两人分了赃之后,獬成便整天把自己锁在屋里,上了瘾一般地对那女尸行淫秽之事。     可过了几天獬成就发现不对劲,他的身上开始浮肿,浑身冒起一个个血泡,皮肤也开始皲裂结疤。开始獬成还道是皮肤过敏,找村里郎中讨了几份药。可过了半月之后,其皮肤溃烂越来越快,屋子左右恶臭熏天,更令他抓狂的是,眼看着如此严重,竟然没有一丝痛楚和痒意,将大腿上的皮一大块一大块撕下来,露出筋肉和脉管也毫无知觉。     獬成的怪病很快就在村子里传开,所有人都对他敬而远之,连表哥獬槐隐约明白其中缘由,拿着财宝跑了路。之后獬成将自己锁进屋里一个星期没出来,只问得恶臭冲天。待得村里干部推开房门,顿时吓破了胆,只见一身材饱满的**女尸骑在獬成的肚皮上一动不动,双手指甲弯如铁钩,指甲中沾满了皮肉。再看那獬成,浑身的皮已经扒掉,早已死多时了。     村子里的算命先生只道这是獬成冒犯了女尸,遭了鬼扒皮。当即令人将獬成和女尸的尸体用荔枝树枝烧掉,这件事才平息下来。     这件事传到了外界,那些个专家分析,那女尸身上存在着某种致命的病菌,而獬成不但用手触碰,还……这才遭了灾祸。     也确实如此,像上次夹喇嘛遇到的清朝古寺里的青毛老和尚……那才叫一个厉害,身上的绿色毒毛简直是触之即死……所以,在盗墓界,开棺之后手摸古尸,要带上专业的器具。最讲究的就是湘西五族龙家那副人皮手套,以阴隔阴,就是将白毛的身子摸个遍,也不会引起尸变。”     海叔说罢,又呷了几口水,笑道:“盗墓本就是个手艺活,有道是七十二行,盗墓为王,其中里有太多的讲究道道,岂是一朝一夕能领会全的?你俩虽然有大破三十三毒斓狮,惊退黑地龙的本事。可对于偌大的盗墓界,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     我听得是大开眼界,心悦诚服,大金也对那海叔奉承道:“不愧是海叔,果然是见多识广,盗墓世家的本事,岂是我们这些散盗能比拟的?”     海叔闻言连连摆手,道:“这可不敢讲,有道是大隐隐于市,盗墓世家虽是界内的大头,可散盗中也不乏些能人异士,更有一些加入盗墓世家,便成为了骨干……别的不说,咱们安家有两个出了名的耙将,就是散盗出身。     想当初那始皇帝大墓出世,多少盗墓世家闻风而动?却愣是让这两位散盗给摆了一道,冥器被抢掠一空不说,还放下了墓道的断龙石,坑死了多少盗墓世家的好汉?当时八大世家联合发了黑榜,赏金千万要这两人人头,可始终让着两人逃脱。当时安老爷子在世,机缘巧合之下收留了那两人,不但解了他们的困境,还留他们为己用,成为了安家的左膀右臂……”     我听海叔讲的激昂,这二人当真是有本事的猛茬,不由得心生敬佩,道:“他们现在身在何处?如果是在京都的话,我们有时间去拜访也请求这两前辈一二。”     海叔闻言一愣,摇了摇头,道:“那两人在家主闯仙墓那会死了一个,只剩下一个是不问世事,除了家主调遣,其他人想见一面,都是极难的。”     “哦……”我失望地点点头,只能作罢。倒是大金道:“安子你别灰心丧气,有道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代浪。不想当将军的兵油子不是好兵油子。”     海叔赞道:“金老弟所言极是,我们这一代确实……不错,值得培养,值得培养,你俩都是好苗子……”本来说的高兴,怎奈海叔似乎想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脸色也暗淡下去,我和大金自知无趣,索性不在多说。     看着外面高高低低浩荡的云层,我顿生一股龙游云海的感觉,此时我有点佩服大金的明智,只有离开那小城,才能看到真正的世界……           第五十一章 精仿 - 鬼玺 - 洛焚城     在飞机新奇地四处看了一会便失去了兴致,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再醒来已经是下午,走出机场,阳光正媚,照的我有点睁不开眼。     连续换了几个新环境,林梵音有些不适应,她紧张的抓着我的手,小手里满是香汗。我握了握示意她放松,压抑住心里的紧张,跟着海叔和大金出了机场。     大金还好,他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倒不会像我一般拘谨。机场外已经有车在等候了,是一辆加长系的黑色轿车,我这种不懂车的人也看得出这车比大金的奥迪好上十几倍。     我们上车在北京七绕八绕,上桥下桥,没一会就不分了东南西北。可北京这满目的高楼大厦,现代化的气息瞬间将我淹没。大金早说过,市与都市是有区别的,如今一到京都,只觉以前生活的地方实在太小太小了。     不多时,车终于停下来。海叔带头下了车,我们也跟了下去。这处不似刚才见到的林立大厦,而是一处老街,两旁都是些仿古建筑,木制的窗户,上有泥瓦飞檐,墙壁描红绘有彩绘,或麒麟走兽,或凤凰飞鸟,古色古香。     街口有一三层楼高的大牌坊,上写‘琉璃厂文化街’。跟在海叔后头走进老街,只见两旁古楼前有些摊子,都是些卖字画古玩,奇石怪木的。我瞄了几眼,相中几件成色不错的东西。可海叔脚步不停,我也没办法停步询问。再看大金,这老家伙也是抓耳挠腮,就像是入得宝山空手而归的蟊贼。     在琉璃厂里左拐右拐,终于到了古街中段,这是我在古街唯一见到的一家空铺子,比之其他铺子稍小一些,可胜在位于两街交汇处,四通八达。上是泥瓦飞檐,外墙用红漆刷遍,古色古香,门头的牌匾还是空的。     海叔在门口站定,道:“两位老弟,看看这怎么样?”     大金四处环望,嘴上不住赞叹道:“真是个好铺子,四通八达,绝对是个汇财的好地。”     我也点头,这铺子确实不错,本来我还怀疑海叔会敷衍性的给我们一间偏僻的小铺,可如今一看顿时大喜过望。     海叔看我们两个满意的模样,道:“满意就好,满意就好!这琉璃厂里,七成全是咱们安家的内行,剩下的外行也交了不少占地费。咱们也不好撵人家,正好这书店掌柜经营不善,我就给了他点钱把铺子腾了出来……走,哥几个跟我进去看看货。”     他这一说我才想起他曾答应过送我们一铺子湿货的,顿时心情激荡跟着海叔大跨步进了铺子。     铺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一楼摆放着三层紫木摆架,上面瓷器、玉器、奇石、古籍码放的整整齐齐。     大金顺手拿起一个紫砂茶壶,看了看,惊讶道:“海叔,这可都是真货色啊,你这个礼送的实在有点大……”     我本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此时已听还是血液上涌。这么一屋子真摆件,还盗什么墓?把这些东西卖卖,一辈子也就花不完了。     海叔摇头道:“金兄弟有所不知啊,你太过抬举我了,海叔我虽然不拘泥于小结,也没有这么大手笔。这些东西是真货不假……可兄弟,你可听说过‘真货做旧’这么一说?”     真货做旧?我一呆,虽然不知其中意思,可心中却冒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大金一呆,又仔细瞅了瞅手中的紫砂壶,看了看落款,又摸了摸壶体,察觉出不对来:“这包浆光滑圆润……是个上等的砂壶,可这胎质不对啊……落款是明朝的落款,明朝哪有这么好的胎质……莫非是我付大金走了眼?这玩意是个假货?”大金边说着,眼珠子都有点红了,他干盗墓之前也是一古玩店老板,要说也练成了一副亮招子,偏偏在这儿遭了门道。     这一屋子都是假货?我再看向海叔的眼光有些不善了,毕竟湿货与西贝货的价格简直是天上地下,若是假货,再看这一屋子,也没什么了不起。     海叔看我俩都有些急了,连道:“哎哎,别急别急!谁跟你们说是假货了?”     大金将那紫砂壶重重放回去,脸色有点不好看:“我大金盗墓之前,也算是侵淫此道,这紫砂壶若是不假,怎么材质与年代不符?呵呵,多亏了海叔您的提醒,真是长见识了,长见识了。”     大金的脾气也上来了,要说也是,给你一座金山,近看全是狗屎,让谁谁不气?也亏了海叔势大,大金将脾气生生压下,可嘴上却是有些刻薄。     海叔也是人情世故之人,怎么能听不住大金言语中的尖锐。只是笑了一声,也不恼:“金兄弟,想来你干古玩营生,也是许多年以前的事了吧?”     大金耐下性子:“不多不少,整整十年了。”     海叔一听便点头:“这便是了,你不想想,十年岁月,沧海桑田,十年前是个什么光景?实话说,这琉璃厂文化街也是近五年内建成的。十年前那会儿的琉璃厂,清一色的地摊,那时的人敦实,摊子上真就是真,假就是假,明眼人上去逛一圈,就能捡漏捞到不少好东西,不少人因为这个发了大财。”     这番话说得大金连连点头,他那会也是摆的地摊,进进出出终于练就了一双好眼,可却耐不住寂寞,被来卖土货的一窜倒,摊子一收摇身一变就成了盗墓贼。现在想来如果当初大金坚持下去,十年之后绝对会混出些名堂的,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海叔继续道:“十年后,现在,摊子明面上的真货越来越少。人越来越精,于是乎,就有了‘真货做旧’这么一说。金兄弟你退出古玩界多年,自然不懂的其中玄奥,海叔我就给你们讲讲开开你们的眼界。”说着海叔在大堂当中的八仙桌坐下,吩咐伙计泡了一壶好茶。     我们深知海叔所讲,必将是以后的经营之道,也连忙坐下。海叔这才继续道:“‘真货做旧’说白了,就叫‘精仿’。就像这个紫砂壶。”他起身将大金拿过的紫砂壶又拿过来,放在手里揉捻道:“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个紫砂壶是个名副其实的真湿货。”     大金闻言便要说话,海叔伸手制止了他,道:“这是个民国的紫砂壶,被人得了之后,用高超的技艺换了它的年代。本身就是上等的材质,再加上历史的熏陶,价格自然就上了几倍。只不过这个精仿的人没有脑子,忽略了材质问题,才会让金老弟看穿。”     我听得海叔说的话,心里已经明白了三分。林梵音根本听不懂,索性好奇地去看那些古玩。大金忍耐不住道:“那照海叔你的意思说,这屋子里的东西,都是用真正的古董仿造的?”     海叔闻言,对着大金竖起了大拇指,道:“孺子可教也……古玩这东西,在明清时期,就已经有了很多精仿,到后来被些精明的人一用,立刻传播开来。你看看外面那些租不起铺子的地摊,摊摊上有些成色极佳的货色,你说,那些能是真的吗?”     我猛地想起我们刚入琉璃厂时见得摊上的那些古玩,其中不乏成色极好引人眼球之物,有些古玉甚至跟大金脖子上的龙形玉佩相仿了。当时我们还道是进了金窝子,真是滑稽至极。     大金显然跟我想的一样,脸色有点不好看。     海叔见我俩露出明了的脸色,道:“你们可千万别因为这东西是假货,先入为主对它瞧不起。‘精仿’一道水之深,可不是你们能想象的。像一些下品看起来像真的,但细加鉴别,用手摸鼻闻,就知道价值不高,大部分都是充样子的摆设,就比如这紫砂壶。可‘精仿’之中,更多的是都是些用真正的古董为胎,运用独家手艺造出来的上品。这些个精仿,一般的老油子都很难分辨真伪,因为上品少有瑕疵,要想分辨,还是要观其上细微的痕迹……     ‘精仿’到极致,便是极品了。到了这种程度,精仿之物往往耗费了匠师大量的心血以及非常珍贵的材料,造出来的古物与原品一般无二,别说多亮的宝眼,就是拿去科学鉴定,都分辨不出真假。可这么一件极品要造出来,实际价格甚至要比真品的价格还贵,所以极品‘精仿’很少很少……”     我听海叔一番讲解,心情翻涌。都说七十二行,盗墓为王。这讲的是外七十二行,而内三十六行,却是古董为王。盛世古董乱事金,其中的门道比之盗墓,丝毫不浅。     我正感慨着,大金却是向海叔问了起来:“海叔哇,照你这么一说,咱们这一屋子的‘精仿’,到底是啥成色啊?”           第五十二章 阿里木 - 鬼玺 - 洛焚城     海叔没想大金讲话如此直白,尴尬一笑:“海叔我既然答应给你们的,怎么会食言呢?这一屋子中……三成是上品,其余的,都跟这紫砂壶差不多,是下品中的顶尖。”     看这满屋子琳琅满目的古玩,三成上品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毕竟上品精仿比之普通一些的古玩还是要贵重的。海叔能给这么多,已经是相当尽情谊了。毕竟我们的底子我们自己知道,如此待遇已经算是极好的了。     大金还有点不太满意,道:“三成……恩,也不少了……那海叔,咱这,应该也得有件极品,当个镇店之宝吧?”     海叔脸色变换,却是笑道:“你俩身手了得,随便大墓里摸出一件来,不都是镇店之宝吗?我看金老弟脖子上这块玉,色泽晶润,雕工非凡。是件上好的湿货,用来当这镇店之宝,再合适不过了。”     他指的是大金脖子上的龙形玉佩,这东西是望穿坡中所得最宝贵的一件玉器,大金是打算来当传家宝的自然不肯卖,大金听海叔这么一说就明白其中的敷衍之意,却不再多说。     海叔又交代了我们很多事,譬如‘同行不相抵’‘捡落不捡官’……都是些古玩生意上的生存之道,我们悉心听过之后,海叔见天色渐晚,起身道:“好了,我在铺子里留了个老伙计,要熟悉附近直接问他就好。”     我们起身送他离开,又好好在铺子里转了一遍。海叔留下来的伙计叫老秋,四十多岁,是个地道的北京人,他在海叔店里当了二十年的伙计,古玩市场中的水浅水深都一清二楚,我们铺子刚刚起步,少不了老秋帮忙。     将铺子交付给老秋,我们就近找了一间酒店暂且住下。     晚上大金找了个不大不小的火锅店,火锅店生意很好,虽是夏天可大厅坐满了人,到处热气腾腾,三个人找了个雅间。     大金把羊肉青菜倒进锅里,又要了一打啤酒,打开一罐递给我跟梵音,对我道:“安子,你觉得这铺子怎么样?”     我饿了一天,正急着把滚烫的生菜塞进嘴里,只能含糊道:“还不错……梵音,你也吃啊。”说着将一大片羊肉夹进她的碗里。     大金灌了一口啤酒,道:“你可别乐呵了,那个海叔,真他妈是个老狐狸。”     海叔引我们进京,给我们旺铺,送我们古玩。可以算是仁至义尽,到大金这,怎么就成老狐狸了?     我反唇相讥道:“你是看不舒服人家的阔气了吧?啧啧,有时间让老秋带你去看看人家海叔的铺子,气死你个鳖孙。”     大金被我一番话气的哆嗦,也不喝酒了:“他阔气个什么?昂,你自己想想,他阔气个什么?!真正阔气的是安家,安家的正主才是真正的阔气,你见过吗?这铺子,这‘精仿’货,对于安家,真真是九牛之一毛中毛啊。他海叔,无非是安家的一条狗而已。连安家正主都没见一个,看把你美比美的,长点出息吧。”     我被大金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兀自辩解道:“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人家海叔送的铺子可是三进三通,古玩可是真金白银。咱们除了这一身蛮力还有什么。”     大金摇摇头,顺了一口气苦笑道:“这些个古玩说是‘湿货’也过于勉强了,那一屋子古玩虽值不少钱,可你想想,这铺子,可不是白给的啊。三成的房金……也是不小的数目。既然咱们入了安家的伙,又占了人家的屋子。还不是要看人家的脸色办事?夹喇嘛的时候被当了炮灰,你说说……这点好处能换来你一条命吗?”     我听大金讲的事态严重,也放下筷子,大金经验比我足,看的也更远,我虽经历不少,可还会忽略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我忧心道:“那我们不是羊入虎口了?你还答应这狗日的海叔来京城做什么?咱们在那小城,不是逍遥自在?”     大金见我终于松了口,这才笑道:“那倒不至于,咱们只是个小角色,想来那海叔也是一时新鲜或是图谋不轨,咱们顺其自然,他夹的喇嘛,咱们一概不理。他也不好说什么,一般的盗墓贼投靠了世家就会被另外的世家排斥,不跟着世家盗墓就没饭吃,可咱们不一样啊,咱们有宝书!明个,我带你们见一个人,让他带着咱,肯定比都什么狗屁安家要靠谱……”     我早就听大金侃过他认识京都一奇人,乃是真正的行家,想来他口中的人就是这位奇人了,趁着这份工夫,我问他这到底是哪路神仙,要一向自命清高的大金心悦诚服,绝对不是一般人。     没想我这一提,大金立刻就来劲了,话匣子打开:“嘿你还别说,我这一辈子谁都不服,就服那位老大哥,说起来,我能走上这一行,还是他引得路……“说罢,大金就讲起了他十年前的经历。     那时的大金正值青年,他老父是个在元街开铺子的生意人,研究了一辈子古玩,在元街也是小有名气。老来得子有了大金。寻思着让大金继承自己的衣钵,让自己的名眼绝技传下去。     可大金偏偏对守着铺子鉴定古玩不感兴趣,却喜欢听那些个来兜售古玩的土耙子讲如何盗墓打僵尸的故事。久而久之,大金对于当土耙子,亲自入古墓探一探的渴望越来越盛。     隔壁铺子有个跟他一起玩到大的弟兄,是个兰州迁来的回族人,叫做阿卜杜勒・阿齐木。阿齐木有个好本事的哥哥阿卜杜勒     ・阿里木,阿里木早年随着一个盗墓团闯南走北,练得一身降尸开棺的好本事,而他倒出的湿货,则是直接给阿齐木的铺子供货,所以阿齐木的铺子比大金家的铺子生意好的多。     正巧大金青春浮躁,对铺子里三点一线的生活倍感厌恶的时候。阿齐木找到了他,满脸都是兴奋之意:“朵斯提(朋友),啊嘎(我哥哥)回来了……”     大金听他一说,便知道是那本领超群的阿里木回来了。因为阿齐木的缘故,阿里木对大金很是照顾,往常阿里木回来,总是要送大金几件好玩意耍的,大金也总缠着阿里木讲盗墓的故事,算是枯燥日子中唯一的一点乐趣了。     阿齐木说完就赶紧跑回了店铺,大金也跟店里老爹打了个招呼,便兴冲冲地跑到了隔壁的铺子,却见一向敬重的阿里木血红着双眼,手里提着一把血红淌血的刀子。而刚才还兴冲冲的阿齐木,已然倒在他的脚下,半个脑袋都被切了开来,一双瞪大的眼睛满是错愕。           第五十三章 心事 - 鬼玺 - 洛焚城     那时的大金尚还年轻,未经世事,哪见过这种场面,吓的腿一哆嗦跪倒在地,颤颤地说不出话来。     却见阿里木手持淌血尖刀,不管不顾向着大金杀来,人一过度紧张,连行动的能力都没有了,大金想大声呼救,嗓子里却只能嗬嗬发响,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尖刀向着面门刺来。     也是大金命不该绝,此时大金家养的一大黑猫突然闯了进来,叫了一声。     只听‘咣当’一声,尖刀掉在地上。而那如同铁塔一般的阿里木也倒了下去。大金虽然被阿里木吓得不轻,可阿里木也算是他敬重的大哥,大金顾不上叫人便跑到阿里木身前,见其牙关紧咬,脸色发青,像是土耙子口中‘撞煞’之相,情急之下拿起尖刀在阿里木太阳穴开了一个血口,只见污血流尽,阿里木缓缓醒转过来。     看的眼前这幅场景,阿里木痛哭流涕,说是自己盗墓中了尸煞,整个团子都折了进去,就剩自己好不容易坚持回来,还被尸煞攻了心,竟杀了自己的亲弟弟。     哭了多时,阿里木恢复过来,将大金赶出去,拿起粗布将阿齐木卷起埋了。     大金经历了这一番惊奇,对所谓盗墓不但没有惧怕反而更加向往了。索性第二天找上阿里木,死缠着阿里木要跟他一起盗墓。正巧阿里木急着寻一处宝墓用来去盗墓世家换取清心丹,许是心中愧疚,亦或是经不住大金的死缠烂打软磨硬泡,带着大金就出了城。     一路向南,跑到闽南一带淘了一个大墓。大金也随着阿里木下了地,奈何大金是个头次下地的青籽,听得棺中有动静,还没开棺材就吓得瑟瑟发抖,不能行动。还是阿里木一人打开了棺材,三下五乘二卸了内里将要诈尸的粽子的骨头,轻易地取走了其中所有的珍宝。     上来之后,阿里木再不肯带大金盗墓,说是大金心性不稳,常以此道,性命危矣,留下一小半财物便自己离去了。只留下大金黯然神伤,回家之后,大金越想越气不过,几年后老头子撒手归西,大金再也忍耐不住变卖了铺子,凭借着多年的见闻也干起了盗墓的行当。     一转眼十年过去了,沧海桑田,大金回乡祭祖的时候偶然在元街一老伙计那得知了阿里木的下落,当即喜出望外地记了详细的地址,寻思着如今风声正紧,小城市没法呆了。准备干一票大的就投奔阿里木去,这才有了我们此番进京之举。     我听大金讲的传奇,不由得心中崇拜之意,照他说来,那阿里木肯定是个有道行的奇人。有带我们夹喇嘛的能力,又与大金有旧,确实是个极佳的人选。     当即与大金约定好,等在京都安顿下来,便即刻去寻阿里木带我们好好见识见识所谓的大墓。     第二天大金便在附近租了套三室一厅的房子,房价实在高的吓人,但好在我们总算有了住处。接着我们又出钱将琉璃厂的铺子装修了一遍,换了个金漆大牌匾就算正式开业了。     干了一个月,我那点侥幸的心理彻底破灭了,海叔给我们的确实是上品的‘精仿’没错,可情况并没有我们想象那么乐观,这琉璃厂里里外外走的是一个道道,讲究个店宝摊杂。     一般琉璃厂的古玩铺子,不是大能耐者根本开不起,里面多是些上品精仿以及刚从坟里扒出来的硬湿货。一般的行家不认摊子上那点杂货,都是到熟悉的铺子里转悠,遇到合适的就出手买走,所以大多数铺子,都成了一些世家散盗的‘清火’之处。     行家寻湿货,铺子来‘清火’已经成了潜移默化的规矩,所以历来琉璃厂铺子拿的都是生意的大头,行家是不会看那些鱼龙混杂的摊子一眼的。     可琉璃厂街前这百米长摊就没得钱赚了么?当然不是,有这么一伙人,手里攥着钱,对古玩有莫大的兴趣,奈何就是不入行,这种人我们管他叫‘青鳖’而其中,对于垂涎中华文化想要买中国文物的外国友人们,我们管叫‘洋鳖’。     ‘青鳖’对于古玩一道只是一知半解,他们没有固定的路子去铺子里收真货,最喜欢到杂一些的摊子‘捡漏’,可惜道行不够,捡漏所得多是些亏本买卖,但‘青鳖’却乐此不疲,‘捡漏’一道其中的乐趣,绝非常人能体会。干杂摊一行的,关键靠的是一张好嘴皮子,能把死人说活了,能把石头说成金子,那就能哄住些贪图便宜捡漏的‘青鳖洋鳖’,大发其财。     可好巧不巧,我们铺子就处于一个很尴尬的位置,要真湿货,没有。要引‘青鳖’,青鳖看这一屋子珠光宝气,只觉得捡不起漏扭头便走,连广大外国友人都明白铺子其中的道道,宁愿趟了地摊的浑水,也不愿凑我们这份猫腻。     所以这一个月来,我们铺子基本是门可罗雀,偶尔闯进来几个外国友人,也经不住大金几句逼逼扭头就走,有几个外国老头见梵音生得好看出言调戏的,直接让我给轰了出去,那几个外国老头倒是牛气,大肆宣传,以至于铺子长时间成了琉璃厂的洋人黑洞。     倒是那踏实的老伙计老秋凭借着多年的经验很不俗的口才卖出去一件上品,总算是开了张。     一个月过来,卖出那点钱虽然不少,可也就堪堪顶顶房租和铺金。老秋奉了海叔的命令,没让大金给开工资,我心想这么下去肯定不行,刚要提议,大金却沉不住气了,当晚叫我们一起聚在了馆子里。     大金拿筷子敲着碗,脸色严肃:“同志们,咱们的琉璃厂商业巨头计划节节败退,节节败退!陆安同志,作为咱们铺子的主要负责人,你有什么想说的?”说罢,他叮叮叮狠狠地敲了几下碗。     我心道你这不是扯淡么,刚开张那会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手握重权的金司令,现在捅了篓子让我给你擦屁股。于是我不甘示弱道:“我认为此次失败的最根本原因在于金司令的错误指挥,金司令狂妄自大,不长脑子。完全走了左右来回倾斜的不知名可耻道路……”     大金被我逗乐了,笑骂道:“看来咱们哥俩不是做生意的人,明天咱们就走新的革命路线,去找老军区的首长阿里木同志,让他指导工作。梵音,你守好咱们的大后方,等我们打靶归来。”     大金这话说的真是官里官气,但确实是这么个理。我俩都不是安分之人,自然不能背着一个小小的铺子束缚住。铺子的颓态已经露出,若没有些新鲜湿货上架,便岌岌可危了。     这一切保准传到了海叔耳中,我们穷困潦倒之时,便是海叔出面之日,到时候他夹得喇嘛,我们是不能不答应的。倒不如先发制人,等海叔找来,我们就已经踏上倒斗之路,谁也怪罪不得。     我点头刚要附和,却见一旁闷头喝饮料的梵音脸色不对,忙道:“梵音,你怎么了?”     这一个月来梵音变化颇大,已完全摆脱了原先身上那细微的山村野气,只穿着简单的t恤短裤,露着一对柔美的大腿。素面朝天却更有一股出尘清丽的气息,也怪不得那几个老外老头出言不逊了,估计他们一辈子看惯了金发碧眼的大屁股妞,猛一下见如此出尘绝艳的女子,惊为天人了。     现在梵音在家里给我们做饭,收拾房间。在铺子里招呼客人,端茶倒水,可谓是乖巧至极,大金就曾感叹,若是有这么一个女人当老婆,少活十年也是值了,只可以机不逢时,君生我未生,君生我已老……便宜了我这个个毛头小子。     我只是出神的功夫,梵音抬起头,眼睛上还挂着泪珠:“陆哥,你们要抛下我自己出去么?”           第五十四章 玉面观音小红娘 - 鬼玺 - 洛焚城     我一看梵音哭了,心道不好,这妮子外柔内刚,性子极为要强。从望穿坡出来之后便死心塌地跟着我们,我们要是撇下她,她自己在这个人情冷暖的大都市独自生存,自然不会好受。     可我们如今要出行,为了避开海叔的耳目,很可能这一去跟阿里木谈好,便直接出发直捣黄龙了,盗墓是一件手艺活,更是一件拼命的活,有道是‘七十二行,盗墓为王。杀途血路,不分阴阳。’     盗墓者常把古墓比作阴间,古墓中机关重重,流沙毒水,鬼怪尸魔。能冒死将宝物带出来已是丢了半条命。可阳间的危险丝毫不比阴间低,盗墓者掘坟开棺,亵渎死者,为大孽。更有甚者盗掘皇陵,视至高无上的皇权如粪土。     所以历朝历代都对盗墓者酷刑以罚,自汉时边有‘发墓者诛,窃盗者刑。’盗墓者一旦落网,其下场皆是非常惨烈。就是到了现在,虽有盗墓世家,渐成各体系。可国家明面上还是严令禁止盗墓行为。     盗墓者先过阴间血路,又入阳间杀途。大多折在了冥殿高堂,最后功成者少之又少。望穿坡一行让我真正体会了盗墓的残酷,一拨一拨的人为了其中的财物全部折在了里面。若不是最后我们拼上了性命,又兼上天眷顾,早就成了望穿坡众亡魂中的一个。     想要林梵音跟着我们一起去盗墓,我是千番万番个不愿意的,虽然林梵音常年打猎身体素质不错,却始终是个女流之辈,胆小柔弱,只适合做个烧茶煮饭的小媳妇……     心里思量一番便道:“我们准备去的地方实在险恶,连我们自己都应对不暇。不光有恶鬼,还有些死不瞑目的僵尸……那种场合怎么能让女孩子家过眼?你就在家里等着我们回来,我对那老秋放心不下,正好有你在他才不会偷东西……”我明白老秋是海叔的老伙计,自是不会做出监守自盗的事,可情急之下,只能当借口说了出来。     大金听出梵音的意思,知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也连着劝道:“对啊,你看陆安这小崽子一辈子没说过对话,这次算是说出个大理儿来,你爹要是在世,肯定不敢让你去死人窟窿里乱蹭……要我说啊,你就洗干净了屁股在家等陆安……”     大金脏话说说习惯了,这嘴巴一漏风,捎带着就蹦出半句胡言来。我一脚踩住他肥厚的脚掌,狠狠捻了捻。大金脸色涨红,却自知失言不敢再多说了。     相处了一个多月,林梵音知道大金的为人,只是耳根烧红,没跟他计较。听我两人絮叨一番,罕见地发了脾气,柳眉竖起:“你们是嫌我累赘吗?我爹说过,一个女孩子家,就要巾帼不让须眉……我从小打猎,那会堡子里少子帮的流子对我轻佻言语,动手动脚惹我恼了,让我打歪了嘴唇。我这一辈子只有我爹一个亲人,如今他撒手离我而去,我只有你们两个依靠了,如今你们还要抛下我?如果你们有个三长两短,让我独自死在这个地方。还不如我跟着你们,要死也死在一起。”     看林梵音说的坚定,我心里犯了难。梵音这妹子天性善良柔弱,可骨子里却有一股刚烈倔强。若是真要拒绝她,难保她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可真要她跟着?是不是拖累先不说,主要我舍不得她去冒险啊。     我打了二十三年的光棍,从小连小闺女的手的没拉过,好不容易有了心怡之人,怎么能带着她去淌这趟浑水?     左右不是,我只觉得一阵头疼,忙跟大金使眼色想让他帮衬着说几句,大金这人看着呆头呆脑,一个土气大奔头,可照他说这都是迷惑人的本事。     我认识他许久,早知道他是个满肚子歪主意的滑头,歪主意也就罢了,还满嘴的歪理,连街里最泼辣的女摊主也不敢试其锋芒,人送绰号‘金老歪’。当初在小城元街,谁不知道金老歪是出了名的歪理无赖,我寻思着让大金用歪理帮衬几句,梵音会回心转意,却不想大金一拍大腿道:“妈的想不到咱妹子也是个好汉,真可谓是忠肝义胆,侠骨柔肠……想那当年月亮门的‘小红娘’、曲沟山的‘玉观音’也就不过如此,妹子你放心好了,这次行动我金司令拍板了,你就随我们一同去,有本司令在,你绝对少不了一根毫毛……”     我没料到大金变卦如此之快,刚要制止,却见大金对我挤眉弄眼,那眼皮子都快眨烂了。大金这么说肯定有他的想法,我也就压下疑惑。     林梵音听了大金一番话很是高兴,幽怨地看了我一眼,道:“还是大金哥好……你个坏蛋竟然想抛下我……”说着撇着小嘴不愿跟我说话。     我一看这哪行啊,赶紧哄她。好话说尽,林梵音的脸色算是好了不少。大金在一旁看得暗自偷笑,却听林梵音道:“大金哥,刚才你说我像观音……那是什么意思?”     大金脸色一凝,心道糟糕。这‘小红娘’跟‘玉观音’都不是什么善类。比之林梵音这种良家妇女更是天差地别,刚才嘴巴跑风,又跟倒豆子一样崩出来了。眼睛转了几转,刚要胡编乱造。     我看大金眼珠子乱转哪里3不清楚他的注意,他所讲的我都耳熟能详,便抢着道:“我知道,那小红娘,本是月亮门一名舞妓,只不过性子太烈投靠了当时响当当的瓢把子,跟随着那瓢把子干了一辈子盗墓的活,最后香消玉殒连个情郎都没有。而这玉观音,啧啧,更是了不得,是民国时期巴蜀一代有名的悍匪,一把飞刀两把快抢不知道杀了多少个无辜百姓,最后被洋人擒住,用秘法生生炼成了干尸,现在指不定在哪个国家巡回演出呢……”     说的林梵音脸色是越来越难看,感情大金是用一个妓女跟一个土匪与她做比喻。     大金见状不妙,连忙道:“哎呦,妹子呀,你可别光听陆安这个小狗崽子乱说。刀有双刃,这人哪也是有两面性的。那小红娘之所以一辈子孤苦只因为她爱上了那盗墓的瓢把子,可惜瓢把子一辈子潇洒不羁,才让小红娘终身未嫁。小红娘这种对爱情的执着……你说说,不跟你一摸一样吗?     那玉观音虽是杀人如麻,可却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英女子。手下几十个大汉,谁敢违背她半点命令?我看妹子你身上,也正有此气概。”大金说罢,还给梵音敬了个酒。     梵音喝下一杯,也就不再计较:“不管像小红娘也好,像玉观音也好,这次我一定要跟你们去的,你们……不要想办法抛下我,如有弃意,下次咱们就是刀戎相见……”     梵音口上说的厉害,我心里也没了底,再看大金,目光闪烁也不知在想什么,三个各有心事草草吃了饭便回了家。待得梵音回房间睡熟,我跑到大金房间将他从床上拖了下来,急道:“你怎么能答应那丫头呢?万一出了什么闪失,咱们怎么对她死去的爹交代?”           第五十五章 戏鬼步(上架爆发中) - 鬼玺 - 洛焚城     大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大背头,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道:“你自己看看你家媳妇那模样,今天你敢不答应她,明天她提着刀把你给剁了……我可是亲眼看见她把那刀放到床下的……要不咱们举报她,说有市民擅带管制刀具?让警察叔叔把她带进去,等咱们回来再去接她,听说现在局子里待遇好……天天吃土豆牛肉……”     我看大金说着说着又开始扯淡了,忙打断他:“你可就别扯淡了,劳资刚吃完官饭出来,那里面说是土豆牛肉,其实根本没有牛肉,只有土豆。不过味道确实不错……哎卧槽怎么又让你给扯跑题了,你说凭啥答应林梵音。她也就嘴上说说而已,咱们不是说好的,让她安安生生地当老板娘的嘛?”     大金摇了摇头,无奈道:“老弟啊,我大金活了小半辈子了,一看你那老婆就知道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过刚易折,哥哥要是不答应,恐怕你这个老婆真就跑了……再说了,答应了又如何。咱们此番行动,有宝图在手,能请动阿里木的话可以说是十拿九稳,咱们是有喇嘛,有你我俩大耙将,就差一个机灵可靠的‘风渡’了,让林妹子当这个‘风渡’,最合适不过,她多年打猎,野外生存比你我都强……只要不让她进墓道,保准没什么危险。”     大金这么一番话,说的我才放心下来,还是大金歪主意多,一举两得。我不由得赞了一句:“真不愧是元街一霸金老歪,脑瓜子就是他娘的好使。”     金老歪是元街泼辣婆娘跟大金吵架时给他起的绰号,久而久之也就传播开来,这个绰号虽然大金是当之无愧,可他本人是非常讨厌别人这么叫他的。听我这么喊他,他吐了一口:“呸,陆安哪,陆安,你这小子不学好的,偏跟那泼猴狗妇学些歪门邪道,小心金司令我废了你副官的头衔。”     我逗完了他,起身就跑,临行不忘道:“这个小副官老子早不愿意当了,正好抢你司令的名头!”说罢砰的一声将门关住,兀自跑了出去。     “这个臭小子……”大金嘟囔几句却忍不住笑起来,躺到床上睡了。     出了大金的屋门,我回到我的房间门口,这套房子是三室一厅,一主卧两次卧,大金是大哥理应睡主卧,我和林梵音便一人睡一个次卧。这两次卧紧紧挨着,中间一道墙,我站在房间门口,看着林梵音紧闭的房门,突然想到:“林梵音会不会也没睡?”     想法一冒出来就难以抑制,我缓步走到她门口,将头贴上去,还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咔吧一声,门竟然开了。我正趴在门上,只觉身前一空,由着惯性便扑前去,撞到一个香软的身体。     “啊。”只听一声惊呼,我下意识搂住那香软,再看,竟是林梵音正好开门出来,而我正搂着人家……手更是不应景的放在了她的小翘臀上……     不等着林梵音反应,我赶紧松开手,后退几步,脸色发烫结结巴巴:“我……我……梵音,你喝水么?”     林梵音长这么大哪里被人如此轻薄过?此刻的脸都红到了耳根子,一双琉璃般的大眼睛都要滴出水来,穿着一套白色的睡衣,更显得气质出尘。     林梵音看了我半天,才道:“咱们,进来说吧……”说着她望了望大金的卧室,并没有动静……林梵音是脸皮极薄之人,若是被旁人看到了刚才那一幕,她估计会羞愤地晕过去。     所幸只有我们二人,我听她要我进她房间,不禁心里一阵活络,冒起了邪恶的念头,却被我生生压下,点点头随着她进屋。     进屋之后,林梵音坐到床上,见我还站着:“陆安哥……你也过来吧……”许是还没忘记刚才发生的事,她说话有点结结巴巴的。     我道:“好。”这一张嘴,才发现,我的嗓子发干都有些哑了,忙咽了几口唾沫,一屁股坐到床上。     林梵音和我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半晌,林梵音才道:“陆安哥,你是不是特别不希望我跟你们一起去?”     我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大眼睛又湿润了,我最见不得女孩哭,瞬间什么想法都没了,连忙给她擦泪:“没有,没有,你大金哥不都答应你了么,他是司令,他说的话算数……”     林梵音抬头看我:“可你不愿意让我去,我刚才都听到了……”     “啊?”我长大了嘴巴,次卧离大金的主卧得十几步,中间还隔着几道墙,林梵音的耳朵有多灵能隔两道墙听到我们的谈话?     似乎是看我惊奇,林梵音赶紧解释道:“不是……我到你们门口偷听的。”     我看向林梵音的眼光更加奇异了,如今已是深夜,房里安静地出奇,就是一根针掉地上,我们也未必听不到。林梵音是怎么走到我们门口,又是怎么悄然离开的?看来这个柔弱的小妞,还真有不凡的本事。     不待我追问,林梵音便解释道:“我从小就跟我爹打猎,我爹教我的,用来捉兔子,可好使了。”说着便起身,在屋子里踱起了步,她的步伐不慢,很轻盈,就好像在庭院信步一般。可诡异的就是,她明明在屋内来回行走,可就像一个无声的电影一般,没有丝毫声音!     “停停停。”我脑门都要见汗了,若不是刚才还有真实触感,我真以为眼前的林梵音是个女鬼所变。林梵音又坐回到床上,脸上有了些许得意:“这是我们打猎的绝技,我练了好久才练成的……不过听我爹说,这最早是唱戏的技法……怎么样,这下你不觉得我是累赘了吧?”     我听林梵音说的,心中了然。大豫是百戏之都,不管男女老少,都会哼上几句。不少人都加入戏班当了戏子,跟着戏班走南闯北赚钱。而有些戏班专往偏远山村中钻,这些村子大多闭塞,见有戏班来,都拿出村中的特产相送,往往能大捞一笔。这种专钻山沟野村的戏班子叫‘豫界山班’。     可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单单凭着山民施舍如何养活一大班子戏子?我在早年,听一河南老土耙子说‘豫界山班’非同小可,班主必是会寻龙点穴的奇人,这群人靠着寻龙点穴,专找山沟子钻,白天搭戏台子唱戏,晚上便从戏箱的反面掏出盗墓用的铲子大锄,大肆盗掘,曾一度倒了不少大墓。     而林梵音所用这套静音的步法,应该就是‘豫界山班’所传的‘戏鬼步’,据说山班里的艺人,唱戏时用戏鬼步装鬼,停锣停响,只见台上四五人,人影卓卓,不闻丝毫动静,见者无不脊背发凉,如见鬼蜮耳……更有传‘豫界山班’就凭借这戏鬼步,行走墓道地宫如履平地,生气尽遮,机关无一触,僵尸无一起,冥器宝物随手取,如鬼过境。这不过伴随着‘豫界山班’最后一代班主离奇失踪,这‘戏鬼步’也就失传了。     却不想竟被林梵音这一猎户女儿施展出来,实在不知是该惊还是喜。     我对林梵音道:“本来我还担心你的安危,原来你还有这本事,恐怕到时候只有你担心我的份儿了。你放心,只要你保护好自己,天下之大,我们尽可去得。不会再抛下你……”     林梵音听的喜笑颜开,琉璃般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你可不许再抛下我……”说着脸色一红,似乎想起了什么,扭捏半天才道:“先前我听大金哥说我是你老婆,你可有真把我当老婆的意思?”           第五十六章 断指 - 鬼玺 - 洛焚城     “额……”我被问得一呆,再看林梵音,小脸已经红的鲜艳欲滴,大眼水如同一汪秋水。     我生得这么大,鬼门关也踏过,铁官司也吃过,自问也算是阅历过人,却偏偏没谈过恋爱,如今被她疑问,更是七上八下不知敢如何回答了。     我结结巴巴道:“这个……”     林梵音看我一副呆瓜的模样,不由得掩嘴笑了起来:“你真是个傻瓜……”     “嘿嘿嘿……”我咧着嘴傻笑起来。     林梵音正色道:“如今我在世上只有你们俩亲人,你对我最好就是当你老婆我也愿意……”     我被问的心里发慌,虽然对林梵音喜欢的紧,可猛一下谈婚论嫁还是太早了些,我连半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况且以我们目前的处境,谈这些还是不太现实。忙制止她道:“我们还有很多大事要做,等你我处的久了,觉得合适再另论。说不得到时候你对别的小帅哥一见钟情,后悔可就晚了。”     林梵音一听我这话连连摇头:“我的感觉不会错,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相中其他人了。”     林梵音言中之意很明显,可我却不敢妄言。我们才仅仅认识两个月,虽暗生情愫,可谈婚论嫁还是早了些。如今我看着表面风光,可所处的困境只有自己知道,冒然决定,只会耽误了人家一个好姑娘,凭林梵音的姿色足以找一个大户人家享一辈子福,等我彻底安定下来之时,再谈不迟。     想着,我摸了摸梵音柔顺的黑发,道:“林妹妹你生的就像一个天人儿一般,跟着我们算是折了你的福分,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好好照顾你。”     林梵音听我说的真诚,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享受着我的抚摸。     想到明天还有事要做,我心一硬站起来,强忍着不舍道:“咱们明天还有大动作,不早点起的话金司令又该喊话了,你也早点睡,我先过去了。”     林梵音点点头,我能感觉到她也是满眼的不舍,这女孩自从离开了父亲之后,就很没安全感,让她独自一屋,又实属无奈。总不能我俩一起,坏了人家的名声。     从林梵音房间里退了出来,回到房间里,思绪紊乱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就是大金用耳光子扇我的脸了。我醒来就是一脚,不料踢空了,再看大金顿时惊呆了:“你他娘这是要去相亲还是咋的?”     大金终于将他那穿了一个多月的灰t恤大裤衩子加人字拖鞋脱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笔挺的西装,脚蹬大皮鞋,手腕上带了个大金表,头发用摩丝打的锃亮。猛地一看,倒是像个外来的港商。     大金看我发直的眼光,得意地一笑,道:“小子你眼光不错,这身确实是我走南闯北泡妞的打扮,不知道多少漂亮闺女拜倒在我的大皮鞋下……这次找阿里木,实则是请人夹喇嘛,咱们虽然资格低,可却不能落了面子是不是。”     我说:“你怎么不早说,我也弄一身像样的行头撑撑脸面……”     大金抬手制止了我,瞥了我一眼道:“你这小身板怎么打扮都土气,当个老实的伙计跟在哥哥背后,还算个本分……”     我懒得跟他扯淡,匆忙换好了衣服,怎么换都不尽人意,经不住大金催促,只能随便穿了两件便装,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一副落满灰的蛤蟆镜戴上,总算有了几分高人的风范。     林梵音早就等候多时了,她穿了一军绿色t恤,下身紧身牛仔衣,长长的黑发绑了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看起来少了一份柔弱,多了一份英气。     收拾好就出发,海叔早就托人把大金的a6运了过来。大金开着车带着我们在京都里来回拐,若不是导航上说的清楚,我还以为大金饶错了路,终于到了目得地。     我们三人下车,这已是京都的城郊的一处小村子,村里大多是外来务工的‘北漂’。看到这里,我对大金打趣道:“看来你那大哥混的不怎么样嘛?”     大金脸色出奇的颜色,他对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们跟上,自己径直进了村子。     说是村子,其实京都旁的村子就像一个老城市,里面吃喝玩乐一应俱全。大金转悠了一会,便停留在一处清真饭店门前。     我刚站前来,只听“嘭”地一声,吓了我一跳。     那清真饭馆里不断传来重物摔击的声音,似乎有人在肆意发泄。我心道不会是那阿里木又犯了尸煞,在里面发疯呢吧。赶忙拽住路过的一个年轻人,道:“兄弟,这饭店里是不是打架呢,怎么这么大动静?”     那年轻人一惊,听了一会笑道:“啥打架嘛,明明是里面兰州师傅在做拉面嘛。”     我们听他说都很惊讶,做拉面有这番动静?大金按耐不住首先进去我们也赶紧跟上。     此时尚是上午不是饭口,饭馆里却坐满了食客,一人抱着一脸盘大的海碗,海碗中盛着热气腾腾的面条,才刚一进来,便觉得有一股香气扑鼻。     再看饭馆前台,有一身材魁梧的回族师傅两手抓一面块,拽成长条的形状空悠着,面块与案板的每一次撞击都如同雷震,可见这回族师傅力气之大。     我细看那回族师傅几眼,只见他头戴无沿平顶小帽,身披米黄色露臂的长袍,高挺的鼻梁,深深的眼窝,浓浓的眉毛,一副标准的回族人面貌。目光悠闲,两只胳膊青筋暴起如同苍龙倾轧一般强劲有力。     这人一看就不是凡类,想来就是大金口中的能人‘阿里木’了,路上大金告诉我阿里木在盗墓界也算是赫赫有名,红盗之中也是排的上号的人物,今日一看,果然气质非凡,我见过的人当中,也就那看似懒散的张筷子能与之一比了。     再看大金,他死死地盯着那回族师傅,一脸激动。可就激动了这么片刻,大金的脸色突然平淡下来,对我道:“咱们坐,等他忙完。”     我心想既是有求于人自然是要懂一个礼字,正巧早上走得匆忙,忙招呼着伙计要了三碗牛肉拉面。     不多时面条便端了上来,我只吃了一口便连声称好,果真是汤如甘露面似金,怪不得这小小的饭馆会如此火爆。我对大金开玩笑道:“看不得你这大哥还有这手艺,怪不得现在不倒斗了。要我说,你劝劝他去全德斋找个活儿,保证当主厨,比天天下地闻土味不是好上千百倍”     大金这次却是出乎意料地没接我的茬,只是瞪了我一眼,道:“吃就吃,还那么多话说。”说着用手在额头上擦了一把,又在裤管上抹了抹。     我很少见大金如此紧张的模样,心中愕然。     本来以为等不了多久,谁知客人越来越多,等了四五个小时,连梵音都有些烦躁了,大金却是一摆手示意我们等着,过了饭口,饭店才算清静下来。     几个伙计收拾着桌上的碗筷进了后厨,那摔拉面的师傅却摘了围裙走过来,坐到我们身前。     近了我才看清,阿里木大概四十岁左右,脸上满是沧桑的模样,一双眼睛如同鹰一般锐利。     他操着流利的普通话道:“列位可是来夹喇嘛的?实在抱歉,我已经退隐信奉真主……另寻高明吧……”说罢起身便要走。     我一看就急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岂料如同攥住一钢筋一般,还没用力,就硌得我手上发疼。     他被我一拉,面色阴沉回头,目光锐利瞪了我一眼,惊得我下意识松开了手。     大金终于起身道:“啊嘎,我是大金呐!你不认得我了?”     阿里木迷茫了一下,身子震了一震,转身打量着衣冠革履的大金,不可思议道:“可是我十年未见的多斯弟(回族语言中的弟弟)付金娃子?”     这一句话我险些笑出来,原来付大金早年还有这绰号,回去非得好好笑话笑话他不可。     大金眼泪都快下来了,重重点头:“啊嘎啊,你让兄弟好想……”     阿里木仔细打量着大金,终于确定,眼睛也湿润了:“哎呀,你这小子变化……忒大。十年不见,怎么跟老了二十岁一样?”     说着阿里木重新坐下,两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起了往事,情到深处泪流满面,完全将我和梵音拉到了一旁。     无奈之下,只能对大金猛使眼色,大金明白过来,岔开话题试探道:“啊嘎,这次我千辛万苦寻来,是为了请你出山同我们一起发财,你刚才说的话,都是对外行说的。咱们亲兄弟之间,总不会拒绝吧?想十年前你扔下我独自闯荡,现在你还忍心嘛……”大金又开始用苦情戏,我看出阿里木是个吃软不吃硬硬汉子,料想受不住大金这招。     却见阿里木脸色变换,最终叹了一口气道:“多斯弟……不是啊嘎我心硬,如果是十年前你要求,反倒好说了,可现在不同以往,盗墓界是个多事之秋。谁都难求自保,你听啊嘎一句话,千万别去碰倒斗的营生了……”     怕我们不信,阿里木抬起了右手,只见其右手少了一根中指。           第五十七章 恶鬼七人众 - 鬼玺 - 洛焚城     先前阿里木一直将手放在桌下,我们并没有发现异样。我见刚才他拉面力道浑厚沉稳,丝毫不像个断指的残疾。如今猛地一放出,那中指似乎被人用利刃直接削断一般,端是诡异狰狞。     大金见状一呆,连道:“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谁能把你伤成这样?”     阿里木又将手放下去,不以为然道:“我这还算是好的……至于缘由,不必多提,只能说现在整个行界内是人心惶惶,所有老资格的前辈都想方设法的洗白归隐,哪像你还削尖了头要钻进来?”     我听阿里木说的严肃,心中升起一股不祥之感,向着大金猛使眼色。大金也赶紧问道:“啊嘎你倒是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儿啊?是近来局子查的紧,风声严么?”     古来历朝历代都是严令禁止盗墓的,到了现代,也经过大大小小多次风暴,往往是上头文件一下,各城市古街都要被洗上一遍,大到七八十的老头,下到十四五岁的少年,只要有嫌疑都是要揭穿案底吃枪子的。一到这种时期,明智的盗墓贼都会隐藏起来,深居简出。     近来风声紧了不少,连本来跟我们合作的下家白砖都吃了官司,正是感觉小城形式岌岌可危我们才北上京都,可照阿里木的意思,如今的盗墓界形势紧迫,万万不能插手。     这让本来准备干一大票的我们心里发堵,大金还好,我这一辈子除了盗墓还算熟点,其他什么都是两眼一抹黑,大学学的那点东西早忘干净了。如果断了这行当,说不得过上几天就要喝西北风去了。莫非我真要投靠那居心不良的海叔?     正发愣的功夫,阿里木却是摆摆手道:“不是阳间的事,是咱们行当里犯了邪……”说着,似乎犯了什么忌讳一般,四周看了看,招呼我们走进内厨,内厨有个小门,他把门推开招呼我们进去。     进来之后才发现这是一个雅间,布置的颇为精致,想来是阿里木招待贵客的地方。     阿里木锁好了房门,示意我们坐下,继续对大金道:“你也知道,咱们行当里向来都是些胆大包天的人物,别说刀山火海,为了钱,森罗鬼殿都下得。可就是这几年来的邪事太盛,吓得所有知情的人破了胆……现在你去琉璃厂看看,湿货还有几个?谁都是在啃自己的老本,关键就是,没人敢下地……”     阿里木一番话说的我们云里雾里,到底什么邪事会惊得刀上舔血的盗墓贼破了胆?这阿里木是否也是碰上了‘邪事’掉了手指?     不用我示意,大金就已经问道:“到底是怎么个邪乎法?”     阿里木沉吟了一会,道:“倒也不是什么秘密,现在行当里稍微有点资格的人都知道,这些年来,盗墓世家族人开始频频失踪,不管多厉害手段多狠的人,一过夜就没了踪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眼看失踪的人越来越多,已经伤及到盗墓世家的根本,湘西五宗七族的族长龙于修联合各大宗族下了血手令,虽明面上说的是要找出凶手,实则针对的是河北巨鹿的张家。”     “张家?!”我惊地站了起来,我猛地就想到了那个懒散的张筷子,急急道:“难道他们是凶手?”     阿里木似乎没料到我会站起来发问,但还是耐着性子道:“不,开始他们怀疑是张家干的,毕竟盗墓世家里,就属张家传承最久家底最丰厚,可后来他们才发现,张家也是受害者,本就血脉凋零的张家也失踪了不少的人,但他们并没有声张,而是主动寻找线索。”     我坐下来,赞许地点点头,临危不乱,这才是大家族的气概。     阿里木看了我几眼,我带着墨镜他并看不到我的表情,继续说:“还是龙于修出面找到张家族长张起灵,二人密谈了很长时间互相交换线索,最终种种迹象表明,盗墓世家的人全都是死于暗杀,而张家一个侥幸逃过一劫的族人说,那些人浑身黑衣,招招要命,还是这族人聪明,逃跑之下躲进了粪池里,竟然侥幸逃过一命。     而后在各大世家有意的追查之下,发现行凶的人有不同的七个,皆是黑衣黑发,可若是细细调查,却发现那些人就好像凭空出现,而又凭空消失,如同恶鬼一般。     调查了许久没有一点头绪,死的人却越来越多,饶是各大世家家底丰厚,也经不起嫡系大批大批失踪,最后索性封了族门,不再出门,深居简出,这才有所抑制。、     本来事情已经很麻烦,盗墓世家遭受的袭击刚刚消停一些,那七个恶鬼又将手伸向了散盗界……先是依附盗墓世家的各个红盗,不少夜里独行时被杀掉,肚子内脏掏了一空。后是些独来独往的盗墓能手,只要遇到黑衣人,都难逃一劫。     后来盗墓界将这七只恶鬼成为七人众,盗墓界经此一事元气大伤,不少明智之人嗅到了其中死亡的味道都藏了起来。可各大世家却不愿善罢甘休,追查之下终于查出,它们在古书上有记载,来自于鬼城酆都。     然而还不待世家派人一探究竟,张家族长张起灵在前些日子遇袭失踪,至今未果,这下算是吓破了所有人的胆,须知张家每一代族长都叫张起灵,而其本事可谓是出神入化,族里最传奇的那代张起灵据说仍然活在昆仑山里,而这一代张起灵也是人中之龙,连他都被七人众所害,其他人碰上,其还有生还的道理,所以一时之间,除了些青皮散盗,大多盗墓者都听到了风声躲了起来。     盗墓世家元气大伤,所依附的红盗都散了伙,没了左膀右臂自封族门无异于坐吃山空,世家宗族上下百人要养活。如此一来自然广招人源,连一些刚刚入行的青皮散盗都拉之入伍,由族中忠仆夹着喇嘛去盗墓……可谁知,这些青皮散盗一去,大多是些不归路。所以多斯弟,我劝你别趟这趟浑水……”     我听得阿里木一番话,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阿里木没必要像我们撒谎编故事,所说十之**是真的。我依稀还记得我出狱跟张筷子分别之时,他曾提过要去倒斗且脸色慌张焦急,说不得就与此事有关。     他们大世家的事,我们这些小角色怎噩梦能插得上手,无论如何,倒自己的斗,发自己的财,我们资历尚浅,就是排名,那些七人众要找上门来也得到下个世纪了。万万别把小命折进去,哥还有个萌妹子作伴,还没享福呢……     想着我偷看了一眼林梵音,只见她目光茫然,似乎还没从阿里木的故事回过味儿来。     刚想看看大金的反应,却听‘嘭’地一声,大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破口大骂道:“好个老狐狸海叔,要不是我有啊嘎你指点,这次就算是栽死了。再让我遇上,非得生剥了他不可!”     我听他这一骂才反应过来,现在想想那海叔,根本就没安好心,肯定是见安家依附红盗散伙,无奈之下下了个套骗我们入伙,想拿我们当不要命的枪使,这老狐狸嘴上说得好听,对‘七人众’的事只字不提。若不是今日有阿里木直言,恐怕我们还傻乎乎地蒙在鼓里。     想着我也急哼哼地站了起来,跟着大金一唱一和道:“金司令你下令吧,咱们现在就要去砸了他的铺子。”     阿里木被我俩义愤填膺的模样给哄了一哄,连问缘由。大金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阿里木冷笑道:“好狡猾的安家,多斯弟你放心,你们只管安心经营,不用管张海军的狗屁话语,我替你出面,张海军再放肆,如今也不敢惹我缺一手!”     我听‘缺一手’,便知这是阿里木行走江湖的名号,自是与他缺了一指有关,先前的疑问又冒了上来,当即学着大金问道:“啊嘎,你这手指到底是如何断掉 的?莫非也是那七人众所为?”           第五十八章 宝书意外 - 鬼玺 - 洛焚城     阿里木摆摆手,道:“那倒不是,若是遇到传闻中的‘七人众’,怎么会只是断一根手指那么简单?对多斯弟你,和你的朋友们,我也不想隐瞒。我之前说过,七人与传说中的鬼城酆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很少,我之所以知道这件秘辛,还是因为我当年有幸夹了一个去鬼城酆都的喇嘛,在那里我拼尽全力,也没有全身而退,被机关咬去了手指……”     鬼城酆都的喇嘛?我和大金面面相觑,真不愧是红盗榜上有名的奇人,连这传说中鬼蜮都敢闯。     阿里木见我们一副震惊的模样,立刻劝解道:“多斯弟,我随行的喇嘛都是顶尖的高手,结果连酆都的大门都没摸到就折了大半逃了回来,我在酆都的外围看到一幅壁画,上画七个黑发黑瞳黑衣的怪人,凶神恶煞,与传闻中的七人众一般无二。     而据说七人众第一次出现是在二十年前,二十年前也是酆都第一次遭到盗墓贼叩扰的地方……所以,我怀疑那七个人根本就是妖物,亦或是酆都之中封印的恶鬼,啊嘎我讲这么多,就是想打消你们去盗墓的念头。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只要你们不冒头,必然不会被波及。天塌下来,还有那些自大的盗墓世家扛着,找些其他安稳的营生躲躲就好了。”     我看着阿里木是彻底被‘七人众’吓破了胆,铁了心的退出江湖,心里也犯了难。再看大金,再也没有了淡定的模样,抓耳挠腮地不知怎么办。     也难怪我们乱了阵脚,好不容易掏出一副宝书,上面记载的全是占据龙楼宝殿的大墓,我们两个青皮冒闯绝对是找死,又找不到合适的人引领。就好比一个人中了彩票却找不到兑换的网点,这种憋屈之感只欲让人吐血。     我寻思着若是阿里木不答应我们,我们也只能将宝书献给盗墓世家,海叔这人居心叵测,不是个能打交道的善茬。如此一来,我心中冒出一个想法,若实在不行,就去河北巨鹿找张筷子,这么久了,张筷子也该从那古墓中出来了。     阿里木看我们一副不甘的模样,还想苦口婆心地劝上几句。大金却是打断道:“啊嘎你也是雄霸一时的大人物,怎么现在变得婆婆妈妈的,咱们当年独自两人盗大墓时的气魄哪里去了?什么劳什子七人众,传说里的东西能当真吗?就是它真是酆都里蹦出来的,也是个大粽子,你算算,死在你手里的粽子有多少了,你数得清吗?”     阿里木陷入了沉默,他满脸的挣扎之色,目光复杂。半天才长叹一口气,道:“多斯弟……你可听过盗墓现世报的传言?以前我年轻气盛,不信什么报应。可当我撞了尸煞亲自……我才明白过来。这些年我本来就心中不安稳,一闭眼就是我那可怜的多斯弟阿齐木。现在的七人众,有些盗墓者都说对盗墓贼伤天害理的天罚。”     我见他退意已决,心中长叹一声罢了。拍了拍大金的肩,对大金道:“人各有志,咱们也别强人所难了。”     大金不甘心地看着阿里木,却见阿里木目光坚定,只能作罢:“啊嘎或许你的决定是对的,可我们还年轻,一辈子没见过几个大斗,世界上还有许多大斗在等我们发掘,不过这个瘾,就是给我一座金山我也不乐意。”     说着起身便欲出门,可动作却故意缓了几缓,我了解大金的尿性吗,知道这家伙在等阿里木最后的回心转意。     可阿里木却是起身相送,眼光中蕴含着坚定不移:“多斯弟,如果你有其他的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啊嘎。唯独这一个忙,我不能帮。”     大金轻叹一声,带着我们便欲出去,刚迈出几步,却猛地回头道:“啊嘎,既然你不陪我去夹喇嘛寻龙穴,也请你帮我一个忙,前些日子倒斗,我弄到一本宝书,还请啊嘎帮我鉴定一下,指导一二……”说着,便将怀中的《青囊星盘堪舆三十六宝地局图》掏了出来,递给阿里木。     阿里木做了二十年的红盗,眼光毒辣,见多识广,接过一翻看身子便颤了起来:“你,你从哪找来的这好宝贝?想当年我跟着陆家族长夹喇嘛之时,有幸见到陆家传承的《行龙走穴图》,其中记载也不过如此,只不过那本比这更厚……有了它,我们岂不是有了乘龙入穴的本事?”     老土耙子就是老土耙子,一激动起来连自己之前坚定的立场都摒弃了。这也正中了大金的下怀,他之所以拿出这本宝书,就是为了诱惑阿里木入伙。相信普天之下,除了心高气傲的盗墓世家,没有几个能抵得住这本报数的诱惑。     阿里木不断翻看着《青囊星盘堪舆三十六宝地局图》,因为激动而颤抖的身子慢慢平静下来,半晌,才长长叹出一口气:“多斯弟,这宝书……不对。”     大金本胸有成竹地等着阿里木回心转意,可没想等了半天却换来这么一句屁话顿时急了:“啊嘎你可别吓我,这书可是我拼了命从明朝粽子手里掰出来的,有哪门子不对劲嘛?你要不稀罕,赶紧还我……”     看得出大金是担心阿里木见宝起意,要耍花招私吞宝书。却不想自己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阿里木将宝书递给大金,道:“你仔细看看内容,每一篇篇头之下。”     大金见阿里木说的不虚,赶紧翻开宝书,我将头探了过去,仔细查看之下,只见那宝书第一篇‘唐睿宗寝’篇头页脚之处,盖上了一方小小的浅蓝色印章,赫然是个‘阅’字!     ‘阅’字在现代一般在公文作业审批上出现,表示的意思是已经看过了。现在出现在明代的宝书《青囊星盘堪舆三十六宝地局图》上,多少有点别扭。     我的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抢着问阿里木道:“难道我们费尽心思弄来的宝书,又是个用来戏弄青皮的赝品?”说着我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只想再杀回望穿坡,将那陈宏御的骨头拖出来砸掉。     林梵音被我凶神恶煞的模样吓了一挑,连忙抓住我的手,被她这么一抓,我心里略微安稳了些。     大金也有急了,紧紧攥着那宝书,盯着阿里木,想要阿里木说出个所以然来。     阿里木沉吟道:“这当然不是赝品,是货真价实的宝书,可这宝书,却是……用过的。”     “用过的?”我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想到了什么,他娘的,这上面记载的大墓,都被那陈宏御端了?我们就算再进去,也只能捞捞他剩下的?也就是说,大墓里的肥肉在几百年前就被吃光了,我们现在只能喝喝剩下的老汤……     大金也是人精,一下就明白了阿里木说的话,眼睛瞪得老大,啪地一声把那宝书摔在地上:“妈的,什么狗屁宝书!气死老子也……”说着两眼一翻,身子一软竟然是被活活气地背过气去。     还好阿里木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大金,用拇指很按大金人中穴,又是抚胸又是推背,这才将大金的气缓了过来。大金悠悠睁开眼,立刻如同杀猪般嚎叫起来:“哎呀,我操他黄天奶奶的,老子一辈子就是贱命,摸个宝贝是给别人摸的,捡本宝书是别人用过的。亏老子还天天把它揣内裤里……”     看着大金一副寻死觅活的模样,我也不知如何劝解,因为我也是心乱如麻,这下不单单是中了彩票找不到兑奖网点了,干脆是彩票正好过了期,比丢了几百万还憋屈。     阿里木看我们心灰意冷的薄情,叹了一声,兀自将《青囊星盘堪舆三十六宝地局图》捡起来,又翻看了一遍,喜道:“真主保佑,这书上记载的三十六处宝地中,还有一地没被掘过。若是挖了,你们三辈子也吃不完……”     大金闻言,立刻停了村中泼妇般的嚎叫,赶紧将脑袋凑了过去,看了一会道:“还真是……我的啊嘎,好哥哥,你怎么就不看好,差点气死你的多斯弟。”           第五十九章 王玄策 - 鬼玺 - 洛焚城     我连连凑上去查看,果然在《青囊星盘堪舆三十六宝地局图》的最后一章页脚并没有盖上‘阅’字。     我大致瞥了一眼,这上面记载的是地点是‘洛阳蛟龙沟’,上记:天心十道,前后左右四相之山,后有盖山,前有照山,左右两畔夹耳之势,四相登对,青龙吐水,真穴必有之。土人谓之蛟龙沟,常闻蛟龙出没。首登深山中见残碑,疑王玄策墓。     前面的我看的一头雾水,大概是风水上的术语,可后面的文言我却是看懂了,蛟龙沟常有蛟龙出没,山中有一个残碑,怀疑是王玄策的坟冢。     王玄策是何许人物?以我的学识,却是在历史中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想到这里,我便料定那蛟龙沟里的人物,不像个帝王将相之流,不然也不会被陈宏御排到最后。     大金已经回过神来,劝阿里木道:“你看这宝书只留一地未掘,这不是天意吗?等干完这票,咱们就退隐江湖,你要知道洛阳可是古来盗墓猖獗之地,几乎每一寸土都被刮过了,要是不趁早行动……恐怕被人发现盗掘的可能就大上一分,阿嘎成败就看你一言了。”     阿里木盯着那宝书,深叹了一口气:“我看他上面的记载,这应该是个不小的墓葬,毕竟历史上野王乱候无数,这‘王玄策’说不得是个正史之外的人……这一路人,最喜外道方术,早年前我夹喇嘛盗一元朝将军的墓,其中竟有七具殉葬活人炼成的尸煞……可谓是为了防盗无所不用至极,这种墓葬最是危险,你们要去,几乎没有任何机会。     唉……本来我已经下决心金盆洗手,可上天偏要安排这么一个机会给我,莫非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这一番话出来,我们已经听明白了些许意思,这个心志坚毅的回族老土耙子,心理防线终于被我们一番利诱给攻破了。     大金唯恐阿里木变卦,趁热打铁道:“阿嘎,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买上去洛阳的机票,先顺着地图到那劳什子长虫沟里踏踏风声再说!”     我也连连点头,晚一日不如早一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拖得久了那海叔找上门来,也是个麻烦。经阿里木这么一说,我是彻底不想跟这些个盗墓世家扯上关系了,说不得那游荡的七人众何时变回找上门来。     阿里木却是摆摆手,又向我要过《青囊星盘堪舆三十六宝地局图》细看了一遍,道:“不急,这上面地图详细,注释一应俱全,唯独这其中风水术语我们不懂,既是明朝的遗物,想来这单单几百年那地方生不出太大的变化。当务之急,就是找个可靠的宝眼,有真正的内家解析这风水秘语中的隐言,我们此番就轻松多了。”     我们听这一番分析,大为赞同,可心中却犯了难。‘宝眼’本来就是各大世家争相拉拢的香饽饽,如今盗墓界时局动荡人心惶惶,‘宝眼’们大多有夜观天象趋福避祸的能力,稍微有点本事的都躲了起来。就连盗墓史家现在要找几个‘宝眼’都是难事,我们无德无能,又去哪里寻这样的高人呢?     阿里木见我们面露难色,沉吟道:“这样,宝眼的事情我来想办法解决。不过虽然我和多斯弟付金娃子是十年未见的兄弟,可既然咱们是夹喇嘛,就要按行规来。我来当盘口,这个没意见吧?”     我和大金都摇头示意没意见。阿里木直接忽略了林梵音,点了点头道:“既然你们都没意见,我就当这个盘口。你们两个既然是宝书的贡献之人,理应参与这场喇嘛,我看你们还年轻力胜,当个耙将应该没太大问题,到时候我再找两个个老伙计,补上剩余耙将和风渡的位置,就可以出发了。”     “不行。”我脱口而出。     阿里木一呆,大概是因为大金的缘故,他倒是没有不耐烦,很温和地问道:“你有什么意见?”     我指了指林梵音道:“她是我们内定的风渡,这个人员不能变。”     林梵音也连忙点点头。     阿里木眉头一皱,脸色有点不好看了:“盗墓又不是谈情说爱,更不是儿戏。我看你这家眷就不用带上了,省的出什么意外。”     大金想要劝说,话到嘴旁,又活活咽了下去。     我心道是阿里木把林梵音当成了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儿’,在看林梵音本来明媚的脸色也渐渐低落下去。连忙道:“梵音可不是绣花枕头,她身手了得,又会失传的‘戏鬼步’,是个了不得的好手。”     一听‘戏鬼步’阿里木和大金都是一呆,大金连连对我使眼色,阿里木也眼光奇异地看了看林梵音,道:“小兄弟,话可不能乱讲,你就是骗我,也没有任何好处的。”     我看他们不信,对着林梵音一招手,道:“来梵音,让他们开开眼界。”由于我对她讲过,她也了解了所谓‘戏鬼步’的含义,随即嫣然一笑,便在包间里绕起弯来,步伐轻盈柔美,却不失灵活迅捷,偏偏却是没有一丝声响。     看的大金嘴巴越长越大,阿里木也瞪圆了双眼,最后林梵音走到我身旁,站住了身子。     阿里木惊叹道:“真是妙,这就是传说中的三大奇步之一的‘戏鬼步’?如此精绝的身法,我平生还是第一次见,都说‘戏鬼步’练到极致可以来去无影,戏弄鬼魂于股掌。原来是这么个意思!这么个人才,当风渡岂不是太可惜了?要是当耙将做个升棺发财前锋,也未尝不可……”     升棺发财的前锋这可是盗墓中最危险的位置,其中讲究最多最为繁杂吗,一般夹喇嘛中非老成红盗不可。林梵音虽然身怀绝技,可胆子颇小性子柔弱,万万干不成这种位置。想着我替林梵音拒绝道:“我们这么多大男人,怎么能让一个小女孩去趟险?非大丈夫所为,古墓中的危险,还是由我们去闯,她跟着做个风渡,张张眼界就好。”     听得我一番话,谁都能听出其中的呵护之意。阿里木摇摇头笑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小兄弟,你可没听过什么叫做巾帼不让须眉?我大金多斯弟的本事我最清楚,却不想有能耐认识像梵音妹子这样的奇人,能让梵音妹子服服帖帖的,想来小兄弟你也是深藏不漏吧?”     阿里木眼光毒辣,早就看出林梵音对我有意无意的依赖。见林梵音身怀绝技也来了兴致,料想我也是有什么依仗。现在问来,也算是情理之中,算不得为难。     我心想这下歇菜了,我这人入行一年,只倒过几个小斗,一无经验,二无师承。别说什么绝技,肚子里的墨水都是相当有限。让我讲个奇闻怪事还可以,其他倒是丝毫不知。     但总不能在林梵音面前丢了面子,只能硬着头皮道:“捆尸索,黑狗血浸墨斗网,取之编连锁活扣,以网覆尸,尸仙莫出。     描血纹,玉笔以百年凉玉为杆,黑兔毛作毫。雄鸡血混朱砂蘸之,描于棺材。聚之为吉,化之为凶,浸之为变。     镇尸酒,黑狗血童子尿王蛇酒混之,向尸变之凶泼之,躺则为吉,立则为凶,     摄一清二气,捏三魂七魄。五十里大雾,日月金陵纱。一碗回魂水,念念自回家。湘西赶尸,生人回避……”我将我盗墓所闻,一股脑地搬了出来,其中有从张汉遗落笔记本中记下的镇尸法宝的配方,也有望穿坡时龙岩对我乱侃的赶尸口诀。     本以为阿里木能对我大加赞赏,却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待得我说完,大喝一声:“你是盗墓世家的人?!”说着便欲将我擒住。     我连忙向后一躲,却还是躲闪不及被他抓住手臂,如同被铁钳夹住一般的剧痛致使我咧起了嘴。     大金反应过来,忙:“误会,误会啊……”     阿里木不管不顾,对大金道:“多斯弟你不知道,现在盗墓世家被逼上绝路,狗急跳墙,大多对违背以前的准则,专干些不要脸之事,想要拖咱们这些散道下水。这人懂得张家的法宝秘方,又了解湘西世家的赶尸口诀,不是世家中人,也是个探子!”说着手上用力,我‘啊’地一声,剧痛之下,连话都说不出了。     大金急了赶忙上前阻止,阿里木却是一把摘掉了我的眼镜:“大白天在屋里戴墨镜,我倒要看看你在遮掩些什么!”     我大叫着:“冤枉,误会!误会啊……”心里委屈不已,今天出来穿的已经够挫的了,本以为带着墨镜能提高档次,就一直没摘,却被这小心眼的回族混混给抓了把柄!     我越想越气,血性上来就要跟这回族壮汉干一架,阿里木却是猛地松开了我。     我终于得了空子将手抽回来,大吼道:“你他妈干什么!”说着便欲一耳光扇回去,却见阿里木呆呆地看着我的脸,口中喃喃:“怪了,真主在上……真怪了……”           第六十章 六符 - 鬼玺 - 洛焚城     阿里木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一呆,只见他死死地盯着我的脸,嘴唇哆嗦着脸色煞白:“这不可能……”     我看着阿里木神经质一般的模样不明所以,莫不是我的模样太俊俏霸气把他惊呆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立刻被我否认,我自认没有什么天生的王八之气可以将这个盗墓如麻血染衣袍的老土耙子唬住,能让这阿里木有如此反应,必定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如此想着,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寻根问底的念头,也不计较他刚才的无礼,出口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长得有这么吓人?”     大金赶紧抽身横在我身前,急道:“阿嘎你冷静一点,陆安是我的好兄弟,绝对不是盗墓世家的探子……”     阿里木不吭声,只是呆呆地看着我,颤抖的身体缓缓平静下来,脸色也恢复了一些,又盯着我看了半晌才道:“陆安是吧,很好的年轻人,刚才失礼了……你跟我们一起,没问题。”     大金闻言脸色也好了些,连连笑道:“当然了,他刚才所说的都是道听途说,真正厉害的是他身上的古玉,比黑驴蹄子都好使,就是遇到湘西尸王,咱们也能全身而退。”     “哦?”阿里木似乎急于岔开刚才的话题,忙问道:“是个什么样的古玉?”     我瞪了大金一眼,这恶人玺是我最大的秘密,自从上次被龙岩摆了一道,明白了恶人玺的珍贵之后,我和大金便约定不再提我拥有恶人玺的事,以免遭到别人的觊觎,只留给我们最后镇尸保命。没成想大金嘴巴不牢靠直接给说了出来。     大金看出了我的责怪,连道:“都是自己人,你是我的患难兄弟,阿里木是我的过命兄弟,都是兄弟有什么好隐瞒的?来陆安,让阿嘎看看你的底牌。”     阿里木也一脸渴望地看着我:“陆兄弟……刚才是我不对,能让我看一眼那古玉吗?如果真的是镇尸密器,那咱们此番的把握可就大得多了。”     阿里木已经道了歉,我自然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犹豫一下,把贴身藏好的恶人玺拿出来挂在手里,小心翼翼地让阿里木扫了一眼。     阿里木只是扫了一眼,随即便死死盯着,他本以为大金讲所谓古玉只是为了转移各位的注意力,可万万没想到看清我手中古玉模样的时候便如同见了鬼一般惊叫道:“你这是从哪里来的?!”说着伸手便欲抢夺。     可我早有准备,一闪身避开了阿里木伸来的手爪,了快速将恶人玺收进兜里,对着阿里木戒备道:“你什么意思?”     阿里木抓了一空,却不再动作,将手收回来,尴尬笑道:“真主在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看看你的古玉。”     我确实不相信他的花言巧语,作为一个老土耙子,几乎瞬间便看出了我恶人玺的来历。须知就是龙岩这种世家子弟还不择手段强夺豪取,其珍贵可想而知,这阿里木看到免不了见财起意,若不是大金还在场,说不得就要暴起伤我了。     我连连摇头拉着林梵音退后,阿里木的异常大金一直看在眼里,赶紧挡在我身前,对阿里木道:“阿嘎,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总找自家兄弟麻烦?”     阿里木呆了一会,苦笑一声,如虚脱般地坐下去,将白色的回回帽摘下来扔到桌上,捂着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怎么了,真主在上,我是被邪魔入侵了头脑……多斯弟,你不知道,太让我震惊了。陆安多斯弟……你可要保管好你手里的东西,千万别让别人看见,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我对阿里木已经没有半分信任,听到阿里木的话我冷笑一声:“这跟你没关系,只要你能离我远点就好了。”     大金重重叹了一口气,本来即将合作成功的局面不知如何就变成了这样难以收场。     阿里木又苦笑一声:“那是你不知道你这块玉的宝贵之处,亏是让我看到了,如果被那些个英雄山的老耙子知道了,恐怕现在就拼个你死我活……你放心,我阿卜杜勒・阿里木虽然造了不少孽,惹得真主发怒。可也没到残害自己兄弟的地步,我只嘱咐你一句,千万要藏好你的东西,尤其是别让盗墓世家的人知道。”     大金闻言赶紧点头:“阿嘎说的对,我就知道你是为我们好,我看你对古玉很了解,莫非你知道它的来历?”说着忙拉了我一把,示意让我赶紧听。     我知道大金是在打和牌,可是在对阿里木没半分好感,冷笑一声。     那阿里木似是心中愧疚,点头道:“这东西一般人不认得,可我却是认得,十年前我曾有幸见过一次……如果我没看错,这就是传说中的鬼玺六符,有通天彻地灭鬼降尸之力,是远超秦王八镜、摸金符发丘印之上的降尸宝物。     这鬼玺六符传说是李世民玄武门之变时诛杀太子李建成之后,太子建成阴魂不散,怨气滔天,整个长安城沦为一片鬼蜮,大白日都是鬼影重重,民不聊生。李世民令当时的太史局李淳风道士起坛作法,却无法镇压太子建成的怨气。     无奈之下,李淳风请来阆州蟠龙山隐居的师傅袁天罡,袁天罡到长安城掐指一算,道:“前太子怨气已成魍,无国之重宝不能克制。”     正值当时李世民得献一神物玉玺,上刻‘宁作恶,勿行善’六字,端是怪异无比。袁天罡一看,道:“此乃阴间神物,非龙玺而为鬼玺,可克尸鬼,于治天下,不吉。”     李世民对袁天罡信任无比,便将鬼玺赐予袁天罡。袁天罡以上古秘卦将鬼玺巧妙分割,一分为六,巧夺天工地将鬼玺之上的六字分开,呈莲花落势藏于长安六处,不到三日长安怨气散尽。     李世民龙颜大悦,欲大赏袁天罡,袁天罡拒绝了封赏,只道:“此玺非凡间之物,祸害也。”说罢便辞官离去,那秘密埋在长安六处的鬼玺也被人取走。     千年之后,随着第一块鬼玺的出世,几块鬼玺也纷纷出世。盗墓者发现此玺对于尸鬼有极强的克制作用,简直就是升棺发财的神器,于是每一块鬼玺的出世,都必将引起异常激烈的抢夺。     而最后鬼玺大多被有势者得,而出世之鬼玺,也不足六块之数。袁天罡留下的残碑中记载道,鬼玺集成之日,六道天理轮回之时,可自古至今,就是天子,也没有集成所有鬼玺的能力。     到了现代,就我所知,鬼玺在世有三,分别在巨鹿张家、大理李家和邢州陆家。由于鬼玺的特殊性,这三家拥有鬼玺便等于有了掀大墓的底牌,一场盗掘下来,持有鬼玺的盘口往往能震慑尸鬼,伤亡大大减少,这些年来也是因此发展非常迅速。因此鬼玺又被成为‘强族令符’     其余几家盗墓世家看得眼红,也纷纷开始收集鬼玺六符中其他三符的下落。尤其是湘西五族七宗之首的龙家,他们本就是驱尸的邪户,常年跟尸体打交道,身上自然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尸气,虽然他们族中有抑制尸气的秘方,却无法根治。所以龙家嫡系自古就饱受尸气的折磨困扰,尤其到了老年尸毒攻心,更是死的难看。     他们希望通过鬼玺六符中对尸鬼的克制之力来根治族人身体内淤积的尸气,可惜许是他们作孽太多,几代下来竟然没找到鬼玺六符的下路,一旦让他们知道你有鬼玺六符,恐怕不多时就有大批龙家人抢着来对付你……到那时候,才是真的死得难看。”     我和大金闻言面面相觑,这阿里木说的不假。那混入我们队伍的龙岩便是货真价实的湘西世家之人,既然龙岩能找上门来,说明已经走漏了风声,我们的麻烦岂不是很大?           第六十一章 寻宝眼 - 鬼玺 - 洛焚城     大金对阿里木的信任已经达到了盲目的程度,当即就把我们在望穿坡遇到龙岩暗算之事讲了一遍,并讲出了他的担忧。     阿里木沉吟道:“你们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可也不必太过担心。以你们的讲述那个龙岩应该是湘西五宗七族中的嫡系,能让这么一个龙家嫡系忍气吞声跟大金那么久,一定有他自己的目的。当年湘西世家的传奇族长龙临水曾说过,族中能解开世家世代尸毒者,就是五宗七族的最高头领。这龙岩想要得那鬼玺,怕是盯上了族长的位子。”     我和大金对视两眼,有了鬼玺就能当盗墓世家的族长?这是一个多大的诱惑?如此紧迫的情况,阿里木竟然说不用担心?     看得出我们的疑虑,阿里木笑道:“你们不了解湘西世家,他们与同为盗墓八大世家的张家陆家不同。张家陆家皆是族长一脉相传,嫡系旁系分明。可湘西世家有五宗七族,分别为:吴,龙,廖,石,麻此为五宗。外加隆杨二族称七族。     他龙家也不过是其中较为强势的一家而已,如果你有鬼玺的消息外漏,七族的人一涌而来,哪里轮得到他个小小的龙家嫡系?须知其他六大族已经被龙家压制了百年之久,一旦有翻身的机会,还不翻了天?所以我想,那龙岩既是将眼光放在族长之位,定是偶然得知了你有鬼玺的消息,这才忍气吞声跟着你们想要将鬼玺据为己有,他最怕的不是对付不了你们,反而最怕的是消息走漏了风声,现在龙岩一死,估计你们也不用再担心了。”     我悬起的心稍稍安定,却又立刻悬起来。照阿里木这么说,我这鬼玺反而像个定时炸弹一样,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稍不注意就会要了我的小命。     阿里木一直观察着我的表情,见我眉头紧皱对我笑了笑道:“庸人自扰之,现在看来你们此番加入了安家反而是福非祸,这些年七人众搞得盗墓界一滩浑水,唯独这安家很少遭到袭击,只不过是附属的红盗都吓破了胆纷纷退隐。可相比于其他家族还是乐观了不少,尤其是在京都一代,完全是安家一家独大。即使是其他世家,想要对付你们,也还要掂量掂量。当然,你们千万不能给安家透漏半分消息,他们近来虽口碑不错,可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呢?”     我心想可真是人心隔肚皮,刚才你还想出手抢夺现在倒是说起好话来了。对于阿里木的话,我只是半信不疑,冷笑以对。     阿里木深知自己的行为完全破坏了在我心中的形象,对着我们三人保证了半天,再三强调对贵溪没有想法,说这个喇嘛夹定了,宝眼他去找。说着还经常以询问性的眼光看我。     先前他总是以为大金是我们三人的主事人,现在反而对我有了几分尊敬之意,心里颇爽可我只报以冷笑,在大金好说歹说之下这次行动才定了下来,请我们喝了几壶珍藏的好茶,我渐渐看出了阿里木的诚意。     这老土耙子先是死活不与我们盗墓,之后见了《青囊星盘堪舆三十六宝地局图》见钱眼开心痒难耐勉为其难答应,现在倒好,倒像是哭着求着要加入我们,前后变化之大,端是怪异无比。归根结底,我想不外乎是我手中的恶人玺,虽然口头上原谅了阿里木,可心难免还是心怀芥蒂。     阿里木见我们终于答应,大喜过望,说下午就带我们去找宝眼。     休息了一会,我们三人带上了阿里木开车寻访他的一位旧识,据说此人通阴阳五行,精通先天八卦,对于青囊堪舆的研究颇深。一路上阿里木不断嘱咐着:“那老头脾气很怪,就是我出马也不一定能请的动,你们千万慎言慎行。到了你们在外等着,我进去说,成与不成就看真主的旨意了。”     在阿里木的指导下,找到了一处位于**广场一侧的破旧民居。这一排民居通体为红砖砌成,已是上个世纪的产物,因为离广场很近并没有被拆掉,里面住的大多是地道的‘老北京’。     万万没有想到,神通广大的老‘宝眼’竟然住在这么一个特殊的地方。     阿里木带领我们来到一处比较新的民居前,这民居与两旁房屋不同,明显装修过,砖红色的墙壁,锃亮的乌木门,门上金包铜的兽头门环……整体看起来丝毫没有百年老屋破败的气息,只有一种厚重的历史感。     大金不断赞叹道:“倒是个会享受的行家,这品味也是相当独到。”     阿里木闻言不屑地笑了一声:“这老家伙就是怪异,买下这间老居的钱,足够买下一层楼房了。只有怪人才喜欢住这里……”说着,用力叩了叩那鎏金的兽头。     不多时,便听一番快跑的脚步声,吱呀一声门打开,竟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我看清那少年模样,不由得惊了一跳,这少年生的好生丑陋,老鼠一般的小眼,朝天大狮鼻子,肥硕嘴唇从中裂开。乃是天生的‘兔唇’两颗大板牙伸出来。看起来,活脱脱像个人形大兔子。     林梵音也被吓了一跳,‘啊’了一声。谁知那少年恶狠狠瞪了林梵音一眼,道:“真是无礼!”声音如同铁丝挂玻璃一般沙哑,难以入耳。     这孩子长相丑陋,性格凶厉。另人第一眼就产生深深的厌恶,只想一巴掌抽过去。     阿里木见状,喝了一声:“阎小子,这才几年不见,连你叔叔我都不认识了,找打吗?”     那被称为‘阎小子’的丑陋少年微微一愣,这才看到了脸色阴沉的阿里木,原本凶狠的丑脸顿时咧开了嘴,露出一个无比恐怖可惧的笑容:“原来是老缺叔……”     阿里木点点头,道:“少废话,快去通报。”     听得‘师傅’二字,‘阎小子’乖巧下来,低声下气道:“我师傅在见一名贵客……不让人打扰。”     阿里木听罢便有些急了:“还有比我贵的贵客?亏你师傅每天喊我多斯弟,要不是真主在上,我就进去拆了你师傅的老骨头。”     阿里木给我的第一印象便是沉稳,可如今一看,他虽然常把真主挂在嘴边,可却绝不是一个信徒,像这种人,只信自己的双手,匪气尽露,凶戾之气回荡于胸,个老土耙子的本性尽露。     说罢阿里木推开‘阎小子’,那先前还凶狠的‘阎小子’大气不敢出,被阿里木推开,阿里木长驱直入进了院子。     我们也跟了进去,院子养着不少奇异花草,精致优雅,一间侧屋一间主屋,都是精致优雅,一看就是文人雅士的住所。     阿里木直奔主屋,推开了房门,只见内里正有二人坐在紫檀木桌上在谈话,被阿里木这一扰,吓了一跳。     二人中一人衣着笔挺整齐,修着整齐的三七分打着摩丝,正拿着一个小茶杯往嘴里送,被阿里木猛地一吓,茶水撒了一身。对着阿里木怒道:“有没搞错啊?你是乃个母鸡下的仔门都不叩的,骇死你北了。”     我听出这人应该是个阔气港商,这话一出,霸气三分,贱气七分。半土半洋的话能将一般大陆人骂的晕头转向,可阿里木却是没理会那港商的谩骂,将其如同提小鸡子一般提起来,扔到院子里:“衮!”     那港商养尊处优,何时受过这委屈?脸色涨红道:“小仔你找死啊,信不信你北我找马仔砍死你啊?”     阿里木一听还嘴硬,就欲上前追打,大金一看这不行,忙拉住阿里木道:“阿嘎你可慢点,别惹出是非来,咱们此番是来求人的……”好说歹说拉住了阿里木。     谁知那港商来劲了:“我所大陆人怎么这么没出息哈?你则个胖子,穿的什么山寨地摊货,连金表都是仿的拉,出门不丢人的拉?”     我噗嗤一声就笑出来,这港商也是气疯了,逮住谁就咬。竟然骂到了好言相劝的大金头上。     只见大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道:“嘿,我这小暴脾气……都他妈别拦着我昂”说着反而不拉阿里木,一个飞踹将那港商踹倒,一屁股坐上去左右开弓,大耳光子扇的嗷嗷响亮。     “住手!”一声响亮的喝止声,一道灰袍人影从屋里跑出来,怒声道:“缺一手你不好好拉你的拉面跑到我这撒野?”           第六十二章 灰袍老者 - 鬼玺 - 洛焚城     只见这灰袍老者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发须皆白高高瘦瘦。脸上满是怒气,拦在阿里木身前,气的哆嗦。     我闻言便知是此番的正主来了,赶紧拉住大金把他扯到一旁。那港商混迹商界,从来没打过架,此番出来没带保镖,大金这人下手又没轻没重,顿时脸肿地像块沾血的馒头……     港商怎么能依,虽不然再像先前那般嚣张,却摇摇晃晃站起来,捂着脸哼唧:“真是……龙游浅水被虾戏,虎落平阳被狗期,你们别走……别走!”说罢转身就跑。     奔出屋的灰袍老者几步追上他,一把将他拉住:“哎……客官莫慌,莫慌!我先前早就说你头顶浊气聚集,三生之火衰弱。算来就是有大劫难,这不已经应验了么?你要是走了,谁还能救你?”     港商闻言,这才停下脚步,咬牙切齿瞪了阿里木和大金两眼,才神经兮兮地对灰袍老者道:“老神仙,你说,这可算是我的劫难?这……这也太苦了罢,想我宋老虎叱咤港澳台,就是开游轮的赌王都不敢动我一根毛……”     “哼!”灰袍老者一把甩开港商的手,道:“不知好歹,好言相劝你不听,那你走罢!出了这个门,你在有什么灾祸,别再来烦我。”     港商一听顿时急了,他是费了相当大的周折才找到这半仙,自己的事还没解决,怎么能放弃:“我错了,我错了老神仙,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被人打了,还要对他们赔礼道歉吗?”     灰袍老者捻了捻胡子,道:“非也,非也……我不是说了,你这一辈子顺风顺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古时的皇帝,哪个不是经历了腥风血雨才登上大位的?等此劫难一过,你以后的道路,必是一番坦途,前途无量。将来登录美利坚,入驻白宫,也不在话下……”老者越说越离谱,连我都忍不住撇嘴了。     那港商却是迷信的很,被老者画的这个大饼迷的神魂颠倒连连点头:“老神仙,那你说,我该怎么才破除劫难?”     灰袍老者沉吟道:“劫难于心,你一定要改掉这嚣张跋扈的臭脾气,否则迟早惹祸上身。”     港商赶紧点头:“对对对,小时候我妈就是这么教我的,可惜现在她不在了……我还没搞懂这道理,听神仙一番话,胜读十年书。我改,我改……”     灰袍老者道:“劫难于身,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前世今生种下的恶果势必要偿还,刚才这位……这位胖施主的两耳光真是时有应景,不惜力气的两耳光,扇掉了你身上不少的晦气。相信这也是天意使然,胖施主,我且问你,你刚才是不是一股邪火上头,其实并没有半天伤人之意?”     大金是个人精,何听不出其中的意思,当即一竖拇指道:“老头你可真是神机妙算,真是中了邪,我这人最是善良温和,脸蚊子没杀过。就是它咬我,我也要伸出胳膊把它喂饱的,然们都叫我再世济公,或者再世小弥勒……”     见大金还要逼逼下去,说的净是些不要脸的话语,连灰袍老者都听不下去了,抬手打断大金,对港商道:“你看看,经此一劫,你身上的晦气去了七八分,只要你再受上两耳光。保证你的晦气烟消云散……”     那港商听还要再来两耳光,赶紧摇头:“老神仙,再来两耳光我非归位了不可,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折中的办法……”     灰袍老者点点头,道:“办法自是有的,不过要麻烦一些……你去买一口上等古镜悬于你家梁上,再去大觉寺找我同门师兄主持讨一些符箓贴满屋子,居家三日不出烧香念佛,三日之后晦气自消。”     那港商闻言之后点点头,道:“这就好,宁愿多花点钱,也万万不能再来两耳光了。大觉寺离这里不近,我想早点回去,要不您给我画两张符箓让我先用着……省的再有什么麻烦。”说着,恐惧地看了大金一眼。     灰袍老者眉头微皱,道:“胡闹!所谓术业有专攻,我只精通占卜星象趋福辟邪一道,也不是什么神仙。让我画张半吊子符箓,岂不是害了你?你只管放心去求符就是。阎罗,送客。对了,记着善款……”     港商当即抽出一张支票递给灰袍老者,千恩万谢地退出了院子。     我心里惊叹这灰袍老者的好口才,却也奇怪这港商的迷信程度,正所谓无奸不商,可能奸诈到一定程度,身有万贯家财之时,反而会更加迷信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见送走了港商,灰袍老者松了一口,随即怒气又涌了上来,扭头对阿里木道:“你个死厨子,不好好拉你的拉面,来这搅我的局?要不是老夫我机灵,到口的鸭子便飞了!”     阿里木冷笑一声,道:“我也很奇怪为什么总有蠢货会信你这种拿着信仰招摇撞骗的老疯子。”     灰袍老者被阿里木的尖锐话语气的脸色涨红:“你懂什么?那人钱财替人消灾,我这自然是在帮他……算了我不跟你多说,说罢,你找我到我这来做什么?恐怕不是来叙旧的吧……”     阿里木笑道:“我的好阿嘎你真是神机妙算,我这次来,是找你干一场大买卖……”     灰袍老者一听大买卖,非但没有漏出欣喜之意,反而尖声道:“你疯了!你想死别找我,你觉得拉面不够刺激,你去胡闹,别拉上我一起。我这些天自觉得逍遥自在,死都不会陪你一起受罪了……”     此话一出,我们心中一沉,这老头果然不愿意出山。我们不懂其中道道,自然插不上话,只能看阿里木有何手段了。     阿里木笑笑:“你真不去?这可是场天大的买卖。”     灰袍老者冷笑一声:“不去!鸟能为食亡,可人不能为财死。老夫我一辈子赚够了钱,现在只留着享福了。你就是给我一座金山银山……我也不去。”说罢就欲回屋:“阎罗,送客。”     那被称为‘阎罗’的少年畏惧地走上前,看这阿里木,却不敢说一句话。     阿里木看着灰袍老者的背影,道:“真主在上,你一定会后悔的。钱不嫌少,命不嫌长……当初我的决心最大,可我还是来了。”     灰袍老者站住,迟疑道:“说来也真怪,你当初可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地要退出盗墓界,怎么现在跟鬼迷心窍一样?到底是什么大买卖,说来听听也让老夫张张眼界。”     阿里木对大金一示意,大金连忙掏出《青囊星盘堪舆三十六宝地局图》,阿里木道:“我这多斯弟,偶得一本完整的宝书。”     灰袍老者愣了一愣,眼睛眯起,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宝书真伪,赞道:“你真是好福气,只可惜宝书只是引子,没有过命的好伙计也只能眼巴巴看着。盗墓世家那些本宝书,用了几十代也没用尽……老夫我是无福消受……”     阿里木冷笑一声:“谁说我没有过命的好伙计?你可看清了再说!”     灰袍老者本就没有注意我们,听阿里木这么一说,顿时向我们看来。只是扫了一眼,便不屑道:“也就那个胖小伙的土腥气还重些,咦?”     灰袍老者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眼睛随即死死盯住,不肯放开。哆哆嗦嗦道:“你是……陆……”     阿里木突然上前一把抓住了灰袍老者的肩头,道:“咱们进屋去谈。”     灰袍老者也点点头,当即随着阿里木进了屋,将房门关上。     突如其来的变化令我们大跌眼镜,大金喃喃道:“娘的,不会是这老东西看林妹子长得漂亮,起了色心吧?这咱们可不能答应……”     林梵音赶紧点头。     我呆呆地没说话,我敢肯定,那老者是看到了我才惊诧。     他说:“陆……”难道他认得我的名字?可我们从未见过啊。想那阿里木也是见了我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其中奥秘究竟几何,我越想越心烦,突然有了办法,对梵音道:“你用戏鬼步过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第六十三章 大唐灭印度之战 - 鬼玺 - 洛焚城     林梵音耳力过人,又会戏鬼步,主要走到屋前,隔着房门便能听清内里的谈话了。     她闻言一愣,也不多问点点头,便欲上那主屋外。却见一个丑陋的身影挡在前面,正是那令人厌恶的少年‘阎罗’     阎罗瞪着双眼,他只怕师傅跟阿里木,对我们丝毫不惧,现在两人机密会谈岂能容我们打扰?当即就要尽一个看门狗的本分。     我对阎罗低声道:“小子,我看你骨骼惊奇,却被人呼来喝去。难道你就不想听听你师傅有什么秘密?以后用来当小辫做个把柄也是好的……”     本事想糊弄糊弄这十五六的毛孩子,却见阎罗冷笑一声:“师傅他老人家的话也是你们这些凡俗能听得?识相的衮一边去,要不是你们跟着老缺叔,我早动你们了……”     “哎呀?”大金一听不乐意了,刚刚压下去的小暴脾气又钻了上来,走上前先是拢了拢自己的大背头,一脸嚣张道:“丑孩你走开,我不打小孩……你要再不走开,我可大耳光子呼你脸了啊?”     阎罗一听,龇着牙笑:“你试试。”说着做了一个轻蔑的表情,实在是丑恶无比。     大金再也忍不住,也不顾这是个小孩儿,毫无征兆一耳光便呼了过去。大金这玩意下手最黑,据他说早年受惯了别人欺负,硬逼着自己长了三十斤的肉,自此之后打架少有敌手,直到而立之年才稍稍收敛。若是常人像那港商,保准被这耳光扇蒙了,接下来便要受着大金暴风雨般的攻势。     我心想这下完了,消息没偷听成,还闹出这么大动静。不过虽觉得可惜,可能教训这不顺眼的丑孩一顿,还是觉得暗爽。     林梵音见我没有吭声,也不便阻止,我们都以为阎罗要吃些苦头,可下一刻,我们俩都长大了嘴巴。     阎罗面对大金突袭的一耳光不躲不闪,反应迅速一把抓住了大金的手腕,用力一扣,另一只手顺势就往大金的脸上呼了过去。     我心想要是呼上去还了得,大金的面子不是丢个干净?可大金也不是善茬,用他的话说就是从小身经百战,初中那会抽高中生嘴巴子,高中那会抽混混嘴巴子。见那耳光过来,心知不能闪,一闪不但闪不过那耳光,连胸口都要露给阎罗。     当即一只手飞速探上去,在阎罗的手掌伸过来之时也抓住了他的手腕,两人各自用力,谁都动弹不得。     两人各抓各一节手腕,疯狂用力,脸色涨的通红。     那阎罗被掐的急了,大吼一声,整张丑陋的脸更显得狰狞恐怖,大金被这猛地一声吓了一跳,顿时落入了下风。被那比他小上一圈的阎罗死死地压制着,恐怕不多时,大金所抓的那只手就要落到他脸上。     我见状心道不好,若是被一个守门的少年欺负了,大金还怎么混?当即便欲出手相助,虽然这么作有些不光彩,可四下无人,想来这丑孩吃了瘪也不会到处宣扬。     刚欲出手,却听一声厉喝:“阎罗!”     那凶相毕露的阎罗一听此话顿时如同触了电一般,赶紧松开大金的手臂,大金正用着力,猛地手臂一松控制不住,一耳光就响亮地盖在了阎罗的脸上。     阎罗受了一巴掌,却不再逞凶,而是乖乖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出。     出声的正是灰袍老者,只见阿里木站在他背后,面露喜色似乎事情大有进展。     灰袍老者冷声道:“阎罗,我是怎么教你的?”     阎罗低下头,喃喃道:“礼义廉耻……可是他们不敬您在先。”     灰袍老者瞪了阎罗一眼:“你真是不知悔改,明明自己做错了,却还死撑着嘴硬,好,好!去把‘静心经’抄十遍,把它牢牢记下来!”     阎罗身子一颤,道:“是。”说着便进了偏房,再也不露头了。     灰袍老者对我们道:“是我管教不严,还请见谅……我听缺一手说了,你们中不仅有‘戏鬼步’的传人,还有传说中的鬼玺六符……如果跟你们合作,真是无往而不利啊……我要是还不答应,真就是老糊涂了,这个宝眼我当定了,当定了!”     说着灰袍老者连连向我点头,我看得一头雾水,这人与阿里木态度太像,先前还是咬死了拒绝,现在确实欣然答应入伙。前后反差之大,真的是因为我的恶人玺?那他们为什么要盯着我的脸看呢?     我心里有万般疑惑,可想来就算问了也问不出什么,只能暗暗埋在心里。     大金喜道:“有了您老人家加入,咱们算是双剑合璧,如虎添翼啊……这么久了,不知老先生名讳?”     灰袍老者道:“老夫王公明,江湖人称‘水青眼’,师承五符山‘还阳真人’马青,略学了些观星点穴的术法,以微薄之力给各位引个明路……”     阿里木一旁打趣道:“老家伙我还第一次见你这么谦虚。”     水青眼不屑摇头:“那是对些世俗无能之人的**,咱们净是些身怀绝技的奇人,理应平等而代,不敢倚老卖老。”     我听他先前对那港商说什么大觉寺,如今又出来个五符山,当即问道:“王老先生,先前的大觉寺可是骗那港商的?”     水青眼对我赞许地点点头,一脸和蔼道:“果然是聪明过人……每一个来我这算命之人,我都会让他去大觉寺求一张符箓,那主持法力高深,符箓可驱一般妖邪。我虽与那主持相识,却不失大觉寺的衣钵,想我五符山,传到我这一代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点点头,古代一些小道门虽然出过不少奇人,其传承的术法也是博大精深,可就局限于古人‘代代口相传,丝毫不外漏’的想法,不知多少精深古术来不及交代便被带进了棺材里,真是可惜。     阿里木道:“废话不多说,咱们还是研究一下此次的宝书吧,老家伙。”     水青眼一听,连道:“对对,各位随我来。”说着引我们进屋,代拿檀木八仙桌前坐下,大金将《青囊星盘堪舆三十六宝地局图》递给水青眼,水青眼翻开一页,立刻惊了:“我说你个老缺,你不会拉面拉得多了被面糊了眼睛,这宝书明明是用过的,咱们去了能喝一口汤还未必可知……”     “最后一章。”阿里木喝着茶水,淡定道:“水青老阿嘎,你找什么急,我会骗你?”     水青眼这才不再说话,翻开了最后一章,扫了一眼这才点头:“恩,是个没被翻过的宝穴……咦,依我看,这风水格局,完全是个帝王之宝地啊,谁有这么大野心寻了这么一个葬处?王玄策……”说着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这书中很多话语都是青水堪舆的行话,最为晦涩难懂,不是入行之人只能看个字面明白,可其暗指什么根本是一头雾水。就算有宝图,几百年时光一过,可能地形改变,要找到图中所注,自是要费不少力气,可如果有上面青水隐言为引,自是少了一番麻烦。     阿里木连问道:“阿嘎,这地方有把握么?”我们都将眼光投了过去。     水青眼捻着胡须,沉吟道:“其上风水堪舆所指,我已心有大概,到图中所地,细细查看应该不难寻出。可既然得了墓主姓名,还是要追根寻底,若是了解了这是个什么年代墓冢……对症下药最为疗效。可我才疏学浅,想来此人能葬在这种升龙之地,定是个王公之流,可我将五代十国的名字想了个遍,也没有什么‘王玄策’……”     我闻言,心中一动便道:“或许他不是王公之流呢?天下何其大,龙穴何其多,想要葬入其中当个鬼皇帝,福荫后代的人太多。也许这王玄策便是个有野心之人,想要阴间称王,让子孙为帝呢?”     水青眼点头,又想了一会,一拍脑袋道:“陆……陆兄弟果然聪明过人,一语道破天机,照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大唐时期一个奇人,你们可听说过,大唐灭古印度之战?”           第六十五章 奇闻 - 鬼玺 - 洛焚城     我听闻此言,仔细回想,也想不起学过的历史课本里有一个所谓‘大唐灭印度之战’,既是灭了古印度,必是一大壮举,为何在史书上没有记载?     再看阿里木三人,更是一脸迷茫。     水青眼见状也不再卖关子,道:“大唐灭古印度之战,算是一段被大多人遗忘的历史,说来,还有一个被遗忘的人,此人就叫王玄策。若是那蛟龙沟之墓所葬真是王玄策,这两个应该是同一个人。‘大唐灭印度之战’此话听来壮烈无比,比之战倭寇高丽都要牛上三分,可本质上,它却是一段奇闻……”     我向来对奇闻怪事之类感兴趣,当即问道:“是怎么个奇法?”     水青眼又给我们换了一壶茶水,这才道:“说来也是有趣……这还要从唐玄奘西天取经说起……”     大金笑道:“唐僧都出来了,是不是一会又蹦出个美猴王?咱们去盗的墓里不会有金箍棒吧?”     水青眼瞥了大金一眼道:“依老夫的见解,历史上孙悟空倒是确有其人,可却生在印度,而不是西牛贺洲……怎么又扯远了,你且先听着。”     大金这才不说话了,这一天折腾让他实在有些累了,刚刚吃了那阎罗小鬼的亏,想要在这水青眼老道的身上挖苦几句,却吃了瘪,垂头丧气地如同打了败仗的公鸡。林梵音见大金一副衰样,给大金倒了杯茶,他的脸色才稍好了些。     阿里木道:“我大金多斯弟就是真性情……孙悟空怎么了?猪八戒劳资都见过。”     水青眼没理会阿里木的护短,继续道:“所谓‘大唐灭印度之战’要从唐初,贞观年间说起,大唐高僧玄奘为求西天佛法,历尽艰苦,往天竺求佛经。当时的天竺国,便是现在的印度。     玄奘历经艰辛,总算取了真经,也有幸得见当时的天竺国王摩迦陀王。那摩迦陀王也是个有眼力之人,道是这从中土而来的人士英武不凡出口成章,想来那大唐定是比天竺强上万倍,与唐玄奘交谈之后,玄奘又是对太宗皇帝一阵吹捧,活生生把太宗皇帝说成了降服四夷,英武过人的圣人。     如此一来摩迦陀王自是对大唐产生了建交往来之心,从玄奘进天竺开始,两国往来频繁,摩迦陀王更是献至宝火珠郁金菩提树,谒见太宗。     所谓礼尚往来,想来太宗皇帝觉得一个西方小国都出手阔卓,我堂堂天可汗怎么能败了脸面?于是太宗皇帝便命王玄策为正使,与副使蒋师仁出使天竺。     王玄策是自愿请诣接这出使天竺的苦差事的,行这万里不毛之地,风餐露宿,受那荒野大漠风号沙砾之苦,没有皇帝点名是没人愿意来的,王玄策却自已报了名,所谓官场如战场,当时的大唐正值盛世,朝内文有长孙无忌魏征等谏言重臣,武有卫公李靖、褒公段志玄开国猛将。     王玄策出身平平,虽文韬武略却没有机遇,深知在朝廷内混不开身,索性将目光放到了出使之上,想要以此立下大功,混迹官场。     一路艰苦,数十人闯过荒野大漠已是强弩之末,却不知此时天竺已经政变,摩迦陀王被杀死,纂位的新王阿罗顺正是目中无人唯我独尊的时候,那听说大唐使节入境,竟派了二千兵将伏击。王玄策从骑多死难,玄策被擒扣押。     后来王玄策寻机逃脱,随着几个副官跑进了当时尼泊尔王国境内,凭借着出色的口才,以天可汗的名义愣是哄住了当时的尼泊尔王,还借给王玄策七千骑兵。王玄策吃了甜头,继续檄召临近唐各部军府节度使及近处各大唐藩属国,集合了兵马万余,自为总管,在吐藩王的帮助下直扑天竺。     说来这王玄策也是个人才,凭借着集合来的番邦之众连连大破天竺精兵,灭了政变的中天竺,生擒了阿罗顺。而后王玄策越战越勇,挥军东去,欲再灭了东天竺,东天竺王尸鸠摩吓得魂飞魄散,忙送牛马三万头、弓刀缨络财宝若干,向唐师谢罪,以示臣服大唐。王玄策这才收兵回朝,带着阿罗顺和那一干降臣回到长安,太宗皇帝大喜过望,下诏封赏玄策,授朝散大夫。     不费一兵一卒便灭了天竺,既守住了大唐的颜面,又威慑了临近的番邦,现在看来王玄策的事迹足以计入史籍,升官加爵了。王玄策也以为京瓷之后,自己定会平步青云,可不料苦等了数日,并没有加封的诏令。     只因当时大唐正处盛世,可谓四海升平,国泰民安。王玄策虽大破天竺,可在大唐境内并没有什么功绩,因此太宗只高兴了一番,并没有太过在意,也没有什么特别提拔和任命。再加上当时大唐开边将星如云,王玄策所灭的天竺也只是大唐本无意征伐的国家,他的功绩也就不那么显眼。     只堪堪做了个‘朝散大夫’,之后又几番出使天竺,心灰意冷更没有什么大作为,从天竺回来后,也只是辛苦了就结束,算是有点可怜。玄策晚年写过回忆录《中天竺行记》,但不为世人重视,后来也失传了,含恨而终。”     说罢,水青眼叹了一口气,兀自捞起杯子饮了一口,脸上露出了少许落寞:“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古往今来有多少像他这样的能人之士被埋没?只可惜他生到一个盛世,就好比进了一个全是千里马的马圈,就是伯乐也要挑蒙了眼……想来我们也不是一样?身怀绝技却不得其志,他们那些个盗墓世家又有何高贵?说白了还不是占了祖宗的光的一群红盗,就是那张起灵,龙于修,又能比我们强多少?”     我见水青眼大有愤世嫉俗之意,形象此人早年定是吃过盗墓世家的亏,于是便安慰道:“王老先生所言甚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咱们若是干上几票大的,就是那些个世家红盗,也不敢造次。说不得有一日,登入黄盗之流,也是可能得……”     本来水青眼听我所说极为欣慰,连连点头,一口一个甚是,甚是……可听我最后一句话,不光水青眼,连阿里木的脸色都是变了。     水青眼连道:“打住,打住!咱们再如何,也不敢与那黄盗相提并论呀……”     我心生疑惑,从入行只闻盗墓分‘青、红、黄“三种,黄盗为尊,红盗乃是血染红袍之意,意欲降尸无数,杀人如麻之意。却不知这黄盗有何来历。当即便要水青眼说个清楚。     水青眼这才低声道:“黄盗,本就是盗墓界的传说,传闻在昆仑深处有一古派,自古以来便存在,古派中人皆为‘欧阳、上官等’复姓,与世隔绝少有人问世。可出世便身着杏黄古袍,盗掘大墓,手段神乎其神,常人远无法比拟。     所幸这些人只在各墓中寻找丹药符箓,与我们没有什么冲突。但也只有其近妖的手艺,才敢称为为黄盗。     近年来‘七人众’祸害盗墓界,盗墓世家岌岌可危,可那黄盗却自此消身匿迹,十年都没有在出现过。在排除了张家之后,各大世家首个怀疑的目标,便是那神秘的‘古派’了。所以在外千万不要提及‘黄盗’二字,以免被外人听到惹了麻烦。”     水青眼说的郑重,我不由得连连点头,大金却有些不以为然:“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那些黄盗再神,也不过跟咱们一样干些挖坟撬棺材板的勾当,他再神,难道我们用手撬棺材板,他用头能把棺材板顶起来?”     见大金又出来抬杠,水青眼刚要咋呼几句,却听阿里木严肃道:“多斯弟,这可不敢乱说,真主在上,我是见过黄盗的,实在……太怪异了。”     我一听来了劲,还想追问这黄盗有何神奇之处,却见阿里木道:“此事以后再说,咱们还是先谈眼下。老家伙,依你之见若那大墓中真是唐朝的小官王玄策的话,我们此番并没有多少油水。”     水青眼一听,立刻摇头:“非也,非也……”           第六十六章 鬼娃 - 鬼玺 - 洛焚城     我们闻言,精神一振,到底是宝眼行家,单单是从这历史中就嗅出了不寻常之处。     水青眼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王玄策大败天竺,虽然功绩在太宗皇帝眼里不以为然,但实际上在番邦却算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了。单从古籍上记载,东天竺为了赔罪送牛马三万头、弓刀缨络财宝若干王玄策将之献于太宗,才堪堪换了个‘朝散大夫’,想那天竺也是西方番邦中较富庶的国家,像史书记载摩迦陀王统治时期,就有‘金佛千座,庙宇无数,象骑万众。’可见其国力之强盛。     王玄策既是有大野心之人,借兵灭了中天竺之后,定会将中天竺的财宝搜罗一空,其中所获便是中天竺百年的积累,宝物之数相比相当可观,绝不是东天竺大王投降进贡的财物能比……可怪就怪在,历史上对于这笔财宝的去向没有详解。我怀疑,那王玄策不满太宗的轻视,将那笔巨财给私吞了去……”     水青眼说的头头是道,连我们都不由得点头。任谁打了胜仗,都要搜刮战利品的,就是当年日军战胜清朝之后,还大肆搜罗北京城,单单是户部尚书家里,便搜出了百万两白银。从历史上来看,王玄策必是一个心狠手辣,杀伐果断之人,大破天竺之后,定不会入得宝山空手而归。     天竺自古就是佛教发源之地,除了王玄策等不信佛的人,历史上各国都对天竺尊敬有加,少有对天竺举兵之事。这也就导致天竺国泰民安,更加促进了佛教的发展,可谓‘庙宇成千数,金身镀佛衣',而王玄策攻略的‘摩迦陀国’乃是当时五天竺之内最为富庶的一国。对照着史实一看,水青眼的推测便有了七分的把握。     水青眼答应夹喇嘛做宝眼,当即随着我们上车,寻思着到阿里木的拉面馆里好好商讨一下下一步行动,令我们意外的是,阎罗竟然也跟着。     大金当即翻了天,死活不同意,理由是这丑孩子虽然有些蛮力,可毕竟是个孩子,遇事不待反应便会吓尿裤子。再者此人丑陋无比,到了墓里阴森恐怖更是吓人,怕是还没帮上什么忙,倒是先把自己人吓个半死。     大金一番话说得有板有眼,反正死活就是不让阎罗上车,阎罗受了水青眼教训,自是不敢多言,只低着头,但我见其鼓起的腮帮,攥紧的拳头便知其处于暴怒的边缘。     水青眼倒是不太在意,一笑道:“大金小子 ,你这算是走了眼,我这徒弟阎罗虽长得丑了点,可却是个盗墓的奇才。”     水青眼的话一出,我们三个都是惊了惊,唯独阿里木表情淡定,他早就认识阎罗,此时并未出来否认,倒是对阎罗有了一种无形的肯定。     可我却看不出阎罗的奇才之处,这孩子脾气暴戾怪异,除了他那师傅和阿里木能稍稍降服外,简直就是个无法无天的阎王。刚才若不是水青眼及时阻止,这阎罗恐怕还要得寸进尺,有更过分的行动。大金如何无礼也是贵客,哪有二话不说下狠手的?可见阎罗对人情世故不懂分毫,作为盗墓的队友,这种人反倒危险。     再者说,奇才也须有其过人之处。像林梵音,单凭着一套‘戏鬼步’便能让阿里木和水青眼另眼相看。这阎罗除了力气大些,唯一的过人之处便是那张丑脸无人能及了。     大金道:“哎呦,我说王公明老爷子,您也是个老宝眼了知道这夹喇嘛非同儿戏,绝对不允许托关系走后门……我看这丑孩,一没人品二没个子,你若是觉得咱们队里劳力不够好,我现在就去工地找个搬砖的老乡,绝对顶他俩,工钱还要的少。”     噗嗤一声,阿里木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说多斯弟,你的想法真是天马行空,好了老家伙,你就给他讲讲阎罗这小子的过人之处吧。”     水青眼一笑,拍了拍阎罗的头,道:“你消消火,难道我教你背的静心经又忘记了。人与人,如青云覆水,淡泊处之……切勿钻了死心眼,被心魔侵蚀了头脑。”     阎罗点头称是,嘴里喃喃着什么,紧握的双拳也松开了。我听水青眼一番话,想得此人确实是个**如镜的大智之人,此次找他做宝眼确实找对了人。     水青眼不知我心中所想,看着一脸谦逊的阎罗,满意点点头,对大金道:“先前我见阎罗与大金小子你角力,不知你心中有何想法?”     先前大金在阎罗手里确实吃了亏,刚才大金私下给我总结了,他失败的原因一是过于轻敌,二是阎罗小子太过丑陋,吓得大金气势就弱了三分。可无论如何说,大金确实败给了十五六岁的少年,自觉实在是丢了大人。     如今听水青眼又提起先前的事,顿时有些红了脸,强撑着道:“咳咳,老先生有所不知,早上出门时贪嘴多吃了片西瓜,刚才角力时肚子里闹了革命,这才泄了气……要不我付大金怎么会输给这个毛头小子?”     水青眼乃是深懂人情世故之人,见大金窘迫也就不拆穿,笑道:“其实你不用耿耿于怀,千万别被自己的眼睛给骗了,阎罗他并不是个毛头小子,若是细细算来……阎罗也是三十有一,刚刚过了而立之年。”     “什么?!”我惊呼出声,指着那身材瘦小面露稚气的阎罗道:“你说他三十一了?比我还大?“     大金也是一脸震惊:“怎么可能?我这辈子见过不少天生残疾的侏儒,即使是成年也跟孩子一般高,可那侏儒也只是身高受限,模样与成人一般无二。这丑孩虽然个子低了些,却不如侏儒那般低,,明显乳毛未退……怎么会……”口中这么说着,他心里也好受了许多,如果阎罗是个成人,角力吃亏也不算丢人,毕竟成人身骨可不是少年能比。     水青眼捋着胡须笑了笑,道:“这也就是阎罗的体质奇异之处,此子命运坎坷,也是一个苦命之人……我见他天赋异禀,便让他随我一起盗墓,可算是无往不利,几次救我于危难。你们可听说过人面鬼相体质?”     人面鬼相体质?我和大金摇了摇头,反倒是林梵音道:“人面鬼相体质是不是就是村里说的‘鬼娃’?”     水青眼一愣,到:“老夫不才,请教这‘鬼娃’是个什么说法?”     林梵音到“在我们那一带村里,有鬼娃的传说,说是孕妇临分娩之前死掉,死之后内胎却还活着,就叫鬼娃,都说鬼娃长到一定程度就会破腹而出,到处寻找生肉鲜血为食……行踪飘忽,长相丑恶,跟恶鬼一样……”     水青眼点点头,道:“鬼娃只是村中的说法,依老夫看来,若是母死胎不死,应怨而生,应该是‘怨婴’才对,‘怨婴’生于胎儿夭折的怨气,为邪恶之物。我所说的人面鬼相体质,与这‘怨婴’有天差地别。说起来,还要说到我年轻时的一个故事……”     水青眼不再急于出发,而是在院子里石椅上坐了下来,一脸追忆道:“那时我还是刚刚下山的青头,身怀一身寻龙点穴的本事却无处施展,只能自己来回云游踩点,遇到可行的古墓便摸上一把,遇到大墓便做上标记,一路上也称得上潇洒二字。     有一次我在闽南一带山区踩点……在山沟里碰到一队丧葬的队伍,他们扛着一个三尺木棺。我见状,心道是哪家孩童未知人事便夭折了,心里觉得可惜便多看了几眼,可一看之下却发现了诡异之处。     按理说家中贵子夭折,家人应该会悲痛欲绝才对,可这送葬之人却没有半滴眼泪,反而神色十分慌张,扛棺材的人也是时不时瞥向肩上的棺材,充满了忌惮焦急之色。我的直觉告诉我,那棺材一定有问题,莫非,棺材里钉着一具尸变的童尸?”           第六十六章 苦命之人 - 鬼玺 - 洛焚城     我们都是见过些许世面的土耙子,对于尸体古墓最为敏感,此刻听水青眼提到‘童尸’,顿时来了兴趣,倒是林梵音对此稍稍抵触,皱起眉头:“童尸?是小孩子的尸体变成僵尸了么?不会吧……他们还那么小……”虽然我对她见过的墓中奇事不少,可在她的认知范围之内还没有‘童尸’这个名词。     阿里木是此中行家,一生盗墓无数,什么尸体都见过,顿时笑道:“梵音姑娘这就是外行了,人分好人坏人,尸分僵尸死尸。这僵尸可并不只是成人尸体所变,只要环境适宜,风水相冲煞气入体,就是两三岁的孩童,也是会扑起来咬人的。     这种童尸我们称为‘夭尸’,即夭折之意,俗语言‘小儿无腰’便是怕犯了‘夭折’二字的忌讳。这种‘夭尸’虽身材娇小,却往往比普通尸变的黑僵更麻烦,其怨气极深,体内多有怨毒,身体较小灵活牙齿锋利,往常的钝器难防,一不留意被咬上一口便会归西。     对付此类‘夭尸’,因其敏捷狡猾,不惧传统的黑驴蹄子。唯独怕‘紫河车’。一见‘紫河车’便如同受了魔一般,若不及时逃开,顷刻便化作脓水……”     ‘紫河车’名字听得神异,竟有如此功效。林梵音好奇道:“什么叫紫河车?”     大金有意卖弄,赶紧插口道:“紫河车,紫河车嘛,就是人的胎盘。”     林梵音皱了皱眉,显然觉得十分恶心。     水青眼点头道:“大金小子说的不错,这‘紫河车’确实是人的胎盘所制,古籍曰:‘儿孕胎中,脐系于母,胎系母脊,受母之荫,父精母血,相合而成。虽后天之形,实得先天之气,显然非他金石草木之类所比。’类似‘夭尸’此类怨物一遇紫河车,便牵扯起先天生气,二者中和‘夭尸’自破……”     阿里木笑着点头:“有你这老家伙在,我想卖弄都没得卖弄,你还是继续讲吧。”     水青眼瞥了阿里木一眼,继续道:“我见这丧葬队伍颇为怪异,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便追随他们到了埋葬之地,在一旁草丛中藏下,果不其然,这些送葬之人将木棺放进土里,三下五除二埋好,将泥土拍实慌慌张张就离去了。     你们也知道,长期做这一行,对于鬼怪尸妖是相当感兴趣的,当时我就想,若是这棺材里是个‘夭尸’,我就会上一会,权当为民除害,毕竟待得‘夭尸’积攒阴怨之气破棺而出,首当其冲要报复的便是他的直系家族,到时候免不了生灵涂炭。     越想越是这个理,我便用随身的旋风铲将刚刚拍实的土挖开,将那三尺木棺又挖了出来,刚刚挖出来,便听得里面有动静。似乎什么活物在翻腾撞击棺材板……     当时我吓了一跳,心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棺材内‘夭尸’闹的好凶,我身上虽有些镇邪的法宝,却发现唯独少了‘紫河车’,用来对付‘夭尸’实在是相形见拙,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不开棺,直接将棺材烧掉,任‘夭尸’如何凶厉,也抵不住一把真火。     那时正值正午,棺材又订了七根长钉压邪,想来一时半会这‘夭尸’出不来。我便跑到四周树林里捧了一把干草枯枝将那棺材填住,拿出了随身的火折子吹着了就欲点火。     不料刚要行动,肩膀便被人拍了一把,放火焚尸与油炸鬼相同,有着许多讲究,一个不好棺材烧尽,其内僵尸却不死反而脱离了束缚,所以我是处处小心,心里万分紧张。这被拍了一把,本就绷着一根弦的我顿时吓得一屁股摊到在地。     手里火折子脱手而出,正好扔进了我堆好的柴火里,为了能一把火烧死‘夭尸’,我在柴火堆里铺满了三层干草,枯枝横竖中空,几乎是一点就着,瞬间火苗子就窜了半人高。     我还来不及反应,只听身后之人叫了一声‘坏了!快救人呐。”却见一个身穿碎花布衣的村妇向着棺材坑里扑去。     想来先前便是这村妇惊了我一跳,见村妇要靠近棺材,我大叫一声:“别过去,棺材里有僵尸!”     却见那村妇一边往那坑里填土灭火一边骂道:“你这个青头小子瞎说个甚?这里面困得是我家大侄子!快来帮忙,要是我侄子出了事,先把你扭送到局里!”     我一听反应过来,感情是我犯了大错,这棺材里竟是锁了一个活人!难道先前送葬的人,都是丧尽天良的强人?     容不得我多想,只见我布置的柴火堆实在精妙,那村妇拼了命地拨土也压不灭半分火势,火苗子越窜越高。我虽是个盗墓的蟊贼,却谨遵组训,万万干不得杀人的勾当,赶紧抄起旋风铲将四周挖出的土拍上去。     不一会,许是内里干草燃尽,外面的柴火被土压灭,村妇赶紧跳下去,也不嫌尚有未燃尽的火星,一双肉掌将烧的焦黑的枯枝一一扔开,我也赶紧拿旋风铲将柴火挑开,不多时,棺材被清理出来。     我扫一眼,心里顿时道:“苦也,这次真的要背上杀人的罪名了。”只见那三尺棺材上被火烤的久了,外面的漆皮剥落的干净,大半被烧成了焦炭。如此情况,就是里面有只厚皮的小猪,也该烤熟了,何况是个孩子?     果不其然,村妇一见那面目全非的棺材,顿时软到在地,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侄儿啊……姑姑来晚了……你怎么这么苦命啊……”     我心知自己无心之下犯了大错,那时山村里封建思想残余严重,我从五符山上下来,也大概明白个‘杀人偿命’的理。虽然现在荒郊野外,眼前只有一普通村妇,我若想逃跑,她决计拦不住。可我若是跑了,一辈子心里不安,还不如死了难受。     就在内心挣扎的一会,那村妇的哭声渐渐停歇,抽泣着道:“小伙子我看你也是善人,明知犯了大错也不逃跑,你刚才若是敢跑,我非要发动附近百十村将你找出来。可此事本就不怨你,是我这侄儿太苦命,你走罢。”     我听得村妇说的真挚,心里更加难受,心想冤有头债有主,我本怀着济世的心,岂料却要了无辜孩童的性命,归根结底是被那群送葬之人给误导了,当即追问起事情的来历,到底是谁如此狠心要将这孩子活活埋死。     村妇一听,更是大哭:“想杀我侄儿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爹啊……”说着村妇对我起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这棺中小儿降生之时,其母便难产而死。生下其父一看,这小儿面向丑陋狰狞,如同饿鬼投胎一般。村子里的老瞎子闻风赶来,非说之时转世的九命阎罗,克死母亲之后留他长大定会家破人亡,煞气重了甚至会祸及村子。     其父是个迷信之辈,失去了妻子本就伤心欲绝,听老瞎子一番话顿时红了眼,对这亲生儿子充满了杀意。按照老瞎子的说法以洋槐木做了一副棺材,以七根镇棺钉将小儿生生闷在棺材里,抬到瞎子指定的‘风水位’活埋掉。     这件事村妇看在眼里,她本就是个信佛之人,只相信众生平等,从不信什么转世恶鬼,对于村里神神叨叨的老瞎子更是反感。在她看来,这侄子只是生的丑了一点,未经人世的他没有犯任何错,凭什么被杀死?只可惜她是个妇道人家,在村里没什么话语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侄子被活埋。     犹豫之下心中有了计较,算着侄子一时半会不会被闷死,只要自己及时将棺材挖出,将侄子救出来,哪怕连夜送到附近山中的寺里做个和尚,也比枉死强。     谁知见送葬队刚走,想要过来挖棺材时,却见我鬼鬼祟祟将棺材挖出来还填上了柴火,终于忍不住出来制止,没想到一惊一乍之下鬼使神差地将侄子给烫死了……     村妇越说越伤心,哭地越来越厉害。我有心安慰她几句,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感叹这棺中小儿好苦的命,刚生下来便几番劫难,好不容易有一线生机还被我给破了。     越想着越是万念俱灰,本想随着祖训下山,盗尽天下王公墓,济尽天下苦命人。可不成想出师不利便害死了一个苦命之人,真是命运使然,我只想事了之后,从此归隐五符山,再不踏入红尘。     正心烦意乱着,却听一阵奇异的声响,连让那村妇噤声。细听之下,竟是那三尺棺材里有人在拍棺材板。           第六十七章 人面鬼相阎罗 - 鬼玺 - 洛焚城     村妇被吓了一跳,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山村农妇,虽是信佛之人,可此刻也被吓糊涂了:“难道是我那侄子死的太冤枉前来索命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我心道不该,就是尸变也不该如此之快,尤其历来‘尸惧火势’,在古代便有以荔枝树枝熏尸防尸变的典故。想着我心中一动,莫非这小儿命大没死?     想着一把跳进坑里,拿出随身莲花转合锁将七根镇棺钉一一拔出来,将那棺材盖掀开。顿时一股烟熏浊气从中飘出,辣的我眼睛流泪,胡乱擦了几把定睛一看,那棺中初生小儿正瞪着眼睛看着我,面黄肌瘦,塌鼻兔唇,一双小眼尖锐无比,令得本就丑陋的面目更多了一丝狰狞。刚出生便如此难看,也难怪被人当做‘转世阎罗’了。     虽然不喜这小儿相貌,可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这小儿实在命大,先是被活埋许久又是遭火刑烧身,单单是那棺材里淤积的烟气,岂是一般出生幼儿能受的了的,可看着这丑孩却毫发无伤,连哭啼都没有,长大后定是一奇人。     村妇见那小儿仍还活着,大喜过望,连将孩子抱出来。道:“菩萨保佑……阿弥陀佛,受尽劫难不死,今后必成大事,说不定正是活佛转世。村里那帮人不懂佛法,若是带你回去免不了一番劫难,我还是把你送走吧。”     却见那孩子在他姑姑怀里兀自挣扎喊叫,尖叫声如夜枭一般刺耳,我见他伸出黝黑的小手指着我,顿时心中升起一奇怪想法,便向村妇走了过去,却不料那小孩一把抓住了我的衣襟,小小的身躯却有一股蛮劲,死死不放手。     村妇一看,叹了口气道:“果然是佛渡有缘人……这孩子与你有缘,若是你不嫌弃,就带着他走吧,如果有一天你养不活他,就把他送到庙宇里交给菩萨。”     我见那小孩天生异象,根骨奇异,以后绝对是个倒斗的奇才。五符山师承百年,严禁弟子婚配,到了我这一代就剩我一人。祖训不许弟子婚配,我既无后,谁又会甘心做个无名小派的弟子,眼看着五符山的传承就要断绝,上天便赐予了我一婴孩。     心里有了计较,当即将婴孩接过,说来也怪,那婴孩到了我怀里便安静下来,四肢牢牢扒着我不愿松手,我这一辈子不会有子嗣,见了这丑陋婴孩,心中却升起一股恻隐之心。     当即向那村妇承诺,定会像对亲生儿子一样对待这婴孩。说罢给了村妇一笔钱财,便带着婴孩回了老家。     这婴孩长相怪异,性格凶厉,可唯独面对我极为温顺服帖。因为长相原因,极少与人接触,也造就了与我年轻时一般的独行侠性格。我把他抱走之时,忘了问其姓氏,想来他那混帐老爹配不上存续香火,便依那老瞎子的胡言给婴孩起了个‘阎罗’的名字。     婴孩长大之后,端是身手敏捷,一身蛮力,胆子奇大,在古墓中如逛大院一般,敢于白僵生撕肉搏,甚至几次将我从鬼门关里拉出来。     一日我去北京大觉寺拜会我的老友,被我那老友看到我徒儿,老友大惊,连赞道:“此乃人面鬼相,即阴年阴月阴日生,魂魄入体,阴魂未散便转世投胎。七魄不齐,五道不入。虽与常人一般无二,可在尸妖邪魅眼里却是同类。若能好好教养,必是尸邪之克星。”     说来也是奇怪,许是体质特异的原因,阎罗自十六岁起便是这模样,一晃十几年沧桑而过,我已经变成风烛残年的老头,可我这徒儿却还是个少年模样……我老友道这是少了一魄,生长受限所制,可我看说不得这便是传说中的天生长生不老……”说罢水青眼又是赞赏地看了阎罗一眼。     他虽嘴上对阎罗颇为严厉,可内心很宠溺阎罗,视其如己出。阎罗也是感受到这份感情,也是天生亲近,对外人不近人情,唯独对老师傅百依百顺。     大金看了阎罗几眼,没想到这阎罗身上有这么多故事,也是一个苦命之人,当即对其的恶感散了几分。道:“王老先生你只道了阎罗的来历传奇,却没说他的本事呢。咱们一再强调队伍不要后门的外来户……”     水青眼道:“不是说了么?阎罗有人面鬼相之体质,入了古墓,更是如鱼得水。若其单独行动,极少有起尸之例,而且即使是最凶的白僵,也不会主动攻击他,正是应了我老友那句话:‘于尸妖邪魅眼中为同类’”。     我听得实在奇异,这阎罗竟然有如此本事,避尸之能比之林梵音只强不弱,若是让他一人独自进古墓,岂不是一本万利?当即道:“既然阎罗有这能耐,还要我们作甚?只要打定了位置,只需他一人进去掘宝即可,倒不会惊扰了其中的生灵……”     水青眼听得连忙摇头:“那可不行,你们都不是没进过墓冢的青皮,那大墓之中,岂会只有起尸一险?阎罗虽体质奇异,可遗憾的是不能懂我五符山青水之术的奥妙,遇到机关密道,风水潜言。根本一筹莫展,这也是我们为什么还要夹别人喇嘛的原因。     若咱们强强联手,我负责寻龙点穴,缺一手负责破坏机括,陆安你负责降尸震鬼,梵音姑娘和我徒儿负责升棺发财……想来这世间古墓,无往不利矣……”大金听得连连点头,道:“妙,真是妙啊,真是老虎插上大翅膀,想来那王玄策也是一个粗人,从天竺抢来的宝贝,已经洗干净等我们了……”     言语间对阎罗的芥蒂已经烟消云散,水青眼见时日不早,我们当即坐车到了阿里木的饭馆。路上大金闲的无事,又想起了水青眼的话,道:“哎……王老爷子不对啊,你们各有所职,分工明确。那我呢?我负责干什么?”     大金虽干了十年的盗墓,却没有一技之长,这也是他始终算个青皮散盗的主要原因。这一句话可把水青眼难住了,水青眼捻着胡子想了半天,啧声道:“我看大金小子你一脸福相,五行缺金,自是专搬墓中宝货,必将手到擒来。”     付大金听得也是连连点头,煞有其事道:“我这一双手啊,可是专摸冥器宝物的……想当年我独自扒开陈宏御的棺材,从中掏出了唐代至宝蓝海珠……”     我不愿再听他闲言,便睡了过去。     回到阿里木饭馆后,根据水青眼对于《青囊星盘堪舆三十六宝地局图》的研究,又对比了详细的卫星山势地图,终于确定了王玄策大墓的基本位置。     当夜便坐大巴前往古都洛阳,一路上水青眼忧心忡忡:“咱们此番准备周全,想来叩开那大墓不是难事,只担心这洛阳同行猖獗,咱们所期望之地早早被人洗劫空了。”           第六十八章 重渡沟 - 鬼玺 - 洛焚城     水青眼的担忧不无道理,古来河南洛阳一带坟冢众多,尤其是多朝古都洛阳,可谓‘十里一墓,百里一陵’全国土耙子闻风而来,盗墓之风极为猖獗,就是金山银山都经不住这么挖,到了现代,古墓也大多被盗掘的差不多了。     我安慰大伙道:“这蛟龙沟既然被陈宏御发现并记入宝书里,定是有其不寻常之处,若是平常小墓,还须废劲记载吗?顺手便端了……可见王玄策以中天竺之财所造的墓冢,绝没有那么简单。”     水青眼摇头道:“陆安小兄弟有多不知,明朝还好,到了清朝……尤其是晚清时期,国势动乱,洋人入侵,朝廷无暇治国,民不聊生。当时适逢洛阳一带天气大旱,死了不知多少人,一些人饿疯了,便去盗掘古墓同洋人使馆换取粮食衣物。     久之这些难民便组织起来,由一个自称‘破山将军’的绿林中人人带领,组成‘破山团’。这‘破山将军’能做首领,自然也是个奇人,破东西藏风聚水之术,带着‘破山团’专挖大墓,用大墓里的珍宝换来洋人的工具炸药。     当时朝廷无暇管理,这些人更是嚣张至极,大白日便去盗掘古墓,遇到大墓便以炸药强破墓门,用‘破山将军’秘制的‘破山盾’为掩,浩浩荡荡冲入古墓,仗着人多势众。遇机关则强破,遇起尸便众起竹竿,乱攒射之,无往不利。     人们见加入‘破山团’不但不愁饭食,活得也好生威风,纷纷加入,全盛时期,据说‘破山团’达三千青壮之多。许多在古代摸金校尉之流以巧力破不开的古墓都挖开,其中的宝货盗掘一空……     也就到了民国时期,‘破山团’的首领‘破山将军’染了恶疾,撒手归西。这一帮人本就是乌合之众,首领一死群龙无首,便争权夺势,到最后不欢而散了。我最怕的,就是‘蛟龙沟’离洛阳颇近,宝书上写的清楚,在栾川之地,汉代光武帝刘秀灭莽兴汉之伊始。此地既有历史传说,便免不了受人怀疑,被那‘破山将军’识破了布局,可就麻烦了。”     水青眼这么一说,我们立刻忧心起来。     倒是阿里木颇为洒脱,道:“既然宝书中留了一页,便是该我们去探一探,既是有缘,自然有真主保佑,有什么可愁得?”     我们抵达洛阳时,已经是深夜,找了个酒店住下。夜里我们集合在一处大房间内,好好商量准备了一番。由于路途遥远,我们在京都并没有置办工具之类,阿里木喊上大金和阎罗,当即出去寻找卖专业工具的‘暗口’。     直到深夜才带了几个大包裹回来,内里真是防身挖墓,照明逃生一应俱全,比之我和大金的准备不知详尽了多少倍。     水青眼见准备地差不多了,便让我们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我们便租车前往宝书中的‘栾川之地’。     所谓栾川之地,就是如今的洛阳栾川县,栾川南达‘西峡’北及‘洛宁’,是个藏风聚气的宝地,其内发现的古墓无数,历来便是盗墓者重点‘照顾’的对象。     我们到达栾川先行在当地找了一小饭馆吃饭,栾川旅游业发达,高级餐饮颇多,可水青眼却执意寻一冷清的小饭馆,以便能踩点采风,问出些什么来。     《青囊星盘堪舆三十六宝地局图》中说的详尽:洛阳之地,栾川西南二十里之‘熊耳山’,传古来光武帝刘秀两度伊水之地。有天心十道,前后左右四相之山,后有盖山,前有照山,左右两畔夹耳之势,四相登对,青龙吐水,真穴必有之。土人谓之蛟龙沟,常闻蛟龙出没。首登深山中见残碑,疑王玄策墓。     既是信息详尽,可我们到底是对这附近一知半解,数百年时光一过,那书中的‘熊耳山’也不知是否改了名讳,水青眼的意思便是找个当地的人问一下,从中掏出点信息。     找了个偏僻的小面馆,内里果然冷清没有食客,见我们一伙人,老板的脸色很好,问我们要吃什么。     我们简单要了面条,还不待老板下去忙活,水青眼便一把捞住老板,问那老板道:“我们是到此游玩的旅客,只听说据此西南二十里处有处消暑游玩的好去处?你可知道详细?”     那老板愣了一愣,当即笑道:“有的,也不知你们从哪听来的。往西南大路上走上十公里便有个‘重渡沟’,那里有瀑布飞泉,竹林遍布。绝对是个消暑的好地方,只是地方偏僻未被开发,但夏季本地人去那游玩的不少……如果你们想去那玩,当夜是没有班车回来的,须在附近潭头镇住上一夜。”     老板是个爽快之人,说的详尽正合我们胃口。可这‘重渡沟’并不是我们要寻的‘熊耳山’,水青眼当即问道:“那附近可有个叫‘熊耳山’的山脉?早年听我老友说那里风景独好,如今到这我却找不到了……”     老板皱起眉头想了一会,摇头道:“我生在洛阳市里,对附近山脉还是不熟,更不听有什么熊耳山之类的好去处……你们要是想要消暑游玩,就去重渡沟,那里不仅凉快,还有传说汉代皇帝两次渡水到那,赐得御名‘重渡沟’。皇帝都去的地方,自然不会差。”     我们一听来了精神,汉代皇帝两次渡水?这不就是‘传古来光武帝刘秀两度伊水之地?’     我赶紧问道:“可是汉代光武帝刘秀?”话一出我便后悔了,信息已摸了个大概,我再问这些已是多此一举,反而暴露了不少异常之处。     所幸那老板并未怀疑,道:“这个……那个皇帝我也不清楚。”     水青眼谢了那老板一番,便让他下去做面条了。     这一番询问,众人脸色都露出喜色。还是水青眼经验老道,懂得先行踩点。数百年光阴一过,那‘熊耳山’果然换了名讳,如果我们租车去找那‘熊耳山’,不知要转上多久。     匆匆吃了饭我们便打车前往‘重渡沟’,去‘重渡沟’游玩的本地人很多,司机也并不奇怪,驱车便拉上我们,山路虽不好走,一个小时左右便到了个镇子。     司机对我们道:“你们还是先在潭头镇找个住处,夜里这没车回县里,一些游客经常困在这里,等到晚上房间爆满,若不提前找到住处,就要风餐露宿了。”     我们给司机付了钱,当即下车在镇子里找了个住处,这是标准的农家乐旅馆,老板是个热情的大妈,我们来的早,里面还没有住客,大妈一边替我们登记,一边要替我们搬行李。     行李里全是些铲刀之类的铁器,让人一拿就哐啷作响,万一让她发现难免引起怀疑,哪敢让她碰。我们赶紧摇头,大金转移大妈的注意力道:“姐姐,咱这附近重渡沟都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房东大妈是个话唠,一听这,立刻来了劲,笑道:“这位兄弟问得好,我们这儿,就重渡沟风景好,尤其是夏天,林子里野鸡野鹿都有,全是原生态的。那会有个大城市的老板说投资一千万在这盖旅游区,硬是被我们镇长给回绝了!都说重渡沟里有祖传的龙脉,一开发龙脉就破了,镇子的财运也就全破了……你一会去山里看看,全是大城市县里来这玩的,都想沾沾这儿的仙气儿……”     水青眼常年走穴踩点,对于青水堪舆之类最为敏感,一听‘龙脉’二字,眼中顿时迸出一道精光。           第六十九章 屠龙将军 - 鬼玺 - 洛焚城     所谓‘龙脉’即是以山为龙,顺应山之走势观山脉之精髓,其藏风聚气之处,即为‘龙脉’。天下龙脉出于龙祖山昆仑,各有不同,有不适葬人、祸害后人的‘凶龙脉’‘劫龙脉’‘杀龙脉’……也有适宜葬人福荫后代‘吉龙脉’‘伏龙脉’……     水青眼是此中行家,想到再与这房东打听也是惘然,便问清了进山的路线。我们将些许行李放近房间,背着包袱便出发了。     出发前房东一再嘱咐我们,进了重渡沟最多走到沟里的飞虹大瀑布,再往后山壁陡峭险峻少有人迹,听老人说深处还有个大瀑布唤作蛟龙瀑,前些年有一群青年背包客好奇攀岩进去,失踪了半月,最后有尸体顺着河流冲下了瀑布……就更没人敢深入了,到了飞虹瀑布,景色也就看了差不多了,赶紧抽身往回,切记不要深入。     听得‘蛟龙瀑’二字,我们心中大喜,连问房东道:“可知那蛟龙瀑的详细?难道真的有蛟龙存在么?”     房东眉头一皱,怕我们对那瀑布感兴趣冒了险,连道:“哪有什么蛟龙,倒是那山里野蛇极多,许多采药的老人都被咬过,很危险。那也就是个瀑布而已,没什么可看的。”     水青眼一副老学究的模样,问道:“我来时看了栾川县的县志,说是古时这附近有个蛟龙沟,如今又听蛟龙瀑二字,莫非现今‘蛟龙沟’改成了‘重渡沟’?”不愧是老宝眼,字里行间都是走穴踩点的问风之法。     那房东愣了愣,道:“栾川县志还有这么一段记载么?我们这自古就叫‘重渡沟’,这名字是光武帝刘秀御赐的,历朝历代谁都不敢改……你们说蛟龙沟,仔细想想我还是有点印象……对了,我听我爷爷曾经说过‘重渡沟’的深处有个‘蛟龙沟’,里面有作恶的蛟龙,后来受了天雷,里面的山全塌了,就改名叫……雷罚山”     这可是一段至关重要的信息,可我们听到此言却是不喜反惊,好不容易确定了那蛟龙沟的所在,但是照房东的说法,内里似乎发生了一场大变故,会不会危及到内里埋葬的古墓还是两说。     我们千恩万谢拜别了房东,许是见我们对‘蛟龙瀑’感兴趣,房东不断嘱咐:“千万别往里去,前年冲出来的旅客尸体我就见过,浑身乌青……死的太惨了……”     大金笑道:“你看看我们,上有老下有小,在沟里转悠一圈就不错了,哪还敢往深处去?”     房东一看也是,我们这队伍里老弱妇孺俱全,跟那年轻好胜的背包客差的远这才放下了心。     待得走出旅馆几步,水青眼道:“你们且在这等着,我再去打探一下。”     我们皆是点头,走穴采风岂是一蹴而就,不单单是问上一家便能全然信之,须采众之言,悉心分辨其中的信息才是上解。     水青眼当即找了个街边休息的老大爷问话,我们远远看着,毕竟同为老年人,那老大也也是健谈,二人聊的颇为愉快,不多时,水青眼走过来,脸色有些阴沉:“这次有点不妙啊……”     我们见状连问缘由,水青眼带着我们出了镇子,寻了处竹林阴凉之处,掏出自带的水烟带抽了一口道:“我之前问了那个老友,他所言与那个热心女娃差不多……可唯一的差别就是……他说他曾听闻‘蛟龙沟’崩塌之前,曾来了一群‘屠龙义士’。     当时适逢洛阳千年一遇大旱,连一向水量丰沛的重渡沟都遭了殃,几个大瀑布全都干了,只剩下蛟龙沟内一深潭,近百日无雨,此潭却仍深不见底,寒气逼人。有人说潭下有通往南海的海眼,南海蛟龙游荡其中,水气不减。村里之人渴的紧了,便翻山去潭中取水,大多有去无回,有幸回来者,皆神智不清,说潭中有怪物吃人。久而久之,蛟龙沟里有蛟龙的传言便传开了。人们虽然无水可喝,却畏惧恶龙,不敢到蛟龙沟里取水。     而后便有一队百十人闯入镇子,为首之人自称‘屠龙将军’,带着‘屠龙义士’来诛杀恶龙,还村民一个太平,村民一看这伙人如此生猛,当即大喜过望敲锣打鼓送英雄。     那‘屠龙将军’嘱咐村民屠龙要运用神术,不能窥视,若有外人在场便泄露了天机,不仅屠龙功亏一篑,更会引来想不到的灾难。     村民连忙点头称是,送着‘屠龙义士’进了蛟龙沟,听说‘屠龙义士’在里面跟蛟龙激战三天三夜,大地震颤,轰鸣不绝。有胆大的村民靠近,只听得龙的嘶吼人的惨叫夹杂不绝,吓得肝胆俱裂。     第二天,天地变色,乌云密布,云内雷光攒动。只听轰隆一声,大地为之颤抖,一道道闪电劈下,整个镇子如同地震一般,只听天崩地裂之声,想来是屠龙的声势,吓得村民躲进屋内不敢出门。     等到乌云散去,村民跑到蛟龙沟一看,顿时惊呆了。只见蛟龙沟已是满目疮痍,遍地雷击的沟壑,连带着蛟龙沟内的山体都崩塌裂开了,一副大战过后的模样,而那百十个‘屠龙义士’却不见了踪影,有人说是有好奇的村民偷看了屠龙,泄露了天机引来了雷罚,也有人说是屠龙义士自知不敌与那蛟龙同归于尽……说来也怪,当夜便下了一场倾盆大雨,河流再次复苏,从上流冲下不少尸体,都是些‘屠龙义士’的残肢断臂,想来他们全体失踪,凶多吉少……而那蛟龙也不知到底被屠了没有,村里人为此还为济世救人英勇就义的‘屠龙义士’立了碑,文革时期被红卫兵当‘四旧’给砸了。     自此镇子里少有人知晓蛟龙沟的传说,对于所谓英勇就义的‘屠龙义士’也渐渐淡忘,若不是恰巧遇上那老友,恐怕村子里再没第二人能知晓这古时的奇事了。”说罢,水青眼叹了一口气,将水烟袋磕掉,道:“在位的都是聪明好汉,绝不会将刚才的故事当做奇谈来讲,你们可看出其中的怪异之处?”     我们陷入深深的沉思,蛟龙、屠龙义士、屠龙将军、地震山崩……种种细节串连在一起,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惊人的想法,刚要说话。     林梵音先出声了:“我总觉得这故事里的‘屠龙将军’跟老师傅您讲过的‘破山将军’有些相似?”           第七十章 青龙吐水 - 鬼玺 - 洛焚城     一语惊醒梦中人,这所谓的‘屠龙将军’和‘屠龙义士’大战蛟龙的故事,听来像是一个民间传说故事,但若是‘屠龙将军’就是‘破山将军’,‘屠龙义士’就是‘破山团’。这么一想来,这传说故事中,许多离奇神秘之处就一目了然了。     那‘破山将军’听说重渡沟里闹蛟龙之患,正所谓事出妖者必有宝也,前来一探之下果然发现一座大墓,为了掩人耳目便谎称替天行道的‘屠龙将军’,率领着手下的‘破山团’青壮大大方方进了蛟龙沟。     村民唯恐偷窥泄露了天机,虽好奇难耐却也只能静候佳音。而后所听到的‘屠龙打斗,崩天裂地’之声,恐怕就是‘破山将军’以炸药开山的动静,而浩荡的盗墓运动却引起了最终蛟龙沟的崩塌,那一众瞒天过海的‘破山团’也被山难给吞了去,本就是人见唾弃的盗贼勾当,却被当时的愚民当作了英雄,还立了个碑……     在座的全是聪明之人,被林梵音这一点之下顿时明白了其中大概,大金更是破口大骂:“你说说这一群败家玩意,不会分金点穴破解机关也就罢了,非得弄些炸人山门的勾当……这下可好,说不定是哪个愣头青子炸药给多了给自己埋了进去。他娘的,自己不讨好,还断了咱的路……”     水青眼也深以为然地点头:“这些蟊贼不懂得行规,只懂得一力降十会,倒是像古时的卸岭力士之流,可蛮力之法终归是末流,稍有不慎就功亏一篑啊……想那摸金发丘一流,在现代还有些踪迹可循,像云南李家,祖上便是摸金校尉,得了发丘秘籍两者结合,也算是一代宗师。那搬山道人虽然绝迹,可传说中古派的行事便与那搬山一流有些神似,也算是实至名归……可就是这卸岭力士,炸人山门,掘其棺,窃其财,掏其骨……甚至墓里的墓砖都不放过,太损阴德。到了清代,也就传下个人多势众的功夫,老祖宗的精髓是半点都没有了,真是盗墓界的毒瘤。”水青眼说的义愤填膺,胸口都起伏起来。     我叹了一口气,早就听闻这些个搬山流的多是散盗,迫于饥寒,办起事来更是如同进村的鬼子一样,现代国家打击的,也多是这种无组织纪律的散盗,类似于世家之流,凡盗一大墓,必取所需,留之大半财宝。一留阴德,二留后人。     就似前些天在襄阳挖出一宋代大墓,考古学家从定点到发掘,挖开封土足足花了一个多月。打出冥殿时却见冥殿中满是积水,将积水抽干,却见两扇墓门有一扇倒地。专家们以为是年月过久,墓门自动脱落,可进墓中一看,墓门前有一红色的短布……     专家还以为是古代的丝绸金帛顿时大喜,可拿去一鉴定却如坠冰窖,这红色短布,竟是现代的一条毛巾……显然是盗墓者所留。     正在指挥工作的老教授听到这消息顿时气昏了过去,就在众人料定内里被盗掘一空时,随着发掘工作的进行,从墓中棺材旁淤泥中发掘出金器玉器瓷器近千件,出土文物之多,价值之高乃当世罕见。     精准找到墓穴位置,打盗洞而入,破开墓门取走所需物什。数年之后考古队才赶上……可见这世家之力了。     但我们所遇到的情况不同,这一群‘破山团’明显就是绿林散盗,若是被他们攻破了山门,别说财物,连棺材板都得扛回家做桌子的。万幸的是,他们似乎栽了,一伙人搞出了惊天动地的大动静致使山体崩塌,所有人也埋了进去。可能内里的财宝安然无恙,也可能被山体死死地压在了地下,永远不见天日。     我们大家商量了一下,心想无论如何都必须进山一看,虽明了大墓很可能已经被‘破山团’的炸药所毁坏,可不亲眼目睹,自是心中不安。     说罢便出发,顺着房东给我们指的大路直奔深处,此时也正值中午,重渡沟中多是竹林溪水,漫步其中,常见雉鸡野兔奔行丛中,游人野餐捞鱼自得其乐,好一副怡然自得之景。     若不是我们此番有重任,只想停下来好好休息一番。可一想到目标大墓可能遭人毁坏,心里顿时一阵发堵。     走过了几片竹林,越往里游人越少,转过了一个弯,只听远处轰隆之声,一股潮水之气扑面而来。     我们加快脚步,不多时便看到了一条如同白练般的瀑布,说也是奇异,瀑底潭中飞起一条彩虹直向云天,有虹飞千山、练舞万壑的气势。瀑旁有几块大石,大石上站着几名游客正在拍照。     走到那大瀑布之下,只觉得心神俱清,我贪婪地深呼吸几下,对其他人道:“这应该就是飞虹瀑了。”     水青眼四周扫了一眼,赞叹道:“果然是个聚气的宝地,此瀑不成于两山之间河流落差,而是从山中暗洞中过水而出。为‘青龙吐水’之相。此地虽不宜葬人,可却是处福荫百里的好地,‘青龙之水’所过之处,定是家旺百兴,可以说,这里就是重渡沟的风水之源,也就是他们口中的‘龙脉’了。     我们都悉心听着水青眼的分析,可阿里木却不感兴趣,而是道:“论风水你最行,可我看,这儿怎么像个绝地?连条路都没有咱们怎么才能过去?     我闻言四周看去,果然,此地虽壮阔,可却十分险峻。这飞虹瀑布落差四十多米,两旁皆是如臂膀一样的山崖,若不是猿猴,谁能翻过这几十米的高崖,到达另一面去?     出来走的急,没想到竟是如此地势,也怪不得后面的蛟龙沟无人涉足,此天险便是其是那蛟龙沟最好的防护。     阿里木看了一会,道:“要不咱们先回去,从两侧绕过去,想来这山崖也只是这一块较高,只要咱们绕过这瀑布,不愁找不到上山的地方。”     水青眼否决道:“依我看不然,那宝书上记载这一代山势成四相之势,前后各有照盖两山,四相登对相连,内里呈天心十道之势。这四周山上无路无径,恐怕竟是些毒虫猛兽。就算咱们上去了,也很难从山上找到路径,甚至根本看不到内里的蛟龙沟。”     阿里木最是了解水青眼,道:“老家伙你可就别卖关子了,说这些鸟话我们听不懂,你就说咱们该怎么进去。”     我想也是,天无绝人之境,若是此地山势真有绝户之奇,也不会被那群‘屠龙义士’给炸崩山体。想着我突然想起房东说的‘青年背包客遇险’之事,那些个背包客不懂堪舆风水,他们是怎么过去的?     水青眼被不知我心中所想,朝那瀑布一指,道:“所谓四相拱卫,水为生穴,要是老夫几十年的学问没瞎,这青龙属水,而吐水之势更是生穴中的生穴,想要进蛟龙沟,肯定就在这瀑布出口的暗洞里……”     我眯着眼睛向上一看,顿时心里发慌,只见那瀑布落差四十余米,瀑布出水之暗洞更是高了一筹,想要上到那里去,无异于天方夜谭。           第七十一章 瀑后石阶 - 鬼玺 - 洛焚城     一向颇为自负的阿里木也皱起了眉,对水青眼道:“老家伙你可别说胡话,那种地方估计只有真主上的去……”     水青眼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你这是什么理论,咱们中国人上下几千年什么没干过,人是万能的,可你那狗屁真主才是最无能的。那群个莽撞的‘屠龙义士’都能上去,你不是自称复姓之下少敌手么,怎么这就怂了?”     阿里木冷笑一声:“我‘缺一手’什么世面没见过,就是鬼城酆都也只要了我一根手指而已,可毕竟我也是人不是猴子,怎么上这悬崖峭壁?估计那些个‘屠龙义士’是从村子里知晓了密道,咱们这就回去,把那满身肥油的房东抓起来拷打,不怕她不说……”     我心道是这阿里木一时气急,又被尸毒攻了心,一会恐怕做出什么疯狂举动,忙劝道:“阿嘎你别着急,说不定是王老先生找到了上去的法子。”     那水青眼并没有被阿里木的疯狂吓到,反而笑道:“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此乃绝路!那王玄策既然是要构建一个大墓,定是有其生门所在,那青龙吐水处定有往上的古道,我已经派阎罗去寻了,不多时便会有结果。”     我一看,果然不知何时,一路上始终一言不发的阎罗已经不在了,只听哗啦啦的水声,循声看去,那潭水里冒出一个脑袋,如同水中恶鬼,正是阎罗。     只见阎罗迅捷地游上潭水,对水青眼道:“师傅,那岩壁上有石阶。”     水青眼一听眼睛一亮,笑道:“看吧,我就知道,既是有人登过,绝不是极难的绝路。”     阿里木脸色好了许多,哼了一声:“你个老家伙就会卖关子,下次把我惹急了割了你的胡子。”     水青眼巍然不惧,笑道:“这些年与人相面算命留下的毛病,哈哈。”     既然知道了崖上有石阶,大金自告奋勇与阎罗下水,向着那瀑布摸了过去。     我看着他们的动作,很是纳闷,从外来看,根本看不出石阶所在,难道手中有往崖壁上通的暗道,由水上山?     我正想象着,却见大金和阎罗已经摸到了潭中央,巨大的瀑布倾泄而下,令得二人的身影显得岌岌可危。     只见两人身子一晃,竟然消失在潭子里。两旁大石上观光的旅客一阵惊呼,阿里木冷哼一声,便去将那些好事的旅客全都撵了个干净,有刺头的,受了阿里木一耳光便不敢造次悻悻地离开了。     我见那两人半天不出来有些惊慌,却被阿里木按了按肩膀:“别慌,他们进去了。”看他的模样,似乎也发现了瀑布的端倪。     不多时,阎罗又冒出头来,对我们招了招手,我们先后下了水,水青眼和阿里木在前,我和林梵音在后。     此时虽是盛夏,可猛地下水还是被冰凉的潭水冻了个哆嗦,再看身后的林梵音,她对我点点头示意还好,我这才放心地跟着他们向潭中心游去。     离瀑布越近,月听得瀑布坠潭之轰鸣之声振聋发聩,我强忍着脑袋震荡拉着林梵音往潭中游去,只见阿里木和水青眼来到那瀑布冲击之下,向下一潜,便没有身影。     我见状一急,他们都看出了瀑布的端倪,可我不清楚,如今他们都进去了,我可如何是好,想罢便对林梵音道:“你先等等,我下去探探虚实。”说罢也不等林梵音答应,便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潭水杯瀑布冲的很混,什么都不清,我潜下去向前没头没脑的游了一段,只觉得脊背被人抓住,猛地一提,头便出了水面。     眼前是一段黑色潮湿的岸壁,阿里木身子贴在岩壁上,正是他拉了我一把,其他三人也各自在岩壁上贴着,仔细一看,岩壁上有着人抠出来的刻痕,如同一个个石阶一般,只不过经水的冲蚀,已经变得很光滑,瀑布的声响到了我的身后,转身一看,后面便是向下冲刷的巨大瀑布,我们此刻已是到了瀑布之内,反而言之,这瀑布就像一个帘子,将我们遮在里面。     “那女娃呢?”阿里木问道。     我这才想起林梵音,正想出去接她,却听一阵水声,林梵音从身后探出了头,如同出水芙蓉一般。     看来是林梵音在外面等得不耐烦便扎了进来,阿里木见人到齐点点头,道:“你们在后面,咱们往上爬……撑不住了千万不要硬扛,就算摔下来,尽量身子直起来,减少受力面积就没事的……”     我知道这是落水的必知事项,若是在上面一个没站稳摔下来,四十多米的高度,即使是落入水中,巨大的摔击力与掉到水泥板上是一般无二的。只能尽量将身子直起来,直插入水,可以减少很多摔击力。     照阿里木这么说来,他对这所谓‘石阶’并不看好,这石阶可算巧得天工,瀑布虽大,可落流与山壁之间的距离正巧一人通过,能人巧匠在这石壁上一步一阶地开辟出来的道路或许已是王玄策建墓之时运输材料所建,年代久远,就算是当时极为用心,此时也是被岩壁上的渗水侵蚀地失去了棱角,极易踩空。     为了避免第一人掉下来,阿里木安排身手最为敏捷的阎罗在前,阿里木第二,水青眼第三,大金,我和林梵音殿后。这样就最可能地减少了第一人踩空,连累所有人串葫芦掉下来。     阎罗和阿里木在前在意料之中,可水青眼已是六十二岁高龄了,怎么能跟我们年轻人相提并论?     可水青眼却是并没有提出异议,随着阿里木攀登上去一小段之后,也跟着爬了上去。见水青眼如此大气,我们也不再犹豫,跟着一个个攀上去。     说是石阶,可它自然不会像楼梯台阶一般斜度适中高低有序,几乎是垂直角度再加上早已被水冲的平展光滑,仅仅是露出的几寸切口可以作着力点,有些间隔大的石阶,需要像攀岩一样爬上去。     只爬了一会,我只觉手脚皆酸,脚步有些虚浮在岩壁上站立不稳了,往下看去,正是林梵音那精致的脸,她常年打猎,虽然胆子不大,却练得一身好本事,攀起这石阶竟比我还轻松。     我看林梵音那模样,心道不能落了脸面,身上不由得来了一股犟劲,更有力的往上爬。可一爬之下头却顶到个柔软的东西,抬头一看,竟是大金的大屁股。     大金不知为何站立不动不再往上,被我一顶,大金顿时叫了起来:“卧槽。卧槽!陆安你干嘛呢,干嘛呢,碰我屁股!”     我没想大金竟有如此大的反应,道:“你比比个什么,走哇?”     大金听了我的话,不但没继续走,反而骂道:“你催个狗蛋……等……等等!”我看大金腿脚发颤,身子晃悠,心道不好,莫不是大金这老小子坚持不住了?我们一伙人里,除了阿里木,就属他吨位足,这家伙要是掉下来我肯定抱不住,说不定这一下子还得把我跟林梵音砸下去。     往下一看,我的脑袋一阵发懵,此时已经爬了多半距离,离地约有二十多米,三个人纠缠一起摔进水里,也定会伤筋动骨……     容不得我多想,头上大金越颤越厉害,只见大金把大屁股撅起来,整个身子贴近了岩壁颤抖道:“草泥马啊陆安……啊啊啊啊,老子坚持不住了,人-肉-炸-弹!”     说着脚一滑,大脚丫子就向我秃噜了下来……           第七十二章 钓水鬼 - 鬼玺 - 洛焚城     我心道你这瓜娃子掉就掉还喊个口号,想要托他一把,但苦于根本不敢松开岩壁,危机之下,只能闭上眼用头去顶大金的脚,可半晌,我的头也没受上力道。     抬头一看,却见大金的身子悬在半空抖索着,贴着岩壁向上看,竟是一只苍老的手臂提住了大金的衣襟,竟是水青眼看到了大金的危机,竟将自己的脚卡进岩缝里来了个倒挂金钩将大金捞住。     大金不断大喊大叫着,水青眼大喝一声:“收心用力,老夫快坚持不住了!”说着将大金往岩壁上一按,大金又紧紧地扒住了岩壁。水青眼虽手艺精湛却无奈岁月熬人,仅仅是倒立这一会便觉得头脑发胀,当即腰一用力便翻身上去,对着阿里木打了个信号。     阿里木见大金颤颤巍巍,已经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从包里掏出一股尼龙绳子捆在腰上,又将绳子递给水青眼,水青眼也在自己腰间绕了两圈扔给大金,大金攀着岩壁闭着眼睛,半天才在自己腰上围好。     如此一来,只要前面两位用力,就能给大金不小的助力,应该不会如此狼狈了。前面的阿里木和水青眼又行动起来,大金微微睁开眼睛,借着力向上攀爬起来。     这一番折腾,我攀石阶的手脚已经酸麻起来,可一想到此时若是再拖大家后腿,真不知何时才能登顶,索性咬牙坚持着,跟随着大金颤抖的步子继续向上。     越是往上,瀑布与岩壁的间隔越小,我们的身体已经擦着水流,产生了不小的阻力,只能尽量贴着岩壁,所幸这一段的石阶反而刻的更加用心,攀登也容易了许多。     爬了一会,前面的大金又停了下来,我经过一番攀爬,手脚酸痛,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只想着尽快爬上去,若是再耽搁一会,非得摔下去。对着大金喊道:“我说你是不是鬼子的汉奸?赶紧爬啊……”     大金本就害怕吃力的紧,听我催促破口大骂:“你特么才是汉奸,前面好像到洞口了,天爷保佑可他妈到顶……”     “嘭!”一声闷响,大金正嘟囔着,却见一个人顺着瀑布喷涌而下,只是一瞬,便被瀑布冲到下面去了。     我也仅仅是瞥了一眼,而身下的林梵音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这落差四十米的瀑布,流速相当惊人,尤其是经受地心引力倾斜而下的水流,皆是人能跟上的?     我呆了一呆,瞬间反应过来:有人坠崖了!刚才水流太急,根本没看清落下那人的面目。我急忙向上喊,却听水青眼大声道:“别管他,继续往上爬,快!”     前面的队伍又动了起来,我心道既是有人落水,哪有不救之理?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贸然行动,恐怕害了整个队。当即往上爬,头顶的瀑布越来越近,就算贴着岩壁,也会被那奔涌的激流所波及,这也证明,我们已经极为接近上面出水的暗洞了。     这么一来最严重的问题就出来,我们在瀑布之下,瀑布就在我们头顶奔涌,只是稍稍用头触碰便知其激射的力量之大,那暗洞出水之处,水量必是更加惊人,我们虽然已经极为靠近暗洞了,又怎么突破激射的水流,爬到里面去?     我知道在太平洋有一种鲑鱼,每年秋季都要逆流而上由海回河,而这种鱼能够顺着水流向上,最后到水口处奋力一跃突破落差极大的瀑布。与中国古代传说中的‘鲤鱼跃龙门’差不多。     我们眼前的这个瀑布对我们而言,就像龙门对于鲤鱼一般,非人力所及。但既然有前人成功的先例,定是有什么玄机。但是什么玄机,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又爬了一会,却见大金身子一斜,半个身子竟然不见了,仔细一看,岩壁上竟然有个石洞。眼看终于可以解脱,我赶紧手脚并用地爬上去。     果然是个人工挖掘的石洞,就开在瀑布暗洞的下方。我被大金拉上去,顺手也将林梵音拉了上来,林梵音经这一番折腾,也是有些气喘,上来便急道:“刚才有人掉下去了?”     我一听才想起,刚才有个坠崖的人。忙问正坐在地上的水青眼道:“刚才谁掉下去了?”说着便往洞里扫了一遍,算上我六个人,一人不少。阿里木和阎罗还好些,大金已经躺在地上喘粗气了。     我心道这可怪了,刚才亲眼看到有人被瀑布喷下去,怎么我们没少一个人?难道刚才那家伙,并不是我们队伍里的?或者是好奇的游客不慎遇了险?     水青眼年事已高,喘了几口气笑道:“刚才那个,应该是个水漂子,幸亏刚才我喊了缺一手一声,要是慢些他把那水漂子捞住,在悬崖峭壁上被水漂子缠上,可就麻烦了。”说着瞥了阿里木一眼。     阿里木这次没有托大,只是点点头:“我还当是阎小子掉下来了一看不是忙收了手,那东西还伸出手来抓我,却慢了一步。”     我听不懂他们口中的‘水漂子’是何物,便问缘由。     我们刚刚爬过了四十米的峭壁,饶是阿里木都是有些疲累,更别说大金,已经瘫地上不动弹了。水青眼听我问起,示意我们两人坐在地上歇息,清了清嗓子道:“所谓水漂子,就是在水中枉死的人,又叫水鬼。正所谓人不见天,鬼不见地。人死后埋葬之法,无异于三种‘天葬,火葬,土葬”     五行之中又含阴阳二理,‘金土火为阳,水木为阴。’而人死后,若是埋于黑水,青木中,则以阴养灵为凶。这里的青木指的是‘树葬’而不是‘棺材’,‘树葬’在四川十万大山一带颇为流行,暂且不表。黑水则多指溺水而亡之人,都说鬼厉有三,一曰死于溺,二曰死于吊,三曰红衣亡。     上吊而亡之人多有冤屈,死后阴魂不散,多为凶地。而红衣亡者更是大凶,头七之日,所有其怨恨之人都将遭厉鬼索命之劫难。溺死鬼,又叫水漂子,这一类死鬼并不是心存怨恨,而是死于黑水中,阴魂被困,无法遁入轮回。     如果想要转世投胎,有两种方法,一便是尸体被人捞起,重见天日。二便是捞一个替死鬼,吸干他的阳气破阴而出,而被吸之人则代替自己困于黑水,直到找到下一个替死鬼或者尸体解脱……总而言之,溺死鬼都是相当邪恶的,只要被其抓住,就会被死死缠住,极难摆脱。     早些年前,我夹了一个东北大兴安岭的喇嘛,和阎罗独自到那一带踩点,路过一小水潭,只见水潭旁围了一群当地的村民,一个老汉跪在地上大哭不止,心有疑惑,上前一问,原来是一伙小孩嫌天热在潭子里耍水,接过有个孩子一个猛子扎进去,再没有飘上来。     同行的小孩都说是见了有一长头发的水鬼将其拖进深水了。几个胆大的村民不信邪下去找了几十圈,小小的水潭被翻了个干净,也没找到那孩子的尸体。     我觉得事有蹊跷,既然有水鬼作祟,依我五符山的祖训,自不能坐视不理。想到我祖师爷给的宝典上便有对付水鬼的办法,便对那村民们拍了胸脯,托阎罗去村民手里要来一套刚刚换下的衣物,以河边柳树去叶结绳,在衣物上撒上公鸡血。     我料想着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那水鬼定不敢独自现身,也就仗着孩童阳气弱才突然袭击,于是便于阎罗到村子里吃了些东西,而后埋伏到潭边。     到了午夜时分,将那衣物挂到柳枝之上缠紧,又在柳枝下布了张被童子尿公鸡血浸过的双线渔网,而后便静等着水鬼上钩……”     大金在地上喘了半天粗气,稍稍翻过点劲来,听到水青眼在跟我们讲故事顿时乐了,道:“钓竿、鱼饵、捞网都齐了,听你这怎么跟钓鱼似的?”     水青眼被大金呛得心里发堵,呐呐道:“这本就是祖上传下来的的钓水鬼之法,你这后生哪里懂其中的精髓?你且听我说着便是。     我和阎罗等到半夜也不见动静,只觉得眼皮子打架,快要睁不开眼睛了,却听阎罗低声道:“师傅,来了!”只听哗啦啦一阵水声,水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游动着,           第七十三章 镇妖石 - 鬼玺 - 洛焚城     我听到这动静心中一惊,那点困意顿时一扫而空,大喝一声“来的好,”说着拉起那柳枝,用力一提。     这柳枝虽是我白日刚刚制作,却是用了五符山的秘技,用五条柳枝缠在一起作成绳,其材质虽脆弱,可制成之后却极为坚韧。宝典中称‘打鬼鞭’。     我这一扯之下,水中更是传来一股怪力,似乎是什么东西咬住那柳枝上的衣物不愿松口。想这小小水潭,也就活个小鱼小虾,绝不会有如此怪力的巨鱼大鳖,更不会有哪类鱼虾对我布下的鸡血人衣感兴趣。想来是个水中的异类,应该就是那害人的水鬼无异了。     须知我所制的饵,是以人之常穿衣物混合公鸡血,阳气极足,对于水鬼枉死之人最为吸引。     早些年间,宝刀未老,尚且一腔热血,想着要为民除害了,更是用出蛮力。而那水中之物的挣扎也是更厉害,死活不肯放弃柳枝上的衣物,怪力只大,竟是把我的手都勒成紫色,眼看这样下去,不是柳条断裂,便是我被它拖进河里。     阎罗在一旁手足无措,我寻思着那东西也差不多要进入渔网的范围,赶紧招呼阎罗:“收网!”     阎罗闻言连点头,跑到一旁大树上褪下网线就外外拽,那水中东西与我一番角力已经到了渔网的范围,猛地一收网,顿时被罩个正着。     我感觉到手上力道大减,心中大喜。都说水鬼诡异,传说更是多如牛毛,都说似鬼似猴,狰狞恐怖。有的地方又称‘水猴子’,可听得生动,大多是道听途说,一辈子却没见过。既是可以拖人下水,定是个有形有质的妖物,终于被我祖传的法子给降服了。     想着手上更是有劲,用力一提,那柳条竟被我抽了回来,定睛一看,柳条上的衣物已经被撕咬得稀烂,得亏是个衣物,若是个小娃哪还有命在?我一想到那村中小娃被它剥肚吞肝,心里火急。     正见阎罗两手拽住渔网,死命地往岸上拖,我也赶紧上前,拽住渔网的另一端用力,那网中之物虽力大,却不敌我二人,只被一寸寸地拖上来。     眼见得要水落石出,那网离岸上越来越近之时,我只觉手上一松,渔网的重量锐减。心道不好,忙把渔网拖过来,却见上面破了个人大的洞。     “畜生!”我气急败坏地大喝一声,抬起手电扫去,却见一个黑幽幽地的头颅正向着潭中央游过去。     差点就要成功却功败垂成,眼看着水鬼又跑了回去,如同龙入大海,若是下次捕捉绝对不会如此容易。一想到这玩意定会袭击靠近之人,致使生灵涂炭,我的眼睛一阵发黑。     正着急着,却听‘扑通’一声,阎罗竟然看着着急,抽出短刀就跳了进去要找那水鬼搏命。     我一看这哪行,那水鬼落入网中虽似野兽,可到了水中,却如同一个幽灵一般,专袭人的脚踝,拉人进水窒息。就是再猛的勇士,到了水里都要软上三分的。再者说了,即使将水鬼拖上岸,也得有我准备好的法器符箓咒语来超度,岂是凡兵能伤的?     当即大喊一声:“傻小子,快回来!”     却见阎罗越游越快,到了潭中,更是一个猛子扎进去没人了。我心中气急,可苦于不擅长游水之术不敢下水,说来阎罗这一身水中本领,还是我有意训练,我寻思着我不擅游水,若是阎罗精通,我俩互相弥补,简直就是海陆无敌。没想到此刻看来真是愚蠢至极,无奈之下我只能暗自祈祷阎罗平安无事。     阎罗入水半晌,只见潭水翻腾,似乎在与什么东西争斗,不一会,潭中一股股鲜血涌出。我见状就崩溃了,那水鬼虽有形有质,却也是幽灵之身没有血肉之躯,如今冒出这么多血,多半是那水鬼把我宝贝徒儿给害了。     想着我也不顾太多,当即覆水而下,可刚进水跑了几步,却听哗啦啦一阵声响,潭中冒出一个头来,我惊慌地拿手电去慌,竟是我徒儿阎罗。却见他脸上都是血,艰难地向我游过来,手中似乎还拽着什么东西。     好不容易上了岸,我看清他手中事物,不禁惊呼出声。不是什么水鬼,竟是一只灰皮大水獭。水獭我见过,最大也就是半人长,可眼前这只不同,足足有一人的长度,肥硕的身子粗壮的四肢,锐利的趾爪,锋利的门齿,俨然一个水中霸王的模样。     这水獭被阎罗赶上,一顿争斗下被短刀划开了肚子,此时被拖上来,肚中的红白肠子都耷拉出来,甚是恶心。     我看这东西不似水鬼,可刚才其凶猛的习性却不是一般水獭可比,尤其是攻击人衣,相必对人,尤其是孩子有极大的威胁。水獭就有袭击猎物拖走的习惯,说不得是袭击了孩童之后,将孩童拖进了潭中暗道,藏进了自家的巢穴里储存,同行的小孩看到水獭冒出的身子,以为是长头发的水鬼。     如此分析,倒是合理。阎罗与那水獭一番争斗受了轻伤,我们将水獭的尸体连夜送到村里,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交代,而后分文不取离开了那村里。     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可待得我们夹完了喇嘛,特意从那路过的时候,却见那谭旁依然聚集着不少人,潭子里加了几个大泵,轰隆隆地正在抽水。我心中好奇,莫非又出了什么事故祸根未除,便上前询问。     时经半月,那村民还认得我,便对我道:“自我走后,村子又将附近水獭清理了一遍,的确杀了不少体型壮硕,凶猛袭人的水獭。可前些天,一醉汉在潭里洗澡,又被勾了去。     那醉汉的哥哥是如今市里的领导,当即发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捞了半天,尸体还是没找到,跟前些天死掉的孩子一模一样。领导急了,便差人包了四只大水泵,在潭里连夜抽水,无论如何也要把尸体找出来……     我听得心中惘然,若是普通孩童,那水獭倒还拖的动,可若是一成人,那水獭要害死拖走,就有点相形见绌了。难道真的有水鬼作祟?     正想着,却听操作水泵的工人喊道:“见底了,见底了!”     只见水潭的水杯水泵抽干了,水底净是些黑色的淤泥,一些没被抽走的鱼虾无力地挣扎着,很快就被晒干。     潭旁阴凉处一个衣着光鲜模样的人一声令下,当即有十几人下了泥潭清理,不多时人群便传来一阵惊呼。     只见那淤泥中清出一块龙形巨石,巨石简陋地雕刻着四肢鳞片,长着大嘴头有独角。而巨石上,紧紧抱着一具尸体。正是那失踪已久的醉汉,醉汉已经被淤泥糊住了口鼻,脸肿的跟馒头一样。     工人们赶紧将醉汉拉下来,却发现其抱得甚紧,废了好一番周折才把那紧紧搂住的手臂掰开,本想将下半身从泥里提出来,可好像脚下生了根一般,无论如何拔,都不动分毫。     工人们只能挖开他脚下的淤泥,却见其脚踝之上,抓着一只小小的手……     工人们都吓到了,壮着胆子继续挖,便看到一个被泡的水肿的孩子,这孩子脸色青紫,面色狰狞。     再往下挖,竟又挖出两具尸体来,皆是一人抓一人脚踝,越沉越深,最后那人的脚踝上还挂着一具白骨,那领导见没有边际,既然已经找到了弟弟的尸体,便停工了,也不知下面还埋着多少尸骨。     这时我才知道,那潭里长年累月地溺死人,本身阴气已经到了一个不可思议地地步,再加上无人问津,尸体积累。每死一个人,便要再找一人替死,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而我看那潭中龙形巨石,并不是龙,而是龙之九子獬豸,专克妖邪,应该是得道之人将其沉到水中,镇压水鬼的。可惜似乎犯了什么忌讳,没有发挥作用,也就导致生灵涂炭。”     终于讲完了,水青眼叹了一口气,道:“刚才那顺着瀑布落下之人,定是个枉死的浮漂,一旦被他抓住,掉进瀑布里……后果不堪设想。”     我听得也是一阵后怕,得亏自己能力不足,没来得及反应拉人,若是拉了,恐怕就被他给拖下去了……正思索着,却听大金叫了起来:“麻痹,那水鬼跟上来了!”     我一看背脊一凉,却见我们进来的洞口旁,站着一个黑幽幽的人。           第七十四章 龙宫 - 鬼玺 - 洛焚城     我汗毛顿时立了起来,一把将梵音捞到身后喝道:“什么鬼东西?!”     正紧张着要将背上的工兵铲抽出来,却见阿里木和水青眼都没动,阿里木按住手忙脚乱要站起来的大金,笑道:“别慌,那只是个石头。”     闻言我再看去,果不其然,那人一动不动,竟是个依山刻出的雕像,这雕像身穿玄纹古袍,手里捧着个石龟,由于年代久远,面容和细节之处都被侵蚀地有些模糊了。即使如此可还是栩栩如生,洞穴光线极暗,正听着水青眼讲故事,猛地一看还当是那水鬼追着爬了上来。     我抚摸着那年代久远的雕像,心中奇怪便问道:“这石阶本就是个绝难的工程,能开出这洞穴已是不易,怎么还闲的往这立个雕像,是为了纪念什么人吗?”     水青眼捻着胡子道:“依老夫看来,这应该是个‘河神’,古代封建思想浓厚,在此开洞穴已是巧夺天工,经水冲蚀久了难免会坍塌,而匠人立水神雕像在此,无非是想得个河神保佑,保这洞穴长久……在现代看来当真是愚蠢至极,可在古代是相当重要的……”     知道是雕像,我的心神也就放松下来,找了处稍微平坦干燥的地方,招呼林梵音在我旁边坐下,稍作休息。林梵音大大方方坐下来,一番折腾也不露疲态,精神奕奕地四处张望。自从她跟了我们以来,无论是行动和言语上很少有自己的主见,这或许与她生来不经世事的生活有关。     水青眼看着尚有余力的林梵音笑道:“林姑娘好身手,自古便有巾帼不让须眉之言,在此看来实在不虚啊。”     阿里木闻言也点头肯定道:“本来我还担心……可现在看来也来真是多虑,倒是大金多斯弟,你是怎么回事?爬到一半就脱力了?”     躺在地上的大金一听立刻来劲了,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道:“还不是因为这臭小子?”     我一听心道冤枉,这大金在我前面,抬头只见大脚掌,我只顾得闻他的脚臭味儿了,那里顾得上害他?     付大金嘴上不服气道:“我付大金也是上山耕过地,累死一头牛的人。要论力气,就咱这身板还真不缺,你就是给我一座金山也得给你搬平咯。天妒英才,我这人什么都好,什么都不怕,就他妈有点恐高,这辈子也就坐飞机脚软,刚才我已经努力克服臭毛病了,正费劲攻克着一个又一个难关,只听下面陆安说话……一低头他娘的头就懵了……要不是我身板好,换了别人非得直接栽下去。”     众人听罢心中了然,怪不得刚才岩壁上大金就跟犯了癔症一样手脚不听使唤,原来还有这么个故事。     我走过去拍了他一声笑道:“当初跟海叔往北京坐大飞机那会也没见你脚软啊,小步子迈的跟领导人似的。”     大金道:“那是为了给海狐狸吹牛逼,总不能头一遭来个北京,还给脚吓软了吧?那多落面子!”     自从喇嘛夹成之后,一路上我们没少听水青眼跟我们讲盗墓世家如今的窘迫之境,水青眼作为老宝眼,与盗墓世家合作颇多,对其非常了解,据他说世家的经济来源于倒斗,如今族人遭难,附属的散盗鸟兽群散,已经到了有斗无人倒,墓宝无人搬的境地。而新招收的这一群青皮散盗资历尚浅,到了墓中,也大多是炮灰之流。我们拿了海叔的好处,满打满算也不过二三十万的,可一条人命,何止值二三十万?据说有的世家,招募稍有经验的青盗,单单聘金就是一件‘臭湿货’。     大金得知之后是捶胸顿足,直道自己是目光短浅上了贼船,所幸还没答应海叔那家伙夹喇嘛,不然被他们坑死在墓里,只为了海叔给的那间小铺子跟一屋子‘精仿’,真是对不起爹娘给的这条命。自此之后大金就称那海叔叫海狐狸,直道干完这票就回去把铺子退了,与那安家彻底撇清关系。     聊了一会,我们休息了片刻,大金发软的手脚也恢复过来,我们体力恢复了不少,整顿一下便继续前进。这洞穴挖在瀑布出水暗洞下端,洞穴内呈田螺状,往里可以爬上去,进到瀑布出水暗洞的侧口。这设计就令得本不可逾越的天险变得唾手可得,古人的智慧当真是不容小觑。     我们一个个顺着螺旋状地洞穴开口爬上去,只听得轰隆隆地水声,爬出之后已然进了出水暗洞,洞口一线天光照得内里情景,     这暗洞有一人多高,三四米宽,其中奔流的寒水就占了暗洞的大半,只剩下一侧光滑的乳石状小道,看起来被人走动过倒是颇为平整,但须小心翼翼,一个不慎跌入水中,便会被激流冲下瀑布。     洞顶皆是些被激流冲刷的痕迹,想来这洞经常被瀑流冲刷,若是逢上暴雨时节,估计整个暗洞都要被水灌满。就是神仙也别想进洞了。     我们借着光亮走了一段,内里便不再被阳光所波及,阎罗阿里木在前,大金水青眼在后,我和林梵音在中间。一前一后打开了手电,继续深入。     越往深处走,越觉得寒气逼人,温度急剧下降,我们只穿着夏季衣服,冻得哆嗦。     走着走着,前面的阿里木停了下来,手电晃着墙壁道:“你们看。”     我向所指看去,这一段石壁被冲刷的比较平整,上面用石头刻写着‘刘玲李烨曹孟真到此一游……’,这里石质算是比较硬的,看刻痕虽浅却依然明显,想来是近代的杰作,应该便是前些时日出事的背包客所刻的。     看他们这字迹,从容稳定,想来是精神奕奕满怀着冒险的热血出发的,却遇到了什么不知名的危险,有去无回。     水青眼道:“我听那老板娘说这山中多野蛇,而那些背包客死相又是浑身青紫,想是受了毒蛇的袭击。这次我带了不少草虫蛇药,等前面坡度稍缓便全身抹上以防不测。     我们连声称是,到了林间最怕虫蛇,大学时有一次社团组织内蒙的旅游活动,我拼了老命抢了个名额。在牧民家住宿那晚听到牧民的牛惨叫,第二天起来才发现牛栏里死了三头牛,全被过荒的草蜱子吸成了干皮……那一次的经历彻底颠覆了我对虫害的认识,自然之中有太多我们还未曾了解的事情。     跟着队伍走了一段,洞穴变得狭窄起来,激流的流速也快了不少,供人行走的小道也只有一步宽距离,只能贴着岩壁往前挪动,我心里暗暗担忧,这洞穴越来越窄,若是照这个架势下去,不一会我们便要淌水而行了,这水流速度极快,涉入其中难免会有变故。     可不一会我的心便松了下来,只见走了半晌洞穴又宽敞起来,后面的水青眼道:“啧啧,真是夺天地之造化,青龙吐水取珠,内有乾坤之龙壶,我看刚才的地势,就是内宽外窄的龙壶口,过了龙壶口,后面便是藏有风水龙珠的龙宫了。”     大金听得‘龙珠’二字哈喇子都快下来了,道:“我大金长这么大什么野味都吃过,就是没见过‘龙’长个什么样子。这龙珠要是被咱们取了,拿出去应该能顶他个三五件冥器吧?”     水青眼在后与大金一排,听大金这话顿时笑了:“传言当年慈禧太后手中便有一颗龙珠,乃古时南海疍民龙户深入海眼,取黑龙口中所得。传闻此珠瑞气逼人,置于宫中夜如白昼,深得慈禧钟爱,慈禧大葬之时将其喊入口中带入了定东陵,后被孙殿英盗出流入世间,辗转消失无踪。现在看来,那所谓慈禧龙珠应该就是一极品南珠,价值连城。可此龙珠非彼龙珠,乃是风水汇聚之物,有形有质却不得取……罢了,一会你便知道。”     水青眼不再多做解释,催促我们加快脚步。     走了不久,洞穴越来越宽敞,前行的阎罗阿里木站住,低呼出声,我忙向其看去,只见洞壁延伸豁然开朗,灯光所过之处,一片珠光宝气。           第七十五章 遗物 - 鬼玺 - 洛焚城     水青眼赞道:“这就是青龙吐水风水势里讲的‘龙宫’了,如此妙绝的风水势,我也就在古书上见过,生平还是第一次所见。”说着吩咐我们全部打开随身的手电,将整个洞穴照的通亮。     整个洞穴被照的通明,这洞穴大概百十平方,洞顶四周都长满了形态各异钟乳石笋,石笋间似乎藏着什么珍宝,被灯光一照五光十色闪耀发光,那瀑流穿梭于洞穴的正中间,顺着河流向上看去竟有一龙形巨石长着黑幽幽的大嘴,口中喊着一圆润的石珠,而那河流便是从龙口中流出。     大金顾不上看四周奇异的地势,迫不及待地就近敲下一块放在手里,却见这石头颜色透明,灯光一照七彩斑斓。     大金忙不迭地将石头揣进兜里,道:“真他妈发了,我看咱不用进去了,先把这儿的水晶给摸干净再说吧。”     阿里木也敲下一块,掂了掂,眉头一皱,递给水青眼。水青眼眯着眼睛看了一阵直摇头:“依老夫看来,这只是普通的萤石而已,这些萤石的质地太普通了,不值得大动干戈带出去。”     大金掏出兜里的萤石瞅了瞅,道:“你可别欺负我不识货,这不是水晶么?”     水青眼道:“这也算水晶的一种不错,可水晶也分三六九等,这萤石又叫蛇眼石,极品材质的萤石到了夜里便如同蛇眼般发出冷光,古人称之‘夜明珠’。可你看看这里的萤石,杂志颇多,不过是遇光而亮,算不得珍奇……相比之下,还是留些力气去探后面的大墓吧。”     大金听罢便将那萤石扔开,道:“光说这龙宫如何好如何妙,连个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水青眼道:“那也未必……萤石一般都是紫水晶的伴生石,我看此地痕迹,相比古时定有紫水晶附着。可惜前人砍树后人遭殃,那些紫水晶说不得已经被开凿这里的人带进坟墓去了。要说这里唯一有价值的东西,便是那颗‘龙珠’了。”     说着水青眼手一指,我们的目光看过去,却是指向那龙形巨石口下人头般硕大的石珠。那石珠呈乳白色,倒是生得混圆光滑,其余看不出什么特殊。     水青眼感叹道:“此龙珠乃是石母所化,想必几百年前这里还是一处山中暗流,被风水大家开了洞穴引了河流,时日久了风水瑞气汇聚,便冲出这么一颗‘龙珠’来。它虽然材质一般,可却是镇宅聚财的宝物,其价值无穷……”     大金盯着那石球的眼神火热,拍了我一把,道:“安子,搭把手,让我把它凿下来……”说着就要往那龙形巨石上爬。     水青眼一把拽住他道:“使不得,说它价值连城,却不是凡人之物,这千年风水所化,你一旦破坏了它,定会坏了四周的风水,也说不定会引得什么天灾祸害。”     我闻言也暗自点头,劝大金道:“盗墓一行最损阴德,类似这种东西你就算撬走也不好卖,还不如留在这里福荫百里,给自己积点福。”     本来阿里木也是准备把石珠撬走的,可听我一言也就放弃,拍了拍大金的肩膀。道:“那就听多斯弟的话,善良的话真主也会保佑我们的……老家伙,然后怎么走?没路了。”     水青眼道:“过了龙宫便应该出了青龙脉的内心,再走不久应该就能出去,只要顺着水道走就行了。”说着阎罗会意顺着那龙形巨石爬上去,匍匐着钻进了龙形巨石的口中,不多时,内里打出一个响亮的口哨。     水青眼对我们点点头道:“走罢。”     我们当即照着阎罗的动作一一钻入那巨龙口中的暗洞,暗洞中的河流较为平缓,我们踏着水蹭着岩壁缓慢行走,由于这暗洞更窄更小,大家伙只能低下头弯腰前行,个子最高的阿里木算是苦不堪言。     爬上那龙口之时,大金还仔细端详了那‘龙珠’几眼,用手电一照,那石珠顿时透出橙黄的暖光。我见状心中了然,这风水珠应该是纯净的大钟乳,久经冲刷成了圆形且剔除了其中杂质化作了‘龙珠’,再加上洞顶那天然的近龙头形状的巨石,更是相辅相成,栩栩如生。而这自然之杰作却被经风水一道完美演绎,果真了得。     顺着暗洞走了一会,暗洞经了一段极为狭窄的‘壶口’便开阔起来连同着河流的河面也宽了许多,河流速度放缓不少,更没有先前那么寒冷刺骨。     我心道这是快要走出洞穴了,果不其然,拐过了几个湾之后,暗洞中潮湿清凉的水气淡了下去,迎面扫来一股热风,远处出现了一点光亮。     经受了一番黑暗我们都有些不适,如今看到光亮就如同看到母亲一般撒开腿跑出去,没一会,只觉眼前一明,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再睁开之时,顿时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我们的眼前,是一条婉转而来的潺潺河流,前面到处是茂密的树林,高低起伏,一望无际。向四周看去,全是巍峨的高山,将这块盆地拱卫在中央。     水青眼说的不错,即使我们绕道而行翻过这座山,却也极难在无边密林之中找到宝书中所记载的地点,只有顺着当年玄策建墓之路,才能寻到真正的大墓。     由于年代实在过得久了,就算是明代‘屠龙义士’的传说也离我们太过遥远,当年他们‘屠龙’所造成蛟龙沟山崩地裂而成的雷罚山也被绿林植被覆盖,沧海桑田,可能一切都被风雨尘土埋到了地下,,我们如今唯一能倚靠的,便是水中宝书记载的风水堪舆的真言以及水青眼的本事了。     阿里木见此时已是下午时分,众人一番行动早就累了,在河边安歇下来吃些随身的干粮,而水青眼则是捧着那本宝书,对应着地势不断分析。     不多时,水青眼道:“应该是了,前有盖山,后有照山。天心十道之地,则以前后左右四应之山对称交叉为基础而在明堂中心划出的十字,便是大墓明堂的中心……若是按照青龙吐水穴的位置,此山为青龙,对应四相之中,青龙属西位。咱们先向东行,看能否有什么发现。”     说罢我们便启程,临行之前水青眼不忘给我们每人一瓶蛇药,抹满全身,一股怪味扑鼻而来,林梵音更是秀眉微皱,可一想到林中藏蛇,便忍了下来。     依然由阎罗阿里木开路,手持在栾城购来的钢刀砍开荆棘,这里看起来久无人迹,地上的野草都有膝盖高,一脚踩下去顿时蹦出一堆不知名的蝇虫,好在我们浑身涂满了秘药,那些个蝇虫如同受了灾一般四下飞逃,不一会便消失无踪。     我看这里虽生机勃勃可实在不适合人类行动,或许百年前还有人来过,近代受于天险,甚至连当地人都忘了长虹瀑后有一条直登暗洞的石阶,既是有知情之人,也没必要冒着危险钻进来。久而久之便荒废如斯。     可奇怪的是我们上来之后,却不见了那群背包客的一点痕迹,一路上虽地势惊险,可也危及不到生命,既然出了暗洞,理应也闯到了这里。可我没看到任何记号甚至脚印,想来他们是顺着河流前行冒险,最终遇到了什么危险,全部栽死在河中,一个个被瀑布冲下。     这树林茂密,也就顺着河流的地势平坦,相对好走许多,那些个背包客既然被水冲下,死因绝对跟河流有关,难道这河里有脏东西?想着我便想起了水青眼给我们讲水鬼的故事,心中发冷,赶紧打消了劝大伙顺河流行动的念头。     “恩?”只听前面阎罗惊咦一声,顿时停了下来。往前凑去,却见阿里木砍开了挡路的灌木荆棘,后面却是又一条潺潺的河流……     而我们刚才走时,顺着水青眼指的方位,分明与那河流方向是相反的啊?     我看的头皮发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想这河流不对劲,却如同鬼打墙似的碰上了。     水青眼倒没有多虑,捻着胡子细细一想,道:“恩……这应该是一条曲蛇河,蜿蜒曲折不近常理,也是与这里错综复杂的地势有关……不必多虑。     倒是该高兴,你们想,此地处处与龙蛟有关。入口有青龙吐水藏风聚气,当中有曲蛇河汇水明堂,深藏蛟龙沟,卧于蛟龙潭。无不体现了一个成龙之势,相比其中所葬之人对风水有些研究,想要成天子之心实在迫切。如此看来,咱们离那王玄策,已是不远了。”     我们虽不懂风水堪舆,可听水青眼这话说的切实,心中也暗自兴奋。刚要鼓劲越河继续走,却见前面开路的阎罗沉声道:“师傅……前面有东西……”     我顺着阎罗的目光一看,心中一紧,那是一顶军绿色的帐篷。     毫无疑问,就是那群死鬼背包客的遗物了。           第七十六章 视频 - 鬼玺 - 洛焚城     那军绿色帐篷就扎在河流旁,静静地仿佛与四周混为了一体。     我们远远地看了一会,水青眼道:“那几个人死的蹊跷,恐怕这害人之物有些厉害……我建议咱们绕开这帐篷避开河流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对水青眼的意见深表赞同,那几个人死的邪性,都好几天过去了刚才竟然又飘下一具死尸,没必要过去惹那邪气上身。     可阿里木却是有不同的意见,他沉吟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连这林子里有什么危险都不清楚,冒然闯下去很有可能受了暗算。还是过去看看, 也好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看那一伙人人数不少,这儿离那暗洞不远,即使受了袭击也能往回跑,怎么可能全部遭了灾?想来袭击他们的东西,决不是躲能躲过的。”     大金也力挺阿里木,原因很简单:他想看看那帐篷里有没有遗物……     思来想去水青眼还是妥协,我们一行人向着那帐篷走去。     近了,才发现这帐篷已经是破烂不堪,撑骨的铁架都有些散了。阿里木和大金首先钻了进去,而后探出头示意里面没有人。     我也进去看了看,里面一片狼藉,睡袋散乱地铺在地上,似乎被什么东西碾压过一般,其余还有几个背包,都被什么东西给啃咬开来,内里的衣物,甚至铁制罐头都撕碎了,最恐怖的就是帐篷了,靠近河流的帐篷内侧被撕开了无数峰窝似的口子,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河里爬出来撕开帐篷钻了进来……     我忙爬出来向那河流看去,只见阳光射在河上散发着一股柔和的光,河流也就半人多深,清澈见底,可以清楚看到其中的水石水草,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危险可言,这也是他们敢在此扎营的理由。     整个帐篷都被毁的稀烂,若不是框架还算结实恐怕早就塌了,我们从中退出来,水青眼拿着帐篷里那被撕咬成碎片的罐头盒,一脸严肃:“依我看,这可不像虫蛇之流啊……要咬碎这罐头,非要有钢牙利爪不行,而此物又是从河中爬出来,难道是传说中的水猴子?”     我皱起眉分析道:“像我知道河里能把铁罐头都咬碎的,应该就是南美洲的食人鱼……难道是生物入侵?”我把我高中所学都搬了出来,可随即想到不太现实,那食人鱼虽然厉害,却不能爬到岸上咬人。向导林梵音丛林经验丰富,便问一直不吭声的林梵音道:“梵音,你说呢?”     林梵音皱着秀眉摇头:“我常年在山里打猎,也不见河里有这么厉害的东西……要是细说,倒是我们山里老洞有一种怪鱼,叫做人精娃娃。传说它们长有四肢,叫声跟小孩子很像,一旦有人上前查看,便把人拖进洞里分吃了……”     我闻言摇头,林梵音所说的怕就是娃娃鱼,这种鱼是两栖动物有四肢,常活在深洞里叫声像刚出生的娃子,可对人无害。一些封闭的村落不明所以以为是妖怪。     正当我们困惑的时候,一直低头不知在摆弄什么东西的大金开口了:“别胡猜了,看这个。”说着将手中东西向我们晃了晃,得意道:“还有电。”     我定睛一看,那竟是一部粉红色的手机。     这手机款式一般,适合学生使用,看来电池还不错,竟然坚持到了现在。大金先前搜罗帐篷,首要的找贵重物品,找了几遍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这部手机……     阿里木道:“这里面有线索?”     大金点头,道:“有视频。”说着打开了手机里存的第一个的视频,我们围着观看,阎罗则是警戒。     第一个视频打开了,镜头上是一张清秀干练的女孩脸庞,看来是自拍,四周有轰隆的水声,背后就是飞虹瀑布。女孩甜甜笑着:“这里是洛阳栾县的重渡沟,我们要去探险山后的无人区……”说着她向后一扭头:“你们准备好了吗?”     “当然!”一个胖乎乎地年轻人笑道,他身后还有一个干瘦的青年,一个肌肉发达的青年,都是学生模样。     那肌肉发达的青年笑了一声:“梦真你还录这个,省点力气一会还要爬山呢,我从老板那听说,瀑布后面有四十米,你行吗?”     被称为‘梦真’的女孩笑道:“当然行!”说着,她又录了录四周的风景,道:“出发咯!”     接着视频就结束了。我长出一口气,这似乎是他们首次出发时的视频。     视频一共有五个,大金接着打开了第二个视频。     镜头一开始是一片黑暗。     还是那个梦真的声音:“哎呀忘开闪光灯了……”说着打开了闪光灯。     这次是在暗洞里,众人都有些疲惫。那胖乎乎的男生还喘着粗气:“你还有劲儿啊?”     梦真没搭理那胖乎乎的青年,而是自顾自道:“好不容易爬到这,咱们来个留个纪念吧!”说着拿起个石头咯吱咯吱往石头上刻字‘曹梦真到此一游!’     “好了!你们也来啊。来一趟多不容易!”梦真的声音。     那胖青年和肌肉男都站起来接过石头,在‘曹梦真到此一游’前面加了两个名字。     梦真的镜头转向了干瘦青年:“你不来写一个么?”     那干瘦青年瞥了镜头一眼,道:“无聊!”     只听得梦真叹了一口气,镜头便被关掉了,视频就此结束。     大金笑道:“我看这小闺女对那瘦小伙有意思啊?”     我催促大金道:“下一个,下一个!”一共有五个视频,很快就要到他们遇害的一幕了。     大金又打开了第三个视频。     镜头录着我们出口的暗洞和河流,胖青年和肌肉男在地上休息,不见干瘦男子的身影。     依然是梦真的声音:“我们终于穿过了近千米的水洞,这会儿应该到了大山的另一侧!按照地图继续前进穿过大山应该就能看到县城了,已经走了差不多四分之一的路……”     说罢她对那胖青年道:“刘玲,你的脚……还行么?”     那胖青年正捂着脚踝,闻言勉强一笑:“可以的……我没事,陈海怎么还不回来?哎,来了。”     镜头猛地回头,只见一个干瘦的青年顺着河走过来:“前面很平,顺着河流走会好些。”说着瞥了一眼镜头,有些生气:“你怎么还在录,有力气去扶一下胖子。”     那梦真听了有些惊慌“哦哦。”说着镜头一黑。     第三个视频结束。     大金道:“你看吧,我就说这小妮子喜欢那瘦小伙儿吧?啧啧你看看,现在就有了夫唱妇随的模样了。”     水青眼忍不住了:“下一个下一个!”     大金撇撇嘴按下下一个视频,此时电量已经显示过低了。     第四个视频,打开后镜头一片黑暗,过了很久,梦真才轻声说:“我们怎么办?”她的言语里带着哭腔,可偏偏尽量压低了唯恐被人听到。     四周一阵沉默。     是一个男声,听不出是哪个人:“那些蛇不会追过来的……我对它们的习性很了解。等明天一早咱们就撤出去……报警……”     梦真哭声道:“那刘玲呢?把他扔在这儿?”     四周又是一阵沉默。     还是那个男声:“他已经死了,咱们带不出去他。等报警之后让警察来处理吧……你怎么还在录?”最后一句话让我听出,这是那个干瘦青年的声音,刘玲死了,那个胖青年被蛇咬死了?     凶手是蛇?     视频还在演,梦真操着哭腔道:“我没录……我只是想让它成为咱们的黑匣子……我有种预感,咱们回不去了!”     “你别这样……”干瘦青年安慰的声音……     “嘘!”又是一个男声,应该是肌肉男,他低声道:“你们听,什么声音!”     只听四周安静下来,顿时听到哗啦啦的划水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河里翻腾。     而后便是噼里啪啦摔击的声音……刺啦,刺啦……帆布被划破……     肌肉男终于按耐不住恐惧,首先惊叫起来:“有东西进来了!快跑,快跑!”           第七十七章 一只脚 - 鬼玺 - 洛焚城     “啊!”梦真一声尖叫,视频就此结束。     大金盯着手机,脸色有些发白与我们看了一眼,声音有些发颤:“妈的,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东西?”     大伙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显然是被视频中诡异之事吓得不轻,     阿里木不甘心道:“竟然没看到袭击者的模样……照他们刚才说的,难道是蛇?”     水青眼立刻否认:“怎么可能是蛇?这帐篷的痕迹……想来那行凶者体积不大,但数量惊人……能撕开这帐篷必定有尖牙利爪不可……而有毒牙之蛇多时陆蛇,没有哪种毒蛇会经常在水中行动。依我看来,似乎是一种大型蚊虫……我在云南密林就见过一种巨大的蚊子,有人的拳头大小,那口器跟钢针一般能将成人蛰。我看此地草高林密,别是蚊虫滋生的厉害……”     大金道:“照你这么说这是成精的蚊子干的,我的老天……什么蚊子能把尼龙布都咬穿了……”     我提醒道:“不是还有一个视频么?”     大金一听这才想起:“对啊!被那小闺女喊得吓人,竟然把这茬给忘了。”说着点开了视频。     先前第四个视频,已经是录到了他们遇险的一段,既然有第五段视频,证明他们并没有立刻遇难……说不得,里面就有着他们受袭的秘密……     想着众人的呼吸都粗重了起来,死死地盯着那手机的屏幕,我注意到,我们墨迹这一会,手机这剩下一丝的电量,随时可能关机了。     视频打开了,镜头中竟然已经是白天,拍摄者拿着手机在密林中乱闯,手机拿的不稳,镜头一晃一晃,拍摄者一声不吭在林中奔跑,奇怪的是拍摄之人也不用手拨开前面挡路的灌木,只听见身体硬生生穿过树叶的刷拉声响。     我们见状,心中疑惑,这拍摄者应该就是背包客里唯一的女孩梦真了,可她为什么发了疯一般的在林子跑?其他人呢?袭击他们的东西呢?     ‘唰啦,唰啦’梦真在林中疯一样地奔跑着,不知疲累,似乎永远不会停止。     我看了看进度条此时已经播了大半,心里暗自着急,如果后面依然是这样的画面,那这视频根本没有意义。唯一能知道的就是,手持手机的曹梦真定是中了某种邪,才会发疯地在林间跑……而那些杀死他们的怪物,也不知是何物……     曹梦真依然在林间奔跑着,除了树枝扯断的声音和沙沙的脚步声,什么都没有。我心中讶然,在这崎岖不平满是坑洼的林中跑了这么久,就是一个运动健将也该喘气了,可梦真却一点都不累,一丝喘气声都没有。     眼看着视频就要播完了,我心里暗暗失落……可四下看了一下,突然一惊。这手机是大金在帐篷里找到的,也就是说,那带着手机奔跑的人,最终将手机带回了帐篷里……     “哎!”只听大金一声惊呼,我看见视频中镜头突然一低,那人似乎直接趴到了草丛里,镜头顺着草中的缝隙,渐渐前进……     不一会,视频中出现了潺潺的流水声,镜头中出现了河流。那镜头停了停,而后向右侧转了转,对着河流前的一处密林停住不动了。     我呆了呆,心中疑惑,这是什么意思,她到底要拍什么?     “快看!”大金喊了一声。     我连向那视频中看去,只见那镜头所对的密林,突兀地摇晃了起来,一个圆乎乎地东西伸了出来,四下张望。离得有点远,我端起手机仔细看了看。     顿时‘啊’了一声,将手机扔到地上。那是一颗丑陋的脑袋,黝黑的皮肤方额朝天鼻兔唇,正是我们队伍的探路先锋,阎罗。     气氛猛地凝固下来,所有人的表情都僵住了。     而视频依旧在继续,阎罗的头又缩回去,不多时,整个人闯了出来,顺着河道向镜头所在的草丛走过来,他身后依次跟着阿里木、林梵音、我、水青眼、大金。     我们离镜头越来越近,而镜头也一动不动地在拍着我们。     我们从镜头前走了过去,也就是说,我们从那拍摄者梦真的头旁走了过去,毫无察觉。那镜头也一动不动,似乎并不在意我们就在身旁。     “师傅……前面有东西……”     是阎罗的声音。     我们一行人都赶紧凑了过去,消失在镜头里。     而镜头也突地动了,它竟然从草丛中伸了出去,照着我们的脊背,而在我们的身前不远处,有一顶军绿色的帐篷。     “呵呵呵呵……”一股轻微的笑声,苍老而沙哑。     镜头开始转动,似乎拍摄者要将镜头转为自拍角度,我看到一只明亮却浑浊的眼睛……     “叮叮叮……”手机屏幕一暗,竟变成了关机动画,手机竟然没电了。     手机视频到了最关键的部分没电了,我却没感到惋惜,而是如释重负。明明是大白天,却有如坠冰窖的感觉。     大金将手机踢开:“邪门,真他妈邪门!阎罗,抄家伙跟老子去外面转一圈!”说着抄起工兵铲喊着一脸迷茫的阎罗顺着河流往回走去。     阿里木哪能不知大金的意思,喊了一声,不放心地跟了过去。     水青眼盯着那被踢到泥窝里的手机,道:“陆安,你怎么看?”     我张了张嘴,发现嗓子都有些干哑,咽了口唾沫:“这个手机第五段视频的拍摄者,不是那个女背包客……如果是她的话,看到我们的第一刻就该起身呼救了……”     林梵音聪慧过人,如今脸都吓得有点白了,惊慌道:“那她是什么人?”     我摇了摇头。脸色难看。谁知道到底是谁,亦或是,谁知道到底是不是人?那几个背包客应该都死光了,就算有侥幸活着的,行动也不可能如此诡异,先前在‘它’携着镜头疯跑的时候我就该明白,这根本就不是手机的原主人梦真,而是一个邪物!只可惜手机到了紧要关头没了电,令我们根本看不到那人的面目。     水青眼道:“我刚才看视频里,镜头与四周树干之比,这手持手机之人,应该是个个子不高的妇孺……尤其是刚才结束时露出那只眼睛,绝对是个人才对,偏偏他刚才的笑声,又像个暮年的疯老头……难道是山鬼精怪之流?可这里乃是藏风聚气的吉地,怎么会有妖邪存在呢?”说着,水青眼拍了拍额头,苦恼不已。     我听水青眼的话,心中已有了一番见解,在我们讨论是否要进帐篷一探究竟的时候,它就在我们身后静静地看着,之所以没有伤人,也许是它在忌惮什么,再者它行踪鬼祟,又偏偏能如同预料好一般蹲点将我们录下来,还故意将手机扔到帐篷里让我们看,到底是何用意?     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那镜头显示拍摄的那‘东西’明明在我们身后,大金发现手机是在帐篷中。那手持手机的‘人’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先我们一步钻进了帐篷里头,将手机遗落下来?许是当时不留心,被人借着密草溜了进去,可前后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我们靠近了可从未见有东西从内里跑出来。     想着,我背脊一凉,莫非这东西,还藏在这帐篷附近?     我赶紧四周看了看,这帐篷里除了些撕烂的背包睡袋,再无他物,仔细看了一圈,我将目光定在靠门口睡袋之上,先前没有注意看,如今长了心眼,却看到上面有一个泥泞的脚印。     我们队里在密林中行走,却未曾趟过泥水,刚才帐篷里人数众多将那脚印踩住了,如今一看真是显眼,既然有一个脚印,便有更多, 仔细看了看,果然又发现了几个较浅的痕迹,这脚印的鞋子是回纹底儿,不大,应该三十七八码,应该是个女鞋。     想到女鞋,我突然就想起背包客里的‘梦真’。难道真的是她?她没死?可为什么她不向我们求救反而要躲着我们干这些吓人的事呢?     我对水青眼一说, 水青眼眯着眼睛看了看,惊叹道:“这……这不可能啊……你看,这每个脚印之间隔有三米左右,进来出去,也不过四个脚印而已……你说说,谁的步子能这么大?难道这个人时飞着出去的?”     如此一说,这更不是我们自己人的脚印了。我赶紧招呼水青眼一声,顺着脚印追了出去,只见脚印出口了帐篷已经是极难辨认,还是林梵音眼尖,指着帐篷前草丛一泥点道:“在这儿!”     为了防蛇,我拔出短刀打草开路,水青眼劝我道:“小兄弟你可别冲动,等他们回来了一起去也不迟……”     我急着抓那人,想来这还没一会他肯定跑不远,若是耽搁一会就不好找了。便对水青眼道:“老先生你去喊他们。”说着便钻进了林子,林梵音也抽出猎刀随着我钻了进去。     顺着脚印追了一会,那脚印的主人如同原地飞走了一般,再无痕迹。     我深叹一口气,早就想到那东西神出鬼没不可能简单被我们寻到。只是抱着一丝侥幸果然不行……想着便要回去,林梵音却惊了一声:“你看那是什么?!”     我向她所指看去,只见不远处草丛中,伸出一个肉色的物什,似乎是一只脚。           第七十八章 会跑的鱼 - 鬼玺 - 洛焚城     我的脑袋一蒙,不由得后退了两步,乖乖,还真让我给摸着了?那录像的人是在林子里跑的累了,躲在这儿休息?     想着示意林梵音等着,我去探探。却不想林梵音拉了我一把,提着猎刀也跟了上来。     无奈我只能将林梵音挡在身后,紧了紧手中短刀慢慢摸了过去。越走近,我觉得不对劲,这只脚已经呈枯木色,上面的脚趾掉了两根,撕裂的伤口处淤血已经变黑了。     这只脚的主人,分别不是活物。     果然,离得近了,一股子尸臭扑鼻而来,惹得我顿时捂上了口鼻。此时正值暑天,尸体半日便开始腐烂发臭,也不奇怪。     再看那脚掌下,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泥土,鞋子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不可能踩出那样的印子来,知道不可能是偷拍我们的怪人,我的心里反而放心了不少,用短刀将前面的刀拨开,看到眼前的场景,顿时肚中一阵反胃,当即便吐了出来。     只见这尸体脚踝往上全被什么东西啃得干净,衣服散乱地撕裂在一旁,骨头上剩下一些干皮和血肉的粘丝,盆骨往上的肚子被剖开,内里的血肉内脏吃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一层被穿的千疮百孔的干皮……最恐怖的便是这尸体的脖子之上,空空如也。看那脊椎骨的扭痕,倒是像被人生生扭掉了脑袋。     尸体上面落满了绿头苍蝇,经我们一扰顿时炸了窝似得飞起来,虽然惊慌可又留恋血肉的臭味不愿意离去,如同一团黑雾般盘旋在我们头顶,我心里惊慌边带着林梵音退出草丛,林梵音脸色发白,被吓得说不出话来,我怕她被吓到,忙安慰她几句,拉着她往回跑。     却听来时的树丛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我呆了呆,试探道:“大金?”     没人应答。     树林之中,平白不会出现这种声音,那草中定是藏了什么东西。此时的情况,我最希望地便是自己人寻了过来,而不是……其他的什么状况。我的脑袋上冷汗下来,抬着短刀不死心地喊道:“阿里木?”     还是无人应答。     只听悉悉索索的声音变成了树冠摇动的刷刷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爬到了树上。     “啪叽。”     一声脆响,什么东西掉到我的脚下。     我低头一看,竟是一块粘稠的稀泥,掉在地上缓缓化作了泥点。     跟我在帐篷旁发现的脚印,如出一撤。     我猛地抬头一看,顿时呆住了,只见头顶的大树茂密的树冠中,伸出一张脸。那是一张苍白,呆滞的脸。     一头乌色短发,两只大眼睛死死地瞪着我,嘴巴掀着一个诡异的弧度。     这个人我认识,不,我见过。     她就是视频中的背包客,曹梦真。     可她的脸真的不似活人的脸,太白太白了,一双眼睛瞪得死大,半天也不眨一下,只是冷冷地盯着我。     我们便并没有打听那些遇险背包客的事情,我们不知道离他们在这出事到底过去了几天,可能是十几天,可能是七八天,也可能是三四天。     可事实证明,他们确实死了,有的早先被冲下瀑布,有个被我们上瀑布时遇到……     他们一共才四个人而已。本来以为他们全军覆没,他们留下的手机视频却让我们感到诡异,我们曾猜测那录制最后一个视频的‘人’根本就不是人,事实证明理论推测,他们早就死光了。     而如今,这个手机的主人就在离我两三米高的树上,如同一个野鬼一般盯着我,     她,梦真,绝对不是活人,我的心里立刻这么想。     我承认,这一刻我害怕了。即使在望穿坡看到半边脸的行尸,即使遇到了车轮粗的黑蛇,即使掉进了古代的刑坑……我都没现在这么害怕。     一系列的诡异让我实在乱了心神。     我呆呆地看着树上那张苍白诡异的脸,梦真瞪着我,嘴角扯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笑容也越来越冷。     只见她嘴巴一张,竟吐出一滩黏糊的黄泥。     林梵音一拉我躲开了那黄泥,黄泥落在地上,啪地一声散开。     梦真的脸伸了伸,眼皮子翻起来:“恩?”     她的嘴巴没有动,我不确定那是不是她的鼻音,更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意思。可林梵音一拉我,我便从恐惧中爬了出来,将林梵音护在身后,对着那张脸声音颤抖道:“曹梦真?”     那张脸的眼睛又睁了睁,我似乎看到了其中的黑色血丝。她嘴巴没动,却好像回应了我:“恩?”     我见得了回应,小心道:“你是曹梦真吗?你在树上干嘛……”     梦真的脸表情突然变得极为怪诞,眼皮上下翻动,嘴巴张了张,内里的黄泥翻卷出来:“恩?恩?恩?”     我心中大冷,这东西绝对不是曹梦真了,更不能用人来形容了。倒像是河中淹死爬出的水鬼,看那满口的黄泥,死相定是十分的惨烈。     想到树上的是个冤魂,我下意识取出我胸口的恶人玺,在林中落下阳光中散发着幽绿的光,我将其提起来对着那张脸。     恶人玺灭鬼降尸,神鬼忌之,量着就算这梦真有天大的怨气,也不敢靠近。     而‘梦真’被我掏东西的动作惊了惊,她动了动,而后死死地盯住了我脖子上的恶人玺,嘴巴竟然张开了,内里黄泥翻动,不少掉到树叶上:“恩?呵……呵呵呵……”     她的嘴巴张开,也不开合,只是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声音。接着,她竟然从树上爬了下来,一张脸顺着树干倒立下来。直取我的面门,我惊了一跳,拉住林梵音赶紧后退,再看却被惊呆了。     只见那梦真的头顺脖子之下,长满了黑色的怪毛,身体肥壮。除了那一个头,活脱脱像个霉变的怪物。     那梦真扑了一空,长满黑毛的脖子扭过来,一双眼睛死死瞪着我的脖子,嘴巴开合间黄泥汤顺着脸流下来:“恩?”     看她那样子,竟是对我的恶人玺极为感兴趣,我这一招不仅无效,反倒弄巧成拙!林梵音扯了我一下,我反应过来拉着林梵音就欲逃跑,却见那梦真眼皮子一翻:“恩?”而后如同升降机一般上了树冠,伴随着快速‘唰啦唰啦’树叶摩擦的声音,竟眨眼间消失不见了。     我俩抬着头看了一会,惊魂未定,这东西,中呢么突地跑了?     却听身后悉悉索索有动静,我料想是那怪物偷袭,咬牙抽着短刀对着动静之处,心想着既然那东西已经不是人了,只要她一露头便削下去。     唰啦唰啦。     那草丛果然探出一个身子来,一见那人面目,我神经顿时松了下来,将刀放下,道:“你们怎么才来?”     来人正是大金,大金正慌慌张张闯进来,见了我们顿时道:“卧槽,快跑!后面大部队追上来了!”还不待大金解释。     只听唰啦拉一阵动静,水青眼也从草丛中冲了出来,奇怪的是水青眼手中也拿着一把钢刀,钢刀上还淌着血。     见了我们水青眼大喜过望,而后便是一脸焦急:“列位快跑,那群怪物又追上来了,往东!”     说着不再啰嗦提着钢刀找准方向就开路先行了。     我和林梵音根本没反应过来,大金推了我一把,道:“快呀,卧槽,慢一点就被咬成人干了,走!”说着拽过林梵音就跑。     我终于反应过来,莫不是他们在河边发生了什么变故,那袭击了背包客的东西从河中爬出来了?     我一边跟着水青眼狂奔一边问大金:“是个什么东西?蛇还是虫子?”     大金已然松开了林梵音,只见林梵音身法敏捷,比水青眼都要快上一筹。大金只顾玩命跑,听我问话顿时破口大骂:“什么狗屁蛇虫子的?是鱼,会在地上跑的鱼!”           第七十九章 泥潭 - 鬼玺 - 洛焚城     鱼?     我呆了一呆,在地上跑的鱼?那是个什么玩意,难道真让林梵音给说中了,是山间的娃娃鱼?可也没听说过娃娃鱼是咬人的啊?     心中诧异,可脚步却不敢慢半分,我撒着脚丫子跟随着大金在树林中穿梭,由于慌不择路,脸都被那枝桠荆棘划破了不少,跑了半天,不见背后有东西追来,也不见阿里木和阎罗的下路,我心中暗暗着急,可前面开路的水青眼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心想着这么跑下去也不是办法,刚要出声,却听背后一阵噼里啪啦怪异的声音。     似乎有一群东西在地上密集地摔击着,我不由得扭头看去,只见身后树窝草缝中挤出一条条黑白色条纹的怪鱼,这些鱼身上体表被有硬而厚的栉鳞,背鳍上长满锋锐狰狞的硬棘,吻两侧泪骨及鳃盖缘均具锋利地锯齿,个个有两尺多长,猩红的鱼眼,嘴巴张合间露出锋利的刀齿,猛地一看倒像是地狱里蹦出来的鬼物。     这些‘鱼’竟然在地上翻腾着,咋一看似乎是鱼落到陆上搁了浅垂死挣扎,可惜看却发现其实这鱼在鱼身翻腾之见身体蠕动向前,频率极快,不一会竟然要追上我们。     感情会跑的鱼是这么跑的,我心中汗颜,可算知道先前看见那具尸体为何那么惨烈了,且不说身后这群怪鱼身上狰狞的硬刺,单是那锋利的牙口就能看出来,要是被这群绞肉机追上,绝对会沦落为食物。     也难怪一向稳重的水青眼跑的这么急了。刚才我们一直没见阿里木和阎罗,也不知他们到底出了什么状况,难道是受了鱼的袭击遇了险?     正胡思乱想着,只听身后噼啪作响声更甚,一股腥臭无比的腐烂鱼味钻入我的鼻中,让我几欲作呕。可身形一顿便听到身后鱼嘴开合的牙齿咔擦声,搞得我如坠冰窖,再不敢胡思乱想,更加玩命地向前跑。     我们动作再快,终归是在林子里乱窜需要躲避树木寻找出路,不像是在平地上奔跑毫无忌惮,身后的怪鱼钻的飞快,不一会都几乎要咬到我屁股了。     我心中大急,想要寻求帮助,却听前面啪叽一声,水青眼大叫“不好!停住,别过来!”我向前看去,只见前面是一堆人高灌木,水青眼一马当先冲进去,就像发了疯一样地叫了起来。     水青眼喊的急促,可事发突然,跑在最前面的林梵音已经冲进了进去,只听一声惊呼,便没了声响。     我心道前面肯定是个危险不可行之处,一扯大金猛地停了下来,还不待我们交换眼神,我眼睛一花,一条黑背怪鱼已经跑到我面前,身子一弓竟然跳了起来,张开嘴巴露出,利齿直取我的脸门。     我跑的匆忙,大叫一声苦也,下意识将双手护在身前。只听“当!”一声金属撞击之声,却见是大金情急之下挥出了手中的工兵铲,正好拍在那怪鱼的头上。     如同拍到了石头上一样,震得大金虎口一疼,那怪鱼也被拍飞了几米远,身上的怪鳞之厚出人意料,那鱼竟然毫发无伤,只是被拍得迷糊了,翻腾了几下都没直起身子来。     暂时解了危机,却见更多的怪鱼从林间涌了出来,见到我们便是一跃而起,大金手忙脚乱挥动工兵铲扇过去,将第一波攻势打退,却有更多的怪鱼顺着这攻击的空隙近了身。     我已经将工兵铲抽了出来,还没来得及挥动,已经有一条怪鱼扑到胸前张口就咬,我下意识用工兵铲的铲柄挡了过去,那怪鱼一口咬住了精钢制的工兵铲,盯着血红的鱼眼,死死地不肯松口。     我用力一甩,将那条怪鱼摔在地上,用力一踏。     “啊……”我惨叫一声,我用力很猛想要一招制敌,却不知似乎踩到了一根尖刺,直接刺穿了鞋底扎破了我的脚版,我抬脚一看,竟是那鱼正起了身子,将那背脊上的尖刺对着我,那黑白相间厚实的鱼鳞闪闪发光。     我有些惧了,如果最开始是有些忌惮这些食人怪鱼的话,现在便是恐惧了。按照常理想来就算是食人鱼,也终归是鱼类,到了陆上如何也打不过人的。可眼前的这些鱼,似乎是刀枪不入,一个个生命力强悍,性格凶猛,比之豺狼虎豹犹有过之,那四名背包客,既有可能便是受了它们的袭击。     已经有了退意,眼看着冒出的怪鱼越来越多,我便去扯大金,却见大金怪叫一声:“卧槽他妈我顶不住了!”     说罢扭身就跑,边跑边甩动着胳膊,只见我只是一愣神的功夫,他的胳膊肚皮上便挂了两条怪鱼,嘴巴死死咬住他的皮肉,大金疯狂挣扎之下终于将那怪鱼甩开,可还是被带掉两块肉来,血流如注。     一见鲜血,那些个怪鱼似乎疯了一般蜂拥而上,我心想再晚一秒就得被啃成人干,不再犹豫推着大金便向那灌木丛里追去。虽不知水青眼和林梵音到底遇到了什么状况,也比被怪鱼活活咬死的好。     我和大金都抱着这个想法,直钻那灌木,身后无数怪鱼跟进,我只是动作稍慢,屁股似乎都咬住了,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我用力一推大金,自己也顾不上扭头便冲了进去。     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脚下一空,我俩冲势过猛,竟然一头栽了下去,我还稍好些,堪堪正起了身子。     ‘啪叽’一声,我只觉得浑身一软,再睁眼,四周竟是一片泥潭。我深陷于纯黄纯黄的淤泥之中,这淤泥表面还有浅浅的一层浑水,向上看去,我们冲下的那灌木之后,竟是一个三米多高的陡坡。     再看大金,被我猛地一推,猝不及防,直挺挺地头朝下扎进了泥潭里,双腿不断挣扎着,我见状一惊,便欲过去把他拔出来,身子一动顿时大惊失色。     我的身子竟然被淤泥团团陷住,正缓缓地下沉,我挣扎了几下,身子下降的速度更快了些,转眼间便到了胸部,再看大金,已经就剩俩大腿了。     我猛地想起,水青眼和林梵音先我们一步跳下来哦,怎么不见他们?我环顾一周,这泥潭不大,前面不远处几步便是葱郁的树林。难道他们先我们一步挣脱了泥潭?可他们怎么不接应我们呢?     想着,我心中突然有了个不详的想法,难道是他们在猝不及防之下,被陷入这泥潭深处了?很可能我的脚下,便是他们的头颅?     再看大金双腿已经停止了挣扎,我大喊了两声坚持住,也不知他听没听到。     不死心地向四周喊了几声,若是水青眼他们从泥潭里逃了,听到声音绝对会回来救我们,可毫无回声。泥潭已经淹到了我的脖子处 ,我一直在提醒着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突然,我停止了下沉,脚上似乎踩到了一个硬物,也不管是什么,终于有了生机,心中大定,看着大金我焦急地四处看寻找脱身的办法。     正想着,屁股上一阵剧痛,似乎又一个剪刀在我的屁股上快速地绞动,我将手插进泥潭一摸,那东西的怪刺扎得我生疼。     这是我才想起,跳下来的不光是我们,还有一群吃人的怪鱼。这些怪鱼掉进了泥潭,没一会便适应了过来,本想跳下来便是逃出生天,没想到却是将自己端在盘子里喂了。           第八十章 怪虫 - 鬼玺 - 洛焚城     我想到是人逢绝境,一条好命就要折在这么个丑恶之地,连个全尸都没有,不由得心灰意冷,一股狠意上来,将屁股上那条怪鱼硬生生扯掉拽出泥潭用力一抛。     果不其然,那些个怪鱼闻到了我的血腥味就如同开了锅的的水一般,放弃了脑袋扎进泥潭的大金,纷纷向我钻来。     这怪鱼实在厉害,水陆行走自如也就罢了,在这粘稠的泥潭中也能活得如此自如,如同在水中一般游梭,简直是骇人听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是十几条鱼钻到我身边了。     我冲天长叹一声:“天妒英才……我胡汉三还会回来的……”接着便闭目等死。     谁知这些个怪鱼钻到我身旁,竟不再进犯,而是如同无头苍蝇一般来回乱窜,泥浆四溅如同沸了的锅一般,一些鱼钻到泥浆之上,向上奋力一跃,而后便摔击到泥潭之上,翻着白肚,嘴巴微弱张合,眼看是不活了。     我一看之下是又惊又喜,这些怪鱼果然还是忍受不住这黄泥浆子,水土不服了么?     却见越来越多的怪鱼钻了上来,有些慌不择路地冲出泥潭钻入了林子中,更多的则是当场暴毙,我越看越觉得不对,这鱼生活习性之强悍,岂是这一小小黄汤能淹死的?     莫非这泥潭里,有古怪?心里发寒,我捞过一个怪鱼,只见此怪鱼面目狰狞,嘴巴大张内里尖牙爆出,奇重无比,但是那鳞片便有半指厚,虽然已经死透可好像下一刻便会暴起一般可怖。     我仔细看了看,只见其嘴内冒出一股泥浆,仔细一看,那泥浆之中,竟然在缓缓蠕动。     不看还好,这一看,我头皮就炸了起来,那泥浆中,似乎有微小的活物,恐怕也就是这,能杀死生命极顽强的怪鱼,我连忙将鱼尸扔开。     再仔细看泥潭,果然见其中泥浆之中微微蠕动,我只觉得身上奇痒无比,如同百虫钻心一般不自在,想要行动,可自己却被死死困住,再看大金,也停止了下沉,只剩下一双小腿无助地露在外面,一动不动。     此时危机已解,虽陷困境可我见大金那副模样,定是凶多吉少,不由悲从心来,大喊道:“金大胖,金老歪,你坚持住!”     想到泥浆中到处都是蠕动地怪虫,我再也平静不下,疯狂挣扎着,可泥潭就是如此,淤泥无处不在,掺杂在每一个缝隙里,无论你如何用力,也只是徒劳无功。     我只是挣扎了一会,便觉得胸口发闷,眼睛泛黑。腰部之下,已经失去知觉了。     正当我绝望之际、     ‘刷拉,刷拉……’背后的树林突然传来声响。     我心道完蛋,也不知道又是哪路神仙来凑热闹了,不知为何,我突然就想起‘梦真’那张满嘴泥浆苍白水肿的脸……     泥浆?!     我脑中一个惊雷,莫非,那‘梦真’怪物,就是从这里爬出去的?那这身后的动静……     ‘刷拉,刷拉。“似乎有人在拖行。     刚才从坡上栽下来,我的工兵铲也不知掉到哪里去了,此时泥潭将我脖子以下全部淹住,挣扎已久的我已是强弩之末,根本做不出动作来,更别说自卫了。     我心里暗自苦笑,若真是那个怪物,倒还不如被这怪鱼咬死干脆些。     ‘刷拉……’树林中钻出了一个身影,看到那身影后,我呆了一呆,随即惊喜道:“梵音?!”     那身影正是梵音,只见她一身泥泞,身上还夹杂着不少血迹,显得狼狈不堪。她看见我之后,立刻惊慌道:“你别动,我马上把你拉出来……”说着,费力地拖着身后的人,将其从树林中拖出来。     我仔细一看,那人竟是水青眼,水青眼也是一身泥泞,只不过身上的血迹更多,面色苍白眼睛紧闭,生死不知。     林梵音将舒庆艳拖到泥潭旁,警惕地向后看了看,这才到包里翻出绳子,扔给我:“赶紧上来,泥里有虫子!”     泥潭里有虫子本就是我的猜测,此刻一听有虫子,立刻是一秒都不想多呆了,拽住绳子就想往上爬,可刚爬了两步,我便停住,扭身:“大金!”     说着便欲深入泥潭。将绳子绑在大金的脚脖上,把他拉出来。     这么长时间,大金肯定不行了,可绝不能让他弃尸荒野,当了虫子的饲料。     我一边想着,眼泪一边流出来,向着大金走了几步我便停下了,在泥潭之中,根本无法行动,几步之遥,便成了天堑。     林梵音听我一喊这才看见大金漏出来的俩小腿,惊呼一声:“大金哥!”四下看了看,折了两根胳膊粗的树枝,向着泥潭中一放,而后一脚一枝,竟是向着泥潭中走过来。     我看着长大了嘴巴,这仅借两根树枝便能在泥潭浮起的功夫,难度不亚于轻功水上漂,也是民国之前的练武奇人将身子提气到最轻,可谓双脚踏清波,轻身似鸿毛。     我只知道林梵音会失传的戏鬼步,却不知她还会这提身聚气的身法。     只是惊讶这一会,林梵音已经靠近了泥潭中的大金,我把绳子扔给她,由她缠到大金的脚脖子上,而后闪电般踩回去。     我顺着绳子艰难爬到岸上,和林梵音一起拉绳子,使劲了浑身的力气,才将扎在泥潭里的大金一点一点扯出来。     扯出来那会,我一看他那面目,顿时哭出声来:“金老歪啊……”     只见他的脸因缺氧已经憋成了猪肝色,口鼻都是黄泥浆,连口气都是没有了。     林梵音见得大金那副模样,终于是不堪重负落下泪来,前一刻还是浩浩荡荡进山的队伍,如今死的死伤的伤,此地当真是穷凶恶极。     我用手将大金脸上的泥污抹去,将他嘴里的污物抠出,哭着道:“没事……兄弟会让你走好……”     “咳咳……咳咳……”我身后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吓得我一跳。我回头看去,只见满身是血的水青眼睁开了眼睛,水青眼虚弱地看了我一眼,而后又看了看地上的大金,道:“让,让老夫看看他,说不得还有救。”     我见先前还生龙活虎的水青眼王老爷子竟然成了这副摸样,来不及问缘由,赶紧将水青眼抱到大金身旁,水青眼很虚弱,不再像之前那般有力,他颤颤巍巍将大金的手臂抬起来,号了号脉道:“把他倒立起来……让他把东西吐出来,还有救……咳咳咳……”舒庆艳大声咳了起来,竟然咳出了血沫。     我一看大惊失色,看来水青眼的伤势比表面上更严重,说不得受了内伤。水青眼可算是老牌的江湖人物,又是五符山的道家弟子,虽然年事已高身手却仍干净利落宝刀未老,竟落得如此模样,想来他们下来之后,绝对遇到了什么更加棘手的东西,再看林梵音虽然一脸悲伤,可还是下意识地警惕四周。     顾不上多问,我让林梵音照顾水青眼,自己上前抱起大金的双腿搭在肩上,费力地将他倒过来。     可晃悠了一会也不见大金有吐的意思。林梵音让水青眼靠在一旁,来帮我将大金倒立起来,却不见有一丝好转。     水青眼喘了一会,好了点:“以手为锥,刺涌泉穴。”     我对人体穴道稍有了解,当即竖起大拇指便戳在大金涌泉穴之上,果不其然,大金竟然抽搐了几下,嘴巴一张哇啦哇啦就吐了起来。     吐出来的竟然是发黑的淤泥,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     水青眼道:“快清他口鼻,以免窒息!”     林梵音连忙把大金的口鼻擦干净。     “继续按!咳咳……”水青眼道。     我用力一按,大金竟然又吐了起来,这次出来的都是些黄色的泥浆,泥浆一到地上,其中竟然蠕动起来,仔细一看,竟是些丝线般粗细蚯蚓般的长虫来回乱钻……     此时我才想起,不光是大金,我也在泥潭里泡了很久,只不过救人心切一时忘了,此时看到,只觉得身上一股痛痒,尤其是身上的伤口处,又麻又痒,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钻进去……           第八十一章 惊变 - 鬼玺 - 洛焚城     按捺住身上的痛痒,我赶紧猛颠了大金几下,大金又陆续吐出一些污物,见大金似乎将肚中的污物给吐得差不多了,脸色也由猪肝色恢复了正常,我终于忍不住,将大金的腿放下,将我的衣服撕开。     一看之下顿时惊了,我裤腿上的伤口,应该是刚才奔命时划伤的,本来很浅的伤口上竟然已经化脓了,伤口不但没有愈合的趋势反而像一个咧开的小嘴一般张开,两旁泛白的烂肉中夹杂着些许黄浆,细看之下,竟是些土黄的细虫钻在其中,已经进去了半个身子。     而伴随着虫子的钻动,我的伤口处传来了一阵麻痒,我感觉到伤口处的痛感反而越来越小。     这倒像是我老家农村河里的一种寄生虫,叫马鳖,那是一种类似于蚯蚓又比蚯蚓小的虫子,可以在水中自由活动。像那种暴雨过后的深水坑,看似清澈,只要人一下去,其下泥沙中歇息的马鳖便会随着水流钻出来,如果人身上有伤口,类似蚊虫咬的伤口,便会顺着钻进去。     这种马鳖钻入人体之后,便会以人血液为食,跟南方的水蛭有些相似,并且极难赶出。     而这种钻入我体内的黄虫,应该就跟我家乡的那种怪虫所差无几,只不过其身形更细且颜色与泥浆无异,能发现已经中招了。     心里惦记着那些怪鱼的死,想来这些怪虫绝不是善类,必须尽早将它们取出,可这黄虫的习性与我们家乡马鳖相差不多,它浑身都是软组织,只要用手一拽它,它吃疼便会死命地往里钻,如果硬拽,顶多扯下半条虫体,而另一半便仍会钻入你的身体,更加难寻,即使破皮剜肉,也难将其抓到。     在我家乡治马鳖虫,是有一套妙招的。若是马鳖钻入腿肚胳膊中,便脱下千层布鞋,用鞋底在胳膊或腿的另一面用力地扇,将钻进去的虫子震出来。     我曾见过村中小孩贪凉下水钻了马鳖,他家老爹便脱了鞋往小孩腿肚上死命地练,将小孩的腿练得肿了一圈乌紫发亮,才将那马鳖整出来,想来我腿上这个,也须用此办法,只是绝对免不了一阵疼了。     刚要坐下来将鞋脱下,屁股上顿时传来一阵痛痒,我这才猛地响起,我的屁股才是怪鱼重点照顾的地方,既然冒了血绝对会吸引这虫子钻进去,这可让我怎么办……     水青眼见我撕了衣服,一眼就看到了我腿上的怪虫,见我发呆,道:“快点火,用明火烧这虫子!”     水青眼见多识广,定是看出了虫子的来历,林梵音一听,赶紧从包里翻出火机来,火机是经典的火油打火机,耐摔持久。出发前我们充分考虑了,便将其装进了密封袋里,并没有进水。     林梵音打了几下,便冒出了火苗,看着我腿上的半只怪虫,手足无措:“怎么烧?”     水青眼道:“只管烧它身子便是了。”     林梵音走到我身旁蹲下,道:“你忍忍……”说着便用火机撩起了那虫子,火苗碰到我溃烂的伤口,顿时一阵剧痛,疼地我眼泪都下来了。     可那虫子一受火,竟然如同受了惊一般疯狂地扭动起来,惹得我一阵钻心的疼痛,不多时,便见那虫子蔫了下来,任由被火苗烧黑也不动弹了。     我一看虫子死了,顿时大急,这虫子怕火不假,可被烧得外焦里嫩,一扯肯定得剩半个在我身子骨里,万一它有什么毒菌,还不要了我的命啊?     水青眼并不知道我心中想法,道:“赶紧扯出来……”     “别……”我急了,可林梵音一听便动手,揪着那虫子,用力一拉,那虫子竟然整条被扯了出来,我只觉得腿上一疼,再看伤口之上竟多了个微小的血洞,内里的鲜血如同开了闸一般地涌出来,伤口虽小,可几个转眼便流成了一道小河,且有愈演愈烈之势,似乎我的大动脉被咬穿了。     伴随着血流,我的腿慢慢恢复了知觉,一股被抽离的虚弱感传来。     水青眼见状,点头道:“果然是篪虫,林小妹,快快给他止血。陆安,身上还有哪里不适?快点将这虫子弄出来,不然可就麻烦了。”     林梵音从兜里掏出纱布,手忙脚乱地将我的小腿缠好,只见内里血流不止,被纱布缠了几圈,依然有血渗出来。     水青眼道:“等血将毒冲散了便好……你小子扭捏什么,身上真的没其他伤口了吗?那就快看看大金小子。”     “不不不……”我连声道,“我的伤口,在这……”我比了比我的屁股,林梵音的脸色有点怪异,还是轻声道:“快脱了。”     “啊?”我直接呆住,我怎么好意思当着女生的面脱裤子呢?     水青眼看不下去了,道:“你扭捏个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怎么能有其他龌龊的想法?罢了……我来帮你点,林小妹你去看大金小子。”     林梵音也是鼓着勇气,此刻一听,也是如获大赦将火机递给水青眼,赶紧扭头去查看大金了。     水青眼将我的裤子脱下,用火机将其上的虫子烫死拔出,也是屁股上肉厚,虫子并没钻进去多少,反而是那怪鱼撕咬下几块皮肉的伤口极为疼痛。     由于我们队伍中只有水青眼略懂医术,所以医疗包在他身上,他熟练地从包中抽出一支破伤风打在我身上,给我紧实地包扎好。     水青眼不比林梵音,只顾效率那顾手劲轻重?做完这一切,我都快疼晕过去了。     水青眼替我包扎完,又是瘫坐在地猛咳了起来,我刚要询问,却听林梵音一声惊呼,我循声看去,只见林梵音已经脱了大金外套,胸口胳膊上大大小小伤口无数,皆是钻入了怪虫。     我向水青眼要过打火机,将其身上的虫子一一烫死拔出,他的伤势比我严重许多,尤其是胸口处一小孩嘴大小崩开的伤口,内里整整爬了三条虫子,虫子一拔出,可算是血液喷涌。若不是水青眼及时按住他的穴道,恐怕当场就流成人干了。     我将大金身上的伤口处理完毕,伸手探他的鼻息,却无一丝气息,大金浑身冰凉,我们一番忙活,却终归没救回他。     水青眼又是摸了摸大金的脉搏,皱眉道:“别慌,他还没死!我看是他的肠胃里进了篪虫。林小妹,这附近一定有竹林,粗壮的竹子下三尺会有竹鞭,取那东西来,能救命!”     此时我们团队中唯一没受伤的就只有林梵音了,林梵音赶紧点头转身欲走,我一把把她拉住,道:“一个人太危险了,我跟你去。”     林梵音摇头,道:“我可以的,你在这照看老先生跟大金哥吧,我马上回来。”说着挣脱我的手,便窜进了树林里。     我刚要追,水青眼便喊住我,一脸苦笑:“你可别瞎跑了,安心等等把,那妮子要比你现在强多了。再说……”水青眼顿了顿,又猛地咳嗽了几声:“你还是先顾顾我这老头子……”     我一听他这话不对劲,赶紧跑到他身前道:“你怎么了?”     水青眼笑了笑,原本强打起的精神忽地就低迷下去,半睁着眼道:“我真的是老了……你把我衣服脱了,包扎……”     我这才想起,水青眼也是满身的鲜血,我不知道他们率先跳下来之后遇到了什么,可这些鲜血,似乎都是水青眼自己的……     想着我连忙将水青眼的衣服扒开,顿时呆了,却见其身上一道又一道长长的血痕,有的是擦伤,有的是划伤……     看着那满身的伤口,我有些手足无措:“你,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     水青眼摆摆手没有回答,而是从背包中掏出一瓶药粉递给我:“给我涂上……妈的,要是让我在年轻二十……不,十年……绝对受不了一点伤……不是林小妹,我就死在这儿了……”     我慌乱地将药粉吐在他伤口中,只见其身体微微抽搐着,脸色苍白似乎在忍受巨大的痛苦,将污血擦了擦,我用纱布将他的伤口包扎好,在他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好不容易才缠好。     一切做完,我最后的一点力气也用尽了,瘫坐在地对水青眼道:“老头子好点了么?”     没有回应。     “王老头子?”我发现了什么,赶紧爬到到他身前。     只见水青眼耷拉着头,似乎费力地睁开眼看了我一下,喃喃道:“我歇会……一会就好……呼……”他长吐一口气,说着便闭上了眼睛。     我呆呆地看着他,只见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脸色越来越苍白,脸上的老人斑更多了。     “呼……呼……”他似乎睡着了一般,有规律的呼吸着。     我松了一口气,转眼看向四周,暗自焦急林梵音的下落。     可没一会,我忽然察觉到不对。     水青眼的呼吸声停止了。     扭头一看,水青眼依然是靠资,可胸口已经不再起伏了。     “王老爷子?”我试探地喊了一声。     寂静。     我缓步爬到他身前,颤抖着将手伸到他的鼻下,随后身体一阵冰凉。     水青眼没气了。           第八十二章 尸毒 - 鬼玺 - 洛焚城     我不信邪地晃了晃他,“王老爷子?”     他对我的声音置若罔闻,我一碰之下竟然脱力地倒下去,我赶紧将他拉住,鼻子动了动,我闻到一股特殊的怪味儿。     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不算臭,可很怪异,就像乡下喷的老鼠药的味道一般。     这应该就是‘尸臭’了。按照灵学说人死之后魂魄离体,尸体便会散发出一股怪味儿。实则是人死后尸体开始腐烂,内里微生物活动分解加快产生的气体。     我心中一阵绝望,水青眼是真死了。     这才刚刚靠近大墓,队伍便散开了。阿里木阎罗二人不知所踪,大金生死未卜,对我们来说已经是晴天霹雳,如今水青眼竟然一口气没上来咽了气,这,这可如何是好?     想来也是,水青眼已经是六十岁的高龄,之前一路上身手过人,让我都忘记了他还是个老人。试问,哪个老年人经得住刚才那一番折腾?     此番行动,已经废了大半,真可谓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明明我们已经请了经验老道的红盗带队,竟还是落了个惨烈的下场。     我望着水青眼的尸体,只觉得万念俱灰,怔怔地不知该做些什么。     “嗬……嗬嗬……”     我猛地惊醒,赶紧顺着声响看去,竟是水青眼微张着嘴,嗓子眼里发出这么一阵怪异的声响,似乎卡了一口痰一般。看得这场景,我突然就想起上学时课本中的一个故事,讲的是一个老生考中了举人,惊喜之下被痰卡了嗓子变得疯疯癫癫,还是他的老丈人给了他两根光,将痰打出来这才恢复了神智。     眼前水青眼的情况虽与那故事中的人大相径庭,可四下无人,没人懂医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我看了看水青眼那张变得苍老煞白的老脸,挥了挥手掌也没下的去手,索性将他抱起,让他的头朝下,立起手掌猛拍他的后背。     只听一阵猛咳,水青眼竟吐出几口绿糊糊的痰来,上面还夹杂着血丝。绿痰一处,一股子怪味散发开来,正是先前闻到的那股‘尸臭’,现在看来,怪味竟是来源于这绿痰。     将痰吐出来,水青眼失了魂一般瘫下去,我连忙将他扶住。我们的饮用水都在阎罗跟阿里木身上,既然不能给他喂水,只能用手抚动他的胸口。     却不料只抚了几下,水青眼却猛地睁开了眼。     吓了我一跳,险些栽倒在地,顾不上其他,连忙对他道:“感觉怎么样?”     水青眼一脸疑惑:“什么怎么样,林小妹回来了么?”     我看着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惊讶道:“你刚刚……”     水青眼皱起眉头:“我刚刚……打了个盹儿?恩……”他的鼻子动了动:“哪里来的尸臭味儿?”     说着他赶紧爬起来号了号大金的脉,喃喃道:“没死啊……怎么会有尸臭味儿?”说着四下查看,不一会,他终于将目光锁定到那绿痰之上。     我看他动作精神都恢复了不少,刚刚醒来便来回走动,已不似先前那么虚弱,不由得心中惊奇,刚才明明已经背过气去的人,竟然又生龙活虎地跳了起来。     正想着水青眼已经走到那几口绿痰之前,捂着口鼻蹲下,道:“这……”随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大惊失色道:“这是你吐得?!”     我看他那副一惊一乍的模样,突然感觉有些好笑:“那是你吐的。”     “我吐的?!”水青眼眼睛瞪大,不可思议地看着那绿痰,颤颤道:“这是我吐的?那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赶紧给我讲一遍。”     我从没见过一向稳重老成的水青眼这么一副表情,似乎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连忙将刚才的事讲了一遍。     水青眼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紫,到了最后,望着那绿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半晌才道:“谢谢你……陆安小兄弟,看来我果真是老了,该来总会来的……”     我被他一番没头没脑的话语说得一头雾水,他似乎已经搞明白刚才的状况是如何了,好奇之下便问道:“刚刚,你是怎么一回事?”     水青眼又是长叹一声,又给大金号了号脉,从包里翻出个药瓶倒出些许药丸喂下去。将药瓶递给我,道:“吃三粒。”     我接过药瓶扣出三粒药丸,只见药丸颗粒饱满,每一颗只比大米粒稍大,通体乌青,不像是药品,倒是像古代的丹药。放到嘴里,一阵麻苦,接着只觉得一股清流顺着嗓子而下,身体四肢一阵舒爽,伤痛感全无,疲惫不堪的身子也恢复了不少力气。     我惊叹这丹丸的神奇,问水青眼道:“这是什么药?”     水青眼道:“这是我自己配的药……我自己取名叫清心丹。可以提神聚气,去痛止血。但不能多用,一旦用多了,便会上瘾。”     说着夺过小瓶,从中倒出一把就塞进嘴里,咀嚼几下咽下去。脸色又好了不少,连脸上的皱纹都少了许多。     我心道既是能提神止痛,定是与古代用米囊花(即罂粟)熬成的‘佛粥’所差无几的药,虽然效用极佳,却因其中掺杂着令人上瘾的药材,所以久时便会令人上瘾,严重者与吸毒无异。这水青眼边说着危害,吃这丹丸却一点都不节制,真是怪异。     水青眼见我脸色便知我心中所想,一笑便道:“你刚才不是问我刚才发病的缘由么?说来也与这丹药有关……”     我闻言心中一动,道:“莫非刚才那假死的症状便是这丹丸的副作用?”     水青眼摇摇头,道:“我研制这丹药,其实就是为了预防这病的。其实说来,你也应该吃着这些药了。”     我闻言一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注定我以后也会犯这种病吗?看这老爷子的症状,可不似是传染病啊。这种病其实是相当危险的,刚才有我在还好,若是四下无人的情况下突然发病,可就不是刚才那般有惊无险了。     看我大惊失色的模样,水青眼笑道:“你放心吧,没那么严重,我对你讲讲此病的来历你便知道了。     古来盗墓者生前风光,有的甚至挖一处大墓便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随意挥霍。可大多数的下场都是颇为惨烈,大多是身首异处,死相怪异,亦或是死后不得安宁,宗族衰败。     这些个盗墓者,多半是盗墓时犯了忌讳。所以说,古来盗墓就留下了许多规矩,可近代,那些规矩大多失传了。多数散盗仅凭蛮力便破开了墓室,取走财宝。     有道是天道有偿,因果轮回。时间久了,一些经验丰富的红盗便发现,盗墓者最终的结局都是极为惨烈,除了盗墓世家,无一逃脱。除了所谓的虚幻无迹的‘阴德’一说,最惹人头疼的便是‘尸毒’。”     这说的我连连点头,早在入行之时我便听说,古墓常年封闭,墓主尸体腐烂化作一股剧毒的尸气盘旋其中,经久千年不散,盗墓者贸然闯入便会将毒气吸入体内,轻者落下病根,重者当场暴毙。更有甚者,墓主生前含剧毒而死,死后剧毒与尸体融合。一旦起尸,生人触之即亡。     水青眼见我点头,继续道:“其实不光是传言,就像我,亦或是缺一手,都深受着尸毒的困扰。虽然我们每次行动都已经极致小心注意,可多年下来,在我们手下被掘开的古墓何止百数,再加上遇到起尸之后僵尸吐出的‘尸气’,长年累月,所积累的尸毒也是相当恐怖的。     这些尸毒在体内淤积起来,越来越多,侵蚀五脏六腑,致使身体衰败。也许年轻时血气旺盛,那些尸毒潜伏起来,待得老年或者伤重之时便会突然爆发,即使是幸运者,也会被那尸毒侵蚀了神智,化作行尸走肉,也就是传说中的‘行尸’。”           第八十三章 亡者的呼救 - 鬼玺 - 洛焚城     我听他所说,心中明了,道:“你的意思是说刚才你假死就是尸毒爆发所致?”     水青眼当即点头,苦笑道:“恐怕是的,如果不是小兄弟你刚才将我嗓眼的尸毒给逼了出来,恐怕此时我便失去神智了,变成一只只知杀戮的怪物了。”     我闻言心中震撼,原来传说中的‘尸毒爆发’竟是这么一个模样,听大金说当年阿里木也曾中了尸毒,亲手切下了自己兄弟的脑袋。若是让水青眼起了尸……以我和大金的状况,后果不堪设想,我忙问道:“难道这丹药可以治尸毒么?”     水青眼脸色黯然,摇了摇头:“我这自治的丹药说是‘清心丹’,却也不过是自制的土方,只能缓解尸毒却不能根治。这些年来我退隐盗墓界,走南闯北,就是为了寻一张去尸毒的药方。     可走遍了湘西河南一带,重金所得的药方,多是些无用之物。集百张药方所造出的清心丹,效果也极微弱。这些年我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索性就不问世事,做一个江湖相面先生。可我隐隐觉得,因果循环,病根不除,这一天终会来的。有好几次我感觉气血鼓荡,便磕几粒丹丸压制,时间长了竟对这丹丸上了瘾。而它的疗效,更是微乎其微。     先前我们遇袭,我受了内伤,竟然被尸毒捉了空子爆发出来,现在想想,真是惭愧啊,刚才这么一爆发,倒是弄巧成拙被逼出去不少, 想来它们能安生一段时间了……”     我听水青眼之言,眉头微皱。尸毒对于常人来说自然是致命之物,没想到将这些个红盗都是害的苦不堪言。突然,我心中一动:“不是说盗墓世家有解尸毒的丹方么?”     我听大金说过,阿里木发病之时,就欲倒一座大墓用财物跟盗墓世家换取解毒药。这些个盗墓世家传承久远,想来绝对有治尸毒的法子。     听我所说,水青眼冷笑一声,道:“他们?他们个个都是自私的恶鬼,能传承百年,自然个个跟人精一样。     在盗墓世家中,除了祖传下的宝书,最珍贵的便是制作解药的丹方了。而且据说解毒丹造价极其高昂,在盗墓世家中,也不是人人都有,有些旁系都无福享受,怎么可能流给外人?     当年阿里木便是中了毒僵的尸气尸毒攻心,寻遍盗墓世家,却无人肯卖。倒是安家愿意卖……可价格根本是个天文数字。最后他还是寻上了我,借用我的清心丹将尸毒压制了下去,他的身体状况比我好些,还可以坚持一阵年月。”     说罢水青眼又笑了笑,脸上有了些许的淡然:“我活了这么久,比之死在古墓里的短命鬼幸运了不知道多少倍,就怕我死以后,尸毒侵蚀危害人间。”     我连道:“万物相生相克,这尸毒绝对有办法治的,千万别因此失去了信心才好。”     水青眼看我了一会,眼光奇异:“或许吧。”     我点点头,不再多说,坐在地上休息了片刻,体力恢复了大半,皱眉道:“梵音怎么还不回来?老爷子你在这稍等一会,我去看看。“     这么长时间杳无音讯,一个女孩子家独自闯进密林里,怎么能让人放心?先前我实在是伤重无力,现在恢复了些立刻后悔不已,她身法再好,也不过是个柔弱的女孩,此番行动根本没想让她涉险,却不想我们一队人的姓名都要靠她来救,这片林子实在邪乎的很,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     越想越放心不下,我起身便欲寻她却被水青眼一把拉住,水青眼道:“你可别乱跑,林子里有东西……我这一身伤就是拜她所赐,万一碰上她,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还是一起守在这,三个人一起,想来她不敢进犯。”     我闻言心中大急,道:“我们危险,那梵音就不危险么?她一个女孩子家,遇到危险该怎么办?”     水青眼竟然笑了一声,看着我:“陆安小兄弟啊,那妮子可不如你所想那么简单,我这一条老命,便是她从林子里怪物的手里夺回来的,我看她就是个天生的猎户,可惜投错了女儿胎……”     我闻言一时心静下来,奇道:“你们跳下来到底遇到了什么怪物?”     水青眼想了想,一拍脑袋道:“就是那个手机里的女娃子……倒像个行尸,她跑的太快了,我刚从泥潭里脱身爬上岸,那东西便窜出来把我拖进树林里,她浑身都是黑毛,像个尸变的黑僵……要不是林小妹一路追赶用猎刀伤了那怪物,恐怕我就要被那怪物害了……”     越听水青眼说,我心中越是发寒。     他所说的,竟是我先前见到的那个怪物‘梦真’。先前它欲袭击于我,却被袭来的鱼群给吓跑,刚进泥潭时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因为这黄泥与梦真口中的泥糊如出一撤。这么一听,那怪物果然就在附近行动!     我赶紧将目光扫向四周。     如果说进到这‘雷罚山’之中我最怕什么,不是这身披怪甲的怪鱼,也不是吸血的虫子,而是这神出鬼没的怪物。     因为无论是怪鱼还是虫子,都只会产生正面的威胁,我们知道它们是动物。可那个‘梦真’,我实在不清楚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它有人类的头颅,却有一副鬼怪一般的身躯。最可怕的是,拥有头颅的同时,它还有智慧。我一直怀疑,当初我们捡到的手机中,第五个视频便是它录的。     它极早地掌握了我们的行踪,拿着手机等我们出现,录像。而后再将手机扔到我们身前,让我们看。     我更加怀疑,来去无踪的它是故意留下了脚印,引我们去查看而后想要突然袭击,多好的一场算计。     我害怕,不直因为它的长相,更多的是,它不仅仅像个怪,而像一只鬼,一个枉死背包客的亡灵。     可我突然又想到,这根本不是鬼魂,若是鬼魂,碰到我胸口的鬼玺,应该忌讳莫深,而不是出手抢夺……     越想心越乱,我们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终于,身后的树林里传来了沙沙的声响。     我脸色一喜,赶紧起身走过去:“梵音?”     没有回应。     我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脚步慢下来。顺着树叶的缝隙往里看,什么都没有。     “沙沙沙……”一阵声响。我把目光聚在一处树丛茂密处,那里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灌木,看不清内里的东西。     “沙沙沙”那个草丛剧烈地晃动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挣扎。     我赶紧后退几步,这肯定不是人类了,林梵音不会无聊到趴在地上打滚的,难道是某种野兽潜伏过来?     我的工兵铲已经丢了,水青眼的钢刀也扔到了泥潭里,我所背负的包里只剩下一堆绳子火折面罩之类的杂物,所幸包中翻出了一把匕首,我提着匕首,警惕地看着发出声响的方向。     岂料灌木中的声响越来越大,而后竟然传来了人声:“救……救命……”     竟然是个女人的声音!这声音极为痛苦沙哑,似乎是被人掐着脖子喊出的。     第一时间我想到的便是林梵音遇到了怪物,追逃之下还是被追上按倒在草丛里被掐住了脖子,心中大急便要进去。     水青眼一把就拉住了我:“不对,等等!万一是那个怪女娃怎么办,不是自投罗网吗?”     我一想,顿时背脊发凉,‘梦真’曾经嘴中发出声响,当真与人无异,若这草丛里的真是‘梦真’,那玩意可真是成精了,听说过死人起尸,却没听说过哪个黑僵会说话会算计的。     想着我焦急道:“万一真是梵音怎么办?”     水青眼摇头:“林小妹身法奇绝,鬼魅难寻,之所以敢让她去,就是因为她跑的奇快,怎么会被抓到?你……再等等。”     我焦急地顺着树缝向那灌木丛看去,却见抖动越来越剧烈,一个女声不断喊着:“救命……救命……”     我有些不忍了,想那‘梦真’也只会‘恩啊’两句,绝不会如此逼真,这林子里只有林梵音一个女的,如果真是林梵音的话,再迟上几步出了事,绝对会让我后悔一辈子的。     想罢我不再犹豫,提着匕首便冲进了树林,刚靠近那灌木,却听内里又是一声:“救命啊!”     听到这一声之后,我一愣,接着如同疯了一般向回跑去。     因为这声救命,竟变成了个熟悉的男声。     与我在视频中见过的肌肉男的声音,如出一辙。           第八十四章 篪螭 - 鬼玺 - 洛焚城     几步就跑回去,正好撞在跟来的水青眼身上。     “快跑!”我对水青眼喊了一声,水青眼也赶紧抽身回来,两人回到岸旁,只听草里唰啦唰啦地响,灌木丛里传来的声音仍未间断。     “救命……”又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女声。     “救命啊!”这是那肌肉男的声音。     “大金!”这是我的声音!     我顿时感觉要崩溃了,这声音连我自己都听得熟悉,根本与录音机一般,那灌木之后,到底藏了个什么鬼怪!     灌木丛的声音突然停歇下来。     树林中一下变得很静。     我和水青眼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脸上的冷汗。     不知道见多识广的水青眼状况如何,反正我的背全湿了。     “陆安小兄弟?”水青眼喊我。     “啊?”我下意识地答了一声,扭头才发现水青眼的一脸惊骇。我突然反应过来,这声音,是灌木丛中来的。     似乎是得到了我的回应,那声音顿时高亢起来:“陆安小兄弟?”     我不吭声,只是抓着水青眼后退。     “陆安小兄弟?”     “陆安小兄弟?”     …………     就像一个复读机一般一直喊了起来,喊得我心里快要崩溃了。     我终于忍受不住大吼道:“你他妈是谁?!有种滚出来!”     我这一喊,灌木丛里传出的声音顿时停歇了。     “呼哧呼哧”,我大声喘着粗气,喊了一声之后,心里一阵后悔,我怎么能让它出来呢?真出来了怎么办,我们怎么应对?     怕什么来什么。     只听沙沙的声响,那灌木丛中伸出一个脑袋来。     那是一张沾满了黄你的脸庞,口鼻之中皆是黄泥汤。她头发很长,全都湿了,黄色的泥水从上流下,瞪着一双发黑的眼睛。     正是‘梦真’。     我可以想象到,它在灌木丛之后那满是黑毛的粗壮身体。它无声无息地潜伏到我们身旁,趴在密林处喊话引我们过去……     关键是,它什么时候学会的说话?!     我只觉得这东西越来越恐怖了。     或许它在那些背包客遇险之时听到了,便记了下来,连音调、语气,都模仿的极像。而我们的谈话,它也能模仿出来,证明这一段时间,它一直在我们身旁……     我突然觉得不战而栗。     眼前的这个东西是什么?是鬼吗?还是从山里蹦出来的山精,亦或是梦真枉死便作的精怪?     “沙沙沙。”     那怪物竟然趴在地上将身子埋在过膝的草地里,单单举着个头,慢慢地向我们靠了过来。     一边走着,嘴里一边嘟囔着:“陆安小兄弟?陆安小兄弟?……”     水青眼强自镇定下来,道:“陆安,快用鬼玺,快用鬼玺!”     我却是没动,因为我曾试过鬼玺,对这怪物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会激起这怪物的兴趣。     正心里发慌,却见那缓缓走来的怪物身形一停,扭头向一边看去,而后突然后退,转眼又遁入那灌木丛中,一阵沙沙声,便不见了身影。     水青眼见状松了口气,我却是脸色大变。第一次遇到‘梦真’的时候,它转身逃跑,接着我们便遇到了陆上怪鱼的袭击。想来这‘梦真’对于森林,有这超乎寻常的感知力。它既然逃跑了,绝不是被我们吓跑,而是畏惧,一个正在接近的东西……     正听沙沙一阵声响,我浑身一紧,握紧了手中的匕首。而一个身影也出现在我视野中的树林里。     看清那身影之后,我突然松了口气,脱力一般地坐下来。水青眼道:“林小妹,你可算回来了。”     只见林梵音一脸的疲惫,原本白净的小脸上摸了不少黑,衣服上满是划痕,手里拖着一草绿色的竹鞭。见到我们,脸上一喜,而后一脸错愕:“大金哥呢?”     我俩听他一眼,回身望去,只见原本安安生生躺在泥潭旁的大金,竟然不翼而飞了。     一看之下我顿时大急,这大金生死不知,已经没了气息,仅靠着水青眼的判断道他尚且还活着,怎么这一转眼功夫,就给没了呢?     我看了看那死寂的泥潭,道:“难道是这泥潭里有什么怪物?”     水青眼道:“不应该,不应该……长有篪虫的地方,怎么还会有别的东西?这有脚印!”敏锐的他发现了一串脚印,这一串泥脚印从泥潭旁眼神到树林里。     我看那脚印尺码,好似是大金的。似乎是大金自己爬了起来,慢悠悠地走进了树林。     水青眼道“不好!篪虫发作了,快走!”说着便向那泥脚印追了过去。先前将‘梦真’吓跑的,应该就是梵音了,那东西吃了梵音一次亏,竟然畏之如虎。有梵音在我们也无须担心怪物偷袭,撒开了脚丫子便跟着泥脚印追过去。     终于我看到了大金,他**着上身,蹲在一棵碗口大的树前,低着头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近了,我才看见,这家伙竟然在啃树。     就像大熊猫啃竹子一般,抱着树干侧脸咬下去,这树竟然被他咬掉了大半,咬下的木屑便大口大口地咀嚼咽下,大金满嘴都是被木屑木刺扎出的血,也不知是不是嗓子被划破了,血疯了一般冒出来,可大金还是毫不知觉,只是费力地啃着树。     “大金!”我跑上前抱住他,将他往后拖。不想其将树木死死抱住,不管不顾地撕咬着木头,将其咽下。     无奈之下我只能跑到他眼前,用手抵住他的下巴,谁知他力量奇大,我两只手都用上,也掰不住他的下巴。     从他的眼神中,我看不到一点人形,更多的便是疯狂以及……贪婪。对树木的贪婪,吞食树木的**。     我心中有了一个疑问,大金还是人吗?     水青眼看了看大金,大喝一声:“拿竹鞭来。”     林梵音将竹鞭递给水青眼,只见水青眼接过这三尺竹鞭,用力便甩在大金的脊背上。     只听‘啪’地一声脆响,脆嫩的竹鞭竟碎成了两半,而大金却浑身抽搐倒了下去,四肢如同羊癫疯一般抽搐起来。     “小心舌头!”水青眼疾手快,不由分说脱下自己的鞋便塞到大金的嘴里,只见大金将鞋子死死咬住,两眼通红。     水青眼赶紧将地上的竹鞭尽数捡起来,用手捋掉上面的嫩芽,用力一挤,汁水飞溅。     “把他的嘴扒开!”     我闻言赶紧将大金嘴里的鞋抽出来,却见他牙关一紧便要去咬自己的舌头,情急之下我赶紧把用手卡主他的下颚,另一只手掰住他的上颚,令得他的嘴巴分开。、     水青眼已经将竹鞭嫩芽在手中捻成了碎末,伸到大金的嘴上,用力一挤,只见一股浑浊的汁液流进了他的嘴里,大金的身子瞬间安生下来。     我刚要松口气,只见大金又像疯了一样挣扎起来。     “翻身!”     水青眼大喝一声,抬起大金的一边用力一掀,将大金翻了过来。     “松手!”     我赶紧将手松开。只见大金嘴巴不再咬紧而是大张,水青眼将大金的头颅抬起,在脊背上一拍。     “呕!”大金竟然又吐了起来。     看到大金吐出的物什,我顿时惊呆了。     这是个什么?类似于蜥蜴,又比蜥蜴小上五六圈,通体奶白,四爪不健全,头上无目似乎是刚出生,眼睛还没张开。倒像是溪水里的蝾螈。     大金陆续又吐出五六只‘白色蝾螈’,水青眼在他背上连拍,也不见再呕吐。这才满意点头,将大金头放下把他翻身过来让他平躺。     此时再看大金的脸色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除了满脸的血污和那嘴边狰狞的伤口,就似一个常人一般。     我上前探了探他的呼吸,顿时大喜,虽然气息很微弱,但总算回过气来了。     再看水青眼,将那些个奶白色的‘蝾螈’一个个踩死,做完这一切,水青眼才松了一口气,道:“没事儿了……”     我见大金情况好转,为他打了一针破伤风,又给他喂了些丹丸,将他嘴上的木刺挑干净,这才问水青眼道:“这些是什么东西?先前在泥潭怎么没见,全钻大金肚子里去了。”     水青眼瞥了那被踩成肉饼,汁水四溅的奶白色‘蝾螈’尸体一眼,道:“这就是泥潭中的虫子所化……说来,还是龙的一种……”           第八十五章 过山龟 - 鬼玺 - 洛焚城     龙的一种?     我盯着那被踩成碎肉的白色蝾螈状怪物,心中讶然。这东西怎么看都是两栖类的水生物,最多也就是稀少些。到了水青眼口里,就成了龙类之属了。     看着我惊讶的眼神,水青眼笑了笑道:“怎么,你以为龙类都是些远古神话中高高在上的东西么?它既然在历史中频频出现,成为华夏的图腾,便不是无迹可寻,或许现代的鹿角蛇身翔于九天的神龙是捏造出来的,但我可以肯定,在古代的的确确生存着类似于龙,甚至长相与其相差无几的东西。眼前的这个东西,就是龙的一种……”     我对于此类事物最感兴趣,而诸如‘僵尸,神龙’此类的话题,也就是整个世界眼中古老东方传承中最神秘的的一个角落。见水青眼此刻来了兴致,自然要听听,这个老宝眼一生奔波五湖四海,所见所闻远超我的想象,当即示意水青眼继续说。     水青眼点点头:“从史书上来看,龙的初始形态来自于远古部落的图腾,现在的龙形态,便是由多个部落的图腾集合到一起形成的。类似于一些偏僻地区的‘多足龙’、‘猪鼻龙’、‘应龙’。可以说都是远古时期生存的生物。而都说龙有九子,形态各异。古既有此传闻,自然是有所依据。我们眼前的这东西,叫做螭,乃是古代龙之九子的一种,但是它远没有传说中那种神力威能。倒是在古代被不少丹师饲养,当做炼丹的材料,与宫(壁虎身上的大肉瘤)、紫河车、水银合称四大丹材之一。我在云南一处大墓地宫中见过一个石造丹鼎,内里塞满了这种东西,百年不腐且散发异香,果真是神奇。     你知道当年我着力于炼制解毒丹,对于古墓中的炼丹之法特别着迷。从那次盗墓回来之后,我便开始收集资料。后来才知道这东西的确是可以延年益寿,可是服用之后,身体便逐渐僵化失去知觉。甚者会影响神智,倒是与解尸丹的效用背道而驰,我就放弃了。”     我闻言心中惊异,道:“这怪物竟然还有着效用?那你说它是泥潭中虫子所变……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所谓的龙,竟是一种寄生虫不成?”     水青眼思索片刻,皱眉道:“这倒也不是,我在一些古老的丹书中得知,此龙生于山林异气,前期类似于虫。大多生活在竹林当中,古时流行制作乐器‘篪’,有人将竹子劈开,从内离孔洞便钻出这怪虫来。     而怪虫遇人则活,钻人口中则人无神智,择木而食。最后从尸体肚中钻出,便是手臂粗细的螭。因为‘篪’与‘螭’的谐音,所以人们将这东西叫做‘篪虫’。     所谓‘万物相生相克’,毒物的附近必有解药,人们发现,‘篪虫’虽然极为嗜竹,却对于竹之根母竹鞭畏之如虎。凡受篪虫所附者,以竹鞭抽之,榨汁喂之则可驱赶。这些本是研究丹方时无心所得,却不知今天派上了大用场……”     我点点头,目光奇异地看着那看似平静的泥潭,突然想起深陷其中时脚踩的硬物,道:“这泥潭生的好是奇怪,众山环绕四周全是植被,怎么这就冒出个沼泽来?刚才那个人头怪物似乎与这泥潭有些渊源……你可认得那东西的品种?”     水青眼一听脸上犯了难,习惯性地捻捻胡子,却摸到了一滩泥水,赶紧将其捋下来,突然眉头一皱,凑到鼻间一闻,脸色大变道:“这……这不是泥浆……”     不是泥浆?!     我和林梵音都是一愣。     我下意识道:“不是泥浆是什么?”     水青眼又是细嗅了嗅,皱着眉摇头:“这味道……可绝对不是普通的泥浆,倒是有股很大的死人味儿,好生熟悉……这么想来。倒是与我在藏地遇到的‘尸汤’很像。我就奇怪,能让篪虫放弃竹林侵扎其中,绝对不是什么善物,咱们还是不要靠近它了。”     “尸汤是什么?”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水青眼回忆道:“那是在藏地苯教的一处密地里,我们在那发现了许多怪异的佛像和石块儿……最令我记忆尤深的,就是密地主室当中放了一人高的黑色莲花瓷盆,上面有火漆封住盆口。     我们将盆口掀开,只觉一股怪味传来,内里全是些粘稠的污物,表面浮了一层半透明的胶状物。我们一行人不懂其中的奥秘,便将莲花盆打破,内里的粘稠之物留了出来,全是些残肢断臂。我们当中眼界高的人说,只是苯教处置异教徒的方法,将其煮成肉汤盛入盆中供奉,其灵魂便会被佛祖吸取。     而咱们涉足的这泥潭,这味道与那尸汤是如出一辙,我想啊,那泥潭恐怖不太干净。”     我闻言连连点头,那么邪乎的地方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林梵音将大金身上的伤口包扎好,终于坐了下来,一脸的疲惫。     我见状心生惭愧,我们一群大男人,最终还是靠林梵音一个柔弱的小女子才算堪堪踏过险境,一番折腾下来她从没歇过,此时已是强弩之末。     大金昏迷不醒,说什么我们是不能继续行动了,只能稍作休息。     我突然想起了与我们失散的阿里木二人,一询问才知道我和林梵音追入林子不久,上游便飘下了一群黑白相间的鱼。     本来众人还觉得惊奇,却不知这些鱼竟然跳到了岸上攻击人,由于尚在找寻摄影之人的下路人员分散,大金和水青眼混乱之中追着我们的方向逃跑,而阿里木和阎罗则迫不得已朝另一方向奔命去了。     水青眼安慰我道:“我们此番出行,论身手最为厉害的就是他二人了,他们两属千年老鬼命,是少有的命硬。区区过山龟,怎么可能危及到他们,恐怕是我们一时慌乱跑的远了,他们寻不过来。先前我也说了要向东行,咱们就往东走,不久便会汇合的。”     我点点头,他们二人的身手自然不用多说,可现在当务之急便是集合人马,眼看我们这一番折腾已是下午三点,恐怕在天黑之前是下不了大墓了,而从林中危机重重,指不定会遇到什么怪物,只能等待大金好转,我们便赶紧出发去寻他们,以免再出什么幺蛾子。     猛地想起刚才水青眼说‘过山龟’,我疑惑道:“过山龟?是那袭击我们的怪鱼么?”     水青眼点头称是,道:“我这一辈子走南闯北,眼界也算不小,却从没见过这种怪物,还是方才听林小妹说是叫过山龟……真是长了眼界。”     林梵音在我身边坐下来,轻声道:“我们那里河里也有类似的鱼,它们因为脊背上长壳极为坚硬,到了旱季又能翻山越岭找水,所以我们那的人都叫它‘过山龟’。可没咱们见的这么大,也不会攻击人……也不知道这里的鱼是怎么生的这么凶猛。”     水青眼道:“这很正常嘛,你看这四周,本来是个天心十道的风水吉地,可惜被那群没出息的破山团给炸了山坏了风水……依我看,这河流的上游,应该有个古时囤尸的地方,那些个过山龟就是吃了死人肉,才能这么凶猛寻着人咬。”           第八十六章 怪人 - 鬼玺 - 洛焚城     死人肉?我跟林梵音互相看了一眼,林梵音眼中露出一丝畏惧,道:“那得死多少人才能养出这么一群鱼啊?”     我对林梵音道:“所谓一人功成万骨枯,古代迷信思想严重,都不满足于纸人纸马的陪葬,要求真人殉葬,希望阴间也有人伺候。估计就是那‘屠龙将军’将山给炸塌了,将里面的尸体全给炸了出来喂了鱼才会引得鱼类异变……”说着我脸色一变,对水青眼道:“这么说,咱们要去的大墓,真的让那群马贼给端了?”     水青眼冷笑一声,道:“不必担心,我看他们没这么大本事,此地风水奇异,绝对没那么简单。我想那王玄策也不傻会真的将棺材安葬在普通的风水位里,这一群马贼炸出的,应该是个殉坑。     要知道历代葬坑与殉坑是分开的,尤其是大唐盛世之时,物力更胜则墓室极宽,甚至人畜的殉葬都要分开。而殉坑作为仆人工匠等地为低下之人的葬处,重要性甚至还不如马厩。所以离主墓室应该极远,再说了,那主墓室也不一定是真的。”     我看水青眼似乎看出了什么,想要询问,却见他摇摇头道:“等咱们到达四相拱卫之中心,自然就能看出了。”     我便耐下性子,替林梵音将身上的划痕煎药包扎,便去查看大金的情况,却见大金的脸色已经不再如之前金纸一般苍白,呼吸也平稳了下来。     见他一直没醒转的意思,我不由担心道:“他这不会有事吧?”若是任其一直昏迷下去,待得夜幕降临,保不住又会有什么东西袭击过来,先前那梦真学言的情形历历在目,恐怕那东西还流荡在四周,瞧瞧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水青眼也意识到时间宝贵,便道:“我看他呼吸平稳,应该已无大碍了……这样。水青眼掏出一个墨色小瓶拔开塞子,凑到大金的鼻前。”     我们离得很远,只闻一股淡淡的臭味弥漫而来,可说来也怪,这味道虽臭可并不令人厌恶,吸入鼻中顿觉心神清凉舒爽,端是怪异无比。     再看大金却是被小瓶压出鼻子,所闻到的臭味要比我们闻到的浓上数倍,只见他眉头微皱,似乎美梦被打扰了一般。     接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脸绿的简直就像吃了屎一样,而后他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干呕不止:“臭,真他妈的臭啊!什么东西?”     水青眼自顾自地将瓶子收到包里,道:“醒了?”     大金迷茫地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我们,道:“这是哪?我记得……我扎到泥里了……哎卧槽”大金似乎想起了什么指着我的鼻子道:“小崽子你是不是缺心眼,你跳就跳推我干什么呀?害老子吃了不少泥……这么说来还真饿了……你们谁有吃的?”说着他下意识舔舔了嘴,顿觉一股钻心的疼:“哎呦我的妈,我的嘴?你们喂我吃什么了,我的牙……牙都酥了。”     我这才想起大金刚才疯狂啃木头的那一幕,顿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指了指那棵树。     大金目光迷茫地看了看,道:“这是我啃得?”说罢喃喃道:“看来真是饿疯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金饿了情有可原,不说那几番呕吐几乎吐出了胆汁,单是那钻入其腹中的几只篪虫,应该吸了他不少精气,所幸及时被赶了出来。     我不愿告诉大金先前的事以免他留下阴影便哄他道:“刚才你跳下来摔蒙了,脑袋扎泥里怎么都薅不出来,好不容易给你弄出来,自己迷迷糊糊就要吃树,拦都拦不住,我看你是中邪了。”     大金怀疑地看着我,道:“我有那么**么吃树,看来还真是中邪了,妈的,怎么这邪都来找我?陆安,把你的鬼玺让我戴戴……”     我听罢无奈,出于补偿便欲将鬼玺摘下来,却听水青眼道:“不可。这鬼玺之乃是去邪的神玉,自古就有人养玉,玉养人之说。陆安佩戴本就不久,怎么能随便乱换主人,只会消磨其中的正气。我看小金你就先尝我一颗回魂丹,保你药到病除。”说罢便掏出小瓶叩处两颗‘清心丹’递给大金。     大金嘟囔道:“我就开开玩笑而已,哪来这么多道道,有这宝贝还不赶紧给我?”说着便抢过丹药塞到嘴里,便嚼便道:“味道是不错,就是苦了点,你再给我两粒……”说着便要跟水青眼抢。     水青眼连忙收起来,道:“这种东西怎么能当饭吃!我看你是饿疯了罢?当务之急就是找到缺一手和阎小子,吃食和饮水这种比较重的物资都在他们身上。”     大金赶紧点头,拍了拍肚子,惊讶道:“卧槽,还是真他妈饿了,你看看我这小肚子都饿没了,咱们赶紧找他们去。要不回去金爷我瘦上二十斤,还怎么跟痞子罗打?”     听到他这句话我一笑,痞子罗是当时小城元街的街霸,我们刚刚入驻之时三天两头来找事,后来大金约他单挑,生生用大圆肚子大肥屁股给人家压残了。对此大金向我炫耀了很久,现在还提起来,看来他是真摔懵逼了。     又休息了一会,我和林梵音水青眼三人都恢复了大半,才继续出发,大金经受了这么一番折腾,猛地一走脚步虚浮差点摔倒,看来是真的元气大伤。水青眼表面无碍其实受伤很重,无奈之下只能由我与林梵音开路,我拿着林梵音的猎刀在前开路,而她则手持大金背负的用来挖土的旋风铲,这东西虽然没工兵铲好用,起码是个铁头,用来当锤子防身也不错。     大金扶着水青眼的肩膀,踉踉跄跄地走,边走边道:“哎我就是操了,怎么栽了一跟头跟梅开九度了一样……老家伙是不是你给我的药丸过期了?”     水青眼一听就不乐意了,扭头脸色发黑道:“老家伙老家伙的,那也是你能叫的,跟缺一手那瓜崽学点好的行不行?!要不是老夫那丹药,恐怕你现在站都站不起来……”     大金见水青眼真生气了,连笑道:“哎,我大金不是看叫你老家伙亲嘛,难道还叫你王公明的大名么?老家伙有什么不好,老当益壮、老生长谈、老来得子……”     水青眼见大金满嘴跑歪理,索性不再搭理他,只扯着他往前走。却见我们猛地停下来。     我低声道:“注意,前面有东西……”     我大气都不敢出,只见前面树丛之中,直立着一个人形的身影,可脖子之上,却扛了一个硕大无比黄毛的脑袋,他背对着我们,也看不清这东西的面目……     我看这东西与之刚才所见的梦真相似,也是半人半兽的体魄,当即让他们蹲下隐蔽起来,凑在树缝里看那身影。     他似乎没察觉到我们的动静,还自顾自地站着,也不知在干什么。     看其与身子极不相称的巨大黄毛脑袋便知不是个人类,倒我们当即蹲下隐蔽。     林梵音虽身手勇猛,胆子却是不大,先前救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此时猛地一见有些发憷,满眼都是恐惧。大金和水青眼都凑了上来,大金道:“这是哪的妖怪,长这么大颗脑袋?”     水青眼道:“我看这东西绝非善类,要不咱们趁它没发现,绕开它……若是开战,引来了刚才的人面怪物,以咱们的状态可绝对会吃亏的。”     我点头称是,现在的形势实在不宜触其锋芒。刚要另寻他路,却被大金一把拽住,大金压低嗓子道:“跑个什么,那妖怪没看见咱们,还不趁机把它给弄死?省的以后添乱。你让开,让我弄死他。”     我心想这孩子是真摔懵逼了,连站都站不稳还怎么跟那玩意打,恐怕人家用脑袋砸也能把大金砸死了。想着我刚要劝解,却看到了大金手中的物什,顿时惊道:“卧槽!”           第八十七章 凤凰言 - 鬼玺 - 洛焚城     却不知大金从哪掏出来一把小巧的手枪,枪口正对着我。     我赶紧将他的手推开,道:“你搞什么,万一走火了怎么办?老小子你是从哪弄到这好东西的?”     枪械之流自然是防身利器,相比之什么刀棍不知好了多少倍,可现在政策严格,单是持有枪械便已是犯罪,所以我们此行自然是没有考虑枪械的。     可大金此时却偷偷摸摸地拿出一把手枪,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时候塞到包里的,实在是意料之外。     我怕他是摔懵了,又想拿出当年望穿坡哄老海那一次的伎俩,连道:“大金呐,这玩意可不比老海那么人精……别说拿个假强,就是扛把大菠萝(重型机枪m60,机身披着弹夹子弹澄黄酷似大菠萝)也别想吓唬着他,说不定还得过来啃你一口。”     大金瞥了我一眼,道:“谁跟你说是假的?这是老子在洛阳通过特殊渠道买的神器……本来想到墓里出奇制胜跟你们显摆一下,现在情势危机,只能拿出替天行道了。古有李广百步穿杨,今有付大金冷枪杀妖!看好了……”     说着稳住晃悠的身子瞄准。     我心想能一枪制敌也好,倒是省了以后的麻烦。     大金瞄了一会,大喝一声:“受死吧畜生!”说着扣下了扳机。     咔擦一声。     我们都呆住了。     在这至关重要的一颗,大金势在必得的一枪,竟然卡壳了。卡壳很正常,可更要命的是,大金势在必得之下的一嗓子喊得响亮,那玩意定是被惊到了。     我赶紧向那人影看去,只见其身子没动,可脑袋却是转了过来,一双巨大的金瞳,粗壮地倒钩一般的嘴,毛茸茸的脸上长满了奇异的黑白花纹,就像一张似笑非笑的鬼脸。     大金首先叫了起来:“妈的,是只大夜枭子!”说着又拉动一次枪栓上膛将卡住的子弹会从抛壳窗排出来然后填入新的一颗子弹。     “啪”地一声巨响,这次手枪没有卡壳,可大金在慌忙之中射击竟然打空了,那夜枭被枪声一惊,扑棱棱地飞了起来,跃到了树上,一双巨大的金瞳冷冷地瞪着我们。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那金毛的大头竟然是一只夜枭蜷缩着身体,再看那人影,只剩下肩部之下,依然巍然不动,似乎是一个雕像。     想罢我顿感哭笑不得,一帮子人竟然被自己给吓到了,没有什么怪物,只有一只在石雕上蹲着的夜枭而已。     不过说来奇怪,这夜枭受了枪声惊吓,却也不逃跑,只是站在树干上冷冷地看着我们,金色的大眼一收一缩,也不知想干什么。看起锋利的爪子跟那半人高的个头,竟隐隐生出一股危险之感。     大金骂了一声举枪便欲继续打,水青眼一把将他手臂按下,道:“这东西极为记仇,而且成群结队,你能杀了它还好,要是伤了它……估计今夜便是一帮子大雕鸮来寻仇了。就是一只老虎,也得让它们生生挠死。我们还是赶紧走罢!”     大金看了看那仍死死瞪着我们的大雕鸮,心中一寒,点头将枪收起来,对那树上的雕鸮道:“凡事留一线,日后好见面。今天这是个意外,雕兄千万别见外……”     “咕咕~~”就像是声音沙哑的老头子在扯着嗓子尖叫,极为刺耳。那雕鸮似乎在回应大金的话,却见它金眼死死地瞪着我们,扑棱了两下翅膀。     我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水青眼却是捅了我一下,低声道:“走吧,快走吧。”     我听他说的急切,便连挥着猎刀绕过了那雕鸮所在的大树,眼看着雕鸮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大金道:“要不是我虚的慌……非得把它给弄死烤着吃不行。”     一直沉默的林梵音却道:“大金哥,别说了……那夜枭还跟着咱们呐……”     什么?     我赶紧扭头,却见我们身后的树上,立着一道黄色的身影,一双锐利的金眼,正盯着我们。     看那雕鸮的模样,定是不怀好意。若是白天还好我们有所提防,可一到了晚上,这东西便会化作凶猛的恶兽,非得把我们折腾死不可。这是什么事?尚且不知摆脱了那‘梦真’没有,这又平白无故惹上这种怪物。     “妈的得寸进尺。”大金一发狠便又欲拔枪射击,却被林梵音一把拽住,林梵音对他摇了摇头,兀自走过去,将双手拢住放在嘴边,嘴巴鼓起:“咕~咕~”竟然叫出了雕鸮的几分味道,不过比之它的叫声,要好听多了。     那雕鸮显然一愣,瞪着大眼又是“咕咕咕”的叫了一阵,扑棱扑棱飞走了。     林梵音见状,松了一口气,道:“咱们快走吧。”     我奇道:“梵音你还会鸟语?”     林梵音摇头,道:“这是我爹教我的,遇到雕鸮只要吹几声,就不会招麻烦。具体的我也不懂……”     水青眼目光奇异道:“林小妹啊,也不知你是出身哪个奇门世家,如果老夫没看错,刚才那一段口技应该是出于清代奇人林祠环所编的‘悦鸟歌’中的一段儿。难道……你是林祠环的后人?”     林梵音低下头,道:“我不知道,我父亲虽然姓林,可我却是他捡来的孤儿,我也不知道我的身世……但我所学都是我父亲所教,关于祖辈,他没说过太多。”     我心道不然,林梵音的父亲在遗笔信中说自己是陈宏御的后代,这口技和戏鬼步,应该都是陈宏御四处学来的绝学,至于是如何学到的,就不得而知了。     水青眼点点头,道:“你还会其他的‘悦鸟歌’么?”     林梵音惭愧地摇头:“不会。”     水青眼叹了一口气道:“又是一个失传的好本事,古往今来,有多少巧夺天工的好本事被埋没在历史长河中?听说林祠环本是一个文人,爱鸟如命,时日久了竟然精通了鸟类的语言,还编了一套‘悦鸟歌’将百种鸟类的语言汇聚其中,传说他精通了百鸟语音,唯独不懂传说神鸟凤凰的语言,为此闷闷不乐,日渐消瘦。后一智者告诉他:“世间本无鸾,何苦为之癫?”谁知林祠环笑道:“百鸟言,凤鸾,百鸟之王也,现于智者,俗人不可见也。”将智者气的拂袖而去。     而后有一日,有人见林祠环的庭院中有冲天红光,接着一巨大神鸟腾飞而起。第二天人们发现林祠环死了,其桌上的‘悦鸟歌’中的‘凤凰言’却补上了内容,整首‘悦鸟歌’终于完美无缺。     传说若是学会了‘凤凰言’便可号令天下鸟类,登仙入殿。可‘凤凰言’却被其后人销毁,只留下‘悦鸟歌’的前一部分‘凡鸟篇’。再后来因为战乱,连‘凡鸟篇’都是失传了。后来的口技鸟叫声,大多是形似,却与神似,相差甚远……”     想不到一个小小口技中竟有这么长的故事,我道:“古人的智慧自不可小觑,但与鸟说话,本就是逆天之事,想来冥冥之中,也是不被允许的东西,最终才会消亡吧。”     水青眼点头:“我看那‘凤凰言’应该就类似于易经中已经失传的‘先天八卦’,内含天机,绝不是凡人所能触碰,不然便会惹来灾祸。这也是它们被故意毁去的原因。”     那雕鸮经林梵音一阵口技,竟然真的不再跟来了,我们这才放心地继续前行,顺着东行的方向继续走,不多时,眼前竟然又出现一座雕像。           第八十八章 林间巨碑 - 鬼玺 - 洛焚城     我们小心翼翼凑过去,看清确实是个石质雕像才长出口气。只见雕像成石灰色,整座石像较为完整,头颅尚在,头戴官帽,身着长袍,方头阔耳。手中捧着一块方形石板。以为年代久远,石像上面满是雨水冲刷的斑驳痕迹,面目已经模糊不清了,只有身上袍服的纹理尚且可见。     水青眼走上前抚摸着这石像,半晌才满意点头,笑道:“看来咱们推测的不错,那王玄策果然有称帝之心,你们看这雕像,明显是唐代官员的模样,放在神道之上,意喻百官上朝。要是这种事被当时皇帝发现,绝对是要砍头的,也难为他竟然选了这么一个隐蔽之地。”     我闻言心中一动,低头看了看地上的泥土,道:“你说这就是神道?那顺着神道不就能摸到墓穴了么?”     水青眼点头,道:“理论上是如此没错,从刚才那雕像到这里,已经有百米之远,能将神道修的这么远,那墓中陪葬必定差不了。如果老缺跟阎罗他们往东走的话,应该也会看到神道,顺着神道走,说不定我们就能汇合。     我们听着水青眼的提议,不假思索同意。现在的状况,能跟他们两个汇合是最好的,我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开始下山了,不多时夜幕便会降临,到了夜里我们四人在这茫茫大山之中就像一叶浮萍,若是碰上什么东西,肯定是应付不来的。     想着我便想到了那个神出鬼没的梦真,脊背一阵发麻,我感觉它绝对还在某个暗处看着我们,相信一旦有合适的机会便会立刻发难。     缺一手是红盗中的佼佼者,阎罗又是难得鬼相人面,跟他们汇合在一起,威胁便会大大降低了。     虽然神道年代久远已经被泥土掩盖了大部分,可当初整个神道都是用整齐的白条石堆砌的,底部应该涂满了除草的秘药,这么多年也没有植被长出来,所以还是相当好辨认的。总算找到了正路,我们大受鼓舞鼓足了劲顺着水青眼的指示顺着神道向东跑去。     不多时,只见四周的树更加茂密了起来,我们前行的石道中也长出了不少植被,以致于多次跑歪了路,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我的心情也越来越急躁起来,突然我远远看到了前方一白色的庞然大物,道:“那是什么?!”     大家被我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吼得一惊,水青眼道:“什么?”     我指着前面,道:“那里,白色的那是什么?”     水青眼看我说的认真,伸着脖子看了好一会,道:“什么白色的东西?”     我一呆,从我站的位置看,前面明明立着一白色的东西,只是眼看天色已晚,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可他们包括神经敏锐的林梵音都是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对那白色的庞然大物视而不见。     难道我出现幻觉了?     我赶紧揉揉眼向远处眺望,没错啊,就在神道中央,立着一白色的庞然大物。     水青眼沉默了一会,道:“陆安小兄弟,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我点点头,道:“对啊,好高的东西白色的,就在远处……你们看不到?”     他们三人面面相觑,而后大金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子,你是不是看错了?”     我皱着眉看了一会,确定眼前的东西就是实物,道:“是真的在,要不我带你们去看看?”     水青眼竟然点头:“带我们去。”     水青眼德高望重,他一说话,大金跟林梵音也就没什么意见了。只是大金一直对我道:“小子要是看有什么不对赶紧往回撤……”     我点点头,带着他们顺着神道向那白色的庞然大物走去,走了会,只听林梵音一声惊呼:“我也看到了!”     大金迷瞪着眼:“哎,还真是……”     我在看那巨物,却惊异地看清了那东西的面貌,那竟是一块十多米高的白色巨石。     水青眼看了看那白色的巨物,扭头用奇异的眼神看着我,道:“这么远,你是怎么看见的?”     我呆了呆,再看三人投来的眼神,茫然地摇了摇头。     水青眼看着我,目光奇异,道:“好厉害的目力,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发现……也对,哈哈,这才对嘛。”     我连水青眼道:“什么对嘛?”     水青眼咳嗽了一声,笑道:“是金子总会发光嘛……我看你是夜里的远视眼,到了夜里目力较之我们要好上数倍,到了墓里头,是有大用的嘛……你今年多大了?”     我一愣,还是老实道:“二十三了。”     水青眼道:“二十三了,二十三,还不算晚……”     还不待我追问什么意思,水青眼便道:“好了不多说了,我们队伍里真是人才云集。对了,你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了么?”     我点点头,道:“是一块很大的白色方石。”     “方石?”水青眼一呆,喜道:“咱们要找的地方到了,快走!”说着便一马当先跑前去。     我们也赶紧跟上,近了,便看清那巨石的模样。这是一块长条状的白色巨石,直挺挺地立在地上。整块巨石看起来年代久远,表面被风吹雨淋地斑驳不堪,但还算结实,起码表面没有裂痕。     我们站在十几米高的巨石之下,顿生一股渺小之感。     水青眼跑上前围着巨石转了一圈,道:“没错了,没错了。这儿应该就是墓门大碑了。再往里,应该就是整块盆地的中央,也就是四相拱卫、天心十道之地。”说着抽出旋风铲清掉巨石下的泥土,我看他手臂翻动,泥土上下翻飞,却见水青眼在巨石之下挖出一块棱角来。     见到那棱角,他才将旋风铲放下,抹了把汗道:“没错了,你们看,这就是驼碑的霸下了,这也是龙之九子之一,我认为他的原型应该就是古代洪荒时期的龙龟,大概与现在的鳄龟差不多,只不过体型要大得多。一般的石碑是没有资格配霸下的,唐代国力强盛,习惯开山为陵。这巨碑应该是这附近开山建陵所得,摸到这里就算是摸到了大门了,我看如果老缺他们没走错,这巨碑如此显眼,一会他们便会寻到这儿来。古来碑之一类自有神威,邪魔不近。咱们就此扎营,实在不行,等到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发一颗信号弹,静候他们到来吧。     我们点头称是,现在天色已晚,一天疲于奔命,就算大伙汇合,要立刻进墓显然是不太现实。就地扎营休息,等待汇合恢复元气明天行动是最好的选择,商量好了,我们当即搭起了两座简易帐篷,每个帐篷上都挂着一盏风灯。     我和水青眼扎帐篷的同时,水青眼也吩咐大金和林梵音去附近寻一些枯枝来点火,他有特制的熏香,放进篝火里可以驱虫防蛇。     想来这里离河流颇远,那些个过山龟不会追到这里,林间最大的威胁无非就是拿怪物‘梦真’,如今天色尚且不太黑,有林梵音一起,两人捡些柴火回来,想来不会发生什么危险。     可就当他们钻进林子不久,大金却又匆匆地跑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完了完了,树林子里有好几个草棚子……”           第八十九章 诡计 - 鬼玺 - 洛焚城     “草棚子?”我和水青眼都是一呆,这里杳无人烟,怎么会有草棚子?     但是马上我便想到当年‘屠龙义士’的传说,心中一动,难道那里是当年他们搭建的营地么?     水青眼立刻道:“快带我们去!”     大金带路,我们钻进林子里,只走了几十步便看到林中所谓‘棚子’。所谓的棚子便是用些木头干草搭起来的简易窝棚,数量很多,有的倚靠着大树而建,也不知道被人废弃了多久,都已经塌成了一片。这些窝棚上的干草已经完全腐烂,只剩下最内里一层已经烂成了黑色。支撑窝棚的木头大部分已经散掉腐朽,只剩下几根较为粗壮的主体支架尙还没有倒下。     看到这窝棚,我的心中略有失望,这些东西已经被废弃了太久,连支撑窝棚的木头都已经完全腐烂,只剩下一个基本框架。内里的痕迹估计已经全部消亡,找不到什么线索了。     倒是水青眼满意点头,感叹道:“这里应该就是当年那群蟊贼扎窝的地方了,你看看这窝棚,光是砍木头就废了多大的功夫?传说中的破山团也算是名不虚传,百十号人有组织有纪律,就算是是个皇家巨陵,也要给炸开了。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邪,按理说那领头的破山将军也是个有本事的人,怎么就把山给炸塌了呢……”     大金听这些窝棚是当年的遗迹,匆匆忙忙地跑进就近的一废旧窝棚里,掀开已经腐朽成泥的干草堆寻宝,没一会就跑了回来,吐声道:“木头都他妈烂成渣了,连根毛都没有,我看这邪乎得紧,要不咱们就撤吧。”     水青眼一挥手,制止道:“他们一群开山掘岭的散盗,不光掘阴坟,也打劫阳舍。平日首领宝眼没有命令之时便四下散开去各处劫富济贫,手上沾了不知多少人命。干的是腰带别在裤裆上的活,一有钱财便立刻吃喝嫖赌花掉。一般掘岭,可能便是有去无回,也就带只上挖掘器具和随身的口粮,自然不会有什么黄白之物。”     大金道:“那还不赶紧撤,在这墨迹个什么?万一有没死绝的东西起了尸,咱们不是又惹了一身骚?”     他这一惊一乍倒是吓了林梵音一跳,我赶紧安慰他道:“你看看这砍来的老木都烂酥了,就算有尸体风吹雨淋也成了渣,我看王老先生是有自己的打算。”     水青眼一笑道:“小兄弟聪慧过人吶,依老夫之见,这群负责开山的散盗自然是没有随身之物,可这领头的破山将军和团里的宝眼……说不得有其他的遗物。”     大金听了一拍手,赞道:“姜还是老的辣嘛,偷东西都比我们利索,那你看看这一片废墟……哪个是那领头老贼的窝啊?”     水青眼捻着胡子看了一圈:“这里的布局已经很清楚了,那破山将军也是颇懂奇门遁甲之人,这堆窝棚的搭建也很有讲究,这些个窝棚呈众星拱卫之势,这将军的营地应该放置在贪狼位,也就是奇门遁甲中的生位……你们随我来。”     我们三人赶紧跟这水青眼往里走,越往里走,一股干草树木腐烂的味道扑鼻而来,途中大金还是不死心地到处翻了翻,除了翻出几个烂布跟几把烂的没把的铁锹,实在是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我看着那些个窝棚连连摇头,内里支撑的主木应该是就地取的材,现在已经烂成了空壳壳,用力一掰便碎掉了。实在想不到那破山将军的窝棚里会藏有什么东西,就算有这么多年能否存下来还很难说。     走了片刻,我有些吃惊,这片窝棚的范围比想象中还要大的多,而随着我们越来越步入营地的中心,四周的窝棚的损坏程度竟然小了许多,很多依树而建的草棚子都没塌掉。只不过顶都烂没了,只剩下一堆直立的木头孤零零立着。     水青眼只是斜了这些保存尚完好的草棚一眼便继续前行了,我们也不好意思掉队只能紧紧跟着。     不一会,水青眼终于停下来,四处环望了一会,道:“应该就是这了。”     我们先前一看,顿时惊叹不已。大金喃喃道:“这他妈还用说么,这肯定是那将军老贼住的地方了。”     我也不自觉点头,眼前这草棚子相比于我们之前所见的,明显就是皇宫比之民居了。严格来说,眼前的根本就不是草棚了,而是一座比较简陋的木屋,通体是由粗细匀称的松木搭建而成,为了防虫还仿照云南的民居,将底部架空,依靠着一棵粗壮的千年古树而建,俨然一副小别墅的感觉。     大金绕了小木屋一圈,眼睛发直:“这反差也太大了吧?你说说,这死鬼将军剥削下级阶层太多了吧,不怕底下人造反么?”     水青眼没回答,顺着木屋的楼梯上去。踩得木屋的木板咯吱作响,但所幸也没断掉,看来当初建造木屋的人着实费了一番力气。     水青眼抚了抚木屋上的灰尘,点头道:“这里已经废弃了很久很久了。”     大金一听来了劲:“那还等什么,赶紧弄啊!”说着几步跑上去,看准了木屋上竟然搭着一把大铜锁,情急之下一脚就向那木屋跺了过去,只听咔擦一声,大金的脚竟然如同切豆腐一般捅了进去。     我看的哭笑不得:“你就不能慢点嘛,猴急的你……”     话音未落,却听大金叫了起来:“哎呦我操他妈,里面有东西抓我的脚!”     只见大金两手扒着门,身体使劲地往外拽想要将掉进门里的脚给扯出来,却是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想要拖进去。     莫非里面有遗体,遇到人气起尸了?     水青眼大叫一声不好,抄起随身的旋风铲对准木门用力一劈,只听咔擦一声,竟然如同切豆腐一般切了进去,水青眼又是一下,瞬间劈开了一大块。     还不待水青眼继续砍,大金竟是拗不过脚上那股怪力一下趴在了门上,让得水青眼无处下手。     此时我心急这下已经随着林梵音跑上了木屋,大金脸贴在木门上,大喊道:“陆安你快点的,老子快坚持不住啦!”     我上前一把就抱住了他的腰,死命地往后拉,有了我的力量,他的脚竟然一点点被拉出来。这时我才看清,他脚上并不是一只干枯的怪手,而是一条黑色干枯牛筋状的绳子,这绳子也不知是为何,竟是死死地绑住了他的脚踝。     “快快,给他解开……”我急道。     水青眼赶紧上前,抓住大金的脚踝,解了几下放弃道:“这是个死结啊……布置这机关的人太坏了,这分明是个栓鱼的扣嘛。”     林梵音喝了一声:“老先生闪开!”说着抽出猎刀,几步上前手起刀落,将那黑牛筋斩断,那牛筋一段,飞快地收了回去,却听木屋之后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重物落地。     水青眼闻声赶紧绕道木屋之后看了看,跑回来连声道:“坏了,坏了!咱们中了那破山将军的奸计!”           第九十章 铁箱子 - 鬼玺 - 洛焚城     “怎么了!”我被水青眼这一炸呼给吓懵了,很少见一向稳重如山的他这幅表情,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水青眼不管不顾道:“别管那么多……快,快看看屋子里有什么。”     我们闻言,赶紧钻进了木屋之内,一进屋,我们便呆住了,原来木屋之内的地板上,竟然开了一个一个的小方口,房梁之上吊下数跟黑色的牛筋坠入方口之内,牛筋勒地很直,似乎悬挂着什么东西。     我缓步走上前顺着方口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方口之下,每一根黑色牛筋上,都悬挂着一副人骨。人骨都已经钙化成黄色,有些都已经散掉落到地上。     我指着那方口,颤颤地说不出话来。     水青眼一看,捞过一条空荡荡的黑色牛筋一闻,顿时脸色大变道:“果然没错,快,赶紧离开这儿。”     水青眼的脸色急促,似乎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将要发生,我眼睛往木屋中一扫,只见木屋中除了地上的方口,角落处有两张木床,木床上尚有床被腐烂的痕迹。     大金急速跑过去,蹲下来到床下一看:“啊哈!”只听他一声怪笑,竟从床底下拽出一只箱子来。这箱子有半人高,通体铁皮,箱口挂了把生锈的铁锁。     大金费力地将箱子拽过来,水青眼四下扫了一圈确认没有其他东西,顿时道:“撤!”     我和大金搬着箱子,随着林梵音和水青眼退出木屋向着来路往回跑。     没跑几步,我便已经气喘吁吁,这铁箱子实在太重了,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放了些什么。     倒是大金死命地拖着箱子,到后来,索性是拽着箱子连着拽我一起跑,到最后实在不行便把我撵开,低喝一声将铁箱扛到了肩上,背着就跑,竟是比我还快。     我想可真他妈是见钱眼开,想他折腾了一天身子都虚成人干了,方才走路还要人搀扶,如今见了宝贝跟开了窍一样,跑得比谁都利索。     总算腾出手来,我快步追上水青眼道:“王老先生哎……到底是怎么了?”     水青眼忙将手指比在嘴前作噤声状:“别说话……快跟我走!那群长虫该追上来了。”     长虫?!     我心中一惊,却发现四周草丛悉悉索索的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急速的爬行,慌张时,脚下一软,似乎踩到了一团肉上。只听‘嘶’地一声,我向眼下一看,竟是一条手臂粗的花蛇,那花蛇被我一踩也是惊了张口便咬,得亏我冲劲极猛,竟是险险地避开了蛇的嘴。     再不敢回头,疯了一般地向前跑去。总算跑回了那块巨碑的所在,那群蛇竟然没有追过来,想来这巨碑之中亦或是这神道附近,埋了不少驱蛇的秘药。     ‘哐当’,大金将背上的铁箱放下,虚脱一般地躺在地上:我操他妈,我操他妈,你们追什么?艾尼玛,吓死老子了,后面有个甚怪物,把你们吓成这幅尿性?”     感情大金一直跑在前面,根本就没操心蛇的事。水青眼道:“幸亏这神道的驱蛇秘药药力还在……不然咱们可真要奔命了。你们看看四周……”     不知不觉间我们跑到巨碑之前,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林梵音适时打开了随身的手电,我也打开手电向着四周的树丛照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之间树丛之间悉悉索索,无数蛇影蜿蜒而行,我们似乎深陷一巨大蛇窝一般。     幸运的是这些蛇的确畏惧神道,竟然只在边缘游动,也不进犯。     大金看的脸都发白,道:“这,这咱就是顺了个人棚而已,怎么跟捅了蛇窝一样?”     水青眼扶了扶脑袋,道:“老夫我纵横一声,走南闯北,还没遇到如此挫折过。那破山将军果真有一套,竟是对一个简单住所都如此小心,还设立了如此精密的机关……”     机关?我问道:“难道就是那黑色的牛筋?”     水青眼道:“那并不是牛筋,而是……蛇筋。他们用大蛇的蛇筋浸泡药酒,待得内里的蛇味完全掩盖住再泡进树油里,而我想那破山团大肆开山时,定时取得了不小的进展,到了关键时刻全员出动,这时的营地疏于防范的,顶多也就两个人看家而已。     若是有外人来,亦或是自家人监守自盗图谋不轨,那么锁在木屋中的东西便会受了贼。所以在他们大举行动之前,破山将军便将蛇筋取了出来。装在机括之上放到木屋的暗格中,只要有人不按正确方法闯入,势必会被崩出的蛇筋捆住,而后启动机括将其吊放到屋中方洞里。     伴随着屋内人的升空,屋后大树上捆绑的承重巨石也会落下。将闯入者活活吊死在屋里,当然,这也只是古人的老伎俩,可真正毒的便是,屋后的承重石竟是被掏空填充药粉的药石,内里包满了引虫蛇的怪药。一旦落地,内里怪药便会触发引来毒蛇致其狂暴,毒蛇便会循着蛇筋的气味,找寻、杀死这些威胁到它们的人。     这样一来,不禁能将闯入者彻底灭杀,也能完美地保护好屋内的东西。我想屋内的那些尸体,都是破山团中的人,他们自山崩之后幸存下来或者是恰好躲过了灾难,想要将首领的遗物拿出来瓜分,了解首领手段的他们选择了从窗而入,却还是触发了机关引来了毒蛇,将他们一网打尽……这也是我们看到的木屋木门未动,内里却满是尸体骨架的原因。     幸亏我之前给你们涂了蛇药,虽然不是太管用,也让那些个毒蛇对我们心存顾忌,没有立刻袭击,怕是再耽误一会,那些畜生便会忍不住下口了。”     我听得心中惊奇,没想到这几眼之下,水青眼便看穿了木屋的秘密,这短短几十分钟,却是一场智商的博弈。那破山将军果然狠毒,所做机关竟然将自家的兄弟杀了个干净。     不过想来也是,既然同为散盗,自然是无组织纪律。首领在时还好,首领一死,群龙无首树倒弥散,这些个散沙便会为了生存各自不择手段,总归来说,只因贪心二字。     我和水青眼长吁短叹,林梵音却是借着先前捡的枯枝,已经将火堆给升了起来。她与大金不同,时刻牢记着自己的任务,在木屋的路上捡了不少枯枝,一路上竟然还带着。     我心里过意不去,连忙过去帮她,却见她已经将火点了起来,越烧越旺。     水青眼满意点头:“有火光在,那些个冷血畜生更不敢进犯……林小妹干得好,咱们就在此等候老缺他们吧……”     大金却是道:“你们别在那废话了,赶紧过来看看这箱子啊!”     他这一说我才想起,我们还从破山将军住所里中搬出一口铁箱,值得散盗首领用狠毒机关守护的箱子,内里究竟会有什么东西?           第九十一章 半箱黄金 - 鬼玺 - 洛焚城     大金这么一提,顿时引发了我们所有人的好奇心,统统围到大金跟前,好奇地端详着那口半人高的铁箱。这铁箱表皮用生铁所指,已经生满了红锈,通体还算光滑没有任何纹理,箱口处扣上了一把拳头大的铁锁,锁眼已经被铁锈给封死了。     大金见我们都围过来,一把将铁箱子给抱住,道:“这是我拼命给扛回来的,你们谁都不许给我抢……”     我看的哭笑不得,道:“别你扛回来的是个铁棺材,里面泡着一具尸体,我看你还要不要。”     水青眼也是笑道:“我看有可能,看这规格,倒像是古代给夭尸下葬的寿材。”     说的大金脸都有些绿了,他的语气弱下去:“那,那先打开看好嘛,要是有值钱的东西,怎么说我跟陆安俺俩出劳力最多,应该拿大头的。”     水青眼点头,道:“我一个半只脚进棺材的人,还缺这点钱么?再说梵音,人家跟陆安就是一家人,你在这叨叨什么两家话?”大金愣了愣,道:“那倒也是。”     倒是林梵音脸都红了:“你们瞎说什么啊,先开箱子吧,我看它不像是个棺材……”     水青眼不再开玩笑,点头道:“它当然不是个棺材,这半人高两尺宽,怎么看都不符合棺材的规格,我看着就是个储物的箱子。”     大金道:“那还废话什么赶紧打开啊……”说着拍了拍铁箱子,发出‘嘭嘭’的声音,而后他的动作停下,小心翼翼道:“这里面不会有机关吧?”     水青眼摇头:“不是会有……”     大金喜道:“那还废……”     水青眼打断他:“是肯定有!你看看这箱子前宽后窄,像极了墨家的机关匣,别说咱们没钥匙,就是有钥匙,你要是想从正面将它打开,没有正确的方法,保准是会触发机关的。”     我皱眉道:“那可怎么办?”     水青眼沉吟道:“机关看似精妙,实则脱离不了机括运行之理,你去那小钢锯来,这个要细活儿。”     我点点头,将钢锯从背包里取出来,这钢锯本事用来锯开墓中无法开启的箱子铁锁,不成想还没入大墓,便要使用了。     水青眼结果钢锯,用双指在箱子表面上下弹了两下,待得其发出空灵清脆的响声时,确定了铁箱底部一寸的地方,小心翼翼地下手,一点点地将铁箱锯开。     这铁箱也是当初精铁所铸,只是年代久远再加上当时冶炼水平有限,现代的钢锯来锯铁箱,还是颇为轻松的。只见水青眼小心翼翼地将铁锯一丝丝伸进去,每一次都极致地小心轻微,待得开了一个角之时便不再跟进,而是去开另一个角。     不多时,铁箱的四个角都被斜着切掉,水青眼趴下去看四个角的空洞,确定无碍之后,又顺着四个角对应四个棱横着锯,不多时,便是将其底部的钢板给掀了开来。     当众人看到铁板内里情景之时,顿时大吃一惊。     这是一个铁棒,伸到了铁箱之下。水青眼脸色不太好看,示意我们不要出声,缓缓地顺着那指头细的铁棒,将两只手伸了进去,两只手掌顺者两侧插入,而后缓缓抱出了一个东西。     水青眼将那东西轻轻拿出来放到地上。     只见这是一个两尺长两尺宽的方形黑匣。通体也不知什么材料制成,非铁非铜。黑匣前面是两排黑幽幽的整齐孔洞,后面则伸出一根一尺长的铁棍。     水青眼在那黑匣子口上一掰,竟然将孔洞闭合住,而后将那尾部的铁棒往里一推,竟然推了进去。待得铁棒完全进去,整个黑匣子竟然成了个三指薄厚的正方扁片整体。     做完这一切,水青眼抹了把汗,道:“这个散盗,也活该得这报应,我还是小巧了他的心狠程度,刚才要是咱们把箱子打开,绝对会死的很惨。”     大金抄起地上的黑匣子,掂了掂,道:“就这东西?”     水青眼看的惊慌,赶紧给他夺了过来:“你干嘛呢?!这东西是你能玩的么?这玩意叫明二十弩,是巧匠李远设计的毒器,之所以称为毒器,是因为其内部空间极小,而机括喷射穿透力极强,用普通 的铁器杀伤力并不强,倒是最适合用毒配合。     刚才只要咱们正面打开箱子,这明二十弩的机括必定被触发,铁棒瞬间向前压,将内里的毒针亦或是毒液射出……啧啧,后果不堪设想。不过我已经将它的射口封住,后面的压轴也压了进去……但是可以拿着,作为保命的利器……”     我闻言,便将那黑匣子提起,再三确认无害之后,才装进了背包里。所幸这东西并不沉,看来内里装的的确是毒针毒液一般的微小物件。     不待我将黑匣子装好,大金已经迫不及待地将那铁箱子里另一件东西给掏了出来。     我定睛一看,这又是一个小铁箱子。     只不过比外面这层小了数倍,与这‘明二十弩’正好契合在一起,见机关被破,被大金掏了出来拿到手里,大金问道:“嚯,这么沉?这里面肯定又是机关吧?”     水青眼接过来,敲了敲,又晃了晃。只听内里‘晃啷’几声,似乎什么铁物撞击的声音。水青眼确定道:“这里面没机关了,若是有,这么强烈的撞击,早就被触发了。”说着将铁箱放在地上,竟然直接给打开了。     我们下意识后退,片刻才发现平安无事,这才继续围上来,看到箱里的东西大金脸都直了:“妈的这一趟折腾,可算见到点货了。”     只见箱子从中间分开一共两部分,一部分用油纸包着,拆开后是一堆码放的整整齐齐的黑色块状物,看起来油光发亮。     “呵!这么多黑驴蹄子?”我惊道。     水青眼拿起一块放在鼻尖,嗅了嗅摇头道:“这是佛粮,跟我研制的清心丹差不多,只不过是用米囊花掺杂在口粮之中,可以提提人心神,激发潜力。可不足之处便是这玩意会让人上瘾,长期食用会损坏身体……我想那破山将军,便是通过这东西来控制手下的。”     佛粮我没听说过,可却知道米囊花就是古代的罂粟,破山将军为了控制手下,竟然研发类似于现代‘毒品’的药物来使手下对自己产生生理上的依赖,对自己死心塌地,真是邪恶至极。     这些东西留着没好处,加之已经留存了多年,也不知是否变质,被水青眼随手扔掉了。     铁箱子的另一部分,便是令得大金惊叫出声的东西了。     整整半箱子,全是黄金。           第九十二章 远处的信号弹 - 鬼玺 - 洛焚城     整根整根码好的金条,大金抄起一把就往包里塞,边塞还边道:“真他妈是老天有眼,不枉咱们跋山涉水跑到这里……”     只听晃啷晃啷地一阵脆响,不多时,半箱黄金已经入了大金的背包,大金掂了掂,道:“哎,可真沉啊……这得有二十多斤吧?二十斤,按照现在的金价来看……卧槽,我看咱们还是撤吧,还去找什么死人窟窿啊?”     得了重宝,水青眼的脸色也很好,笑道:“我看这些就是那破山将军留以犒劳众人的财物了,以匪首的谨慎性子,自然是将财物留在身边。想不到便宜了咱们。”     我看那箱中黄金被大金拿光之后,露出内里的一本发黄的小册子。伸手将其拿了出来:“这是什么?”     大金将背包背到身上,道:“嚯……真沉啊,哎,这是不是又是一本宝书?”     我摇摇头递给水青眼,水青眼翻看几眼摇头道:“这不是宝书,而是他们团的宝册,内里记载了各个人的名字功绩……是匪首管理手下最重要的东西,可惜现在没用了……”正翻看着,一页纸竟然从书中掉了出来。     林梵音眼疾手快将其接住,扫了一眼道:“这是什么?”     水青眼接过来,看了半晌,倒吸了一口凉气,道:“这,这是山符啊……看来我们是小瞧了那破山将军了,既然能做鼎盛一时破山军团的匪首,自然是个奇人,我看他不是一般散盗,而是卸岭力士的正宗后代。你们看这这山图,竟是被描画的如此精细,甚至每一块山石河流,都一清二楚,倒是像极了传说中的卸岭力士的‘画山符’神术。     传说卸岭力士最初代创始人乃是宋代奇人项玉珠,也有人说是项玉珠是项羽的后代,生来力大无穷且天资聪颖,自生下便不服世事,做了林间的劫匪,其义薄云天,豪气干云,随着队伍规模越来越大,粮饷吃力,项玉珠便想到了掘地待得营生。带领着众匪穿梭于湘西云贵一带,大肆开山掘墓。而项玉珠也是天资绝顶之人,竟是从古墓掘出的方术中得到启发,自行研发了‘画山符’‘分山掘子甲’‘巨灵挪移术’     ‘分山掘子甲’据后人来说,无非是一套奇特的宝甲覆于其身,穿在身上在泥土之中穿梭自如。也有人说所谓掘子甲分子母双甲,子甲则是用铁甲覆于穿山甲的身体上,母甲则是覆于人身之上,两相结合,切金断石,无往不利。     ‘画山符’就更为神奇了,便是施术之人站于最高点刻画符箓,而后取一盆清水,将符箓泡于水中,一夜之后,其符箓自会消失,而取而代之的,便是详细刻绘山势走向的‘山符’。     ‘山符’所刻画的符箓乃是卸岭力士的不传之秘,伴随着时间流逝,也就烟消云散了。今日一见,却是大开眼界。若是现在,要绘制如此山图也不是不可能,须悬于空中以非凡画技画上一个整夜。但要在古代……真的很难想象,到底是如何完成的,应该就是‘山符’无疑了。”     “那巨灵挪移术呢?”我下意识问道。     水青眼皱起眉道:“‘巨灵挪移术’?那是传说中的东西,比之‘画山符’都虚无缥缈。传说项羽是巨灵神的转世,天生力大无穷,而作为后人的项玉珠可以做法召唤巨灵神为其移山开墓,可做法之时从不让旁人在场,所以也没人见过所谓的‘巨灵挪移术’。”     我接过那‘山符’一看,叹为观止,果然山川走势,河流溪石,甚至是树木分布,都画得一清二楚,甚至连山中的冥宫,都隐约画出了轮廓。     我喜道:“这东西对咱们有大用。”     水青眼摇头,遗憾道:“依我看,这东西没什么用处,即使有山符在手,他们依然失策被埋,证明这大墓内情景与其预测,有很大的差别。甚至我怀疑……这里根本就不是大墓的所在”     不是大墓?!我心中一惊,道:“刚才你不是说神道巨碑,已经是大墓的入口了么,怎么现在又说不在这呢?”     水青眼点头,道:“我看了这山符中所画的大墓位置,虽然这大墓的确在这风水的中央,藏在聚气藏风的宝位。可他的葬法却不对……这山符之中明确画出了他们勘测的墓室地形,我想这就是破山将军依靠山势推测所画,极为精准,可是你们看,这不对的地方便是……这墓室太大了。”     “太大了?”大金叫了起来,“不是说那王玄策偷了印度阿三一个国家的财产么,死了盖个大房子还不正常?”     水青眼摇头否定:“你不懂,阳宅在大,阴墓在精。想那明十三陵,哪个是将山掏空的国力工程?这山符上所绘,整座山体已经被掏空了内里则是巨大无比的冥殿,其规模堪比地下皇宫以当时的国力来看,起码要十万人干上十年才可完工。可你们想想看,王玄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召集十万人给自己建阴宅。所以我想,这内里的大墓,应该是个虚冢,简单来说,便是个空壳子。内里除了陷阱,别无他物。”     我疑惑道:“那既然这破山将军知道这是个虚冢,怎么还要大举挖掘呢?”     水青眼得意道:“这就是‘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那卸岭力士的头头项玉珠,虽然本领过人善用卸岭神术,可对于风水一学的研究却只是一知半解。虽然他们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但是在某些问题上过于死板,太过遵循‘易经’中的阴阳之理,其后代也是吃了这不少的亏。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队伍里,不光有他一个首领,更跟着一个本领不凡的宝眼……不过看来当时那宝眼并没有看出这风水的问题,亦或是破山将军太过相信祖传的‘画山符’,并不采纳宝眼的意见。这才一步走错,步步走错……     这是虽然是天心十道之地,受四相拱卫,可却并未有照盖二山先后之势,与咱们获得宝书上的记载有些相悖,这是其一。     其二这破山将军是寻古时的‘蛟龙潭’而来,而咱们的宝书中,并没有讲到所谓‘蛟龙潭’的记载。陈宏御何许人也,乃是明代盗墓真正的绝人,无论是风水堪舆,还是下地挖墓,都是精通堪绝。自然不会与这半吊子的破山将军相提并论,也许他到此之时,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所以根本没有理会所谓的蛟龙沟,而是直接用锁龙之术,寻到了真正藏龙的地方,苦于形势,只把它记载下来。     其三,也是最直接的证据,你们还记得宝书中所记载的话么?     ‘见一残碑,疑王玄策墓……’你们且看看眼前的巨碑,这哪里像是宝书中的‘残碑’嘛……”     我们听水青眼一番分析,不由大为折服,我道:“那依眼下的形势,我们改如何是好?”     水青眼点头道:“我看四下颇为安全,蛇虫不近,只等老缺跟我徒儿寻来,咱们捱到明日,再另行寻找真正的墓葬。有了宝书中的古文提示,顺藤摸瓜要找到它,应该不难,老天眷顾,这大墓很可能尚且完整,不至于让我们空手而归……倒是,他们两个动作怎么这么慢,怎么还没过来?”     我们这才想起,一番折腾天色已经完全昏黑了,四周悉悉索索的蛇已经安静下来,似乎已经退去,可缺一手阿里木跟阎罗却还是不见踪影。     难道他们真的出了事?     想到这,不由得一阵心烦气躁,耐着性子等了一阵,却见我们北面山林,一道红光冲天而起,在天中炸开,远远地映红了一片天。     水青眼瞬间就跳了起来,怔怔地看了那红光一会,惊声道:“不好,他们有危险!……他们怎么跑到北边去了?!”           第九十三章 迷云重重 - 鬼玺 - 洛焚城     出发时我们的信号弹都是分配好的。老缺和阎罗身上,各有三枚信号弹。分别是绿红黄三种,绿则代表安全,黄则代表小心,而红……则代表遇袭。     本来我们准备将这二人分开,由缺一手阿里木看管我们,阎罗跟水青眼一起殿后。这样即使分开,各有信号弹,也可以迅速找到对方的位置,不至于走散。可邪门的就是,老缺跟阎罗二人阴差阳错就一起跟我们走散了,也就到了夜里,这久违的信号弹才终于派上了用场,这也是我们会一直不急躁的原因。     可没成想信号弹一出来,竟是在相反的北面,看样子离我们颇远,这林子里罗盘方向并没有受到影响,也不知二人遇了什么变故,竟与开始水青眼指的方向,背道而驰。     不容得我们猜测,水青眼拍了我一把道:“恐怕他们遇到了麻烦,咱们赶紧过去支援……说着抄起篝火中一根燃耗的粗木棍,带着头就向那信号弹升起的地方跑去,我们慌慌张张跑了几步。     背负着一兜子黄金的大金就有点吃不消了:“哎,我说你们替我分点……”     我们身上都有各自的物资,也就大金摔下的时候将物资给丢进泥潭了。如今谁还腾的出手去拿这些金子?大金被篪虫吸了不少的血,一下午没有多作休息也没有吃食,方才还扛着个大箱子来回跑,此时绝对是强弩之末了,再让他背那黄金,恐怕走几步就得瘫倒。     可我们决不能放弃背上的物资工具去背一袋没有任何作用甚至相当于累赘的金条的。无奈我随口道:“你先扔这儿,一会我们回来拿。”     大金一听炸了窝,嚷嚷道:“这哪行啊!我好不容易扛那么远弄来这点金子,怎么能说扔就扔那啊,咱来这就为了财,扔了不就是本末倒置吗依我说,有了这些金子,咱们就不用进那大墓了,把这些铲子铁锹都扔扔,救了阿里木他们,咱就打道回府,来日再战。”     大金说的一番话虽然歪理,可也的确是这么一回事。我刚想说话,水青眼却打断道:“不可能,所谓盗墓最忌二进宫,一而战再而竭三而衰,这个道理你们应该懂。而且,我看咱们要是出去,再想进来起码要半个月。这几天天上云卷变幻,风雨欲来,一碰上大雨恐怕咱们来时的暗洞就会立刻灌满。再想进来,恐怕就不知是何年月了。如今好不容易闯过那过山龟的领地,到底你想回去再拼一次命么?”     ‘金老歪’被水青眼一番字正腔圆的言辞给噎得说不出话来。最后无奈道:“你说怎样就怎样嘛,反正金爷我这金子也不能丢,大墓里的东西也得要。“     水青眼看大金一副抠门的模样,道:“你放心,此地荒无人烟,这巨碑附近又虫蛇不近,你就近把金子埋了,等我们从大墓中出来再挖走,不是一举两得么。你要是背着这东西,铁定是进不去大墓的,要不……你在外面当风渡?咱们约好的六分……你只要半份,怎么样?”     大金一听只能拿半份,立刻不愿意了,把背上的背包一卸道:“这可不行,这次金爷我出的力最大,谁敢抢我那一份?你们稍等会,稍等会!”说着便一头扎进了旁边的树丛里埋金子去了。     水青眼皱着眉,眼看着远方天际的信号弹烟火已经消散,忧心忡忡道:“只顾跟这夯货讲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金小子你到底好没好啊,随便扔一下不就好了,人命关天呐。”     不多时大金从树丛里钻了出来,一脸的笑意:“保证天王老子都找不着,还愣着干嘛呀?快走啊,救人呐。”     说着拿着手电就往那信号弹消散之处跑去,水青眼举着火把和我们随即跟上。走了一会我们便脱离了神道的范围,再次容身于无迹的杂草树丛当中,我只走了一会便迷了方向。所幸水青眼大有把握,不时地掏出怀中罗盘辨认方向。     随着在林中穿梭的时间越来越长,大金的体力逐渐不支起来,最后只能由我搀扶着走在后面。水青眼也不敢贸然前行,唯恐丢下了我们,无奈只能跟林梵音放慢速度,只是脸上的焦急之色越来越盛。     自从那信号弹升空之后,北面便再无动静。随着我们越来越近,似乎什么都没发生,只能肯定那放信号弹的地方与我们很近,却很难找到他们的具体位置,毕竟太远了。     水青眼停下,拿着罗盘看了半天,皱眉道:“方向不错,咱们跑了两刻钟,按照距离来看,应该就是这附近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陆安,你眼力好,你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我点头向四周扫去,皆是一片茫茫的黑暗,今夜天空乌云浓重,连半丝月光都没有。手电筒所及之处,都是些死寂的树形,哪里有人的迹象?     水青眼捻捻胡子,皱眉道:“要不咱们走往里走走看……”话音未落,只听大金叫道:“快看,看那!”     向大金所指之处看去,只见我们来时的方位,也就是那巨碑所在的方位,一道绿光冲天而起,在空上炸开,化作一片绿色的烟花,映亮了一片天空。     这下连水青眼都是不淡定了:“邪门,真他娘的邪门!他们怎么又绕过去了?”     我看着远处天空那片绿光,心中震撼不已。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发射了救援信号弹,在我们好不容易赶过来的时候,竟然又摆脱了危险跑回了我们的位置?     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是不是太戏剧性了,我们寻找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寻找我们去了,两方就此错过……     等等,他们怎么知道我们的位置?!     我们手里可没信号弹啊……     我们一行人的脑袋还蒙着,却听一声刺耳的破空之声。     “吱儿~~”     一道红光又升天而起。     这下我们本就是呆滞的脑子更是完全晕乎了。     因为这颗信号弹,就是从我们不远处甚至就是旁边的树林里发射出去的,漫天的红光映红了我们的脸庞。     林梵音皱着秀眉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他们……也走散了?”     水青眼沉声道:“不管怎么样,先去那看看。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玩什么花样,耍我们么?”他的脸上充斥着怒气,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说来也对,我们将信号弹给了身手最好的两个人,自然是为了团队的安全着想,现在却被他们当玩具一样来用,把我们弄得跟傻子一样跑来跑去。     不过……     我看向我们右侧的树林,里面仍是黑摸摸的一片,那信号弹的红光很快消失,我们的眼前又黑了下来。即使是刚才那枚信号弹,我们也没看到什么人烟……连手电筒的灯光都没有。     突然,我的心中突然闪出一个令我不战而栗的想法。     会不会……发射这信号弹的,不是阿里木和阎罗呢……           第九十四章 汇合 - 鬼玺 - 洛焚城     水青眼跟林梵音显然也想到了这些,脸色谨慎,都是抽出了武器弓着腰,蹑手蹑脚地向树林里摸了过去,只有大金还是蒙蒙呼呼的:“哎……原来他们就在附近啊,也不知道是我阿里木老哥还是阎罗那个臭小子,咱赶紧去找他们弄点吃的,可他妈饿死我了。”     我捂住他的嘴,随着水青眼跟林梵音慢慢向那树林中靠过去,钻进这树林,只觉死一般的寂静,向前走了几步,眼前竟是看到一块突出的巨石,巨石有两人高平实无华,黑幽幽的没有什么花纹,被两棵大树倾轧在一起,根系如同无数虬龙盘旋在其上,颇为奇异。     近了,竟看到巨石之后有隐隐的火光。     见到火光之后,水青眼一下就放心了下来,冲我们打了个手势,绕过那巨石。     却听一声大喝:“谁!”从那巨石之后,猛地跳出个人来。     只见此人龙精虎猛,脸色坚毅,高鼻深目。正是与我们失散半日的伙伴,阿里木。他身上全是泥垢,似乎也吃了不少苦。     阿里木见到我们也是大喜,而后却是一脸无奈,道:“你们还是找来了。”     我看他脸色,内心颇为疑惑,为什么这么一副表情?既然阿里木再这,那阎罗呢?     阿里木对我们道:“快过来吧。”说着便隐到那巨石之后,我们连忙跟过去,巨石之后,竟然还有一颗巨大的岩石,两块岩石靠在一起,上面倾轧着两颗巨树。两块岩石的夹缝正好容一人通过,内里烧着一堆篝火,一只背包扔在一旁。     我看了看这里的布局,心里赞叹这阿里木倒是真会找地方,这地方遮风避雨,洞口狭窄又能防野兽,是个极适合宿营之处。看眼前这情形,这里只有一个人的痕迹,阿里木跟阎罗是真走散了。     我们一个个钻入石缝,内里的空间颇大,上面都是悬挂的微小根系,一股潮湿的树根气味扑面而来。我们一个个靠到篝火附近,大金急不可耐对阿里木道:“阿嘎,快给我拿点吃的,快饿死多斯弟了。”     阿里木点头,从兜里掏出些压缩饼干分发给各人。     水青眼环顾四周,担忧道:“我徒弟呢,跟你走散了吗?”     我们最担心的,就是他俩失散,照刚才的照明弹一看,阎罗已经独自一人摸到了我们的巨碑之处。山林之中的深夜,一个人来回行动是相当危险的。     阿里木摇摇头:“没有,他去找水了。”     水青眼一愣:“那刚刚……”     阿里木无奈一笑道:“信号弹是吧,我只放了一发,其余两弹都不是我们放的。我们被人玩了……”     接着阿里木便开始讲他们的经历,与我们失散之后,他们被汹涌的过山龟死追不放,这过山龟刀枪不入且凶猛异常,根本不能正面对抗,无奈之下阿里木跟阎罗只能玩命地跑,一直折腾到将天黑之时,才终于是甩掉了那群怪鱼。     辨别方向之后便顺着水青眼所指的方向,一直向东行想要跟我们汇合。可没走不久却听到一旁草丛中有我跟水青眼的呼救声,大惊失色之下,阿里木跟阎罗一路追赶,不成想始终追赶补上,心急之下越追越深。     最终阿里木终于发现不对,满身冷汗之下想要回头,却遭到了怪物的偷袭,指方向的指南针在战斗中丢失了,那怪物还抢走了阎罗的背包。不过它也是被阎罗所伤,逃跑了。     没了指南针,太阳又下了山,他们彻底在丛林里迷了路。无奈之下只能寻到了这,先行点了篝火,等待着天明之后再想办法辨别方向跟我们汇合。     因为他们始终相信水青眼的判断,认为大墓在东方,而现在他们的位置,也不知到了哪里,没必要将我们叫过来碰到怪物涉险。可不成想,天才刚黑,不远处便射出一道红光。     是阎罗丢失背包中的信号弹发射了。阿里木和阎罗当即跑出去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那怪物的身影,他心想我们看到红色信号弹便一定会过来救援,无奈之下只能吩咐阎罗远远看着静等。     不成想没过多久,远处竟然又射出一道绿光。想来我们如果过来救援,也就在这附近了,因为担心我们受了那信号弹迷惑乱了阵脚,只能掏出自己包中的信号弹发射,这才将我们引了过来。     因为知道我们即将过来,半天没有补给,肯定是需要吃饭喝水的。可背包被抢走了一个,内里重要的水跟食物包括照明弹都丢了。阎罗非要自行出去找水,拦都拦不住,现在算来,已经出去有一会了。     水青眼听得大为光火,指着阿里木道:“你,你,你啊,怎么就不知道拦着点那孩子呐?这荒郊野岭,除了那一条有过山龟的蛇河,哪有什么可用的水源啊?”     阿里木耸耸肩,道:“我说了我都拦不住他,说不定他有其他办法找到呢?就算找不到他也会回来的,比你这老家伙强多了,放心吧。你们先歇着,我还是去看看他。”说着一跃而起,跑到石缝外面去了。     水青眼也不放心地跟了过去。     我靠在巨石之上,叹了一口气,看着那一堆篝火,跟这被映的明亮的石室,突然感到无比的安全感。猛地放松下来竟有一种昏睡的感觉。     可能是太累了,只靠了一会,便觉得四周的声音都模糊下来,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我也渐渐地失去了意识,进了人梦境……     水……     无尽的黑色的水。     我浸泡在其中,暖暖的,身子在慢慢地游荡,我动了动,惊恐地发现,竟然无法动弹。只能顺着河流,向前漂着。     我看到了河流中的过山龟,它们长着怪异的硬棘,厚重青绿的栉鳞,狰狞的锯齿。     我惊恐地想要避开它们,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靠过来。它们似乎并没有发现我,而是向下游去。这时我才发现,我顺着河流,竟是逆流而上。     飘啊飘,我仰头看去,河流的尽头,竟是一处深邃的山洞,我不由得地飘了进去。     越来越深。     我看到水底矗立着一处残碑,残碑之上,盘旋着一副巨大的骸骨,像龙,像蛇……     与那残碑擦肩而过,随着水流,竟是到了山洞中的岸上。     我躺在岸上,受着河流的冲刷,动弹不得。只能无助地看着洞顶,洞顶都被磨平了,布满了无数浮雕,漫天仙佛,龙腾鱼兽……     我到底在哪?     就在我心底折磨之时,一个脚步声响起,我抬头看去,顿时背脊发凉。     竟然是梦真。     她还是怒目圆睁,脸色发白,嘴巴张开内里不断翻滚着黄泥,我可以看到黄泥中卷动的篪虫。     我拼命地张嘴想要发出声音,却发现无济于事,只能看着梦真离我越来越近。我可以看到她的嘴角扯起,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我看到了她满身黑毛的身体,闻到了她身上的恶臭。     可她在离我半步的地方站住了,她的眼光看向我的另一侧。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大喜,原来林梵音就静静地站在我的一旁,肃穆的小脸瞪着那梦真。     梦真慢慢退后,转身离开了。     林梵音跑到我身旁,我激动地张了张嘴,终于蹦出两个字:“救我……”     林梵音点点头,伸手要将我抱起。     我却惊恐地张大了嘴。     因为她的小手竟然也长满了黑毛,再看一眼,她的脖子之下,也成了梦真那怪物的模样!     “跟我走吧……陆安……”林梵音似乎发现了我的异状,抬起头,一脸诡笑。而她的声音,竟然是大金的。     说着,她一只手向我抓了过来。           第九十五章 雕鹄 - 鬼玺 - 洛焚城     “啊……!”我惊叫一声醒了过来,不料嘴巴却被人按住了,我猛地睁开眼,眼前捂着我的竟是林梵音。     我吓破了胆,疯狂地挣扎:“救命,救命……”     林梵音也被我一番疯狂给弄懵了,连松开捂我的手,手足无措脸色焦急却不敢出声。     我见她不动还要喊,脑袋上却挨了狠狠一耳瓜子,我只觉头一蒙,嘴巴又被一张更厚实的手掌给捂住了。     身后传来大金的声音:“你个瓜娃子叫唤什么?别吭声!我们还能吃了你不成?外面有危险!”     我挣扎了一会,扭头看清的确是大金,他的脖子下面也没有满身黑毛的身体,这才逐渐放松下来。再看林梵音,脸色苍白,眼边挂着泪花,都快哭了。     我赶紧将大金的手挣开,拉过林梵音道:“我刚才做了噩梦……我……”正解释着,脑瓜上又挨了一耳光,大金:“别他妈说话!”说着又欲上来捂我的嘴,他手掌满是烂泥,奇臭无比,我怎么还能让他捂着?     当即闪开道:“到底怎么回事!”     大金终于求饶了:“我的小祖宗,别吭声……”     “咔擦……”     头顶传来岩石碎裂的声音,无数土屑掉落下来。我连忙闭住了嘴,再看四周,已经没了阿里木和水青眼的影子。还不带我问出来,只听外面一阵惊怒地喊声:“金娃子,快出来,那里要塌啦!”     大金一听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二话不说一手拖背包,一手拉着我就往外跑,再看林梵音,牵着我的手,几个闪身便将我俩带出了石缝。     刚一出来,只听‘咔擦’一声脆响,头顶相互支撑的两块巨石竟然从中裂开,再也支撑不住坍塌下来,将我们之前栖身的岩洞瞬间淹没,篝火瞬间便被压灭,我们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眼前瞬间便亮起了几只手电,不远处有三个人跑了过来,便是阿里木,水青眼,还有出去找水的阎罗。     他们三个似乎经过了一场血战,浑身都是血迹,阎罗最是惨,肩膀上被抓了三道血痕,一只胳膊无力地耷拉在一旁似乎是断了。可他的表情却是十分淡然,似乎丝毫不受伤痛影响。     我看得一头雾水,连问道:“怎么回事?”     阿里木道:“一会再说,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为好……那群东西一会就该继续进攻了,咱们肯定守不住几波就得全栽在这。”     阎罗的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一脸的愧疚:“师傅,对不起,都是我……”     “闭嘴!”水青眼大骂了一声,脸色发白,道:“依我看, 咱们还是先逃回东边那个巨碑,再作打算……”     扑棱扑棱……     四周树林中翅膀扇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树冠之中快速的穿梭。     一听这声音,水青眼脸色一变:“完了,它们又来了,各位且跟我跑……”说着水青眼找准方向,撒开腿就跑。     我们赶紧跟上,可没跟几步,却见一声惊呼,‘扑通一声’眼前的水青眼所打的灯光便不见了。     我们皆是一呆,害怕水青眼出了什么变故,赶紧跟上去,其中就属阎罗跑的快,猛跑几步,只听‘扑通一声’似乎是落水的声音,再看却见阎罗嘴叼着手电划拉了上来,道:“这里有水坑……别过来,我去找我师傅!”说着还不等我们劝阻身子向下一落,便又沉了下去寻水青眼去了。     我心里想真是怪了,我们来时别说水坑,连一滩水洼都没见到。阎罗也正因为没水才出去寻水的,怎么没跑几步,就平白冒出个水坑来?水青眼一声不吭便给冒了进去,想来这水坑还不浅呢。     阿里木和大金将手中手电打过去,只见眼前竟然冒出一汪深邃的潭水,大概有十几米宽,绿油油的,溢出来的浅处全是些碎石铺就。     “这……”我们四人都蒙圈了,这里应该就是我们刚才栖身的巨石处了,才一会功夫,两块三人高的巨石,怎么就成了这么个大坑呢?     还不带我们思考,身后一阵扑棱扑棱地声音,四周全都响起了一阵阵婴儿撕心裂肺的啼哭之声,又像是嗓子沙哑的老头在扯着嗓子尖叫。     我慌忙地向四周看去,却见黑夜之中无数闪闪发光的金色瞳孔来回闪动,大金也连忙将手电晃过去,却见无数暗金色的翅膀在草丛之中胡乱的飞舞,遇到手电筒的光便猛地遁入了树中。     “雕鹄,好多的雕鹄!我的老天爷,咱们不是把那玩意撵走了吗,怎么引过来这么多?”我看着四周影影倬倬的身影,顿时乱了阵脚。     阿里木将手电递给我,反手抽出短刀,道:“他们还没上来,只能等会了……一个个都把招子擦亮点!”     突然四周树冠中传出一声响亮异常的叫声,四周的雕鹄似乎接到命令一般,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从高空俯冲而下,无数雕鹄同时俯冲下来,锋利的爪子向我们掏来。     顾不得看其他人的情况,因为已经有两只向着我扑了过这雕鹄体型异常庞大,翅膀展开足有一人长,两只同时下来,几乎遮挡了我所有的视线。我下意识将用电筒当做棒槌向前抡去,这是阿里木亲自置办的货色,也不只是从何渠道搞来的军用手电筒,通体都是铝合金制成,内里以发光二极管作为光源,不仅非常坚固耐用,极为结实,完全适应野外最恶劣的环境,而且可以发出很亮很笔直的光线,并且可以靠少量电源驱动很长时间。     那雕鹄虽然厉害,也不过是利爪和尖喙。若是被我这么结实地锤上一下,把不住是要砸断它翅膀的。一边想着,手中用力也更狠。     可始料未及的是,就在雕鹄俯冲下来距离我两米远的时候,。又突然上飞,正好躲过了我的抡击,之后一前一后抓住我攻击的空当,深处利爪,直抓向我的面门。     我连忙一低头,那利爪从我的头顶划过去,带掉我一串头皮。我直觉头顶一阵火辣辣地剧痛,一股股热流便从脑袋上流了出来,模糊了我的视线。     还不待我反应,另一只雕鹄也杀到了眼前,无奈之下我直接躺倒,堪堪地躲过了那雕鹄的爪子。     两只雕鹄一攻则退,冲入了树冠之中。又来回盘旋,似乎在等待着下一波的攻势。     我瘫倒在地上,使劲捂着头试图减少血流速度。也许是看我较弱,我只有两只雕鹄来招呼,再看其他人,起码都有三只以上在纠缠着。     最为狼狈的便是大金,已经躺到了地上来回打滚,而那些雕鹄也得寸进尺来回低空盘旋着,不断伸出利爪在大金身上掏着。     阿里木和林梵音看着着急却自顾不暇,林梵音还好些,凭借着鬼魅一般的身法几次三番躲过雕鹄的攻击。阿里木却同时被五只雕鹄围着,无数翅膀翻腾,连他的身子都看不到了。     我心想若是再拖一会恐怕大金有危险,忙不迭地向大金跑过去,还没跑几步,身后一阵破风之声,我赶紧卧倒,可还是慢了一步,背上一阵撕裂的剧痛。只见一个雕鹄从我背后飞起,瞬间隐入了树冠里。     “畜生!”连续的受伤让我的眼睛都红了,可却是没有办法,这些个雕鹄就像长了人脑子一样,个个机灵的很,只要一击不中便远远飞开,相互协作需找弱点,饶是我们拿这些刀铲,对其根本构不成威胁。     “妈的,陆安,接枪!”大金叫唤着,手一扬,隐约一个东西向我飞来。     我心中大喜便去接,有了枪,只要打死几只雕鹄,应该就能将它们吓退。     那枪离我只有几米远的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闪电般冲出,将那枪直接掠走,而后又闪电般地冲上了树冠,立在树枝上。     我心中一凉,赶紧将手电打过去,却见一个神秘又恐怖的身影。           第九十六章 一潭紫水晶 - 鬼玺 - 洛焚城     那竟是一张恐怖的巨大的苍白鬼脸,黑色的眼睛,一张咧开的大嘴。那鬼脸落到树上之后,竟张嘴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     定睛一看,那鬼脸舒展,竟是一只通体花白的雕鹄。这雕鹄比之其他暗金色的雕鹄,反而要小了一号。可其身上的花纹却极为诡异,翅膀的羽毛之上有两道黑色的花纹,那周身的黑色花纹相结合,乍一看来倒是像个恶鬼。     大金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夺走了他的枪,气的破口大骂:“陆安你个大奸细,跳起来会死啊?”     我眼看着大金扔来的救命神器被这鬼面雕鹄抢走却无可奈何,没空搭理大金的胡言碎语,寻思着这鬼面雕鹄肯定是首领,得想办法对付才是。正手足无措之间,只听那鬼面雕鹄一声尖叫,四周围攻的雕鹄们更为勇猛,那两只一直伤我的雕鹄也不再绕圈子,径直冲下来,用那铁钩般的利爪向我掏来。     勉强闪躲几下,饶是我紧贴着对面,依然被抓的血肉模糊,心想再不想办法摆脱它们,没一会肯定要归了天,可阎罗跟水青眼至今生死未卜,我们又经受着这些个鬼魅一般地雕鹄的纠缠,怎么敢拔腿逃命?     且不说会将水青眼他们丢下,单是逃跑时须直立将后背露给它们就是一个致命的问题,这些个雕鹄白日休息慵懒,没有什么威胁。可到了晚上便战斗力爆棚,比之天上的大雕,也差不了多少。     正被这些雕鹄折磨地苦不堪言之时,却听一声厉喝一直受制于五只雕鹄的阿里木终于爆发,找准了机会手起刀落,两只雕鹄应声倒地,翅膀都给削掉了一半,眼看是不活了。     如此惨状一出,四周的雕鹄都是一愣,随即惨叫着胡乱飞开,一个眨眼的功夫便全都隐入了树冠之中不见了。     我连忙向那鬼面雕鹄所在的枝头看去,却发现空空如也。我心骂那鬼面的雕鹄的小心谨慎,身子也不停歇,连忙跑到大金身旁将他扶起来。     大金身上已经没一块好肉了,本来就受创不轻的他遭受这半人大雕沪的围攻,只抵抗了一会便脱力倒地,任鸟宰割。如今被我扶起,摇摇晃晃地就欲骂我,我伸手在其手臂上的伤口处用力一按,这家伙杀猪般的惨叫起来,却不敢再嘴贫了。     林梵音跟阿里木都是凑了过来,阿里木浑身都是血,也不只是雕鹄的还是自己的,林梵音算是我们之中最好的,可饶是有戏鬼步,也难免被雕鹄伤到,胳膊上有两个明显的抓痕,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来。     我心道这些个雕鹄最为记仇,一时的恐惧根本盖不住心中的凶性,恐怕不多时便会受那鬼面雕鹄的指挥再度袭来,若是再来一波,我们真就全军覆没了。     阿里木按住胳膊上那深可见骨的伤口,瞥向那深潭,道:“他们中呢么还不上来?!阎罗这小子在水中堪比水鬼,就算救不上那老家伙,也绝不可能折在这里面……实在不行,咱们就先撤。”     这句话从阿里木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平淡,似乎丝毫没有情绪的起伏。可我却心里不舒服,一起来的伙伴,就这么抛弃了?大金也有点吃惊,睁大眼盯着阿里木道:“阿嘎,咱们不能不管他们吧?”     阿里木沉声道:“他们要死,你们也要跟着一起死么?关键时候,看好自家人便够了……做这一行还没有这些觉悟么?”说着他四下散了我们几眼,我和大金都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阿里木点点头:“现在咱们就往林子里撤,找些枝繁叶茂的灌木作隐蔽,真主保佑的话,咱们还是可以捡一条性命来的……至于他们,就看谁命大了。“     我略微皱眉,可还是没有出声,须知阿里木说的不错,虽然没有人情味,可对我们现在的处境来说最为合适。这一刻,我突然想起了当初张筷子曾说过的话,所谓红盗,即是血染红袍之意,盗墓一途有太多太多的凶险,一将功成万骨枯,要成大事,必是踏过尸山人海。     阿里木作为红盗中赫赫有名之辈,见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忠诚背叛,或许对他来说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正烦恼着,只听阿里木一声低喝:“撤!”     我抬头一看,原来不知何时,那树枝之上一道花白的鬼脸,又重新露了出来。     “咕……”还不待我反应,那鬼面雕鹄便扯着嗓子叫了起来,只不过这次出声极为低沉,可相比于先前的响亮,更具威胁感。     果不其然,四周树冠上扑棱响动之间,无数雕鹄扇着翅膀来回闪动,大有合围之势。     我心想再不行动可就晚了,当即随着阿里木扭头就跑,可一迈步,只听‘啪啦’一声脆响,我的脚竟然踩进了水里。     低头一看,却见那潭水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漫了上来,已然到了我们的身后。     众人也猝不及防地惊了一跳,阿里木大喊道:“别管它,快走!”     话音刚落,也不知是不是那鬼面雕鹄听得懂人言,也随即一声尖叫,无数雕鹄再次俯冲下来,一双利爪直掏我们的面门。     这次那鬼面雕鹄对我器重得多,冲我扑下来的竟有四,眼看着无数令我眼花缭乱铁钩一般的利爪离我越来越近,我再也没有抵抗之心,向前一跃想要躲过去。     危急之下,我竟然忘了脚下便是漫上来的浅谈,一下扎到了水里,寒冷入髓的潭水溅了我一嘴,身上一阵冰凉,死五只雕鹄从我头顶掠过,却始终没有下手。     我心中一动,立刻向着同样受围攻的三人喊道:“趴下,快入水!”说着还往里爬了爬,直至潭水彻底淹没了我的脊背,我才稍稍探出头,仅露一双眼睛在上观察。     众人已经被雕鹄折磨的苦不堪言,听我一说,都是如获大赦,直接趴下泡进了水里,而那些个雕鹄却对这潭水畏之如虎,在我们头顶盘旋许久,最后鬼面雕鹄一声低叫,众雕鹄才缓缓飞到树枝上落下,一个个瞪着奇大无比的金色瞳孔瞪着我们,似乎只要我们稍稍离开潭水,便会立刻冲下来撕咬。     我只泡了一会,便觉得四肢百骸如同冰冻了一般,手指冻得失去了知觉,浑身如坠冰窖一般牙齿得得作响。     这也不是长远之计,此时虽是夏日,天知道这潭水为何如此寒冷刺骨,再在里面呆一会,非得把身子冻坏不可,可四周这些雕鹄都像人精一样,守株待兔跟我们耗着,难道它们守一夜,我们还要在里面泡一夜不成?     我稍稍抬头,刚欲询问阿里木他们的对策,却听林梵音惊呼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林梵音手持手电趴在水里,只见水中被手电所照之处,一片晶莹的紫色,似乎这潭水之中,流离着无数细小的紫精灵。林梵音手电动了动,一片绚丽紫光闪烁。     我的手电在下水之后便被我关掉了,这种军用手电强度大封闭性好,即使在水下也很难被浸透,但为了避免通了电,我还是关掉了。可此刻见状,我也赶紧打开了手电,之前我的身前,一片紫色晶莹之色,细看之下,竟是水之中游离着紫色晶莹的细沙,这些个细沙从潭底大量大量地冒出,才没一会,原本幽绿的潭水便成了妖异的紫色。     我在水中握了握,那些个细沙太过散碎,根本握不住。     大金喊道:“我他妈,这水可别有毒啊,咱们还是赶紧游过去,趁着这些夜枭子不注意赶紧跑路。”     大金一说有毒,我的头皮也是发麻,浑身竟然跟着痒起来。却阿里木却是不动声色,问大金要了手电,向深处走了几步蹲到水里,捧了一捧潭水举出水面,竟然伸出舌头舔了舔,而后吐掉:“这不是毒,是紫水晶,满潭子的紫水晶粉末!”           第九十七章 玉俑 - 鬼玺 - 洛焚城     紫水晶?我们都是一惊,再看向这潭水的眼光,顿时就变了。     我呐呐道:“这得多少紫水晶啊?”     大金一脸呆痴,忽然就哭了起来,跟个小孩似得,越哭声越大。     阿里木道:“又怎么了?”     大金一边抹眼泪一边划拉着这紫色的水晶潭,道:“这,这他妈得多少紫水晶啊?都让那狗东西给研成沫泡水儿用了……”     阿里木看的好笑,道:“我看这潭水下有古怪,咱们从那青龙吐水的暗洞里过来时,就曾看到不少萤石,却不见紫水晶的踪迹,那会王公明就说紫水晶定是被先人采了去,我看这里的紫水晶,便是产自那里。     阎罗那娃子水性极好,都比得上南海疍民,想来不至于在这小潭里翻了船,依我看……下面很可能,别有洞天。”     我拿着手电筒向下扫了扫,依然是幽幽地一片,内里反射出紫妖的光泽。实在想不通这潭水之中还能有什么洞天,即使有,阎罗也该上来通报一声。我道:“我看着深潭来的奇怪,悄无声息出现,又把两个生人给吞了去。实在邪乎得紧,等咱们摆脱了困境,往河边栓个绳子再探不迟……”     阿里木摆手:“不对不对,越想我越觉得这里可能是个地下暗洞,更有可能是个罕见的水墓。你看看,阎罗他们下去之后,才浮上来这大量的水晶砂。想必是他们在下面触动了机关,不然你说说,这些个水晶砂从何而来,难道还是天然形成的不成?”     水晶的构造原理自不必探讨,水晶水晶,名中有‘水’其生成却与‘水’无关。自古至今更是没有于水中生长的水晶,尤其是纯净的紫水晶,其生长的环境中,不允许有一丝杂质。     如今我们眼前潭中喷发出的大量紫水晶砂,肯定就是人为的产物了。     想通这个我也就不再犹豫,冲着阿里木点点头。大金嚷嚷道:“快冻死老子了,别墨迹,实在不行再潜上来。”说着便带头扎进了水中,阿里木也就不再犹豫,一头扎了下去。     我问林梵音道:“你会水么?”     林梵音点点头:“会一点,我跟着你……”     我看了看四周,只见那些个雕鹄还在树枝上站着,一个个瞪着金色的大眼睛盯着我们,尤其是那鬼面雕鹄,更是邪乎地倒立在树枝上,翅膀张开,乍一看,就像一个狰狞的鬼脸露出了尖牙。     看样子是跟我们耗上了,我见状不再犹豫,对着林梵音招呼一声,便扎了下去。     一下水便发现情况很糟糕,在水上的时候只觉得紫水晶很美,但一下水便是另外一回事了,灯光照射的光亮极短,到处都是一边模糊的紫色,才只睁了一会眼,眼睛便是一阵刺激的疼痛,只能闭着眼睛拼命地向下游去。     向下游了一会,睁开眼睛,只见眼前水电筒所照之处,已经成了一片绿色,抬头看去,则是一片紫色的水晶砂。看来这些水晶砂密度小,只会浮于水表。     在向四周看去,渺渺茫茫一片蒙蒙地绿,见不到什么玄机,甚至连半个人影也见不到。     他们人呢?我的脑子一片混乱,我随着他们之后下水,竟然看不到半个人影,难道是我游错了方向?林梵音说跟着我,可我抬头看去,也不见她跟下来。     只是停了一会,我只感觉呼吸有些急促了,连忙划拉开来,向四处寻寻看。打着手电游了几步,却看见前面有一条黑色的长条物体在水中任意飘动。     蛇?这是我的第一念头,可很快我便看清了那东西的面目,那是一根长条锁链,有人手臂粗细,应该是铜质,上面附满了水腐蚀的绿锈,乍一看就像一只满身绿疮的蛇。     这锁链似乎下面链接着什么位置,也不知有多深,只是随水漂着。     我看了看四周,竟然又发现几根锁链,都是由下延伸而上,在水中无力地漂着。     这是用来干嘛的?     想法一转即逝,既然是来寻找潭下玄机的,想来与这锁链定然脱不了干系,想着我扯着锁链,拼命地向下钻去。     越往下水压越大,我的耳朵产生了巨大的压迫感。随着我向下钻动,我渐渐看清了那锁链尽头的东西。     那似乎是一个人。     这里已经是潭底,潭底都是些黑色的淤泥,而那‘人’则站在黑泥之中,半边身子都被掩盖住了,数根手臂粗的锁链从他身上延伸而出,漂浮在水中。     看到他的第一眼,我认为它应该是与锁链材质差不多的铜俑或者石俑。可距离越来越近,我才发现我错了。     那人长着满头的长长白发,在水中肆意飘动,就像是活着的水草。他抬着头,脸色纸一样白,眼睛处是两处黑色的空洞,嘴巴也大张开,无数紫砂从其七窍之中溢出,紫砂溶入水中瞬间上浮,形成一道紫色的风暴。     原来紫水晶砂来自于这里!看来这东西不是活物了……     想到这我的心中稍定,胸口的闷憋感越来越沉重,我决定赶紧看这‘人’一样,探了究竟便借力上去换气。往下潜了几下,只觉得毛骨悚然,这‘人’的头发与真人无异,兀自在水中漂着,令得这浑身锁链之人就像个水漂子。     想起水青眼描述中的水漂子抓人之说,我就直打退堂鼓。向四周扫了扫,依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按理说这锁链如此显眼,理应是会被人发现的,他们只是快了我一步,就不见了,难道是上去换气去了?     正进退两难之时,脚上一紧,我的身体竟被拉得向下坠去。     低头一看,顿时魂飞魄散。     那浑身锁链的人,不知何时已经飘了起来,而我的脚正踩在他的头上,无数白发缠绕在我的腿上,将我死死拽了下去,我一低头,便正看到他那七窍流砂的白脸……     水漂子来索命了!     我一惊之下顿时松了气,嘴巴一张便灌了一口水,要知道在水下闭气最忌呛水,只要呛上一口,第二口气就别想上来。我的水下功夫本来就不如何,这一晃之下顿时乱了阵脚连喝几口水,口鼻之中全被灌满了。     呛得我眼睛发鼓,只想一下背过气去。     正绝望之时,身后突然游来一个人,一把掐住我的身子,双脚用力蹬,竟是将我带离了那‘怪人’。游上几步,那人一侧便到了我身前。     此时的我已经彻底慌了,只感觉鼻子耳朵嗓子包括脑袋里全都灌满了水,快要被憋炸了。     突然,嘴巴被一个东西堵住,一股气息由嘴巴处送了过来。令得我的心神稍稍安定,我睁开眼睛一看,竟是林梵音那张精致的小脸,在潭水的浸泡下青丝飘荡,如同女神一般圣洁。     给我送了一口气,林梵音立刻松开我,对我指了指下面,又潜了下去。     经她一口气,我终于稍微缓和,这一口气不仅平了平我的气息,最重要的是,精神上的刺激……     我打了鸡血一般跟着她下潜,只见她抓着锁链沉到了水底,浮在那‘人’旁边,她一伸手,将我拽下来,指了指‘人’的腰部。     我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人’实则是个玉俑,通体用白玉制成,经多年浸泡依然温润,乍一看像个面色苍白的尸体。数根锁链捆在它身上,随水飘荡。而在其腰间,有一根更加粗壮的锁链,被拉的直直的。     我顺着那粗壮锁链看去,却发现锁链没入了其身后一个大洞中,黑幽幽的看不清内里。           第九十八章 父母 - 鬼玺 - 洛焚城     林梵音想我比划几下,双手一划水便如同一条美人鱼一般钻进了那洞中。我见她进去,料想这便是阿里木口中的‘玄机’,想要跟上,却觉得脚上一紧。     扭头看去,顿时吓得失了魂。却见那玉俑,又是向我凑了过来,一头水草般的白发死死地缠住了我的脚踝,一双还正外溢着紫水晶砂的眼眶对着我。     我心想这他娘是招了什么邪,这东西不找别人,碰到我偏偏就活了一样,念头一闪即逝,我的肺都快要被憋炸了,再不换气恐怕就要溺死,也不知从哪生来的一股邪力,我卯足了劲借力一脚向后蹬去。     脚下着力,似乎蹬到了那东西的头颅。竟然挣脱了这些看似坚韧的‘头发’,一脱身,赶紧向着那洞中游去。     “咯嚓,咯嚓!”     即使在水中,依然听到身后响起一阵令人耳膜发酸的声音,我扭头用手电晃去,竟看到了无比诡异的一幕。     却见那玉俑的头被我用力一脚竟然踹碎了开来,内里的水晶砂喷发而出,而夹杂在蒙蒙紫色当中,一缕缕白色的发丝竟然活了过来,如同生物一般疯狂扭动着向我游来。     这会我才知道先前纠缠我的并不是什么阴魂不散的水漂子,而是眼前这怪异的白毛。也不知这白毛是什么东西,但绝不是什么善物,几次三番想要将我留到水里都被挣脱,如今被我踹烂了玉俑的头,就像受解脱了一般肆虐开来。     心里慌张,若是被这些白毛子追上,不一定会怎么样,想着手脚并用,也顾不上什么姿势了,手忙脚乱地划进那洞里。     洞里的水依旧冰凉,而此时的我实在是强弩之末了,腮帮子鼓得奇大,四下划拉的双手在一番急促之后无力起来,头一阵阵发蒙,我知道这是缺氧导致血流缓慢的原因,便死死屏住嘴不张口,若是一张口,人自然会下意识吸气。     而此时的情况,吸到口中大量的水,只会灌入我的胸腔和呼吸道,让我更快地窒息而已。     划拉了一会,我发现这水洞不是一般的长,前方依然是一片幽黑,丝毫看不出到头的意思。而林梵音也不知到哪里去了,无奈之下我只能抓住那水洞之中延伸出来的巨大铁链,借力往前爬。     越爬我越觉得手上无力,脑袋由发胀到模糊……心知实在是忍不住了,须知人是不会被自己主动屏息而死的,一旦人憋气到一定程度,脑部陷入昏迷,身体自然会打开呼吸道,由口鼻吸氧。可我现在人在水中,一旦昏迷过去便会喝水。这也是所有水漂子被捞上来之后,肺部都有大量积水的原因。     我已经无力再向前进了,只能用手捞捞抓住锁链,将手电夹到腋下,任由水洞之中的暗涌来回的冲着。     模糊之中我睁开了双眼,我看到四周全是白毛,我惊恐地发现,一缕缕白毛之前,竟然是一颗萎缩的眼球。这些眼球扯着长长的白毛如同游鱼一般在我身边游荡,我感觉脖子处一阵发痒,道是有白毛开始往我衣服里钻了。     我嘴角扯了扯,竟然心里不由得好笑。这一路走来,磕磕碰碰如同一只顽强的小强,最终依然躲不过死的命运……做个水漂子真的会害人么?真想试试啊……     一边想着我终于忍耐不住又张开了嘴,咕噜噜无数污水争相恐后地涌进我的口鼻,进入我的喉管胸腔肺部,我的鼻子就像被人砸了一般酸痛,整个肺部就像炸掉的气球,一股剧痛从心底而来,让我更加痛苦地长大了嘴,更多的水也灌了进来……     我甚至感觉到,一些异物也伴随着污水钻进了我的嘴中,可此时的我,已经顾不上制止了。     就这样结束吧……     模糊之间,我松开了锁链,腋下的手电也掉了下去。眼前一片浑黑,四周是那么的安静和祥和,似乎我的灵魂都在这寂静中得到升华。     就在我闭眼之前,我看到了前方的一丝光亮,与四周的寂静格格不入。可我却无力再去辨认了,我困了……     我只觉得我身上的痛感渐渐消失下来,身体越来越轻,无休止的上升,上升……     再睁开眼睛,我只觉得浑身暖暖的,我躺在一个篝火旁,四周都是一片灰蒙蒙的色调,我尽力睁大眼睛去看,也看不出除了这篝火照耀范围之外的无尽黑暗中到底有些什么。     我赶紧站起来,惊讶地发现浑身没有一点疼痛感,身体也前所未有的轻便,有一种我纵身一跃便能跳十米高的错觉。向篝火四周看去,篝火旁坐着三个人。     他们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但却只被篝火映出身体轮廓,不管我怎么努力,都看不清他们隐入黑暗的面庞甚至是衣着。     我觉得毛骨悚然,道:“你们是什么人?!”     其中一人脑袋动了动:“孩子……”,这声音稳重清凉,似乎是个年轻的男子。     另外两人似乎被触动了,也抬了抬头。我依然看不清他们的面目,可我能感觉到,他们也在注视着我。     我终于有点害怕了,后退了几步:“你们……”     “别离开这篝火……外面不安全。”一个柔和的女声道。     她的声音中包含着如水一般的温柔,低声细语,似乎害怕语调一大便吓到我。我能感觉到她语言中那份关心和……爱。     孤儿的心灵总是特别敏感,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一个人对我问候之中的关怀和感情,对于给我关爱的人,我总是特别依赖。就像儿时的孤儿院院长奶奶,亦或是这个笨蛋付大金。     就在付大金救了我之后,一句问候:“兄弟你没事吧?”我就一辈子承了他的情,不离不弃。可如今我听到这句温柔的女声,我竟怔怔地说不出话来,不多时,我竟然已经泪流满面。     这个声音,不用辨认,也不用思考,     我从没听过这个声音,也从来没有享受过其中的感情,可当我听到她这一句话起,我便紧紧地抓住了其中那珍贵的而我从未享受过的情感。     “妈?”我哽咽着道。     她的声音,她的身形,与我梦中魂牵梦绕的那个人是那么的相似,多少次我奔跑在梦中却看不清她的脸庞,多少次我惊叫着从梦中醒来一阵巨大的失落。     可眼前这个身影,正是我所日夜期盼的那个人,这种强烈的感觉令我深信不疑。     那女声沉默,半饷才道:“好孩子……”     见她并没有否认,我的眼泪再一次汹涌而出,就像个孩子一样:“妈,妈……”     这一刻,我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问他们,有太多太多的苦要跟他们诉,有太多太多的思念想要表达……到了最后万千言语,还是化成了哽咽。     我这些所受的一切委屈和不甘,一切思念也随着泪水决堤而出。     他们静静地看着我,沉默不语。     我哭了一会,忽然惊醒,道:“这是哪?这些年你们都去哪了?”     他们沉默了一会,道:“我们一直在你身边。”     我就像一个孩子一样道:“你们能过来抱抱我吗?”     他们沉默。     我的母亲出声了:“不能……”言语之中,充满愧疚与自责,     我摇摇头,满怀期盼:“你们能过来让我看看你们吗?就一眼,就一眼,我从来没见过你们。”说到最后一句我又哽咽了。     一旁的父亲出声了:“对不起孩子……好孩子……”     我还欲说什么,却听一声咳嗽。     是那始终没有出声的第三人发出的,我突地一惊,这咳嗽声好熟悉,可……我就是想不起来了。     父亲似乎颤了颤:“你该回去了。”     “回去?!”我立刻道:“回哪去?我要跟你们一起!”     母亲柔声道:“别哭,好好活下去……”     我还想说什么,却感觉身子越来越轻,不由自主地向上飘去,那篝火,那三个人影离我越来越远。     “妈!”我深感将永远不能与他们相见,声嘶力竭地大喊。     我这一声大喊,四周的竟然亮起了幽绿色的光,照亮了整个天地。令我瞬间看清了这天地的轮廓,这是一座城,城里城外,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第九十九章 邪降术 - 鬼玺 - 洛焚城     身子逐渐向上飞,浑身那股温暖的充实感缓缓散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浑身的冰凉,头顶一片黑暗,我只感觉我的身子越来越冷,意识越来越模糊。     而后,我感觉有人在拍打我的脸。     “醒了!他醒了!”伴随着惊喜的喊声,一群人都围了过来。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前全是关怀的面孔,有大金、有林梵音、阿……包括失足的水青眼,五个人一个都不少。见我醒来,大金道:“可算醒了,你到底梦见什么了,哭成泪人了,可把林妹子担心坏了……”     我默不作声地坐起来,看着眼前淡淡的火光,不远处点着一片篝火。     我猛地向四周看去,四周都是岩壁,上面满是工具挖掘的痕迹。没有什么城,也没有什么肢体,更没有……我的父母。     “呼”我叹了一口气,只感觉从嗓眼到肺部,都如同淌血一般的难受,鼻子一吸气便是一阵发酸。胸口发闷的根本无法深呼吸,只是喘了两口气,便牵动着剧烈地咳嗽起来。     林梵音连忙将我放平,按着我的胸脯让我顺过气来。     水青眼道:“尽量让呼吸急促些,切记不要深呼吸以免伤了肺,等稍微适应一点了再放开。”     我知道这是溺水留下的后遗症,心里一阵失落,那篝火,人影,我母亲担忧的声音,一切都在耳边。明明那么近,却那么远,似乎真的从未发生过。     可我的心依然在颤动,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怎么回事?绝不可能是梦!     我正出神,阿里木对大金道:“你别去烦他了,这次也怪我,潜的太快没顾上陆安,他在水下窒息起码十分钟还能挺过来,真是老天保佑……”     窒息十分钟,我是怎么活过来的?     突然我便想到了之前的那个梦境,那舒服的感觉,那飘逸的身体……其实,我是不是已经死过一次了?     受了父母的庇护,又给了我还阳的时间,那真是这样的话,他们……都死了?     我的心一阵绞痛,摇头否认这个想法。我可以无父无母,这么多年我挺了过来,他们可以抛弃我,但是我绝不愿意相信他们已经死了。若真是那样,我将一辈子都再见不到他们一眼了。     使劲摇了摇头,当务之急还是弄清当前的处境,若是死在这里,就别想再寻找他们的线索了。将杂念抛开,我出声问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哪里?”     阿里木沉声道:“这里应该是地下的暗道,从那水洞里过来就是这里,刚才我们上来之后才发现你们掉了队,林梵音游过来之后,始终不见你露头,只能让阎罗回去救你,把你弄回来那会,大家伙都以为你死了,幸亏水青眼这老头子没死掉,帮你将肚子里的水给压了出来,这才算是缓过气来。”     我扭头,一脸感激地向水青眼个那阎罗点点头,却忽然想起之前在水中我口中钻入了不少异物,当时昏迷不曾在意,可现在一想来,若是那长毛眼球钻进我肚里生了根可如何是好,当即向水青眼说了一遍。     水青眼听了眉头直皱,道:“照这么说来,那锁链锁着的玉俑应该不是真正的‘玉俑’,而是真正用人体作的躯壳了……这眼生白毛的邪法倒像是印度的邪降术。     说是术士给仇人下降头之后,此人眉心便会生出一个肉疙瘩,这肉疙瘩随着时间曾长越来越大,最终破皮而出,形成一颗‘第三只眼’。此眼虽然长相与眼相似,其实却是一颗肉瘤,只会吸食人血越来越大,若使用蛮力切之,切开表皮却不断内筋。     用力拔出,却是一跟跟发丝细的白丝,坚韧无比,这些个白丝自生时便向人脑中延伸,见缝就钻捆绑在其内,若是不顾受降者疼痛继续拔,便会将其的脑浆子都给扯出来。     我想着人俑藏这些个怪物,无非是想守护这水洞,不让我们进到里面的通道来。那玉俑口鼻上的水晶砂,便是用来封住这些怪眼的封泥。”     我看水青眼说的起兴,脑门子上的汗掉了一地,只觉得额头发痒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钻出来,连道:“我刚才在水中就吃了两只,你快想办法啊。”     水青眼哈哈笑道:“那降头术本就是邪异之流,用的是尸鬼恶法,此法最怕你脖子上的恶人玺。他们躲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进犯你呢?”     我连忙摇摇头:“他们不烦你们就来纠缠我,几次三番要置我于死地……”     阿里木笑道:“我一眼就看出了那东西绝非善类,既然如此还不躲着走,哪像你还要凑上去的,要知道水中尸体多年不腐者必有妖异,要知道在水下我们的实力不过十分之一,而那水漂子却神勇异常……以后遇到这些远远避开就好。不过这次也不怪你,应该怪某些败事有余的老陈皮……”说着眼睛瞥向水青眼。     水青眼的连一阵青一阵紫,反驳道:“我怎么了?我要不是失足下来,咱们能找到这里么?忘了告诉你了陆安,这里应该就是咱们一直寻找的王玄策墓葬,说来还要算老夫一份大功劳呢……”     阿里木嗤笑道:“鬼知道你们下来之后触发了什么机关,打开了那人俑口鼻上的封泥。要不是陆安命大,恐怕这次就去给阎王爷报道了。这责任你付得起吗?一只脚进棺材的人了,还毛毛躁躁跟个刚入行的青皮瓜一样,真不害臊……”     阿里木一番唇枪舌剑将能言善辩的水青眼都说的脸色发紫,水青眼叹了一口气道:“要不是我实在年级大了,又不精通水性,怎么会搞出这麻烦?我掉进水里之后便呛了水,直直往下掉。还是我徒儿将我捞住,慌忙之中竟寻到了那洞底的水穴,这才漂流过来。至于那人俑,恐怕是遇人生气而起,怎么能怪得了我。”     我连忙打圆场:“既然已经找到了墓葬,自然是皆大欢喜,千万不要搞内乱。我看这里颇为安宁,倒是个休息的好地方,咱们还是好好休息一会,再作打算。”     众人点头,围着篝火坐下来,将背包中的行李掏出晾晒,所幸我们出发时就考虑到会如水,大部分忌水的工具都装进了密封袋。     我盯着那堆烧的正旺的篝火,道:“这木头哪来的?”     阿里木指了指石道,我们是在石道的中段,前后都是拐角。阿里木指的便是我们前面的拐角处,黑摸摸的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阿里木道:“里面有堆烂棺材,让我拆了。”     我精神一震:“尸体呢……陪葬品呢?”     阿里木笑了笑:“别想了,我估计那里就是仆人或者匠人的葬处,别说葬品,里面骨头都烂成渣了,要进地宫,还要再往深处走。”     我点点头,大金算是累瘫了,趴在地上如同一只死狗一般,喘了一会问我道:“陆安,说说,你到底梦见谁了?”     我正询问着阎罗,反复确认那怪眼确实没钻到我嘴中。听大金这一言,心里不舒服,脱口而出:“我梦见了你奶奶。”     谁知大金听这话丝毫不恼,翻身坐起来嚷嚷道:“嘿,真是女的,真是女的!梵音你听听,能忍吗啊?”     梵音看了看我,笑了笑,没说话。     阿里木踹了大金一下,道:“我说金娃子,我记得你身手不行,可劳力确实不错,怎么现在成了银烛蜡枪头?”     大金摇头,摸了摸肚子:“我感觉就是你买的伙食有问题,根本不顶饿啊,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虚的慌。想让老牛干活,先要喂饱草料……不行,一说我又饿了,咱们不是有牛肉罐头呢嘛,赶紧弄出来给金爷我解解馋。”     我一听吃的,一阵饥饿感袭来,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     从出发到现在已经有多半天了,别说一顿饭,连口干净水都没喝着,此时大金一提起,众人都是感到饿了。     阿里木点头,将背上的包卸下来,全是些压缩饼干。道:“就这些了,那罐头全在阎罗身上,让人面怪物给抢走了。我这还有一壶饮用水……”     话音未落的,大金就先嚷嚷起来了:“这还让人怎么活,我说来的时候买超市的饼干吧,你非得买军用的,这可倒好,硬的像石头,味道像泡沫,还不如不吃那。”     阿里木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压缩饼干照你那么吃肯定是没有味道的,吃多了还容易把人胀死。当年我当野战军的时候就吃这个,开始队伍里的伙计都吃哭了,我们班长就教我们用热水泡开了吃,哎呦那家伙吃起来叫一个香……”     大金舔了舔嘴唇:“有多香……?”     阿里木道:“就跟羊肉泡馍一个味儿。你想想,不把东西煮熟了吃,能好吃么?”     大金连连点头:“对对对,关键是,咱们去哪弄水去啊?”     阿里木一愣,随即笑道:“咱们不是刚才水洞里过来么,去那里弄点不就得了?”     我听得脸一绿,想起那满是拖着白毛的怪眼的潭水,我就直恶心,怎么能喝的下去。           第一百章 阿里木的军旅往事 - 鬼玺 - 洛焚城     大金显然也是这个想法,连连摇头。     阿里木见状,招呼了阎罗一声,阎罗便提着阿里木包里的两个已经喝干水壶去取水去了。     阿里木道:“行了吧,有水烧开了不照样是干净的么?想当年我跟老家伙去敦煌,跑到那沙漠里去挖古墓,这老家伙弄错了方向,好险没把我三个人渴死。后来实在忍不住杀了一头骆驼,喝干了它身上的血。你知道那血是什么味儿吗?又腥又咸,我们三个愣是喝了!     喝完不但不解渴,反而惹得喉咙发干,最后我们实在走不动了,这老家伙就想了个骚主意,把骆驼的肚子切开,掏出里面的胃。你要知道,这骆驼的胃可是很大的。取出来的大胃里面沉甸甸的,割开表皮你猜里头怎么着?     说好听点里面全是骆驼吃的草包,说难听点就是没消化完的粪!当时我一闻那腥臭酸气味,我是说啥也不喝了。王公明老先生有骨气呀,说什么‘好死不如赖活着’掏起一把就往嘴里挤,那黄汤子跟倒仙水一样的全给喝了。喝完还让他的宝贝徒儿也挤两口保命,那阎小子虽然缺心眼,却不傻,犹豫了一会,哈哈,一辆游人的越野车竟然正好经过,把我们给救了。     上车的时候那好心人给了我们一人一瓶矿泉水,这老家伙手拿着矿泉水,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你说那骆驼肚子里的草包水是个什么味儿啊?王公明老先生都能喝得下,这烧开的地下水,有什么不能喝的,你说对吧老家伙。”     水青眼的脸憋得通红,想要反驳可最终还是呼的一声叹了口气,语气也没先前那般自信了:“我只能说……造化弄人那,造化啊……”     不多时阎罗便提着水跑回来,阿里木接过来便将两壶水直接扔到篝火里,掏出烟盒来点了根烟道:“等一会吧,马上就好。”     一时之间,众人陷入了平静,实在太累了,一天的奔波就算是铁人也该散架了。总是稍稍放松就有新状况,上面的丛林比之地狱都要可怖一些。总算安全下来,我的意识又有些模糊了。     我猛地就想起先前在巨石石缝中睡着之后不明不白就遇袭的事,当即开口:“刚才那些个雕鹄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全疯了一样抓人,白天那个不是让梵音的鸟语搞定了么?”     躺在地上捂着肚子的大金立刻来劲了,骂了一声坐起来嚷嚷:“你小子睡的干脆,却不知你刚睡着阎小子就回来了,这小子没找到水心里愧疚,竟然在树林子里打了只大鸟回来准备给我们烤着吃。可我们一看清那大鸟的模样就觉得不对劲,这满身肥肉的大鸟,可不就是白天遇到那神经兮兮的雕鹄子么?还没反应,这就遇到一群雕鹄子下来咬人,比他娘日本的轰炸机都厉害。”     阎罗低着头,脸色很难看。我安慰他道:“你们白天遇到那东西我知道,它最先在我们身边学了人话,再去勾引你们,一般人都会上当。那雕鹄也是你为了大家考虑,怪不得你。”     阎罗抬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摇摇头,不说话。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沉闷。     看着那在篝火中逐渐变成黑色的铁水壶,我有些担心:“这不会炸开吧?”     阿里木拿起旁边的没烧的棺材板子捅了捅,又坐下来:“你就放心吧,啊嘎我在部队那会没少干这事,军用的水壶不比其他,就是放火堆里烧成黑炭,拿出来洗洗还跟新的一样……这些东西都是精锐部队配的,普通部队都没这待遇,要不是我战友现在是后勤的领导,我还真搞不到这些硬货。”     大金奇道:“阿嘎咱们认识这么久,我怎么还不知道你当兵的故事?从我记事去铺子里当掌柜起你就是个下地的土耙子,那会你多年轻,要是当兵,肯定不能再年轻一个岁数吧?”     阿里木一脸追忆道:“当时我们的部队是野战军中精锐,是一营的尖刀。镇守兰州军区,敌人是闻风丧胆。从里面历练出来的之后全是军官领导,我们师长的公子都是要亲自安排到我们营的。如果我好好当兵,依我的本事,现在起码能混个领导当当,可惜……”     我眼皮子上下打架,若不是要等着那水烧开便要睡着了,此时一听便来了精神头,便招呼仍然在警戒的林梵音坐到我身旁,要阿里木给讲讲。水青眼给我们讲了一路故事,此人虽然阅历极广,可对于阿里木的早年经历一无所知,此刻一听也是极感兴趣。     阿里木见我们疑问,便拧开那最后一壶水灌了一口润了润嗓子,道:“既然你们想听,我就说说我的伤心事。说来也是缘分,若不是那件事,我也成不了道上有名的红盗,可能现在正在办公室里吹冷气拿公粮呢。     话还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我本就是兰州人,家里很穷,父母开了个小面馆生意惨淡,脚下又有我跟阿齐木两个男丁,所以很早我便辍了学,在十八岁那年应召参加了部队。     因为我自小与我叔父习武,懂得一些擒拿格斗的招式,身手很好所以连连调升,直到靠自己实力转入了当时兰州军区尖刀团一营。要知道这一营是全军区有名的种子营,从里面出来的,仕途都是一片平坦。     本来我以为前途光明,很快就能报答父母了。可就在春风得意之时,我们班接到了上级的命令,说是要去兰州市旁的一个县城救援一个考古队,并且协助其完成工作。     这种命令说是行动,实则是个美差。可以离开部队逍遥几天,帮助考古队完成任务又能记上军功,所以我们班临行时是相当高兴,可以说是敲锣打鼓。     不对差车送我们长途跋涉到了县城,又步行急行军十几里山路,这才到了那考古队所在的营地。可到了那村子之后,我们才发现,情况要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得多。     我们到村子里之后一打听才知道,村民在村子外的杨树沟中无意挖掘出古墓来,考古队在村外搭好营地之后,便着手开始了挖掘工作。     由于村主任的号召,村民纷纷义务劳动,将杨树沟墓穴的第一层封土给挖开,露出了其中的墓室,据说墓室很小,内里只有三口棺材。     考古学家在棺材里发现了不少文物,可就是清理完毕之后,挪动棺材之时,却偶然发现了中间棺材之下,有一处空心的暗道。     在场的考古学家无不大喜,为首的老教授按捺不住惊喜当即挑了几个干事就下了暗道,半天也不见出来。     村主任怕领导出事,就派了几个胆大的村民下去寻找,可不料这几个村民上来都是慌慌张张,暗道之下就是一间十几平米的暗室,一目了然。那几个先行下去的考古学家们,没了!     这可真是邪了大门,村主任当场吓瘫了,一是害怕闹鬼, 二是害怕领导出了什么问题自己会被降罪。还是与考古队同行的几位保守谨慎派的干事拍了电报寻求支援。     若是平时,直接派公安局来救援也就罢了。可这考古队的阵容实在是非常强大,整个考古队大部分人员都是国家重点大学培养的考古学生骨干,在当时可谓算是中国考古界未来的半个肩膀,下一代接班人。而考古队领头的老教授更是了不得,乃是考古界的元老刘天赐,是受过几代领导人会见的大人物,无论是在学术界还是政界都有极高的地位。     这么一位大金佛,怎么可能是这县城村落的小庙能管的了的?     一封电报直接拍到了兰州军区,而后经过研究,便将任务交给了我们,命令查明真相,救出老教授跟一行学生骨干们。     班长了解实情后当即要求到暗室中去,我们由两个胆大村民带领着来到了杨树沟的古墓遗址,这里已经被挖开,墓室布局一清二楚,所有古物包括棺材都已经被转移,只剩下一个黑幽幽的暗道。     班长一声令下,我们顺着暗道就钻进去,只觉得内里有一股透体的凉气。钻进去一看,里面全是整齐的花岗石作墙壁,空空如也。     班长令我们四下散开仔细盘查,我们班一共八人,八台军用手电一起打开,将小暗室照的通亮,很快便发现了端倪,原来那看似光滑的花岗岩壁之上,有一圈方整的裂缝,缝隙很小,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我上前一推,那裂缝处的花岗岩便被我推开,露出里面一个更加幽深的洞口,一股子恶臭从内里汹涌而出。           第一百零一章 阿里木的军旅往事(2) - 鬼玺 - 洛焚城     我们几个大灯一起向内照去,顿时惊呆了,只见内里又是一个小暗室,暗室之中蹲着一个大棺材,棺材上满是残肢断臂,五六人倒在地上,缺胳膊少腿,血流成河。而在尸体当中,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老人,面目狰狞血红。正啃着一只人腿……     饶是我们身经百战,也是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到了。队长当时就往洞内放了一枪:“什么人!”     那老人似乎也被吓一跳,抬头看向我们。借着灯光,我发现这老人竟然就是我们要找的考古教授刘天赐。     那刘天赐看了看我们,对我们诡异的笑了笑,便不再理会专心啃食那人腿,撕咬皮肉之声听得我们毛骨悚然。     眼前的情况很明朗了,这个人面兽心的老教授杀了自己的学生,还变态的吃人肉,是可以直接逮捕的。     可当时胆子小一点的都被吓得腿肚子打了转,队长明知内里邪异,可碍于老教授的身份不敢开枪,只是戴上防毒面罩一声令下,我们便涌入了那暗室里,想要将老教授这个‘杀人犯’控制起来。     可一进暗室,我便感到了不对劲。只见这暗室比之外面的暗室还要大上一圈,而且四周的墙壁都涂了石灰,上面绘满了笔画,而这些壁画的内容,则是眼睛。     没有面容,也没有人的躯体,只有单纯的眼睛。睁着的,逼着的,爆裂的,微眯的。总之满面墙壁都是这眼睛,一入暗室,竟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被窥视感。     队长也看出了不对来,强调着让我们不要看墙壁,独自端着枪走到那老教授跟前:“刘天赐,站起来,手放到背后,赶快投降。不然我们有权开枪!”     谁知那老教授依然在享受地啃着那人腿,一边撕开上面的皮,一边吸允着上面的血液,完全没将队长的话放在心上。     这种行为对于向来思想正派的我们来说无异于恶魔,队长当即将枪抵在刘天赐的脑门上:“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再不停止犯罪,我有权开枪射击!”     老教授似乎没听到一般,这才一会便将那大腿的一侧血肉全部吞进了肚里,接着便咬起了里面骨头,他的力量奇大,竟将那骨头咬碎了,‘咯吱,咯吱……’     如此血腥的场面,也就在抗战时期日本鬼子有如此兽行,队长看的青筋暴起,大骂一声:“去死吧,你这个疯子!”     说着一拉枪栓便于扣动扳机。     我隐隐感觉不对,这老教授似乎已经疯癫,若是他死了便再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说着便欲劝阻,刚欲说话,肩头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扭头看去,顿时吓得差点昏过去。     却见一个满是烂蛆的脸,双目无神的看着我,牙齿处流出黄色的黏液,活脱脱一个刚才坟里爬出来的僵尸。     “滚你妈的!”我下意识一枪托磕回去,直砸到那僵尸脸上。     那僵尸被砸的后退几步,竟是拿起手中的枪想要射我,我身经百战,没有一刻犹豫,也没想他为什么有枪,疾步上前,还不待他拉开枪栓,便抽出匕首一刀刺进的胸口那僵尸后退几步,心口喷出血柱,倒地抽搐几下便不动了。     还不待我松口气,询问四周弟兄,我们的手电却忽的一起灭了,整个暗室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我心中一惊,赶紧掏出备用的手电,向四周晃去,却发现也不能用了。     眼前一片漆黑,四周的弟兄们也没开灯。难道是我瞎了?我的念头一闪而过。     正心惊着,前面一股臭气扑面而来,而后是一声野兽般的嘶吼,我的眼前突然一辆,竟是一张幽绿色的鬼脸。     我见鬼面直奔过来就地一滚,抬枪射击,而一时之间,暗室四处枪击声此起彼伏。我只把那鬼脸打爆,心想是我的弟兄们也遇到了威胁,眼前我看不到东西,极容易被流弹打中,便赶紧摸索着缩到角落里,把枪护在身前。     黑暗之中不时响起怪物的嘶吼和人的惨叫声,我只安生了一会,便看见一张幽绿的鬼脸又凭空出现,向着我扑过来。     我已有经验,胸有成竹抬枪射击。却哪只那鬼脸身形鬼魅,一个闪身竟然躲过了我的射击,直奔我的面门,我还没反应,脖子受人砍了一下,便昏了过去。     再醒来,眼前仍是一片黑暗,但可以看到满地都是没有关闭的手电,扔了满地。     我就近捡了一个向四周照去,顿时吓跑了魂。满地都是弹夹和尸体,我的战友,我的兄弟们都倒在血泊里,严重的都被打成了筛子。而我的不远处,背对我坐着一个人,‘唏溜唏溜’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而他的一旁,那老教授仍靠着棺材,淡定地啃着人腿,这人腿已经被他吃干净了,正把那人腿咬开啧啧地吸食骨髓。     我的心颤抖了起来。     我终于明白了,刚才所看到的僵尸,鬼脸,不过都是幻象,而我的战友们全都自相残杀而死了,那考古队的人们恐怕也是受了蛊惑,最终惨死在这墓室里。     我看向那背对我的人,他穿着迷彩军服,是我幸存的唯一战友。     我小心翼翼地从旁边绕了过去,当看清他面目时,转头呕吐起来。     他是我们的队长,满脸的血污,此时的他,竟是捧着一个人头,已经啃掉了他半块头皮,满嘴都是血沫和碎发。     我实在看不下去,扑上去拉住队长的手,岂知一碰他他便如同一个被惹怒的野兽一般,张开嘴向我咬了过来。情急之下,我一枪托砸在他下巴上,将他砸昏过去。     所谓一起享福的是朋友,一起吃苦的是兄弟。常年的苦训军旅生涯令我跟我们班的兄弟情谊极深。此时见他们落得这幅田地,怒火中烧。脑袋一动,这暗室中什么都没有,只有那满墙的眼睛,想着抄起步枪将满墙的眼睛笔画扫了个遍。     还别说,这一番下来,胸闷的烦闷之感顿时小了不少。     可再看那老教授,依然是一副淡定吃肉的模样,终于啃干净了那一只腿骨,竟然将眼睛看向了我,那一双野兽的眼睛中充满了贪婪的光芒。           第102章 阿里木的军旅往事(3) - 鬼玺 - 洛焚城     “该死。”我暗骂一声,心想反正这老东西是个杀人犯,直接枪毙了他省的麻烦,想着抬起枪,可转念一想若是杀了他,这里死了这么多人,光是死在我手里的战友就有两个。若是他清醒过来,以他的地位,足以为我们洗脱罪名,不然一旦我们出去恐怕就要挨枪子了,毕竟这种邪事在新中国建设的初期根本就是禁忌,我们百口难辩。     正想着,那老教授已经站了起来,眼睛死死盯着我,舌头伸出来舔着嘴唇,就像野兽看待一个猎物。     “啊!”猝不及防,他大吼一声如同一头疯狗一般向我扑来,好在我早有准备,如法炮制用枪托砸了他的脑壳。把他给砸昏过去,须知这些一切要看运气,从生理上来讲要砸昏一个人所用的力是跟砸死人的力一样,关键就在于受力的部位。     老教授倒下了,我急忙探了探他的鼻息松了一口气,只是昏过去了。     还不待刚刚放松,身前竟传来一阵水划拉的声音,顺着声音看去,原来那棺材之上,端放着一个瓷盆,瓷盆通体净白,上面画满了血红色眼睛,极为诡异。     之前教授在这棺材之前将瓷盆挡住,此时被我看到,心想这可能就是导致我们幻觉的罪魁祸首,小心翼翼凑到那大瓷盆跟前,却见其内盛满了一泓清水,在清水之中有两条黑色一指长的金鱼绕着一圆润的珠子顺时针游荡,     仔细一看这根本不是什么珠子,而是一颗人的眼球!我一看顿时大惊,料定这就是害我们的妖鱼,直接上前掀了那瓷盆,瓷盆摔倒地上顿时稀烂,清水流了一地,两条黑金鱼也无力地翻腾一会死掉了,唯独那眼球滚到地上毫发无伤,我看的心急,便欲上前一脚踩烂他,却不料一只手闪电般深处,将那眼球捡了去。     原来是先前被我砸晕的队长又醒了过来,顺势又抢了那眼球,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我急忙喊道:“别!”     却见队长直接塞到嘴里也不嚼,直接便是吞咽了下去,吞完还对我诡异一笑。     我手脚发冷,心道这害人的邪物非但没有毁成还让队长给误食,本来还想将他救回来,这下可算是雪上加霜,这可如何是好?     正心疼着,班长却忽然瘫倒在地,四肢不断抽搐着。我急忙上前按住他,不多时,其抽出渐渐缓和了下来。而后竟然睁开了眼睛:“阿里木啊……我这是怎么了?”     我见他神智清晰不由得大喜,班长这人,身手了得经验丰富,是我们的主心骨。我当即痛心疾首地将刚才的经历和我的猜测讲了一遍,班长茫然地四顾看了看,顿时大哭起来。     良久才停歇,他对我道:“刚才我便发现了不对,看见了鬼脸之后并未下死手而是将其砸晕,之后躲了一会竟然忘记了自己是谁……还多亏有你。”     我心道若不是你把我砸晕,说不得下一刻我就跟你咬起来了,心里暗自庆幸却马上忧心忡忡:“这下咱们救人无果反倒杀了自己的弟兄,若是真论下来这下咱们是犯了滔天大罪,若是被安个叛国特务的罪名恐怕还要危及家人,倒不如咱们赶紧撤,找个深山老林,再也别出来了。”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班长是个极正派的人,肯定不愿意干这种事的。果不其然,他摇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咱们已经尽力了,事已至此,自是向军营汇报,相信组织上会明察的。”     对于班长的话我一向是言听计从,更何况他才刚刚救了我的命,我也就不再多说。看了看四周道:“我看这里像是个墓室,刚才那招数无非是这墓主人为了防盗所设,咱们就把他棺材给他撬开,拆了他的骨头替咱们的兄弟报仇!”     班长一听,立刻点头:“你说得对,这大仇必须报!”说着便与我合伙,将那棺材撬了开来。     这棺材走的是最奢华的乌木木料,极大极宽。单是看上去便有一股子厚重之感,上面用彩漆绘上了祥云飞鹤,底部画满了蓝白相间的升海纹,极为华丽。被我和班长推开棺盖之后,内里散出一股臭气,向里一看,内里金银珠宝玉石玛瑙,满满地铺了一棺材底,上面有个黑色的人形,却不见棺内的尸体。     我和班长暗自奇怪,却被棺中铺了三层的宝石玉块给迷瞎了眼,我们看了那棺材一会,而后四目相对,半晌,我道:“咱们这些东西,要上交吗?”     我最担心的就是班长坚持要上交这些东西,他生性忠诚爱国,刚正不阿。若是他坚持,我还真没有什么办法,可这么一大笔宝物白白送走,可太对不起自己良心了。     班长看了我一会,喉咙动了动,道:“你说呢?”     我一听,心中暗道有门,道:“要不,咱们二一添作五……”     班长立刻摇头:“这是国家的东西!咱们……拿一半,省得让人看出来,怎么样?”     我心中暗笑班长啊班长,人之初性本善,见了钱都混蛋。这下可算开窍了,我和班长当即将那些个珠石宝玉捡完好值钱的装了一半,各自放好。将棺材内的痕迹完全清理掉,这才小心翼翼将棺材盖上,完美无缺。     之后我们便将昏迷的老教授背了出去,交给了始终等候在外面的村民,得知内里死了这么多人,整个村子都沸腾了,全部都来围观,而我们也就趁着这混乱的功夫,将贴身背包中的宝物埋了起来。     这件事很快就惊动了上头,考古队几乎全军覆没,尖刀一营一班死伤惨重,现场勘验确系我们队伍自相残杀,其中两人死于我的手。所有矛头全都指向了我跟班长,我们几乎是瞬间被控制隔离。日夜不停地审讯。     但是我们一口咬定,就是拿墓穴里犯了邪,被‘不知名神秘力量’冲昏了头脑,并不是自己的意识所为。     这种借口没有任何科学依据,是完全不能成立的。而且当时对于犯罪的主观意愿确定很模糊,所以我们一直没有脱离审讯,而被审讯折磨地精神崩溃的我们,却不敢有一丝松口,但有一丝遗漏,便可能成为杀人罪成立的因素。     所幸此番行动中确实有一系列的谜题,经多方审核,我那班长的父亲又是兰州军区的一位重磅人物,竭力插手之下,最终我们没有判上杀人,只是判处了渎职罪。班长还好,被其父亲保着,没几年便彻底洗白,反而仕途更进一步。而我却拿了一笔微薄的安家费被遣返回乡去了。     据说那刘天赐被救出后接到国外去救治,可神志依然不清醒,每天疯疯癫癫的,最后自杀了。     而我退伍之后,心灰意冷。待风声稍过,便回去取了我埋的那一份珠玉古物,因为想要出手这堆‘湿货’,便去投靠了当时在南方做古玩生意的叔父。     他帮我卖了珠玉,并帮我用那些钱开了一家店,之后人手不够,便拉上了阿齐木来帮忙,之后一度生意惨淡,吃过甜头的我知道古墓之中有宝物,便随着叔父入了一个团伙,走南闯北,一晃,就是二十年……”阿里木说完,满面都是落寞:“当时陪伴我的人,我的弟弟阿齐木和我的叔叔,都因为盗墓而死,现在那时代的人,也只剩下班长还在了,现在他当了团长,威风的很。”     他这故事讲完,我们都是心生感叹,岁月蹉跎,命运弄人,只是一件事便改变了人的一生。     正思绪万千,水青眼开口道:“照我看来,其实当时你被骗了。”           第一百零三章 金丹 - 鬼玺 - 洛焚城     “骗了?”阿里木当即一愣,追问道:“什么意思?”     阿水青眼沉吟道:“你说棺上有瓷盆,盆中两鱼戏珠。这种布局,应该不是‘镇墓兽’那么简单,倒是像古时的丹术……这里讲的不是我研究的解毒之丹,而是历代帝王所求的长生之丹。”     我闻言觉得新奇,笑道:“那所谓的长生仙丹不都是是古代方术之士用铅砂、硫磺、水银等天然矿物做原料用炉鼎烧炼制成的药物么?内含剧毒,害死了不少皇帝。怎么这两鱼戏珠也成了炼丹了,难道这鱼也会炼丹?”     水青眼捻着胡须,一副笃定的模样:“非也非也,古代名医炼制丹药的理论依据是‘假求外物以自坚固’。他们认为,人是脆弱的,要长生不老,必须找一种不朽、无变化、具有稳定性的药物作为支撑。     草药虽能治病,但其本身会干枯、会腐烂、不耐烧,所以无法成为不死之药。而用铅砂、硫磺、水银等天然矿物炼制的金丹,入火百炼不消,入土千年不朽,入水万年不腐,如果能被人体吸收,就能起到坚固人体的作用。这种似是而非的理论确实很容易蒙蔽人。     可人之智慧无穷,我国上下几千年的历史,炼制金丹长生一说在秦朝便开始研究,到了唐代最为昌盛,唐朝历代的皇帝如同着了魔一般,无一例外地追求所谓的金丹。     千年的经验教训下来,还真有那么一位叫做郑注的道士,炼出了传说中生死人肉白骨的仙丹,并且进献给当时在位病重的唐文宗。唐文宗吃了之后,非但没有像其他皇帝一样死掉,反而病情大有好转,将郑注召入宫中,随即郑注此人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有野史猜测文宗令郑注穷尽心血炼了三十二枚仙丹,而后将其灭口以防这秘密外漏。     也有野史说郑注早先就预料到伴君如伴虎,在文宗囚禁自己期间买通了看守逃了出去,隐姓埋名。从后来的历史来看,郑注逃出来的可能要大一些,因为自那之后,金丹的炼制之术大为改变。     炼丹行家将及东南分为内丹和外丹,外丹便是用丹砂与铅、硫黄、汞等原料烧炼而成的黄色药金,食之可塑人体魄不腐,后来证实其不适于生人长生,倒适合死人长留。人的尸体含上一颗上品的金丹,便可千年不腐。     而内丹,即把人体作炉鼎以体内的精、气作药物用神烧炼而成,道教认为使精、气、神凝聚可结成圣胎即可脱胎换骨而成仙。而我认为当年郑注所炼制的金丹,便是一颗内丹。而其炼制之法,颇为邪异。”说着,他脸上露出一股厌恶之色。     大金听着心里直痒痒,问道:“老先生难道你还知道这金丹的练法不成?实在不行咱们就打道回府,多多炼制这丹药,批量生产专卖给美国的大亨……咱们还用这么辛苦下什么地呀?”     我也心里奇怪,水青眼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说阿里木当年获得那瓷盆之中的眼球便是一颗价值连城的金丹,可水青眼虽略懂炼丹之术,这些历史中的绝密,他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阿里木皱着眉头沉思,不吭声,我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王老先生难道见过这种丹药?”要说不眼馋是不可能的,人这一生,无非就是眨眼即逝。当一个人达到物欲的巅峰,便不舍得离开这个世界,想要打破世界的规则。而传说中的金丹,便是所有人的憧憬。     水青眼摇头:“我不曾见过,更不知道它的炼制方法,可对其炼制的过程,大概有一个理解。你们可知道白莲教?”     我们皆是点头,白莲教之名,如雷贯耳,乃是北宋之时便流行的一股宗教势力,一直延续到清代几百年才彻底消亡。如今许多电影甚至书籍中的,都有白莲教的影子。     水青眼继续道:“那白莲教本就是一个集合着对世事不满之徒的小教派。可到了清朝,其性质便发生了根本的改变,原因便是白莲教中出了一个奇人郑三六。这家伙是个半路出家的和尚,痴迷于炼制丹药。最后真正练成了金丹,个别信徒吃了之后,刀枪不入,一度逆转了反清复明的大局。     之后的白莲教,便将炼丹作为第一教义,人人崇尚炼丹,在教中除了教主,最为尊贵的便是炼丹的丹师,可白莲教再厉害,也挡不住朝廷的枪炮,最后四分五裂。     我在探寻一处白莲教遗址的时候,偶然得了一个残方,上面便记载了内家金丹的炼制方法。     所谓内家金丹,不能已金石为料,金铁为鼎。而是应该已血肉为料,躯壳为鼎。大抵便是将一活人喂满秘药,而后用热蜡将其七窍肛门都堵上,让活人活活憋死扔进棺材里,棺材上留一小口,名曰‘破仙窗’。在小口之上,放置一个大碗,碗里盛满清水。     待得百八十年之后,棺内的躯体自然被秘药消解成虚无,而其尸体腐朽之气,便落入了那碗中,阴阳二气化作鱼,其肉身血气化作一圆珠。金鱼不死则圆珠不散,正迎合了阴阳守肉身一说。     只因我所得的是个残方,其中最重要的部分全部遗失了,类似于秘药的成分,年岁的长久,都不得而知。今天被阿里木一说,我才突然想起来,我想你们出事的暗室,根本就不是什么密室,棺材里埋得也不是什么更了不得的大人物,而是墓主人为了等待那丹药成熟的一刻,再度起死回生,带着他毕生的财富积蓄再度出世而埋给自己的一条后路而已。     只可惜金丹虽成, 他却没能从棺材里爬出来吃掉,反而便宜了别人……你那班长恐怕已是有几分清醒,认出了那金丹便赶紧吃掉解了自己的毒,虽然疗效不会太夸张,可说不得你那班长能延年益寿,活个百八十岁。而你这傻小子,被人取走了墓中最值钱的东西,还傻乎乎地感激。     你想想,为什么老教授疯疯癫癫,你那同样开始吃人肉的班长却恢复了?若是留了这么一颗,恐怕你现在也就不用背尸毒多困扰了,说不得能分我半粒……”     阿里木抬手打断水青眼的话,笑道:“你都一只脚踏入棺材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看不开,如果当时我抢了那金丹的话,恐怕没有班长他爹的照顾,我早就吃了枪子,更不会现在跟你们混在一起了。凡事都是一个命运,真主认定的事,无论你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哎……水终于开了,这些个薄棺材就是不耐烧。”     说着,将篝火中烧的混黑的水壶拨了出来,冷却了一会,垫着毛巾好好擦了擦递给我们:“把这饼干在包装袋里泡开,味道绝对不一样。”     我们如法炮制,这压缩饼干硬的如同化石一般,啃起来像啃板砖,但经水一泡,不多时便膨胀起来,且越涨越大,几乎要将包装袋撑开了,大金见状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顿时苦了脸:“呸,什么羊肉泡馍,分明就是泡了三天的大葱味水馒头,可算是难吃死了。我说阿嘎,你怎么就吃的这么香?”     阿里木一边啃着饼干一边笑:“咱们这是最后一次休息,休息之后,就肯定没有时间进食了。虽然只有这一种食物,但在野外能吃一顿热餐,都是奢侈的。况且……”他停了停:“我们现在应该还在墓室的外围,你看四周,哪有一点墓道的样子。才刚刚到大门前我们已经是这幅德行,之后恐怕不会简单,咱们的危险,从现在才刚刚开始。”           第一百零四章 又是梦真 - 鬼玺 - 洛焚城     阿里木这话一出,我们都感觉心头分外沉重,想我们历经千辛万苦,也只摸到了真正墓穴的门槛而已,墓外还如此,这墓里恐怕更有玄机。     水青眼见我们眉头紧皱,不由笑道:“愁什么?咱们既然已经寻到了这里,证明咱们与这墓穴有缘分。此地地处隐蔽,想来以前便是个深潭。而我们的南边那神道的尽头,巨碑往里应该也有个深潭,便是传说中的‘蛟龙潭’,可能被‘屠龙义士’他们给炸塌了。     两潭遥遥相对,若是从半空来看, 应该就像个易经学说中的太极阴阳鱼,俗称‘阴阳二眼’,那神道尽头的虚冢里纵然有琼楼玉宇,也不过是副空架子,内里应该全是机关。‘屠龙义士’他们进去,端的是有去无回,反而将那里给炸塌了。     两处深潭应该是同一道地下水脉,那边被炸塌,这边也就受了灾,沉入了地下,上面被巨石跟巨树掩埋住。这阴阳二潭都没了踪影,要找所谓真正的坟冢,除非风水圣姑九天玄女再世,不然当今再没人能找到这地方。可就是命运使然,阎罗引来的雕鹄子竟然再度将巨石给弄塌,让内里的水潭又冒了上来,重见天日,也鬼使神差使得我们找到了这里,既是一切都是命运安排,自然有玄女娘娘保佑,咱们大可放心。”     早便听说风水大师也都信奉神灵,可不信佛也不信道,只信九天玄女。九天玄女也是个传说中的人物,传说九天玄女由“天女魃”衍化而来,她原本就懂得风水堪舆之术。有一天她发现了一条黑龙,本来想擒获它,却被它引入了一个山洞。九天玄女在洞中发现了《九天秘笈》,从中洞悉了天地人的秘密。从此,九天玄女就被学风水的后人称为风水圣姑了。     也有人说九天玄女乃是‘玄鸟’再世,由天而生,集天地之灵脑,自创‘奇门遁甲’推衍天道。传说“奇门遁甲”最早有四千三百二十局,流传中逐渐减少为一千零八十局,九天玄女七十二局,后来只剩下十八局。 最先的四千三百二十局,包含了天地至理,若参透可‘知天理,通阴阳,晓古今。’     风水堪舆钻研大成者,只要精通‘奇门遁甲’,便掌握了寻龙之术,而历朝历代,这些大家无非是想从大地风水的脉向中追寻天道所在,无论在历史是否存在九天玄女,其地位在所有风水家心中都是极高的。     大金听水青眼说了一番话,点头道:“要我说也是,也是这玄策老儿生前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让我们替天行道,拿光他的金银财宝,打倒他这个临死满脑子封建称帝思想的臭老九……”     既然已经进来,就不能入得宝山空手而归,众人的心中重新燃起了斗志,将那泡成脸盘大的压缩饼干吃掉,轮番警戒,我们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     许是我之前已经休息了一会,没多久我便又醒转过来,眼前一片漆黑,篝火已经灭了,只剩些零散的火星。我心中一阵慌乱,莫非又出了什么变故?我摸索着打开手电,只见众人都是熟睡着,而本应警戒的位置上,大金躺在倒在地,肆无忌惮的张嘴大睡。     我心定下来,不由得一阵好笑。这瓜孩警戒着竟然睡着了,也没有添木头,篝火自然便灭了。众人尤其是阿里木跟阎罗,白天没有一丝休息,我不想再惊扰到他们,蹑手蹑脚起来,将篝火再点上。     而就当我正拿着一块棺材板用打火机点着的时候,身后的通道里哗啦啦一阵水声,我听闻的心中一惊,赶紧爬了起来,手电向后照去,顿时后背发凉,只见一张苍白水肿的脸,慢慢地凑了出来,正是许久不见的‘梦真’。     那梦真还张着嘴,嘴里有什么污物在搅动着,黄泥不断掉下来。它被我的灯光照的一退,旋即又凑出来,已经泛白过去的眼睛瞪着我:“陆安小兄弟?”     同水青眼的声音一模一样,这家伙又在学话了。我刚要大喊警戒,肩头上却搭上了一只手,惊得本就紧张的我‘啊……!”一声瘫倒在地,而后我的嘴被捂住了,我惊的向后看去,竟是阿里木,再看我身后,大家都已经醒了。     阿里木一脸凝重地盯着‘梦真’,道:“就是它……袭击我们的东西,怎么会追到这里来?”     ‘梦真’见我们这么多人都醒转过来站起,竟没有一丝慌乱,木讷的脸又凑了出来,而后整个身子都站出来,这是我第一次完全看清她的模样,想来是入水的原因,她的脸比之白天又大了一圈许多,水肿的皮肤几近透明,眼球已经完全泛白了,下巴似乎脱臼了一般一直大张着,嘴巴里的泥垢不断掉落出来。而其脖子之下,便是一幅人高满身黑毛的躯体,长有四肢,极为粗壮。     水青眼看了一会,不见其有异动,道:“我……真看不出这是个什么东西。尸妖?行尸?变异的黑毛僵尸?那黑毛也不会长的如此之长啊。”     所谓黑僵,便是死之后尸体不腐,遇到生气浑身泛起一身黑色的绒毛,此僵尸身体坚若磐石,刀枪不入,非得把人扑死才罢休。     而眼前这怪物,顶着背包客曹梦真的头颅,身下长满了手指长的黑色粗毛,身子弯曲,两条胳膊像棒槌一般有力。关键是,它会口吐人言,懂得用手机,极为聪明……     阿里木一脸煞气:“管它是什么东西,先弄死再好好看。”说着抽出尖刀便向那东西凑了过去,阎罗也抽出了尖刀,眼光狠毒,想来是记恨先前的袭击。     梦真见两人过来,巍然不惧,泛白的眼睛向四周瞥了瞥,竟是向着我们扑了过来!     其水肿的脸嘴巴大张,吐出一口黄泥来,直取阿里木的面门,若是常人,但是见这幅可惧的模样便会吓的没了力气,可阿里木端是身经百战,比之更恐怖的东西也见过,冷哼一声,不管那黄泥,直接一刀杀出。     眼看着刀要落到梦真的脸上,可这东西竟是一闪身,迅捷地躲过,而后以恐怖的速度从阿里木身边穿过,阎罗就在阿里木背后,趁机一刀切过来,梦真伸出黑壮的手臂来挡,却见刀锋一划而过,能把手臂竟被削掉一块来。     可梦真却是丝毫不感疼痛,没管那阎罗的刀,吃了一刀之后便穿越而过,直向我们而来,我见那梦真恐怖的死人面庞直冲而来,吓得一慌,下意识让开了路,倒是水青眼伸手去挡,被那怪物一把拨开,林梵音见这怪物冲势凶猛,心知不敌,也就让开。任由那怪物冲了过去,一眨眼冲出了拐角,消失在视野中了。     阿里木大喊一声:“你们在这,咱们去追!”跟着阎提刀追了过去。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人类的速度吗?恐怕飞人百米冲刺,也不过就是这速度吧。     正震惊着,只听“哎呦,哎呦……”一阵哀嚎,赶紧看去,竟是大金捂着肚子正在叫唤:“真他妈缺德,谁踩我肚子了,有种跟金爷单挑……幸亏金爷肚子肉多,哎可他妈疼死我了。”     我一看可不是吗,其肚子上多了一个大大的脚印。先前他睡得太死,我们只顾对付梦真却没注意到他仍在酣睡,那梦真突围之后速度极快,竟是从大金的肚子上踩了过去。     我连忙将他拽起来,道:“你这一觉可是睡亏了,刚才个大美女从你肚子上踩过去,你都没拉住。”     大金刚睡醒脑袋还迷糊,听我说顿时奇怪:“美女?真的假的,要是美女踩我,还情有可原……你可别骗老子我。”     我连道:“当然是真的,短发柳眉细腰,比柳子巷的头牌还漂亮。”     大金一听,眼睛发亮:“哎呦,那我可得好好教训教训她,她人呢?”     我指了指往墓穴深处的隧道:“往里面去了。”           第一百零五章 墓门盗洞 - 鬼玺 - 洛焚城     大金一看,愣了一会,终于反应过来破口大骂:“陆安呐陆安,你真他妈是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坏透了!是不是嫌金爷我睡的香你嫉妒我,说,是不是你踩的我?”     我还反驳,却见水青眼跟林梵音已经将东西收拾好背了起来,水青眼将一个包递给我:“赶紧追吧,我怕他们出事!”     我闻言点点头,赶紧背包背在身上,提着旋风铲随着水青眼就向阿里木他们的方向追了过去,大金一看这不对呀,问林梵音道:“刚才真的有个姑娘从我身上踩过去了?”     这家伙知道林梵音不会撒谎,去问林梵音。林梵音一愣,随即点头:“真的。”说着把阿里木的包递给大金:“咱们赶紧追吧。”     大金一听两眼放光:“什么叫艳遇?什么叫运气!昂,我告诉你们,谁**都别跟我抢!”说着将背包往身上一斜,拉着林梵音就往里跑去。     通道时宽时窄非常曲折,宽的地方四周放了些腐朽的棺木,已经不成样子了。左拐右拐,也不知道当时挖掘这里的工匠是如何确定墓穴位置的。我问水青眼,水青眼道:“顺着这地道走,应该会进入某个山的山腹里,唐代开山为陵,没有山单是在地下开掘墓穴很容易受地震影响坍塌掉。”     “别比比了快走好吗?”大金急切地催到,对于踩她肚皮的姑娘,耿耿于怀:“你说奇怪不奇怪,这里头怎么会有姑娘呢?”他还是一副懵逼的模样,对于从不撒谎的林梵音的话深信不疑。     好在路只有一条,没有分岔口不用担心迷路。不多时,四周的通道都镶上了石砖,想来是防止地震崩塌。石砖上有些简单的浮雕,此时都已经模糊不清了。     追了一会,却见迎面晃来一个手电,竟是阿里木跟阎罗。     他们见我们追过来,忙跑过来与我们汇合。     我连问道:“那怪物呢?”     阿里木摇摇头:“跟丢了,它进去了……”     水青眼一脸急切:“进去?这里已经是墓道范围,前面应该就是陵墓的大门了,依我看四周石砖的材质,已经有机关才对,怎么可能轻易让人进去?”     阿里木道:“一会你们就知道了,跟我来。”说罢他顿了顿:“我好想知道它是个什么东西了。”转身带路,我们连忙跟上。     一番奔跑大金已经反过来劲,拽着我骂道:“你他娘的又骗我,还说姑娘,到底是什么怪物,我怎么不知道?”     我听得直乐:“可不就是姑娘吗,短发柳眉,咱白天还见过,你忘了?”     大金低头想了想,反应过来:“那他娘是姑娘吗?活脱脱是个黑粽子,你这破嘴,要不是金爷我聪明,还真就摸过去了……哎我说林妹子你笑个什么,你怎么能跟这个缺货一起骗哥哥呢?”     林梵音抿着嘴直笑:“那本来就是个姑娘模样嘛。”     大金还想比比两句,我挥手打断他,指着他肚子上的脚印:“你看看你看看,现在就敢把你肚皮当地板,明天还不拿你脑袋当尿盆?”     大金一听急了:“妈的当初老子也就在元街受了十几个小混混围攻躺过一次挨了几脚……你把铲子给我,我非得劈死他。”说着从我手里把旋风铲夺过来,跟在阿里木屁股后面往深处走去。     走了片刻。四周石壁上的浮雕越来越清晰,伴随着通道中的凉气也越来越重,水青眼道:“这是进山了。”     不久,阿里木脚步一顿,我向前看去,发现前面有一块灰白的石碑,石碑由一只龙头的乌龟驮着,拦腰折断,另一半倒在地上。这里阴凉干燥,无风无雨。石碑上的雕文和字依然清晰可见。     石碑之后几步便是一个巨大的石门,约莫有十几米高,通体为灰白,石门上雕着两个兽头,兽头之下有三处凹陷,内里横着镶着三块人高的的白条石。     大石门将整个通道都堵死了,空空如也,不见那怪物梦真的踪迹。     水青眼小心翼翼走到那石门旁,看了几眼道:“这是个绝户门啊,比之古代的断龙石还坚固,就是炸药也得极大的量才行,说不得还得把山给炸塌咯……那尸妖呢?”他下意识已经把‘梦真’当做尸妖了。     阿里木走到那门前,手电调节成聚光模式,向上晃去,我们目光随着向上,只见巨门向上延伸镶进了岩壁中,而岩壁之上,赫然开了一个黑幽幽的洞。     我看得张大了嘴,这个洞似乎是早先就挖开的,就挖在大门的右上角,刚刚避开镶进岩石的巨门,似乎延伸进了墓里。     “这是……盗洞?”我不由得问道。若是盗洞,里面的东西可能早被人洗劫一空了!     水青眼看了好一会,才道:“那不是盗洞,此墓工程完全是皇陵的规格,唐代陵墓工程最大,对于历代防盗也最下功夫,我想这整个墓穴,通体都用方石护住堆砌成一个方状的整体,石缝里浇满了铁汁,那洞虽然越过了这巨门,可没有炸药,也根本突破不了墓穴四周一人多厚甚至更厚的石层。若是用了炸药,无异于是自杀,能不能炸开不一定,把脆弱的盗洞炸塌却是肯定的。所以,这种盗洞,看似巧绝,实则没有任何意义。     这是防盗最笨的方法,也是最有用的方法,但是如此浩大的工程,所花费的用费实在是个天文数字,也就盛唐之时有人力能动得起如此工程。唐代的陵墓,曾经一度成为硬骨头,让许多老土耙子都无可奈何。可凡是没有绝对,凡是构造陵墓者,大多遵循奇门遁甲之理,陵墓之中留有‘生’门,也就是墓穴的大门。     而有门就要有锁,墓穴中最忌‘锁’字,‘锁’有锁住死者灵魂不得超生之意,于死者不详。所以陵墓大门多用机关来封住,俗称‘卡’。唐代惯用的陵墓大门,有八宝莲心卡、鸳鸯乾坤卡、颠倒八卦卡,想要盗掘唐代陵墓,除了类似我们现代考古一般开山掘丘整个挖出,只能用妙法破解门上的机关来进入陵墓,像后代的徐子将就是解机关的高手。     而眼前的的机关,就是传说中的‘断龙石’,外面看起来只有三道石条镶入,其实内里已经全部用铁汁浇死,就是山崩也能扛得住。一力降十会,即使盗墓者用再多算计,也不可能打开它,这种机关在古代葬法中是禁忌,可这王玄策却是反其道而行,或许根本没想着从内里出来,亦或是遁入轮回……”     “那那个洞通往哪里?”我不由得问道。     水青眼也是愁云满面,道:“我也不知道,但去往的地方绝对不是什么善地……我看,咱们还是先研究一下那石碑,或许有办法。”     这时众人的目光才放到那石碑之上,如今再细看这残碑,我的脑中金光一闪而过,这里才是《青囊星盘堪舆三十六宝地局图》中所记载‘天心十道,前后左右四相之山,后有盖山,前有照山,左右两畔夹耳之势,四相登对,青龙吐水,真穴必有之。土人谓之蛟龙沟,常闻蛟龙出没。首登深山中见残碑,疑王玄策墓。’中的‘王玄策墓’啊。     这陈宏御真是狡猾,竟是以‘深山’二字误导人,若是随着他的记载去寻这地方,指不定便寻到哪里了。           第一百零六章 ‘梦真’的身份 - 鬼玺 - 洛焚城     我们跑到那石碑之前,石碑也不知是认为还是自然的损毁,从中间拦腰裂开,而落在地上那半块碑体已经裂成好几块,上面的字已模糊不清了,可仍直立的半块石碑却文字却仍然清晰,碑文前面是个‘重地’二字。后面则是记载了部分,其中无非是王玄策的生平事迹,以及对墓穴的介绍,耗费了多少人力财力云云……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倒是最后一句颇为显眼:“玄策自封阴帝,群臣众子,封世绝户,永世长明。”     ‘封世绝户,永世长明?’这不就是意味着此地封绝的意思吗?难道当初王玄策就没打算什么遁入轮回,而是打算永世长留在他的墓穴里当皇帝,这里真的没有其他入口吗?     水青眼一脸凝重:“看来这里是真的没有入口……咱们怎么办?”     阿里木沉吟道:“我认为应该追着那怪物看一看,说不定内里会有入口。那东西能钻半天不出来,内里肯定通往哪里。”     我点头表示同意,如今我们没有炸药,也没有破解‘断龙石’的方法,唯有跟着这怪物闯进那类似‘盗洞’的地方,才可能有一丝机会,关键是,我们谁都不了解那个怪物,更不知道那里通往哪里。     想到这里,我连问阿里木道:“你不是说猜到那是个什么东西了么,它是什么?”     阿里木一愣,目光扫到大金的肚子上,道:“你们看。”     我们目光向大金的肚子上看去,只见其衣服之上,赫然印着一个泥脚印。仔细一看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脚印,而像是一只张开的手,只不过这手的模样比较怪异,手掌很长。     我看了一眼,道:“这是……手?”     众人也都是非常惊讶,盯着那类似于手的脚掌。     倒是水青眼,从囊中掏出一块方巾,方巾中裹着一块血迹斑斑的黑皮,正是方才阎罗一刀砍在那怪物手上削下的半块血肉,上面长满了浓密的黑毛,皮肤又黑又皱,摸起来很僵硬,没有什么弹性一点也不似刚刚被切下来的。我根本没在意这个     水青眼道:“依我多年的经验……这应该是个尸妖之类的尸物,你看这伤口处没有血液,肉质僵硬,而且这黑毛……实在不像是自然而生,怕是那女娃死的凄惨,遇阴而起尸了。”     阿里木不屑的嗤笑一声,道:“老家伙你可看清楚了,这上面的黑毛像是尸变产生的尸毛吗?那这脚印你又如何解释?”     水青眼兀自辩解道:“这很好解释嘛,尸体尸变之后,任何变化都是有可能的嘛。想当年我在陕西,就遇到了一个尸变的尸妖,据说是被老鼠咬死的,尸变之后也是满身灰毛,面目如同老鼠一般尖必长须,活脱脱就是一个老鼠精啊,相比之下,这个女娃还算进化的不完全。”     阿里木又是一声冷笑:“我看你是盗墓盗糊涂了,看见一个人形怪物就说是山里的野尸。你也不想想,行尸长者为尊,越是年代久远的僵尸越是厉害,而僵尸大多灭绝人性,没有丝毫理智可言。只有类似于湘西的千年尸王,甚至是传说中的‘旱魃’才有智慧,我们遇到的这‘梦真’,会口吐人言,知进退,懂伏击。那女娃身死至今不到半个月光景,这才几天时间,一个新尸就能如此厉害,咱们土耙子还用活么?”     “不仅如此,它还会用手机录像,录制第五个视频的,就是它。”我连忙补充道。     阿里木一愣:“还会录像?嘿,这个徒孙猴猕……真成精了。”     水青眼一直受着阿里木排挤,此刻一听顿时敏锐地抓住他的话,惊声道:“猴猕?你说它是猴子?!怎么可能,猴子哪有那么大个儿的!还有,你见过会说话的猴子吗,这他娘……他娘不是孙悟空吗?”     水青眼都爆了粗口,更何况是我们了,我们一个个都长大了嘴巴,等着阿里木解释。     阿里木指了指大金的肚子道:“你们看这脚印,除了猿猱之属,哪个的脚长得跟手一样?我看它这股子学人的聪明劲,像极了我曾在四川巴蜀一带山间见过的猿猱,巴山巫峡地势险峻,山体直立而上乃是悬崖峭壁,那里盛行悬棺,而那些猿猱便是穿梭于巫峡的峭壁之上,成群结队向人类讨食,若是有人拿东西丢它,它也会学着用石块丢下来。     关键是有一次,我们得手之后反途,见到峭壁之上有一身着黑衣的人来回穿梭,如履平地,我见状后大惊,可同行眼力极好的人却是笑称那是一只穿着人衣的大猿猱。也不知这猿猱的衣服是从何而来……     咱们遇到的这怪物,虽然头顶一个人的脑袋,可其动作神态,没有半分人的影子。猿猱这东西最为聪明,尤其是年长的老白猿,简直与人精无异。恐怕在我们进山林的一刻它便盯上了我们,跟在后面偷偷学着我们说话,我听它之言,多是些模仿我们腔调的话语,而那手机录像,恐怕也是早先学那背包客曹梦真的。     而且……最为直接的是,我和阎罗追它到这里,可它却空手攀上了这石门……这不是猴子,这是什么?”     阿里木分析的头头是道,连水青眼都是点头表示信服,大金往手上唾了两口唾沫道:“妈了逼咱们一会子大人让一只猴子给玩了,咱们现在就追上去,捣了它的窝,把它抓起来卖到马戏团表演给咱们赚钱。”     人的恐惧来自于未知,在推测出怪物的身份之后,大家的心情反而轻松了许多。但我的心里还是颇为沉重,阿里木分析的道士不假,可我仍有很多地方想不通,譬如那猴子头上为什么是个人头、它嘴里为什么有吐不尽的黄泥、它与我们之前遇到黄泥潭有什么联系、它若真是只猴子,即使智慧与人无异,可它的声带也不可能全然与人相似,它是怎么学人说话的呢?     想不通便不再多想,即使说出来众人也没有头绪还是不给他们添烦恼,打定主意之后,我们打算追那猿猱的踪迹,顺着巨门顶部的洞口而入。可来到巨门跟前,我又是一阵发愁,这巨门有十几米高,出了上面雕刻的两个兽头可以稍微立足之外,通体光滑平整根本无法攀爬,我们又不是猴子,怎么上去?           第一百零七章 通天爪 - 鬼玺 - 洛焚城     还不待我出声询问,阿里木便后退了几步,从包里掏出一样物什,类似于古代刺客上墙的‘探阴爪’,但其爪更长也更多,每根铁爪上都长着两条倒钩,倒钩锋利无比,活脱脱一副钢牙,若够到人身上,非得拽下一块肉来。     再看水青眼跟阎罗的脸色,显然对此物习以为常。身为红盗,闯过无数大墓,自然有自己过人的本事。只见阿里木一边将铁爪掏出来一边讲解道:“这玩意是我特制的东西,模仿了古代的‘探阴爪’跟‘飞虎爪’并且将其融合到一起,其爪更长,抓和力更强,取名为‘通天爪’,现在就让你们看看它的厉害。”     说罢便将‘通天爪’尽数掏了出来,通天爪的绳索使用黑色的尼龙绳构成,这种绳索体积小承重力大,是攀岩用品,用在此刻再适合不过。     阿里木手持通天爪后退几步站定,将通天爪旋转几圈,顺力向上一抛,只见那尖利无比的通天爪抛了一个漂亮的弧度直升向上,稳稳地落在那洞穴中,阿里木手一扭,上面的尖齿便勾住了岩石,阿里木拽了几下,点头道:“我先上去接应你们,你们一个个上来。”说着抓住绳子就欲往上爬。     我一把将他扯住,道:“你说那猿猱极为聪明,万一它趁你攀爬之时将通天爪剥落,你不是直接摔成肉饼了?     阿里木愣住了,水青眼道:“陆安小兄弟所言极是,我看咱们还是先确定那畜生没在上面伏击才好。”     大金不耐烦道:“那猴子还敢在上面等着?它就不怕咱们飞上去把他吃了?要我说它肯定躲起来了。”     阿里木却是道:“未必,那东西聪明得很,要是真在上面守着,咱们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咱们不妨来试试……”说着,用力扯了扯通天爪,令得绳子晃悠起来。     没有动静。     他又扯了扯绳子,还是没动静。     大金轻声道:“看来它真躲起来了。”     阿里木又用力晃了晃绳子,令我们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张苍白水肿的脸又伸了出来,冲着下面看了看,而后那通天爪竟是脱落,直向我们砸下来。     我们急忙闪开,任由那通天爪‘叮咣’一声掉在地上。洞口处那梦真的脸在手电的照耀下更加水肿透明,泛白的眼神尤为恐怖,它也不跑,就是静静地看着我们不知为何,我可以感受到它眼神中的嘲弄跟戏虐。     看的阿里木直冒冷汗,看向我的眼神也充满了感激。这猿猱是聪明的紧,知道等人爬到半空摔下去才会受伤,所以一直等待这机会,约莫着人差不多快上来的时候才将通天爪拨下去。若不是我的提醒,饶是阿里木身手再好,在空中无法借力,也躲不过摔成残疾的后果。     现在它镇守着洞穴,我们只能眼勾勾看着不能作为,心里甚是着急。还不待我们想办法,只听‘呲儿!'的一声,一道黄光冲天而起,直冲那探出洞口的半个脑袋,那猿猱被吓了一跳,连忙往回缩,却还是慢了一步,被那信号弹击中。只听它惨叫一声,转身就消失了踪影。     这下我越发认可它就是一只猿猱了,因为它的惨叫声根本不是人类所能发出的。那情急之下的信号弹是阎罗点的,他见那猿猱大胆的探着头,是个绝佳的好时机,手上没有枪便想到了这信号弹,对着洞口偷偷点燃了,果不其然起到了神效。     这信号弹内部有一个特别的照明装置 里面装着照明剂。它包含金属可燃物、染色剂、氧化剂和粘合剂等数种物质。金属可燃物主要用镁粉和铝粉制成。镁粉和铝粉燃烧时 能产生几千度的高温,能将一个人瞬间烧成黑炭。     而那猿猱中了一弹,绝对不好受,想来已经受了惊跑到洞穴深处了。凡事无绝对,不放心之下阿里木讲通天爪抛了上去晃了好一会,也不见那猿猱继续坏事,心想畜生就是畜生,肯定跑没影了,这才放心向上攀爬。     不愧是红盗中的精英,即使少了一根手指,手臂依然强劲有力,如同一只猿猴一般,几个眨眼便攀了上去,钻到了那洞穴里。不一会,阿里木向下晃了晃手电:“那猿猱跑了,上面安全,挨个上来吧。”     有绳子悬下来,又有石门做着力点,要上去并不难。眼看着大家一个个上去,连林梵音都敏捷地爬了上去,只剩下我跟大金面面相觑。大金颤颤巍巍道:“你先上。”     我看了看那十几米高的巨门,这不比在瀑布石阶上,那里有脚可落,只要小心便不会摔下去。可这而只有一根绳子,比之攀岩的难度都要大些,若是半路上没了力,秃噜下来,恐怕一双手都得磨出血来。我越想心里越没有底,我咽了咽口水,道:“你先吧。”     大金眼珠子转了转,道:“劳资什么都不怕,就怕高,一会我上去了砸下来,万一伤到你,你可别后悔。”     我听他说这话,不再犹豫,说:“那我先。”     “加油!”上面的林梵音再给我加油打气。     我心想不能落了男人的风头。可越拖心里却是越紧张,满手是汗,身子直打哆嗦,这样上去肯定不行,我便对大金道:“我文思泉涌,突然要做诗一首,你且听着。我要是说得好,你就先上去。”     大金一听看了我一眼,道:“你说吧。”     我清了清嗓子道:“古有悬梁刺股,今有陆安上树。若是掉了下来,下地去见老母。”说罢得意道:“怎么样,够不够押韵,你敢说不好吗,依我只见,还是你先上去吧。”     大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哎呦,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文采,得,杜甫李白都比不过你,我看古往今来,也就民国著名诗人与军事家张宗昌将军能与你一比了。”     我本就是胡侃的诗句,却听大金这么说来,不由得惊奇,也忘了紧张,道:“哦?这是哪位大家,我怎么没听说过?”     大金怪笑了一下,道:“我且背他一首绝诗来,你要觉得妙绝,你就先上。”     我心想我这十几年苦读,唯独语文极好,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著名诗人,哪会有什么令我感到妙绝的句子,当即道:“你说。”     大金清了清嗓子,道:“这首诗叫《求雨》,‘玉皇爷爷也姓张,为啥为难俺张宗昌?三天之内不下雨,先扒龙皇庙,再用大炮轰你娘。’”     我听得破口大笑,心中压抑感消失无踪,竖起大拇指道:“果然是妙诗,我心服口服,先行一步!”说着便顺着绳子攀了上去。           第一百零八章 真盗洞 - 鬼玺 - 洛焚城     攀上那绳子之后,脚蹬着石门才发觉原来并不是太难,主要手上有力拉扯绳子,手脚并用便能轻易上去,不多时,我也终于越爬越高,近了那洞口之时,体力已耗费大半,还是阿里木吩咐我拉紧绳子,将我拉了上来。     一进洞穴,只觉内里一股阴风扑面而来,令得精疲力竭的我一个哆嗦,对着下面翘首而望的大金道:“快上来吧。”     大金也是个狠人,不再废话,扒起绳子就往上蹬,速度奇快,转眼就过了一半。眼看着这速度只需片刻便能登顶,谁知爬了半路大金又晃悠起来,身子发颤大叫道:“他娘的快拉我一把,老子脚软了!”     阿里木当机立断:“抓紧!”说着捞住通天爪向上一扯,其胳膊暴起如同虬龙一般的青筋,竟是将那半空上的大金给拉了上来。     大金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煞白。破口大骂:“以后这种高空作业的活,你们干,我在外面给你们放风……我少要一分分成,艾玛,我心脏病都快出来了。”     林梵音问候了大金两句,大金爷来了劲的哼哼唧唧。     我懒得搭理他,向着那洞穴里看了看,只觉得迎面传来一股阴风,起的满身鸡皮疙瘩,不由惊道:“这是个活洞,洞里能通向外面?”     阿里木点头:“山如人体,其内洞穴如人之脉络,错综复杂又互相关联。不过,我看这洞,却不像是个天然的洞穴……倒是像个用金刚凿生生开凿出来的盗洞。”     金刚凿乃是当今颇为流行的掘墓之器,颇为贵重,通体精钢制造,前尖后宽如巨型长把铁锥,而此物贵重之处便是那锥头。此物之所以叫做‘金刚凿’便是因为其头前的尖锥乃是用精钢掺杂铬制成,尤其尖锥的尖头镶着一颗金刚石作尖,无坚不摧。我们此行也带了一把,要知道盗墓不光有普遍的土墓、水墓,也有依山而建的石墓,遇到这种石墓,普通的旋风铲便失去了作用。这金刚凿便是主要是用来开凿石墓石门破石棺所用。     眼前的洞穴,乃是在石岩山体中硬生生地凿了开来,细看之下,四壁皆是凿刻的痕迹,只不过开凿洞穴的人技艺十分高超,整个洞穴都是由外朝内打,每一凿都恰到好处重叠在一起,其花纹宛如一由内绽开的花朵,乍一看,又想由内向外伸展的旋风纹路,若不是阿里木提起,我倒真当这自然所为了。     水青眼自是早早注意到了这些,像摸孩子一样摸着那岩壁,道,一脸迷醉:“老夫先前走了眼,这明明白白就是个盗洞嘛,开凿这洞穴之人,绝对是个绝顶的高手。看这凿刻的痕迹,倒像是古时失传的一种名叫‘旋风钻’的开洞技法,这技法……便是鬼才陈宏御所创,现在我们打石墓所用的‘进三退二’之法,便是由‘旋风钻’演变简化而来。”     眼看着大金哼哼唧唧迈不开步子,我们也是仓促出行,还是先行休整一番,将物资分配完毕,且探清这洞穴的底细再行才好。     我们一边收拾,我一边问仍在迷醉研究那刻痕的水青眼,道:“什么叫‘进三退二’之法?”我和大金都是新出道不久的青盗,只倒过几个不成气候的土墓,遇到石墓,还真是没有应付的好法子,如今听水青眼提起这等讲究,自然是要询问一番长一下见识。     水青眼当即答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一般有经验的红盗都了解,土墓为精、水墓为细而石墓为险。也就说,打土墓讲究技艺精,寻夯土、打土铲、尝土味、辩凶吉方位再已旋风铲打之,三步一石木,取墓砖‘取三竖一’进墓室之。     而水墓则是讲究技艺细致,取水深之处、刀斧破其表,以旋风铲挖九曲十折升龙形的盗洞进去,如此一来,外面的水便不会随着盗洞灌进墓室里。可若不细致,盗洞没有挖好或者没有挖牢导致水倒灌进来,则会使盗墓者钱财两空。     之后,便是最险的石墓了,石墓不比砖墓,砖墓的框架皆是人为构造而成,墓砖之材尤为坚固,只要挖掘得当取砖合理便不会有危险。可石墓却不同,石墓多开石而建,年岁久了山体变化,或山崩地震可能墓穴四周的石层产生了裂缝或者切口,而不明所以的盗墓者开石而入,便很可能在挖掘盗墓的过程中坏了山体的结构,造成整座盗洞的崩塌。所以,就是最有经验的盗墓贼,也不敢说百分之百得能打一条安全的石盗洞,可古往今来,还是领悟了不少的技巧。     传闻明代鬼才陈宏御就发明了一种名叫‘旋风钻’的技法,他所凿的石洞,呈旋风状,由内而外发力,石洞层层相护。使得盗洞固若金汤,根本没有坍塌之虑。而陈宏御究竟没将此法传下来,后人便依照他的凿刻之法创出了‘进三退二’之法,并且颇为有效广为流传。说白了,便是顺着石洞,凿三下,再退着反凿两下。这样一来,实则只凿了一下,另外两下虽然没凿出来,其石质却是被夯实了,虽然进度慢了,可每一步都凿了三下之多,其安全性大为增加。     如今我一看这盗洞,便了解其实所谓的‘进三退二’真是个天大的蠢法子,你看人家这盗洞打得,一凿一刻,鬼斧神工,只是凿刻的力道拿捏的恰到好处,每一下都恰好有半分覆盖在前一下上,倒是像古代的鳞甲。层层相叠、只进不退……可惜我虽明白其凿刻的技巧,却不知道其发力的角度,也不知他是如何办到让这盗洞像是从内向外打的一般精巧。”说罢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听水青眼一番话,如梦初醒,而后一阵失落。正所谓行行出状元,这盗墓说来是个盗人坟冢取人阴财的简单活,可其中的道道,却是一本书都说不清的,若是自己不跟随着红盗闯荡,恐怕永远入不了门。     阿里木皱眉道:“他技巧再高有什么用,还不是狗脑子一个?什么旋风钻,真当自己是挖掘机了,这种盗洞要打下来,起码要十天半个月的功夫,况且刚才你也说了,这座墓整体被石板围住,后面也肯定浇有铁水甚至有两层石板夹注。那石板可不比这岩石,他陈宏御挖洞牛逼,也不可能凭借着金刚凿凿开这铜墙铁壁。况且明朝那会,有没有金刚凿还不一定呢!除非这王玄策的大墓是个银烛蜡枪头,弄出个大石门吓唬人,其实内里全是依山而建的穷窟窿。”     水青眼摇头:“这怎么可能,他的墓前碑上都写了‘绝户’二字,自然便是将整个墓室完全封起来,既然废如此心机将大墓藏在这里,怎么会差那点钱将大墓彻底封死?我看那陈宏御定是没有得逞,不然怎么会入得宝山空手而归,宝书一流,大多是祖先束手无策记载而下,亦或是祖宗专程留给后代的。既然他宝书上没写那个‘阅’字,证明他根本没得逞,我也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对策来。”     听我们在这唇枪舌剑辩论地不亦乐乎,大金缓过一口气来,道:“墨迹什么,咱们直接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当务之急,先弄死那个坏事的猴子,再共讨大计!”     大金此言有理,我们听罢也就不再分析辩解,而是收拾好行李,由阿里木跟少言寡语的阎罗打头,我和林梵音断后,打着手电向前行,期间手电的电池陆续见底,我们换上了最后的备用电池。其实电池一共拿了两份,只不过一份在阎罗包裹里,丢了。     大金的背包也沉进了泥潭里,里面有卫星电话、手电、蜡烛、匕首……也丢了。     现在我们只有五把尙可用的手电,还有一块闲置的电池。光是地下活动的必要条件,我们无处制造火把,所以这是我们接下来旅途的唯一光源,为了尽量节省,只开了三把手电,由前面探路的阿里木跟阎罗各持一把,后面的我拿着一把,保证全队的照明。     这盗洞很直,想来是为了省力也越发的狭窄,仅容一人侧身而过。没多久,前面就停住了。     只听阿里木大声道:“卧槽还真他妈让陈宏御那老小子给挖开了,真有本事……!”           第一百零九章 画缸 - 鬼玺 - 洛焚城     我问这话心里一惊,想要凑前去看看,可苦于盗洞实在狭窄,只能在后面踮着脚瞎瞅,看不见前面的状况。     只听阿里木跟水青眼商量了一阵,便落下绳索与阎罗一起跳了下去,不多时,只听他们向上喊了一声。我们也迫不及待凑到前面,盗洞到此便是到了尽头,而前面却多了一个人宽的坑洞,坑洞四周极不规则,没有任何凿刻的痕迹,倒像是某种腐蚀物将石头烧开,四周的石块上还分布着密密麻麻蜂窝般的腐蚀痕迹。     而打着手电细看,便是倒吸一口冷气,这大墓果然不是银烛蜡枪头,从我们眼前的坑洞来看,所穿透的阻碍厚度竟是有两人高,只见最先的石层之下又是一层浇死的铁汁,铁汁往下,又是一层更厚的石板,下面再是坚硬的白膏泥。如此重复浇灌了三重工艺的石板之下,便是一层压实的红色的粘土,粘土再往下,才是透亮的琉璃瓦。     一直没有下去,正在仔细研究这坑洞的水青眼道:“这里有石板铁汁各三层工艺相掺杂堆砌,再混之白膏泥加固。那大墓门处恐怕更厚,若使用炸药,恐怕就是把山炸塌,也不可能把这墙壁炸开。唯一的办法,便是用古代著名的‘溶金水’,古代方士通过特殊配方配出的溶金水比之现代用化学物质勾兑的溶金水更加厉害,若是量大,要弄开石板铁块,也不是不可能。可这大墓的设计者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早其中夹杂了一层白膏泥。你可别小看这白膏泥,其工艺比之炼钢还要复杂百倍,其中掺杂的东西五花八门,配置出来坚硬无比,最恐怖的是,它一遇溶金水便会将其吸收产生质变,与溶金水上层融化的铁石相融合,其后产生的物质比之金铁还要坚硬。     这还不算,尤其是那最深处琉璃瓦上的那一层红土,才是真正的杀招,这粘土叫‘阳土’,又叫‘腐血土。’是滑石粉、阳瓜花(山杜鹃)的粉末、朱砂、“突灶螽”(民间常见的昆虫,类似蛐蛐,又叫‘灶马’‘灶鸡子’)的幼虫以合理比例搀和在一起,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这几种无毒无害的东西混合在一起,却产生了这红色的粘土。之所以叫‘腐血土’是因为它含有剧毒,人触之身体便如烈火焚烧,皮肤腐烂皲裂,而后连血液都要蒸的干净,最为阴毒。这坑洞由头到尾,完全是一副腐蚀过的模样,我实在是想不通陈宏御是用了何种物质,可以腐蚀掉这白膏泥又破掉这腐血土的。又或许,这坑洞根本就不是陈宏御打的……而是那猴子?”     我听得一阵好笑,那猿猱虽然厉害诡异,可其实实力智慧也就是常人一般,它要说话玩手机尚且还要学人,又怎么会无师自通,懂得把这铜墙铁壁给挖开呢?     水青眼都想不通,我自然也就更是一头雾水,索性不再多想下去,墓室并不是太高,却也足有五六米的落差,我们将绳子在盗洞中石棱上绑了死扣,有了水青眼的描述,我尽量收身避开那平平无华的红色粘土,慢慢秃噜下去,这才安然着地。     刚一下地,我们便打开了所有的手电四下查看,我们惊喜地发现,这里似乎已经到了一处华丽宫殿内部,头顶便是彩色的琉璃瓦,四周竖立着白墙,墙上挂满了无数字画。画作神俊飘逸,字幅苍劲有力,皆是名家之作。地下铺着厚重的红毛毯落满一层厚重的浮灰,往上一踩,灰尘弥漫。     四角之处安放着四根红漆盘金龙巨柱,由于年代久远,巨柱上的漆皮都已经崩裂剥落,而冥殿中央。则是端放着一张乌木的桌子,桌子上放着文房四宝。四处有不少人高铜质的灯台,我上前一看,内里都是没有蜡烛灯芯的。     若不是这阴暗的环境,我们还真当自己是进了古时皇帝的御书房。在我们都被四周的景象惊呆的时候,大金却是一反往常道:“别几把墨迹了,先找那猴子,弄死它!”     他这一提醒我们才想起来,还是那猿猱替我们引路我们才能进来,它诡计多段,轻车熟路跑到这里想来对里面颇为熟悉,说不得此刻正躲在暗处等我们松懈便暴起,还是先找出来它制服再说。     推测出那只是一只猿猱,心里对其的恐惧感顿时不是那么强烈了。     “快看!”大金兴奋地大叫起来,只见地上厚重的地毯,赫然有一行满是黄泥的脚印,脚印如同手印一般五指分明,一看便是那猿猱的杰作。     追着猿猱的足迹过去,却发现这脚印脚步奇大,没几步便消失于殿内角落里一尊半人高的大缸前。这大缸通体画满了花草鱼虫,画工极为了得,呈现出一副栩栩如生的景象,一看便知价值不凡。从布局来看,这王玄策的大墓并不如同传统墓室一般,分左右防止陪葬品的耳室和葬墓主人的主室。而是完全遵循了阳宅的布局,整体雕龙画凤的布置如同生前的皇宫一般,我们所在的位置,倒像是御书房,可为何御书房的角落会放置这么一口大缸,我是完全不明白其用意。     水青眼侵淫此道多年,一眼便看出那东西的来由,道:“那是个画缸,是古时书房中放画卷所用的……但是理应放在书桌旁,怎么会放到角落里?”     我向书桌一旁看去,果然发现那里的灰尘上有个圈状的痕迹,似乎就是这画缸曾经放置的地方,看得出痕迹很新,也就是说在不久前, 才刚刚被移动过。     毫无疑问,就是那猿猱了。它把这画缸挪到角落里是什么意思?想要借机隐藏自己,掩耳盗铃躲过我们的追杀?     大金凑到那大缸前,有些犹豫:“你看这猴子,还真他妈有几分聪明,懂得藏到宝贝里面,我看这尿盆值不少钱,要是不小心弄坏了怎么办?”     我道:“你可别想太多了,虽然都知道你大金撒起尿来是黄河的水量,这尿盆给你都嫌小。可凭咱们绝对搬不出去它,这地方都让王玄策弄成绝户之地,想要被世人发现,也不知是何年月,所以这大缸一分钱都不值。”     大金一听哈哈大笑:“那就好,古有司马光砸缸救人,今有付大金砸缸杀猴,真是快哉快哉!你们可要罩着我,待我把它的龟壳打碎,我一呼百应,咱们先把这泼猴抓起来严刑拷打审问再说。”     我们将那大缸团团围住,点头表示只要有一砸开便会一拥而上。大金见状点头,从阿里木那要来了撬棍,往手上吐了口唾沫,大喝一声:“我战神付大金来了!”     猛冲几步,卯足了劲一棍子便敲在那造型精美的大缸之上,只听一声脆响,那画缸受大金这全力一击崩裂开来,其中竟然溅出了无数透明的汁液,而伴随着一大坨粘稠之物也彻底散了开来,满地都是。     看得那东西面目之时,我顿时呆住了。     这东西好是熟悉。           第一百一十章 碧眼螭王 - 鬼玺 - 洛焚城     眼看着前面的一坨,浑身沾满了黏液,无数银色的躯体卷曲在一起,掉出来之后竟是活了过来,蛇一般的躯体在钻动伸展着,一个个头尽量地伸出来,张开了其满嘴尖牙的嘴巴。     这些怪物,正是我们从大金肚子里赶出来的怪物,篪虫的进化体……螭。     只不过相比之下这些螭竟是大了数倍,个个都是胳膊粗细,身上无鳞,银光闪闪。蛇一般光滑的躯体上长着四条短粗的小爪,鼻前有须,头上生一短角,眼睛血红。不多时,那一团螭便挣脱了黏液散开,一个个晕头晕脑地向我们爬来,数目之多看得让人头皮发麻。     阿里木和阎罗从未见过,脸色大变,抽出长刀:“这些是什么东西!”     时间紧迫我们也不便多作解释,水青眼道:“这些螭已经生长到成熟期了,跟普通的蛇类无异,虽然无毒,可其性格却是极为凶猛嗜血,所谓前期为虫,后期为龙。你们……谁有竹鞭?”     阿里木虽然听不懂水青眼的话,却也听出其不是什么善类,再看那异于蛇类的粗爪跟利齿,不由萌生了退意,可四顾之下却是破口大骂:“老家伙你说话可得过过脑子,要什么竹鞭?竹鞭倒是没有,人鞭倒是有不少。”     水青眼没跟阿里木争论,只是兀自道:“没有竹鞭的话……咱们可就麻烦了,我建议先行撤退,从那走!”     我向他所指的地方看去,只见御书房三面白墙,唯有一面有铜质的屏风雕门。雕门之上也并没有上锁,想来是通向下一个房间的。     不再多想,我们直接向那铜门冲去,到那铜门之前才发现,这铜门虽然表面看来是雕花镂空的,实则分为两层,外层是雕花,内一层是厚实的铜板。     阿里木尝试打开房门,这铜门却如同焊死了一半,无论如何发力,却不能被打开分毫。心中大急:“这不会就是个死门吧?”     看这架势,铜门倒像是个装饰摆设。可如此一来,御书房便是孤立一间,整座大墓不可能只有一座御书房,主殿尚未出现,更不可能与这御书房完全隔离开,那样没有任何意义。     我看其中铜门造型精致,铜门上下分别有转动的铜圈,料定这就是个活门,如今打不开,此地有不见那猿猱,肯定与那先行进来的猿猱有关。     可如此一来,我们就算是瓮中之鳖了,想要顺着绳子再爬上去已经不太现实,因为此番那些螭已经全然苏醒过来,团团将我们围住,各各沉身昂首,蓄势待发。     乍一看,就像如同一条条埋伏的银蛇。其中有一条特别显眼,那一条明显比其他螭大一圈,浑身光泽更加饱满,身材也更加修长,更奇特的是,它有一双碧绿的眼睛。     水青眼也看到了那螭,惊叹道:“这里竟然还有碧眼螭王!哈哈,这可是好东西,老缺快抓住他,咱们的解毒丹就有些眉目拉!”     早先我便知道螭乃是古代方士炼丹的好材料,可水青眼也说过其所炼丹药与解毒丹只效用背道而驰,倒是与传说中的外道金丹相似。可如今水青眼又说这东西对于解毒大有裨益,我实在摸不着头脑。     眼看着上天无梯下地无门,唯有一个战字。再加上水青眼这一嚎叫,阿里木也红了眼提着一把钢刀,将手电别在腰间挥舞着便向那螭群杀了过去。     这些螭看似数目多,实则有限,几只螭也不知是和原因竟然钻到了那画缸里面沉睡起来。画缸之内空间有限,算是这碧眼螭王,分离开来,也不过九、十之数。     可螭终究是传说中‘龙’的一种,虽然活得非常窝囊,毕竟还是有好斗嗜血的血脉,比之山间粗壮的大草蛇,不知道厉害了多少。     见阿里木杀来,几条螭并没有被吓到,而是后退了几步,由着四条螭同时合攻。这是我才发现螭虽然长相似蛇,其区别还是很大的,尤其是那粗壮的四足,在地上爬行速度极快,非常灵活,阿里木几刀连连劈空,被四条螭围攻腹背受敌,一时难以自保。     我们见状也赶紧上前帮忙,其余的几条螭也纷纷围了上来,一接触,我才发现这螭与蛇完全不同,如同一个灵活的猎豹一般在身边来回窜动,寻找最刁钻的角度撕咬我的腿肚子,虽然只有一条螭,却也搞得我狼狈不堪,幸亏数量不多且被阿里木引走四条,否则再来一条我就要顶不住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了那碧眼螭王,这些虾兵蟹将就如此狡猾凶猛,若是这螭王出手袭击,绝对是致命伤害。想罢偷眼一看,却见那碧眼螭王趁着众人缠斗,观察一番竟是绕到了被围攻的阿里木身旁,一双碧绿的眼睛幽幽地盯着阿里木,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寻找偷袭的机会。     这螭王有三米长,碗口粗,其嘴巴张口能吞掉一小孩的头颅。若是被它袭击,必是重伤丧命。心急之下刚要提醒,却听大金道:“哎,卧槽,它们怎么不找我呀?”     却见大金呆头呆脑地站在人群中,不知所措。这些螭有意地避开他,没有一个去找他的麻烦,只要他一向着那螭靠近,与人缠斗的螭便会疯狂地逃开,导致他掂着个撬棍追来追去,无奈墓室内光线昏暗,我们人又与螭缠斗在一起,使得他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我大喊道:“快帮阿嘎!”     只因阿里木搏斗途中手电脱落,大金一时没看见他的状况,经我提醒一看顿时惊了,却见那碧眼螭王已经将脑袋凑到阿里木的身后,阿里木正应付四条猛螭,根本没有抽身之力,也没有意识到背后还有个更加恐怖的血盆大口。     终于瞅准时机,碧眼螭王一口咬出,其嘴巴一张便是九十度,满嘴锋利的刀齿便是向阿里木的脖子咬去,这一口要是咬到,保证扯掉半边肉来。     阿里木觉得身后一阵腥风,心道不好,多年的经验此刻发挥了作用,手一转将刀从肩上伸向背后,向着那螭王直捅而去,那螭王见状哪里敢咬下去,赶忙止住势头,翻身转开,再次寻找机会。     虽是化解了生命之危,却还是被四条围攻的螭抓住了机会,趁着刀锋未落,狠狠咬在阿里木的腿上,一条螭瞬间立起向着阿里木的肚子咬来,阿里木手起刀落,一颗螭头掉落,那无头的尸体喷出黑色的血液倒在地上。     斩杀了一只猛螭,腿上却被要掉了三块肉去,阿里木支撑不住就跪倒在地,而一旁审视时势的碧眼螭王见状再度出击,又是急速绕到阿里木的背后,一口向其的后脖颈咬出。     阿里木只觉一阵心悸,面门又是三条螭同时攻来,心道这下是躲不过了,只能用力去劈砍前面冲来的螭。这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他不了解身后的螭王比之普通的螭嘴巴要大的多,即使被三只螭同时咬到,也不会致命,而被螭王咬住了脖颈,就几乎判定了死刑。     眼看着螭王的嘴巴就要将阿里木的脖子咬断,一只胖手却是悄无声息地伸出,抓住了那螭王的七寸。           第一百一十一章 龙公水 - 鬼玺 - 洛焚城     “给我过来!”只听一声怒吼,大金竟是将那螭王给扯了过去,向旁一甩一撬棍就跟了上去,这螭王全神贯注袭击阿里木,被大金这一番折腾给弄懵了,一撬棍直直敲在那碧眼螭王的脑袋上,而后身子向上一压,道:“看老子坐死你!”     话还没落,一个身影已经携着一道寒光冲了过来。正是鬼面阎罗,许是阎罗个子瘦小,只有一条螭去纠缠于他,不多时便被他斩杀了,此时见大金坐住了螭王顿时大喜,一刀直向螭王的头颅砍去。     “不要,千万别伤到它!”水青眼见状急喊道,阎罗一听,立刻收起刀锋,而是手腕一转改用刀柄,狠狠地砸在螭王的头上,原本这螭王被大金坐住,还要发力挣扎着逃开,这一砸之下顿时将其头给砸扁了些,挣扎的幅度小了下来。     擒贼先擒王,这句话说得一点都不假。见螭王被制住,剩下的螭都乱了阵脚,失去了再战之意,可这间屋子空间有限,想要逃又逃不开,被我们一一斩杀,不多时便被我们清理干净。     结束了战斗,我们都是围了上来,只见大金还是死死地压着碧眼螭王,而这碧眼螭王已经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了。     阿里木道:“你小子轻点,别给它压死了。”     大金一听刚欲挪屁股,水青眼连忙制止他:“千万别动,这螭本来就属于蛇类之属,浑身都是一条软骨脊柱,怎么会被压死?这东西活了不知多少年最是精明,恐怕是诈死。”     大金一听,瞥向屁股下的碧眼螭王,那螭王似乎是听懂了水青眼的话,又是疯狂地挣扎起来。“给我老实点!”大金用力往下一蹲,双手伸上前去抓住螭王的两只角,这螭王粗壮的四爪开始疯狂扭动,竟是抓住了大金的腿,指甲瞬间伸进了肉里,疼的大金惨叫起来。     我们眼看这一亩,青筋暴起,却害怕伤到这碧眼螭王中的‘解毒之物’不敢冒动。水青眼却眼疾手快,夺过刀子剁了它的四肢,将其削成了蛇棍。鲜血喷涌而出,而伴随着鲜血的流失,这东西终于稳当下来。     阿里木皱着眉一脸担忧:“你小心点,可别把它弄死了。”     水青眼点头笑道“你放心好了,拿水壶来。”     林梵音赶紧将水壶递了过去,水青眼接过军用水壶,吩咐阎罗用撬棍将螭王的嘴巴撬开,只见其嘴巴缝隙之处流出不少白色的黏液。这些黏液滴落在地上,竟是传出了滋滋的声响,将那厚重的毛毡毯子烧出一个大洞来。     好强的腐蚀性,我们心中都是一惊,如此厉害的腐蚀力比之王酸或者溶金水,丝毫不差。莫不是水青眼要取这种毒物来解毒?     就在我们疑惑之间,水青眼微微一笑:“稍安勿躁。”他也不去接那白色的黏液,任由着黏液一滴一滴滴在地上,待得地上的石板都被烧出一个大洞,露出其中浇注的铁汁之后,这黏液才算渐渐停歇,而后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螭王的身子竟是颤抖了起来,从其口中溢出的液体,不再是白色的粘稠之物,而是绿色的汁液,在手电的照耀下晶莹翠绿,还伴随着一股诱人的甜香。水青眼嗅了嗅,眼睛一亮:“就是这个,说着便将水壶塞到那螭王的嘴边,接着那绿色的汁液,而螭王却也不再做任何的抵抗,任由着水青眼将水壶插到它嘴里。     而伴随着绿色汁液的流失,我发现碧眼螭王的身子竟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逐渐缩小,那一双碧绿的如同翠玉的眼睛也露出了一抹红色,约接了有十几分钟,螭王口中的绿汁终于流尽,而其的身材也小了一圈,眼睛已经大体变成了红色,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眼看是不活了。     水青眼连将水壶收回来,将鼻子凑到壶口嗅了嗅,一脸沉醉道:“对了,就是它,老缺,咱们要解尸毒,可要靠它了。”     阿里木激动道:“此话怎讲,这东西是什么?”     水青眼瞥了一眼正在受大金摆弄的碧眼螭王,道:“螭一声嗜竹,由虫到龙,所食竹之精华无数。而竹者,正气之物也,传说周时文王大病,百医束手无策,还是一山野村妇送来了一碗绿汤,名曰‘龙公水’,文王喝后病即痊愈,想要得到这‘龙公水’的配方,追野妇到山中一片竹林里野妇便消失不见,文王便将这救命之人奉为‘竹仙’,而虽知‘龙公水’是出自竹子,却不知如何去取。     到了后代,方士以螭入丹,巧合之中发现吸取百年竹之精华的碧眼螭王临死之时便会将毕生的竹之精华反吐而出,而这些精华,即可解百毒。到了现代,别说成活百年的碧眼螭王,单单是一只小小的篪虫都已经绝迹,谁知道在这千年前的墓室里,竟会有一只碧眼螭王,等出去我便着手开始炼药,将这药液掺杂进去,‘清心丹’绝对会有奇效,真是天不亡我……”     阿里木听水青眼这么说也是脸色激动:“赶紧把它收好,咱们这次进来可真不虚此行啊……”话音未落,大金一嗓子嚎了起来:“可它吗不是不虚此行吗,快过来看看,这长虫肚子里有东西……应该是个珠子!”     我们赶紧将目光投过去,只见那碧眼螭王已经彻底死掉了,大金好奇地将它浑身摸了个遍想要再挤两滴‘龙公水’留给自己,竟发现其身子萎缩下来之后,腹中似乎有一个圆乎乎东西。这东西有一人拳头大小,若是在常时在这螭王肚子里根本看不出来,若不是它被榨干了精华萎缩下去,还显不出来。     “莫不是,这螭王的卵胎?”水青眼猜测道。     一想到那一堆吸血鬼一般的篪虫,我心中就一阵恶心,连对大金道:“咱就别招它了,这东西老恶心。”     谁知大金断然拒绝,理正言辞道:“我看这是个珠子,保准是这长虫来回巡逻吞了什么宝贝……就算是卵胎也行啊,咱们打了老的,害怕小的不成?要我说这东西不是绝迹了嘛,直接弄到动物园去,也能卖个天价……”嘴巴一边说着,一边拿刀子将螭王的肚子给剖了开来。     大金也不嫌脏,一手捅进去便将那圆形的物体摸了出来,刚摸到那东西的第一刻起,大金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软软的,不是珠子……这他妈是啥玩意。”说着便将那东西掏了出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阴帝王玄策 - 鬼玺 - 洛焚城     这是一个半透明的椭圆状的物体,手掌大小,通体奶白色。     大金将其放到手里,捏了捏,又掂了掂:“这是啥东西,我咋看,这像个鱼鳔呢?”     鱼鳔就是将鱼体内生的气囊,是鱼缺氧时换气用的器官,小时候我也经常拿着这种东西玩,一玩就是一天。大金手里的东西看起来确实是个大号的鱼鳔,此时一看顿时勾起了我的回忆,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真是鱼鳔?”大金盯着手里的鱼鳔,整个人都不好了,嫌弃地将那鱼鳔扔在地上:“长虫肚里生鱼鳔?真是怪胎。”     倒是水青眼将那鱼鳔捡起来,仔细查看了一番,皱眉道:“这 可不是它天生的,我看……倒像是吞下之后没有消化的,咦?里面有东西……”说着将要那鱼鳔撕开,可这鱼鳔表皮看着薄弱实则非常坚韧,用利刃才将其划开。     鱼鳔被划开之后,水青眼用手将内里之物勾出些许,尽是些深黑色指甲盖大小的小球,表面萎缩枯萎,像是药铺里的某种药材。     水青眼观察了这黑球一会,又嗅了嗅,喃喃自语:“竹实……鱼鳔……”说着,猛地抬头,盯着天花板上那将琉璃瓦都融化腐蚀开来的大洞。     半晌,猛地一拍头:“是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哈哈哈,陈宏御啊陈宏御,真是个怪才奇才,这么阴损的招数都想得出。”     我们一行人听得云里雾里,盯着水青眼想听他到底什么意思。     水青眼摸了摸胡子:“我已经明白那陈宏御是如何打开这墓洞的了,高,实在是高啊……”     见水青眼满嘴的赞叹,阿里木沉声道:“你是说……这里被倒过了?我看四周被没有被人闯入的痕迹,这书房中的摆设包括物件,一件不少。难道那狗日的直接摸了寝宫?”     水青眼连忙道:“非也非也,那陈宏御虽然手段高明,却并未得逞,说来还是成就了我们,你们听我慢慢道来……     依我看,那陈宏御打洞至此,寻到了大墓防御最薄弱处,绞尽脑汁,将这些螭故意引来。意在利用螭的腐液来突破外围的防护层。眼前这鱼鳔与内里的竹实,便是引诱的螭的诱饵。     螭之习性,古往今来磨得很是透彻,除了身体肉质奇特,其口中分泌的黏液也是含有巨大的腐蚀性,有人将其制成毒药却丝毫无用,说来也怪,这种黏液能溶金石,却不伤五脏六腑。     陈宏御用百年老鱼的鱼鳔作为外衣,内里包裹了螭见之即疯的竹实。碧眼螭王的出生原因已不可考,现在看来,便是吃了竹实而生。竹实者,竹之一生精华也,有道是‘竹花开,竹身败。竹实熟,竹根腐。’传说中竹实是凤凰之食,古代有凤凰“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之说,螭嗜竹如命,对于竹实更是趋之如骛。     陈宏御做好了竹实鱼鳔之后,便将墓室防护层的最上一层石板凿开,凿成里尖外宽的喇叭状。将竹实鱼鳔卡在其中缝隙里,待得群螭寻竹实气息而来,便纷纷钻到那喇叭状的缝隙里,滴落腐液来消化周围的石块,以求尽快吞掉竹实。     可无奈这凿口是个喇叭状的,腐液滴落下去,顺着坡度滴到底部,竹实鱼鳔只会随着腐蚀的加深越掉越深,而这些螭更够不着便会更加卖力地腐蚀防护层,直到将这墓室完全挖通,鱼鳔掉下来,那些个螭才能冲下来,将竹实占为己有,成为碧眼螭王。吞掉竹实之后,螭们终于发现无路可走,便本能地缩进那密闭的大缸里,蜷缩在一起吐出腐液,从而陷入沉睡不至于死亡。     而这一番功夫说来简单,可腐液威力虽大,每一条螭一个月才能喷出少量,螭的数量又不多,要将这么厚的防护层完全腐穿,起码要百十年的时间,陈宏御深知这是打开墓室唯一的方法,自己又等不到那一天,便布好了局,将其写入宝书,希望自己的后代有一天能回到这里,摘了结出的胜利果实。没想到,被我们捡了便宜……”     水青眼说的头头是道,仔细想来,确实是这么一个理。陈宏御既然发现了石碑,挖了盗洞,又弄出这个一个竹实鱼鳔,其用意一想便知。     终于摸到了传说中皇陵规模的大墓,而且更是确保了其完好无损,我们心里都是很兴奋,只有阿里木还算冷静:“那这只鬼魅一样的猴子怎么回事,我看它对这里很熟悉,那画缸恐怕就是它事先搬走的,我们刚才寻找退路时,恐怕也是它从中作梗,这么聪明的猴子……难不成是那个陈宏御贼心不死化作了幽灵,附在这死猴子身上守护宝物?”     我听着暗自摇头,幽灵之说早已推翻了数次,先不说陈宏御的葬处已经被我们盗掘,尸骨都被守墓的黑湖绍打烂了。就说那‘梦真’见我的鬼玺不但不躲,还意图抢夺便证明这东西肯定不是尸鬼一流。     水青眼张着半天嘴,还是想不通。那梦真出现的太鬼魅,消失地也太鬼魅。我们虽然推测它是只猴子,可毕竟它头上有个人脑袋,且无比聪明口吐人言。倒像个尸变的妖精,想要揭开谜底,恐怕真的要将它擒住才行了……     想不通便不再想,众人除了林梵音都是盗墓贼,没一会目光便转移到书房里的物件上了。     这书房很是简洁,想来地下工程确实不好作,尤其山体面积有限,严格说来也只是在那蟠龙巨柱跟满地厚重的猩红毡毯上下了功夫,而角落一檀木的书架,包括其上的古籍,或许是用料不精亦或是墓室防护层一破通了风气水气,都已经被侵蚀的不成样子,没有什么价值。     我们很快就将注意力放到四周的墙壁上,墙壁上挂着满满地画卷,上面全是些苍劲的书法、山水肖像之流。不知为何至今保存极好,我们心里都是一阵兴奋,要说这书法古画,最是门道多。     其价值不像金石玉器看于材质,而是看它的艺术成分、名家作者、还有其中的典故,甚至包括这幅画本身坎坷的命运。依我看来,一幅画单单是名家所画的意境至仙的好画,想要卖出好价钱也很难的,若是想要其成天价,还要扯上历史的典故,比如《延陵挂剑图》,其中描述的便是“延陵挂剑”的故事。     其次便是画卷坎坷的命运,一幅字画,若是在历史上屡次遭人抢夺、失踪、最终被寻回,其价格会连翻上数倍。譬如《兰亭集序》便数次被盗,转手最终被带入了陵墓,若是出世,必是惊天地的绝品,当之无愧的国宝。     再看眼前书房里这些画卷,很快我们便失望下来,这些个书画虽然技艺精湛,比之名家差距不大。可看其落款,皆是王玄策。要说这王玄策也是个人才,文韬武略,雄才大志。打仗哄得住吐蕃十万军民,书画作的是有模有样。可偏偏就是生在了这个大唐盛世的天可汗脚下。     无论天大的本事,也被无数的将星文星给掩盖住,全然没有发挥的余地。我们看到这些个书画,都是他的著作,虽然年代久远,可由于王玄策此人在历史上的空白,包括历史文献对其文采的忽略,导致其作品的价值大打折扣。纵观整个书房,书画作品不下五十卷,我们六人要带走这些东西,实在有些不划算……     商议之下,我们只能挑了几幅颇为出众的字画,用密封袋精心包了起来,其中就有一幅画,特别引人注目。那是一个肖像画,画的是皇帝端坐龙椅之上,这皇帝面容生得一张锥子脸,面容清秀白净,却眉头紧皱一脸肃杀之气。身上穿的龙袍也颇为奇异,周身正黄,浑身绣满了腾飞的黑龙,头戴一束发紫金冠,紫金冠上竟有一骷髅,整体给人一种邪异之感。     我看罢那幅画,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名字“阴帝王玄策。”           第一百一十三章 出事了 - 鬼玺 - 洛焚城     林梵音在我身旁也是注意到了这幅画,道:“这是哪个皇帝,怎么生的如此诡异……”     我嗤笑道:“还不是这王玄策孤芳自赏给自己画的帝王相,看来他想当皇帝真是想疯了,正好也成全了我们。”这幅画像虽然诡异,可着实是所有画像中最用心的一个,包括用于绘画的颜料都加入了特殊的材料,正黄龙袍上镶满了金粉,这才使它千年不衰。想着便将那画像取下来,卷起放到包里。     众人对这些书画只是简单搜罗了一番,取了其中几副惊艳之作便将目光投向别处,毕竟我们人数有限,又不能像考古队伍一样长时间驻扎取宝,我们没有补给,在这里呆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想要二进宫,便是违背了盗墓的本意。一个大墓一偷再偷,是要遭天谴的。无奈之下只能捡值钱的拿,不会在此浪费背包的空间。     看完书画之后,我们的目光纷纷移到那屋内的檀木桌子之上,上面端放着文房四宝,其中的纸张由于没有特殊材质的保护,已经发黄氧化,一碰便化作了飞灰。倒是桌上几个小物件,引起了我们的兴趣。     只见檀木桌上端放着玉杆镶金的毛笔、整块青玉雕成龙形环山的砚台、还有一透亮南瓜状盛墨的白瓷壶。算上已经腐烂的纸,此为文方四宝。     可我也仅仅认识这些,桌上还有一掌心大的铜龟、一同样掌心大的精致小床和一方方正正的琉璃盒子。铜龟龟口衔小碗,龟背有柱形钮,龟甲雕刻精湛细腻。小床通体玉质,比之砚台和玉笔的玉质更为通透翠绿,把玩起来爱不释手。而那琉璃盒子则品质晶莹剔透,造型古朴简略,上面光滑无奇没有雕纹,但经手电一照,其色彩流云漓彩、美轮美奂。     我虽不知这是什么物件,但想来比之四周的书画要值钱多了。想要问水青眼长长见识,可这一路来我如同好奇宝宝一般狗屁不懂实在让人笑话,想到大金早年玩过古玩,对于此物应该很熟悉,便低声询问。     大金一听就笑了,放下那玉笔,牛逼哼哼道:“金爷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东西没见过?我告诉你,这些都是文玩,这个……”他捞起那造型精致的铜龟道:“这玩意,叫砚滴。唐代砚滴形制小巧,造型别致,多为大腹铜龟,其内存水。而这铜龟千年铜色不减,实在是唐代铜质砚滴中的极品……”     水青眼听大金跟我的言论,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大金听罢更加得意,对我道:“陆安呐,文化气质这东西,就是与生俱来的,别看你上个破大学,根本没有什么卵用嘛,好了,老老实实装东西吧。”     说着就要把桌上的东西全扫进包里,我一把拉住他:“哎……你还没说这玉床跟这盒子是干什么用的呢,活到老学到老,你总得给我讲个明白吧?”     大金拨开我的手:“一口吃不了大胖子,你还是先消化一下,等出去了金爷再给你科普。”     我看出大金有些虚了,想是他肚子里墨水不够用,便去请教水青眼,水青眼笑道:“琉璃砚盒,终日随身;翡翠笔床,无时离手。这王玄策确实懂得享受,文玩中的道道也摸得清楚,这琉璃盒是用来装砚台的,这翡翠笔床是用来搁放毛笔的,与笔架异曲同工,可这材质讲究却不同,如此一块翡翠,也只够做个玉床的。好了快将它们收拾起来吧,这些个物件虽小却价值连城,对于我们来说最合适不过。”     一旁默不作声的阎罗抄起背包便将这些东西往里塞,大金一看慌了争先恐后抢下那琉璃砚盒装了那青玉砚台便塞到包里,看得水青眼一阵好笑:“我说大金小伙子,你这是嫌自己太轻松了还是如何,咱们出去可是要一起清火均分的,别忘了你还有一包金子要背呐……”     大金一愣,想了想道:“管它呢,这宝贝先让我捂热乎再说。”     将书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大金盯着那檀木的书桌,比划着不知道想干什么。我拉了他一把道:“你丫想把这桌子也扛出去?”     大金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兴奋道:“我看过了,这桌子是檀木做的,按照现在檀木的价格,咱们用刀砍它几块来,也能值十几万呢。”     我苦笑一声:“留点阴德吧。”说罢便不再理会他,去看阿里木,阿里木蹲在地上,也不知在研究什么,我上前一看,顿时大喜,原来地上端放着一彩色的罐子,该器喇叭口,宽沿,深腹,形如尊。以‘白绿黄’三色上色,均匀融合。     都说盛世古董乱世金,如今古董界最热的不是金玉珠宝,而是中国特产的瓷器。唐代的一尊正宗的唐三彩,可以卖出天价。而且玉器青铜之类,大多是国家的宝器,即使你有,也很难出手,否则容易惹麻烦上身,而瓷器相对来说风险较小,重量也轻。因此成为盗墓贼最青睐的陪葬品。     眼前的罐子属于典型的唐三彩,只不过体积大了些,估计值不少钱。想着我就要把这唐三彩罐子抱起,却被阿里木拦住,只见阿里木摇了摇头:“这东西不能要……它太大了,我们要出去,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把它放下吧。”     大金也出反常道:“那东西有什么好的,不值得拿。”     这是唯一一次大金不让我拿东西,我问大金道:“你老小子一向是见宝眼红,怎么到这就变了注意?”     大金道:“我一进来就看到那玩意了,早就摆弄了两下。后来我才明白,这他娘是个痰盂啊……后面有多少好东西咱们不拿,拿他个破痰盂做什么。”     我听罢将那唐三彩痰盂放下,这些红盗盗墓无数,自是知道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     将书房中所有能拿的小东西搜罗了一遍,我们便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     阿里木道:“我们要继续行动,自然是要破开这道铜门,我看这铜门有扭转的机括,不似是死门。却内里却好像被焊死了一般,实在不行,只能把它凿开了。”我们都是点点头。     来到那铜门旁,只见铜门依旧紧闭。大金抢过阿里木的金刚凿,怪笑一声:“一个小小的铜门还想拦住我们八国联军?热血的同志们,陆安斯夫斯基,给我冲啊!”一边大喊大叫着,拿着金刚凿便怼了过去。     嘭的一声,金刚凿刚顶到铜门之上,那铜门竟然应声而开。大金冲劲不减,竟是扑了进去。而大金一个跟头栽进去之后,还不待我们狂喜,却见一道铜门从上而落。     “咚!”门口又被封死了!     “大金娃子!”阿里木大叫一声,冲到那铜门之前猛拍,巨力震的铜门咣当响,却不见铜门有半丝晃动。     阿里木扭头问水青眼:“这他妈怎么回事!”     原来雕花镂空的铜门之后的铜板不知何时消失了,大金一下撞进去之后,铜板又落了下来,正好将大金给封了进去。     水青眼脸色凝重:“稍安勿燥,待我看看……”话音未落,从内里却传来了一阵敲击声,似乎大金也回过味儿来,在里面用金刚凿疯狂砸门。     阿里木一喜:“大金娃子还不傻,这无非是个铜门硬度不高,用金刚凿不一会就能凿穿。”可没凿了几下,响声便停下了,内里没了动静。     阿里木赶紧上前拍动铜门,却得不到一点回应。他脸色一变:“完了,里面出事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破机关 - 鬼玺 - 洛焚城     我们置身于铜门之外,对于里面的情况没一丝了解。眼看阿里木已经乱了阵脚,虽然我心急如焚,还是将阿里木拉开,让水青眼去研究那铜门。     不多时,水青眼道:“这应该是个绝户机关,那王玄策想的好,若是书房被盗,则封闭这一房间,避免下一个房间被盗。这在唐代的墓葬中颇为常见,不过这一类机关有致命的缺点……说着便在铜门上摸索起来。”     我们大气不敢出,任由水青眼再摸索着,水青眼东敲敲,西砸砸,而后点头:“这是个内机括门,要知道古时没有现代的激光感应装置,不可能人一进去就关门,唯一的机关,应该是镇物机关,也就是外面房间的物件压住机括,物件一动,机括运行……我们方才,一定是动了哪里才会让那铜门关闭,而后又打开。大金一进去,估计又碰到了哪,又自动关闭。”     我听懂了他的意思:“也就是说,开启铜门的机关,就在这书房里了?”     水青眼点了点头:“没错……这机关无处不在,可能是某一个物件,哪怕一丝移动,都可能导致它的变化。”     变化?     我看了看四周,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要挂满墙的书画了。     这明显是要掩盖那机关所设啊,满墙都被书画所覆盖,谁知道自己动了哪里便触动了机关?     虽然这么想,可我们还是赶紧散开,四下寻找可能隐藏的机关。大金也不知出了什么状况,越拖对他越危险。     很快我们便将墙壁上的书画都搜了一遍,并未发现什么异常。阿里木有些急了,眼睛发红:“到底他妈在那?!”说着竟是撕起那些画来。     我见其壮若疯狂,心中大惊。水青眼赶紧上前劝阻:“你冷静点,不要动气,否则尸毒攻心,没人给你收尸!”     阿里木狂笑一声:“什么狗屁尸毒!劳资被它害的还少吗?来啊!快来害我啊……”     我看他眼珠子越来越红,像是被尸毒侵蚀的状况,心道不妙要稳下他,首先便是要找到机关。     细细推理下来,我们发现铜门第一次关闭,是在被螭王吓到的时候。而第二次开启,则是我们搜罗完这些物件之后。若是铜门原本就是关着的,我们触动机关,便是在除掉螭王拿掉桌上的文玩之后,可桌子上平平滑滑,就是一张是在的木桌。     莫非,那铜门本就是开着的?!我们一进书房之后,便无意触动了机关?想来也是,这墓葬已是绝户之势,书房既然建成,就没理由同外围封闭,除非遭外人触动。     可我们一进来,只顾来回查看,没有动什么地方啊……     此时阿里木已经有些情绪失常了,被阎罗从后面死死抱住,水青眼想要喂他清心丹,被他一把打开,丹瓶滚了老远。     林梵音看得手足无措,都快要哭了对我道:“陆哥你快想想办法呀……”     我点点头,皱着眉四下查看。忽然,我看到了那个痰盂。     那痰盂就放在檀木桌子下,如果人坐在檀木桌旁,脚下便是痰盂。这个位置很合适,没有什么反常。     可大金曾说过,他早就摆弄过那痰盂……难道是我们进来之后,他又管不住自己的手,偶然扫到那痰盂,去摸了几下?当时墓里灯光黑暗,我们也没有注意到。     脑袋金光一闪,我赶紧跑前去,将那痰盂搬起来,果不其然,痰盂之下,压着一个很不起眼的突起石板。我再将痰盂往下一压,“轰……”     那铜门又收了上去,一股凉风扑面而来,露出黑幽幽的门口。却听一声声惨叫和喝骂声从里面传来。     阿里木见状顿时清醒过来:“大金娃子!”拿起手电便晃了进去。     我们不敢耽搁,谁知道这机关会有什么变化,赶紧趁机跑进铜门,刚一进门,却听背后“轰’地一声,铜门又自动落下,将后路封死。还不待我们慌乱却惊怒地发现前面大金躺在地上,其身子上正骑着一个“人”,那“人”正疯狂地砸着大金的脑袋,大金被压得缓不过起来,只能奋力护住脑袋,脚胡乱地蹬着。     那人正是消失已久的怪物“梦真”,它虽然表情木讷,却骑在大金的身上,粗壮的黑毛身子却一点不含糊,疯狂地在大金身上招呼着。如今被我们进来一晃,顿时一惊,撇下大金就跑。     “畜生!”阿里木红了眼,向那怪物追了过去,奈何其速度实在惊人,几下便消失在了深处。     顾不上再追,我们将大金扶了起来,幸亏大金从小身经百战,懂得如何挨打,不然早就被打死了。可饶是如此,依然被一番要命的死招给砸懵了。     林梵音用小心滴给他擦去眼角的血,大金迷迷糊糊地:“妈的,劳资五岁就敢打老师,初中一个人打二十个社会小青年都没见了红……哎呦,它下死手,下死手啊……”     阿里木追怪物不上跑了回来,破口大骂:“你说你逞什么强?说了几次让你不要冲动,能不能用点脑子?你是我唯一还在世的弟兄,比亲弟兄还亲,你要是出点事,我他妈还用不用活了?”     看得出阿里木是真生气了,也难怪,自从他亲手杀了自己的亲兄弟之后,心里绝对如刀刮一般难受。陪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们都死了干净就剩他一人,如今要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大金再出点什么事,他是绝对承受不住的,先前被尸毒攻心便是很好的例子。     阿里木骂完之后,只觉得胸闷气短,脑袋一阵眩晕发胀,知道是尸毒发作,水青眼赶紧喂了他一把清心丹,这才缓了过来。     大金显得很冤枉,指着我道:“陆安斯夫斯基,我不是让你跟我一起冲吗,关键时刻你怎么又当了汉奸?”     我无奈摊了摊手:“你还有金刚凿,我什么都没有,难道让我用头撞门吗?”     大金还想贫嘴,阿里木道:“你赶紧把伤口包好,妈的,这次非得弄死那猿猱不可!”     因为大金受伤,我们暂时停下休整。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铜门之后便是一个石质的通道,每隔几步便有一处铜灯,内里都放着见底的油膏。按理说阴冥之地,最忌人火。从我们之前走过的书房铜灯之内没有蜡烛便能看出,因而这石道的铜灯,应该是建造这里的工匠照明所用,走之时并没有撤掉,亦或是,工匠在造完墓葬之后,为了保密全被灭口了。     这铜灯对于急需光源的我们无非是一大福音。阎罗上前点着铜灯中的灯芯,四周变得通亮起来,而看清四周的我们不禁一阵惊叹。     石道中四周石壁,全部被工匠凿刻地十分平整,上面覆上一层平整的白膏泥,绘上无数的彩绘。彩绘大多讲的是一身穿黑龙黄袍、头戴骷髅束发紫金冠的皇帝统治阴间百官的情形。     最为奇异的,便是每隔几步,墙壁上便有一块被挖掉,内里端坐着一座金佛。     金佛与我见过的佛像不同,最多的便是藏传佛像中度母(女佛),造型端庄清秀。而男佛则有的面容平静祥和,也有表情凶恶,面目狰狞,多手多足,牛头马面,手持法器和武器五花八门。更有甚者一佛双身,男女合体。身上披都着鎏金镶钻的袈裟,头上戴着鎏金的帽子,一股异域色彩扑面而来。     大金见状也顾不上伤痛了,喃喃自语:“这王玄策老贼,是把印度给抢干净了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 金銮殿 - 鬼玺 - 洛焚城     大家都是喜笑颜开,水青眼道:“都说古天竺实力雄厚,单单是中天竺便‘金佛千座、庙宇无数、象骑万众。’这王玄策印度一行,果然没少捞好东西……”     林梵音忍不住上前敲了敲:“呀,真是黄金做的呢。那会我们村子地里挖出了一块金砖,招了好几波贼呢。”她虽没见过市面,却知道黄金是贵重之物,这佛像足有人高,若真是纯金,一个头颅便能顶上大金先前发现屠龙义士的那包黄金了。     “哦?”阿里木也起身上前,伸出两指敲了敲那金佛,又拿出刀子在其上小心滴刮了几下,无奈地摇头:“不是纯金,是镀金。其法是先用金汞薄薄地镀上一层,随后加热使汞挥发。我想这佛像,应该是铜质或者铁质才对,想来也是天竺虽是富庶之国也不过是个番邦,不是盛产黄金之地,能把佛像装饰成这样,已经是很不错了。”     水青眼坐在地上笑道:“镀金纯金有什么分别?这种国之重器不是我们这些凡俗能沾手的,只能看着眼馋而已。”     阿里木嗤笑一声:“是不敢,还是……没有能力?什么国之重器,你让那些个盗墓世家的百个好手进来,围山做工,用不了半个月就得搬空。他们偷偷卖给外国人,闷声发大财。也就是人家吃肉,我们这些散盗想吃肉,都咽不下去。”     我惊声道:“外国人?!他们为什么卖给外国人,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们这么做跟八国联军有什么区别?”     这下不光阿里木,连大金看向我的眼光都像看白痴一样,倒是林梵音力挺我的想法。     水青眼长叹一声:“现在的现状便是如此……类似于这些重器,你不沾手还好,一旦出手被发现,是要吃枪子的。国内的人都不敢收,只有对东方文化感兴趣的外国佬有胆量出的起价钱。当然,咱们盗墓界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便是‘宝不出邦’。     是当初八大世家一起制定的规矩,可现在盗墓界一片散沙,‘张家’、‘龙家’连自己都顾不上,各大世家为了钱财难免会从私下打擦边球,而后愈演愈烈,变成了现在的局面。     单是我知道的,八大家族中便有李家、安家、龙家还有……陆家在做这种走私文物的生意。”说着还瞥了我一眼。     “陆家?”我心里一动。     水青眼道:“陆家也是个传承已久的家族,常年盘踞邢州,在各地都有分舵,经营全国的生意跟喇嘛……本来也算是蒸蒸日上,可几十年前,出了一场变故。而后更是经受了‘七人众’的袭击,现在局面还算稳定,可也不得不做起了走私买卖糊口。”     我还想多问,阿里木却是咳嗽一声,怪那水青眼道:“你说这些个干嘛?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拿完宝贝出去,咱们后路已经被封上,我看四周尚有流通的空气,应该还有其他的出口,那该死的猿猱还躲在暗中,迟则生变。”说着踢了哼哼唧唧地大金一脚:“好了就赶紧起来,别给我丢人。”     大金是打架的好手,本就没受重伤,包扎休息了一番,让那猿猱打蒙的脑袋总算是恢复了过来,连摆手:“我没问题,陆安斯夫斯基,咱们扬帆,誓杀奸猴。”     见他已无大碍,我们便收拾着东西继续前行。     伴随着前行,四周的壁画已不是千篇一律的阴帝群臣,而是变作了身穿黑龙黄袍的阴帝在云端塌行,四周仙鹤瑞兽、青衣仙人栩栩如生,看向他的眼光似乎充满了敬畏。     再往前,便是那黄袍阴帝从一山顶破山而出,山崩地裂。远处两条仙龙盘旋而起,一道彩色的云梯接应而来。     “卧槽,升仙了。”大金嚷嚷道。     水青眼盯着那壁画半天,又反复看了几遍,喜道:“没错了,没错了,这王玄策虽然有着‘绝户成帝’之心,却还是揣着‘羽化成仙’之意,想要登仙天上化作仙人的主宰。我们当初在一宋代的皇陵里就见过这种类似的笔画,凡是想要登仙者,必然不会将这墓室封死,在其出水穴位之上,定会凿一处‘升仙井’。     升仙井必然通到山顶,事成之后我们大可从那升仙井中出去,避开这四相环十心的大局。陈宏御恐怕也没想到这些,不然也不会费这么大功夫开这么一个盗洞。”     下一幅画便是工匠修建皇陵,开山搬石的场景了,整个山谷内密密麻麻约莫有数万人之多,进进出出地运送着石料,面容都十分欣喜,似乎自己多么光荣一般,而奇异的是,在墓穴相对的山脊之后,一条巨龙正探出头,似乎在窥视这一切。     那阴测测的眼神看得我脊背发凉:“这是龙……真的有龙?”阿里木听罢大笑,水青眼解释道:“这种壁画,难免有神化的色彩,这龙头说不得便是山后的瀑布,亦或是一颗参天的老树。你没看到这些个苦工衣衫褴褛可脸上却是幸福的笑容,这合理吗?无非是在墓葬之中,这墓主人极力地美化自己而已,不比当真。”     我闻言摇了摇头,我总觉得事有蹊跷。此地名曰蛟龙沟,又有蛟龙潭。传说潭中通了海眼,南海的蛟龙时常在此出没,还招来了一群屠龙义士。如今看这壁画,我倒是有些相信了。那地面上的巨大无字石碑是不是就是为镇压这蛟龙而立呢?     水青眼见状无奈道:“我说过,龙这种东西,在古代肯定是存在的,就好比咱们刚宰掉的螭王。历史上都有恐龙出现,这种东西跟野兽一样,在古代肯定是有真正的大家伙存在的嘛。可传说无踪无迹,尤其是墓中的壁画最不可信,他王玄策说自己登仙,还真登仙了?     要说神异离奇,你没见过欧洲海盗的航海图,那才叫稀奇古怪。当年我曾有幸见过一张中世纪的羊皮航海图,上面除了航海路线,其中的岛屿,而后整个海域上都画满了怪兽,有如同岛屿一般大的章鱼,有堪比太阳一般大的巨蛇,甚至整片海域之下的,都有一个巨大的鱼形,你说,世界上真有那么巨大的鱼吗?这些东西,看看图个稀罕就好了。”     我点点头,不再多说,前面似乎便是通道的尽头,一路上阎罗摘了油灯,将途中每一盏油灯的灯油都收集下来,到头已经有了半盏灯油,灯光强度不比手电,可暖黄色的光亮令人心里一安。     四周是最后一幅壁画,讲的是众人突破蛟龙封锁进山的故事,无数人被蛟龙所伤,血流满地。而在其身后阴帝悬浮在空中,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看这情景,似乎是众人征服长虹瀑开凿青龙吐水穴时的事迹。竟然被修成了这样,看来水青眼所言果然不虚。此时我才发现,这壁画是倒着画的,也可以说我们是由内向外走的。通过陈宏御留下的局,我们轻易进入了墓葬的腹地,那书房似乎是墓葬最深处,也不知前面是什么。     通道尽头,整个空间便宽阔了起来,眼前竟出现了一通体朱砂红的宫殿,,宫殿建在高约5米高的汉白玉台基上。台基四周矗立成排的雕栏望柱,柱头雕以云龙云凤图案,前后各有三座石阶,中间石阶雕有蟠龙,衬托以海浪和流云的“御路”。台阶之上是一座通体抹满朱砂漆的宫殿,这宫殿似乎是被人强行塞入山腹的,头顶的飞檐已经跟琉璃瓦混在了一起,在这山腹之中,造一座宫殿,当真是鬼斧神工。     我们是由后而入,看到的自然是宫殿的背面。这宫殿没有后门。只有墙上有四扇小窗,窗户紧闭,应该都是摆设。     按照常理来讲,议事用的大殿应该坐北朝南,开东西南三扇门,南为主门。而侍寝用的宫殿应该只有南门一个入口。我们不知道这宫殿是否便是王玄策的陵寝,只能顺着路,从石阶上去,查看是否有门户。     走上石阶,大金啧了啧嘴道:“还真讲究,进到这山旮旯里面,也不说就地取材,连这石阶扶手都要用汉白玉的。”说着一步迈了上去,上到石台之上绕到宫殿的侧面去:“哎,这真有小门,快来!”     我们赶紧过去,只见眼前的确有个朱漆的小门,阿里木推开大金,谨慎地摸了摸,道:“是铜质的,恐怕有机关……”     水青眼点头:“既是用铜门,自然是为了保证机括不腐。用通天爪,咱们都让开。”说着,吩咐我们躲开。     阿里木翻身跳下石台,通天爪扔出一扣便死死抓住了铜门上的雕纹,而后用力一扯瞬间躺倒,只听‘崩……’一声机括崩弦的声音,我下意识地必诛眼睛,等待着内里射出见箭来,可良久却没听到破风之声,睁眼一看,机括是触发了,竟然什么都没有!     难道时间太久,机关坏了?     水青眼缓步上前,照了照。只见铜门之后拉着一根铜线,而正对着的则是一根蟠龙巨柱,巨柱之上金龙大张着嘴,嘴中黑幽幽的似有孔洞。     水青眼皱眉:“难道机关坏了……不对。”说着,把手电向后晃去,却见远处的石墙上,赫然钉着一堆黑箭,将坚硬的石壁都射裂开来,直插而入,可见机括威力之大。     “这是有人先行触发了机关?”阿里木敏捷地爬了上来,看着不远处的墙壁,又看了看铜门四周:“没有一点血迹,触发机关还能躲过这飞箭,看来这人是个绝顶轻功的高手……”           第一百一十六章 传国玉玺 - 鬼玺 - 洛焚城     水青眼瞥了他一眼,道:“猿猱的身手当然快……这里有偏门,也就是说这里面是上朝用的大殿……怎么可能?咱们一直没发现陵寝,陵寝怎么会修到大殿前面?”     阿里木被水青眼一句话呛得不轻,没好气道:“进去看看不就得了。”说着打头便摸了进去,我们连忙跟上。心惊胆战过了那蟠龙巨柱,进入了这大殿之内,我们将所有灯光打开,顿时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一路上我一直在疑惑,王玄策灭掉印度搜刮中天竺一国之财到底用到了哪里。那书房虽好,却不是极尽奢华,路上也尽是些镀金的佛像,他的财富一直没有展现出来。甚至我在想,是否开山工程全都花光了,可现在看来,却恍然大悟。     我总是在电视中看见古代的朝议大殿如何奢华,其黄金龙椅如何华丽金贵,可于眼前一比,依旧是逊色不少。我们从偏殿而入,首先看到的,便是高高在上的龙椅,我曾见过北京故宫中的龙椅,那龙椅有一个“圈椅式”的椅背,四根支撑靠手的圆柱上蟠着金光灿灿的龙。底座不采用椅腿,而是一个“须弥座”。通体髹上黄金,显得富丽堂皇又气势威严。     而眼前的龙椅虽然也是通体金黄,却更像现代的小床,这在唐代叫做“龙榻”,其上手工雕刻出里外十三条在云中上下飞舞的金龙和无数片莲花瓣以及四个外翻马蹄和兽头,镶嵌着无数朵宝象花和缠枝莲,手电一照,更是金碧辉煌,那金龙栩栩如生,似乎要踩着莲花飞出来一般。     龙椅之上,端坐着一个身穿黑龙皇袍,头戴束发骷髅紫金冠的人,此人低着头,四肢都缩在黄袖中,只看得见其面色极为苍白。正是壁画上见了多次的阴帝王玄策了。想不到他竟然没有入棺进入陵寝,而是选择坐在他一声梦寐以求的龙椅之上,永世统治自己的阴间世界。     龙椅其放着一檀木漆金的木案,木案下呈莲花绽状,上面刻满了佛光雕纹,雕纹中都镶满了金线。木案之上端放着几本正黄色的书籍,类似于奏折。而奏折旁,则端放着一方蓝田白玉雕琢而成的手掌大小的玉玺,上刻螭虎钮,显得尊贵不凡。     可唯一让我疑惑的便是这王玄策,竟然没有还没有腐烂?须知尸体之所以腐烂,都是因为人死后细胞停止新陈代谢,导致细菌滋生迅速,而后吞噬掉人体死亡的细胞。如果四周处于低温,细菌活性低滋生缓慢,则尸体腐烂的慢。而若人裹上厚重的棺材,相比而言对于虫蛇噬咬乃至细菌隔断的,都有很好的作用,一些棺材下葬之后变成了真空形态,可以保人不腐。     可眼前的王玄策,端坐了这么多年,不腐烂也就罢了,怎么面容还没一点变化,依然还有苍白的肌肤?风水之学,当真有这么大的作用?     再看水青眼,他的震撼一点都不比我少:“怎么会……没有陵寝?没有陵寝?!那登仙井呢?”说着拿着手电向上晃去,却见头顶有一巨大的浮雕,蟠龙圆圈外较大的圆周上,则雕有二十四个黄梨花头灯座。由灯座底部又名自引出一条红色飞带,托着一个黄底青叶红花的环形顶盖。     “怎么会?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啊……”水青眼还欲说话,却被阿里木一把捂住了嘴,阿里木比了比下面,道:“小声点,想死么?”     我向下看去,顿时惊呆了。     只见龙榻所面对的朝下,跪着两排‘人’。这些人皆是身穿幞头袍衫,袍子多时红紫之色,手持象牙笏。仔细看来,这些官员已经成了干瘪焦黑的干尸,似乎是死前吞了秘药, 令得尸体僵硬千年仍保持着下跪上朝的模样。     这种干尸死而不腐,身体僵硬无比,极易遇人而起。要知道尸体分干尸湿尸。干尸就是类似于眼前跪倒的官员,浑身水分已经蒸发干净,周身灰暗,皮肉干枯贴骨,肚腹低陷。这种尸体遇人之后便浑身生起一层细小的绒毛,绒毛呈不同的颜色,称为‘紫僵、白僵、绿僵、黑僵、毛僵’,这种僵尸力大无穷,且刀枪不入,非得将人扑死才罢休。     而湿尸则大不同,湿尸则类似于龙椅上这个阴帝,死后身体水分不减,皮肤仍光滑有弹性,内脏完好。大部分湿尸在皮肤表面都有一层尸蜡,其面容保存的也相对完整,还有个人的模样。这种湿尸反而不易起尸,但一旦中了煞气碰到生人便会诈尸化作尸妖。     大部分湿尸隶属旱魃,尸变而起的尸妖比之黑凶白凶都要厉害数倍,危害也要大得多。干尸无非是扑死墓室闯入者,守护墓穴,不会出世。可尸妖则不同,它一旦苏醒,便会出山寻鲜血饱腹,有些尸妖甚至可以腾空飞起,袭击附近的村庄,一个尸妖灭掉一个村庄的都有。     因为尸妖要成所需的因素太多,万具古尸里才有一具是湿尸,而千具湿尸里,才可能出一个尸妖。所以我们并不担心阴帝王玄策起尸。反而是脚下这些个跪倒的臣子,有道是‘僵尸者,胸口淤气不散也。’     要知道唐朝的官服制度,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穿红色、紫色的袍服。这些臣子自然不会是真正大唐的重官,而可能是玄策之前的部下或者是崇尚其功德的信者装扮以满足玄策的私欲。而看起皮肤发黑干瘪,应该是服下了剧毒之物,以致身体僵硬不动。是不是自愿服下还很难说。     这种尸体,最易淤积怨仇之气,魂魄不入轮回六道。遇人则起,神智全无,如野兽一般。     都说文武百官,这王玄策弄起阵容来也丝毫不含糊,地下密密麻麻跪着百十名官员,皆是紫红袍服,若是惊动了它们,百十名僵尸一跃而起,我们六人分分钟便会被撕成碎片。     我四下看了看,倒是不见那猿猱的踪迹,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我们往一旁凑了凑,尽量离那些文武百官远些,商议对策。     大金着急地直跺脚:“这王玄策太抠儿了,只顾上当自己的逍遥皇帝,怎么连个好宝贝都不给留?我还寻思着能升棺发财呢,没想到连个棺材都没有。”     我对大金道:“谁说人家玄策没宝贝?你看他桌上……”     大金的眼光看向那桌上的玉玺,死死盯着再也松不开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梦真的真实身份 - 鬼玺 - 洛焚城     “你们在这等等我。”大金纵身就欲过去,被阿里木拦下了:“你干什么?”     “拿玉玺呀,大玉玺。”大金盯着那方玉玺,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单是远处看着,那玉玺晶莹透亮的色泽便知不是凡品,既然王玄策想当皇帝,这玉玺之上绝对是下了血本的。     水青眼也上前将大金推开,呵斥道:“这东西就是墓主的心肝子、肺叶子、命根子,保不定一拿会出什么变化,要是起了尸可就麻烦了。一个尸妖虽然不要命,可争斗起来势必会惊动下面的百十位祖宗,这可就要了老命啦……”     “那总不能不拿吧……”我不死心道。     水青眼连忙摆手:“当然要拿。”说着眼光灼热地盯着那方玉玺,露出了少见的贪婪:“要我看,咱们此行最值钱的恐怕就是它了,要不把它弄到手,我下半辈子都睡不着觉。阎罗,你去。”     我们都听水青眼说这阎罗是鬼相人面的特殊体质,体内阴气极重,在死者的感应内与一行尸无异,可以探棺而不会引起尸变。我想他是夸大其词,要是真有如此本事,那盗墓破开机关之后不就是零风险了?     阎罗可不知我们这么想,当即领命,从包中掏出一副胶皮手套熟练地戴到手上,敏捷地向那龙椅靠了过去,到了木案之前,微微躬身,原本就瘦小的身子更加不显眼,不着痕迹地向那玉玺按去。     我们都紧张地看着这一幕,全部戒备地看着那端坐的阴帝。前面说过湿尸不易起尸,可若是动了其心中执念之物,恐怕会有变故。王玄策一生想要位极人臣成为九五之尊,死后也是放不下这个念头。玉玺对皇帝来说就如同身份证一样,是皇权的象征,我们要拿他的玉玺,与要夺他皇位没有两样。     再看众人,皆是目光凝重地拿起了武器,我四下没有趁手的兵器,只能紧了紧手里的手电,聚精会神地看着。     阎罗倒是面色不变,气定神闲地按在那玉玺之上,我们猛地一惊,看向那阴帝,却见其还是正襟危坐,微微低着头,没有什么动作。见状我们都松了一口气,阎罗的面部也松了松,嘴角扯了扯似乎在笑,而后手指一抓提住了其上的螭虎钮向上提,想要将其拽起。     我们都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这玉玺应该就是墓内最贵重之物,王玄策既然没有给自己设置陵寝,其从天竺抢来的宝贝应该全部用作了开山建陵,而这玉玺,应该便是他最后的财富了。取了它之后,我们便要想办法离开,既然没有升仙井可以走,必须原路返回,用金刚凿打破铜门,在返回地面趁着河流未涨尽早离开……     一瞬间我的脑袋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却见阎罗才刚将那玉玺提起一个缝来,突然脸色大变,只见他眼前正襟危坐的阴帝突然动了,伸手按住了阎罗的手臂,抬起了头。     由于我们站在侧面,并没有看清那阴帝的脸庞,可阎罗正面相对却是看得清楚,只见他死死看着那张脸,一脸的不可置信之色。而后死死挣扎,手臂却被按住了。我们大叫不好,一众冲了上去,只见那按住阎罗的是一覆着黄袍黑色手臂,粗壮无比。     我心中一惊,手电向那阴帝晃去,顿时呆住了。     什么阴帝,这分明就是我们追杀多时的诡异猿猱‘梦真’!却见其表情木讷,脸上水肿透明到露出血丝,一双泛白的眼珠竟是掉了一个,只剩下一空洞的血窟窿。正抓着阎罗的手臂不放,嘴巴开合之间,黄泥又是翻滚而出。     因为先前灯光较暗,这怪物头上戴着骷髅紫金冠又低着头,我们只注意到它苍白无比的下巴,此时一看顿时恍然大悟,又是满肚子疑惑,这家伙先前还在偷袭我们,什么时候偷了一身龙袍?     不待多想,阎罗被怪物抓的吃疼,一手连忙扣住那怪物黑毛手臂,阿里木和大金也冲了上去,直取它的头颅。     那黑毛怪物见我们攻来,顿时坐不住了,松开阎罗,竟是从龙椅上站起来,踩着木案纵身一跳,就落到了大殿之中。它身穿龙袍站在前面。身后全是跪倒的群臣。只可惜表情实在恐怖,龙袍覆盖之下是一个怪物的身体。     阎罗脱了困,忙不迭地将玉玺拿起来递给水青眼,抽出钢刀与那怪物对峙。     水青眼拿着那玉玺,忍不住仔细端详了几眼,失望道:“不是它……哎……,不过也算是个极品了。”说着递给我,让我放进包内。     我不明白水青眼的意思,可玉玺一入手,便是一阵清凉之气灌体而入,心中暗赞好一块极品美玉,急忙将其收进包里。再看大殿之中,那怪物站在原地,眼光木纳地看着我们,似乎在思索着对策。     最担忧的情况终于出现了,虽然不是真正的阴帝尸变,我知道这东西极为聪明,若是让它缓过气来指不定会出什么邪招,再者它站的位置太过微妙,竟是正好站在大殿群臣中央,我们也不敢贸然进攻,若是碰到那些个干尸引了尸变,才是得不偿失。     想着,我拉住林梵音往后靠了靠,眼前形势不明,可能下一步就是危机,吩咐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正是说话的时机,那怪物竟然怪叫一声,向我这面冲过来。     眼前三人早就严阵以待,我和水青眼及林梵音在后,三人见状赶紧用手中钢刀向那怪物砍去。可那怪物倒是不管不顾,腰腹之上各受了大金阎罗一刀,唯独阿里木狠毒,一刀直指砍向它的脑袋,怪物无奈侧头,还是被削掉半个脑袋来。脑袋之内没有脑浆,竟然满是黑毛。     本以为怪物受此重创会有所停顿,却不知这怪物如同疯了一样,将大金跟阎罗拨开,直冲向我,只剩下半边脸,上面的血窟窿看得我心惊胆战,我赶紧挥着手电砸去,却见它一闪身,竟是从我旁边闪了过去。看那样子,竟是直取我身后的林梵音!     林梵音与它早就结下了梁子,早先梵音一次次伤这怪物,将其一次次逼退。虽然我没见过他们战斗的场面,想来这家伙吃了不少亏,谁想现在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主动送上门去。     林梵音身手比我强的多,只不过我一直不想让她受伤,将她护在身后。想来也就是这举动让怪物认为林梵音威胁已经不大,聪明反被聪明误,眼见着怪物冲来,从小打猎的林梵音虽然慌张却没有手忙脚乱,脚下踩着诡异的步伐,竟是闪过了那怪物豹子一般的扑击,猎刀一刀砍过去正砍在怪物的脊背之上,立时被砍下一块皮来,露出内里的肌肉。     那怪物吃痛,扭过身来,怪叫一声。这时我才看清,它被削掉的半个脑袋处,竟然又露出一个脑袋,这脑袋上长满了黑毛,又扁又窄,露出一只猩红的眼睛,对着我们呲牙咧嘴,口中不断溢出黄泥来。     看清这些,我才突然明白,所谓的怪物,真的是个带了一个人头面具的猿猱!           第一百一十八章 僵尸群臣 - 鬼玺 - 洛焚城     当初那具女尸……我忽然想起了我第一次追踪猿猱脚印时发现的高度腐烂的无头赤脚女尸,难道是被这猿猱拧掉了脖子,掏空了脑髓,戴到头上装神弄鬼?     这猿猱恐怕在背包客进山之后便秘密跟踪,一路上学着人的动作、语言……在过山龟袭击了背包客之后,便出手扭掉了唯一幸存者曹梦真的脑袋戴到自己头上,穿上了她的鞋子,拿着她的手机,以图引诱我们……     可是,它为什么这么聪明?我不清楚眼前这猿猱的种类,可无非就是一个灵长类动物,都说猩猩的智力相当与人类的小孩,可为什么这个猿猱的智力比之成人丝毫不差?还有,     水青眼似是看懂了我心中所想,盯着那呲牙咧嘴的猿猱道:“我想这东西,绝对吃过人……而且尤为喜欢人的脑髓。吃多了,自然就变成了异类。”     “吃人?”我一愣,道:“这荒山野岭,它去哪吃的人?对了……黄泥……”话音未落,那猿猱又是怪叫一声,这次竟是向我扑了过来。     有了先前的教训,阿里木他们早有防备,当即三人迎上,瞬间将猿猱合围,猿猱力大无比却始终是一对肉掌,比之利刃还是差了不少,当即被削下不少皮肉来,可奇怪的是,皮肉被削掉之后,并未渗出血液来,那猿猱虽然痛吼,却丝毫不影响其动作。     眼看着挣脱不了三人的缠斗,那猿猱终于慌了,找准攻势相对最弱的阎罗方向想要突围。阎罗平日沉默寡言,可最为狠戾,见猿猱向自己冲来,不惊反喜,大叫一声,长刀出手,竟是不管猿猱伸来的爪子,长刀如同切豆腐一般捅进了它的肚子,伴随着猿猱怪力之下,指甲也是插进了阎罗的肩膀。     阎罗面容狰狞如同恶鬼一般,丝毫不让,竟是硬生硬挡住了猿猱的冲势,双手持刀疯狂地在其肚子上捅着,伴随着阎罗疯狂地刺击,猿猱的腹腔伤口越来越大,肠子都耷拉了出来,可仍然没有出血,反而流出不少的黄泥,黄泥之中似乎有什么在蠕动。     “篪虫?”我的脑子里忽然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猿猱,泥潭,篪虫,陈宏御……     一点点线索迅速地连接在一起。     正在我灵光一闪的时候,阿里木和大金也是反应过来,从猿猱背部将尖刀插了进去。猿猱肚子里的黄泥越流越多,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小,终于缓缓倒地,不动了。     害怕这诡异人精的猿猱诈死,阿里木将那猿猱扁平的头颅给割了下来,上面还戴着半个梦真的脑袋,看起来极为诡异。     见猿猱确实是死透了,我们都是松了一口气。水青眼往后大殿内看了看,那些个干尸并没有异状,依然是跪倒的僵硬模样,也就放了心:“这猿猱好生厉害,怎么如同僵尸一般无痛无伤,没有血液,浑身都是这黄泥……咦?这是篪虫?”说着,用脚撵了撵那黄泥,将那些翻腾的篪虫碾死。     这些篪虫在初期除非进入人的身体,否则没有战斗力,威胁很小。     水青眼喃喃道:“莫非它与那泥潭有什么联系……?想来也怪,这螭应该是陈宏御从别处弄来以破大墓外层的,怎么会弄出呢那么一个古怪的泥潭?这猿猱还吃泥为生……”     我道:“我知道了。”     哦?他们都是看向我,一脸的惊讶。大金从我背包里把那玉玺掏出来,细细端详着,听我这句话,顿时讥笑道:“你知道什么了?”     我懒得搭理大金,道:“我想那泥潭,应该曾经是个堆放尸体的尸堆吧……擅自为自己修建皇陵在古代是诛九族的大罪,从壁画上可以看出,如此工程起码有数万人才能完成,而为了掩人耳目,王玄策是不会放过这些工匠的。     如此多的尸体,自然不能抛尸荒野,而我们进来之后,没有看到一处殉葬坑,他既然把墓葬弄成皇宫一般的规格,自然是不允许有死人坑存在的。恐怕陈宏御也没想到,山林之中有一个死人坑,他将篪虫放到附近竹林之后,在盗洞中埋下竹实便离开了。     谁知篪虫围到了死人坑里的尸味,纷纷脱离了最喜欢的竹子,钻进去啃食尸体,或许……螭长期分泌的腐蚀液浸泡人体,便将那些尸体化作了黄泥的模样。     事情还像陈宏御所计算的那样,成年的螭被墓道中的竹实鱼鳔所吸引,去腐蚀钻洞。可令他想不到的是,他所引来的篪虫竟然将尸坑变成了尸潭,而尸潭也引来了丛林之中的猿猱。     猿猱吃过尸潭中的尸泥之后便上了瘾,长期食人肉,也使得身体异常健壮,脑袋更加发达。一代一代传下来,令得这里的猿猱都变作了怪物,而长期吞食尸泥,也令得尸潭中的篪虫入口,将猿猱当做了寄生体,王老先生不是说过,螭用于炼丹,可将人身体便作僵尸一般,常年不腐……     这些猿猱吞食篪虫,虽然不致死,可也便成了类似与僵尸尸妖之类的东西,虽然比之尸妖要弱些,可其智慧却异常发达。猿猱在这一带山林便成了霸王,追随着螭,它们发现了墓门的盗洞,追随着进了墓室,而这里,恐怕已经被它们摸了无数遍……这王玄策的真身,也不知被它们给捣鼓 到哪里去了,只留下一身龙袍,用来狐假虎威。     前些天猿猱偶然发现了闯入这里的背包客,将他们害死之后,也许是出于狐假虎威的本意,将梦真的脑袋拧下来吃干了脑髓套到自己头上,吃过人鲜肉的它顿时迷上了这种味道,在我们随后进来之后,便想着如何利用诡计将我们一个个除掉吃了。     只可惜咱们队伍里除了我全是高手,这一代食人猿猱栽了跟头……”     我讲罢,没有见过所谓尸潭的阿里木跟阎罗都是有些困惑,可水青眼却是听懂了,赞道:“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这么一来,所有的疑惑也就迎刃而解了。我现在奇怪的就是,它们把王玄策的尸体弄到哪去了呢?”     我闻言也是点头,古尸身上多有陪葬之物,穿金戴银不说,为了防腐口中通常含一凉玉明珠,肛门之处也要塞上玉石宝珠,称作‘肛塞’。这些珠玉通常温润沁凉,百里挑一,有保容颜去死气之功效,价值连城。     大金砸吧砸吧嘴,道:“可惜了,说不得这墓主人浑身上下的眼里塞满了宝贝,千年不腐成了一具栩栩如生的湿尸……被猿猱们发现之后,顿时胃口大开,给吃掉了呗。”     大金这话虽然混,可却不无道理。我们皆是叹气,不再打王玄策遗体的注意,如今取了这么多东西,也算是盆丰砵满,是时候想办法出去了。     休息一会,刚欲动身。身后却传来一番动静,转身看去,我们都慌了。     却见大殿之中,百十群臣皆站了起来,原本干瘪的黑色皮肤变成了酱紫色,浑身冒出了绿色的尸毛,双手自然下垂,指甲长的打鈎。烂的没有嘴唇的口中獠牙暴起,如同一个个穿着紫红袍服的妖怪。     我们明明没有动它们,怎么会起了尸?     我连拿手电一晃,顿时冷汗直冒,原来那倒猿猱尸体肚中所流出的尸泥顺势留了下去,其中篪虫乱窜,竟是钻进了干尸之中……眼看着越来越多的干尸被篪虫惊扰起尸,连最为自信的阿里木都是脸色大变。           第一百一十九章 九龙盘 - 鬼玺 - 洛焚城     “卡巴……卡巴”     整个大殿中响起了关节活动的声音,越来越多的干尸站了起来。     许是因为它们生前服毒而死,浑身长满了苔藓一般的绿毛,一看便是含有剧毒。别说被扑上一下,单是触碰一下,恐怕便有性命之忧。     “快跑!”趁着这些个绿僵关节僵硬尚未恢复,我们赶紧夺门而出,从侧门跑了出来。我们的身后来路已经被那铜门封上,要想从外面打开铜门,估计又要寻找机关,听着已经有拖拉的脚步往我们这里来,自然是顾不上再回去了,那么狭窄的石道,若是不能及时破开铜门,我们便会被百十具绿僵所淹没。     阿里木看了两眼,当机立断道:“往前面跑。”前面的区域我们尚未探索,也不知是什么地方。但情急之下只能试上一试了。     我们翻身越过栏杆跳下了汉白玉台基,先着大墓的前侧跑去。绿僵不比尸妖,周身僵硬如铁且不具神智,身子不能打弯。只要我们寻到一处建筑,上到高处,即可幸免于难。     这金銮大殿之前,是一段不小的广场,全部铺满了方正的花岗条石。广场的尽头,黑幽幽地似乎有一个什么东西。     还不待看个清楚,身后破风之声越来越近,似乎有什么东西疾奔而来。跑在最后面的我只闻到一股恶臭,心道一惊。却见阿里木已经急冲过来,一脚踢出,将我身后一伸手抓人的绿僵踹开,而后拉着我就跑:“用鬼玺防身!”     我闻言这才想起始终戴在胸口的鬼玺,赶忙将其掏了出来握到手里,由于刚才那么一耽搁,我俩速度下降了不少。登时便被四五只紫袍绿僵追上,挥舞着绿毛手臂向我们抓来,我下意识将鬼玺往前一挡,那些个绿毛僵尸竟然如同见了鬼一般止住冲势,想要伸手又缩回去,满是忌惮。     我见此招有效,当即大喜,刚要说话,却觉得脑袋一阵眩晕,被阿里木扶住:“这些毒僵的尸毒太厉害,再吸上两口神仙都难救。快屏上呼吸跑!”     我当即点头,跟着阿里木撒腿就跑。后面的绿僵也就追了上来,只不过忌惮我手里的鬼玺,不敢再伸手袭击。后面压着的绿僵队伍越来越大,却没一个敢越雷池一步,只能被我远远地吊着。     跑着跑着,前面的人都停了下来。“没路了!”我听大金喊道。     没路了,这儿可怎么办?我憋不住气小心地吸了一口,只觉得恶臭无比,头昏脑涨,说不出的恶心。     向眼前看去,眼前竟是一座与先前金銮殿相似的巨大宫殿,同样是覆盖琉璃瓦与上方山壁接顶。只不过这奇怪的就是,这宫殿奇宽无比,竟是将整个空间都挡住了,而且宫殿的背后没有进出的门,只有一块与宫殿等同高的石壁,石壁之上雕了九条栩栩如生的巨龙。九条龙形态各异,却皆是将龙头聚在一起,似乎在一巨大的珠子。     可仔细看来,珠子之上有火焰燃烧的雕纹,应该意喻着太阳。     没空再研究这九龙壁,因为那些个绿僵已经跑到了我身后,我举着鬼玺,任由着它们将我们团团围住。     这些个绿僵一个挤一个,将手臂伸出来,却不敢再往前一步。众人皆是缩到我身后,任由着那包围圈越来越小。     阿里木满头大汗,脸色难看:“小兄弟这鬼玺虽然厉害,却不能阻断这尸毒……这么一群绿毛僵尸,估计要不了一会就能把咱们呛死。老家伙你快点想办法……实在不行,咱们就顺着这龙壁爬上去,揭了这宫殿的瓦从上面进去。”     水青眼连摇头否定道:“不可,这九龙壁看似坎坷有着力之点,实则龙头皆聚在下方,上面全是细密的龙鳞根本不能下脚,除非你有先前猿猱的本事,不然根本上不去……即使上去了,那琉璃瓦之下,定然有铁汁浇注,不然不会千年不落。”     阿里木破口大骂道:“那你的意思是咱们只能等死了?咱们三个还好,常年盗墓还能抗一会,他们可不行……”     阿里木说的正是我们,此时的我只觉得肚中翻滚,头脑眩晕,连站都站不稳了,举着鬼玺的手臂也摇摇晃晃,那些个干尸也趁机又将包围圈缩小了一分。     在看林梵音跟大金也是满脸的黑气,摇摇欲坠。林梵音一把拽住我,与我苦苦支撑着身体。大金索性就地坐了下来:“真他妈臭啊……比我老娘淹的臭鸡蛋还臭……哎,老娘你咋来了?”     我看大金已经有神智不清的状况,道:“王老先生,快想办法呀……”     水青眼见状赶紧从兜中取出清心丹,将瓶中的全部倒出来分给我们,吞下一把清心丹之后,我只觉一股清流顺着肠道而下,到达四肢百骸,头脑一阵清晰。     水青眼苦笑道:“这是最后一点清心丹了,可惜我没有传说中的避尸秘药,如果有咱们也不惧这尸毒……”水青眼正手足无措着,阎罗却是道:“师傅,这面墙,是空的。”     我们赶紧看去,只见其正用手指敲击着那面九龙壁:“这石壁是实的,可这里……却是空的”说着,敲了敲那被九龙围绕的足球一般大的太阳。     阎罗这么一说,水青眼才注意到:“这是……”说着,上前摸了摸,又仔细敲了敲。喜道:“我真是老糊涂了,常住在京城,被那清朝的九龙壁给误导了,这哪是什么九龙壁,其实是一巨大的机关,九龙盘吶!”     九龙盘?阿里木听到这句话,眼睛突然一缩,随即低头,似乎想起了什么。     水青眼似乎没有发现阿里木的异状,自顾自的说着:“九龙盘传自墨家,传说是墨家机关城之中宝库的最后一道门,随着时间的流逝,被皇家所用,用于皇陵的守护。     这九龙盘最为神奇之处,在于有九处轴承枢纽,每一条龙又有九个机关变化,一共九九八十一处变化。只要做错一个便步步皆错,越错越狠,直致九龙吞日,将整座九龙盘彻底封死,谁也进不去。”     我听得叹为观止,道:“那这机关您会开吗?”     水青眼一愣,随即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我虽然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所破机关无数。可这九龙盘是皇家之秘,我也只是在传说中听过,不曾见过,更别说破解……”     “我会。”一旁默不作声的阿里木却是突然出言道。     水青眼一愣,晃了晃头一脸不可思议之色:“什么?”     “我会。”阿里木一脸的悲伤,眼神无比的落寞:“还有,这九龙盘不是传自墨家,而是传自东夷……”           第一百二十章 陵寝 - 鬼玺 - 洛焚城     “东夷……”我重复了一遍:“那是什么地方?”     阿里木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是听别人说的。他告诉了我这九龙盘的解法,还有这句话……我没有问太多。”     水青眼一脸震惊,可随即是想到了什么,道:“你说的是那里?!”     阿里木点头:“没错。”     水青眼便沉默下来,不再说话。我们听得云里雾里,却见他们不愿多说,也不敢去问。阿里木走上前去,看着那太阳,辨认好其上燃烧的雕纹,而后五指扣住它缓缓地转动,口中还喃喃念着口诀:“龙有九子,天有十日。一曰赑屃,喜葵金乌。二曰鸱吻,喜燋金乌。三曰蒲牢,喜……”     伴随着一段段口诀,阿里木一次次扭动太阳盘,而伴随着太阳盘的转动,九条巨龙似乎离太阳越来越远,连转八次之后,只剩下最后一条巨龙仍盘踞在太阳旁了。这条巨龙与其他八条不同,雕工更加精美细致,更加奇异的是它是正面像,龙嘴大张,露出黑幽幽的小洞,似乎想要将太阳吞食下去。     阿里木到此稍稍一停,目光一顿挣扎,随即缓缓道:“九曰饕餮,喜吞金乌。”说着扭动太阳盘,只听“咔”地一声,那龙嘴又长大了些。     我们赶紧盯着那九龙壁,一声响亮之后却不见其有什么动静。大金小心道:“阿嘎你不会弄错了吧?”     阿里木摇摇头,抿了抿嘴,露出一个笑容。他缓缓伸出了左手,比着中指向那龙嘴缓缓捅去……     我看他的动作,忽然觉得有些不妥。再看水青眼,他脸色极为难看,此时长叹一声低下头,似乎不忍看到什么。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阿里木的右手似乎就缺了一根中指,现在,他又用左手的中指伸了进去……     “不要!”我一瞬间想明白了什么,忙上前推开阿里木,而伴随着我的动作,那些个绿僵也压了上来,手臂伸向了林梵音,惹得她一阵尖叫。我连忙用鬼玺向后一挡,将那些绿僵逼退,对阿里木道:“不要,不要这样……”     阿里木摇头:“不这样,咱们谁都进不去……此番喇嘛我是盘口,本就欠水青眼一个人情。你们还年轻,不能做出牺牲。与情与理都应该是我来……”     “我来。”一直保持沉默的阎罗却突然发声,想来他是听说过阿里木的中指是如何断掉的,当即将手指伸向那九龙壁,也被我生生扯开:“帮我拿鬼玺,让我来。”     说着,我从背包里掏出那根从书房取得的玉笔,作势欲捅。阿里木赶紧拦住我:“你这样不行的……机关乱掉咱们就真出不去了!九龙盘就是如此,想要解开机关,单是扭动机括是不够的,还要用手指触发龙口中的机括,一旦触发,龙口便会瞬间合住,鲜血会打开大门……这就是命运,我缺一手的命运!”     我轻轻将他推开,道:“我不信命。”说着不再犹豫,将那玉笔插入了龙嘴之中。我只感觉玉笔似乎按下了什么按钮,那龙口瞬间合住,‘咔擦’一声,将这上好玉料的笔杆咬成两半。     “轰隆隆……咔咔咔……”巨龙壁游动起来,最后一条巨龙浮雕也远离了太阳,那太阳竟然从中间绽放了开来,露出一个半人高的圆形孔洞,正好一人低着头进去。     众人一阵欢呼,我拍了拍一脸呆滞的阿里木的肩膀,道:“快走。”说着从阿里木手里拿过鬼玺,水青眼反应过来,吩咐阎罗先行进去探路,待得阎罗示意安全之后,我们才鱼贯而入。林梵音跟大金一刻也受不了,赶紧钻了进去。     我强忍着不适,待得他们都钻进去之后,才背着手抓着鬼玺,从这洞中钻了过去。     一钻过来,无数绿僵便迫不及待地压了上来,却无奈身体不能打弯,根本进不到这半人高的洞中来,只能用长长的指甲抓挠着石壁,徒劳无功。     没一会,九龙壁再次合住,将我们和绿僵彻底隔绝。     见状我们皆是放松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将体内的淤积毒气冲淡,又吃了些水青眼给的其他药丸,身子舒服了一些。     阿里木仍是一副呆滞的模样,经大金劝说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对我道:“陆安小兄弟,我欠你一个人情。”     我连忙摆手:“你肯带我这种青皮来盗墓,就是莫大的恩惠了。倒是当初,你既然不知道这九龙盘的究竟,为什么不敢拿别的替代品试一试,非要用手指呢?难道当初你们四周没有棍状的替代品了么?”     阿里木一愣,目光回忆道:“不是……对啊,我为什么要用手指去探机关呢……啊!”他惊叫一声,满脸的不可思议:“不可能,不可能……”     “什么意思?”我连问道:“是不是你受了谁的误导?”     阿里木闻言眼睛一缩,连忙摇头,嘴里喃喃:“不可能,没理由啊……”     我心道自己的猜测正确,刚欲说话,却被阿里木制止:“这件事到此为止,等出去之后,我已经会找他问清楚。”     我见他态度坚决,便不再多说。     刚才被尸毒熏得不清的大金根本不明白我们在说什么,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便赶紧拿起手电来回巡查,美其名曰‘侦探地形’,这会嚷嚷了起来:“我说你们别在那歇着了,快来看看,我看咱们这次,终于算是找到地方了。”     我们向四周看去,却见这宫殿比之先前的金銮殿还要大的多,可其内的装饰却颇为简朴,四周墙壁都绘满了蓝色镶白的仙云,其中穿梭着漫天飞舞的仙女仙兽、凤凰青鸾、青袍道人、赤脚大仙……整座宫殿由四方巨柱所支撑,巨柱通体漆红,上面没有图案。     偏偏是这么一座朴实的宫殿,其中却有一极致怪异的场景。     在空旷的大殿中央,有一绿油油的寒潭,寒潭中无数人宽的铁链延伸而上,绑在空中一巨大石板之上,石板则是由梁上吊下数根锁链固定。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宽阔的悬空石板之上,端放着一尊玉棺。     水青眼看清四周布局,道:“这是……陵寝!这大墓的布局真是紊乱,柳暗花明,偏偏陵寝就在大墓的前门……既然有陵寝,那登仙井……“说着抬头看去。     却见头顶之上,有一内陷的藻井。这藻井无比华丽,整个顶层,都是绘满了一圈圈的图案,最外层是鸿蒙玄纹,再往里依次是云雷文和莲花纹。再往里,便是画着各种动物,依次是‘龙、凤、狮子、天马、海马、狻猊、押鱼、獬豸、斗牛、行什。’众生物围绕当中,有一巨大的朱红色罗盘,罗盘上似乎也密密麻麻画满了颜色各异的东西,看离的太远,看不清。     如此看来,这应该只是一个普通的藻井,只是造型华丽了一些。看到这里我的后被一阵冷汗,我们看了壁画先入为主认为陵寝里会有登仙井通往外界,可若壁画只是用来神化墓主人的形式,那登仙井也只是花花样子,我们岂不是要困死在这里了?     水青眼也想到了这些面色难看,倒是阿里木道:“不管怎样,咱们先升棺发财,将那玉棺撬开再说。”           第一百二十一章 潭中巨物 - 鬼玺 - 洛焚城     阿里木看了看四周点头道:“用通天爪。”说着掏出通天爪,向上用力一抛。那爪子稳稳地落到连接玉棺石板旁的锁链之上,爪尖扣进了那铁链之中。     阿里木拽了拽,很是结实,便向上爬去。他是个红盗身手了得,体格壮硕不说还极为敏捷,即使只是一根绳子,无处借力也能凭着惊人的臂力上去。     没一会,他便摸到了那铁链之上,扒住铁链一翻身便落到了那石板之上,看那样子这铁链颇为坚固,阿里木上了那悬空的石板竟没有一丝晃动。     阿里木向下打了打手电,示意我们可以上来了。我们当即行动,还是由身手较好的林梵音跟阎罗先上,只见阎罗攀上那绳子,活活像一个灵活的猴子,比之阿里木还要快上几分便登到了石板之上,倒是林梵音,她虽然步伐敏捷,可到底是个女孩,这种攀爬的本事还是弱了一些,爬到一半便有些力竭,被阿里木拉了上去。     之后便是我跟年迈的水青眼,在我准备上去的时候,大金赶紧拉住了我:“兄弟啊,你不陪我了?”     我一愣:“我陪你做什么?他们一下拉我们两个肯定不太现实。恐高克服一下就好了……”     大金急切道:“开棺他们去不就行了,你上去凑什么热闹,还是跟我一起在下面等着。”     我往上看了看,摇头:“说不定上面就是出口……我得上去看看,不行你就在这等着吧。”说着就去拽绳子,为了保险起见,我还在腰上打了个栓鱼扣。     果不其然,即使是被人拉着,单单是死死抓着这细绳便难以支持,半途中我乏力地索性不再用力,任由他们将我拉了上去。     等到大金被磨磨唧唧拉上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大金被阿里木提溜小狗子一样扔到石板上,脸色煞白,紧闭着眼一动不敢动,只顾的上破口大骂:“我操他奶奶这王玄策有病吧,别人都往深处埋,他倒好就往天上挂。活该被咱们掏了坟……哎我说你们,能不能轻点动静,这石板开始晃了!”     大金这么一嚷嚷我也感觉出来,我们落地的巨大石板竟然开始了微微晃动,难道是这石板经不住我们这么多人的分量?亦或是由于年岁过久,这些铁链有些松动了?可眼看着洞顶坠下的铁链绷得很直,油光发亮散发着金属光芒,便知其铸成之后,必是抹了两层树油防锈,此时仍旧如新,这些铁链将石板牢牢固定。     可脚下的震颤感从何而来?我低头看去,顿时大惊,却见那寒潭之中,有一个巨大的虚影正在缓缓地晃动。而伴随着黑影的晃动,石板之下牵引的无数铁链也跟着晃动起来,在水面上轻轻划动着,引起了不小的涟漪。     我惊地张不开嘴,我们脚下的寒潭之中,竟是一条巨大的活物吗?     潭中东西的动作越来越大,伴随着铁链也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看那随着波流来回晃动的数根手臂粗的铁链,像极了钓鱼用的鱼线。可这铁链之下,究竟是个多大的物件啊?莫非,这下面真的锁了一点蛟龙?     刚有这想法,水青眼就替我讲了出来:“这铁链之下,别是个锁了千年的老鳖大鱼,这东西力大无比,万一咱们惊动了它。用力之下,这些铁链都得给拽塌掉,搞不好咱们也得葬身鱼腹。     这里的风水局实在是很怪,我多少年的堪舆研究也看不出其中一点原理来。葬有天葬地葬水葬火葬,却没有这种把人吊在半空任其腐烂的讲究。一不着地,而不接水,三不透风。虽无大凶,可也无吉呀……倒是这寒潭,山腹之潭,乃山之钟灵汇气之所在也,其中必有神异。”     对于水青眼的观点,阿里木完全持反对意见,他嗤笑一声,道:“老家伙,实话讲这么多年了我信服你的本事,却不信服你的思想,你就像这些古代人的思想太过老旧。依我看所谓风水,无非是令我们一门发财的学问,对于古代人来所,无非就是个死的安宁的心理安慰。葬天葬地,还不是一个道理?     随便找个山沟埋了,不容易被人发现。倒是循着你们这风水宝位,最容易被寻出来挖的尸骨无存。你说他们是何苦呢?     我虽然总把真主挂嘴边,可我什么都不信。僵尸无非是变了样的野兽,你要说这山旮旯里有卡车那么大的老鳖大鱼,我还真不信。,那种东西可能在海里有,这里根本伸展不开。再说这么多年了,若真是那么个东西,早把这小链子给挣脱掉了。要我说,这铁链之下,应该跟咱们入场之时所见的那紫水晶砂玉俑差不多……之所以铁链晃动,证明下面有暗涌,咱们正好可以顺着暗涌出去。”     水青眼听得直摇头:“暗涌暗涌,之所以叫‘暗’就是因为它踪迹无寻,若是潜入其中很容易被暗涌卷走,若是能上岸还好,若是卷到水眼里去,不是死路一条吗?     况且我总觉得那寒潭是个凶地,在这山腹奇潭之中,本就夺天地之造化,出来再如何的东西,也不离谱。想当年我混迹古玩市场的时候,便在一处赌石市场中见到‘石中鱼’,那是一块普通的原石,被人打开后,却发现里面是空心的,不但有水,水中还有条活鱼。     没有人知道这鱼是怎么进到石头里的,也没有人知道这鱼是怎么活下来的,石头中没有任何的食物。石中有鱼,既不是从外面进去的,那就是石头自己产生的。当时就有人说吃了这种石鱼能长生不老,但也有人说吃了立即毙命。我有兴趣买来研究一下可惜那卖家要价太高,我囊中羞涩。不过第二天再去,便听说那东西被人买走了。我查询资料,认为那便是钟山之灵气所生的‘山精’的一种。我们所处的地方,乃是一处真正的风水宝地,青龙吐水献珠才只是其辅,这大气风水中生得东西,可不是你能想明白的。”     阿里木耸耸肩:“我不跟你吵,如果不从水里走,就只能另找出口了。咱们都知道这大墓防护层有多厚,原路回去是不可能了,想想办法吧。”     说来也怪,水下的铁链晃了一阵便平静下来,似乎真的只是暗涌一般。我打着手电向下看了看,寒潭一片绿油油,那原本巨大的阴影轮廓竟然消失不见了。     水青眼皱眉:“先看棺材。”           第一百二十二章 化龙 - 鬼玺 - 洛焚城     听到这句话,原本如同死狗一般趴在石板上的大金瞬间活了过来,抽出撬棍掂在手里道:“这个我在行。”     我们来到那玉棺之前,还没等触碰,便感受到一股寒气。这棺材与平时的棺材规格不同,朴实无华,没有任何装饰和雕纹。长约两米但宽度很窄又很高,看起来倒像个倒地的大冰箱。我的手电照上去,顿时散发出一阵欲滴的蓝光在棺材表面缓缓地游动。     而在通体幽蓝的背景之中,一个黑幽幽的人影正躺在其中,料想是那墓主王玄策的真身了。     水青眼缓缓抚摸着那棺材,对身后的阎罗道:“咱们盗了多少个墓了?”     阎罗想了想:“师傅,有二百一十六处了。”     水青眼道“那皇家陵墓呢?”     阎罗道:“七处。”     水青眼看向那玉棺的眼中露处怜惜:“这是咱们第二次见天霜寒玉棺吧。第一次,我记得是在楚庄王的大墓里。想不到,天霜寒玉还有第二块这么大的。”     大金盯着那棺材的眼光火热:“啥叫天霜寒玉啊……是不是挺值钱?”     水青眼瞥了大金一眼,道:“到了这个境界,已经不是什么价值的事儿了。再多的钱,也买不来第三块天霜寒玉。所谓寒玉,就是水产玉或冰种硬玉,其质如玻璃般清澈。而天霜寒玉,则是寒玉之玉髓生于古代蓝冰之中,经万年寒气灌溉而所得。     这寒玉天生为一整体,质地不是太过坚硬但若是直接切割,便会散了其中的寒气另其变成普通的寒玉,只能是能工巧匠在冰河之下的蓝冰中进行挖空雕刻,再将其盖住保寒气不散再拿出来。尸体入棺可保千年不腐如生,但最忌开棺,一旦寒气散去,顷刻间棺毁尸腐,颇为神奇。”     大金听罢,反问道:“你的意思是咱们不开棺咯?”     水青眼连忙摇头:“当然要开,这墓主烂不烂管我们什么事情,尽量别损坏这棺材就好……哎,可惜了。”说着砸吧砸吧嘴:“这东西不是普通器物开的,你不要暴殄天物。这天霜寒玉不比木棺石棺,不能钉棺钉封石条,只因其时日长了可以生出玉髓来自愈,时间长了整个棺材便成了一个整体,咱们只能沿着它的缝隙割开。”     说着向阎罗要来匕首,细心地在玉棺上抠了起来。只见他用刀在棺材的合缝出游动,带下一块块冰渣一般的玉屑。不多时,玉棺已经被开了一圈缝。     水青眼对阿里木示意,阿里木上前一推。我们只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顾不上浑身都冒出了鸡皮疙瘩,凑到那棺前向棺内看去,嘴巴都长大了。     空的?!     只见玉棺之中,空空如也。     不过马上我们就发现了端倪,这棺材极浅,只有一寸深。而棺底在我们灯光照耀之下,显出一个黑色的人影,似乎已经和棺材合为一体。     难道这墓主真的羽化登仙,化作了虚无,只留下一个人影的痕迹?     我们都觉得匪夷所思,水青眼却是看出了端倪,只见他掏出匕首,向那棺底划去。不可思议的是,那匕首竟然没了进去,如同切割果冻一般,水青眼快点便刮掉了其表层的那层透明‘胶状物’。道:“这应该是天霜寒玉玉髓的自愈能力,亦或是尸体分解之后的体液与玉髓的结合物。时日久了,自然与那尸体合为一体,将他也封了进去,估计是拿不出来了……”     果不其然,将上面一层胶状物刮去之后,露出了几近透明的内壁,我们可以看到,在透明的寒玉之中,躺着一个衣着龙袍头戴金光的怪人,这怪人面容似人,却生着满身满脸的鳞片,嘴巴两旁生着两条肉须,嘴巴中的獠牙爆出,头顶头皮似乎破了有角伸出来,看起来倒像是个龙形的人怪。     看清墓主人的面目之后,我大吃一惊:“这王玄策难道生前就是这么一副模样?跟画像差太多了吧,这他妈不是挺有天子之相的吗……绝对比皇帝血统还纯正。”我包中还有他的一副自画像,那画像画的他清秀白净,星目剑眉。眼前的这墓主人,活脱脱一个怪胎。而这除了衣着相似,完全不能混为一谈。     水青眼看了那墓主人一会,一拍脑袋笑道:“我明白了,哈哈,明白了,这风水阵势,名叫升龙阵。咱们都被之前的壁画所误导了,其实王玄策布置这墓室的目的,一不是为了绝户管理这小小的阴殿,二不是为了升仙得道。而是为了……化龙。”     “化龙?!”我们异口同声地惊讶道。     我迫不及待问道:“你的意思是,人变成龙?”     水青眼点头:“是的,龙是万物之王,是天地之宠儿。可以呼风唤雨,纵横天地,超脱五行之外,不受六道约束。所谓,人不见天,鬼不见地,龙不见万物。可见其地位之超然。传说有两种东西最容易化龙,一个是蛇,蛇修炼千年,渡善人,食恶人,可化水虺,水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龙五百年为角龙,千年为应龙。另一个就是鲤鱼,鲤鱼修行百年,初登龙门,即有**随之,天火自后烧其尾,乃化为龙矣。     可人是万物之灵,古人中的智者善于利用风水大势来改变命运,须知命运二字,与风水堪舆之中的‘气’相连,只要运用得当,便可以达到逆天改命的作用,故而历来方士不乏痴迷化龙者。     其中宋朝有一个方士叫刘长安,传说他对化龙颇有研究,有一日他深感大限将至,便将儿子唤到身边,要儿子在其归西之后拉着棺材到南山荒地上转圈,何时绳子磨断了,便在磨断的地方下葬,而后要为其不眠不休守灵三天,即可一辈子荣华富贵。     儿子才刚答应,这刘长安便撒手归西。他儿子将其薄葬,拉这棺材到南山荒地上转圈,没一会便累了,偷巧用刀割了半段绳子将棺材撂下胡乱埋了,而后夜里守灵,听得下葬的棺材中有动静。吓得魂飞魄散,跑回家再不敢去了。     三天后暴雨倾盆,风雷大作。第二天,刘长安的坟便被人发现,竟是被雷电生生劈开,棺材都给烧烂了。里面躺着一具尸体,上半身是人身,下半身是龙尾。     有人说,若不是他儿子偷懒割了半根绳子,便能寻到真正的升龙地。有至亲守护,血肉之躯为掩盖,化龙的三日之内不会被天罚发现。三天一过这刘长安便可破棺而出,乘云而起化作飞龙。     这升龙地在许多偏门古书中都有记载,王玄策想要成为阴间皇帝只是哄骗那些修建皇陵人的借口,实则他是为了成就自己的化龙大业。寻了这么一个风水宝地,占据了这千里风水中龙气最盛的地方,将自己悬空而起,置于天霜寒玉棺中,不接浊气只一心受龙气的熏陶汇聚。说不得总有一天能化做飞龙。     而我们眼前所见到的,这王玄策可能快要成功了。你们看,他浑身上下已成龙形。只差内里龙骨的蜕变,只怕若不是我们开棺,再过个百十年,这家伙真就化作了传说中的神物,比之什么人间帝王,阴间鬼帝都要威风多了。     只不过这至关重要的一刻被我们闯入,破了他的天霜寒玉棺,从此受了浊气,可能永远都不会成功了。不过他成龙与否与咱们没什么关系,倒是我可以肯定,咱们的生路就是那口升龙用的藻井。”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可能疯了 - 鬼玺 - 洛焚城     我们都下意识看向头顶的藻井。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藻井是宫殿建筑中的室内顶棚的独特装饰部分,一般做成向上隆起的井状,有方形、多边形或圆形凹面,因为其上多饰以各种花藻井纹、雕刻和彩绘。故称为‘藻井’。     而我们头顶的藻井应该算是造型极为精美,先前在下面还没看清楚,现在上来,离那藻井也不过三米之远,上面的花纹雕饰看得一清二楚,其上仙兽仙人,祥云袅袅。整个一副大自在仙界的圆图。而在仙界众生中央,有一个井盖大小的朱红色圆盘,开始我还以为是太阳。现在一看则完全不是,其通体朱红,上面刻画着金色的彩绘。圆盘中央有一枚火印,火印外围有十二条鎏金的小龙,小龙外侧,又有三十六条更小的鎏金走兽,使得整个圆盘看起来精致无比。     我道:“王老先生,你的意思是这头顶上的圆盘是个机关?”     水青眼点头:“既然王玄策有化龙的意思,自然是要破山而出,会给自己留一个生门。所有‘绝户’‘闭门’之说,都是骗局,这藻井占据的便是升仙井位,是不是一看便知。搭人梯!”     水青眼一声令下,阎罗赶紧上前蹲下,水青眼轻车熟路地踩到他的肩膀上,阎罗稳重地站起来,令得水青眼触摸到了那朱红的圆盘。     我多看了阎罗几眼,心中赞叹。这小子看着瘦弱,身子骨却是奇宽,肩上站一个活人竟然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水青眼摸到那朱红色圆盘的一刹那,便叫了起来:“是了!这的确是个机关,与那九龙盘有异曲同工之妙……可这原理,我却是不知啊。热门小说老缺,你知道么?”     阿里木张望了半天,摇了摇头。     水青眼继续摸着那圆盘,苦笑道:“咱们虽然找到了机关,却不懂破解的方法,那九龙盘也只有九九八十一种变化,可眼前的这机关,足足有十二条龙,外围有六十个分支,变化足有七百二十种。走错一步,可能就再也打不开了。”     这么难?我心中一惊,那九龙盘已经算是机关锁中的巅峰之作了,眼前这朱红龙盘,怎么会如此厉害?王玄策虽然是文韬武略,却没听说过他也对机关有所研究,有这种古怪精绝的机关历史上应该会有记载才对,除非,这是个虚锁?     想着我道:“这会不会只是个摆设?”     水青眼一愣,仔细看了看,摇头道:“不会,这盘上有转动的缝隙,且分内外双环。内里应该有内外两个轴承,绝不是什么摆设。这种机关,若是想要以力破之,几乎不可能。凡事都有规律可循,这机关算计也须遵循先天之道、奇门遁甲之类……可就像九龙盘一般,龙有九子,这盘子上足足出现了十二条小龙,这是个什么意思……”     “十二条?”我眉头一皱,道:“王老先生别急,在风水堪舆或者在古代的术数讲究中有没有关于‘十二’和‘六十’的?”     水青眼闻言一愣,从阎罗肩上下来,喃喃自语道:“十二?六十?确实很熟悉……可……不是奇门遁甲,也不是阴阳五行,是青囊星术?还是中天八卦……都没有十二之数啊……”     正在埋头抠那天霜寒玉棺妄图找到陪葬品的大金停了,撇撇嘴:“十二?十二生肖呗。子鼠丑牛寅卯兔……”     “大金娃子,闭嘴。”阿里木唯恐他打乱了水青眼的思路,出言呵斥道。     大金谁都不怕,就怕这个比他还要壮上三圈的红盗义兄,被阿里木这么一吼,他再不敢多言了。     “十二……生肖?”水青眼却是一愣,嘴中喃喃着:“十二生肖……对了。”他的眼睛越发的明亮起来。     我怕王公明老爷子压力太大被这大金一误导给钻了偏门,忙提醒他:“老先生你可别听他乱讲,什么十二生肖,还十二金钗呢。你好好想……”     “没错,没错!”水青眼满脸的兴奋:“就是十二生肖!不,应该叫十天干十二地支,两者按固定的顺序互相配合,组成了干支纪法。阳配阳,阴配阴。天干用六轮,地支用五轮,就组成了……六十甲子!这不就是十二与六十的关系吗?”     “不对不对。”我心道大金这狗屁嘴说什么不好,非得把这一代明眼给引到死胡同里去,连忙劝道:“六十甲子我清楚,是用来记年岁的历法,这跟机关有什么关系?”     我这一番话如同冷如浇面一般,水青眼瞬间清醒了过来。苦恼道:“对啊,咱们要破的是机关,又不是日历……”说着也是嗔怪地瞥了大金一眼,摇头叹气又重新盘算起来。     眼瞅着自己主张的观点被推翻,大金不乐意了,放下手中的凿子:“我说你们怪我干啥?我不也是好心提醒你们一下子吗?别老死钻牛角尖,说不定这玄策老人家呀……就好这一口。你看看,上面的盘子像不像一个表?哎别说……十二小时,六十分钟……还真他妈像哎。这家伙是想给自己订个闹铃好起床是吧?”     表?我们都是一愣,皆是抬头看去,还别说,照大金这么一逼逼,还真像一块朱红色的鎏金大挂表,只是没有指针。     “你他娘安静点,别胡说八道。”阿里木反应过来,一耳光朝大金了盖过去。     “等等,别打他。”水青眼突然道,只见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看向那朱红大盘的眼光充满了喜悦:“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哈哈……如果按照我的思路来,一辈子也钻不透这个机关。还是年轻人说的好哇。”     见状我又想劝他,却被他摆手制止,他对阎罗吩咐一声,又搭了人梯上去,看了片刻,便大笑了起来:“没错,依我看来,这东西就是一个闹钟,或者说是一个定时装置。”     闹钟?我们听得云里雾里。     大金激动地站了起来:“我说吧?伟人的头脑总是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一面。”     阿里木瞪了大金一眼,眼中不无担忧道:“老家伙……你可想好了再说。别听大金娃子这半脑乱说,要不咱们从长计议?”     水青眼年事已高,一路下来从未休息,此时我们出去的重担压在他一人身上,压力绝对不小。再加上反复的思考,或许让他的精神紊乱……     “可能就疯了……”我看着状若癫狂的水青眼,心中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了不得的大东西 - 鬼玺 - 洛焚城     见我们纷纷露出怪异的表情,水青眼哪里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恼,下了阎罗的背,笑道:“我真的明白了,头顶这东西,不是什么复杂机关锁,而是一个设计精绝,巧夺天工的定时机关锁。     也就是说,王玄策下葬之时,就已经算好了自己化龙的时间,差巧匠造了这么一个定时的机关,以期其墓室在其化龙升天前完全封闭保护墓室,在其化龙之后便自动打开升龙井,一步登天,真是秒绝。”     我们听水青眼分析得头头是道,心里也放下了大石。一直在抠那棺材的大金也站了起来,悉心地听着水青眼分析,脸上不无得意。     水青眼继续道:“定时机关在古代十分稀少,除非有特殊需要。传说秦始皇生来最厌恶公鸡,在其国都中,所有公鸡一律屠杀掉。古人全靠公鸡打鸣而起,没了公鸡,又不想睡懒觉,便有巧匠发明了一种鸡晓水钟,已流水为动力,每逢水流干之后钟里的公鸡状机关便会鸣叫。     元代的郭守敬制成大明灯漏。它是利用水力驱动,通过齿轮系及相当复杂的凸轮机构,带动木偶进行“一刻鸣钟、二刻鼓、三钲、四铙”的自动报时。     而这定时机关锁,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现在看来,的确是运用了天干地支六十甲子的原理,待得其运行到规定的年岁,便会自动打开。只不过其中动力原理……我还不得而知。今年是乙未年,那上面火印顶尖所指,也就是代表着乙未年的羊形。咱们只要将这轮盘转动,始终先前,总会到达他所要求的那一年,这井便会自动打开。”     我们听水青眼一番解释,总算明白了八成。     阿里木道:“事不宜迟,你快去转动那罗盘,我们恐怕……时间不多了。”     时间不多了,这是什么意思?     阿里木沉声道:“你没有感觉这里的空气越来越浑浊了吗?那九龙盘之所以厉害,便是这机关毫无缝隙,连只跳骚就进不来。所以九龙盘关闭的那一刻,这里就被封闭了。     只怕要不了多久,我们再不出去,就会出现缺氧的症状。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危险。”     水青眼点头,又上到阎罗的背上,手按到那圆盘之上,用力推动。     “哼……”水青眼的脸色憋得发红,那罗盘却纹丝不动,依然死死地停在‘乙未’之上。     阿里木在下面看的着急:“你下来。”     水青眼很有自知之明地跳了下来,垂头丧气道:“人老了,要是在年轻二十年……”     阿里木没听水青眼的碎语,走到阎罗身前。阎罗摆好架势:“老缺叔,上吧。”     阿里木看了看阎罗瘦弱的身子,摇了摇头,喊道:“大金,过来!”     “啊?”大金哀嚎一声,还是乖乖地给阿里木做肉垫。大金身宽体胖,与阿里木也确实相配。只见阿里木站到大金的肩头之上,五指如勾,竟是如同镶入那罗盘一般。     “啊!”他低吼一声,胳膊隆起无数虬龙一般的青筋,而那罗盘,在这巨力之下终于是缓缓地移动了,刚刚移过‘乙未’到达‘丙申’。     只听轰隆隆一阵巨响,头顶的藻井竟然由内而外,层层叠叠地绽开,露出一个小洞口且越来越大。无数花纹挤压重叠在一起,似乎那些个仙人仙兽都融为一体活了过来在欢呼雀跃。我们只觉得胸口一轻,一股清气从上方飘进来。伴随着一道久违的亮光也射了进来,照亮了整座墓室。     不多时,头顶的藻井终于完全消失,只留下一圈神光波纹花边。而我们头顶,也变成了蓝天白云,此时应该正是正午,一轮刺眼的烈日正悬挂在天上,照的我们睁不开眼。从我们夜里受雕鹄袭击到现在,竟然已经过了一个黑夜。     我们都激动不已,终于能出来了。而水青眼却是看着那天霜寒玉棺,喃喃道:“只差一年,在他的计划里只差一年便可化龙飞天,却被我们给破坏了。”伴随着阳光的照射,那始终被揭开棺盖的天霜寒玉棺竟是缓缓褪色,由幽蓝便成了翠绿,而其中龙形怪人身上包裹的那层玉质也化作了清水,缓缓消散。     其中的龙人一见阳光,竟是快速的腐化变黑,却见它突然活了过来,嘴巴大张吐出一股黑气,四肢疯狂地扭动。不多时便散成了一堆飞灰,连骨头都没剩下。     水青眼双手合十:“因果报应……他为了化龙大业,坑杀了多少人的生命,耗费了多少人的血汗。所谓的大唐灭印度之战,也是掀起了异国番邦的一场生灵涂炭,想要化龙终究逃不过报应这一劫,再多的机关算计也是枉然。”     终于重见天日,我们与地面不过三米之遥,也就不再担心。反倒是去研究那天霜寒玉棺。那寒玉棺见了阳光之后,虽然寒气散尽,可其玉质仍在,经水青眼琢磨之后,发现这仍是一块上佳的宝玉,能弄出去绝对值大钱。     大金抚摸着那玉棺,迷醉道:“这他娘都说玉养人,我看就是搬回去当床睡,比什么都舒服。”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玉棺实在是个难得的宝物,通体都是冰种翡翠,失去了寒气之后显得不够纯净,可如此大的一块能拿出去,即使不敢直接出售,分割成无数小块当原石贩售也是好的。可关键是这东西起码得五千斤靠上,凭我们几个,根本搬不动。     阿里木叼着根烟,猛吸两口,道:“要不,咱们就把它凿碎,能装多少装多少好了。”说着眼神询问水青眼。这是最无奈的办法,也是盗墓界最令人不齿的做法。一是会使精品价值大打折扣,二是会彻底损坏文物的历史价值暴殄天物。也就当初的八国联军洋鬼子干这勾当。     若是之前,这天霜寒玉棺寒气尚在,是个天地难得的绝品,水青眼是绝对不允许我们破坏它。可现在寒气已失,变成了普通的臭湿货,分割了也没什么所谓。能多分一笔,他也是喜闻乐见。想着他也捋了捋袖子,准备动工。     可不料刚欲行动,脚下突然晃动了起来。     我们都是大惊,向下看去,只见在阳光照耀之下,脚下的寒潭更显得幽绿深邃。内里似乎有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翻滚了起来,扯动着无数连接着石板的铁链叮当作响。     我们怎么把它给忘了……恐怕真如水青眼所说,这里面是个了不得的大东西。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天地规则 - 鬼玺 - 洛焚城     “晃啷啷……”数声脆响,却见锁链猛地绷直,似乎水下的东西在将锁链向下用力地拖拽。水中翻起了无数的水花,我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脊背……     这锁链虽然看似是精铁制成,其中应该掺杂着其他的矿物,千年下来光泽不减。如今受此巨力,竟是承受了下来,任下面的东西如何拖拽,都不散开。     我们才刚刚松一口气,水下又是翻腾起来,无数锁链竟是在潭中转起圈子来,清脆的响声之下竟是纠缠到了一起。     “嘭!”     潭中激起一道水柱。而伴随着一个卡车大黑色头颅,上面密密麻麻长满了鳞片。头上有两只尖锐的黑角,一双巨眼金黄慑人,长着长颚大口和位于头顶的翘鼻,锥型尖牙的锋芒毕现。     “卧槽,龙,那是龙!”我当场就喊了起来。     其他也是被惊呆了,阿里木第一个反应过来:“跑,快跑!”     脚下有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我们再不留恋那翡翠玉棺,阿里木纵身一跃便扒住了升仙井的井口攀爬而上,放下了绳索。     我们赶紧顺绳而上,而那脚下的巨形怪物也动了起来,只听水波震荡之声起,那蛟龙从水面中伸了出来,露出浑身钢鳞的粗壮身体。     我惊讶发现,那些个锁链竟是镶入了它的鳞甲之中,而这蛟龙疯狂扭动,竟只能将锁链越缠越紧,不多时便是绕了自己一圈。     “昂……!”蛟龙发出一声沙哑愤怒的巨吼,震得我头脑发晕。     此时只有我自己仍在石板之上了。     “快上来!”上面的大金催促我。我赶紧拽住绳子,向上了爬了几步。还未登顶,那蛟龙竟是直冲而起,张开鳄鱼般宽大的血盆大口直咬向那些纠缠在一起的锁链,死死咬住之后,眼睛中露出嗜血的光芒,竟是带着锁链向潭底冲去。     “轰!”锁链极为坚韧仍是未断开,可头顶石板连接洞顶锁链之处却顶不住了,只见一块块石头破裂开来,其中几个铁质的倒钩掉了出来,其中的锁链失力掉了下去,那石板也塌了半边,其上的玉棺竟是砸了下去,直砸在蛟龙的脑袋上,摔得支离破碎。     蛟龙被这一砸更是怒不可遏,吐出锁链又是一声怒吼,我看它逐渐变成血红的眼眸心中大惊,再不敢多看爬了上去。上了升仙井,死下看去,这是一处极为普通的陡坡,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唯有这山丘之上植被不多,只是被一层绿草覆盖。     向下一探头,却见蛟龙又咬住那锁链,向下一拖。我们只觉脚下一震,无数锁链皆是被拽脱了石壁,掉了下去,那石板也是砸了下去。     轰地一声,将那蛟龙又砸回了水里。     “不好!”看到这一幕的水青眼不喜反惊:“这是个想钻回海眼的老龙,已经被砸疯了,咱们快跑!”说着拽着阎罗也不认方向撒腿就跑。     我们见状也连忙跟上,没跑出几步,只听身后一声通天彻地的嘶吼之声,似乎天地也被吼得震了一震。而后却听一声巨大的轰鸣和崩裂之声,我回头看去,只见地上竟是出现了手臂粗的裂痕,且在不断扩大。     心道不好,再看前面水青眼被阎罗背着,和阿里木林梵音已经跑下了陡坡,情急之下我赶紧推了前面的大金一把,脚下一急也摔了一跤。抱着大金滚葫芦一般翻了下去。     我只觉得天昏地暗,耳边又是一声巨响,整个大地都震颤了起来,山崩地裂的声音。     我们摔下去,不知碰到了多少山石,只觉得浑身骨头都断了一般,幸亏阿里木和林梵音及时上来将我们拦住,扯下陡坡,一人扶一个钻到了一旁的密林之中继续奔逃。     我们一瘸一拐地跑在树林里,只觉得脚下震颤如同地震一般,身后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还道是那蛟龙摆脱了锁链追了上来,直到地震消失,声音停歇才停下。     转身看去,我们都是惊呆了。并没有什么蛟龙追上来,可我们之前还钻出滚下的陡坡,已经化成了平地,无数崩裂的巨石散落出来,将那个‘升仙井’给死死地埋了进去。     我半天才回味过来:“那,那龙呢?”     阿里木看了半天,道:“塌了,全塌了。那条龙,还有咱们闯过的地宫,地下的金銮殿,一切都塌了。真主保佑在最后的时刻,没把那东西给放出来。”     水青眼从阎罗的背上下来,喘了几口气,道:“那不是龙,应该叫蛟才对。我都说过了,水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龙五百年为角龙,千年为应龙。水虺就是大海蛇,刚才我们见到的蛟便是由海里的大海蛇蜕变而成,看其模样,离化龙已是不远了。     蛟离不开水,自始至终它也只是想游回海眼里去,不会脱来追我们之所以让你们逃,就是怕被它搅动的余波给波及到。它挣脱锁链之后,就该通过潭下的海眼回到南海中去,继续修行。”     我见水青眼说的明白,便问他道:“这蛟龙怎么会被人锁在这里?这也是王玄策化龙计划的一部分么?”     水青眼赞许点头:“没错,也就是刚才我才明白。这王玄策处心积虑,为了化龙想尽办法。可人终究是人,不似鱼蛇之类有龙族的血统,要想易天改命,单单靠一个天霜寒玉棺跟风水布置是不够的,虽然此地乃风水绝地,龙脉之龙骑鼎盛。可‘气’之一道,虚无缥缈,无踪迹可循。     可恰巧,在这龙脉聚气之处,天心十道中央,竟是有一个连通海眼的蛟龙潭。这蛟龙已经是南海之物,之所以在此,恐怕也是被这里的钟灵之气吸引以助修炼,     要知道蛟龙与龙虽只多一字,其差别却十分巨大。龙乃天地之尊,脚踏祥云,目有闪电,非人力所追寻。可蛟龙却差的远了,虽然其体型庞大,却是**凡胎。力大无穷却处处受限,无非是一种可以袭击海船的海怪。     被王玄策发现之后,差人以铁链趁其锁住其龙骨,将其困在寒潭之下,表面当做神迹为王玄策宣扬皇权,聚拢人心。背后为这化龙大局画上至关重要的一笔,聚集龙气以供王玄策吸收。     龙生性嗜睡,尤其是在这种无风无浪的寒潭之中。这蛟龙被锁链锁住之后,许是挣扎不脱,索性就陷入沉睡。千年之后,个头大了几倍,我们破了升仙井,被外面的阳光一扰立刻惊醒了过来,千年之后已近龙形,疯狂之下轻易挣脱了锁链,如今这里阵势已破。天心十道之局随着山势变化破掉,四周四相不再拱卫龙气,各司其职。这蛟龙,也就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了。     再过上几年化作飞龙,一飞冲天,可能便会永远消失在人的世界里。”     他这么一讲,我的好奇心便上来了:“为什么?它会飞到哪里去?”     水青眼耐心地解释道:“人生活在空气中,肉眼看不见天的所在。鱼生活在水中,鱼眼看不见水的所在。鬼生活在地下,鬼眼看不到土地的所在。而龙……它生活在另一个世界,我们看不见它,它也看不见天地万物。     你要问我那个世界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们根本看不到。用科学来讲,这个世界有无数种颜色,而我们人类的眼睛,只能分辨其中的几万种,也就是光谱中的一小段。而另外的一部分,我们用肉眼是看不到的,或许有一个在我们眼睛识别颜色之外的生物就在你身旁,你也依然看不到……所以,在我们看不到的那一面,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这就是天地的规则。”           第一百二十六章 麻烦来袭 - 鬼玺 - 洛焚城     我们一伙人听得似懂非懂,眼中都多了一丝震撼,照这么说来,那所谓鬼魂一说,也就说得通了。或许有些东西以一个我们看不见的方式生活在我们的身边,而我们却无法察觉。     水青眼道:“当初我师傅跟我讲的,比这些远要晦涩难懂的多。他曾非常严肃地告诉我,这些规则是上天注定的,如果要逆天而行去接触本来不属于你的世界是要遭报应的。”说着,他竟然看了看后面的阿里木。     阿里木默不作声。     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便岔开话题道:“既然墓穴已塌,我们此行收获颇丰,现在就想办法离开吧。”     话音刚落,大金就率先叫了起来:“咱们还得回巨石碑一趟,我的东西还拉在那呢。“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之前搜罗的大包金子,这些金子可不是小数目,我们当即决定返回去拿。此时我们离那下陷的水晶水潭不远,水青眼很快找正了方向。     我们一行人虽疲惫不堪,可对于这看似无害的丛林有了防备,也没出什么岔子。那些个凶猛的雕鹄在白日也如同消失了一般。很轻易地找到了巨碑,令人惊喜的是,我们在这找到了阎罗丢失的背包,除了信号弹,里面的食物物资还在,应该是食人怪猿所留。     有了这些食物药品物资,我们当即分出内里的肉罐头饱餐了一顿,恢复了些许的力气。而大金也趁机从一极为隐蔽树洞里取出了他的包裹。当他沉甸甸地把这金子扔到我们身前,得意洋洋的准备分配时。     阿里木掂量了金块半天,笑道:“金娃子,这不是金块。”     啥?大金当时就懵了:“阿嘎你可别哄我,十年前我也是干这勾当的,金银玉件经手的也不少,这怎么就不是金子了?”     阿里木摇头:“你还是不干这行太久了,这玩意外表是镀金,内里应该是黄铜。黄铜无论是从色泽还是质量,都与黄金相差无几,两者混掺在一起,确实逼真。在那时候,应该是一种极为高明的造假工艺,可到了现代却是过时已久了……”     大金明知阿里木说的不错,心里却不愿相信,不死心道:“这可是那什么将军的小金库,是给他部下的粮饷……怎么还会有假?”     水青眼道:“这么一说也不是没有可能,那破山将军明知这可能是虚冢还不惜一切代价大举开山掘岭,很可能是无奈之举。须知这种民间散盗,全靠抢劫盗墓为生,钱来得快,去的更快。再加上干的是玩命的勾当,个个头别在裤腰带上,有一分钱都要尽快挥霍享受。总有一天找不到发财的新路子,就得饿肚子。     这些个散盗散漫惯了,又是嗜血狠毒。破山将军能拉拢他们,无非是财之一字,财链将断,为了稳定人心无奈之下便造出这么一箱假黄金来,想着大干一票之后再把团伙活过来。”     大金听了破口大骂:“这家伙骗自己兄弟也就罢了,还骗金爷我,活该他娘的埋进去……”说着,将那些假金子一股脑地扔掉了。     此番事情已了,我们吃完饭之后便商议着如何出去,这次动静闹的颇大,相隔不远的村子肯定也有动静,再加上我们进来已经多时了,说不得那个好事的老板娘会报警,如果我们钻过青龙吐水的暗洞原路返回,等待我们的可能是闻讯而来的救援队和村民。这样一来我们背包里的无数宝物可就说不清了,难免会惹不少麻烦。     打定主意之后,我们向东南方向进发,从之前查到的地图来看,重渡沟向东南,翻过‘玄武’山,便到了大小干涧和磨盘山,翻过磨盘山脚下,便是一处叫‘大青沟’的村庄。     到了天色已黑我们精疲力尽之时,终于遇到了村民,找到了村子,借宿一宿之后绕了一大道回到了洛阳,我本还想在哪玩几天放松一下,谁知阿里木却是催促我们回京,当天我们便回到了京都。     因为这次摸回来的东西都是重宝,依我们初来乍到京都的门路,根本无处去处理这批货,只能由水青眼负责清火,我们只得回到铺子里等候消息。     一路上没有休息疲累无比,好不容易回来还不待休息,海叔便找上了门来。     东家来了,我们自是不敢怠慢,在附近找了一家上档次的馆子好生招待。     海叔坐在上宾座上,也不点菜,只是笑眯眯地盯着我们俩,鼻子一直嗅着,啧声道:“两位兄弟最近可是出去干大买卖去了?”     我们刚从地底下钻出来,连个澡都没洗,浑身都是土腥味。知道海叔是个行家,也不撒谎,大金笑道:“前些天手上太闲,我俩组织着出去摸了一个小墓,这才刚刚回来。”     海叔闻言笑了一笑,端起茶水啧了一口,瞥着大金道:“听说你们去找了缺一手?”     我们面容一僵,这老狐狸是怎么知道的呢?大金刚要辩解。     海叔就摆了摆手,眼神变得深邃莫测道:“你们去找旧识帮你们夹喇嘛,我理解。可是缺一手阿里木以前是陆家的部下,八大家之中,就属咱们安家跟邢州陆家临的最近,其中生意上的冲突就最多,你们去找阿里木……总归是不好的。况且……”     海叔话锋一转:“你们在河南闹出的动静,也有点大了。不禁惊动了那里的警方,还惊动了洛阳的封家,那毕竟是封家的地盘,你们搞出那么大动静,听说还死了人,现在整个洛阳都掀起了风暴,连封家的人都被抓了不少,给封家惹了不少麻烦……现在封家查到是你们进去盗的墓,虽不至于通风报信将你们抓起来,可也是来找我们安家要人来了。封家的人,最是无赖,其实他们无非是要些赔偿,对于咱们安家来说,只是挠挠痒痒而已,可对于你们……你说,你们违背了咱们的约定,两位兄弟啊,闹出这事我们是管还是不管呢?”     我们的脸色突变,万万没想到我们的重渡沟之行竟然痛楚这么大的篓子,而且我们也没想到各大世家的消息竟然这么灵通,连远在千里之外的海叔都是知晓了前因后果。实话说,在盗墓界中一个人的力量终归是有限的,若是盗墓世家追责下来,他们绝对在劫难逃。可海叔这些话,无疑是在质疑跟威胁我们。     我碰了碰大金,大金强行压下怒火,道:“那海叔您的意思,我们是要如何去将功补过呢?”     海叔赞许地看着大金点了点头,道:“上头的意思就是如此,虽然你们犯了不小的错误,可念在你们是新人。咱们现在正有一个喇嘛需要人,带队的是咱们安家有名的老手疯子,没什么风险。你们就参与一下当然薪金减半,也就算是对你们小小的惩罚。行吧?”     海叔这老家伙的算盘打得不可谓不好,若是以前,我们绝对满口答应下来。安家高手亲自带队,那绝对是个大斗,我们进去就算当个风渡,也能分不少的油水还能学习经验。这哪是惩罚,简直就是奖励。     可现在自从阿里木告诉我们盗墓世家的威胁之后,我对于海叔的话,一直持怀疑的态度,尤其是我知道我脖子上恶人玺的用途之后,越发怀疑海叔根本是冲着鬼玺来的,可能明面上不好动手,但我们随着他们一下地,即使死了,也是正常。     瞬间想明白了一切,我刚要说话,却听包间的门被人踹开了。     “安家的算盘打的是真好啊……有种,你让封老三过来找我试试……”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是陆家家主 - 鬼玺 - 洛焚城     readx     我们闻言大喜,赶紧站了起来。( )只见踹门进来这人,竟是阿里木。大金冲我使了使眼色,我瞬间明了,应该是他事先通知了阿里木,恐怕阿里木已经在外面偷听很久了,此时再也忍不住冲了进来。     我们大喜,可原本颇为得意的海叔却是脸色大变,随即镇定下来:“缺一手……你来做什么?”     阿里木冷笑一声:“张海军啊张海军,你都四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越活越倒退?拿这么些幼稚的理由威胁两个青皮小子。安家的排场,这么多年还是一点都没涨。”     阿里木一番话说的海叔连一阵青一阵红,海叔道:“你以为陆家就强了?恐怕陆家比之以前还不如把?当年的那场事故……以至于向来是陆家忠犬的你都成了丧家之犬。这是我们安家的分内之事,他们两个也是我安家的附属,轮得到你管?”     海叔说着,他的话似乎刺激到了阿里木,阿里木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径直上前,盯着海叔淡淡道:“我这次来,不是跟你扯淡的,从今天起,他们就不是你安家所属的人了,洛阳之行是我夹的喇嘛,有种让封老三来找我!”     我们盯着霸气十足的阿里木,一脸的倾慕之色,这才是狠人红盗啊。敢跟世家叫板,天下也没几个人能如此了。     海叔盯着阿里木,道:“你真要趟这浑水?你缺一手是厉害,红盗第四的名头实至名归。可你要明白我安家,比你狠的人多了去了,只不过现在形势特殊,懒得收拾你而已。家主一声令下,包你走不出京都城!”     阿里木嗤笑一声:“家主?就凭你?恐怕陆安的事,你没敢跟你家主说罢,我听说安老爷子生前最信任的管家张福生有三个孩子,老大张海阵,负责安家北方生意,经营的风生水起。老二张海诚,跟着你安家的家主出生入死,练了一身好手,算是安家的左膀右臂。小说/唯独这第三个儿子张海军,早年不学无术,而后年岁大了便负责拉拢新人入世家的工作,为了世家利益和表现坑蒙拐骗无所不用,人称废物海狐狸。     你现在后知后觉,知道再不努力就要被你这两个哥哥彻底打压下去,急于立功摆脱这个闲职就想到通过旁门左道去骗了陆安……你的目的,我心知肚明。可你有没有想过,早就听说他们俩个是张家罩的,张家你们惹不起,东西你们也拿不走,相信你们家主没有蠢到去得罪张家,所以还是别打歪心眼,去干些正事去吧。”     一番话说得向来能言善道的海叔脸都变了颜色,尤其是听到阿里木说‘废物海狐狸’的时候,他的脸都变成了猪肝色。     阿里木说罢,非常满意海叔的脸色,知道究竟是世家之人不能太过分,便不再刺激他,继续道:“封家现在能出来的,无非就是封老三,你让他直接来找我便是。至于他们俩,此后与你安家再无关系,铺子你大可收回。我的话就这些,咱们走!”说着,喊上我俩就欲出门。     “等一下!”     阿里木脚步一停,回首看去,看着海叔那难看的老脸,皱眉道:“怎么,还不知好歹?”     “呵呵呵”海叔竟是笑了起来,脸色也缓和下来:“缺一手,虽然我的地位不高,可不妨告诉你,这次的事,的确是经过家主亲自允许的,张家又如何,他们不是二十年前的张家了。陆安既然与我们达成了约定,便是我们安家的人。你也曾经是世家的人,明白其中的规矩,世家可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你领他们走,便是坏了规矩。要是你敢踏出一步,你懂得我们的手段,真当我安家治不了你?”说到最后,他的脸色都有些狰狞,几乎是吼叫出来的。     而伴随着一声喊出,包间的门再次被踹开,从外涌入数十名黑衣大汉,将本就狭小的包间围的水泄不通。只是片刻,我们的出路便没有了。     阿里木被这么些人围住却丝毫不慌乱,嗤笑道:“你以为就这么些无脑夯货懒得住我?”     海叔摇头:“当然不能,红盗榜第四的缺一手岂是这几人能制住的,可如果……”     “加上我呢?”只听人群之中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人流分开从内里走出一个瘦小的身影,比之阎罗要高一些,浑身精瘦,皮肤黝黑。一双如同毒蛇一般的眼睛死死盯着阿里木,让人第一眼就看得很不舒服。     “蝰蛇?”阿里木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沉下气来,沉声道:“安家好精明算计,想不到你们封家都被当了枪使,不嫌丢人么?”     大金在身后问道:“这家伙很厉害?”     阿里木低声道:“红盗榜第六,身手跟我差不多。”     我心中一沉,如今敌方有这么一个狠人在,再加上这数十个彪形大汉,恐怕我们此行要栽了……如今跟海叔彻底撕破了脸皮,真不知道如果阿里木护不住我们,海叔会对我们如何、     那被称为‘蝰蛇’的阴冷男子笑了一声,道:“你们在我们洛阳搞出这么大动静,嫡系都被抓了不少,废了我们不小的功夫。此番前来,便是受邀捉拿真凶的。念在你我也算旧识,你就赶紧离开,这两个小家伙是要交给我的。”     阿里木冷笑一声:“什么狗屁理由,在你洛阳动土跟挖你家祖坟一样。本来以为封老三那夯货会来,没想到你也来凑个热闹。今天,他们二人都是我的患难兄弟,谁也拦不住我!”     “谁说我没来呀……”一个懒散的声音,却见人群中又出来一人,这人长得龙精虎猛,体型比之阿里木都要壮上一分,修着青皮光头,一脸横肉,长着一标志性的朝天鼻。他拨开人群走到蝰蛇身旁,摸了摸鼻子,道:“我还说不出来了呢,谁知道老打喷嚏,你说你这个死残疾,就不能留点口德吗?不好好拉你的拉面,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封老三!”阿里木见到此人,脸色彻底变了:“到底多大的事,能让封家把你们两人全都派出来?!”     那强壮的封老三耸耸肩,道:“家主们的事,我们怎么知道,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啧啧,老缺呀,从陆家出来之后,还是第一次见你为了别人这么上心,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赶紧让开让我们交差得了,要不然动起手来伤到自家兄弟多不好?”     “阿嘎……”大金想对阿里木说些什么。     阿里木摆手制止,对着封老三跟蝰蛇道:“你们两人加起来快一百岁了,何必难为两个孩子?传出去,不怕灭了你们封家的名声吗?”     封老三大笑了一声:“很难得看到你这么能言善辩的时候哇,前面小军也说过了,是这俩小子违约在先,明明扛着安家的旗,怎么能跟你这陆家的忠犬瞎跑呢,人家没追究你就不错了。世家又不是公共厕所,想当初你摆脱陆家,费了多大的功夫……我看你还是趁早让开,咱们一起喝喝茶叙叙旧。”     海叔也站了起来,笑道:“我看这位缺一手还是死心不改,两位且帮我拿下他,家主自会跟你们商量赔偿的事宜。”     封老三闻言眼睛一亮,笑道:“不愧是占了京都的首富!哈哈,老缺,咱们来好好玩玩!”说着跟蝰蛇一使眼色,两人冲着阿里木逼了过去。     阿里木脸色难看,突然大喝:“等一下!”     封老三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怎么,回族硬汉缺一手也懂得求饶了?这么多年丧家犬的日子,不好受吧?”     阿里木突然笑了,笑的越来越大声。     阿里木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得蝰蛇和封老三一跳,封老三莫名其妙地看着阿里木,道:“你笑个什么?”     阿里木笑罢,沉声道:“我笑你们这些封家的蠢货中了安家的奸计,什么安家的青皮小子,我告诉你,我身后的这位,是陆家的嫡系,无域眼陆锋的儿子,陆家将来的家主!”           第一百二十八章 突围 - 鬼玺 - 洛焚城     什么?!     在场的人包括我都是呆住了。     陆家的家主?须知陆家也是盗墓世家八大家之一,与安家地位相同。谁有这分量?     我的心里猛地一突,阿里木不会在说我吧?     这下可玩大了,我的身世我自己知道,我本就是一个孤儿,自记事起便生在邯郸村落里一个孤儿院里。对自己的父母没有半点印象,虽然我也姓陆,可跟这邢州的陆家,是没有半点关系的。     莫不是阿里木看压不下场子,撒出这么一个大谎来脱身?     阿里木这话一出,果然是把在场的人都震了一震。     “哈哈哈……”海叔当先笑了起来,捂着肚子轻蔑道:“陆家家主?阿里木你脑子是被竹咬了吗,谁不知道陆家当今家主是毒狼陆云,当初还是你这位好主子把你赶出陆家,你拿一个青皮小子比作陆家家主,是不是又想让你的好主子给你松松皮?”     封老三跟蝰蛇对视了一眼,对着阿里木沉声道:“老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对我们撒谎还好,若是传到那陆云耳朵里……恐怕比死还难受。”     闻言我心中一惊,这陆云竟如此狠毒吗?     阿里木脸色平静:“我缺一手人品不怎么样,可从没撒过谎。这张海军无非是个小人,在安家地位低下自是根本没见过上一任的陆家家主,你们且看好了!”说着身子一让,躲在他背后的我顿时露了出来。     而蝰蛇跟封老三看到我的面目之时,都是瞪大了双眼:“这……陆峰?”     阿里木沉声道:“这不是陆峰,而是他的儿子,名叫陆安。是要顶替陆云成为新一任陆家家主的人!”     封老三的气势一下就下去了,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陆安……看来陆家的天,要变了呢。加油吧……既然是陆峰的儿子,自然是陆家的家主,我们之前不知道内情,多有得罪,还望陆小家主见谅……”封老三的模样实在是恭敬至极,前后转变之快令我都膛目结舌。     封老三见我没说话,便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我们就先行告退,陆小家主有空,可来洛阳封家堡坐坐,我们家主定会热情款待。撤!”     封老三一声令下,根本不理会海叔的阻拦,撤地一干二净。屋内只剩下七八个大汉,看来是安家的人,不过对于阿里木已然构不成威胁。     海叔不可置信地盯着我,半晌才道:“你是陆家家主?我怎么不知道……你怎么不早说?”     我张了张嘴巴,不知道怎么说。其实我的心里也掀起了惊涛骇浪,为什么人人见过我这张脸都如此震撼呢?水青眼如此,封老三也如此。莫非我真的跟那‘陆峰’很像?亦或是,我真的是陆峰的儿子?     如此想着,我便想起在重渡沟大墓濒死时做的梦,竟然萌生了一股强烈的念头,我要去陆家求证。找到我父母的讯息。     阿里木见状,拍了我一把将我惊醒。对海叔嗤笑道:“你一个不学无术歪门邪道之才,只会胡侃,早先陆家家主陆峰在世之时,你恐怕连一脸都见不到。若是见过一面,便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了!回去告诉你家主,今日的事我们记下了,待得我们回陆家祭拜宗亲之后,会回来找他的!”     阿里木的话如同惊雷一般,将海叔震得一下瘫倒在椅子上,颤颤地说不出话来。     “我们走!”阿里木大喝了一声,大汉纷纷让开了路,任我们走了出去。     只留下汗如雨下的海叔绝望地瘫在椅子上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     从饭店出来,我的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问阿里木,阿里木却是淡淡道:“一会再说。”随即阿里木拉上了我跟大金,回到家中带上了林梵音,一行人直奔水青眼的住处。     在门上叩了几叩,那门打开,一张丑恶无比的脸露出来,见到我们顿时笑了:“你们来啦,赶紧进来!”     以前我总觉得阎罗长相丑恶,心胸狭窄不懂世事,心中对他有偏见。可此时再看,却觉得他只是长得丑了些,对人却是极好,在墓中也从任劳任怨,心地比之那些个勾心斗角的人要好上无数倍。     “师傅!”阎罗进了院子扯着嗓子大喊起来,水青眼当即从房里出来,迎了上来:“我还刚说要去找你们呢……那些东西刚清火了……”     听到‘清火’二字,我大金林梵音三人都是心中一喜。那笔东西可大多是玉质的硬件,普通人是收不起的。再加上那些偏门的字画,很难找到合适的买主,不成想这才两天功夫,水青眼便全部清火,看起脸色,价格应该还不低。     可阿里木却没一点高兴的模样,沉声道:“那个一会再说,陆安暴露了。”     听到这话,水青眼也是脸色一变:“暴露了?怎么会暴露呢!你是怎么保护他的。”     阿里木破口大骂道:“我怎么知道废物海狐狸能把封家搬出来?那封家也是傻逼,任由着安家摆布,还派出了两个跟我差不多的高手来,要不是用陆安的身份镇住他们,这次恐怕连我都回不来了。”     水青眼闻言,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满脸疑惑的我,道:“罢了,这就是命啊,陆安,你一定很困惑吧,原谅我们瞒你这么久……咱们进屋再说。”     我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点了点头。一向聪慧的林梵音看出了我的紧张,握了握我的手,示意我别紧张。再看大金,倒是笑呵呵的,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进了屋,水青眼吩咐阎罗给我们倒上茶水,我迫不及待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陆峰是谁……我跟他很像吗?”     水青眼跟阿里木对视一眼,随即向我问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严肃的回答,不允许有半分隐瞒,这关系到你以后的身家性命。”     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点点头。     水青眼道:“你今年几岁?”     我想了想:“二十三岁。”     水青眼问:“你从小在那长大?”     我道:“邯郸,一家孤儿院。”     水青眼继续问:“你是什么时候进的孤儿院?”     我摇摇头:“不知道,从我记事起。”     水青眼闻言,跟阿里木点点头,道:“是这样的陆安,你的长相包括气质, 都跟我们曾经跟随的一个人很像很像,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从第一眼起,我就怀疑你是他的儿子,经过刚才的问题,我敢肯定,你就是陆峰的儿子。     陆家现在被一个旁系的小子占着,以你的身份,我们完全可以辅佐你当上陆家家主,夺回本就属于你的一切!”           第一百二十九章 毒狼陆云 - 鬼玺 - 洛焚城     “好!”大金不等我畜生便第一个跳了起来,兴奋道:“让陆安这小子当了陆家的家主,咱们也能进去混个管事的当当,什么狗屁安家封家,到时候咱们肯定要他们还回来!”     大金蹦跶了几下,见我始终低着头,不由问道:“怎么了?陆安,穷小子终于要发达了,你不高兴?”     我摇摇头,沉声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很显然,大金也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但是一直隐瞒着没说,我也始终被埋在鼓里。     大金愣了愣,道:“是阿嘎告诉我的,他让我不要声张……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的目光看向阿里木,只见阿里木点了点头,道:“我跟随你父亲多年,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明白了一些事。太早的拆穿,只会给你引来生命危险。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由水青眼偷偷联络陆家的老家伙们,他们向来固执,重视嫡系旁系的血脉。如果能将他们拉拢,你能当上家主的机会就大了很多……”     “别说了!”我出言打断了阿里木的话,盯着他道:“谁让你为我安排的?”     “陆安……”大金出言劝阻、     我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一般吼道:“闭嘴!亏我还把你当兄弟……这么多年来,你知道我最渴望的是什么吗?你明知道我的身份,还不告诉我?!呵呵……谁要当什么家主,我只要找我的父母。明天我去陆家,问个清楚!”     说罢,扭头便走,阿里木一把扯住了我:“你冷静点!我们之所以不告诉你,是为了保护你!”     我冷笑一声,道:“保护,我这么大的人需要你们的保护?如果我真是陆家的人,证明我还有亲人在世,等我找到他们,自然会有人真心帮我找父母……不用你们管!”说着,竟是挣脱了阿里木的手臂,径直走了出去。     林梵音犹豫了一下,对着大金点点头便追了过来,在我上出租车之前,及时地拦住了我。     我看着林梵音那张精致的脸庞,纯净无邪的大眼睛,心中怒气翻腾,可对女生发动不得,竟化作了委屈:“你……你也要拦我?”     林梵音摇摇头:“我说过了,我跟你在一起,你别想抛下我。咱们一起去陆家找你的父母。”     我看着林梵音那认真的表情,用力点了点头,拦下了一个出租,对司机道:“去火车站。”     身后的庭院中,大金跟水青眼眉头紧锁,大金一直摇头喃喃自语:“我怎么就不把你当兄弟了?你是陆家大少爷,我还高攀不起呢……”     阿里木拍了拍大金的肩膀:“别乱想。”说罢与水青眼对视一眼,皆是满脸的苦笑。     水青眼道:“想不到,一副顺从的面容之下,有着如此倔强的个性……这可如何是好哇。我才刚刚联系上邢州那边的几个老家伙,人心未稳。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此行,必是凶险吶……天有不测之风云,竟然这么早便暴露了他的身份,此子又不懂得隐忍。”     阿里木看着我远去的方向,感叹道:“孤儿的生活你不懂,他们从小独立,有着超乎常人的坚强,可伴随着,也是一种极端的情绪。或许在他的感知里,亲人便是最可靠的,只有让他自己去做了,他才会死心。随他去吧。”     一旁默不作声倒茶的阎罗突然出声道:“那我们就不管他了?”     阿里木头望向天空,叹了一口气:“不管了……”说着,看向呆呆坐在桌旁的大金。     我和林梵音一路疾驰到了火车站,直接买了前往邢州的车票,不出半日便抵达了这个城市。     邢州又叫牛城,传说当时此地发大水,水中一神牛出世背负救济先民,才使得这里的人躲过天灾繁衍生息。作为古代多个小国的国都,其文化氛围还是相当浓厚的,盗墓世家八大家的陆家大本营便是在这里,与着近在咫尺的京都安家,巨鹿张家呈三足鼎立之势。     盗墓世家的名声不会摆在明面上,我先行去了邢州的文化街‘清风楼’,在那里很轻易地找到了陆家的分支店铺,而当店铺老板看到我的面目之时,吓得魂都掉了。指着我的脸直打哆嗦:“家……家主?不,老家主?你可回来了啊……”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就抹了起来。     虽然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却没想到这老板反应如此剧烈。我和林梵音对视一眼,道:“老板,你误会了,我是陆峰的儿子,名叫陆安,此次前来,是特地找我哥哥陆云询问我父母消息的。”     老板瞪大了双眼:“这……”虽然满心的困惑,但他还是告诉我们陆家总部的地址,我们出门之后,老板拿起了电话:“喂,是权叔吗?陆老家主的亲儿子回来了……去找那条毒狼去了……”     陆家的总部便在清风楼中一座火神庙的背后,是一座巨大的五层别墅,倚着古城墙,通体都是清朝的风格,明砖亮瓦,气势非凡。     我站在那别墅之前,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这就是我父母曾经生活的地方。我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想着,我叩响了门铃。     一个衣着笔挺的人打开了房门,看到我的第一刻起,眼睛一缩,立刻笑道:“这位便是自称陆峰老爷儿子的贵客吧……请进,家主已等候多时了。”     我听得暗自心惊,没想到陆家的眼线如此众多,我才是初来乍到,便被对方摸得一清二楚了,可种种迹象表明,我确实与陆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倒也不用胆怯。这仆人说的话令我极不舒服,什么叫‘自称陆峰老爷的儿子’,连阿里木都称我与陆峰长得极像,这仆人不应该看不出才对……难道此行不顺利?我心中咯噔一下,对那仆人冷声道:“前面带路。”     那仆人恭敬点头,带着我和林梵音进去,一进来顿觉一股檀香之气扑面而来,只见屋内全是木制的家具,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毯,踩上去无声无息比之王玄策大墓里的红毯,都是要厚上三分。四周价值不菲的雕像,玉器,把件,头顶的琉璃石大灯,墙上的名画……都是价值连城。     那仆人也不停歇,带我们径直上了三楼,来到一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只听里面传来一阴冷的声音:“进来吧。”     仆人打开房门,对我们道:“二位,请。”     我点点头,拉着林梵音进去,那仆人并没有跟进来,而是将门关上了。     这是一处书房,身后是檀木书架,上面放满了古籍。书架前放着一雕工精美的书桌,桌后坐着一人,正认真看着手里的书。     这人脸色苍白消瘦,高鼻薄唇,尤其是一双狭长的眼睛,透着刀锋一般的寒光,令人不由自主产生一股阴冷之感。     这应该就是陆家现任的家主,陆云了。     见我们进来,这人看都没看我们,淡淡道:“你说,你是我峰叔的儿子?”     我摇头:“我不知道,我是孤儿,但有人说我跟陆峰很像,我到这儿来,就是为了打听陆峰的下落,见他一面……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是我父亲。”     “哦?”那人眉毛一掀,终于是将书放到桌上,细细打量着我:“这双眉目,确实像我过世的峰叔……”     “过世?!”我心中一惊,连问道:“他真的已经死了?”     陆云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着:“世人都知道峰叔有个儿子,二十年前神秘失踪……这些年来我陆家陆陆续续有数十人前来冒充陆家少爷……你知道他们的后果是什么吗?”     “是什么?”我下意识接口道。     “哈哈哈”陆云大笑了起来,原本还算英俊的脸庞变得扭曲起来,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像一条毒蛇:“首先,我拔掉了他们的舌头,惩罚他们撒谎。然后,我剥掉了他们的皮,让他们好看清,自己到底是谁……是不是很残忍啊?”     如此手段,单是想想都惨无人道,震惊之下,我竟然点了点头。     陆云满意地点头:“那便对了……我很好奇,你从哪里来的胆量冒充我那死去已久的弟弟?给我拿下……”     从门外瞬间冲出两个人,将猝不及防的我跟梵音制伏。我惊怒道:“你干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陆峰的儿子!”咱们可能是一家人……”     陆云不再看我们,又拿起了桌上的书,便看便道:“好了,把这小子的皮剥了。若是能活,就随他去……这女孩嘛……给她注上神仙散。”           第一百三十章 父亲的书房 - 鬼玺 - 洛焚城     单看陆云的脸色,便知这“神仙散”不是什么好东西。     万万没想到,我是来这里寻亲问祖的,却会遭到如此的待遇。真是后悔没听水青眼他们的话,如今入了贼窝,只能任其宰割,我倒还好,无牵无挂。偏偏把不相干的林梵音给扯了进来……     越想越着急,我试图反抗,却被那两个黑衣人制住,其中一体个壮硕的狠狠砸在我脑袋上,我顿时脑袋一昏瘫倒在地,林梵音也被绑了起来,我见状心中绝望不已。     陆云见已经控制住了我们,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那两个黑衣人就要将我们押下去。     刚要出门,那门却被撞开了。     看清来人,陆云的眉头皱了皱,终于是面色凝重起来:“战伯,你来做什么……”     只见来人是个一脸威严的老人,老人发须皆白,身上披着一紫色的唐人半袖褂,脚蹬一双黑布鞋。虽满脸褶皱,可一对剑眉直插云鬓,不怒自威。身后站着两名身着青衣马褂的年轻人,似乎是保镖模样。     那被称为‘战伯’的老人没看陆云,而是将目光放到我的脸上,停了片刻。走到我身前,亲切道:“小子,没事吧……”说着瞥了那控制我的黑衣大汉一眼。     那黑衣大汉竟然一哆嗦,松开了制住我的手。     我脑袋仍是昏沉,不被搀扶一下子就瘫下去,被战伯一把扯住。     这时我才发现,这战伯起码六七十岁,可身子骨却是极为健壮,力气大得惊人。战伯将我提溜起来,他身后的两位青衣男子上前扶住了我。     感受到战伯的善意,我道:“那个女孩,也是我的人……”     战伯点点头,将林梵音也接了过来。     陆云静静地看着战伯做完这一切,脸色不变,淡淡道:“战伯,你这是做什么?”     战伯笑了笑,道:“我听手下说有一个长得很像小峰的人来寻亲,担心这便是我失散多年的侄儿,心急了些,这便赶来了……如今一见,神情长相都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当年小峰,也是这么胆小,呵呵……”     说着,还摸了摸我的头。     陆云摇摇头,神情冷漠道:“战伯,我的弟弟已经死很久了……二十年了,上门来招摇撞骗的人这么多,你我心知肚明,怎么还敢相信呢?这种人理应严惩,不然别人还以为我陆家好欺负。”     战伯将我护在身后:“小峰和青洛就这么一个儿子,咱们陆家也就剩这么一个嫡系。不能武断!凡事要调查清楚再论,我看这小子有些可能,我已经通知陆家各地的长辈了,明天他们便赶来,咱们做个鉴定,一辩真假,若是假的,自当严惩。可若是真的……”战伯的眼光变得深邃:“你这哥哥就该好好辅佐一下你弟弟了。”     “已经通知了么……”陆云喃喃自语道,他耸耸肩道:“我只是怕麻烦,早就得到消息说我那可怜的弟弟已经死掉了,你们愿意为一个冒牌货大费周章我也没办法。好了,这小家伙先留在我这,你老先回去吧。”     战伯眼神一闪:“这孩子要跟我回去,明日我便带来。”     “哈哈哈。”陆云首先笑了起来:“战伯你放心吧,明天咱们百十宗亲都看着,我不会动这孩子的。我想带他看看峰叔的房间,说不得他真是我弟弟,能想起什么来。”     陆云如是说,战伯皱了皱眉,盯着陆云道:“好……明天我要看到这小子活生生完整无缺。不要让大伯失望,云儿……”说着也不啰嗦,对我道:“明日我来接你。”说罢转身就走,出了房间。     战伯出去之后,陆云盯着我笑容更甚:“哎呦,能让战伯这老家伙看上的,看来你还真有可能是我的弟弟呢。”     他的语言很亲切,可语气却让我感到发冷。     “好了。”陆云的脸上依然挂着一成不变的笑:“你们带着他去峰叔的房间转一转,今晚……就让他在青洛婶婶的房间睡吧。”     “是。”两名黑衣人应声道。     我很惊讶地看着陆云,依照陆云这种心狠手辣的性格,竟然会真的放我走,甚至还让我接触我父母的房间……     陆峰,青洛……我的心中冒出一种奇异之感,我马上就能接触到他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追寻他们的轨迹了。     黑衣人带我们离开了三楼的房间,继续向上直到五楼。     待我们出去之后,陆云又拿起了书本看书,可他的眼神,却不如之前那么淡定了。他突然开口道:“既然脸战老狗都动了,证明其中必有蹊跷,说不得……真是那个小杂种。杀了他!”     房间内一阵沉寂,没有其他任何人,似乎陆云在跟空气说话。     天花板上忽然跳下来两个人。这两个人一袭白衣,之前扒在白色的天花板上,竟然是未被任何人发现。甚至连那两个黑衣保镖都不知道,这空旷的书房中,还有两个高手。     这是陆云最神秘的力量。     其中一个白衣白发的男子道:“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战老狗?这老东西实在谨慎,要想控制几乎不可能,只有他这些年处处坏事……”     另一个白衣黑发的男子也道:“杀他,易如反掌。”     见到这两人,陆云的脸色平静了许多:“自然不可以……那老东西看似不理世事,实则控制着陆家宗门,若是他被杀掉,宗家里的矛头便会指向我,虽然明面不敢说,可人心却是散了,偿不得失。”     黑发男子又道:“你刚刚已经答应了战老狗,明天宗家的人到齐了却见到一具尸体,如何交代?”     陆云的嘴角扯起,脸色突然变得狰狞起来:“那就不要让他在这世上留一点痕迹了。明天我会说,他偷了东西逃跑了……呵呵,任那战老狗如何着急,也不敢对我出手!”     “明白了。”白衣白发的男子应了一声,两人纵身一跳,竟是又上了天花板,与那天花板融合到一起,端是奇异无比。     陆云想了想,又补充道:“先让他蹦跶一会,看看他到底能不能开屋里的箱子……”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咬牙道:“青洛那个贱人!”     我们随着黑衣大汉上了顶层五楼。到了走廊最尽头两个房间,一黑衣大汉上前拧了下门把,门便打开了。看的我直皱眉,莫非我父母不在世之后,这房间经常被人进出。     黑衣人显然不会顾及我的想法,将门打开对我道:“这两个房间都可以进……不要乱跑,后果自负。”说罢便离开了。     我颤抖地推开房门进去,打开了灯。     房间并不大,五十平左右,正对着门立着一檀木桌子,桌子旁立着一书柜,里面满满地都是厚厚发黄的书籍,而再往后便是一屏风,屏风上画着花鸟虫鱼。屏风之后,便是一张小床。     这应该是父亲当年的书房。     我紧了紧梵音的手,梵音似乎也看出我的紧张来,抚了抚我的脑袋,替我擦去脑门的汗。     我缓步走到书桌旁,书桌上落满了灰尘,似乎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桌上放着一张落满灰尘的照片,我轻轻拂去照片上的灰尘,心中的感觉越来越深。     那照片之上,有一个长得与我极像却比我大上好几岁的中年人,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孩子,旁边站着一位面容清秀慈祥的妇人。两人的笑容都是极为灿烂,而怀中的孩子,却是在放声大哭。     看到这个,我再无疑问,那个孩子,就是我。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夜半敲门 - 鬼玺 - 洛焚城     世上不会有这样的巧合。     我自出生以来便是这个相貌,两个人除非有血缘关系,不然怎么可能天生容貌这么像?     可随之疑惑就来了,既然我是陆家的人,怎么会到了千里之外的河南孤儿院里?而我的父母他们又去了哪里,为什么要抛下我不管?     心烦意乱地想着,我的脑子突然一闪,想到了一个人。     那就是我孤儿院的院长,米婆。     当年我父母将我遗弃到孤儿院的时候,米婆肯定是知情的。可现在米婆已经死了……说不得,我回孤儿院可以找到她留下来的记录,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     如此想着,我顿时归心似箭,可如今机不逢时,只能按耐心情,继续看着这书房。     屏风之后便是一张小床。小床上也是落满了灰尘,我习惯性地到枕头下和床底下看了看,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就算有,也应该被陆云他们给搜罗走了。     林梵音去打开了书柜,翻看了几下,便道:“奇怪……”     我连忙跑到她身旁:“怎么了?有什么发现。”     林梵音指着书柜中的书,道:“这里的书虽然也发黄了,可却是很干净的,里面甚至没有一丝折痕。”     我也随手抽了一本拿出来翻看,发现确如她所说,虽然纸张发黄,可却崭新崭新地,似乎从来没被人翻过。上面的灰尘,也很少很少。     “莫非……”我盯着那满柜的新书,叹了一口气:“这书柜里的书全被人掉包了。也许是为了得到什么东西,陆云那家伙肯定将这些书全部挪走,为了掩人耳目,便弄了一堆新书充数。”     本来我还以为父母会留信息在这书柜中的某本书里,如今书没了,去问陆云也不可能,希望是彻底断绝了。     失望地跟林梵音退出书房,拧开第二个房间的门,走了进去。照他们所说,这应该便是我母亲青洛的房间了。     这个房间比之上一个要开阔了数倍,内里冰箱,彩电一应俱全,算得上是二十年前的顶尖配置了。     这房间应该是我父母生活的房间了,三室一厅,主卧室有一张大床。衣柜里尚还有许多旧衣服,我使劲地搂了搂那些衣服,缓和了心情。又到剩下的两室看,其中一室似乎也是书房,书柜里的书全被调换过了。     而另一室,内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角落中立着一半人高的防盗箱。这防盗箱四四方方,前面有四个转轮,每个转轮可转九个数字,算是比较简陋的防盗箱。这种防盗箱的算法还跟简单,密码四个数用计算机反复试验很快就可以破解。在现代已经算是落伍了。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这箱子上落满了灰尘,与房间中的另外挤出格格不入。     我的脑子闪过一个想法:“莫非,他们破解不开这箱子?”     想着,我在这防盗箱前蹲下来,仔细打量着这箱子。果然,这箱子上的转轮都落满了灰尘,似乎已经很久没人碰过它了。     这箱子无非是老旧的防盗箱而已……怎么会无人破解?这里面放的又是什么,我父母能往里放些什么东西?     我的好奇心上来了,比划了一会,我决定试一试。     刚要扭动那转轮,林梵音却一把抓住了我:“看墙上。”     我连忙定睛一看,却见墙壁上整齐地刻着小字:“密码可试5此,错误即毁,慎用。”这字体十分娟秀,似乎是女士用指甲刻上去的,我一下就想到了那照片上清秀开朗的妇人。     “妈……”我喃喃道。之所以没人碰着箱子,恐怕可能是他们碰了四次也没打开,害怕毁了里面的东西,再没胆量去试。他们留下这个箱子,是留给我的吗?     可我从小到大,没有得到一点密码的提示啊……难道是我遗漏了?想着我一屁股蹲坐下来,冥思苦想着。     莫非是我的生日?可我不知道我真正的生日啊……而他们两的生日,肯定被人试过了。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想了。眼看着天色已晚,便对林梵音道:“梵音,咱们睡觉吧。”     “啊?”这一句话给林梵音喊懵了。只见她脸色发红,结结巴巴道:“咱们……现在睡一起,不好吧……”     我看她脸红的模样,心里直笑,道:“放心好了,我不会做什么的,这样,你睡主卧,我去次卧。”     “别。”林梵音脱口而出,她犹豫道:“这里毕竟不是咱们家,我怕晚上那个陆云……”     她这么一说我才惊醒,这里虽然是我父母生前的卧室,现在却是被陆云所霸占的!今天他这模样,明显是对我们不善的,万一那战伯的威慑力不够,我们怎么还敢如此放心地睡大觉。     如此一想我再不啰嗦,跟着林梵音去了主卧,从内里将主卧锁死,又反复确认了门窗几遍这才放下了心。     主卧床上的杯子都被套上了塑料袋,我将塑料袋扯掉,内里的被子还是相当干净。我和林梵音的关系虽然暧昧,却是应该避嫌。又是特殊时期,危险重重,谁也不脱衣服,就这么躺在床上,也不关灯四目相对。     林梵音眨巴着琉璃一般的眸子,目如秋水道:“陆安,今天陆云说要剥你的……皮,你怕吗?”     我一愣,点头:“怕。可我不是怕死,而是怕会连累你,你才是最可怜最冤枉的。”     林梵音咯咯地笑了起来:“我不怕。”     我惊讶道:“为什么?”     林梵音的笑声突然停歇下来,低声道:“我在世上的牵挂只有你一人了,你要是死了,我对这世界再没有半分眷恋,不如死得痛快些……”     “好了,别胡说。”我打断道:“赶紧睡吧……下半夜,你来守夜。”     “好。”林梵音很干脆,像一只可怜的小猫一般蜷缩到我的怀里,满脸幸福地睡去了。     我看着她那吹弹可破的小脸蛋,樱桃一般的小嘴,直想上去亲一口。可马上一阵心悸,令得兴致全无,我总觉得,今晚上不会这么简单。     熬了一会,我也是困了起来,眼睛越来越沉重,盯着白色的天花板,迷迷糊糊地,强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     模糊间,我看到白色的天花板竟然动了,似乎越压越低。我的大脑清醒,但是很迟钝。我甚至认为那是幻想……     白色的天花板越来越低,我努力眨巴眨巴眼,心道:完了,这下又要睡着了。     突然,一道寒光闪过,我猛地清醒,却见一把匕首由上向我面门插来,情急之下我用手去挡,那匕首竟是穿过了我的手掌,血液四溅。     剧烈的疼痛令我完全清醒过来,大叫一声:“梵音!”     林梵音听到动静一跃而起,闪过迎面而来的寒光,扯着我往床下一滚,将那穿过我手掌的匕首给夺了过来。一咬牙抓住刀柄,瞬间拔出拿到手里,对着从天花板上跳下的两个人。     大夏暑天,这两人竟皆是一身白色长袍,一人黑发,一人白发。长相普通,神色冷漠,令我想起了传说中的黑白无常。     我死死地按住伤口,忍痛道:“你们是什么人……”可瞬间我就发现我问这问题太傻了,这明显与那陆云脱不了干系。     “呵呵……警觉性挺强的,竟然没有一击毙命,这小女娃好身手。交给你……我来解决这小子。”白发男子道。     黑发男子点点头,又从袖中顺出一把长刀,对着只持匕首的林梵音便杀了过去。     林梵音也不示弱,脚下连闪,躲过了黑发男子的刀锋,匕首如同毒蛇一般专找刁钻角度袭击,竟是与黑发男子战了个平手。     白发男子见状,眼睛一缩:“好快的身法,竟是赶上了我们的鬼影步……速战速决。”说着袖中也顺出一把同样的长刀,向我劈砍了过来。     我一只手受伤,只能忍痛躲避,没几下便被刀锋划到。而林梵音见状心焦之下也被黑发男子抓住了空隙死死压制,眼看着步伐越来越乱,被打败也是时间问题了。     “咚咚咚。”主卧室竟然响起了敲门声。     此时已是深夜。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令得我们都下意识停下了动作,毛骨悚然地看着主卧的门。           第一百三十二章 逃出狼窝 - 鬼玺 - 洛焚城     白发男子停下动作,看向‘门’的方向。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     只听‘吱……“地一声,那被反锁死的‘门’竟是被人拧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个人。     正是红盗第四缺一手……阿里木!     阿里木进来看到我们的状况也是一惊,疾步上前,一把扯住我将我拉到身后,而眼前一柄寒光竟是飞了过来,他冷哼一声,手中不知何时也多了一把短刀。     “当当当……”一瞬间两把兵刃不知道‘交’锋了多少次。     任白发男子如何猛攻却也无法突破阿里木的刀围,无奈之下只能退开。     林梵音见状也是大喜,一声娇喝,将那匕首向着黑发男子面‘门’丢去,黑发男子一个闪身,再去寻林梵音,却发现她已经鬼魅般地跑到我们身旁了。     一切皆是在电光火石之下发生的,没有片刻,便成了现在的对峙局面。那两个白衣人似乎对阿里木很是忌惮,身体紧绷着似乎在思索对策。     我躲在阿里木身后,感‘激’道:“阿嘎,你……”     “一会说。”阿里木看着两个白衣杀手的眼光也是颇为严肃,道:“好久不见,老朋友……你们还在为毒狼卖命?”     其中白衣黑发的男子闻言,冷峻的面容缓了缓:“各为其主。早就听说他跟你有些瓜葛,你已经不是陆家的人。陆云的作风你应该明白,看在曾经是兄弟的份上,你赶紧离开罢。”     阿里木直摇头:“这的确是峰爷的儿子,峰爷对我们恩重如山,你们怎么能祸害他的后代,有我在,你俩杀不了他的。”     “呵呵……”白衣白发的男子突然冷笑起来,道:“你还是当年的回蛮子,可我们不是当年的黑白双雄了。也不知道你拉了这么多年的拉面,有什么长进?红榜第四又如何,今天,我们也该进上一进了!”     说着,跟着黑发男子同时上前一步,似是要动手了。     黑发男子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阿里木兄弟,我看你还是放弃吧,你打不过我们的……看在咱们兄弟的份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阿里木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盯着两个人,而后突然笑了:“你们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半点长进……这里是陆家的地方,可惜也曾是我的老窝……外面的人都被我处理掉了。阎罗。进来。”     话音刚落,从‘门’外又敏捷地冲出一个人,正是鬼面人相阎罗,只不过他的表情十分凝重,不时地向‘门’后看着动静。     看到阎罗的那一刻,黑发男子的脸就变了:“红榜第二十三,鬼面阎罗?”     红榜上的每一位都是盗墓界出了名的厉害人物,即使有名次,其实力也不会相差太多。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看着丑陋无比,平时沉默寡言的阎罗也是红榜上排名不低的存在,令得我着实自言惭愧。     阿里木扫了那两人一眼,道:“你们放弃吧……只要你们一出声,我和阎罗就会撕碎你们的喉咙……”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如同野兽一般冰冷。     那两个白衣人皆是面目凝重,不敢多说一句话。     “走。”见镇住了二人,阿里木对我们喊了一声,便要夺‘门’而出。     “阿嘎!”     竟是那白衣黑发的男子出声了。     这黑发男子不比白发男子,似乎与阿里木有些‘交’情,之前的言论也表明,他并不想跟阿里木过手。     阿里木身子一颤,扭头道:“怎么?”     黑发男子面容挣扎了一下,‘露’出哀求的表情,道:“阿嘎,你也知道陆云的手段,如果我们刺杀失败,我们就也人头不保!我……我求你了,咱们十几年的兄弟情义还比不上一个黄‘毛’小子吗?”     阿里木仔细地看着黑发男子哀求的表情,脸上竟然有了一丝犹豫。     我看到这丝犹豫,心中猛地一惊。莫非阿里木会因此放弃我?     马上我的疑虑便打消了,却见阿里木又笑了起来:“好兄弟……都说当年的黑白双雄变成了当今红榜第九白发杀神跟第十黑发妖神,杀神冷漠无情,妖神诡计多端。陆鸣,你这‘妖’就只在嘴上吗?你说这么多,无非便是想拖延时间等那陆云来吧?”     这话说的我心中一动,这黑发男子竟然也姓陆。     黑发男子脸‘色’大变,皱眉道:“阿嘎,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只要你把这小子‘交’出来,我跟我大哥保证,不会连累到你。”     “哼!”阿里木冷哼一声,脸‘色’‘阴’冷:“好兄弟,当年在酆都的九龙盘……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这笔账,以后再算你要是再废话,就是拼了命,我也要将你们俩个‘弄’死!”     阿里木的汗‘毛’立起,像个暴怒的狮子,吓得那黑发男子退了一步:“你……”     一直沉默的白发男子开口:“你们走吧,有你在,我们认栽了。”     阿里木满意点头,带着我们就跑,只见‘门’外走廊中倒着几个黑衣壮汉。阿里木带着我们直奔四楼,却听下面已经嚷了起来,楼梯咚咚地响,似乎有不少人已经冲了上来。应该是那两个白衣人通风报信了。     顾不上那么多,阿里木带着我们直冲四楼,找准一个房间踹开了‘门’,这个房间不大,与之前见过的书房一般大小,内里的装修很‘精’致,到处铺金挂银,一股奢靡的气息扑面而来。     阿里木进来之后愣了愣,感叹道:“这陆鸣真能折腾啊……”说着径直走到‘床’前,将那‘床’推开,用刀‘插’入地板的缝隙一撬,便掀掉底下的地板,‘露’出一个人宽的密道。     我见状满心疑‘惑’,却不敢多问,顺着阿里木指示一个个钻入那密道之中,一路滑下,爬出来,竟然已经到了安家的别墅之外。     阿里木最后一个出来,与阎罗搬起事先准备好的巨石封住了那出口,而后拉着我们就跑,不就便看到了路旁一不起眼的黑‘色’轿车,车窗打开,一个发光的大背头伸出来不断张望,见到我们顿时大喜过望,连忙招手:“快上车!”     我一眼便认出这梳着发光大背头的人是我一气之下撇下的兄弟,付大金。     昨天我大发雷霆,撇下他们孤身一人进了狼窝。     如今,他们却不计前嫌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     我们全都上了车,大金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轿车绝尘而去,只剩下后面的陆家别墅,一阵灯火通明警笛大作……     车上,我尚且还没从这一切之中反应过来。     大金一边开着车,一边眉飞‘色’舞地嚷嚷:“我说阿嘎,真他娘有你的,世家的老窝都能跑出来,你真他娘的牛气,哎,你他娘打我干啥,我他娘一兴奋就爱吐脏话……”     我看着一身狼狈的阿里木跟阎罗,阎罗的手臂上甚至多了几处刀口,他们穿过五层的守卫救我们,其过程远没有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么简单。如果不是我太任‘性’,便不会发生这种事,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境,也不会让他们涉险……     此时我的心情就如同打翻的油瓶一般,五味陈杂。良久,我才道:“阿嘎,大金,梵音,阎罗……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谢谢你们,谢谢!”     正在兴奋‘乱’侃的大金突然停下来,半天才道:“傻‘逼’,我是来救林妹子的,妹子,没事吧?”     林梵音听罢赶紧摇头:“我没事。”     大金道:“没事就好,我说陆安斯夫斯基,你这个叛徒叛国出逃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带上美丽的林妹子公主?真他娘是傻狗撒‘尿’,又傻又‘骚’。”     听到他骂我,我反而笑了,大骂道:“你他娘才是傻狗。”我们的友情就是这样,我们互相骂着不入口的脏话,可心里却无比真诚。他一句脏话,却包含了原谅、欣慰以及释然。     阿里木看着我们,面带笑意,道:“陆安小兄弟,这次的事,我们不会记在心上,也怪我们没有估计你的感受,太突兀地让你接受一些你根本不可能接受的事。你一定对你的生身父母很好奇吧?”     我连忙点头,我见过了他们的面貌,却不了解他们丝毫故事,更不知道他们的去向,而阿里木,似乎便是我父母故事的知情者之一。     阿里木看了看身后,确认没有车子追过来,道:“咱们回去再说,有一个人要见你。”           第一百三十三章 陆家的往事 - 鬼玺 - 洛焚城     听这话我心中一惊,看了看车上,笑道:“是王老爷子吧?”虽然水青眼没有来,可既然阎罗来了,水青眼应该也到了邢州。     阿里木摇头:“到了你就知道了。”     按耐住心中的疑问,我们的车驶向城郊,两旁的高楼渐渐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平房,此时已经是深夜,路上没有什么车辆,而我们的车则钻入了一个村中,在狭窄的街道中拐了几次,这才在一处普通的民居前停了下来。     这只是一处非常普通的农家小院,四周围着水泥围墙,门头上刻着‘平安万福’的字样,朱红色的大铁门紧闭。     阿里木上前敲了敲门,没一会,大门便被人打开了,我瞬间看清那人的面目,果然是水青眼。     水青眼见是我们,赶紧往开让了一让让我们进去,随后将门关上锁好。     院子里堆放着很多杂物,三间屋子还有一间亮着灯。     阿里木带着我们直奔主屋,推开门,见到屋内那人的那一刻,我惊讶地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     这端坐在椅子上的人,正是白日替我解围的威严老人‘战伯’。却见他再也没有白日的威严,反而笑眯眯地,见了我,立刻露出慈祥的笑容:“孩子,你来啦。”     我下意识点点头。     他道:“坐。”     这时我才发现,屋内歪歪斜斜扔着很多木椅,我随手扶起一个,一屁股坐了上去。众人也处理好了后事,坐到了屋里。     阿里木道:“战爷,陆安他平安无事。您所料不错,陆云果然要对陆安下手……”     闻言我一愣,难道今晚营救我的行动,竟是这战伯所策划的吗?这战伯几次三番救我,又是何等人物?     战伯点点头,淡然道:“我又不老眼昏花……孩子没事就好,你们暂时不要露面了,安心在这住,陆云那小崽子,还找不这。”说罢,又慈祥对我笑道:“孩子,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我真正的侄儿,可惜你父母……哎……他们也真是,只顾着自己撒手去了,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给我这老头……”     我看着战伯那老态尽露的模样,心中有了猜测,试探道:“你喊我侄儿……难道,你是我的大伯?”     战伯闻言立刻笑开了花:“哎……对啦,我就是你大伯。你这小子真跟你爹相像,胆子一样小,可却十分十分聪明。”     我迫不及待道:“我爸妈呢,他们真的……”     “对。”战伯的脸色变得沉重:“他们死了,因为一场事故,你父亲陆峰栽了进去。具体的事情,你还要问阿里木……因为他当年便是跟着你父亲,一起去盗墓的,结果回来的只有三个年轻人。”     阿里木?!我心中一惊在,转身看阿里木,阿里木低着头,缓缓道:“战爷,您先说,您说完我再讲。”     战伯点点头,起身走到我身前,摸了摸我的头,慈祥道:“孩子,你一定要坚强,男子汉顶天立地,且不可感情用事,今日之事,我就要严厉地批评一下你。”说着,在我的脑袋上敲了敲。     战伯嘴上如是说,可敲我的可是如同挠痒一斑半点不疼,我知道他是心疼我,心中感动,可战伯之前只讲了一般,憋得我心中难受,忍不住道:“那我母亲呢?难道她也去盗墓了吗?”     一提到我母亲,连战伯都是微微一皱眉,沉吟道:“你母亲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开始小峰在的时候,她百依百顺,完全是贤妻良母。     可自从小峰死了之后,你母亲便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她悲伤过度一夜白发,偷学了陆家的秘技,以一年的努力学得了普通陆家人十年都学不到的功夫,而后便带着你一起消失了。我们开始都以为她离家出走另寻出路去了,可后来才传出她纠结人马去找你父亲的事,而那之后便再也没了她的音讯,也因此我也失去了你的音讯,以为你们娘俩都再找你爹的路上,不在了。”     “母亲……”我定定地想着,那个慈祥的声音,那种关切的情感。她为了父亲,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战伯长叹一声,继续道:“你母亲走的匆忙,竟然带走了你父亲陆峰房中的两本陆家传世秘技,这传世秘技是陆家赖以生存的根本,是陆家盗墓的杜门绝技。其中一本,叫《无域眼谱》,一本叫《千针变术》。其中《无域眼谱》的上半部分传给旁系,而嫡系则掌握所有完整秘技。你父亲是新一任家主,而你,也是秘技的传人。可你母亲竟然带宝失踪,导致陆家大乱。引起了旁系对嫡系的不满,其中陆云最为突出。     说起陆云这小崽子的身世,倒也颇为离奇。这还要说起我那风流的死鬼老爹,我的老爹名叫陆星客,也是陆家第五十一代嫡系。陆星客有三个儿子,大儿子便是我,陆战。二儿子叫陆沉。三儿子也就是最小的便是你父亲,陆峰。     我不知犯了什么邪,一生无子。这老二呢,是陆星客醉酒与一江湖歌女风花雪月而生的,无名无分,算是个庶子,其儿子便是陆云,因为陆云奶奶的身份特殊,所以他在家族的地位极低,虽算得陆家一份子却始终不得重视,年纪轻轻便离开了家闯荡。     按理说我一生无子,所以陆家剩下真正的嫡系便只有你一人,等你老爹陆峰一下位,你就应该修习秘技,成为新一代的陆家家主。可出了变故之后,家主之位便由我代替,正当我为家族人丁传承所担忧的时候,陆云回来了……     这时的他,已经由一个小屁孩长成了青年,练得一身好本领。我问他才知他离家之后拜了藏地奇人‘苦药僧’为师,尽得传授,如今回家效力来了。     那时的我见了陆云如同见了救星一般,心想反正都是自己的侄子,无论如何说到底还是同根生的亲人,便口头传授了他秘技的一部分,接着扶持他当上了陆家的家主。     本想着他能励精图治,将陆家带上正轨。可后来……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陆云上位之后,我观察了一段时间,便安心回老家养老。在这期间,他开始大肆地敛财聚众,对陆家内外进行大清洗,将一切反对他的声音统统摸去。又唆使陆家丹堂炼成一种名叫‘神仙散’的毒药,逼着陆家宗亲之人跟附属的散盗吃下,一旦有谁不听其号令,神仙散便立刻毒发……恐怖至极。     待我得到风声赶回来之后,便发现不受他控制的人已经所剩无几,死的死,逃的逃。整个陆家就像换了一个面貌一样,人人都活在他暴君一般的高压政策之下。而他也只是忌惮我是宗亲之人的精神领袖,害怕引起众愤闹的鱼死网破。如今我也只能略微地震慑下他了,你也看到了,他答应我的话放屁一样,今晚若不是我提早准备,我们陆家最后一丝嫡系血脉,就要断绝了。”     说罢,战伯长叹一口气,道:“说来一切都是我的过错,若不是我瞎了眼,也不会让这么个狠毒之人有机可乘。还好,现在还有将功补过的机会,阿里木是你父亲最忠心的部下,他通知我的那会,我便联系了宗亲中的其他人。     咱们陆家,还是有那么些不怕死的老头子,若是我们徒然发动全力反抗陆云,应该能在毒发之前,找到解药,即使找不到……虽死,也无憾已……”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天赋 - 鬼玺 - 洛焚城     “万万不可!”我打断道,我一把扯住战伯的胳膊,道:“你是我最后的亲人,大伯,我不会让你去冒险……”     战伯看着我泪光闪动的眼睛,慈祥的笑了笑:“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再撑几年?二十年了,我眼睁睁的看着祖传几百年的基业在我的手里葬送……原本我已经绝望了,心想混一天是一天。可如今老天有眼,又把你送了回来,我终于又看到了希望。不要拦我,这是大伯唯一能赎罪的方式了……”     见战伯丝毫不为所动,我正色道:“大伯,你听我说,就算你们能扳倒陆云,我也当不上这家主。”     战伯一愣:“为什么?”     我摇头道:“陆家之所以变成这样的模样,其根本原因不是因为陆云,而是因为那两本秘技的丢失,嫡系与旁系的矛盾。就算我们扳倒了陆云,凭我这无德无能的人,怎么能让人信服地当好家主呢?恐怕不多时就会被人赶下来。     找不回那两本秘技,我们嫡系的地位也就不存在了。没了一个陆云,还有千千万万的陆云会冒上头来。”     战伯眉头一皱,怒声道:“他们敢!有我老头子在,他们还不敢干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我看着战伯那满头白发的沧桑模样,心中一疼。我知道我所说的道理战伯心知肚明,这些年来陆云的上台导致陆家嫡系的权力大部分流到了旁系手里,若不是嫡系人丁单薄,到了我这一代只剩下我一人且还失踪了。恐怕陆云早就对嫡系出手清洗,现在留着战伯,也只是为了收拢人心而已。     即使陆云死了,他手下手握大权的旁系也会借机起哄,很有可能导致陆家分崩离析,一旦如此,整个陆家便算是完了。     战伯见我没反应,终于是不再坚持,面露痛苦之色,仰头叹了一口气:“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我撑不了多久了……只要我一死,就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咱们陆家嫡系一脉,就算是彻底换人了。这个责任,我担不起呀……”说着,战伯竟是悲从心来,老泪纵横。     这个顶天立地、风光一世的老人,此刻竟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惹得阿里木跟水青眼连忙上前劝慰。     水青眼边安慰便劝我道:“陆安呐,你从小没在世家中长大,不清楚你肩头的责任,世家之人,即使不要生命,也不可丢了在世家的身份……对于你而言,你这份荣誉应该用生命去守护,而不应该退缩,懂吗?你说我说的是不是啊,老缺。”     阿里木闻言,竟是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会,道:“我尊重陆安的意见……他是峰爷的独苗,虽然夺回陆家是要事,可也不能让峰爷断子绝孙啊。”     “你……”水青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阿里木。     阿里木只是点了点头,水青眼便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了。     “好了!”战伯已经从悲情中挣脱出来,看着我道:“陆安,你是陆家的家主,既然你活着,于情于理,都应该去搏上一搏,不然对不起列祖列宗。不过……你也是我的亲侄子,我不能让你涉险……你来决定把。”说着,双眼死死盯着我,等待我的答复。     我哪里看不到他眼中的期盼之色,道:“我自然是要夺回陆家,但是我有我自己的办法。”     “哦?”战伯惊讶一声。连忙问道:“什么办法?”     我道:“你知道我娘留下的那个密码箱子么?”     “这……”战伯一愣:“自然知道,我曾经一度怀疑你母亲将秘技放到了保险箱里,还妄图打开。可这箱子大有玄机,是小峰从国外专门公司买来的限定箱,密码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连卖家都打不开,一旦输入错误便会自毁,我尝试了很久都没法打开,就下令将他们的房间封锁起来,后来陆云接管了陆家别墅,倒是没听说他能把那保险箱打开……”随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喜道:“你能打开那保险箱?”     我不假思索地点头:“没错,我在书房里,得到了密码的提示。但是……我需要回我生活的孤儿院里确认一下。只要找到那两本秘技,我们就能跟陆云拼命了,事成之后我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当上陆家家主。”     战伯眼睛发亮:“没错!只要找到秘技,依你宗家嫡系的血脉体质,稍加修习,都不是凡人。”因为太过激动,战伯褐黄的脸都有些发红。     “血脉体质?”我闻言一呆:“那是什么?”     战伯心情大好,笑道:“本来我以为秘技流失,告诉你没有意义,现在看来,你还是必须要了解的。咱们陆家始自大明朝,传承至今,已经近五百年历史,之所以经久不衰,不光光是因为陆家的两本秘技,也是因为咱们陆家之人,天赋异禀,身怀绝技。”     “身怀绝技……”我眉头微皱,长得这么大了,在以前的二十三个年头里,从来没有察觉自己有什么绝技,甚至普普通通,没有一丝特别。     战伯看出了我的困惑,笑道:“你且听我继续说。”     我点头。     战伯继续道:“陆家的开山老祖,也是大明朝一号奇人,名叫陆文礼,此人天生阴阳眼,识天地至理,通阴阳奇学,甚至受明世宗邀请到宫中除妖。后来独创山门,发现自己的后代也具有阴阳眼的能力,便以自己特殊的眼力创了《阴阳眼谱》以锻炼后代的眼力,又将自己多年降尸除妖的手艺与佛家一门指法结合,创出绝技《千针变术》。     有了这两门绝技,陆家的嫡系便可将自身的特殊瞳力发挥到最大,一代代无一不是盗墓降妖的奇人。而家族开枝散叶而出的旁系,虽然也有不俗的特殊瞳力,但是比之嫡系却差了太多太多。     曾经清朝之时,陆家曾遇到过一场大劫,说是邢州一代的大官瞧上了陆家的阴阳眼之术,想要招募我们为其服务成其大业,当时的陆家家主不同意,让大官恼羞成怒,因此陆家便遭到了一场血洗,后来大官意外死了,这才不了了之。     当时陆家家主道是‘阴阳眼之术’太过逆天,违反了天理,迟早引来杀身之祸。便将《阴阳眼谱》的后半部‘炼阴阳’去掉。只留下前半部‘修无域’。后来这门秘技便被称为《无域眼谱》。     你身为陆家嫡系,身上自然有阴阳眼的血脉。可这种血脉是潜伏性的,唯有外界因素的刺激才能逐渐觉醒。一般的嫡系包括我和你爹,在幼时都要被关在黑屋子里抓苍蝇。待得能够在无光的情况下轻松抓到苍蝇之时,才能出来。我想,只要稍加训练,你的能力便能显现出来,再加上《无域眼谱》,绝对是一飞冲天!这就是天赋。”           第一百三十五章 酆都传说 - 鬼玺 - 洛焚城     战伯给我讲罢了陆家人所谓的‘无域眼’天赋,一屋人都有些震惊。这些曾经是陆家的不传之秘,如今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了,索性一并讲了出来。     我突然想起在重渡沟里走夜路之时,我的视力比之常人好上数倍,这是否就是我天赋觉醒的前兆呢?     “不过……”战伯话锋一转直皱眉头:“说得再好,也是需要有《无域眼谱》才行啊……像我便是修行了一半,而你父亲可是修习了全部,才能坐稳家主之位的……你母亲临走之前绝对不会把这等重要之物随意抛弃,应该就在那保险箱里,你真有把握能打开那保险箱?”     我点点头,肯定道:“有八成把握,当然,还是要回去确定一下,其中牵扯的秘密,我就不说了……人多嘴杂。”     战伯听罢连连称是,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就等你把那保险箱弄开之后,咱们再作打算。现在陆云那小子肯定满邢州地在找你,我已经替你们安排好车子了,一会儿把你们直接送到巨鹿去,到那里应该就安全了,想要去哪,你们自行决定。”说罢也不再啰嗦,又是笑着摸了摸我的头:“陆家全靠你了,孩子,我先走了省的陆云那小崽子起疑心,有什么需要,直接让阿里木联系我,办事一定要谨慎,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     我看着他那关切的模样,狠狠点头:“恩,你放心吧大伯。对了,咱们跟巨鹿的张家,有没有交际?”     “张家……”战伯沉吟了一会:“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道:“我跟张家的张筷子有些旧识,如果以后咱们需要什么帮忙,找他们或许会有用……”     战伯叹息道:“小峰在的时候,咱们与张家的关系确实不错,可是自从小峰失踪之后,变故太多……先是七人众,又是陆云的铁血政策。令我们跟张家的交往越来越少,而且……”战伯苦笑一声:“那张家恐怕此时还不比现在的陆家,他们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什么?!”我一惊:“他们不是八大世家中最强盛的世家吗?”     战伯点点头:“曾经是。可自从‘七人众’出现之后,就属张家损失最大,前些日子,张家的新一任张起灵……都是被七人众给杀了。”     “什么?!”这下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八大世家的族长,哪个不是身手高超,在盗墓界呼风唤雨的人物。尤其是第一世家张家,千年传承更是无人能及,且每一任张起灵都有特殊的天赋。如今却如同杀鸡一般被人给杀了?     战伯没看我们继续讲:“都说他们张家还有一位超脱世外的高人,乃是张家最有威望之族长,其能力比之湘西传奇人物龙临水都高上一筹,至今还活着,只不过因为某件事被困了起来。也不知会不会因为这次的事而出世……总之现在的张家也是一片大乱,于咱们不利。”     我道:“那就只能靠自己了,大伯,你路上小心!”     战伯点头,起身便出了屋,我们赶紧送出去,只见他出院便上了一辆车,对我们挥了挥手便离开了。     战伯走了之后没多久,便来了一辆大型面包车,我们纷纷上车赶往了巨鹿。     到达巨鹿之时已经是黎明,下车之后只见远处天空翻起一股鱼肚白,冉冉升起的太阳照到身上将我们的困意一扫而光。     阿里木一边活动身体一边问我道:“陆安小兄弟,咱们下一步去哪,去你儿时生活的孤儿院么?”     话一落,大家的目光纷纷看向我,显然是等着我决定。毕竟刚才,我已经夸下了海口。     看着众人询问的眼神,我脸色一僵,忽然面露苦笑,低头道:“对不起……大家,我撒了谎。”     阿里木一愣:“什么?”     我摇摇头,道:“我根本不知道什么保险箱的密码提示,我仅仅是不想再继续争斗下去而已,现在咱们也离开了邢州,可以……各回各家了……”说到最后,我的声音已经如同蚊子一样小了。     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我偷眼看了看,大金低着头,林梵音和阎罗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而阿里木跟水青眼则是一脸的不理解。     水青眼半晌才道:“陆安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让你那比我还老迈的大伯苦苦等着吗?每过一天,对他都是怎样的煎熬,你懂吗?”     我点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是……你不明白我的心情,我从小便是孤儿,所谓什么世家也好,家主也好,对我没有半分吸引力。我这人没有雄心大志,只想老老实实地追寻我父母的下落,若是我父母实在找不到的话……现在我也有钱了,也有自己在乎的人了,可以安安静静过我自己的日子……”说罢,我看了看林梵音,林梵音似是读懂了我的话,脸上泛起一阵红霞,轻轻点头。     水青眼皱眉道:“那你的大伯呢?难道你答应他的话,全当是妄言么。你让我们如何给他交代?”     我面露恳求地对水青眼道:“我只求你们,尽量迟些告诉他这个消息,陆家的形势咱们其实都明白,陆云一人独掌大权,我们的反抗成功率太小太小了……我想,与其涉险,倒不如让我大伯安安稳稳地活下去直到终老,他这一生做的够多了。好吗?”     我说完了,他们也陷入了沉思。     半晌,阿里木道:“陆安,我也不喊你小兄弟了,从辈分算来,你还应该喊我一声叔叔。我不强求你做什么,咱们这一生,就要做到问心无愧,随心所欲。我也的确不能看着峰爷的儿子冒险。老家伙,你的丹药,老子不要了。”     “你……”水青眼一脸焦急,指着阿里木哆哆嗦嗦道:“你这个叛徒……二战的意大利人,气死老夫,气死老夫了。”     阿里木说罢之后,似乎解脱了一般,对我道:“当初我俩寻思着,若是你能当上陆家的家主,凭咱们的交情,肯定能弄上几颗解尸毒的丹药吃的。谁知道陆云那小子这么狠,罢了,我看还是让这个老兽医研究吧。”     “兽医?”水青眼一听就急了,连爆粗口:“我他妈没少让你吃药,你说我是兽医。我……我……弄死你。”     阿里木赶紧躲到我身后,我拦住水青眼,一脸愧疚道:“王老先生,对不起……不能让你们如愿了。”     水青眼听我道歉,摇摇头,不再跟阿里木闹腾,长叹一声道:“不必内疚,我也就是突发奇想一时兴起,抱着尝试的态度罢了,要夺家主之位,堪比古代的改朝换代了,哪有那么容易?为了追名逐利丢掉你的年轻大好性命,才是我一辈子的罪孽。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与你同行了。以后凡事小心为上,切记藏好鬼玺,别招来觊觎。”     “好。”水青眼说的真挚,我也是颇为感动,使劲点头。     水青眼点点头,看向阿里木:“你呢,回北京么?”     阿里木道:“当然了,我的饭店还是要继续开张的嘛。陆安,大金娃子还有林小妹,你们呢?你们已经招惹了安家,我看就不要回去了,那些行李也不值烂钱,等回去了让水青眼把这次清火的钱分给你们……”     我应了一声,忽然想起来道:“对了阿嘎,你不是说要告诉我我父亲当年的那场事故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是在哪里?”     阿里木一愣,脸色突然变得沉重,道:“说说也无妨,那是在传说中的鬼城酆都,传说那曾是阎罗大帝统治,住满阴间鬼魂的城池,里面有许多类似鬼玺一般的阴宝,且位置飘忽不定,于人肉眼中无踪。现在想来,还如同一场梦一般……     说来可笑,当时我在峰爷的队伍里,仅仅是个地位最低的风渡而已,满队伍都是精英,甚至还包括其他世家的人。我们只跟着队伍,按照峰爷的指示走。我甚至不知道路线,只知道在当时的重庆一带的山林里。到了那里之后,我们见到了酆都……”阿里木的眼中突然布满了恐惧:“我一辈子没见过那么邪门的城池。”           第一百三十六章 起点,也是终点。 - 鬼玺 - 洛焚城     阿里木如此胆大的人都被吓到了,可见那城池确实不一般。连水青眼都来了兴趣:“怎么样个邪门法?”     阿里木努力回想道:“我们明明还在山林里,也没有拐弯,只是大白天走着走着,四周的阳光全都暗了下来!就好像突然瞎了一般,再看,前面就出现了一个城池……这城池有这古城墙,通体幽蓝。     我们走过护城河,进到那城池里面,城内全是些建筑,有酒铺、茶馆、胭脂店……内里全都亮着幽绿色的灯,几个大胆的人闯进去却发现,里面没有任何人!而空荡荡的街道也是一个人都没有。     我们都被这诡异的气氛吓的不清,当时我看到峰爷在跟其他几个世家的人商量,还说什么‘他看得到这城里全是鬼魂,太危险’‘东西应该在轮回殿’,一番争执之后,峰爷决定继续往里走,并让我们这队伍里的三个风渡出去在外接应。     我们接了令,赶紧往回走,却发现回去的城门已经被一块巨大石壁给挡住。而那石壁,也就是咱们见过的九龙盘。所幸队伍尚未出发,我又跑回去问了峰爷,知晓了九龙盘的开启方法,打开了最后一重机关。     到这时候,另外的两个年纪较小的同伴提醒我,说通说这最后一到机关要用指头去捅。当时我热血上涌,就捅了进去,机关是开了,我的手指也被咬了一根下去。     而后我们走出了酆都,刚出酆都大门,过了护城河。只觉身旁变幻,竟是又回到了林子里,头顶阳光宣泄下来。再回头,那鬼蜮一般阴冷的酆都,竟然消失了。     我们找了许久,也再找到那酆都,而进到酆都里的峰爷和一大队人马,也再也没有出来,一连二十年,都没了消息,我多方打探,也再也找不到那酆都的下落……”     说罢阿里木遗憾地摇了摇头:“我当时地位太低太年轻,所以根本不了解整个事件的内幕,甚至根本不了解进去的目的。因此对于当初的事,也只能说这么多了。”     我点头,若是阿里木地位再高些,恐怕也就不会出来,而是随着那酆都消失了。想到这,我追问道:“那跟你出来的那两个年轻人呢?”     “他们?”阿里木冷笑一声:“他们就是先前刺杀你们的黑白双雄,以前我在陆家的时候,跟那黑白双雄中的老黑玩的最好,称兄道弟。只不过此人太过势利,为了得到峰爷的赏识,竟是将自己的姓改成陆……也是受你点拨,我才明白了当年的事,为什么他要蛊惑我断我一根手指,我终会找他问清楚。”     一切明了。怪不得阿里木对那二人恨之入骨,原来还有这段故事……     父亲随着酆都消失了,而母亲为了追寻父亲,也失踪了。现在看来似乎也是进了所谓的酆都。二十多年与外隔绝,怕是凶多吉少……     我的心头突然升起一股巨大的疲惫感。     找寻父母是我多年来的梦,如今,破碎了。我多希望他们是一对普通的人家,因为穷养不起我把我扔了,这样起码我可以见见他们。     本来我还打算,既然在京都混不下去了,便去投靠巨鹿张筷子。可现在张家也是风雨飘摇,所谓‘七人众’的威胁着实不小。     “罢了……”我感叹一声,看了看旁边的林梵音,林梵音也看着我,灵动的琉璃眸子闪动着奇异的光芒。     她陪我出生入死,几次救我于危难,始终没叫过一声苦,至死不渝的跟着我,如今父母的事情已了,我也有了资本,还有什么资格让她苦等?     我突然有娶她的冲动。     “好了!”阿里木一句话将我带回了现实:“故事也讲给你了,如何定夺你心中已定,我们就不再多说。一会我们便乘车回北京,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困难记得吱声。”说着话锋一转:“当然,盗墓就不要找我们了,我跟这老家伙早就金盆洗手,这次托你们的福又赚了一笔棺材本。又拿到了螭王的‘龙公水’,回去我得督促他早点把药弄出来。”     我连连点头:“放心吧,你们安心走,过些日子,我回北京看你们。”     “恩。”阿里木点头,忽然看向那始终低头不语的大金:“嗨,你个大金娃子,平时看你嘴巴闲,你阿嘎真走了你还不吭声了,怎么样,要不要跟着阿嘎去北京混几年?别打扰陆安跟林妹妹两口子的私生活。”     大金抬头看了看阿里木,又看了看我,道:“不了,陆安这傻逼什么干不成,照顾不好林妹妹,我不放心。阿嘎,我会经常去看你的,千万保重身体,实在尸毒难受,跟多斯弟说,我就是拼了命也得把那些世家的药给抢了。”说着眼睛发红。     阿里木的眼睛也红起来,笑了几声:“要抢还轮的到你?我就先去抢了。行了,就这样吧,我们就先走了,来日再见。”     “再见。”我道。     阿里木三人离开了,他们去车站坐了回北京的长途,离我们越来越远。     “咱们去哪?”大金问我,他的眼睛看着我,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样。     我对大金道:“先别说去哪,你看看你,哭的跟傻逼似的。赶紧擦擦泪,要不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林梵音听的直笑。     大金一听不乐意了:“你说你这么这么损呢?得亏你没去陆家当大少爷,要是成了事,还不得弄死我呀?哈哈哈……”     我刚欲反驳。     大金笑声一听,缓缓道:“幸亏你没去,兄弟,如果你当了陆家的家主,咱们的兄弟情义也就到头了。我终究只是个不成器的散盗,与你这大少爷的身份,不是一路,我就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了。”     我看着他,摇头道:“一日为大哥,终身为大哥。”     “傻逼。”大金道。他嘴上虽然在骂我,可我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泪光。     我看着远处完全升起的太阳,光芒万丈。     心中一阵畅快:“出来这么久,生意没做成,行李还给丢了。你说,咱们去哪?”     大金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林梵音出声道:“咱们要不要回你生活的孤儿院看看,找找线索?”     我摇头,我的父母既然已经逝去,那些往事便不要再调查,让他们随风而去吧……     我道:“咱们……回小城吧。”     大金一听,脸上露出兴奋地表情:“对,回小城。”     小城,我们的起点,我们的终点。     第一卷‘阴帝化龙’完。           第一章 元街的夜 - 鬼玺 - 洛焚城     小城,元街,饭店,夜。     此时已经是十月份了,热气已经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则是凉飕飕的秋意。     林梵音回了老家去祭奠她的父亲,而我和大金懒得下厨,便到饭店里改善一下生活。     我们回来也有一个多月了,期间我们收到了水青眼的汇款,虽然我们在重渡沟出的力不大,可水青眼却分了整笔冥器价值的一半给我们。     这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可以说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我也尝试着做些买卖,但均已失败告终,只在元街开了个不小的古玩店,入不敷出。     饭店的生意不是很好,我们找了二楼一处清静的地方,要了几碟小菜和一打啤酒,随意地聊着。     “真无聊啊……这日子,梵音也走了,哎,不能活了……”我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担忧道:“也不知道大伯他怎么样了。”     大金道:“你看你这孩子真是闲的,你要是嫌不够刺激,便去动那陆云不就得了,还在这嚷嚷……我看呐,咱们就在元街找几个小孩夹次喇嘛。     随便找个小墓,钱不钱是一回事,关键是刺激啊。万一摸出个粽子,还算是赚了呢。”     我挪揄笑道:“你就不怕七人众?”     大金摇头,道:“怕,当然怕,但是枪打出头鸟,天塌下来有哪些盗墓世家撑着,咱们这小喽啰,七人众都看不上……”     打进这么一说,我觉得可行。在家里歇了这么一个月,感觉骨头都生锈了。我虽然没有本事,胆子也不大,却不甘于过这安逸等死的日子。     正要答应,却看到一个孩子上了二楼。目光顿时被吸引过去,这孩子十一二岁模样,一身黑色条纹运动衫,长着干净俊朗的脸庞,即使是个孩子,也让我赞叹不已。     当然吸引我目光的不是他的长相,而是因为他头上有一头奇异的银白色长发,直达腰际。最重要的是,我竟然看他有些眼熟。     “这……”我努力回想就是想不起来。     大金见我目光发直,也扭头去看,只见那小孩上了楼梯,便越过我们,坐到靠窗的一个桌子旁,静静地看着窗外,也不点菜。     奇怪的是,没大人来管他,服务员也没追上来。他就静静地坐在那里,脸色淡然,看着外面浑黑的天空。     “现在的孩子……才多大就修个杀马特儿的发型。”大金小声地嘀咕道:“我看他八成是麻婶的孩子,麻婶这几天修的发型,跟他差不多。”     麻婶就是这饭店的老板娘,徐娘半老,特别喜欢烫发染发,给自己孩子打扮也不奇怪。再加上始终没服务员上来询问,我也就信了。     一个孩子而已,只是长相奇异了些,我也没往心里去,招呼大金继续喝酒吃菜,谈论夹喇嘛的事宜。     刚说没几句,“咚……咚!咚!”楼梯处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帮人上了二楼。他们皆是黑衣黑帽黑墨镜,身材魁梧,遮着半边脸,看不清表情,脚步沉重,震得这二楼地板声响。     我们立刻停止了交谈,奇怪地看着这帮人。     “黑社会呀……”大金小心嘀咕道。     我也看着这帮人,这些人上来之后,竟然没去坐,而是径直向我们走了过来,吓得我跟大金连忙站了起来。     大金问道:“有事?”     那一帮人默不作声,竟然围成一个圈,将我们包在中央。强大的气势压迫地我们说不出话来。     这是要干嘛,难道是陆云知晓了我们的位置,派人来抓我们了?     “七个人?”     我数了数,顿时毛骨悚然,背上全是冷汗。     七人众?那个震动盗墓界,如同鬼魅一般诛杀世家弟子,甚至连张家新一任族长都难道敌手的神秘组织?     我仔细看着这七个人,他们只是将我们合围,不见其有任何动作。皆是怒目圆睁,嘴巴紧闭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你们……”大金也被吓到了,缓和过来刚要说话,那七人瞬间动了,向我俩按来。     我们处身于小城,对附近再熟悉不过,出来吃个便饭,完全没有防范,几乎瞬间被这七人所控制。     他们一人拿住我一只胳膊,粗壮的手臂如同铁钳一样死死扣住我的脉门,我只觉得这几人的手爪冰凉无比,似是刚刚从冰窖爬出来一般,这分明是死人的温度!莫非,七人众根本就是一群活尸在作怪?     他们控制住我俩,任我俩如何挣扎,只会惹得胳膊越捏越紧。     几名大汉捏着我们也没下一步动作,我们也不敢多吭声。     说来也怪,这些怪人上楼如此大的动静,竟然没有一人上来过问,楼下原本喧闹的声音也不知何时变得死一般寂静。这里可是元街呀!到了夜里也算是灯火通明,难道为了杀我们,他们屠了整条街?     正想着,我猛地想起那银发小孩,回头看去,却见那小孩依然淡定地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窗外,似乎看不见我们一样。而这七个脸色冰冷的壮汉,也不看那银发小孩。     我心中一动,莫非,这银发小孩就是七人众的主使……?他将我们控制起来,到底为了什么?     正胡思乱想着,却听楼梯一阵响声,似乎有人上来了。     我心中一喜,心想可算有人来了,如果有人看到这些,就算不拔刀相助,起码也能报警支援。     想着,我死死地盯着楼梯口,却见缓缓上来一个披着黑斗篷的人,低低地看不清面目。     看到这一幕我便傻了眼,心中一阵发凉。一看这人的打扮,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次出来肯定没看黄历,怎么遇见的人一个比一个怪异奇葩。     果不其然,那披着黑斗篷的人竟是径直走到我俩面前,低沉道:“陆安?”     这人竟然叫出了我的名字,而且声音出奇的耳熟。     “哎呀!”大金首先嚷嚷了起来,“这位仁兄,一看你这气场就是这伙人的领导吧,你们要找的是陆安,跟我没关系呀……是这小子硬拉着我吃饭跟我套近乎的……这样,你们先聊着,我就不打扰了。”     那黑袍人扫了一眼大金,道:“闭嘴。”     “你是谁?”我试探道:“我好像认识你。”话一出口我又觉得不对,此人是七人众的首领,怎么会与我熟识?可他的声音,的确有些耳熟。     那黑袍人身子颤了颤,厉声道:“你少废话,这次我来,就是为了你手里的那块鬼玺。”           第二章 银发小孩 - 鬼玺 - 洛焚城  鬼玺? 我心中大惊,此物乃是盗墓界的真正重宝,被我无意得到且占为己有,我知道继续带着会引来灾祸,自从邢州出事之后,便将鬼玺藏了起来,再也没有出示于人。[燃^文^书库][].[774][buy].[com]..c知道我有鬼玺消息的,也就是一些世家之人。 眼前这个身穿黑袍的人,绝对是我的旧识! 我的脑中身影一一闪过,却又被我一一否认。在我印象里知晓我有鬼玺的熟人,唯一能跟眼前这人身形一致的,就是当年死在尸王墓里的张汉以及他的族人,可我也是在他张家的震慑之下才得以安宁度日,张家不会如此对我。 实在想不起来,我只能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什么鬼玺……” “呵呵呵……”那人冷笑一声,眼前的冷面大汉便伸手在我身上摸索起来,冰凉的大手将我的底裤都是摸了一遍,除了一把零钱之外,什么都没有。 那人惊慌道:“那么重要的宝贝,你敢不带在身上?说,你藏哪了!不说我弄死你……” 说着,一个大汉上前卡住我的喉咙,微微一用力,我只觉一阵剧痛袭来,便上不来了气,两腿乱蹬。 那大汉马上松开了我,我剧烈地咳嗽了一会,心道眼前这家伙无非是为了鬼玺,若是我交出来,恐怕连最后的筹码也没了,对方要对自己不利,易如反掌。索性挣扎道:“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放屁!”那黑袍人竟然破口大骂:“老大婆一定是交给你了!快点说……” 那人话音刚落,一个黑衣大汉又上来要掐我脖子。 “等一下!”我喊道。 “哦?”黑袍人得意道:“终于肯说了?” “不……”我摇摇头:“我知道你是谁了。” 就在他喊出‘老太婆’的那一刻起,我的脑袋轰地一声,一些儿时的记忆瞬间被翻出,而眼前这黑袍人的身份,也瞬间明了。 “孟,星,河。”我一字一顿道:“你骗不了我的。” 那黑袍人一颤,竟是笑了起来:“哈哈哈……小屁孩子,没想到总算聪明了一次,既然你猜到了,我也就没必要隐瞒。”说着,他摘下了头上的帽子,让我瞬间变看清了他的脸。 即使心有猜测,可我猛地看清他的脸庞之时还是惊了一惊。此人面目狰狞可怖,左脸上有严重烧伤的痕迹,如同爬满了蜈蚣一般,将本还算英俊的脸庞彻底毁了。即使如此,我还是依稀认出,他就是我口中的‘孟星河’。 孟星河是我儿时孤儿院的同伴,他在我们一伙人中最是特殊,一是他比我们的年龄都要大上十几岁,二是此人特立独行,从来不屑于跟我们相伴,甚至有时会恶语相向,大打出手。三是这孟星河,是我孤儿院院长奶奶米婆的亲儿子。 说来孟星河的身世也是神奇,在米婆将达五旬时,她的丈夫因病去世,而在丈夫死去不久,年近五旬的米婆竟然怀孕了。 村众人都是议论纷纷,有的人说米婆生活不检点,丈夫尸骨未寒便偷了汉子,也有人说这是她丈夫临死前留下的阴胎,乃是不祥之兆。 众说纷纭,米婆背负着无形的骂名。可她却保持沉默,默默地到南山上建了一家孤儿院,生下这儿子,母子相依为命,也不要zf帮助,独自经营。 随着孤儿院孩子越来越多,米婆的心也就不能那么专一地照顾孟星河,所以孟星河对于我们这些后来进来的孤儿非常不满,尤其是米婆重点照顾的我,更是经常受到他的欺负,因此他被米婆训斥了好多次,每一次经米婆的训斥,我便能看到孟星河眼中那股子愤恨的怨毒之色,不寒而栗。 这也是我童年一个不小的阴影。在我的印象里,他喊米婆从未喊过‘妈妈’,而是经常老太婆老太婆地喊。米婆一向宽厚待人,温柔慈祥。唯有面对这个儿子,才会露出悲哀和无奈。 只不过孟星河二十岁之后,便离开了孤儿院独自闯荡去了,甚至与米婆断了联系,我从十几岁就再也没见过他,十几年之后再次相见,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而那原本还算俊朗的少年孟星河,也已经变成了如此丑陋的模样。 看到我震惊的目光,那孟星河连忙将帽子戴上,遮住了自己的面目,厉声道:“小子,鬼玺到底在哪?!”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盯着他道:“你怎么会控制‘七人众’,难道这些年的变故,都是你操纵的?” 孟星河被我说的一顿,半晌才道:“七人众?你说这七个夯货?这名字倒是不错。你别废话,告诉我鬼玺在哪,我可以放了你。” 听这话我瞬间确定,眼前控制住我们的七个大汉,并不是什么传说中的七人众。这些大汉虽然厉害,也就堪比陆云手下的保镖而已。若七人众只有这点本事,那张家族长死的可就太冤枉了。 不过眼前的这些个大汉,怒目圆睁,脸色苍白,半天眼睛都不眨一下,仔细看去,其眼中根本没有半分光泽,如同一具挺立的尸体。与当初在无登堡龙岩控制的行尸无异,想着,循着大汉的耳朵看去,果然发现其耳后,插着两枚银针。 原来如此,这又是类似于湘西赶尸术一般的控尸之术。 我摇头:“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鬼玺,我不知道。” 他走到我的面前,让我能看得清他如同爬满蜈蚣一般的脸,他轻轻道:“你们夺走了我的一切,现在我要拿回来一些,你都不肯……看来我只能先弄死你,再去你家里搜了……去死吧。” 说着,他缓步后退,而两个面色苍白的大汉粗壮的手掌握住了我和大金的脖子,几乎瞬间,我们便被掐的翻过去白眼。 “哈哈哈……”孟星河放肆地大笑起来,即使戴着帽子,我也能看到他那兴奋异常的眼神。 “疯子……”我的脑海瞬间闪过这么一个词。可也容不得我多想了,我伸腿去踹那眼前的大汉,却如同踢到铁板一般,身子力气越来越小,我只觉头脑仿佛炸了一般,有过经验的我知道这是大脑严重缺氧的征兆,人可以憋气很久,但在人慌乱挣扎的时候,氧气会迅速消耗完,并且,掐着脖子阻断的不仅仅是氧气的摄入,更有血液的流通。 我知道我又到了死亡的临界点,这狗日的孟星河,曾几何时,我儿时的梦想便是长大了狠狠揍他一顿,没想到…… 掐住我脖子的手臂一松,死死扣住我手臂的行尸也松开了。 瞬间我瘫倒在地,迷糊想到,这孟星河又改主意了? 勉强睁开眼,却见大金怒吼一声,将孟星河扑倒在地,两人疯狂地扭打在一起,别看那孟星河之前神气无比,却是根本不敌浑身腱子肉的大金,很快便被大金死死压制,受着大金暴风雨般的踢打,那孟星河竟是惨叫起来。 我怕这些行尸又受其控制,扭头看去,却见这些个壮汉行尸全部如同烂泥一般瘫倒在地,心中明了,看来是这孟星河控制行尸之时出了问题。我知道行尸的命门无非是其耳后的两枚银针,蹲下想要拔出其耳后银针以绝后患,不料捞过一具尸体来,发现其耳后,竟是又各自多了两枚银针。 这两根银针扎的不深,却根根从侧面刺入了原本银针的位置。 这…… 我瞬间明白了什么,起身环顾四周,惊讶地发现,那原本坐在窗边看夜景的银发小孩,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无踪了。 第三章 孟星河 - 鬼玺 - 洛焚城  毫无疑问,这银发小孩救了我们。 我们谁都没注意到他的踪迹,他是何时出手,何时离开的,怎么离开的?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有如此高明的手法,仅仅用银针,便精准地破掉了孟星河的控尸术? 百思不得其解、 银发小孩是不见了,可那先前还意气风发的孟星河却被大金一屁股坐倒在地,一巴掌挨着一巴掌地扇,边扇还边嚷嚷:“让你装逼丑八怪……让你装逼丑八怪……” 孟星河听到‘丑八怪’三字,竟是发出与野兽一般的低吼声,疯狂挣扎想要跟大金拼命,却仍是不敌大金,被大金一个肥臀压顶灭地只剩下半口气了。 眼看着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我赶紧劝住大金:“你可轻点吧,小心担上了官司,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大金指着瘫倒在地的孟星河破口大骂道:“你看看这些尸体,保不准他弄死多少人了。咱们这就自卫,自卫懂不懂……你让我再踹他两脚,妈的掐死老子了。” 我赶紧抱住他道:“以咱们的身份,现在可不能去局里啊……只要一调查,可就是掉脑袋的事儿,先问问这家伙来路再说。” 大金想了想也是,对我道:“这家伙跟你认识,是来寻仇的还问什么来路。我金爷又让你个龟孙连累一回……妈的,你动什么。”大金看到孟星河手指攥动,似乎捏着东西,忙一脚踩在他的手腕上,只听他惨叫一声,露出了手中两枚银针。 我和大金撕碎了窗帘,当即将他捆了起来,搜尽他身上的东西, 除了一包银针之外,再无他物。 而此时的孟星河,则如同一只战败的公鸡一般,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我上前看他,他也是使劲低着头,不让我去看他的脸,嘴巴紧闭,什么都不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我问道:“你是从哪得到鬼玺在我这的消息的?” 孟星河冷笑一声:“果然在你这,那个死老太婆……明明我才是她的亲儿子,凭什么把好东西都分给了你们?小的时候如此,大的时候也如此……哈哈哈” 我听他壮若疯癫的话语,心中一惊,问道:“你说,米婆她有鬼玺?” 孟星河抬头藐视地看了我一眼,嗤笑道:“别装了,既然我已经落到你的手里,你骗我还有什么意思。我早就猜到,死老太婆生前最喜欢的孩子就是你,那等宝贝,我找遍了孤儿院都没有。一定是趁我不在院里的时候偷偷传给了你,你这个小杂种。” “我去你妈的,嘴巴干净点。”大金一脚踹在孟星河的身上,孟星河立刻就不吭声了,看向大金的眼中含着一丝惧怕。 我没有理会孟星河的辱骂,而是陷入了深深的不可思议中。米婆,慈祥的米婆,神秘的米婆,竟然会有鬼玺六符中的一块? 我却是有一块鬼玺,可那是我和朋友张汉去尸王墓里用命换来的,说来全靠的是运气,与米婆没有半分关系。 米婆是何许人也? 前面说过了,米婆是个神奇的人,而在我印象里,她除了慈祥,便是神秘。 当年她五旬怀胎,村中虽然议论纷纷,也没人敢当年指指点点。只因为米婆在我们十里八乡德高望重,她有一手奇绝的医术,有人患了疑难杂症都是求她开药痊愈,她也是个专业的接生婆,附近村子千百个孩子都是在她的一双手下来到了人间。最神奇的是,她会‘法术’。在我印象里,附近村中一旦有人中了邪或者得了癔症,便来求米婆,米婆便用一根竹筷,一个竹筒加上一斗糯米给人驱邪。 现在想来,当年的米婆,用的便是类似于古代‘方术’的一种。米婆施法会带中邪者进一个小黑屋,且从来不让旁人看,而中邪之人出来之后神智清醒,别人问他,他也是摇头不知。 在没有怀胎丑闻之前,人们都尊敬地称她米仙姑。即使在丑闻之后,虽然受到了舆论的影响,米婆依然是免费为人抓药治病,驱邪打鬼,所以我们孤儿院也特别受村人的扶持。 所以,在我印象里,米婆就是一个善良、慈祥、圣母一般的医生、慈善家、神婆。而就是这么一个人物,竟然会藏着一块收盗墓世家纷争的鬼玺。 鬼玺此物,与其说是盗墓贼的至宝,倒不如说是驱鬼降尸的至宝,米婆作为一个懂得驱邪的神婆,或许与那鬼玺有些关联,甚至鬼玺就一直藏在那施法的小黑屋里也不一定。 可这些米婆从来没跟我说过,也从没透露过任何要将鬼玺传给我的想法。 而在我十九岁那年,米婆便离开了孤儿院,出门远行,再也没有回来,而后村里在外的人便传来了消息,说是年事已高的米婆在外染了恶疾,客死他乡了。当时十里八乡搞了个很大的葬事,单是花圈便送了上百个,但我们始终没见过米婆的尸体。 虽不知米婆病死的消息从何而来,但米婆也确实再没回过孤儿院,想是真的客死他乡了。值得一提的是,即使是米婆的葬礼,孟星河依然没有回来看一眼。 之后我对孤儿院再没了眷恋,考到了大学读书,一读便是四年。之后一直在外闯荡干起了盗墓的勾当,现在想来,也有四年没有回去看过了。 如今孟星河的出现,勾起了我对孤儿院的回忆,突然让我对那小小的孤儿产生了思念之感,我忽然特别想回去看看,看看那个儿时的地方。 沉默了半晌,孟星河开口了:“你们……放了我吧,鬼玺我不要了,念在咱们一起长大的份上……” “哎呦,服软了?”大金一见孟星河怂了,出言挖苦道。 我伸手制止他,孟星河此人,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睚眦必报,即使眼前求饶,以后若是放了,恐怕还是会用控尸术对付我们。 我对他道:“你的控尸术,是从龙家学来的吧?” 孟星河眼睛一缩,连忙道:“什么龙家……这是我自己练得。” “放屁!”大金首先骂了起来:“你这怂包能创出控尸术,那让湘西那群家伙去吃屎吗?” 我看着孟星河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心中大定,道:“你认识龙岩吧。” 第四章 不详预感 - 鬼玺 - 洛焚城  龙岩?孟星河一听这个名字脸色大变。 惊恐地看着我:“他……都告诉你了?” 我一听这话,心中直笑,这玩意真是傻逼。索性顺着他,皱眉道:“龙岩想抢我的东西,被我弄死了。” 这纯粹是我自吹自擂,别说龙岩那手控尸的本事,单是他那神秘的毒术便可将我置之死地。此刻全拿出下来吓唬一下孟星河也是好的。 果不其然,孟星河听到这话之后,面如死灰,缩了缩脖子:“果然如此……” 我见他似乎有了松口的迹象,忙趁热打铁:“你跟龙岩或者龙家有什么关系,他们怎么会把控尸术传给你?……你是受谁指派?” 我最担心的便是龙家查到了龙岩的失踪,也闻到了我有鬼玺的风声派人来抢夺。单单是这么个孟星河便把我玩个半死,若是来个龙家嫡系,恐怕危在旦夕。 孟星河一副犹犹豫豫遮遮掩掩的模样,扭捏半天就是不肯说出实情。 大金喝骂一声就欲拳脚相加被我拦住,我尽量让自己的模样看的友善一些,对孟星河道:“无论怎么说,咱们都是从小长大的兄弟……我不可能像你一样无情。只要你如实托出,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孟星河犹豫一番,又看了看大金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这才开口:“龙家没有其他人掺合进来……只有我跟龙岩。”说着,便讲起了事情经过。 原来孟星河二十岁时,因为米婆分心管理孤儿院而对其疏忽管教,令其心生愤恨一怒之下离开了孤儿院,跑到社会上闯荡。四处碰壁之后几欲轻生,后来巧合之下遇到了龙家嫡系三公子,龙岩。 此时的龙岩因为龙家家主更替即而烦心,他作为嫡系的老三,与其他两个哥哥相比并无出奇之色,注定与家主之位无缘,因此满心的忧愁。遇到孟星河之后两人臭味相投,不谋而合。 两人相见恨晚之下,便偷偷拜了把子。一次醉酒中,孟星河偶然从龙岩口中听到‘鬼玺’二字,说只要有了鬼玺,便可坐稳这家主之位,平步青云。而孟星河幼时正巧在米婆房间里见过所谓的‘鬼玺’,也曾听米婆说过相关的故事。 于是脱口而出,两人对照之下发现龙岩要找的‘鬼玺’,确实便是龙家所需的至宝。孟星河盘算着自己身无长物,就算有了那鬼玺也无用,倒不如弄来送给龙岩,待得龙岩当上家主之后,自己也是头等功臣。 于是便向龙岩承诺,弄来鬼玺。龙岩听闻之下大喜,甚至还将自己家族不传之秘控尸术中的部分传授给了孟星河。可当孟星河兴冲冲地跑回孤儿院找米婆要鬼玺之时,却发现米婆早就死了许久,鬼玺的踪迹无人再知。 一行无果之后,几番打听,他了解到我在米婆死后便离开了孤儿院到异地上大学再也没有回来过。他想着米婆生前最是喜欢我,很可能在死前将鬼玺托付给了我。便追到我学校探查,此时的我已经毕业,而毕业之后,竟然去干了盗墓一行的工作! 一个大学生,干什么不好,跑去盗墓?这就大大引起了孟星河的怀疑,之后我找了大金做伙伴,且从未露过所谓‘鬼玺’的下落。他一直拿捏不定,直到我入狱。 我入狱之后,在狱中结识了张家的三把手,张筷子。张筷子在狱中很快认出了我,并且写信回家族,说明情况,结果得到指示要张筷子救我出狱。也就在这期间孟星河才终于偶然从一个张家的嫡系口中,得知了我手中确实有鬼玺的事。 得知这一消息之后孟星河欣喜若狂,赶紧通知了焦急等待消息的龙岩,龙岩得到消息之后便立刻出发,为了不被张家和龙家的两位哥哥发现,他乔装打扮,化名‘郭国玲’冒充郭发的后代,以宝眼的名义接近大金,并成功取得大金的信任,且在我出狱之后,跟着我们一起盗墓去了。 我不知道的是,自从我大学毕业之后,暗处经常会有张家安排的人守护,让的那些对鬼玺有觊觎之心人忍不敢乱动。依龙岩的计划,便是等我们独自行动去盗墓之时,四周没有耳目便动手杀人夺玺。可之后,却再也没了消息。 孟星河等得心急如焚,知道龙岩凶多吉少。眼看着龙家的人已经开始着手调查,唯恐被牵连的他连忙跑路,越想越不甘心之下,用起了龙岩传给他的控尸术,想要将我的鬼玺抢走。即使不用献给龙家的嫡系,也是一份大功劳,而后才有了这么一场行动。 孟星河战战兢兢地讲完这一切,我的心中始终笼罩的迷云终于解开了,我就一直在疑惑,那个远在湘西龙家的龙岩怎么会得到我有鬼玺的消息,还提前摸到了与我关系极好的大金那里做卧底。原来在我入世那几年,早就被人给盯上了。 孟星河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没了龙岩给他的控尸术,他什么都不是。 我看着他那副模样,忽然就叹了一口气,米婆一世功德,受人尊敬。怎么有如此阴毒且胆小的儿子? 看了看四周倒地的尸体,心中一动对他道:“你说一直有张家的人在保护我?” 孟星河点头:“千真万确,不仅是得到风声的外人还是张家内宗的子弟,都得到了警告,不得对你出手。” 原来如此,看来我入狱之前的平静生活,都是张家给的。 我的眼睛眯起,瞪着他:“那你怎么还敢对我出手?!” 孟星河一颤,连道:“听说张家出了大事……所有张家的亲信都被召回到巨鹿去了,连生意都停了大半,似乎……是他们的家主出事儿了?” 我的心中咯噔一声,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人说张家的现状了。人言可畏,张家现在的状况确实令人担忧,恐怕正如战伯所说,张家比之如今的陆家都要不如了。 先前我还怀疑,那个神秘的银发小孩,便是孟星河口中的‘张家人’,如此一看,似乎并不是…… 摇了摇头,不再去想。心中暗叹也不知当年那个慵懒淡然的张筷子,如今在哪里? 我记得……当年出狱之时,他正要去夹喇嘛,也不知回来了没有。这么久了也没有音信,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变故……?不仅仅是张家、陆家。阿里木说过,包括龙家在内的八大世家,都遭到了不小的打击,而归其原因,便是那神秘的‘七人众’。 到底是怎样的‘七人’,能让偌大的盗墓界,掀起一阵震天撼地的闪电风暴。 想到此处,我不由得深叹了一口气:“大哥,你走吧。” 当初孤儿院一共有十四个孩子,按照年龄算来,除了最长的孟星河是老大,比他小十几岁的我便是老二,在我们身后,还有十二个更小的兄弟姐妹。从老大……到老幺,只不过孟星河从来没认可过‘大哥’这一称呼。 孟星河闻言眼神中似乎有了些触动,身子放松下来:“谢谢,谢谢二弟,给我松绑……” “对了。”我一句话又让他神经紧绷起来“咱们孤儿院,现在怎么样了?” “挺好啊。”他脱口而出。“老七他,都开上车了。” “是吗?” 我看到他脸上蜈蚣一般的烧痕因为紧张而异常狰狞,心中突然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第五章 失火孤儿院 - 鬼玺 - 洛焚城  我将不舒服的感觉强行压下,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你这次回去,见老幺了么?” 孟星河讪笑:“当然,他一点都不记仇……我小时候还总欺负他呢。()” “他叫什么名字?”我冷冷地问。 “额……”孟星河的脸色一僵,说不出话来。 “大哥!”我大吼一声,感觉到前所未有地愤怒:“孤儿院怎么样了?” “还好……” “真的?” “真的……” “真的?!” “真的……” “真的?!我*,说实话!” “……” 孟星河沉默了。 我上前一把捞起了他的衣领,竟然将他提了起来,他很轻。 我看着他那面目的恐怖烧痕,看似清秀实则饱经风霜的脸庞,以及那黑色衣袍之下破旧的衣服。忽然明白,其实他也吃了很多苦。 他二十岁离家,身无长物,全凭着一股冲天的闯劲,就像一颗从天而落的陨石。 而社会就是大气层,他在进入社会的那一刻,便被摩擦燃烧去了所有,包括他的锐气。所以他才像一条狗一般地为龙岩跑腿,只为龙岩当上主子之后自己更有尊严。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他确实很可怜,但可恨的是他将自己的不争气算到了米婆头上。()而现在他再可怜,也浇不灭我心头的怒火。 抢我的鬼玺、想要置我于死地。我都忍了,甚至准备放过他。可我最忍受不了的,便是在我给他掏心窝子之后,他还在撒谎。甚至……他似乎威胁我们曾经生活的地方,他曾经的家。 “大哥……这么多年,你只顾上当龙岩的狗,却没学着怎么做人,连最基本的撒谎都不会。”我一手提着他的衣领,一手握紧成拳,举到了他的脸前:“孤儿院,到底怎么样了?” 他的手脚被捆住,只能无奈地挣扎几下,而后犹犹豫豫道:“失火了。” 失火了?我眼睛一缩,紧了紧手上的力道:“怎么回事?!” 他被我勒地喘不过气来,待得我放开一些,才咳嗽几声,说:“我也不知道……” 嘭! 我一拳就砸在了他的脸上,虽没用全力,却砸的瓷实,看的一旁的大金连连撇嘴。 孟星河的鼻子被我砸出了血,剧烈的酸痛令得他眼泪横流,也不知是心理反应还是生理反应,片刻便泪流满面:“我真不知道……” 我看着他脸上那满脸蜈蚣一般的烧痕,心中一动:“当时你在现场,对不对?” 他看到我的目光,顿时明白了什么,原本满是光芒的眼睛突然暗淡下去,面如死灰。也不再否认,冷笑道:“这是最好的证据了吧,一辈子都弄不掉。(最快更新)” 听到他终于承认了,我的身子剧烈颤抖起来,低声道:“火是你放的?” “是……”他的话刚出来还没说下一句。 “畜生!”我怒吼一声,挥拳如同长龙一般直砸他的脑袋,一拳又一拳。与刚才那一拳不同,愤怒之下我已经失去了理智。 眼睛、鼻子,嘴巴,脸庞。每一处都遭到了我狂风暴雨般的碾压,我看到他的眼角被我打烂崩出了血液,我看到他本来挺直的鼻梁被我打断,我看到我的拳头,我的衣服上沾满了血迹,可我不想停下来,我只想,弄死这个畜生! “够了!”大金叫了一声,赶紧上前阻拦,一脚将被砸得半死的孟星河踹开,硬生生地扯住我退出几步。 我状若疯狂地推开大金:“你他吗起开,让我打死他!” 大金死死搂着我:“别冲动,别冲动!咱们不能进局子,一打死他,进去也要吃枪子的。” “我不管。”我又推了他一把,眼泪和鼻涕流了一脸:“他烧了孤儿院,那是我的家,那是我的家啊……” 大金默不作声,死死地扯着我,我挣扎了一会,便放弃下来,放声大哭。 半晌,这股子悲愤交加的淤气才渐渐平息了些,我轻轻挣开大金,对他点了点头。又看向那已经被打得半死的孟星河。 他满脸都是血,看不清原本的面目,已经受不了昏迷过去了。我随手拿起一个茶壶,将茶水倒在他脸上。 他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看到我,明显打了一个哆嗦。原本刚刚硬气起来的模样瞬间瓦解,一脸哀求道:“我冤枉,我也是受害者……” 我走到他跟前一屁股坐下来,面无表情道:“什么?” 越看他,我越想把他弄死。 许是看到了我眼中的凶光,他往后挪了几步,颤颤巍巍口齿不清道:“我放火不是为了烧孤儿院,而是为了找鬼玺……可我放火那会,他们都死了。没人救火,火一下就大了,我也跑不及毁了容……” “死了?”我一下就懵了,上前拽住他:“他们是谁?谁都死了?!” 孟星河又被我拿住了衣领,放弃了抵抗:“老三到老幺,都死了。” “什么?!”我呆住。 我突然感觉世界好虚幻,手中的孟星河也渐渐模糊……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脑袋里只有一句话,“都死了。” 视野重新聚焦,我看向了手中的孟星河,眼睛中崩出了血丝:“我杀了你!” “等等!”孟星河连道,我握掌成拳向他脸上砸去,这次我真的要要了他的命,无论他如何求饶。 可他的下一句话让我停下了拳头。 “你不想报仇吗?”他脸上的血越来越多了,也不知是血,还是汗掺杂在一起。 我冷冷地盯着他, 等他下一句话出来,判断他的生死。 大金也插了进来,将我死死抓住孟星河的手掰开,安慰我道:“安子,你别下死手,咱们可以把他打残,别闹出人命来!先听他说,听他说……” 我不理不会,只盯着他等他下一句话来。 孟星河明白这是他的最后一次机会,再不敢撒谎快速道:“人不是我杀的,我第一次回孤儿院找鬼玺那会……他们都还活着。老三他们支撑起了孤儿院,并且把孤儿院重新翻盖了一遍,里面有很多小孩子……” 我瞪了他一眼。 他吓得魂儿都掉了,战战兢兢继续道:“老七当了院长,我想回去找鬼玺……可你知道,我从小欺负你们,老七记仇,他不让我进去!后来我就想了法子,等晚上在孤儿院放一把小火,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再偷偷进去搜……”说着,看了看我,我面无表情。 他继续说:“当天夜里,我拿了汽油,在孤儿院四周几处放了火,为的就是将孤儿院里的所有人都支开。可诡异的是,我点了火之后,却不见孤儿院里有任何灯亮,也不见有人苏醒跑出来灭火。 当时我就慌了,眼看着火越少越大,过不了多久就没法控制了。心想不能闹出人命来,就想着进去喊人救火。刚跑到孤儿院厕所附近,却见内里跑出几个黑影,吓得我赶紧躲到厕所里……” 他的眼神突然充满了恐惧,是那种见了鬼一般的恐惧,比之看我的眼神,更加的害怕,似乎一辈子都不愿看到那些了。 重磅推荐【我吃西红柿(番茄)新书】 第六章 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 鬼玺 - 洛焚城  我心中一动,开口问道:“那些黑衣人是……?” 话一出口,我惊然发现我的声音沙哑无比,嗓子异常的难受。而伴随着,手掌关节处一股股剧烈的疼痛袭来,似乎是骨折了。刚才打孟星河时,用力着实不轻。 不过我还是忍住,冷冷地看着孟星河。 孟星河赶紧道:“我不知道那些黑影是什么,它们很快,很快!借着火光,像几个人。可是这些人……是飘着走的!就像一阵风一样从我脸前飘过去,我甚至没有看清它们的长相,衣服……” “然后呢?”我的声音中充满着讥诮:“你认为是它们杀了我的兄弟姐妹?……你觉得我会相信你?” 孟星河一脸惨然,他竟然一反战战兢兢的模样,大有死猪不怕开水烫之意,笑道:“你可以不信,我还是继续说。等那些黑影彻底飘没了之后,我就潜入了孤儿院里,发现全都死了。 无论是在孤儿院中帮工的老三,趾高气扬的院长老七,还是那个出落水灵的妹子老幺,都死了。连带着孤儿院里的所有孩子,都死了,一个不剩。我没有忘记我的目的,翻遍了整座孤儿院,也没找到鬼玺。后来火大了,我拼命了才掏了出来,可脸……也被火给舔了一口。”他的眼睛瞪大,嘴巴掀起一个诡异的弧度,看起来神经兮兮。 像一个疯子。 我却不吃他那一套:“老三是怎么死的?” 他眨巴眨眼,道:“脖子断了,被人像拧烤鸭一样拧了一个圈。” 说着,他想自己用手去拧脖子,却发现手被绑住了,于是,就费力地自己扭动着脖子,想要将脖子一百八十度扭过来。 我懒得理会他神经病一般的举动,盯着他道:“你怎么知道他脖子断了?” 他笑笑:“因为他像一个烤鸭。” 我道:“那老幺呢?” 他想了想:“也是被人拧断了脖子,就像这样。”他又去费力地自己扭动着脖子,想要将脖子一百八十度扭过来。 前一刻的胆小鬼,这一刻装疯越发自如了。 我冷笑:“幺妹长得那么漂亮,你都下得去手?” “什么我下手!”他嚷嚷起来:“我已经强调过了,不是我下的手,是那群鬼!” “鬼?”我站起来,俯视着他:“你杀了人,还把责任推到鬼的身上。你说,那些鬼长什么样?” 孟星河低着头想了一会,一本正经道:“我只记得他穿着黑衣服……走路离地有那么高……就像一个鬼灯笼一样飘着走。” “鬼灯笼?”我很耐心地跟他废话:“你见过鬼灯笼?” 孟星河来了兴趣:“当然见过,咱们孤儿院的后山就有,我见过!又红又圆,在天上飘着。” “是么?” “是的!”他一脸的兴奋,就像汇报成绩的小孩。 我盯着着他的脸,忽然变得无比冷漠:“你真疯了?” 他还是笑:“我没疯,我是最坚强的,怎么可能疯?” “你的梦想是什么?”我突然问。 “拿到鬼玺。”他脱口而出,不带一丝犹豫。 我淡淡道:“你还没忘记你的目的,你没疯……” 他依然是笑:“我疯了你会放过我么?” “不会。”我冷冷道:“一个疯子说的话,我是不会信的,我只会认为你就是杀他们的凶手。即使你已经疯了,我也要你死。” 他连忙正色道:“我没疯,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也正色道:“可我不会放过你。” 我们离开了饭店。 下了楼才知道,孟星河此人果真是谨慎,竟然用迷药迷倒了一楼所有的人,并且关上了大门将饭店提前打烊了。 上了元街,外面依然熙熙攘攘,那个神秘的银发小孩,依然不见了踪影。 “鬼。” 我突然想起了孟星河的描述。 来去无踪,这个小孩才是‘鬼’。 大金一改先前的嬉皮笑脸,脸色很严肃:“看来我们明天不用夹喇嘛了。” 我点头:“等梵音回来,我们回修武一趟。”修武就是孤儿院所在的县城。 我并没有杀孟星河,而是将他打晕之后扔到了饭店里,报了警。相信用不了多久警察便会把他带走,现场有七具行尸的尸体,恐怕每一具都跟孟星河有不小的关系,他百口难辩。 至于其命运如何,我不愿再多过问,如今的时代,不能滥用私刑。以孟星河的罪孽,就算吃了枪子,都是罪有应得。 他的话我也相信,在几年前火烧孤儿院之时,恐怕孟星河还没精通这控尸术,不然也不会想到放火的笨办法了。以他的体力,根本对付不了孤儿院十几号的人。 可那‘鬼’又是什么东西? 身穿黑衣,来去飘行,形同鬼魅,杀人如草芥。 一个名字忽然在我的脑中响起。 “七人众。” 我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它们七人众不是只针对盗墓世家吗?怎么回去祸及普通人!难道是为了……米婆的鬼玺?米婆的鬼玺,从米婆去世之后,就一直没被人找到。而后,七人众又是寻到了孤儿院里……难道那鬼玺,真的藏在孤儿院中吗?如今,是不是被七人众给带走了? 无论如何,我都要去孤儿院看一看,就算是祭奠也好。 第二天,林梵音就匆忙地赶了回来,看得出她的情绪很低落,可我却没空去安慰她,因为我的心情,更低落。 二话不说,我们买上了赶往修武的火车票,当天下午便赶到了修武县城,包了一脸出租车赶往孤儿院所在的山村,坝水村。 此村因村后五里有一古代废弃水坝而得名,孤儿院就建在坝水村的南山之上。 我们一路跋涉,终于在黄昏之时赶到了南山。南山上另有几户人家,只不过与孤儿院相距甚远。上了山,远远地看去,我的心便是咯噔了一声。 原来南山之上那座远远便可看到的孤儿院的主楼,已然消失不见了。 看来孟星河所言不虚,一路上山,我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到了原本孤儿院的位置前,只看到了一片拉满了警戒线,满是焦炭的废墟。 我们越过了警戒线,走进了废墟之内,看得出当时因为此事出动的警力很多,到处都是杂乱的脚印。 我在废墟之处四处看着,孤儿院以前纯是木头搭建,后来经兄弟们改建换成了砖瓦房,可经了一场大火,连墙体都剥落了。大火吞噬了一切,而黑炭掩盖了一切,只剩下死者被警方发现后画出的尸体标记。 主楼是米婆在时亲自请人搭建而成,是当时十里八村最高的木质建筑,足有三层一阁楼,当初老三他们似乎并没有翻盖主楼,想是出于对米婆的尊敬。 受了大火,全是木质的主楼烧得特别彻底。我缓步走到了原本是孤儿院大堂的地方。当年米婆经常在这里训诫我们,露出少有的严厉一面。 正漫无目的地扫视着,突然眼睛一亮,我看到了地上黑炭之中,露出的一边半色的角。 我连忙上前,小心翼翼抹去上面的炭灰。 这是一张照片,是我十岁之时的老照片。我忽然想起,那时村里来了个城里的照相师傅,十里八村轮着请照相,米婆说话好使,直接拉了过来,照了这么一张照片。 照片里,米婆面头白发,面容依然是无比慈祥地端坐在中间,在她两侧分别是我跟孟星河,其他十二个兄弟姐妹将我们围在一起,各自洋溢着无邪的笑容。 说来,真是老天眷顾,这张照片竟然没有烧毁……不然,我连他们的样子,都要记不清了。 仔细地看着那张照片,童年的一点一滴回味在心头,越来越多尘封的记忆被想起,孟星河的蛮横霸道……老幺的娇美可爱,一切宛在眼前。 突然,我的目光在照片的一处停住,面容僵硬起来。 那是一张清秀的脸,虽然幼稚,却可以看出其长大之后定会非常俊朗。 这是……十三弟。 可他为什么,长得跟那银发小孩一模一样? 第七章 小十三 - 鬼玺 - 洛焚城  越看我越觉得心里发寒。 我们昨晚所看见的银发小孩本应是十几年前的十三弟,如果……如果十三弟没死的话,如今他早已经长成风华正茂的少年,绝不会像昨晚那个神秘兮兮的孩子。 难道那孩子真的是鬼?可他为什么要救我?亦或是……他是十三弟的亡魂?也不对……孤儿院失火才几年时间,即使十三弟死的时候,他也应该是少年模样…… 越想我越觉的浑身发冷,再看向那张老照片,没有了怀念,而是深深的恐惧之色。 照片上那十三弟天真无邪的笑容在我眼里是那么的诡异。 我打了个冷颤。 大金此时走过来,拍了我的背,吓得我差点摊倒在地。 他讥笑道:“咋的,被自己老窝给吓尿了。” 我故作镇定地摇头:“有发现么?” 大金收敛笑脸:“一点线索都没有,咱们这孤儿院可是有点偷工减料,除了几堵砖墙,房屋框架全是木头的,一点就着。干干净净,啥都没有……” 林梵音也赶了过来,对我摇头:“我也没有发现。” 我点头,这里出事已经有三年之久了,事后更是被警方甚至村中的闲汉光顾过多次,即使有什么明显的东西也被搜罗了干净。 “咱们去找就近的邻家。”我肯定地看着远处几点迷蒙的灯亮:“他们一定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 我们当即离开了孤儿院的废墟,找到了最近的一处民居。民居是普通的石头房,院子四周围了一圈木栏,里面一条狗看见我们狂吠起来。 一个衣着普通的中年人闻声出来,此时太阳已经渐渐下山了,他的眼睛却显得很明亮,盯着我们满脸的戒备:“你们是干嘛的?” 我不认识这个中年人,这一户可能是近些年搬来的。 大金上前对他说明了来意,询问有关孤儿院的事。那中年人一听孤儿院,立刻脸都白了:“去,去!不清楚,不知道。你们赶紧走吧……” 我看他的神情,便知道他了解些实情。便掏出一盒玉溪扔了过去:“老乡,咱们不是外人,说实话,我也是孤儿院的孩子,长大了回来报恩,却发现这孤儿院已经没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中年人接过玉溪,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抽出一根放到鼻间闻了闻,一脸陶醉地将烟夹到耳朵上。而后态度好了些,松了口:“原来是自家乡亲……你们院子啊,前些年失火了,一家孤儿院大人连同小孩,一个都没跑出来。警方来调查,说是火是人为放的,那人,也是被蓄意谋杀的!这案子惊动了北京的大人物呐,通缉令到现在还到处都是…… 这还不是重点,听说孤儿院里人死的太冤,小孩子变成了鬼灯笼,每天晚上都有来回飘着勾魂,妈的,又一次我出来解手还看见一盏红彤彤的鬼灯笼呢,好险没把我吓死,我劝你们离那远点,晚上不要靠太近,省的惹了麻烦。” 我听着中年人的话,暗自点头,这与孟星河与我们叙述的基本一致,看来他并没有撒谎。 正思索着,那中年人眼光滴溜溜地看着我们一会,尤其在林梵音身上停了好一会,突然开口说:“各位太久没回来了,不知道咱们村子除了变故吧?咱们村后的大水坝裂了,每到雨季就会发不小的洪水,以前的村子已经淹了。现在村民都搬到了两边的南北两山上住。 他们都嫌弃南山上有个闹鬼的孤儿院,大多搬到了北山。北山离这里很远……你们要过去,恐怕得两个钟头。现在天都黑了,夜路可是不好走的,实在不行你们就在此住下,我让婆娘给你们弄点吃的。价钱好说……” 感情这家伙见我们出手阔卓,想要赚我们的钱。 大金走了一天也是累了,当即答应道:“行啊,咱今晚就住这把,我说老乡啊,野鸡野兔秋茄子小米汤有什么上什么,哥几个都是海归,就是回来报答伟大祖国家乡来了。” “海龟?”那中年人一愣。 大金从兜里抽出钱包,数了十几张毛爷爷丢给中年人:“懂了么?咱都是精英海归,有的是钱。” 中年人看到这么多钱两眼发光:“海龟大哥,海龟大爷!赶紧屋里坐。”说着便要将那钱收到兜里。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制止道:“现在还不行……” 中年人看向我的眼光有些不善:“可不许反悔的。” 我摇头道:“你带我去个地方,我给你更多的钱。” 一听‘钱’字,中年人的眼光变得更加明亮了,他呼吸加重:“这儿我熟得很,什么地方?” 我的目光复杂:“去孤儿院那些死者的葬处。” “啊?”中年人脸色大变,“坟地?” 他连忙劝阻我道:“兄弟啊,不是哥哥胆小。那地方,去不得啊,村里的瞎子都说了,孤儿院的人都是横死,都是要变厉鬼的。光是孤儿院就邪乎的很,白天人都是绕着走,何况埋那些鬼娃子的坟地?这天都黑了,咱们去他们的坟地,那不是找邪撞么……” 我抢过大金的钱包,从里面抽出一沓钱,看都不看,丢在地上:“去不去?” 中年人的目光闪动,看得出他已经心动了。这笔钱顶的上他一年的辛苦劳作,山里本来就是坟地遍野,作为一个山里人,若不是别人传的邪乎,他倒也不是太怕什么坟地,如今一受金钱攻势,心里那点畏惧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可我看注意到,他又看了看大金的钱包。我们从重渡沟回来之后发了财,出手也无须以前那么小气,大金这次出来拿了不少的现金以备不时之需。即使拿出不少钱,可这钱包依然饱满厚重,有着不小的分量。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我不去。”他干脆道,说完这句话,他一直盯着我,等我的下一步动作。 我知道,他想斗出钱包里的钱。 何时,淳朴的山民也变得如此狡猾了?我摇摇头,将那沓钱从地上捡起,道:“咱们去找另一家。” 没走几步,那中年人便服了软:“哎呦各位兄弟哎,哥哥陪你们玩还不行嘛。我这人有夜视眼,走夜路认得特别准,你找其他人,保不准给你带到沟里去。走吧……” 说着,疾步跑到屋里拿了手电,在前带路。 这里的坡并不陡,满山都是植被,秋意渐浓,树木和草都有些枯黄的迹象。 山民对山路的记忆总是很好,中年人掂着手电在前面走着,绕过一颗颗树木和岔路。按照这个方向来看,应该是孤儿院废墟之后的不远处。 没多久,山民便停下了。他的声音有一丝颤抖:“就是这里了。” 我们放眼望去,借着手电筒的光亮,我们可以看到这一块平整的空地上堆着成片的坟包。奇异的是,前面一排坟包只搭了两块石头,而后面一排,可个个安上了石碑。 上面似乎刻着名字。 大金连连点头道:“这修缮的程度跟城里的公墓差不多了……怎么还有阶级歧视,要弄就一起弄墓碑,看着多排场。” 山民连忙做了噤声的手势,小心翼翼道:“您不知道,前面的一排呀,都是孤儿院的小孩,不应该有石碑的。后面那排才是孤儿院的大人,都是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他们经营孤儿院,从不接受外界帮助,死后政府拨了款,给他们修了墓地。哎……兄弟!” 他话音未落,我已经跑到那墓地中间。 我仔细数了数墓碑的数量,心中大惊。 除了我跟孟星河,孤儿院当初还有十四个兄弟姐妹。 可这里的墓碑,只有十三个…… 难道小十三真的没死…… 第八章 鬼灯笼 - 鬼玺 - 洛焚城  想着,我颤颤巍巍地看着看墓碑上的名字:“宋明、黄达者、于鹏……”奇怪的是,这墓地竟然是按照我们兄弟之间的排名而排列的,从老三到老幺。其中,唯独少了个小十三。 因为分开的时间太久了,从上初中我便离开了孤儿院,放假才回孤儿院几次。而自从高三时米婆离开了孤儿院,我也考上了大学。四年了,再也没有回过孤儿院一次。我甚至忘了大部分兄弟的名字,只是猛地听到才会想起。哦,他是我的第几个兄弟。 但小十三的名字我有些印象,他名字很特殊。 正思索着,大金和林梵音已经硬推着中年人跟过来。 我问中年人道:“孤儿院的大人只有十二个?” 中年人连连摇头,连看都不敢看四周墓碑一眼,道:“我不知道……我从来没跟孤儿院打过交道。我听说警方是根据在孤儿院里找到的一本花名册盖的坟地……他们按照花名册定制了十三个墓碑,结果最后清算尸体的时候,发现多订了一个!据说,那场大火里,还有一个大人失踪了……” “那墓碑在那?!”我忽然激动起来。 中年人摇头:“我哪知道,我从来不敢往这跑。” 我吩咐大金和林梵音四处散开寻找那块墓碑,中年山民慌张地紧紧跟着我,唯恐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没一会林梵音就开口道:“找到了!” 我们赶紧循声过去,只见林梵音面前的草窝里,扔着一块表面斑驳不堪的石碑。 我将墓碑上的杂草清开,赫然看到上面的名字,脑袋一阵炸雷,就是他,这座墓碑的主人,就是小十三。 他的名字很特殊,是个复姓,叫申屠血。 很显然,他的尸体并没有在这里,那座本应属于他的墓碑被扔到了一旁的草窝里,若不仔细查看,过不了几年便会被雨水带着泥沙掩盖住。 申屠血没有死,还变成了小孩子,救了我一命。 想想就荒谬。 可事实就摆在我眼前。那为什么他不与我相认呢?难道小十三申屠血,有什难言之隐? 思来想去还是无果,弄不清那银发小孩的身份,就不可能揭开这一谜团。 “对了。”我扭头问那被吓得颤颤巍巍四处张望的中年山民,“当时孤儿院失火之后,警方有没有从里面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比如说,玉玺之类的东西……” 山民想了想,摇头道:“没有。那里都被烧成废渣了,俺们去围观那会,就见有人捧着个只剩半边的破本子出来,别的啥都没有。” 而后又补充道:“连村里的二愣子都来这转过好几次了,上次他还跟我喷着孤儿院太穷烧得什么都没落下呢。” “他站在一堆垃圾中是瞎子,可只要垃圾中有一分钱他就是个千里眼。”我笑着说。 二愣子这人我知道,是个人才。好吃懒做,据说可以在粪堆里找到深埋的一块钱硬币。 他都在这一无所获,更何况我们。 “回去吧。”我说“好好回去睡一觉,吃秋茄子喝小米粥。这里没什么调查的了。” “好好好。”中年山民巴不得如此,急匆匆地带路:“各位跟我走。” 可他刚走了几步,却又颤抖地站住。指着天空,浑身如抖簸箕一般:“鬼,鬼灯笼……” 我们赶闻言向上看去,后背一麻。 只见混黑的天空之上,不知何时静静地漂浮着一盏通红通红的灯笼。 它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何时而来。这本应该是人们逢年过年挂在门头意喻喜庆的红灯笼,此刻却高高挂在天上。 它的光不亮,却很红,红的不似人染出的红罩布,而像是人死时体内迸出的血。 没有风,天上的阴云完全遮住了月亮。深山之中,更是没有半分光亮。在灯笼红光的照耀之下,四周错综复杂的树似乎活了过来,狰狞的树影如同悉悉索索的恶鬼一般四处飘荡。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鬼灯笼。 在我的家乡,鬼灯笼两种说法。 一种即是鬼灯笼是人冤屈死后的亡魂所化。灯火是人的精魂,灯罩是死者的人皮。鬼灯笼一直飘荡在坟墓附近,一到夜里便会四处飘荡,若有落单阳气较弱之人,便会前去蛊惑人心,用鬼火引去人的魂魄。 跟着鬼灯笼走,不知不觉就到了冥府。 所以老人们就说,见到鬼灯笼之后,赶紧掉头走,每走几步一定要回头看看,以免将自己的肉身落下。 还有一种则是鬼灯笼乃是山间迷路致死者的魂魄所化,他们迷路而死。巨大的心愿化作了黑夜中的一盏长明灯,每每出现在山民在山中迷失之际,为其指明方向。只要跟着鬼灯笼走,就能逃出生天。 众说纷纭,可毕竟只是传说罢了,每一种说法都有人坚持,又有几个人见过真正的鬼灯笼? 而我们眼前就有一盏真正的鬼灯笼,它就静静地悬在当空,一动不动,就像是黑夜的一颗巨大红色眼睛在盯着我们看。 半晌那山民才反应过来,大气不敢出,只是不停地在给我们打着手势,让我们快跟着他跑。 无论如何,鬼灯笼都是一种邪物,还是少招惹它为好。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们这么多大男人,头顶三把火正旺盛,量它也不敢如何,实在不行……说着,我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鬼玺。 大金王手里吐了两口唾沫,将额头的头发又往后抚了抚,露出光洁的额头。他低声道:“就金爷今天没梳驱鬼大背头,马上有小鬼上来搞事儿。哎林妹子,把额头露出来啊,这样头顶的三把火才旺骂,一会让你撞了邪可就不好了。”说着又吐了两口唾沫,想要往林梵音头上抹,被林梵音灵活地闪开了。 都说撞了鬼,将额头的头发撩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可以让身上的阳气更盛,百鬼莫近,这也是大金一直梳着溜光大背头的原因。 打定主意不招惹鬼灯笼,我们刚要撤退。 却见那山民不再顾我们,撒腿就跑。山里人走起山路来就是敏捷,我一把没扯住他便如同一只脱了绳的野马一般,连冲带撞地消失在林子里,我们只远远地看到晃动的手电筒,越来越远。 “这个王八蛋!”大金喝骂一声,我们赶紧撒腿去追。这荒无人烟的山野里,又没有什么光亮。把我们丢在这里难免会迷路,嘴要命的是……头顶上还有一盏血红的鬼灯笼。 刚没追出几步,那盏灯笼突然动了,竟然非常快速地飘到了我们的身前,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鬼灯笼依然飞的很高,依然一动不动静静地悬浮。 可我感觉到,它就是冲我们来的。 第九章 米婆的尸体 - 鬼玺 - 洛焚城  “陆安。 樂文小說|”大金害怕了:“快用鬼玺照它。” 这无人提着却悬浮于空中的鬼灯笼实在渗人,单单是看着,便让人起了一身白毛汗。 我颤颤巍巍掏出鬼玺,遥遥对着那鬼灯笼。期待着其中镇邪的灵力能把这鬼灯笼吓跑。 那鬼灯笼果然闪烁了几下,而后飘远而去。 还不待我松口气,却见那鬼灯笼又飘回来,又往前飘,前前后后来回晃荡。 “这丫,不会让鬼玺给吓糊涂了吧。”大金胆子大了点,抬着头张望:“你说它是怎么飘起来的,咱把它弄掉试试?” “它好像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林梵音突然说。 我看这红灯笼一前一后飘动,在夜空中像是一团血火飘荡,像极了在前引路的鬼差。可林梵音的一句话不得不让我注意,都说鬼灯笼是为人引出生路之物,莫非这鬼灯笼能给我们带出生路来? 我心中一动,或许它知道野外就我们几个生人,想带我们出去。我手中有鬼玺,也不怕那些个孤魂野鬼,索性就看看这鬼灯笼想搞什么花样。 说着,率先前行一步,那鬼灯笼似是得到鼓舞一般,光芒大放,径直舍下向前飘去。我心道果然如此,便带着他们跟着鬼灯笼飞离的方向跑去。 山上没路加上夜色漆黑,我们行走的速度很慢,那鬼灯笼飘一段便会回来替我们引路,令人在毛骨悚然之际,有多了几分惊异。这鬼灯笼,是否真的是传说中的引人回家的生灯? 走了一会,那鬼灯笼飘过一处树丛,便再也不见了。我们急忙追过去,却不见先前鲜亮的鬼灯笼半分踪迹,再看附近,顿时大叫倒霉,这里四处都是荒郊野地,似乎是后山的深处,到处都是狰狞的树影,黑暗中夹杂着不知名动物的怪叫,没有任何人迹。 “妈的。”大金嚷嚷起来:“都说了别跟着这鸟灯乱跑,我看着是跑到阴曹地府里来了。” 我将手机打开,调出手电筒照亮四周,这里满处都是过膝茂密的草丛,在草丛中间,有一略显浅薄的断痕,似乎是一条小路被野草盖住,看来已经很久没人来过这里了。 那鬼灯笼费这么大劲将我们带到这里便神秘消失了……可这里,既无人烟,也没有什么鬼迹…… “恩?”我用手机晃了晃远处,我似乎朦胧地看到了不远处树下有一白色的东西。对着林梵音和大金示意一下,三人便小心地向我所指方向走去。 近了我们便看清了那白色东西的全貌,这是开在树洞里的一扇门,上面是一颗参天的大柳,柳树根系发达,而这门,就开在大柳树根部的树洞里。也就一人高,上面刷满了惨白色的油漆,乍一看,就像是黑夜里穿着白色凶衣的厉鬼,看起来尤为瘆人。 我站在那白色的消灭面前,喉咙滚动:“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谁会跑到这荒郊野岭里安家?”我在这里度过了整个童年,方向上来看,这里应该属于孤儿院的后山,都是些孤坟。怎么会有人修建的树屋呢? 大金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地说:“走,来都来了,管特么他是人是鬼,咱进去看看!” 门上并没有明锁,也不知是不是从里面锁上了。 大金慢悠悠过去,确认没什么危险之后“咣”地一脚向那门踢去,而那门,竟是被直接踢开了! 深夜里,这门“吱呀”响的一声,尤为刺耳。 梵音吓了一跳,赶忙抱住我,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放心,梵音,有我在。”她紧紧抱了我一下,樱桃小嘴在我脸上轻啄了一口,才慢慢抽了身。 “还有我那,我也在啊。”大金完全忘记了恐惧,兀自嚷嚷着。林梵音红着脸,完全不顾及大金的哀嚎。 这一下亲的我都懵了,愣愣地摸着迅速发烫的脸不知所措。一向单纯扭捏的林梵音,竟然会主动献上香吻? “行了你俩,都什么时候了,还搁这里腻歪呢,要腻歪回去再腻歪昂。”大金相当不满意,把注意力放到那铁门之后:“让金爷看看这里头的货色……呜,真臭啊。” 那铁门被踹开之后,里面传来一阵阵恶臭。虽然已是天高气爽之时,风已经清冷,可这味道依然经久不衰。 这种味道我很熟悉,大金刚熟悉,找他的话来讲,丫的闻到这味就兴奋地跟见了亲娘一样。 这是尸臭的味道。这也就证明,里面有腐烂的尸体。 闻到这一味道,我也顾不上回味刚才的香吻了,全神贯注地往里看去。莫非,这里面藏着一处墓室不成?可谁的墓室能修成这个模样,以树为坟冢,铁门为棺盖? 手机刚晃进去,大金顿时就叫唤起来:“我操他妈的,什么鬼东西!” 这一嗓子把我跟林梵音吓得不轻,我赶紧掏着鬼玺挡到大金身前,手机向里头直晃。见到内里的东西之时,我也是吓了一跳。 这是一具白骨,不似我们见到的干尸湿尸尚有皮肉,这白骨上的皮肉包括软组织都已经消散的干干净净,头顶上带着几缕花白的头发,似乎死者是个老人。连骨骼都有些发黄了,蓝灰色的破衣褴褛地披在身上,下身套着一黑色的宽松长裤,时间久了,也就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单是看这死者的装束,我竟然升起了一股强烈的熟悉感。可就是想不起来,这熟悉感从何而来。我可从未记得,在孤儿院之后,有这么一位隐士…… 这树屋应该不是什么风水宝地,亦或是荫尸之地。所以这尸体才会正常的腐烂消解,若不埋于地下,最有一年便会白骨化、而在这密封的树屋里,它的白骨化程度已经相当严重甚至出现了白骨土化的状态,应该已经死了有很长的年月,应该在四五年左右。 白骨倚靠在一张太师椅上,多年姿势不变。身形安详,也不见有什么痛苦扭曲之状,似乎死的十分安宁。这个人到底是谁,要将自己关在这荒郊野外的树屋里求死呢? 再看这树屋里的布置,树屋很小,应该就是顺着树根的缝隙开拓而成,内里空间极为狭小。白骨旁边,放着一张香木桌,桌上似乎放置了一些东西。 尸体完全白骨化,也就没什么尸变的风险,我们放心大胆地四处搜索。 首先,我们就盯上了香木桌,上前查看,却见木桌上已经落满了屋顶滚落的泥,将那些泥剥落下来。才辨认出,这是一层层牛皮纸包住的古书。 古书似乎是抄录本,封面上写着‘竹米驱鬼术’。 我心中一颤,缓缓掀开,内里竟然记载着如何用竹筒糯米以及竹筷,运用方术驱鬼的方式。 对于竹筒乃至糯米的要求,都细致入微。 这不是米婆的本事吗? 我猛地回头,看着那衣衫褴褛的白骨,长大嘴巴难以置信。 这就是失踪多年,传闻客死他乡的米婆?! 第十章 母亲的信 - 鬼玺 - 洛焚城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m.阅读最新内容。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m.阅读最新内容。 我颤颤巍巍来到白骨面前,看着它身上套着的黑裤蓝褂,终于知道为何这装束如此熟悉了,这不就是米婆经常的装扮吗? 越看越像是米婆。 可我始终想不明白的就是,米婆当年离开孤儿院,而后再无音讯。有在外务工之人传回消息说米婆在外地得了重病死掉了。而这在外务工的老乡是谁,也不知具体姓甚名谁。我们也始终没见到尸首,可米婆确实是失踪无迹,久而久之,大家也就接受了这一事实,还给米婆立了个衣冠冢。 可如今,疑似米婆的尸首,竟然会出现在孤儿院后山深处的一个树洞里! 如果这具尸体真的是米婆的话,于情于理,米婆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我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米婆竟然就在我们的身后。 从眼前来看,米婆死的非常安详,那树屋的惨白色铁门也并没有上锁,证明米婆并不是被人挟持到此杀害的,反而有点像是米婆自己将自己锁到这里,慢慢等死…… 这是为什么?在我印象里,米婆一向是个开朗乐观的人,除了孟星河,好像从来没有什么让她皱过眉头。到了后期我们的孤儿院第一批孩子长大之后,都对孤儿院进行了反馈使得孤儿院的事业蒸蒸日上,米婆作为院长脸都笑开了花,为什么在那么关键的时刻,要跑到这里等死呢? 我环顾四周,米婆四周身无长物,这树屋里,唯有一桌,一椅,一枯死的老人。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使得一生做尽好事的米婆死的如此孤寂落寞? 我想穿了脑袋都想不出来。 看着那副萧索的尸骨,我的脑袋一阵发热。 “米婆……”我的脑中一幅幅画面闪过。 慈祥的米婆、善良的米婆、神秘的米婆……还记得她那双温暖的手掌,还记得她太阳般的笑容,还记得她满头花白的头发和越来越深的皱纹。 音容笑貌,宛在眼前,时间过隙,化作枯骨。 我默默向米婆举了三个躬。 “陆安。”大金突然道,“快来看。” 我顺着他的声音看去,却见他已经将桌子上的尘泥全都清了个干净,却见桌上,还放着一封信和一方石盒。 信是普通的黄色信封,只不过放的久了有些发潮。也不知里面的东西是否完好。 石盒有一个巴掌大小,雕工十分奇特,造型古朴大意,上面刻满了无数繁杂的花纹。通体黝黑发亮,在手机的照映下散发着诡异的光泽。 看着这两样的东西,我大喜过望。如果说这尸骨的确是米婆的话,那这信中,很可能交代了米婆在这里死掉的原因。也就是说,米婆可能收了这封信,才会跑到这里等死的。 如此想着,我迫不及待从大金手里抢过那封信。 信封是用牛皮纸做的,很坚韧。 首先,我看了看寄件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寄件人地址是,西藏自治区拉萨市墨竹工卡县门巴乡直贡梯寺、 寄件人姓名是,孟青洛。 青洛。 这个名字很好听,也很独特,青鸾洛水。 这就是我一直尙未谋面母亲的名字,只是一遍,我就铭记在心。只不过,我不知道她竟然姓孟。如今这个我魂牵梦绕的名字,竟然出现在一直抚养我长大的老人身边。 想来也对,看来当年米婆收养我,的确是知道些许内幕或者是受了我母亲委托的。而可能我母亲为何抛弃我,甚至之后的动向,所有我想知道的秘密,都在这封信里…… 我的呼吸粗重了起来,接着,我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信封。 信封包裹的很严实,但是密封的火漆已经脱落,证明已经有人看过。我将内里的纸张掏了出来,让梵音给我打着灯,借着灯光读了起来。 我的手抖得太厉害了。无奈之下,换做我来打光,梵音替我拿着。而大金则是毫无兴趣,去摆弄那盒子。 信封只有寥寥一张信纸,信纸上字体很娟秀。 信的内容是: 见信亲启。 酆都大门已开,再无留念。 孟家终有大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切记躲避,紧要之时,以星河陆安之性命为重。切记杜绝其入行之念,切记切记! 9315. 勿念小妹。 信很短,但里面的信息却如同炸弹一般在我的脑海里炸开。 这里面似乎讲述了一个很大的秘密。 虽然没有说明日期,但是我敢肯定这封信是二十年前写的。里面虽然并没有说到我是如何被抛下托付米婆抚养,可当年情形,也不难猜到。 我母亲抛下我之后,便只身到了寄信的地址,找到了酆都的大门,临行之前,写了这么一封信。 可……她为什么说孟家终有大劫? 甚至在心中还提到了孟星河那家伙,言辞之中颇有关切之意? 孟青洛、孟星河…… 难道?! 我的眼睛瞪大,心中有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推测。 我母亲跟米婆,似乎是一家人。母亲在信的最后自称小妹,说明她跟米婆,颇为熟识。 我赶紧拿出信封,看了看收件人的姓名。 孟孤月。 “南枝挂孤月,上有青鸾鸣。” 我的母亲跟米婆,很可能真的是同家的姐妹,也就是所谓的孟家。 我一直不知道米婆的丈夫叫什么,此时一看,孟星河似乎并没有跟父姓,而是跟了母姓。而若真是如此,我便是孟家的老外甥,那孟星河,便真是我的表哥? 越想越得不可思议。要知道孟星河前些天还偷袭我被我送到局子里去了,想来下场也不会太好。 信推敲的差不多了,事情大概的脉络也就明了。我母亲孟青洛在赶赴酆都寻找我父亲之前,特意将我托付给她的胞姐孟孤月抚养。而母亲也预料到了什么,知道我们必遭大难,反复嘱咐。 很可能也就因为如此,米婆才会收养了大量的孤儿,建起一座孤儿院来,为的就是掩人耳目,掩盖我的消息。甚至之后的孟星河被气走,米婆假死之后我了无牵挂地远走他乡,都在米婆的算计之中。 她想让我们离开风暴的中心,跟那些事情脱离所有的关系,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果不其然之后孤儿院就被七人众洗劫,除了我和孟星河,其他孤儿院的人全都被杀死,当了替死鬼。 可是……这一切都是我的臆想。善良慈祥的米婆,真的有如此算计吗? 还有,即使有这么一封信,还是没有交代出,米婆到底为何跑到这里来,又是如何死在了这里。 我实在想不明白。 “哎,这他娘的还有密码。”大金摆弄了那盒子半天,终于恼羞成怒,咣当一声将其扔到地上:“什么破玩意。” 这时我才想起还有一石盒,剩下的秘密,很可能就在石盒里。我连忙将那盒子捡起来,只见这石盒造型诡异,看似镂空脆弱,实则外空内实,内里应该有上锁的机括,盒子表面,有着四位数字的密码。 “9315”我突然想起了信中最后的那串数字。 伸手拨动数字,将最后一个数字拨成5的时候,“咔”地一声脆响,盒子开了。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m.阅读最新内容。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m.阅读最新内容。 提供无弹窗全文字在线阅读,更新速度更快文章质量更好,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高速首发鬼玺最新章节,本章节是地址为如果你觉的本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 第十一章 美女喇嘛 - 鬼玺 - 洛焚城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123言情手机版m.阅读最新内容。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123言情手机版m.阅读最新内容。 当前userid:22053160 当前username:p 看着车窗外飞速流逝的风景,我心头沉重。 看到盒子里的东西之后,我跟大金梵音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一路向西,直奔西藏。 其实盒子里并没有什么东西,之前我一直猜测,那石盒里装着米婆的鬼玺。 打开之后才发现,里面是一张纸条。纸条之下,压着一团红色的油纸。 大金将那油纸抽出来展开,刚刚看清那东西模样,便“妈呀”一声扔了出去。 那红色的油纸展开之后,赫然是之前引诱我们到此的鬼灯笼。 这石盒密封紧闭,鬼灯笼是如何钻进去的呢?亦或是,这鬼灯笼,不是我们之前看到的鬼灯笼? 无论如何,我们都不敢去碰那东西了。 还是大金撞着胆子把鬼灯笼扔出去,我们的心跳才平稳了些。 而那纸条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鬼爪青玉,邪纹黑石,络绒登巴。” 这句话我们看不懂,但起码前两句能猜测出个意思。这句话是某件物体的描写。邪纹黑石,倒是像我们手中的这石盒,而鬼爪青玉……我猜测,就是鬼玺。可最后这一句,算是没头没脑,即使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意思。 倒是大金的一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娘的,这别是外国的音译吧?一会咱们出去给王公明老先生打个电话,他见多识广,肯定认识!” 我们迫不及待跑了出去,还好,有信号。 一个电话拨过去,没多久,便是水青眼迷迷糊糊的声音:“大金小子啊,怎么啦?” 我们将‘络绒登巴’讲给他,问他什么意思。他想了半天,才道:“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西藏的一个人名。是‘智慧佛陀’的意思……你们怎么会问这些,你们在哪呢?” “我们在这泡澡呢,搓背的妹子叫‘络绒登巴’。咱听不懂,这不是问问你老人家嘛。”大金打了个哈哈道。 “放屁!”水青眼哪里听不出大金的糊弄之意,破口大骂道:“那是喇嘛的名字,我告诉你们,别去藏地惹事,很危险的……当年我……” “好了好了,这小妹子给我搓背呢,回见老爷子。”大金当机立断点了挂断。而后看向我:“怎么办?” 我沉默了片刻:“我想去西藏。” 之后我们就赶到了临近的城市,坐上了去往西藏拉萨的火车。 那络绒登巴既然是个喇嘛的名字,说明这纸条的提示,与西藏的寺庙有关。而这寺庙,很可能就是我老妈孟青洛发信的地方,直贡梯寺。 于情于理我,我都应该去一趟西藏,不单单是寻找纸条上记载的秘密,更是想要找到母亲的去向。 到达拉萨之时,已经是第三天早上了。做了近四十个小时的火车,就是铁人都要散架了。虽然如此,可下车的那一刻起,一股清冷的风扑面而来,令得我整个个清醒了不少。 天空很高,是澄澈清亮的蓝,从未见过的纯洁。都说西藏是一处能让人洗涤心灵的圣地,的确如此。到了这里,一切疲劳感仿佛随风飘散。 我们并没有随着游客们奔往西藏的重要景点,而是就近在拉萨市找了一处租车的地方,交付了手续租了一辆带gps的越野车。 一路上我已经查过了,直贡梯寺是西藏的十大古寺之一,有着无尽永恒之寺的称号。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直贡梯寺中有着世界上最大的天葬台。 既然著名,位置也并不难找。吃了些东西,轻松在导航上找到了直贡梯寺,一路疾驰,约莫着五个小时的车程,到了中午,我们才到了这座寺庙。 此时是旅游淡季,直贡梯寺因为地处偏僻,又不是十大寺庙中的头筹,所以游客很少,进了这与中土寺庙风格截然不同的古寺中,只是偶尔见干净的院落中红衣喇嘛穿行而过,面容虔诚又安详。 这么大的一处寺庙,红衣喇嘛无数,哪个才是我们要找的络绒登巴? 大金四处晃了晃,扯住一个路过的喇嘛,问道:“你地,知道络绒登巴么?” 这喇嘛很年轻,应该是新出家的僧人,未经世事,被大金猛地拉住,有点发蒙:“您是,日本人?” 大金见年轻喇嘛汉语流利,松了口气道:“会汉语啊,不早说。说,络绒登巴在哪!” “络绒登巴”那年轻喇嘛一愣,随即了然道:“你可是要找络绒上师?” 我闻言大喜,看来确有此人,连忙点头道:“正是,我们慕名而来前来拜见,来请师傅引路了。” 年轻喇嘛点点头,冲我们合十行礼:“各位跟我来。”说着带着我们穿过寺庙,一路来到寺庙深处的一处别院前,对我们道:“就是这里了,络绒上师的修禅密室我不方便进去,你们进去拜访吧,若是有缘,便能相见。”说着,急匆匆地离开了。 我看着这朱红色的大门,心中感慨万千。母亲跟米婆想方设法地要我远离整件事,阴差阳错我却又追查了过来。真是命运使然…… 想着,我上前叩了叩门。 出乎意料的是,不久,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里面一个身穿红衣的人来。看到这人,我忍不住惊了一下。 此人竟是一个妙龄女子,面容洁白如玉,樱桃小嘴,挺直的翘鼻。尤其是一双勾魂的桃花眼,配合着淡淡的眼影,看的人心里发痒。虽然身穿红色喇嘛的衣服,却掩盖不住玲珑有致的身材,一双酥胸傲立挺拔,明明是一副喇嘛打扮,却掩盖不住骨子里的媚气。 此女绝对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之一,与林梵音完全是两种风格。如果说林梵音是一棵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纯洁清雅。那么眼前的女子便是一棵生长在地心的火莲,魅火焚身。 “嘶……”我的大腿一阵吃痛,却是林梵音见我直勾勾地盯着那女喇嘛看,气不过忍不住伸手在我大腿上拧了一圈。 再看大金,赤裸裸地眼光盯着人家的胸部跟大腿来回扫视,恨不得将其看穿一般。 我这才反应过来,道“你是络绒登巴?” 那女喇嘛看了看我,眨了眨吧桃花眼,笑容绽放露出牙齿:“我可不是,我师傅出去云游了,你们有事吗?” 看着那令万花黯然失色的明媚笑容,我的心被被狠狠地揪了一下,这女喇嘛,怎么像个小女妖精……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123言情手机版m.阅读最新内容。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123言情手机版m.阅读最新内容。 提供无弹窗全文字在线阅读,更新速度更快文章质量更好,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高速首发鬼玺最新章节,本章节是地址为如果你觉的本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 第十二章 络绒上师 - 鬼玺 - 洛焚城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123言情手机版m.阅读最新内容。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123言情手机版m.阅读最新内容。 当前userid:22132649 当前username: “……”我反应过来,赶紧道:“我找络绒上师有点事,有什么办法联系他一下吗,这事真的非常重要。” “是吗?”美女喇嘛皱起眉,遗憾地摇摇头:“可我师傅他老人家云游起来就杳无音讯,我也找不到他。” “这……”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林梵音忽然开口道:“你说你师傅去云游了,刚才带我们来的喇嘛怎么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林梵音的语气很是不善。 美女喇嘛咯咯笑道:“这寺庙里没人能管得住我师傅,他爱去哪就去哪,不用通知别人的。小妹妹,要有礼貌哦。” “你……”林梵音气的说不出话来。 “既然如此。”我失望道:“那我们改日再来吧。” 说罢,拉住恋恋不舍的大金扭头准备离开。 “等等。”美女喇嘛开口留住我们,道:“不过师傅临走之前,让我等一个人呢……” 我一愣,惊喜道:“等什么人?” 美女喇嘛上下打量着我,林梵音一把横到我身前,哼了一声瞪着她:“看什么看?” 美女喇嘛掩嘴笑了笑:“小妹妹,可没人抢你的情哥哥。” 林梵音听到这句话,脸刷的红了,低头不再说话。 美女喇嘛继续道:“我在等两个人。一是陆家前任家主陆峰,二是陆峰的儿子陆安。师傅说有个女人留了一样东西给他们二位。” 我闻言,完全确定了这就是我要找的东西。激动地浑身颤抖脱口道:“我就是陆安!” “哦?”美女喇嘛的眼睛笑得眯起,像极了一只可爱的小狐狸:“你怎么能证明你就是陆安?” 我掏出我的身份证,递给她:“这是我的身份证,还有,我跟陆峰长得一模一样……” “奥……”美女喇嘛接过身份证,扫了一眼就递给我:“你果然就是陆安。” 我说:“那个人,给我留了什么东西?” 美女喇嘛点点头,露出奇怪的表情:“师傅说,那女人留下一句话,说‘如果你手里有鬼玺,就交给络绒上师,以免杀身之祸’……鬼玺是什么?” 我听了美女喇嘛的话,并没有回答她,而是站在原地,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追查了这么久,最终只换来了这么一句话么?看来我母亲和米婆,是铁了心不让我插手当年的事,也许我一生平安,就是他们最大的期望,这也就是我名字中,那个‘安’字的本意吧。 我正思考着,美女喇嘛已经将手伸了出来,大大方方道:“你是陆安的话,一定有鬼玺吧。那你交给我,等师傅回来了我转交给他,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美女喇嘛的手很小,五指如同玉葱一般晶莹温软,单是看着,就能感受到握上去的光滑柔软。 她那勾魂的大眼睛看着我,令得我不敢直视,心中甚至萌发了一个念头:“把鬼玺交给喇嘛,一切都跟我结束了。” “陆安……”林梵音突然凑到我耳边轻语,“小心有诈。” 我一下反应过来,满身冷汗。须知此人与我们素昧平生,上来就索要鬼玺,万一居心不良,我们不是损失大了?可笑的是,我竟然差点直接相信了她。 我不看美女喇嘛的眼睛,皱眉道:“你知道,这鬼玺是相当贵重的东西……不说我拿着会引来觊觎,你师傅他老人家,能保管好他吗?” 美女喇嘛似乎听到了笑话一般,灿烂笑道:“我师傅络绒上师,可是藏传第一老活佛,当世的达赖见到我师傅都是要行礼的。不单单如此,他的功夫,可称华夏当世第一。他想保的东西,没人抢的走。” 美女喇嘛说的话,令我们都瞪大了眼睛。 眼前这是什么年代,飞机大炮满天飞。就说再厉害的功夫,金钟罩、铁布衫,都经不住一颗子弹。美女喇嘛这么说,的确有些过了。 不过虽然美女喇嘛这么说,我却再也没有刚才的动摇。我相信美女喇嘛所说是真,她是络绒上师的弟子,又受托在此等我,能准确地叫出我的名字……可这并不代表我要交出鬼玺。 或许,交出鬼玺是我母亲和米婆的想法。可我知道,一旦交去了鬼玺,我便是相当于选择了放弃,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找接触这个世界。‘七人众’是什么,跟酆都有什么关系,我的父母为什么去酆都?米婆为什么自杀? 我相信,只要我一直拿着鬼玺,总有一天,我会找到答案。 美女喇嘛还想说些什么,突然脸色一变,冲我吐了吐粉色的小舌头,道:“我师傅回来咯!”说着,竟是一碰门,将门给关上了。 我们正搞不清状况,身后突然传来了一苍老响亮的声音:“贵客来啦?” 我扭头看去,却见一身披红袍杏黄内衬的老僧,老僧面容苍老,满脸沟壑头顶无发,但一双澄澈如同婴儿一般的眼睛异常明亮,肩上挑着一担水,正站在我们身后。 这老僧肩挑着一担水,是怎么走到我们身后的?距离美女喇嘛喊声到老僧出声,也就几个呼吸的功夫,这老僧的速度,是有多快?! 难道他就是络绒登巴上师? 我赶紧躬身道:“您可是络绒上师?” 老僧笑道:“叫我络绒喇嘛即可,闻道有先后,修行无深浅。所谓上师,只不过是别人给的虚名。”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笑容,豁达地好像是无迹的天空,似乎天塌下来,都不会在乎的豁达。 我瞬间确认,他就是我要找的络绒上师。 络绒上师冲我们点点头,笑道:“刚才你们是不是碰到我徒儿?” 我点点头:“是。” 络绒上师挑着扁担,慢悠悠地走到院落之前,笑道:“那丫头不是我徒儿。” “不是你徒儿?”我惊异道:“什么意思?” 络绒上师,轻轻一推门,原本紧闭地们竟是被推开,而后他道:“进来说吧。” 我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跑进去。院子很小,只有一间静修的禅室,房门大开,院子里没有任何人。 络绒上师将水放下,轻松提来了倒入了院中的大缸里,而后对我笑了笑:“明白了?” 我看了看空旷的院落,心中一阵后怕。 我早就应该想到,那美女喇嘛,根本就是个骗子。她根本不是络绒上师的徒弟,甚至根本不是什么喇嘛。她到此,只不过是算计好了要骗我的鬼玺而已,若不是我刚才惊醒,恐怕已经将鬼玺拱手相让了。 其实现在细想,那美女身上有很多破绽,可关键是她那股浑身的媚气,扰乱了我的心神……像大金,此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点点头:“好像明白了,她是什么人?” 络绒上师道:“跟我一样,都是等你们的人。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123言情手机版m.阅读最新内容。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123言情手机版m.阅读最新内容。 提供无弹窗全文字在线阅读,更新速度更快文章质量更好,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高速首发鬼玺最新章节,本章节是地址为如果你觉的本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 第十三章 第二块鬼玺 - 鬼玺 - 洛焚城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123言情手机版 m. 阅读最新内容。︾樂︾文︾小︾说|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123言情手机版 m. 阅读最新内容。 当前userid:22133785 当前username: 什么意思?饶是我已经猜到了一些,还是想不明白。 络绒上师笑道:“这女娃从一年前就曾冒充‘陆安’来拜访我,她天资聪颖,甚至连我都被她给骗了。” “什么?”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米婆留的东西已经被她给骗走了。我连追问道:“那东西呢?” “当然是拱手送给她了。”络绒上师满脸都是开心的笑,似乎并没有因为被人骗了而沮丧。 “这……”我看着眼前笑眯眯的络绒上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这个老和尚似乎什么都明白,却十分乐意犯糊涂,看着他那双婴儿般澄澈的眼睛,我实在生不起气来。只是苦笑道:“这也怪不得上师,罢了,这就是命。” “对!”络绒上师眼睛一亮,竟然拍手笑道:“这真的是命,命里注定这一份东西不是你的。但是,我这还有第二份东西,这才是命中注定给你的。” “第二份东西?”我的眼睛一亮。连忙道:“上师的意思是?” 络绒上师爽朗笑道:“四年前有位女施主找上门来,托我替她保管两样东西。第一样给陆安,第二样也是给陆安。这第一样我已经给了假陆安,第二样,便是留给你的。”说着伸手从兜里掏出一样物什来,递到我手上,双手合十道:“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那东西一入我手,只觉一股清凉之气从手上透了过来,定睛一看这竟是一块同我手中恶人玺个头差不多的玉印。只不过上面刻着一狰狞的鬼爪,玉印之下刻着一个‘行’字。 这就是鬼玺六符中的‘行’字玺!竟然真的在老喇嘛这里。 我又惊又喜地将那‘行’字玺看了看又看,当初从张汉的笔记本上我了解到,这‘行’字玺原本是我父亲陆峰所有。不知为何父亲进入酆都并没有带它,而是交给了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又交给米婆。 想着,我问络绒上师道:“上师,你可认识当初托付这玉印的人?” 络绒上师摇头:“不认识。” 我忍不住道:“那你还会帮她,一如既往地等了四年?” 络绒上师笑道:“当初那位施主到此的时候,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三魂七魄已经丢了一半。将死之人的心愿,我应该替他去完成。不过举手之劳,也是一份功德……” 我又问:“那她长什么模样?” 络绒上师回忆道:“是一位慈祥的老妪……看得出,她身上有功德金光理应长命百岁,可惜与一些不是本世界的东西纠缠住了因果。” 果然是米婆…… 四年前米婆也不知遇到了什么变故,便将‘行’字玺送到络绒上师这里保管。 正当我思考着,林梵音突然问道“不是本世界的东西,指的是什么?” 大金道:“鬼呗,我看陆安那奶奶,八成是撞了邪。” “不是。”络绒上师否认,而后目光飘渺道:“‘世界’包含万物,‘鬼’也是这个世界中另一个角。但是有些东西,它根本是与世界完全脱轨的,亦或是,完全脱离了天理的。” “那是什么东西?”我问道。 络绒上师笑道:“咱们通常把它们称为神。” “神?”我被这一番言论震撼了,若是常人说出这种话,我保证会笑掉大牙出言反驳,可偏偏此人是藏地的智慧佛陀。说出来的话,不可不信。 络绒上师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对,神。我可明确说,神在某一个年代,确实存在,甚至……统治着世界。可因为一些原因,它们灭亡了。不要以为它们是高高在上、悲天悯人的东西。其实它们发起疯来,远比人类更可怕……” “……难道米婆她惹上的,就是神?” “是的。”络绒上师也不问米婆是谁,直接点头:“那位施主,她自身已经有不俗的本事了,普通鬼怪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她怎么会招惹到那种东西?” 络绒上师指了指我手里的鬼玺:“因为它。” “……”我的心中一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难道这可以驱鬼降妖被盗墓界奉为至宝的鬼玺,竟然是‘神’所觊觎的东西。难道这些年‘七人众’大肆诛杀世家之人,也是为了寻找鬼玺不成? 那我同时拥有两块鬼玺,岂不是必死无疑? 络绒上师一眼便看穿了我的想法,笑而不语。 我犹豫再三,还是弱弱问道:“上师,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络绒上师眼睛盯了我一会,挪开:“如果我说危险,你会把拿东西还给我么?” 我赶紧摇头:“不会。” 络绒上师点头道:“前途如何,这就要看你自己了。凡事都有两面,既然你接下了那东西,就应该承担上面所背负的责任。有些东西,我是没法直接告诉你,你要明白,如果一个人注定要死的话,一草一叶都能取其性命。可若是气数未尽的话,天崩地裂也难伤其分毫。” 我皱眉道:“您的意思是,我气数未尽?” 络绒上师没吭声,但是意思很明显了。 我摇头道:“我这人从来不信命,如果我没坚持一些选择的话,可能现在正在小饭店里打杂或者当上了老板。路在自己脚下,谁也不能左右我,除了我自己。” 络绒上师点头笑道:“成事在人,谋事在天。这句话说得的确不错,可如果你的选择,是命中注定的呢?就好像,命中注定你会把我手里的第二份东西拿走一样。” 我平时最讨厌所谓命格一类,照这么说来,若是命中有富贵之人,岂不是每天吃饭喝水都能成为富人?这完全违背了天理啊。想着,我淡淡道:“那假如说,我现在不要这鬼玺了,我要把它还给你。或者,出门我就把这东西扔了,是不是我的命运就此改变?” 络绒上师笑的更灿烂,对我的眼中充满了欣赏之意:“‘如果’并不代表你会去做。就像是别人想尽办法,也不可能从我手里夺走第二份东西。而你一来,我便双手奉上一般。命运主宰的不是过程,而是结果。 你有没有感觉天地之间一切都在有规律的运行,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整个世界?如果我们顺从它,它就叫规则,可我们不顺从它,它就叫限制。这种限制的本意是好的,如果没有它,可能在第一天我们就会灭亡。可是这双手,依然在推动着我们走向灭亡……” “为什么,命运会把我们推向灭亡?”我不由得问。 络绒上师婴儿一般澄澈的眼睛中,突然多了一些杂质:“人类的发展顺应着命运的指引,可这方向却错了……总有一天,我们会自己毁掉自己,一个文明,便到此结束。而后,便会第二个文明便会开启,直到它走到了正确的道路上。这对于注定要灭亡的我们来说,是一种悲哀和无奈。因为这天地之间,少了……”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123言情手机版 m. 阅读最新内容。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123言情手机版 m. 阅读最新内容。 第十四章 美女拦路 - 鬼玺 - 洛焚城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123言情手机版m.阅读最新内容。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123言情手机版m.阅读最新内容。 当前userid:22133785 当前username: 后半句还没出来,络绒上师突然如同触了电一般倒在地上,四肢抽搐起来。 我连忙上前按住他,惊奇地发现,络绒上师的力量出奇的大,虽然我用尽全力,也按不住他。 不知所措之下,我连忙让大金去喊医生。 大金还没跑出院子,我手下的络绒上师突然停止了抽搐,虚弱道:“不用了,我没事。” 我将其搀扶站起,只是这一瞬间,络绒上师好像又老了几岁,清澈的眼睛也混浊起来,露出了一个老人应有的疲态,即使如此,他还是笑道:“有些东西,你们还不能知道,我也不能再说了。只能由你们用心去悟,人从出生下来便开始悟,真正懂一些道理的时候,却已经步入枯槁。 我从出生时起便被受指导用心感悟万物,十岁时,我达到无欲无求的境界,藏地诸僧,无可与我辩者。三十岁时,我达到了无悲无喜的境界,藏地诸僧,无可与我敌者。七十岁,我达到了‘慧眼入微’的境界,天下再难有敌手,一眼可看穿百态。可我所懂得的东西只是沧海中的一滴水罢了。你且记住,坚持本心即可,天下无不解之难。” 听着络绒上师所说,我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将世间万物一切的明理都悟透,那是怎样的程度?”话刚说完,我只觉得一股奇异的感觉在心头萦绕,看东西看的似乎更清晰了。 络绒上师笑道:“你会知道的。” 大金突然插嘴道:“大师啊,你说你都天下无敌了,肯定不怕那些‘神’吧。实在不行你跟咱下山,为民除害,拯救苍生咋样?” 络绒上师眼睛一亮,却笑着摇头道:“我不能离开藏地。” 这句话一出我的好奇心也上来了“为什么?” 络绒上师笑道:“一是我的气数将尽,落叶归根,生于藏地,死于藏地,就像鱼儿离不开水。再者,万物都有限制,我也不例外。一旦我出了藏地,自然会有人对付我。” 我注意到,他说的是‘人’。心中一震道:“还有人能对付您?” 络绒上师道:“世事无绝对,这世间能轻易击溃我的,有两个,一个在西方。”说着络绒上师伸出手指,闭目遥遥指着西方,似乎在感应着什么。没一会,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那另一个那”我忍不住问。 “在那里。”络绒上师斜指着蔚蓝天空道。 我的心又是一番震动,络绒上师给我太多震撼,他的说法,真的让人匪夷所思。 络绒上师并没有多说,只是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好了,我的使命完成了,此番因果也就了结了,你们不必再来找我。” 我双手合十,向络绒上师拜谢:“多谢上师……不过,我还想问一件事。”我明白,眼前的络绒上师恐怕是世上少有的智者,水青眼与他一比如同孩童一般,有些东西必须要问他才行:“二十年前,是不是有过一个女人带着一大伙人登门造访?” 络绒上师似乎早就料到我会问他,也不问详细,直接了当道:“有!” 我大喜过望道:“她人呢?” 络绒上师眼皮低了低:“死了。” “死了?”我的笑容凝固,而后激动道:“你怎么知道她死了?死在哪里了?” 络绒上师淡淡道:“我很佩服那个女施主,她是少有的为他人而抱必死之心的人。当年她曾单独拜访过我,想让我帮她保管鬼玺。可那会我还未悟透一些事,害怕惹上杀身之祸便拒绝了。但是她苦苦哀求我,如果多年后再有人找上门让我保管鬼玺,我一定要答应。 我看得出她命格已尽,便答应了她。她不受阻拦地向我叩了三个响头,这才离开了。 也就是那次过后,我才克服了‘惧’,悟通了‘爱’,‘慧眼’达到了圆满。” “然后呢?”我追问道。 络绒上师道:“当年的鬼城酆都大门,就开在附近,他们进去了。酆都是鬼蜮之城,飘忽不定,既然他们没有及时出来,便是死了。”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络绒上师,既然络绒上师都说他们没有活路,证明真的没有希望了。也对,二十年了,古树化作枯木,更何况困在酆都的人。只不过我一直还在侥幸罢了。 络绒上师看着我的脸,突然道:“当然还是有例外的,除非……” 我道:“除非什么?” 络绒上师摇头:“我不能说。” 我心中的希望之火被重新点燃,兴奋道:“你的意思是,他们还可不能活着?” 络绒上师面容不变:“即使活着,变化也会很大。” 我没有推敲他的意思,继续兴奋道:“那酆都,现在在哪?我从哪里可以进去?” 络绒上师摇了摇头,难得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谁知道。”他的眼神难得地轻松了些“你过来。” 我疑惑地过去,他附到我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话。 我呆了半晌,才点头。 “好了。”络绒上师道:“你走吧。我还要嘱咐你一点,将来你还有很多至关重要的选择,坚持自己的本意即可,。去吧!”说着,便回了屋中。 我虽心中疑惑,却没法再追上去追问了。 此番收获颇丰,不仅查清了米婆死因和事情来龙去脉,最重要的是还拿到了一块鬼玺,甚至,得到了我父母可能未死的消息!想着,我掏出脖子上的‘恶’玺跟‘行’玺,凑到一起,却发现两块玉印的缺口根本不一致,没办法拼接到一起。 我记得这鬼玺六符上面的刻字应该是‘宁作恶,勿行善。’恶与行字并不挨着,这也是两块玉印无法拼接的原因吧。 如今知道父母可能没死,我的心中大为愉悦。当务之急,便是下山去搜集酆都的消息。若是能找到,我定是要闯上一闯,即使父母变成了亡魂,起码能见上父母一面,也是值得的。 但是这想法,我并没有跟林梵音和大金说出来。因为络绒上师都说过,酆都乃鬼蜮之城,若不及时出来,可能一辈子都出不来了。我不想因为我的私欲就让他们两个把命搭进去。 一路心事重重,出了寺庙,刚准备打车离开,我们却被人给拦下了。 两个陌生的男人。一个长得面白无须,潇洒俊朗,衣着光鲜,眼神带着一丝忧郁,是个看了连男人都不由赞叹的美男。而另一个却长得满脸胡茬,不修边幅,浑身破旧嘴里叼了一根黑色的雪茄,就是一个农家地里干活的大叔。 明明是截然不同两个世界的人,却站在一起拦住我们,而且看起来眼神不善。 “小哥儿……你要去哪啊?”一声媚得骨头发酥的嗲声从二人身后传来。 二人站开,露出了身后那声音的主人。 当我们看清那人面目时,不由得惊呼起来。 这人,正是骗我未成,神秘消失的美女喇嘛! 只不过这时的她已经换了衣服,原本还算朴素的脸上画上了精致的妆容,秋季的藏地气温是不高的,她偏偏穿了一得体的紧身短裙,完美的身材显露无异。 傲然挺立的**,一双圆润结实的美腿,上面还套着一层黑色的丝袜,尤其是那勾魂的桃花眼加上那诱人的红唇…… “小哥儿,咱们还做个交易,好嘛?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123言情手机版m.阅读最新内容。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123言情手机版m.阅读最新内容。 第十五章 李红尘 - 鬼玺 - 洛焚城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手机版m.zhulang阅读最新内容。 当前userId:3780007 当前userName:likexiang1970 林梵音一把横到我身前,柳眉竖起:“你想干嘛?” 那美女掩嘴咯咯笑了一声,道:“小妹妹好大的脾气,看来这位小哥对你的管教还是不严呐。要不要姐姐来好好调教一下你?” 大金将林梵音拉到身后,贪婪地看了那美女一眼,舔了舔嘴唇笑道:“不知这位美女,有何贵干啊?” 美女红唇微动:“我是来找你身后的这位小哥的呢……” 大金的脸色臭了下来,推了我一把,我连忙正色道:“小姐,咱们井水不犯河水,鬼玺已经到我手上,你就不要再想了。” “哈哈哈。”我话音未落,那美女便笑了起来,带得胸前一对丰满乱颤:“小兄弟,我若是想,你觉得你能走得了么?”说着一双桃花眼眯起,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她身后的两个人似是无意地上前一步,气势逼人。 几乎瞬间,气氛就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哈哈哈。”还是美女首先笑起来:“你看看,你们害怕什么,小哥你长这么帅,姐姐还会欺负你不成?我说了,我跟你来一次交易,换或者不换,都由你来决定。” 看着美女那期望的眼神,我忽然心软了:“你说说看。” 那美女听罢喜得眼睛都成了月牙,看的我心里发颤。紧接着我的腰间便狠狠地挨了一下,所有冲动化作了飞灰…… 美女似乎没注意到我们发生的小动作,伸出玉笋一般的小手大方笑道:“我叫李红尘,大理,李家。” 大理李家? 听到这句话我跟大金面面相觑,世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米婆那么小心地将鬼玺藏起来,还是被世家的人给寻到了。鬼玺对于世家的诱惑我是知道的,看来这次麻烦了。 看到我紧张的模样,李红尘笑了:“你看你,我们李家也是有一块鬼玺的,对于你这个倒也不是太非要不可,交个朋友嘛,陆安。”说着,晃了晃手。 我伸出手跟她握了握,她的手比之林梵音的还要纤细优美,可手上的茧子却是比林梵音的还要多。 此人不是善类,我心中瞬间明了。 不敢贪恋,握了一下就松手,我道:“不知道李小姐口中的交易……” “哦……”李红尘桃花眼一眨,摆了摆手,道:“这个你可是稳赚不亏呦,我用两个你最想知道的消息,换你一个消息。怎么样?” 我最想知道的消息?现在我最想知道的,无非是我父母是否活着,还有便是酆都的去向。后者我已经有了头绪,可前者,相信李红尘也不知道。 想着,我不动声色道:“李小姐,我想知道的是什么,你想知道的是什么?” 李红尘挑了挑眉,故作沉吟道:“你难道不是想知道,你父母的消息?” “什么?!”即使预先想到,我还是难掩心中的震惊和喜悦,迫不及待道:“你知道?” 李红尘看着我一副猴急的模样,笑地开了花:“我知道一点,但是对你很重要。” 她这么一说,我是更想知道了。 但是看到她那略显狡黠的眼神,我不由得退缩:“你不会骗我的吧?” 李红尘赶紧将手举起:“我李红尘保证,千真万确。” “好。”我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第二个消息呢?” 李红尘点头:“我告诉你鬼玺的来历,还有……它的用法。” 我摇头道:“来历我知道,用途我也知道。” 李红尘笑道:“你是听缺一手阿卜杜勒·阿里木说的吧,那并不可信。他一个散盗,即使跟了陆家当家陆峰几天,也只是一知半解罢了。再说,你真的会用鬼玺么?” 我看向李红尘的眼神变了,她怎么知道我跟阿里木认识? 李红尘媚眼连闪,摸了摸尖尖的下巴:“你不用惊讶,其实你的这些事,各大世家早就调查的清清楚楚了。若不是张家的人暗中介入,你早就被人给……现在张家自身难保,你可要小心喽,当然姐姐是不会对你出手的,我很喜欢你哟。”说着,还对我抛了个媚眼。 而伴随着,我的腰间又是一疼,我已经感受到身后林梵音要爆发了。赶紧道:“说说你的条件吧。” 李红尘眼睛一亮,也不啰嗦,道:“酆都的位置在哪?络绒老家伙跟你说什么了?” 她话一出口我心中大惊,她怎么知道络绒上师告诉我酆都的位置的?难道当时她就在院子里,我们和络绒上师的谈话她都听到了耳中?可络绒上师为什么没有察觉? 念头一闪而过,我看向李红尘的眼神更加戒备了。这个风华绝艳的精致美女,就像一个危险而鲜艳的毒蛇…… 李红尘似乎读懂了我的想法,秀眉一挑道:“男子汉是不是应该有点气概,别跟个女人一样。” 听到这话,我直了直腰:“你告诉我父母的消息,我就告诉你络绒上师说了些什么。” 李红尘眼睛转了转,像个邻家小女孩赌气一般鼓嘴道:“那可不行,你万一赖账怎么办。你先告诉我。” 我把眼睛低下去,尽量不去看她:“我凭什么相信你?” 李红尘咯咯笑了几声:“如果姐姐骗你了,你去大理坏我名声,让我没脸见人!” 我轻声道:“我去了大理,不是羊入虎口吗。你想怎样有谁能管的着。” 李红尘轻声道:“小弟弟你还想让姐姐怎么样你呀……”那娇嗲的声音把我的骨头都震酥了。 李红尘耸耸肩,继续道:“放心吧,我可没那么坏。” 眼前的李红尘虽然面容极美,嘴巴香甜。可作风实在让人难以信任,但看其一口咬定的模样,显然是吃定了我对父母之事特别关心不会就此放弃。 思来想去,我咬牙道:“我可以先告诉你一半,等你说完之后,我再说另一半。” 这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李红尘眼睛发亮,点点头:“好,到我耳边告诉我。”说着,将丰润的耳朵向我凑过来。 我虽然很想凑上去,可理智告诉我要离她远点。 看了看四周,空无一人。摇头道:“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在场的都是自家兄弟,我就直说吧。 李红尘站住,点头道:“真讲义气!说吧。” 我轻声道:“要找酆都,要去京都找一个人。” 李红尘秀眉微皱,露出了与先前媚态差别鲜明的严肃:“什么人?” 我摇头:“我已经说了一半了。” 李红尘一愣,笑道:“小弟弟你可狡猾。” 我道:“彼此彼此。” 李红尘又不死心追问道:“真的,你可不敢骗我。” 我也学着李红尘的模样,伸手向天:“千真万确!” “那好。”李红尘松了一口气道:“那我便来说你父母的消息。当年你父亲的事,你应该也听缺一手说了。我就来说说你母亲吧。 自从你父亲失踪在酆都之后,你母亲便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盗走了陆家两本秘技,并且苦练技法,一年便练就了陆家子弟十几年的功夫,拉拢了关西一带的散盗,请动了有名的宝眼铁扇先生又进了一次酆都,之后同样消失无踪。” 李红尘越说我越皱眉,这些我都听我大伯陆战说过。即使详细了一些,可这信息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用。 “但是……”李红尘一个转折,笑颜盈盈地看着我:“你母亲辛苦练功的那一年,曾经在河南住过一段时间。我们查到了她当年的住址,里面可能藏着对你有用的东西。” 当前userId:3780007 当前userName:likexiang1970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手机版m.zhulang阅读最新内容。 第十六章 宁作恶勿行善 - 鬼玺 - 洛焚城  “什么?”我不由得惊呼出声,若真是如此,说不定在其住宅里,藏着些许线索,那陆家的两本秘技,就在其中也说不定……李红尘似乎非常满意我的表情,红唇绽放露出洁白的牙齿:“那个地方呢,就在这里面。”说着,递给我一张纸条。 我接过纸条,扫了一眼,眼睛一缩。这纸条上所写的,竟然是修武县城……那个我儿时孤儿院所属的小城。 母亲竟然在修武住过?我收起纸条,点头道:“确实是个有用的消息,谢谢你。不过……”我盯着李红尘绝美的脸庞,皱眉道:“既然你们知道了那地方,恐怕里面有用的东西,也全被你们拿走了吧?” “并不是。”李红尘摇摇头:“我可以保证,只有我们李家发现了那座住宅,并且只有我们进去过。可是我们……一无所获。”我死死地盯着李红尘的眼睛,看到其中的坚定之色,这才放松下来,叹了口气道:“你们都找不到,我怎么能找得到。” “那可不一定。”李红尘将头发挽到耳后:“你母亲是个天资聪颖的人,她藏起来的东西,只有她想留给的那个人能找到,比如你。”我听了暗自摇头,母亲费尽心机想要我脱离盗墓界,避开所有的事端,自然不会单独为我留下什么线索,不过这修武,我是一定要去的,即使是寻寻母亲的足迹也好。 想罢我点头:“第二个消息呢?鬼玺的来历和用途?”李红尘微微一笑,竟然从脖子上掏出一块鬼玺来,这鬼玺也是玉印形,表色黝黑,可上面雕刻着一只狰狞的恶鬼头颅,恶鬼作向天怒吼状,颇为神异。 李红尘将她脖子上的鬼玺摘下,将刻有字的一面让我看。那是一个‘作’字。 “宁作恶,勿行善。”李红尘红唇轻启:“缺一手只告诉你这鬼玺的来历,却没告诉你这六个字的来历。” “哦?”我感兴趣道:“那是怎么样一个故事?”李红尘抿嘴一笑,继续道:“你应该知道这鬼玺,出现于唐朝,对吧?”我点头:“对。”李红尘也点点头,低头看着那墨色的鬼玺,缓缓道:“可它真正具有神性,却是到了宋朝,刻上这六个字之后了。” “哦?”我一愣,连追问道:“什么意思?”李红尘将鬼玺收起来,挂到脖子上。 期间有意无意露出了胸前那深不见底的沟壑,而我也有意无意地看到了。 我只觉得眼睛被那死死吸住了一般,再不愿挪开。直到腰间传来了一阵剧痛,我惊呼一声扭头看去,却见林梵音琉璃一般的眸子里似乎噙满了泪水,嘴巴撅的老高。 我尴尬地对梵音点点头,扭头对李红尘道:“你继续讲。”李红尘深深地瞥了我一眼,满怀深意地笑了笑,倒是没深究继续道:“这鬼玺其实原本就是个摆件,只不过材质特殊了些。而当年唐代太子李建成闹鬼长安之时,这鬼玺是否真的派上了镇鬼的用场,也不可考证。但是当时出于某种原因,鬼玺被巧妙地一分为六,可以分开也可以拼接恢复如初。即使精妙绝伦,不能说是辟邪的宝物,只能说是一精致的玩物罢了。可自从宋代被雕上这几个字之后,便成了一镇邪的宝物。说来,还是有一段传奇故事的。”我这人没什么嗜好,唯独对这些神异故事情有独钟,连忙追问道:“快讲!”李红尘神秘笑道:“你可知这‘宁作恶,勿行善’六个字是谁写的?”我明知她在卖关子,还是配合地摇摇头:“不知道。但是能说出这么违反常理的话,应该是个二百五才对。”李红尘俏皮道:“就知道你肯定猜不到,说这话的,是宋朝有名的清官,包拯包青天!”听到这话,我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她在耍我。”李红尘也看到了我的脸色,赶紧道:“你先听我讲完故事再说吧。”我点头:“你说吧。”李红尘道:“在宋代,有一个濑水村。村子前有穷山后有恶水,连脚力最好的卖货郎都绕道而行,村民与世隔绝,贫困潦倒,一代不如一代。而就在这濑水村当中,有一个小瘸子,他天生残疾,行动不便。仅仅靠着百家饭勉强活下来。当别人下地苦干的时候,他便来到河边挖石头,一瘸一拐地用将石头垒起来。别人觉得奇怪,就问小瘸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小瘸子说他要盖一座桥,联通外面的世界,让村子富起来。开始别人还嗤之以鼻,可日复一日,小瘸子身残志坚的精神感动了大家,村子里自发开始了浩浩荡荡的造桥行动。可就是有一天,小瘸子干活的时候,天上突然降下两条闪电,将石头炸裂开来,好巧不巧地崩瞎了小瘸子的双眼。大家都吓坏了,对小瘸子坎坷的命运更加可怜。而小瘸子却是很快走出了阴影,每天摸索着给大家送饭送菜。不久又发生了山崩,小瘸子送饭途中正好被砸中,两条胳膊砸的稀烂。可小瘸子依然坚强,大难不死的他,每天蹭到工地上,用头,有嘴来为工程尽一份力。大家被他感动,叫他活圣人,小神仙。可没过多久,小瘸子正在河边推石头,晴天之上一道妖雷降下,直接劈到了小瘸子身上,将其活活劈成了灰烬。这一下惹怒了大家,乡亲们都指天怒骂,说老天不公,好人没好报。恰好包拯办案从此经过,见众人指天骂天,言辞激烈便停下询问。听乡亲说了整件事情之后,包拯连连摇头叹息:‘想不到老天如此不公!’说着,提笔写下‘宁作恶,勿行善’六个大字,黯然离去。待得办案会了京城,包拯遭到了皇帝的召见。包拯忙不迭跑进皇宫,却见皇帝愁眉不展。包拯出言询问才知,原来这后宫嫔妃生了个皇子,生来手中便包着一块鬼玺,上刻‘宁作恶,勿行善’六字。包拯一听大惊,忙找来当时的风水大家公孙奇来解答。公孙奇用阴阳眼一看,笑道:‘此皇子本是九世恶人,前世幡然悔悟,历经上天磨难而不动心性,不仅弥补了前世的罪孽,还造就了无量的功德造化,于是逆天改命,投为龙胎,化身天子。此乃因果报应,天理循环轮回之理。”包拯一听,觉得自己所题‘宁作恶,勿行善’六字太过肤浅,不明根本便妄下断言,羞愧难当,便借口向皇帝讨来那鬼玺,交给了公孙奇。 也许是鬼玺中沾染了包拯的正气亦或是皇帝的龙气。这鬼玺便有了辟邪之效。 而到底为何唐代的鬼玺会出现到宋代嫔妃的腹中,便不得而知了。” 第十七章 无题 - 鬼玺 - 洛焚城 我听罢点头叹息道:“这就是因果循环天理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过冥冥之中我们的命运早已被注定。”李红尘笑着点头。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那鬼玺的用法呢,这个你还没说。”李红尘耸肩无奈道:“哪有什么用法,虽然我们李家拥有鬼玺多年,也不过摸索出一些窍门而已。鬼玺治鬼时要贴到眉心,镇尸时要放到其胸口。还有,你可别以为有了鬼玺就可以克制所有尸鬼了,据我们的经验,类似于尸王跟厉鬼,都是不怕鬼玺的。其他的用途,恐怕只有集合所有鬼玺之后才能看出来。” “哦?”我心中一惊,那么类似于扑死张汉的尸王,我们遇到了,岂不是拿它毫无办法。 李红尘桃花眼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盯着我的脸,媚笑道:“小弟弟,我说完了,你是不是应该说你的消息了?”我点点头,道:“我还想问一个问题。”李红尘略显惊讶:“问吧。”我道:“你知道古派中,有一个叫申屠血的人吗?”一听到‘古派’二字,李红尘的秀眉就皱了起来:“古派么?”说着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半晌才摇头道:“古派高高在上,他们从不正面跟我们接触,或许在我们父辈那会经常出没,可近些年却销声匿迹了。我这世家子弟长这么大,也没见过一个古派的人,倒是听说了不少他们的事。我父亲一直怀疑,纵横在各地追杀盗墓者的七人众就是‘古派’的人。其实你跟张家的关系那么近,这种事你完全可以去问张家的人,因为他们是八大世家中唯一一家跟古派有来往的人。也因此,张家被我们孤立了起来,这些年的情况每况愈下……对了,你也许还不知道,张家也在寻找酆都,前些日子传来消息,他们找到了地方,死了不少人。”张家也在寻找酆都? 我心中大惊,但也陷入了深深地疑惑,我始终不明白当年我父亲为何冒着生命危险去酆都,如今张家的人也苦苦寻找酆都,眼前的李红尘也在打探酆都的消息,难道酆都之中,有着吸引各大世家的东西? 李红尘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几分犹豫之下,我还是问道:“酆都里面到底有什么,让你们趋之如骛。络绒上师说那是一座鬼蜮,我们人类跑进去,岂不是自寻死路?”李红尘闻言,不在意道:“什么鬼蜮,酆都是确实存在的,它建于汉朝。由两名当时修仙的方士所造,一个叫阴长生,一个王方平。至于里面有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当年你父亲浩浩荡荡进酆都,吸引了不少其他世家的子弟进去,其中就包括我的二叔……相传里面有大量类似于鬼玺的阴宝,还藏着着西汉时期无数道家信徒藏的财富,你父亲肯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才对。”我听罢深深点头,虽然李红尘这么说,可我还是相信络绒上师的话。 那里是一座鬼蜮之城,即使没有那么夸张也是个不祥之地。李红尘道:”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我摇头:“没了。”李红尘道:“那你快说吧,我洗耳恭听。你没必要骗我,酆都的位置即使你知道了,也没能力进去。倒不如老老实实告诉我,说不定咱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对。”我点点头:“络绒上师让我去京都找蛇王。” “蛇王?”李红尘一愣,秀眉微皱:“然后呢?” “完了,这就些。”我中规中矩道:“络绒上师就说了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蛇王是什么。”这句话是大实话,这蛇王是养蛇户里的大王? 还是京都的大蛇?我都不知道。 “不知道就对了。”李红尘笑颜收起,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她不死心道:“络绒就跟你说了这些?” “没错。”我点头。李红尘的眼睛眯起,死死地盯着我。我只觉得后背一阵凉意,仿佛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一般。 但还是强撑着坦然地看着她。不多时李红尘突然笑了,笑得如此妖媚:“好了小弟弟,咱们京都见哦……对了,听说你跟安家的人有些瓜葛,放心只要报姐姐的名字,没人敢动你的。”说罢李红尘扭头便走,身后的二人也紧随着跟上,不多时便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 见他们走远,大金才走上前来,道:“这女的好厉害。”我点点头,是厉害。 仅仅是不长的一番谈话,我便知道她对我了若指掌。我在她的眼前,就像是被扒了皮的羔羊一般,她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精明、妖媚还有凌厉。 我突然感觉这李红尘比龙岩还要厉害,比海叔更有心机,也就络绒上师这种高人才能让她束手无策。 林梵音上前又拧了我一把:“哼!”我呲牙咧嘴地看着她,温柔笑道:“怎么了,梵音……” “你说你刚才看人家哪呢你这个色胚,让你看,让你看!”说着小手疯狂地在我身上拧着。 她的动作奇快,我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苦苦受着:“别打了,我错了,哎呦……”倒是大金在一旁呐喊助威:“打死他,打死他。”当夜我们开车回了拉萨,在拉萨住了一夜。 第二天我便决定回修武看看,倒是大金提醒我:“万一被李红尘捷足先登找到那蛇王,咱们不就没戏了?”我笑着摇头:“不会的。”其实我撒了谎。 络绒上师告诉我的信息是这样的:去京都找蛇王,通过蛇王找一个人。 至于找谁,我不能说。我怕我身旁还有李红尘的眼线,可能只要我一开口,她便会以某种我不能察觉的方法知晓我的话。 所以我决定先回修武,我要看看我母亲住的地方。看看她是否留了东西给我。 上了火车回去的路上,我看到了无数的朝拜者。秋意渐浓,一路上都是金黄的叶子,头顶上是蔚蓝透明的天空。 他们大多穿着藏服,手拿转经筒,嘴里念念有词。他们当中有步履阑珊的年迈者,也有尚未长高的少年,还有年幼的儿童。 有的衣冠楚楚,也有的衣衫褴褛,甚至也有的四肢不全。可他们却都有一种祥和的面孔,见到行人注视会微笑。 即使火车从他们身边掠过,他们也会停下注目微笑。那微笑中拥有无限的温暖祥和。 火车上一闪而过,却给了我无限的震撼。林梵音看着他们,轻声道:“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能得到什么?”一旁闭目假寐的大金突然道:“你管他们干啥,他们是来拜佛的,拜佛有什么用,能让人吃饱穿暖?一群疯子。”我摇头道:“何为拜佛?佛只是人们的一个精神寄托罢了。人们心中虔诚,拜的不是佛,而是其心中最纯净的一片净土。” 第十八章 回京 - 鬼玺 - 洛焚城 一路疲累,到达修武之时,已是第二天的下午。》乐>文》.没顾得上休息,直接打车去了李红尘给我的地址。 这是一座非常偏僻的小院,通体用红砖垒成,如今红砖都有些发灰4,看起来年代已久。 木门紧闭,上面结满了蜘蛛网。似乎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来到这幅景象,我心中一疼。 如果母亲她回来了,还住在里面,那该多好啊。大门被锁紧,我们没想破坏这里,便索性翻墙而入。 这一人多高的围墙也就是个摆设罢了。翻身入内,院内已经长满了过膝的杂草,院子中央,有一棵不小的杏树,叶子已经开始发黄。 值得注意的是,院子的角落,堆着一十字木桩,上面密密麻麻地扎满了铁针,因为风吹日晒,这些针已经锈迹斑斑了。 看着那被扎成刺猬的木桩,我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千针变术”。也就是陆家的传世绝技,我瞬间确定,李红尘没有骗我,母亲的确在这居住过,甚至还苦练千针变术。 紧接着我把目光投向那院中的房屋,这是典型的农家小院。内里的房屋同样是砖瓦砌成,墨绿色的木门紧闭。 我上前一推,那木门竟然就打开了。看到李红尘他们确实来过此地,也不知道他们从里面拿走了什么,又留下了什么。 推开屋门进到里面,只觉得一股潮气扑面而来。屋子不大,里面的摆设也很简单。 一张黄色的木桌,一张黄色的木椅,一张单人床,上面还放着一床叠得方整的被子。 被子年岁太久,已经烂了,里面的潮虫不断钻来钻去。木桌上放着一台灯,还有一堆散落的纸张。 我赶紧走上前,也不顾忌这木椅上的灰尘,便坐了下去。拿起那堆已经发黄的纸张,一个一个翻看。 第一张用娟秀的笔迹写着:千针变术,变者骗也。看不明白。第二张上面胡乱画了不少图画,有树有草。 树丛间有一狰狞的头颅探出……看不明白。第三张写了不少人名,都是我不认识的,我猜这是当时他们行动的花名册。 第四张画了一个人,看到这人时,我的呼吸都粗重起来。画里的人,眉清目秀,笑容灿烂,与我一模一样。 只是下巴多了些胡渣看起来更加沧桑。这是我父亲的画像,母亲她一直没放弃过……第五张是白纸、第六张是白纸、第七张也是白纸……我忽然心情烦躁起来,匆匆地翻过去,终于在最后一张纸上,发现了我的名字。 “陆安”。这个名字是用铅笔写的,写的很轻,但看起来很娟秀。妈……我的眼泪模糊了,您终于想起我来了? 将那张纸反复翻了两遍,除了一个名字,什么都没有。我叹了一口气,将我父亲的画像跟我写我名字的那张纸小心地叠起来放到口袋里。 而后打开了木桌上的抽屉,里面什么都没有。看到这些我不由得摇头,即使已经有心理准备,还是难免失望。 既然这里已经被李红尘他们调查过了,那里面有价值的东西,肯定都被拿走了才对,至于到底拿走了什么,李红尘肯定是不会告诉我的。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大金转悠了一圈,把床底都钻了个遍,弄的灰头土脸也什么都没发现,唉声叹气地走过来:“我就知道那小娘们不安好心,弄个这破地方糊弄我们。真是心如毒蝎,心如毒蝎啊……不过那小娘们,长得还真他妈好看。”大金舔了舔嘴巴回味道。 林梵音哼了一声,走过来,对疲惫瘫倒在椅子上的我轻声道:“咱们下一步去哪?”我睁开眼睛,看着林梵音那张精致的脸,琉璃一般纯净的眼睛中多了些许的关切和……疲惫。 他们一路跟我奔行,从来没有好好休息过,我累,他们更累。可他们还是义不容辞没有半句怨言,归根结底都是为了我。 我太自私了……想罢我一跃而起,振奋精神道:“咱们去京都,让阿里木大哥请我们吃满汉全席!”一听‘满汉全席’,大金眼睛一亮,道:“小安子你从来没句人话,今天总算这话说到我金爷心里去了,我这就给阿嘎打电话,让他在全聚德给我们备上一整桌的满汉全席……想我金爷长这么大也就十年前我老爹曾经请我在上海吃过一次满汉全席,当时只上了一半菜,我记得有金腿烧圆鱼、巧手烧雁鸢、桃仁山鸡丁、蟹肉双笋丝……”说着说着,大金的哈喇子都流下来了。 我被他这么一说,也感觉腹中空空,确认了屋子里确实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我们直接离开,在修武县成里随便找了个面馆吃了些东西,便前往了京都。 路上大金提前给阿里木打了个电话,阿里木非常高兴。可当大金说到要吃满汉全席的时候,阿里木就不乐意了:“吃什么劳什子满汉全席,怎么,大金娃子,你是嫌阿嘎的拉面不好吃?真主在上,我阿里木的拉面汤多料足,牛肉都是一挑一的上品。别说了你赶紧来,我下厨给你煮面。”弄得大金愁眉苦脸,一路无话。 下了火车,已是北京的深夜。我们刚刚除了火车站,便看到了头戴回回帽的阿里木,难得的是,阿里木虽然还戴着回回帽,可却换上了一身笔挺的灰色西装,蹬了一锃光瓦亮的皮鞋。 见到我们,疾步走过来,一人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阿里木激动道:“你们俩臭小子,几个月了连个电话都没有。快走,全聚德水青眼那老家伙还等着呢。” “全聚德?”大金一愣:“咱不是吃你的面条吗?”阿里木破口大骂道:“还不是那老家伙死要面子?要我说,都是自家兄弟,吃点便饭不就好了,吃什么全席,好了……走吧。”我们上了车,阿里木开车带我们来到了著名饭店全聚德。 这里是全中国不多的几家做满汉全席的饭店,据说主厨祖上是御厨,给皇帝做过满汉全席。 进去之后发现者饭店虽不说金碧辉煌,却处处用檀木布制,古色古香,大厅中还有两位美女弹着古琴,颇有一番清雅的韵味。 一路由服务员引路,我们走过了假山流水,来到了尽头的一处房间。阿里木粗鲁地推门进去,只见屋中金碧辉煌,墙壁上雕满了金色的飞女浮雕,房间当中有一巨大的桌子,桌上放满了琳琅满目的冷荤热肴,点心茶食。 当中坐着两人,正是慈眉善目的‘水青眼’王公明跟‘鬼面人相’阎罗。 见我们进来,‘水青眼’连忙摆手笑道:“快坐快坐。”我们依循着坐下,疲累了一天,如今见到这一大桌山珍海味,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客气了几句便敞开了肚皮开始海吃。 酒过三巡,见我们吃得差不多了,阿里木才道:“今晚你们好好歇歇,明天我就带你们把这京都好好转转。” “理应如此!”水青眼也是点头,他向来嗜酒,此时已经喝得不少有些醉态了:“不过……我估计这三位小友,可不光光是为了玩来的吧。” “恩。”我点点头。阿里木道:“咱们都说好了,我俩已经是退隐江湖,夹喇嘛不用再来找我们了。既是无心插入盗墓界的事,已经选择了放弃,你们不如找些别的营生。 “说着,将手中酒杯一饮而尽。我连忙摇头道:“不是夹喇嘛,我是想请你们在京都找一个人。” 第十九章 人肉 - 鬼玺 - 洛焚城 一谈正事,两人的表情都严肃起来。阿里木问道:“其实你要是跟安家没闹僵的话,这活让他们来干最合适……你要找谁?” “蛇王。”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蛇王是什么,但是我估计这是一个人。” “蛇王?”阿里木和水青眼都动容了,互相看了一眼,水青眼道:“京都的蛇王,据我所知有两个,一个是大东街那个养蛇专业户的蛇王,还有一个是真正的蛇王。” “真正的蛇王?”我心中一动,感兴趣道:“这真正的蛇王是什么?”水青眼道:“大东街的那蛇王管的是蛇,而这蛇王,管的是人!他本身就是个传奇,这人原本是个浪荡的北漂,只凭着一身胆气,在京都混了五万多兄弟,每个兄弟都肯为他上刀山下火海,京都七成的富商都欠他人情。你说,这种人可怕不可怕?”我动容道:“实在是可怕至极,我要找的,恐怕就是这个管人的蛇王,而不是管蛇的蛇王。” “你要找他,不是一件难事,可你要是想找他帮忙,恐怕就很难很难了。要知道,京都多少富商欠他人情,可他至今没让那些富商来还,因为他根本不需要。”阿里木皱起眉头:“你找他做什么,不妨说一下。”我看了看四周,轻声道:“我不能说。”这话一出,阿里木有点不高兴了:“怎么?连阿嘎都信不过了?” “哎。”水青眼劝阿里木道:“恐怕陆安小兄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你又何必说这些话?”我连连点头,对一脸不悦的阿里木道:“阿嘎,你可知道大理的李家?”阿里木一愣:“当然知道,盗墓八大家我都是知道一二的。怎么,你小子又惹到李家了,想找蛇王来帮你铲这件事?还是……李家盯上了你的东西?”说着说着,他的脸色都变了:“李家没理由会得到消息啊,要是让他们盯上可就麻烦了。”说着也不由得四处看了看。 我苦笑道:“阿嘎果然料事如神,我真让他们给盯上了。”说着,便将我们西藏之行讲了一遍。 听罢,阿里木跟水青眼都陷入了沉思。半晌,水青眼苦笑道:“这李家,果然是无孔不如啊……这下水越来越浑了。陆安你的担心不无道理,这李家本就是八大家中最贼,消息最灵通的一家,如果陆安被盯上的话,这四周说不定真有眼线。” “不必担心。”倒是阿里木放松道:“看来李家那丫头并不觊觎陆安手里的鬼玺,说不定,还对他有意思……哈哈哈。说好那丫头确实有本事,大理的‘大烟小雨李红尘’可不是浪得虚名。”阿里木说的我满脸通红,倒是林梵音,脸色不好看,我连拉过她的手好言劝慰。 阿里木见说错了话,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道:“照你这么说,你找蛇王,是要找酆都?”他顿了一下:“你不是都已经放弃了么?”我摇头:“我放弃的是陆家那所谓的家业争斗,寻找父母,我从未放弃。” “好。”阿里木眼睛一亮:“这才是峰爷的好儿子,一会我就带你去找蛇王,凭我阿里木的面子,怎么说他也要见你一面。只怕被李家那丫头捷足先登。”我摇头:“那倒不用担心。”至于原因如何,我并不想多说。 水青眼也肯定道:“那蛇王的架子比之世家家主的还大,区区一个李红尘,怎么能让蛇王帮她?要找蛇王,我看这时辰正合适,赶紧吃饭,我们走!”吃完饭出了饭店,已经是深夜两点钟了。 我不由得怀疑,这个点找人,真的合适吗?阎罗开了一辆车,阿里木开了一辆车。 我们上了车,阿里木笑道:“京都的小吃很有名,带你们去见识见识。”我有些惊讶:“不是去找蛇王么?”说着,我拍了拍肚子,这一桌满汉全席我们只吃了一点,却已经肚皮滚圆了。 阿里木神秘道:“去找蛇王的人,一辈子都忘不了那的小吃。”大金连道:“那快走吧。”阿里木哈哈一笑便开了车,阎罗的车在后面跟着。 一路上我在想,蛇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黑社会老大? 还是阿里木暗示的是个手艺很好的厨子?比满汉全席还好吃的东西是什么? 一路疑惑,阿里木已经三转两转,转入了一条很窄只可过轿车的巷子。 巷子里很阴暗,地上还留着阴雨天的泥泞,两旁有各式各样的店铺、门面,都很窄小,进进出出的好像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人。 真想不到繁华富饶的京都,竟然还有这种地方。开到巷子尽头的一片空地,阿里木停了下来,示意我们下车。 我们下来,话都不敢问,到了这里,好像到了番邦外国,别人说的话,我们一句都听不懂。 阿里木低声道:“三教九流,各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在这里,你们可要谨慎些,别说错什么话。”我们连连点头,说实话我的额头已经见汗,这地方是在给我一种压力。 如果说城市的外表是光明,这里是就光明背后的黑暗。就在这时,一股难以言语的奇妙香气随风飘来。 我敢保证,我一辈子从来没闻过这么好闻的香味。大金嗅了两把:“里面至少有十三四种香料……这是什么肉?”阿里木淡然道:“这是天下最好吃的东西,满汉全席跟这一笔,简直就是垃圾!” “切。”水青眼不屑嗤笑一声,却不言语。向前走了几步又是一拐,我们才看见巷底有家很小的店铺,门口摆个大炉子,炉子上放着一黑色的大铁锅,内里炖着东西,香味就是从其中传出来的。 阿里木带我们走进去,看清内里情况,我不由得皱眉头。这店铺里面很脏,桌椅墙壁,都已经被油烟熏得发黑。 可这香味实在诱人,店铺里两个桌子已经被占得满满当当,两桌人都是光着膀子露出身上花样的纹身,修着青皮头,大口大口地吃着眼前饭盆里的肉。 此时已是深秋,尤其夜里十分凉爽,穿着衣服也难敌寒意,光着膀子的人就更少,可这些大汉的身上却尽是汗迹,实在奇怪地紧。 店里的伙计跑上来,却表情冷淡:“吃肉?”阿里木点头。伙计随即把靠在墙边的一张已经被熏成黑色的圆桌搬下来,就这么支在门口,而后从锅里勺了两大盆肉羹一样的东西放到桌上。 肉羹刚刚从炉火上下来,上面还鼓着热泡,色香味俱全。阿里木不知从哪弄来几只汤勺递给我们:“趁热吃,一凉味道就差了。”说罢带头吃了一勺,我们见状也放下心来,纷纷吃那肉羹。 只有水青眼皱着眉头没动。果然味道鲜美。大金忍不住问道:“我吃了这么多年肉,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肉……有点像野猪肉,味道又不太对。这是什么做的?”阿里木的笑容突然怪异起来,他低下头,低声道:“人肉。” 第二十章 蛇王 - 鬼玺 - 洛焚城  “噗!”大金一口就吐了出来,我们就纷纷停下,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两盆肉羹,随后不约而同地开始了干呕,恨不得把刚才吃的连同胆汁一起吐出来。 “哈哈哈……骗你们的。”阿里木笑道:“怎么可能是人肉。”我们这才好转了些,我勉强笑道:“那阿嘎,这到底是什么肉啊?”阿里木瞪了我一眼道:“反正不是人肉就行了。你管那么多干嘛?好吃就多吃,少问。”说罢招呼伙计过来。 伙计缓缓走过来,不冷不热道:“干什么?”阿里木给伙计做了个奇怪的手势,也就是看到这手势,伙计眼睛一亮,原本一副爱答不理的死人模样瞬间活了起来,一脸的阿谀奉承:“大佬有甚吩咐撒?”阿里木道:“唔系来寻人占!”伙计道:“边个?”阿里木道:“蛇王。”伙计的脸色一变,道:“你等阵。”说罢,就急匆匆地往巷子深处去了。 我们吃惊地看着阿里木,原来找蛇王也是要暗语的,如果是我们单独找,既然寻到了这里,也是徒劳无功。 大金道:“阿嘎,没想到你还混过黑道啊?”阿里木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可知道,蛇王为什么叫蛇王吗?”我们摇摇头。 阿里木道:“你们刚才走过的那条街,看到了什么?”我一愣:“那条小巷子也叫街?”阿里木道:“当然是街,而且是全城最出名的一条街。”他又说:“你们知不知道街上有什么?”我皱眉:“有一些鬼鬼祟祟的人。”阿里木哈哈笑道:“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我道:“不像好人。”阿里木笑道:“当然不是好人,他们中至少有三成是在逃的重犯,三成是手脚最快的佛爷,剩下的四成是杀人拿钱的杀手!这里是整座城最阴暗的地方,而里面的人,就像常年生活在阴湿暗洞里的蛇,这条街的王,就是蛇王。” “也就是这条黑街的王。”水青眼补充道。阿里木瞥了水青眼一眼继续道:“我们盗墓之人,干的本就是玩命的勾当。尤其是红盗,某种程度说与这街上的人无异,所以免不了要跟他们接触。说不得刚才我们路过的人中还有自己的同行,蛇王对我们还是比较……”他的话还没讲完,那伙计已经匆匆赶了回来,对我们的态度又变了,变得有亲热,又尊敬:“原来你系蛇王地老友,大佬你点解早的讲给我知?”阿里木笑道:“前面带路。”伙计也连忙点头,扭头带路。 巷门外又是条更窄的小巷子,旁边是个散发着臭气的臭水沟,四处飞满了苍蝇。 巷子尽头,又是条窄门。推开窄门进去,便是一个开阔的大院子,此时已是夜里三点多钟,本是万物沉寂之时,可院子里却是灯火通明,十几个大汉,精赤着纹满关公菩萨的上身,正在院子里打牌,全身都在冒汗。 我们一进来,院子里突然静了静,两个大汉回望我们,突然站起走过来,盯着阿里木道:“你就系来找蛇王的?”阿里木点头。 两个大汉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大汉突然出手铁拳直捣阿里木的面门,却被阿里木一把抓住。 阿里木手臂上血管如同虬龙般拱起,缓缓地将大汉的手臂扭弯,而后一把推了出去。 伙计大笑:“好本事!”院子里的大汉扭过头吃惊地看着阿里木,而后让开了路。 伙计又带我们走进院子角落的一处很破旧的二层小楼,走上散发着不明动物腐臭味和酸味的楼梯,指着一处木门道:“蛇王就在里面,请进。”我开始还在疑惑,为什么京都的风云人物、手下五万兄弟的蛇王会居住在这么一个破旧的地方,可推门进去才发现,我是在太天真了。 屋内屋外,完全是两个世界。一进屋,脚下是厚重的针织波斯毯,墙壁上刷满了鎏金的香料,屋内摆放的是小金星叶紫檀的桌子。 桌上喝茶用的茶具是陈年紫砂的、盛放果品的盘子,是用整块紫水晶雕成的。 可以说屋里的每一件东西,都价值不菲。一个人卧在软榻上,笑道:“老缺兄弟,真没想到你还会来看我这个废人。我猜这就是蛇王,可如果我不是阿里木领我来,我怎么也猜不到这个就是蛇王,因为他太瘦了,他的脸颊消瘦地像一具骷髅上贴了一层皮肉,那干枯的双手已经没有一丝肌肉可言,似乎此人的血肉都被是那么东西吸干了,只有那双干枯眼皮底下的眼睛依然明亮。我怎么也想不到蛇王这种人高高在上的人竟然像一个形如枯槁的老者。阿里木道:“我从来没敢忘过你,这次来找你,是想让你帮一个忙。” “哦?”蛇王淡笑道:“老缺兄弟,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忙需要我这个废人来帮,况且,现在别人欠我的人情已经够多了,在下一个人情还上之前,我暂时不想让别人欠我的人情。” “那。”我忍不住道:“什么时候你的下一个人情能还上?”蛇王笑道:“我也不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需要,等我什么时候有需要了,再让他们还也不迟。”阿里木皱眉道:“你帮帮我这兄弟的忙……” “怎么?”蛇王眉头一皱:“老缺兄弟,我看你不像是个不懂规矩的人,怎么现在你们行里的人,越来越不懂话了?昨天有一个你们界内小丫头来找我,非要向我打探什么消息。甚至还敢威胁我,哈哈,如果不是她爹的面子,就别想离开了。难道……你也想试试自己的面子?”蛇王一番话说的阿里木脸色发青,蛇王见状,缓和道:“我这么个废人,靠的是我的兄弟,你让我帮你,无非让我兄弟卖命。这种事,我已经很久不做了,我很感激他们,因为他们看得起我,叫我一声蛇王。换做你,你也一样。”我看着蛇王那副神态,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愿意为蛇王卖命。 义薄云天,不是说说而已。阿里木叹息一声,对我轻声道:“不是我不帮你,你看……”我轻轻摇头,走上前对蛇王道:“您可记得牛角山?”听到‘牛角山’三字,蛇王突然激动了起来:“他还活着?” 第二十一章 孙贾 - 鬼玺 - 洛焚城 蛇王口里的‘他’,不用猜也知道就是络绒上师了。至于在‘牛角山’发生了什么,我们也就不得而知了。克恨封情太岗独冷考地我只能点点头:“他很好。”蛇王如获大赦地吐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他肯让你来找我,是他终于想清了我该如何还他的人情了!“岗情所学秘封察仇封闹话一出,阿里木跟水青眼都震惊了,是谁能让呼风唤雨的蛇王都...《鬼玺》第二十一章 孙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二章 天机老人 - 鬼玺 - 洛焚城 “一百两!黄金……”大金首先忍不住嚷嚷了起来,他上前一步厉声道:“你在开玩笑?”岗方指阳考岗所阳学结孙贾不知从哪弄了个牙签,抠着自己发黄的牙缝,蔑视地看着我们:“怎么,一百两黄金都拿不出来?那这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别打扰我赌钱。”大金这人骨子里极抠,孙贾一提钱顿时犟劲上来了,冷笑道:“一百两黄金而已,爷爷...封学吉技《鬼玺》第二十二章 天机老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三章 干净就是脏 - 鬼玺 - 洛焚城 天机老人沉默了一会,幽幽道:“酆都五年一迁,如今应该在十万大山莳良岭鸡笼山的某处,那里看得见摸不着,有光明却无太阳。”克闹仇主考最闹所技术湘西的十万大山……万万没想到酆都如今去了那神秘地界的某处,而后面他所说的,又是什么意思?我扭头回望,林梵音冲我点了点头,她已经将这些记了下来。岗孙所星不最闹故所羽我不敢妄言,...《鬼玺》第二十三章 干净就是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四章 谁下的杀手 - 鬼玺 - 洛焚城 急匆匆地跑出小院,又追了很远,才看到巷子中有一群衣着破旧,脏兮兮的小孩蹲在地上玩弹珠,其中一个孩子一边吸溜着晶莹的鼻涕,一边哼着歌:“干净就是脏,脏也是干净,善就是恶,恶也是善。活着就是死了,死了也是活着……干净就是脏……”最太技仇毫岗远孤球球“这……”我呆呆地看着那小孩,而那小孩还在自顾自的唱着。我上前也...《鬼玺》第二十四章 谁下的杀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五章 张筷子回来了 - 鬼玺 - 洛焚城 李红尘很干脆地点头:“看见了。”岗地敌我接最所结术闹“七人众……什么模样?”我迫不及待问道。李红尘道:“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一闪而过,孙贾就死了。而且……孙贾好像从最开始就知道自己要死一样,他进到赌场里并不赌钱,而是在等什么人。”克艘早帆主最孤毫阳指我突然低头道:“他本来什么都知道。”什么天机老人孙白发,其实跟这...《鬼玺》第二十五章 张筷子回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六章 变天 - 鬼玺 - 洛焚城 这下轮到李红尘脸色变了,她见鬼一般地看着张筷子,言语中都带着一丝颤抖:“你去了酆都?”最敌通太最闹冷故帆张筷子轻轻点头:“恩。”“它在哪?你从里面拿了什么东西?”李红尘忍不住问。岗地孙诺太星主远诺封张筷子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李红尘长叹一口气,苦笑道:“这下我连最基本的筹码都没了,不过……...星考不羽星考不羽张筷子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鬼玺》第二十六章 变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七章 老五家 - 鬼玺 - 洛焚城 “变天?”我追问道:“什么变天?”岗敌封考后星情所情主张筷子压低声音道:“八大世家的族长最近在密谋一个计划,一个惊天动地的计划,而你,就处于那计划中央。”他的话一顿:“如果按计划来的话,你是必死无疑的……除非你能成为陆家的家主,那么危机也会迎刃而解。”我大张着嘴巴,满眼的不可思议。封艘诺考岗岗恨月不星什么计划,一定...《鬼玺》第二十七章 老五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八章 酆都中人 - 鬼玺 - 洛焚城 我记得很清楚,孙贾曾说过,酆都五年一现身,现在在湘西十万大山莳良岭鸡笼山的某处,那里看得见摸不着,有光明却无太阳。星月地敌科封艘主独敌他说的玄乎,我还寻思着要找那地方需要费一番功夫,结果现在却被刚刚出来的张筷子点明,那酆都,根本不在什么湘西!也就是说,所谓的孙贾只是个市井之上骗惯人的赌徒,所谓天机老人孙白发...《鬼玺》第二十八章 酆都中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九章 鬼玺真正的往事 - 鬼玺 - 洛焚城 我闻言一愣,随即皱眉。岗诺秘主月最接球秘接盗墓世家个个势力强大高手如云,能够传承多年或者称霸一方,自然有其自己的依仗,就如同根深蒂固的参天古树一般。改变盗墓界格局进行大洗牌,说来简单,其中必定会死伤无数,成王败寇。可要将一棵参天古树连根拔起,并不容易。克结敌球技克考帆后毫我实在想不到酆都里的东西是什么。...岗阳阳克由岗阳阳克由我实在想不到酆都里的东西是什么。《鬼玺》第二十九章 鬼玺真正的往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章 大智度轮 - 鬼玺 - 洛焚城 听罢张筷子所讲,我不由心中赞叹,这故事实在是百转千回,比之传奇故事还要传奇了。想着我不由得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呢?”最帆通月不最结所技情张筷子淡然道:“其实我先人在太宗得到鬼玺时就动了心思。”“哦?”我奇道:“此话怎讲?”岗战早仇不封酷通察闹张筷子嗤笑道:“他李淳风看不出来,可我张家先人能看不出来这鬼玺...《鬼玺》第三十章 大智度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一章 红榜排名 - 鬼玺 - 洛焚城 张筷子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只是道:“根本上来讲,是因为七人众。其他七家都受到了重创纷纷收缩势力范围,而安家也就趁机收购了七家在京都所有的门面。”最考术阳指最察鬼孙科我的脑子飞快运转道:“你的意思是?”张筷子道:“他安家有大智度轮,每个安家子弟出门之前,都要经过大智度轮的开光保佑,所以没有七人众的人...克地考羽诺《鬼玺》第三十一章 红榜排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二章 夜袭 - 鬼玺 - 洛焚城 我呆呆地看着一脸淡笑的张筷子,心中莫名。星远独方秘星酷恨秘由我知道张筷子身手很好,却没有想到这成天懒懒散散似乎睡不醒的张筷子是红榜第二狠人。也对,他若是不狠,能将当时牢狱中的重犯都收拾得服服帖帖?能把狡猾的李红尘逼走?岗秘帆毫最克主艘艘远张筷子摆摆手:“往事不提。若是重新排名,恐怕就坐不稳了。好了。”他站起来,...《鬼玺》第三十二章 夜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三章 同样戏鬼步 - 鬼玺 - 洛焚城 第一时间,我想到的是‘鬼’。可马上我便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他有一双明亮的眼睛,那眼神中充满着杀气。最陌学冷结岗主指鬼仇冰冷、无情、孤傲、不可一世。任谁被这种眼神看一眼,都是要忍不住打个寒颤的。最孤仇后指星吉冷吉故鬼没有这么锐利的眼神。他一身白衣似雪,脸也如涂满脂粉一般苍白,可他手里确确实实握着一把刀,一...最情月早技最情月早技他一身白衣似雪,脸也如涂满脂粉一般苍白,可他手里确确实实握着一把刀,一...《鬼玺》第三十三章 同样戏鬼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四章 奸细 - 鬼玺 - 洛焚城 能跟戏鬼步扯上关系,且能在两回合内击败林梵音的,恐怕只有一个人,也是张筷子刚刚提过的一个人。岗技指陌科封阳结毫情经历了此事之后,我们再无睡意,只是赶紧喊起来大金,一行人找到了在外住宿的阿里木,四个人挤了一夜。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大金睡的很香。岗技战战指星不方陌战阿里木什么都没问,我什么都没说,可他...《鬼玺》第三十四章 奸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五章 栈道 - 鬼玺 - 洛焚城 车厢外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直呆在暗无天日的车厢里,时间观念也变得很差,我看了看表,惊讶的发现已经下午四点了。克陌战术星诺吉球太距离我们早晨六点出发已经过去了十个小时。那此时我们在哪里?岗阳孤星战岗鬼远秘后我赶紧看向张筷子,张筷子此时一改懒洋洋的模样,早就站了起来眼睛如同鹰隼一样明亮。走到车厢最内部,轻轻...《鬼玺》第三十五章 栈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六章 狼 - 鬼玺 - 洛焚城 “下去?”我惊讶道:“去下面干嘛,千里步行直奔十万大山吗?”封所星毫方最远结我吉张筷子只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可我读懂了他的眼神,他的眼神中有紧张、谨慎还有……戒备。他在戒备什么,他在忌讳什么,难道队伍里还有奸细?封毫所吉孤星早星考张筷子自从进来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虽然依然还是那么懒散,整个人却散发着一股...《鬼玺》第三十六章 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七章 老铁 - 鬼玺 - 洛焚城 我想问,可张筷子却没一点放慢速度的样子,只是疯狂奔跑着不时辨认一下方向。星通闹太诺封主方通我阿里木不断挥动着手中的战刀,且战且退,不敢稍作停留唯恐被这些野狼给围住。突然,前面林梵音传来了一阵惊呼,我赶紧看去,只见他们猝不及防之下似乎跳入了坑里,我跟着向下一跃,落地之时顿时一惊,这里竟然是人休整的道路...最察陌孙科《鬼玺》第三十七章 老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八章 老苗子 - 鬼玺 - 洛焚城 过了五分钟之后,那铁门才缓缓被推开,铁面判官穆林端着一个大铁盆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厨子。厨子手里端着碗筷。星孙地太星克诺术指月他一进来,顿时一股肉香四溢,我们本就饿了一天,猛地闻到这股香味,顿时食指大动,目光再也离不开了。穆林笑眯眯地将那铁盆放到我们面前,只见那盆中盛着满满一锅...最结术闹封《鬼玺》第三十八章 老苗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九章 僵尸 - 鬼玺 - 洛焚城 我们都对这一幕始料未及,谁也想不到张筷子竟然突然下了杀手,穆林显然也没想到,又惊又怒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筷子的手指向着老苗人的喉咙捏去。克考最最孤封秘考星技老苗子妈呀一声,直接向后倒去,瘫倒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向穆林爬去:“杀人啦,大爷,这事我不干了,不干了……”张筷子缺没再去追,一双锋锐的眼睛也重现...最技球岗察《鬼玺》第三十九章 僵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章 控尸术 - 鬼玺 - 洛焚城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大叫,可这念头马上被我打消了。这东西离我也只有一指距离,我稍有异动,便可能引来其致命的打击。 如此想着,我强行压下心里的恐惧保持不动,而那僵尸竟然也是纹丝不动,只是脖间传来的阵阵冷意,令得我手脚冰凉。 大家伙人呢?这么一群高手,竟是都没有发现僵尸?我转动眼珠向四周看去,却惊异的发现,我旁边的睡袋,已经空了。而在阿里木的睡袋旁,直挺挺地站着一个黑衣的蒙面人。 我不可置信,扫视了一圈,发现我们队伍里所有人包括张筷子的睡袋都已经干瘪下去,里面空无一人。而相反的,其睡袋之前都直挺挺地站着一个同样黑衣黑纱罩脸的僵尸。 岗不仇仇情技太察星技结克克而伴随着,旁边伫立的一群僵尸也纷纷倒了下去。 我有些懵了,这到底什么情况?一夜还没过去,大家集体玩起了失踪。就算是高手中的高手,也不可能无声无息之间抹杀掉这么多生命。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我身旁的僵尸吹冷气越来越快了,我只感觉半个身子都麻痹了一般,而它也竟然动了,它伸出了它的手臂慢慢摸向了我,我终于看到了它黑袍之下的手臂。 这不仅是一具僵尸,更是一具少见的毒尸,也就是所谓的绿僵,看起来死于剧毒之物,尸气夹杂毒气最为厉害。[千千] 我刚想挪动身体,却发现身体已经失去知觉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幽绿的爪子向我的脖子伸来。 封地地仇独技羽学星孙艘星通这要是被抓上一下,在这荒郊野外,恐怕是大罗金仙也就难救了。 为首的正是张筷子,他手里还如同提死狗一般提着一个人。身后跟着穆林、阿里木、林梵音、大金……甚至老苗子。除了我之外,我们队伍的所有人都在。 我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我心里实在有太多疑问了。这些僵尸哪来的,又为什么会倒下?他们刚才去了哪里,又去做了什么?最重要的是,他们凭什么不喊我?! 张筷子率先走到我跟前,一脚踹开那具僵尸,将那人扔到地上,提起我的衣领把我拽起来。而后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拔开塞子放到我的鼻间。 封远仇地情考太察封球学主战我刚想挪动身体,却发现身体已经失去知觉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幽绿的爪子向我的脖子伸来。 见我能站稳了,他才松开我的肩膀。低头去查看那个被扔下的人,众人包括大金都看着我,眼神非常怪异。 穆林嗤笑一声,伸手把那火堆上的纸罩拨开,往里填了几根新柴,翻了几下,火又旺了起来。四周瞬间被照亮,一股安全感油然而生。 最远地科方技考术星陌情陌冷“这是我的主意。”张筷子突然站了起来,瘦高的身形瞬间被映出一个巨大的影子,看起来就像是个大黑筷子一样。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我本来以为你有鬼玺,不会被僵尸袭击。可没想到,此人竟然养了一群毒尸。这次是我的策略失误,很抱歉。” 我看了看四周散落的尸体,忽然意识到,这跟孟星河是一个套路,不过这尸体却比孟星河控制的要高明的多。 穆林盯着火堆,目光闪烁:“控尸术本来就是一门有缺陷的方术,施术者必然不能离尸体太远。所以对付控尸术,必须隐匿身形找出施术者,其术自破。而这人藏匿的很深,所以我们只能四散开来去找。” 克地科不酷太技学岗仇冷考最我只觉得一股恶臭扑鼻而来,不由得一阵干呕。可神奇的是,我的身体竟然渐渐恢复了直觉。 “这是我的主意。”张筷子突然站了起来,瘦高的身形瞬间被映出一个巨大的影子,看起来就像是个大黑筷子一样。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我本来以为你有鬼玺,不会被僵尸袭击。可没想到,此人竟然养了一群毒尸。这次是我的策略失误,很抱歉。” 我连忙摆手:“筷子哥,你这话就见外了……你们怎么不叫醒我?”说着我瞥了一眼大金,大金这玩意可是头挨枕头,雷打不动的,今天他妈怎么这么勤快? 我这才注意看清这人的面目,此人也就四十出头,长相平平。身上却披着一个紫金色的大袍子,袍子上绘着镶金线的太阳和月亮。 岗远仇地独技技恨克酷月最封而看看众人,他们的眼睛里确实充满肯定,穆林则是一脸讥诮。 我突然想起了龙岩的那句口诀:“摄一清二气,捏三魂七魄。五十里大雾,日月金陵纱。一碗回魂水,念念自回家。湘西赶尸,生人回避……” 张筷子摇摇头:“我们没必要去得罪龙家的人。”说着踢了踢那人,那人竟然颤抖了几下,看来并没有失去意识,一双眼睛充满了惊恐。 张筷子道:“天亮之后,你就会恢复些力气,起码可以控制尸体自保。所以,请你忍耐一下吧。” 克地地仇情羽太学星阳恨察星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大叫,可这念头马上被我打消了。这东西离我也只有一指距离,我稍有异动,便可能引来其致命的打击。 张筷子点点头,忽然走到那人身侧,闪电般两脚直踩在那人的腿窝处,只听两声清脆的骨裂声,那人便如同杀猪一般惨叫起来,张筷子立掌成刀在其脑后一切,那人就昏了过去。 张筷子没有理会穆林的夸奖,而是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已经是凌晨,天色微微转亮。他对老苗子道:“把火压灭,继续前进。” 第四十一章 鬼影重重 - 鬼玺 - 洛焚城  收拾了东西之后,我们在老苗子的带领下继续前行,有了这经验丰富的老苗子,我们堪堪避开了所有凶险的地形和毒虫猛兽的出没地,沿着十万大山绵延相通的河谷行走。 直到傍晚,老苗子身手敏捷地爬上了一颗巨树,看了许久才下来,欣喜若狂道:“前面就是莳良岭鸡笼山了。” 老苗子使劲点头:“确定确定!这莳良岭是十万大山里面最高的山,而鸡笼山就在它的南侧,这个不会有错。” 张筷子瞪了他一眼:“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如果你找不到的话……呵呵,也只能爬着回去了。能不能活着,就看你的运气了。” 冰冷的眼神看的老苗子一惊,老苗子显然是想起了昨晚那龙家人的待遇,哆哆嗦嗦道:“我懂,我懂,你容我想一想,想一想,我肯定是知道的,肯定……” 张筷子说罢,便不再理会老苗子,而是拉起我的胳膊,将我扯到一旁树后,凑着我的耳朵道:“你要小心阿里木。” 克地远不情考考察星阳远阳吉老苗人哭丧着脸:“大爷呀,你总得告诉我,你们要去哪吧?” 我万万没想到张筷子竟然会去怀疑他,阿里木是什么人,我是最清楚不过的。他完全可以不跟我来冒这个险,完全可以在北京享他的清福,可为了我父亲,他还是来了。 封远地不情秘秘球克察技陌老苗子听得瞪大双眼:“世上还有这种地方?” 张筷子的眼神瞥向我,严厉无比:“你可以了解一条狗,甚至一只虫子。但永远不要说你了解一个人,人是会变的。” 张筷子的脸色放松下来,他摇头:“你我都不了解他,又怎么能说理由呢?可能理由你一辈子都想不到。” 我瞪大眼睛,刚想说话,张筷子却一手按住我的头,拿另一只巨大的手掌按我的鼻子,我只觉得一股酸水直达口腔。原本的话也就憋了回去。 星科科远酷考太察封羽技察早张筷子和穆林看似不合,实则心里有数。面对张筷子的指责,穆林并没有解释,他明白张筷子能看懂事理。这就是聪明人打交道的方法。 转身便远远看到穆林拿住了老苗人的手臂,一脸笑容也不知想干什么,而一旁的林梵音和大金脸色惊惧不已。 封不不远方技技恨星后冷所敌张筷子赶紧松开我,笑嘻嘻道:“让你吃个酸杏。” 岗远科不独太秘学最由羽察冷“对!”老苗子大叫一声跳了起来,惊得远处的穆林都为之侧目,只见他欣喜若狂道:“我知道啦,我知道在哪啦。哈哈,看得见摸不着,有光亮没太阳,我敢说天下除了我没有第二人能找到那地方了。” 张筷子突然抬手扇了老苗子一耳光,张筷子身高两米,一双手更是如同蒲扇一般大小,这一耳光下去,老苗子顿时被扇的转了一圈,满眼金星。 最地不不鬼羽秘术最由艘诺早老苗子被这么一拍,更慌了,哭丧着脸道:“我是真不知道哇……看得见摸不着,这是啥东西吗?” 大金咽了口口水道:“那黑脸太快了,比阿嘎、梵音都快,嗖地一声就抓住了老苗子,你说你害怕不害怕?” 张筷子和穆林看似不合,实则心里有数。面对张筷子的指责,穆林并没有解释,他明白张筷子能看懂事理。这就是聪明人打交道的方法。 这可就苦了老苗子了,自从逃跑计划失败之后,那张脸就皱了起来,一副寡妇死了独生子的模样,自己一人被我们围坐在中间,唉声叹气从没停过。 星不地仇酷秘秘恨封指学艘孤“对!”老苗子大叫一声跳了起来,惊得远处的穆林都为之侧目,只见他欣喜若狂道:“我知道啦,我知道在哪啦。哈哈,看得见摸不着,有光亮没太阳,我敢说天下除了我没有第二人能找到那地方了。” “看得见,摸不着……有光亮,没太阳……”老苗子愁眉苦脸,口中不断喃喃地重复着这几句话。 老苗子被这么一拍,更慌了,哭丧着脸道:“我是真不知道哇……看得见摸不着,这是啥东西吗?” 老苗子眼睛瞪大,似乎想到了什么,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道:“对对……不对,不是影子,还有,还是有什么?看得见,摸不着?” “对!”老苗子大叫一声跳了起来,惊得远处的穆林都为之侧目,只见他欣喜若狂道:“我知道啦,我知道在哪啦。哈哈,看得见摸不着,有光亮没太阳,我敢说天下除了我没有第二人能找到那地方了。” 第四十二章 不要相信任何人 - 鬼玺 - 洛焚城  只见老苗子并没有往鸡笼山上走,而是顺着一处溪水向两山之间的阴沟走去。说来也怪,沿着这一段潺潺小溪前行,走的越深,竟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走了不知多久,前方的路已经满是荆棘,老苗子抽出随身的柴刀在前开路,边走边道:“我也是很久之前到此采药才发现这地方,若是常人,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 我一直注意着阿里木的动作,盯了很久,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莫非是张筷子看错了,阿里木根本就没有什么信号发射器。阿里木若是想害我,早就可以动手了,根本不用拖到现在。 克仇仇不酷秘考球最主不艘接大金突然将身上背着的长筒递给我,这就是我们在重渡沟里寻得的明二十弩,是此行最犀利的防身利器。大金道:“你拿着。” “到了!”老苗子兴奋地大叫一声,拼命挥动柴刀将眼前所有的藤蔓砍开,我们顿时看清了面前的景象。此处已经是两山之间的夹角阴沟深处,眼前是一段石壁,上面挂满了深绿的藤蔓。 老苗子一听显得惊慌失措,忙不迭地打断我道:“大老板,你可不能乱说,这怎么能是老鼠洞呢?这是山神洞,住山神的地方。当初我在山里采药,无意间见一条发光的白龙腾空而起。我偷偷追了过来,只看到这白龙钻进了这窟窿里。回去问村里老人都说,这是十万大山的山神白龙王……” 克仇远不酷秘太学星冷地星最“钱也是要有命花才行。”穆林笑了笑,对张筷子道:“带上他吧,万一这老家伙骗我们,让他钻回山里去,恐怕就再也找不到了。” 老苗子眼珠子转了转,挣扎点头道:“当然是进去过的,我们这些药民穷了一辈子,只想着在山里摸个宝贝求个富贵。当时看到白龙的时候我还以为我的大运要来了,结果……” 老苗子无奈笑道:“结果以小人的狗胆,也就是进去看了几眼就匆忙退出来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知道,这就是你们要找的地方。看得见,摸不着。有光无太阳,估计这世上只有这么一个地方。当然,也只有我知道。”老苗子的表情略显得意。 星地科不方太技察克通帆酷战一进这山缝,便再也顾不上思考大金只觉得一股刺骨寒气扑面而来,山缝只有半人高,只能蹲着像鸭子一样前行,前面黑幽幽地不知道有多深。奇怪的是,只是耽误了这么一会,我竟然已经看不到穆林跟张筷子的踪迹。 “啊?”老苗子脸色一僵,腿脚发软哀求道:“大老板,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家,不比你们龙精虎猛,里面太过凶险,你这么做,不是要了我的命么……” 林梵音见状于心不忍,拉了拉我的手。我犹豫道:“筷子哥,要不然就放他走吧,这种地方,拉上他也是拖累。” 老苗子见有门,忙感激地向我弓腰:“谢谢,谢谢大老板,我这就回村给你们做上一桌的好菜等你们凯旋归来。”说罢扭头就想走,却被一人猛地提住了脖子。 封地远地独太羽球岗孤结帆封听这话,我暗暗点头,没错,人心难测万一这老苗子找不到地方,瞎编了一处自己跑开。凭他对十万大山的熟悉,我们再想找他,无异于大海捞针了。 老苗子挣扎了几下,道:“你这是干什么,我是看你出价高才答应当向导的,我老头子的命比什么都值钱……你,放开我……” “钱也是要有命花才行。”穆林笑了笑,对张筷子道:“带上他吧,万一这老家伙骗我们,让他钻回山里去,恐怕就再也找不到了。” 听这话,我暗暗点头,没错,人心难测万一这老苗子找不到地方,瞎编了一处自己跑开。凭他对十万大山的熟悉,我们再想找他,无异于大海捞针了。 最科不科酷羽考球星科远秘仇听到这话,老苗子如同虚弱了一般,半晌,他才叹了口气,道:“想我纵横十万大山二十载,来去自如谁能拦我?这次我认栽了,我知道各位干的是什么行当,只希望领大家进去,你们能保我一条活路。” 听到这话,老苗子如同虚弱了一般,半晌,他才叹了口气,道:“想我纵横十万大山二十载,来去自如谁能拦我?这次我认栽了,我知道各位干的是什么行当,只希望领大家进去,你们能保我一条活路。” 十万大山历来盗墓猖獗,这老苗子常年混迹其中,自是知道不少,恐怕看到我们第一眼起就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只不过心照不宣没有说出来罢了。 老苗子连连点头:“跟我来。”说着弯腰钻入了那山缝中,穆林紧接着要进去,却被张筷子拦住:“我先进。” 我紧接着就想进去,却被阿里木拉住,只见他脸色凝重,对着我们三人道:“进去之后多加小心,尤其,千万千万要小心穆林。” 克不科不鬼技考术岗羽接酷地听到这话,老苗子如同虚弱了一般,半晌,他才叹了口气,道:“想我纵横十万大山二十载,来去自如谁能拦我?这次我认栽了,我知道各位干的是什么行当,只希望领大家进去,你们能保我一条活路。” 阿里木点头:“很有可能,这么看来,还是让我先进吧。起码他一招杀不了我。”说着,将我推开,钻了进去。见阿里木进去,我扭头对大金跟林梵音道:“你们多加小心。” 大金突然将身上背着的长筒递给我,这就是我们在重渡沟里寻得的明二十弩,是此行最犀利的防身利器。大金道:“你拿着。” 大金脸色不变,骂道:“咱们里面就属你最差劲,呐,好东西可是给你了。别他妈不明不白死掉,快进去吧。” 星不仇远情太秘察星考学考战阿里木皱眉:“他之所以叫铁面判官,便是因为他总是死板着脸,很少有笑容。除非……” 一进这山缝,便再也顾不上思考大金只觉得一股刺骨寒气扑面而来,山缝只有半人高,只能蹲着像鸭子一样前行,前面黑幽幽地不知道有多深。奇怪的是,只是耽误了这么一会,我竟然已经看不到穆林跟张筷子的踪迹。 我拿出头灯戴在头上,拿出大金递给我的纸条展开,上面写着:“不要相信任何人。”字迹还是那个字迹,我曾经认为是张筷子的字迹,如今却是大金递给我的。 大金从最开始就知道了些什么,连他也在瞒着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能相信任何人,包括林梵音吗,包括张筷子吗,包括他自己吗? 封远地地方羽技学克恨察所听这话,我暗暗点头,没错,人心难测万一这老苗子找不到地方,瞎编了一处自己跑开。凭他对十万大山的熟悉,我们再想找他,无异于大海捞针了。 大金跟林梵音很快踩水跟了进来,我慌忙将纸条装了起来。扭头看了看,他们已经到了我身后,大金道:“快走啊。” 第四十三章 迷境 - 鬼玺 - 洛焚城  第四十三章  迷境 本就矮小的洞,前面被四根黑黝黝的铁棍封死,只留下狭小的缝隙。(千千)如同监牢一般,封锁着什么东西。 我走到这铁棍之前,晃动了铁棍几下,发现这铁棍从上面山壁延伸而下,直插入水中镶进了岩石中,根本不存在任何松动的可能。老苗子曾说这里从没有人发现过,这铁棍又是从何而来?关键是这铁棍的出现是作何用意?是不愿外人进去,还是不愿内里的东西出来…… 星远仇科鬼秘羽察封阳孤岗闹并没有碰到什么石头上,我只感觉眼前一花,便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我的眼前、头顶、四周……全部都是我的影子。 在我发愣这一会,前面的大金不耐烦了:“这好好的人,还能飞了不成?你可真是越活越倒退,看头顶。” 我抬头一看顿时笑了,头顶果然还有一个石洞,上面还挂满了**的脚印。洞口处还隐隐有光芒透过来。我站起来,伸手一够用力便爬了上去。大金和林梵音也紧接着爬了上来。 一上来,却见眼前一片晶莹的白色,光线暗淡柔和却照亮了眼前的一切。这是一个很宽阔的洞穴,四周墙壁上似乎全是类似于重渡沟水洞中的萤石,只不过似乎纯度很高,在这暗无天日的山洞里,也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无数石头结合在一起,如同给山洞装了个长明灯一般。穆林和张筷子三人似乎根本没听到我们来了的动静,背对着我们,看向洞穴深处。 岗远远地情考太术最早陌情指我走上前,拍了拍张筷子的肩膀。张筷子道:“你看。” 角度各不相同,或侧脸,或正脸,或者只有个脑袋壳。可其表情都是一样的。就像是一部无死角多画面的摄影机,只要我一进来,我的每一个举动都会被映在眼前这个大荧幕上。 穆林沉声道:“这是方解石,纯度已经达到极高的程度几近透明。而方解石后面一层,竟然生了无数的水银,无数年的融合侵蚀竟让两者紧密结合成了天然的镜子。” 我终于明白孙白发那句话了:“有光却没太阳,看得见却摸不着。”眼前这一切,正好符合他的话。 星远不科情技技术克主太陌方而这大荧幕,赫然是一块巨大的镜子,天然的镜子。 张筷子突然抓住我的手,向那镜子伸去。我已经准备好感受那石头冰凉的触感,却突然发现,我的手竟然穿过那镜子伸了进去。 并没有碰到什么石头上,我只感觉眼前一花,便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我的眼前、头顶、四周……全部都是我的影子。 克不地远方秘考学克不敌诺远角度各不相同,或侧脸,或正脸,或者只有个脑袋壳。可其表情都是一样的。就像是一部无死角多画面的摄影机,只要我一进来,我的每一个举动都会被映在眼前这个大荧幕上。 穆林干咳了一声,道:“此地是个天地奇观,无数个方解石境相互折射竟然造出了这么一个虚假的大镜子,若是常人,根本不会想到大镜子之后还别有洞天。” 岗地科仇酷技考察星技技结故张筷子开口否认:“一个奇观而已,内里也未必有迷宫般的分叉口,可能只有一条道。只要咱们紧跟着不分散。沿途在地上留下记号,即使走不进去也能出来。” “嘶……”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此诡异之地,此地就类似于外面的镜子迷宫,却又与普通的迷宫不同,其镜子乃是天然形成,衔接之处没有丝毫缝隙。处在其中身处无数镜像,根本分辨不出方向。可能稍处深些,便再也出不来了。 张筷子合穆林显然都有如此顾虑,面露思索之意。过了半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还是商量不出对策来。 终于还是老苗子打破了沉默,他试探道:“大老板们,你们也看到了这地方不好走,要不,咱们往回撤吧?” 克地不科方考考球封科封羽我本就矮小的洞,前面被四根黑黝黝的铁棍封死,只留下狭小的缝隙。如同监牢一般,封锁着什么东西。 张筷子开口否认:“一个奇观而已,内里也未必有迷宫般的分叉口,可能只有一条道。只要咱们紧跟着不分散。沿途在地上留下记号,即使走不进去也能出来。” 封地不不方技秘恨星阳阳秘孙终于还是老苗子打破了沉默,他试探道:“大老板们,你们也看到了这地方不好走,要不,咱们往回撤吧?” 张筷子笑道:“那便出发,你来探路。”说着一把扯过老苗子,还不待其说话飞起一脚便将他踹入了镜子里。 我们已经在镜子迷宫里走了将近两个小时,由开始的惊叹新奇到麻木。张筷子说错了,这奇观之中不仅有无数天然形成的镜子,还有无数个内外相通如同蜂窝般的岔口,当我们第四次看到地面上所作的标记之时,张筷子的头上已经微微见汗。 这种标记的方法或许对普通迷宫有用,可在这庞大错综复杂的奇观之地,仅仅是一个标志,意味着我们已经迷路的标志。 只要我们一动,四周头顶无数的身影也跟随着各方向的移动,看得我们眼花缭乱,令得本来就迷失的方向感更加紊乱。 封不地远独考太球封闹学敌太并没有碰到什么石头上,我只感觉眼前一花,便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我的眼前、头顶、四周……全部都是我的影子。 老苗子自从进了洞之后就变得异常安静,只顾着顺着张筷子的指挥闷头乱走,确认着已经迷路之后,张筷子便沉默了,只是不断催促着老苗子的脚步,或许他认为,只要一直走下去,就能撞进深处? 又走了不知多久,我的头脑竟是有些昏沉了,只跟着前面阿里木的背影麻木地走着。我终于发现了不对,怎么队伍里没有一个人说话?连话唠大金都异常的沉默,我赶紧回头看去,心猛地一凉。 “停下!”我大喊一声,扭头喊前面的队伍。可阿里木他们好像没听到我的话一般没有丝毫停顿,我赶紧追上去想要拍阿里木的肩,却摸到了一面镜子上。 克远远不情考太察岗方孙由技“停下!”我大喊一声,扭头喊前面的队伍。可阿里木他们好像没听到我的话一般没有丝毫停顿,我赶紧追上去想要拍阿里木的肩,却摸到了一面镜子上。 想了半天,我终于肯定,或许在某一个时段,某一个转角,我就模糊地跟着阿里木的镜像走入了岔口,离开了队伍。而我身后的大金和林梵音两人,也是如此。 岗科远地情考秘察封帆封情后“停下!”我大喊一声,扭头喊前面的队伍。可阿里木他们好像没听到我的话一般没有丝毫停顿,我赶紧追上去想要拍阿里木的肩,却摸到了一面镜子上。 第四十四章 奸细阿里木 - 鬼玺 - 洛焚城  我把队伍里的人挨个喊了一遍,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任何回应。或许我的声音不知传到了哪里,也许被他们听到了,可他们的声音,我却听不到。 克仇仇不酷羽考察克察克月显只可惜我看不见穆林的表情,我乐呵呵地想他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老苗子兀自往前走,直到他终于发现不对:“大老板……咋都不吭声了?”扭头看去,整个空间,只有他一人迷茫的表情。 我不知道我走了多久,如果不是半小时之前的发现,恐怕我早就倒下了。半小时之前,我看到了阿里木的身影,虽然只是镜像,但他肯定在我附近。更令人惊喜的是,他始终是面对着我的。 我甚至可以看清面部的胡须和皱纹,看得到他那隆起的肌肉和虬龙一般的血管。可他的眼神却没有聚焦,他显然看不见我。 在喊了几声无果之后,我决定跟随着阿里木的镜像走,果然,我们两个越来越近了,甚至在我看来,镜像只离我两步之遥。 岗地不科酷考秘学克闹秘战这是我唯一能安慰自己的话了,我休息了一会,重新调整好状态,认准方向继续前进…… 令我狂喜的是,那阿里木的镜像竟然有了反应,只见他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而后令我始料未及的是,他竟然飞退,眼中充满着忌惮和恐惧之意。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眼前的镜石里,又出现了一个人,此人背对着我,身材魁梧,一袭黑衣,灰色的短发,手中还握着一把黑色刀刃的短刀,这人我很熟悉,是铁面判官穆林。(千千) 最科不不独考考察岗恨阳酷远只见老苗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阿里木退开到穆林二十步之远,大声质问着什么。而穆林却是提着短刀向着阿里木逼去,阿里木也随着抽出了随身的兵刃,目光渐渐冷下去。 大战一触即发,虽然近在咫尺,可我却无可奈何,我根本不知道他们离我多远,即使知道,我在这种高手对决中也只能充当炮灰。 其实我并不担心,穆林有异心我们早就知道,,阿里木也是有所防范,毕竟阿里木是红榜第三,比之穆林还是要高上一些的。也不知道这穆林到底吃错了什么药要在这绝境中对自己人出手。 他手中也提着一把刀,一把毒牙般幽绿淬毒的匕首。而他整个人也如同毒蛇一般,眼神恶毒地盯着阿里木的脖子,缓步靠近。而阿里木也竟然毫无察觉。 我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竟然就是穆林找来的苗家向导,那个被穆林张筷子欺负的老苗子。 老苗子一路过来,经受了张筷子无数次考验,最终张筷子也认为他只是个普通的苗家采药的老人,而一路上他骨子里,贪婪、自私却胆小懦弱无能的本性暴露无疑。如果说一切都是伪装的,那此人,不,穆林的心机也太深了。 他们从头到尾演的是一处戏,包括穆林对老苗子拳脚相加也是如同周瑜打黄盖一般。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再看战局,此时的老苗子一扫之前怂包软弱的模样,整个人如同一条潜伏的毒蛇一般,只要稍不注意,便会给你致命一击。我不敢怀疑,在这种气势下的他一匕首下来是否有一招制敌的能力。 封科不科情考考恨克酷所秘月我不知道我走了多久,如果不是半小时之前的发现,恐怕我早就倒下了。半小时之前,我看到了阿里木的身影,虽然只是镜像,但他肯定在我附近。更令人惊喜的是,他始终是面对着我的。 “小心!”我不自主大声喊了出来,可阿里木却仍是毫无察觉,只是死死盯着穆林,气势如虹似乎下一秒便会暴起。可能他也没想到穆林之所以敢对他出手,是因为他有一个潜伏的杀手帮忙。 老苗子的步伐看似缓慢实则很快,只见他已经缓步走到了阿里木的背后,而阿里木还是剑拔弩张地盯着穆林。 老苗子邪邪一笑,匕首无声地向着阿里木心口捅去,这一击真是稳准狠,绿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届时阿里木便会倒地,心口喷出绿色的血,七窍流血而死。 可阿里木到底是红榜第三。听来简单,可盗墓界谁都知道,红榜中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而红榜前三,都是神话。 就在老苗子的匕首插向阿里木心口的那一刻,却见他手臂突然后摇,一双大手扣住了老苗子的脸,用力一推,原本已经认为得手的老苗子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推地一趔趄。 岗地科不情秘羽球星鬼鬼仇通我甚至可以看清面部的胡须和皱纹,看得到他那隆起的肌肉和虬龙一般的血管。可他的眼神却没有聚焦,他显然看不见我。 像老苗子这样的高手,本不应该死的这么冤枉的。可他栽就栽在他对于自己隐匿气息的步法太过自信,也太小看阿里木的本事。 我不得不为阿里木赞叹,或许他早就知道老苗子在靠近,却装作不知道的模样。等到老苗子失去戒心,再暴起杀敌。若是早早避开,恐怕那前面诱敌的穆林也会拥上来,到时候两人联手,便更难应付。 索性应着他们的计划,反而从容地杀掉了老苗子。穆林自然是不想跟阿里木拼命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阿里木能久居红榜第三,自然有过人的本事。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能偷袭暗杀掉总比拼命好。也正是这个想法,断送了他们对付阿里木的最好时机。 岗仇地仇独太技恨克接仇远只见老苗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而阿里木又做出一个更令人惊讶的动作,他竟然将刀擦了擦收了起来,看向穆林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那笑容很友善,就像是面对自己的老朋友一般。 第四十五章 演技 - 鬼玺 - 洛焚城  只见阿里木面色凝重地跟穆林说了几句话,两人便一起向我走来。当然不是真的向我走来,只是向着阿里木原本要走的方向,而我能清楚看到他们正面的镜像。 伪装。我终于确定阿里木之前对穆林的态度,全部都是伪装。或许在酆都行动之前,他们就串通好要完成某个计划,之所以装成各自猜忌忌惮的模样,只是为了杜绝我们的怀疑。 也许张筷子说得对,我可以说了解任何一个动物,却不能说了解一个人,人是会变的,而眼前的阿里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救我于水火的阿里木了。 若是大金知道了这一切,不知作何感想,他是否会恨阿里木呢?我又想起了他在进来之时偷偷递给我的纸条。 我突然发现,曾经我认为最亲密、最了解、最熟悉的人,此时都蒙上了一层浓雾,无论我怎么绞尽脑汁想去看,却再也看不清了…… 克科不不独秘秘恨星冷敌术由阿里木眼中挣扎一闪而过,而后他竟然转身,淡淡道:“不要要他的性命,咱们约定好的。” 我突然想马上找到她,只有她在我身边,我才心安。并不是有她来保护,而是现在对于她,我才有完全的信任感。 看着镜子中的阿里木和穆林定定地向我走过来,我突然感觉心惊肉跳。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是你最亲近人的人,而且,你只知道他有恶意,却不了解他想要做什么。千千&#> 我赶紧爬了起来,向后迷乱的岔道跑去,如今的我再没有丝毫寻找阿里木的心思,我只想离他远些,找一个真正可以信任的人。 岗仇不科情考羽术星月恨帆帆阿里木就当他默认了,对我道:“跟在我后面。”随即斜了穆林一眼,示意我小心。 可向着相反的方向跑了一会,钻了几个岔洞之后,我又看到了穆林和阿里木。当我认为他们是镜像想要立刻躲开的时候,却见阿里木眼睛定了定,开口道:“陆安?” 阿里木脸色大喜,随即忌讳地看了身旁的穆林一眼,而后赶紧向我跑了过来。穆林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一脸不在乎。 一系列表情是那么的完美,如果不是刚才的镜像,我会真以为他们两个从不相识心存敌意。可现在,他们在我面前,就像戏班的两个丑角,无论演技再过精湛,也是披了一层戏袍的。 封不科地独羽技球岗艘陌封早我突然发现,曾经我认为最亲密、最了解、最熟悉的人,此时都蒙上了一层浓雾,无论我怎么绞尽脑汁想去看,却再也看不清了…… 但此刻揭穿他们,只会给我引来更大的麻烦。我稳了稳心,大喜道:“阿嘎?”随即赶紧向其跑了过去。 克远科科酷考太球克故结仇战但此刻揭穿他们,只会给我引来更大的麻烦。我稳了稳心,大喜道:“阿嘎?”随即赶紧向其跑了过去。 我的心已经凉了半截,对阿里木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勉强笑道:“我也没遇到任何人,阿嘎你是第一个。咱们赶紧去找大金他们吧。” 岗地不科鬼羽技术克恨球毫“等等!”我声色俱厉,竟是生生喊住了穆林。 我跟着心怀不轨的两个人继续向深处进发,我的想法是找到张筷子,有他在,这两人就不敢轻举妄动。起码能让所有人汇合,再去找出口。这样,我们还算个‘团队’。 一路上气氛很沉闷,阿里木异常的沉默,只是闷头往前走。穆林也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整个镜子洞中只听见穆林那军靴砸地的清脆声响,听得人心烦。 岗地不地独技技恨岗察战敌情我的心已经凉了半截,对阿里木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勉强笑道:“我也没遇到任何人,阿嘎你是第一个。咱们赶紧去找大金他们吧。” 岗地地仇情太考察岗所冷方独我稳稳心神,道:“你是受谁指使来的?” 穆林嘴角翘起,在我眼中看起来有些狰狞:“那就看我们的小兄弟是不是配合了。来,鬼玺给我。” 岗远远仇独秘考恨最阳酷学后但此刻揭穿他们,只会给我引来更大的麻烦。我稳了稳心,大喜道:“阿嘎?”随即赶紧向其跑了过去。 穆林愣了愣,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笑的前仰后合,笑声回荡在镜子洞里,久久不散。他越笑越厉害,直锤自己的肚子。我冷眼看着他开口大笑,过了半晌,方才停歇。 穆林擦了擦嘴上的口水,道:“小孩,你是不是故事看多了,也想学什么和氏壁?我告诉你,鬼玺之坚硬,乃史上罕见……罢了,我跟你废话干什么?”说着就要上前抢夺。 克地远地情技技学最结艘早考我突然想马上找到她,只有她在我身边,我才心安。并不是有她来保护,而是现在对于她,我才有完全的信任感。 我道:“自然界最坚硬的矿石是钻石,莫氏硬度为10.方解石的硬度为8,而了类似于鬼玺的玉类,温软易刻,硬度在5左右。用鬼玺碰着满地的方解石,你说会是什么结果?” 我撇撇嘴:“你可以试试,我想我的文化程度不低,只要你敢过来一步,我就敢实践。”说着,我向后挪了挪,离背对着我的阿里木远些。令我欣慰的是,阿里木并没有扭过身来。 我刚才所说的,自然是我瞎掰的,那些高中学过的知识,如今早就忘的干净。我只能拼一拼,起码做个明白鬼。 封不不地鬼技太恨岗闹仇克秘穆林看到两块鬼玺之后,眼睛里可眯成了一条线,道:“好,你合作,我自然会饶你一命。” 穆林的笑容凝固了,片刻他道:“你问吧,我只允许你问三个问题。问完之后,你还不把鬼玺完整地给我,相信我,你会生不如死。”他冷冽的眼神盯得我后背发麻 第四十六章 红榜之战 - 鬼玺 - 洛焚城  穆林笑笑:“当然是鬼玺和你的人头,但是经过我的观察,只要夺走你的鬼玺,你便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留你一条命也罢。” 他补充道:“这是第二个问题,还有最后一个。阿里木,如果你这小朋友不守信用,就别怪我动杀手了。” 星地远不鬼技羽恨星由不结结我道:“我可不可以问阿嘎一个问题?” 穆林瞥了阿里木一眼,笑道:“你最好别问他,因为这种人最爱自己的面子,不像我一样诚实,你就是问了,他也不一定说实话。” 最地科远独羽技察最不考敌显穆林邪笑着看着我,摇头道:“如此低微的离间计……我告诉你,我对阿里木那第三没有想法。我的想法是干掉梅饮雪,成为红榜第一!当然这得等出去之后慢慢找那梅饮雪较量。好了,回答完了,给我拿来吧!”说着再也按耐不住,一个虎扑便向我扑来。 穆林邪笑着看着我,摇头道:“如此低微的离间计……我告诉你,我对阿里木那第三没有想法。我的想法是干掉梅饮雪,成为红榜第一!当然这得等出去之后慢慢找那梅饮雪较量。好了,回答完了,给我拿来吧!”说着再也按耐不住,一个虎扑便向我扑来。 克仇仇科独羽技球封早结星后当一个人心灰意冷之时,便是这副摸样。我心中有太多的疑问想要问阿里木,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只听穆林一声惨叫,三根手指齐刷刷掉在地上。而其身形却不敢停留,飞速退到五米开外,而阿里木也终于是转了过来,跟着穆林一起退了后去,如临大敌地看着我身旁的这个人。千千&#> 这人我并没有见过,他一袭胜雪白衣,手持一把古铜色的古剑,一张菱角分明的脸庞,剑眉星目,嘴唇紧绷却有一股冷峻之气扑面而来,绝对是我生平见过最英俊的人之一。 张筷子曾说梅饮雪是个美男子,而袭击我的那个梅饮雪长相却十分普通,对于张筷子的说法我本来是不予认同的。可如今,我却不得不承认,这梅饮雪的确是个美男。 许是以前用了什么易容术,虽然容貌兵器全都换了,可那股不可一世冰封万里的气势却是任何人都模仿不得的。 克远仇地酷太考球封不月地显一个冷若冰霜的白影从我身后跳了出来。 先前还不可一世的穆林脸一阵青一阵红,咬牙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不是不参加这次的行动么?” 梅饮雪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我欠陆云的人情早已还上,现在自然不是为了他的命令而来。你刚才说,你要挑战我,来吧。” 穆林脸色难看,噎着说不出话。阿里木上前一步沉声道:“他只是说着玩玩。”开玩笑,就算穆林如何厉害,不用歪招算计怎么会有半分胜算?而现在穆林根本没有一点准备的机会梅饮雪的剑已经到了眼前,他自然是没胆子。 梅饮雪笑了,可怕的是虽然口中笑了可脸上却没任何表情,他缓缓道:“他已不是三岁孩子,刀剑无眼,他已经动了杀心。你要跟他一起上么?” 这句话瞬间刺痛了我,我们曾经也是生死无间的兄弟,可在刚刚弃我于不顾的时候,却要舍命保护这穆林。 只听‘挣’地一声龙吟,梅饮雪已经挥动那古铜色宝剑,一瞬间无数剑影出现,化作巨大的莲花向着二人包裹而去。 封地地科独羽太球最鬼羽星通除了梅饮雪,还有谁有这等气质,除了他,谁还在这热兵器横行的世界使用古时的宝剑? 我如此想着,可位于剑影前的阿里木和穆林却没有思考的时间,两人都拿出了趁手的兵刃抵挡剑影。 只听‘叮叮叮’无数碰撞的火花四射,两方竟然对持不下。可仔细看来,梅饮雪一脸轻松,眼睛越发明亮狂热,而阿里木和穆林却是有些体力不支相形见拙了。 对峙的情况持续了不久,只听梅饮雪大喝一声:“好!”而后翻身一跃,古剑一转如满月,一下扫开阿里木和穆林的阻挡,而后竟是如同奔雷一般向着二人刺去。 “哼!”穆林竟然冷哼一声,飞身后退,而阿里木竟然丝毫不退,独自一人迎上了梅饮雪。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阿里木便伤痕累累。 岗远仇远方考太恨星接接吉独我听得出他是在故意气我,却不想跟他纠缠。 而梅饮雪却如同鬼魅一板飞速闪避着,我努力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终于,穆林低头要换弹了。本来他的换弹速度是极快的,这种军用警戒手枪,专业的士兵换弹夹要四秒,而他只需要两秒。两秒是什么概念,一个呼吸的功夫。 可他却再也没有换上弹夹,正当他飞速后退换弹夹的那一刻,那模糊的影子已经以诡异的角度向他冲了过去,阿里木想要阻止,却扑了个空。 最科仇不鬼羽秘术封科冷由陌我看的目瞪口呆,这还是人的能力吗? 这明显是大人教训孩子的语气,梅饮雪之前与阿里木的较量,竟然只是玩玩而已?同样是红榜前几名,实力相差怎么会有云泥之别? 阿里木瞪着眼睛,愣了愣,忽然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苦笑道:“没想到你已达到半神的境界,从此之后,你便是当之无愧的红榜第一,千秋万载也没人会超越。” 梅饮雪淡淡道:“你还有用。”他说这话的语气,就像是雍容华贵帝王在施舍一个衣冠褴褛的乞丐。 阿里木叹了一口气,他本是极强壮的一个人,浑身虬龙般的肌肉就像铜墙铁壁。可那一瞬间,我却看他似乎矮了几分,脸上也平添了许多皱纹。 封仇不仇情考羽察克主察科鬼阿里木身子一颤,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默认了。 当一个人心灰意冷之时,便是这副摸样。我心中有太多的疑问想要问阿里木,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说罢扭身就向镜子洞深处走去,我看着他有些佝偻的背影,突然心里发酸。阿里木现在看来,就像是一个行就将木的老人,在此刻,我相信他还是那个重情重义救我数次的铁汉阿里木,一句对不起,足矣让我原谅他。 第四十七章张筷子VS梅饮雪 - 鬼玺 - 洛焚城  “什么?”我脸色大变,我一直以为这梅饮雪是来救我的,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在他眼中我与那穆林并没有任何区别,他的目的是什么?杀光现在所有的人? 我索性放弃了抵抗,在这如同神一般的男人面前,我只算是一个蝼蚁,他要杀我也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更新) 梅饮雪饶有兴趣就像待宰羔羊一样的我,道:“你不想逃了?就像那天晚上一样,你表现很好。” 星地科远独太羽学克战主羽月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张筷子的话:”我只输了他半招。“ 梅饮雪眼露遗憾表情,他缓缓摇头:“你怎么也不懂呢……罢了,罢了。”说着挥动手中古剑,一道寒光直向我面门而来。 就在我即将被划中的那一刻,一个人影闪电般地窜出来,又闪电般地扯住我的脖子向后一拉,寒芒划过,只在我鼻梁上留下一道血痕。 身后拽住我脖子的人尤在剧烈喘息,而我还是没从死亡边缘上回味过来,人性就是如此,真正面对死亡之时,往往会暴露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我战战兢兢回头看去,顿时舒了口气。 岗不仇远方秘考术克显察主月一听到‘不死不休’,梅饮雪非但没有漏出半丝烦恼的表情,反而变得无比亢奋:“好!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张筷子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点点头将我拉到身后,对梅饮雪道:“为什么,陆家没有能力两次请你出手。” 梅饮雪眼睛地垂下去,淡淡道:“他是个不为人知的大人物,陆家在他面前就如同土鸡瓦狗一般。而他的要求,就是要你身后这人的人头和鬼玺。” 梅饮雪忽然仰起头,看向天上那迷乱错杂的镜面,再低头之时,眼睛变得无比明亮:“你是不是一定要保你后面的人?” 最远不地独考太学岗秘羽克我张筷子道:“首先,龙家包括龙锦绣并不知道我们的目的地,他也是在我们告知之后才想到了这里。其次,穆林跟他并不是一条心,在我的看管下,他根本没有任何机会泄露消息。还记得那个龙家的赶尸人么?” 一听到‘不死不休’,梅饮雪非但没有漏出半丝烦恼的表情,反而变得无比亢奋:“好!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最远远不方羽太术岗指诺后艘张筷子显然也是如此想的,他缓了缓,道:“咱们也赶紧跟过去。”说着,向身后吹了个响哨,从身后岔洞中,竟又出来两人。 “希望。”梅饮雪低头沉思,他喃喃道:“希望的确给人以动力,让人有浓厚超常的战意可以发挥更大的潜能。”越说他的眼睛越亮,随即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敌人面前走神,本就是兵家大忌。而现在就是个绝佳的进攻时机,可张筷子偏偏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半招而已,证明他与梅饮雪不分上下,梅饮雪已经出神入化,这看似慵懒悠闲张筷子竟然也有那么厉害? 岗远远科独考技学星情不故吉林梵音眼睛有些发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大金受伤还是看到了我们刚才的情况。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认真,点点头:“我知道那里有个极厉害的大人物,可我不能去西藏。其实在这世界不为人知的一部分,有着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传说级人物,而我也在努力达到那个境界。” 想想之前的穆林和阿里木,在梅饮雪古剑手下也是狼狈不堪。可如今这古剑竟然被张筷子轻描淡写用手指夹住了?这是不是代表张筷子的实力已堪化境? 仔细一看,我的心又紧了起来。梅饮雪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而张筷子的手臂已经开始颤抖,面如金纸大汗淋漓。 “你输了。”梅饮雪淡淡道:“十年前我就告诉你,不要太过依赖天赋,要去悟。你让我失望了。” “胜负已定!”梅饮雪手臂一用力,张筷子便再也拿捏不住,古剑脱手,如同神龙脱壳,梅饮雪收剑出剑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只是瞬间,原本还在张筷子手中的古剑已经到了他的胸前。 如今我才明白,张筷子为什么叫‘风行云’。他的身法不比戏鬼步一般鬼影难寻,却如同风一般快,云一般变幻莫测飘渺无踪。即使如此,无论张筷子如何变化,古剑依然贴在他胸前一寸,只要他稍有怠慢,便会刺入他的身体。 就连梅饮雪也是颤了一颤,听到此声之后,他竟是停了下来。张筷子迅速抓住空挡退了开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快来不及了……”梅饮雪看向镜子洞深处,似乎看穿了墙壁看到了内里的情形,他瞥了狼狈不堪的张筷子一眼,轻声道:“下次再见,希望你有所感悟。”说罢,竟是扭身就走,几个闪身便消失在镜子洞里。我注意到,他去的那个方向,就是阿里木去的方向。 张筷子显然也是如此想的,他缓了缓,道:“咱们也赶紧跟过去。”说着,向身后吹了个响哨,从身后岔洞中,竟又出来两人。 星不不仇鬼太技学封球方敌诺身后拽住我脖子的人尤在剧烈喘息,而我还是没从死亡边缘上回味过来,人性就是如此,真正面对死亡之时,往往会暴露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我战战兢兢回头看去,顿时舒了口气。 赫然是林梵音和大金,不过令我惊讶的是,大金靠在林梵音娇小的身体上,面如金纸昏迷不醒,他肚子上开了一个血洞,即使已经被简单包扎,还是有血不断渗出来。 我眼睛一缩,顿觉得怒气上涌:“你早就知道了,那你为什么不说?你明明知道,还放任他进来我们队伍,你考虑过我们的安全吗?” 张筷子继续道:“当穆林找来龙锦绣的时候,我就感觉情况已经不在我控制范围之内了。再加上我早就察觉到阿里木有异心……如果他们三个人一起发难,我没把握保全你们。所以我便装作不认得龙锦绣,让他们带我们到这。我一直在等他们分开,将他们各个击破的机会,没想到梅饮雪出现了……” 最仇仇地鬼羽技学封情独恨结就连梅饮雪也是颤了一颤,听到此声之后,他竟是停了下来。张筷子迅速抓住空挡退了开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我道:“龙锦绣是龙家人,既然知道了我们的目的地,为什么不通知龙家。还带我们到这里来?” 张筷子道:“首先,龙家包括龙锦绣并不知道我们的目的地,他也是在我们告知之后才想到了这里。其次,穆林跟他并不是一条心,在我的看管下,他根本没有任何机会泄露消息。还记得那个龙家的赶尸人么?” 第四十八章 迷之张筷子 - 鬼玺 - 洛焚城  张筷子点头,理所当然道:“在家族的任务和目标之前,任何人都要做出牺牲。所以直到我打断那人的双腿,他也没说出龙锦绣的身份,龙锦绣也没救他。” 我不能理解这种心态,这种思想在古代叫做忠诚、热血。可在我看来,却迂腐冰冷。我一直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把一种对信仰的狂热超越对任何生命的热爱,通俗点说,这叫蛊惑人心。 最远地仇鬼秘技恨克指由接地我抿抿嘴,半天才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邪教。”恕我按这句话,我如释重负。 “这些盗墓世家为了达到目的,就这么让麾下的人拼命。我感觉这不像是世家、家族。更像是……”我说。 封科远仇酷羽羽察星不仇通所我瞪大眼睛:“所以为了伪装他还跟你们一起对付了他?” “有一个人曾经说过同样的话。”张筷子说:“本着如此的理念,他把他的家族经营的越发强大。” ‘他们’所包含的意思,即是两个人或以上。[千千]而之前他只看见了梅饮雪……难道说,我被阿里木穆林逼迫的时候,他也在一旁? 克远科不酷考考球星球后后不这是一个三岔口,每一条岔路的四周都雕满了大大小小无数切面的镜子。我在镜子里看到了张筷子有些慌乱的眼神,他似乎真的不知道哪一个是正确的路。 张筷子显然不知道我想了这么多,他吩咐了我一声让我们跟上,就急匆匆地追了上去。我从林梵音手中接过大金,他像死猪一样重,肚子上的伤口还在冒着血。 林梵音一愣,脸色不自然道:“我迷路了,是他找到的我。然后他又带我找到了大金哥,那会大金哥已经受伤了……”说罢,她偷偷向张筷子消失的地方看了看,声音又压低了一些:“筷子哥他对这里好像很熟悉。” 我忽然感觉一阵无力,被朋友背叛,实在是个很痛心的事。尤其是被自己一群最亲近的朋友瞒着,就像在心上剜肉一样。 林梵音就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大眼一闪一闪不敢去看张筷子。而我却一脸轻松道:“没事,走吧。” 林梵音未经人事,她刚刚戳了别人的脊梁骨,根本顾不上掩饰脸上的慌乱。而我,却瞬间隐藏了所有情绪。我清晰地记得,我以前也是林梵音的模样,可什么时候就变了呢? 张筷子看了林梵音一眼,忽然对我道:“我来扛他吧,这小伙斤两有些重。”说着走过来,从我手中接过了大金。 克地科科情羽考球岗早结陌林梵音就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大眼一闪一闪不敢去看张筷子。而我却一脸轻松道:“没事,走吧。” 大金昏迷的很重,就像一只露了孔的麻袋。所以纸条就是张筷子的。张筷子接过大金,毫不费力地拖住他的腋下:“赶紧走吧!”说着就往镜子洞里走去,连头都没回一下。 看着张筷子的背影,林梵音对我眨巴眨巴了眼睛。我分明从其中读出了小心的意思,我笑着点点头。本来我是准备找到林梵音,跟她共享我的一切信息,分享我的苦恼的。因为她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我相信纯净如她,根本没有半分背叛我的动机。 星仇仇不酷技太恨克术地早术金钱权力和异性。她都如同清风流水,淡然处之。所以我相信她。 可不知为何,我竟然没有说出张筷子递给我纸条的事。我甚至没告诉她我遭遇的一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突然想起大金递给我的纸条:“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和林梵音赶紧跟了上去,张筷子有意等我们,速度放的很慢。有了林梵音的话,我发现张筷子虽然装作努力辨别方向的模样,却能清晰地钻进每一个路口。 他左转右转,完全无视了眼花缭乱地四处晃动的人影。有好几次,我都在镜子上看到了阿里木的身影,他走的很慢,表情很痛苦,脸上好似饱经风霜。我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我。而张筷子却是看都不看这些镜像,只是带着我们不断穿行。 这是一个三岔口,每一条岔路的四周都雕满了大大小小无数切面的镜子。我在镜子里看到了张筷子有些慌乱的眼神,他似乎真的不知道哪一个是正确的路。 第四十九章 三岔口 - 鬼玺 - 洛焚城  他又不是狗,不可能追踪梅饮雪的气味到此。而在这里,眼里最好的人也会变成瞎子,被这纷乱的镜像迷晕。 “只有三条路。”张筷子很冷静:“我们有三个人。”他看了看面如金纸的大金,解释道:“他不算,他跟着我。” 岗远不仇酷考羽术封后故指由有这么一个故事,三个年轻人去山林里探险,山里黑的很快,当他们刚刚深入便已经不见五指,山林里的夜与城市的夜自然是不同的,相比于城市,山野的夜更加沉厚、神秘和死寂。所以当他们带着的两只小手电报废之后,他们就慌了。 张筷子摇头:“据我所知,这三条路全是直线,没有任何分岔,如果发现不是目的地,可以直接退回来。” 第一个岔路口,我把头探进去,手撑在耳边做扩散状,我听到了哗哗的水声,似乎是百流汇聚在一起的声音。[千千] 岗远仇仇独太羽察封陌月早孙我一直不是个高尚的人,却懂得友情与爱。我只能靠自己的直觉把安全留给他们。当然,我并不是逞强,我只是想照顾那个面如金纸的大金。 我看了张筷子一眼,又走到第二岔路口支起耳朵,我听到了隆隆的落水声,好像内里不远有个落差极大的瀑布,白练似龙,水量充沛。 可我却把话噎了回去。问出这些,张筷子也不一定会告诉我,这样只会让他认为,我已经开始提防怀疑他了。他是现在我们唯一的保命稻草。 张筷子显然没有想那么多,也似乎对他的言语漏洞毫无顾忌,他只是多看了三岔口几眼,对我说:“你先选吧,靠直觉。” 星不仇不鬼秘秘球最太术地由张筷子笑笑,忽然道:“你再听听其他的。” 星远仇地情太太学星毫最显情张筷子道:“正确的岔路尽头,是一个湖。” 他们两个的感知比我灵敏无数倍,刚才的笑声,他们都没听见?是我幻听了,还是他们认为刚才的笑声是我发出的? 有这么一个故事,三个年轻人去山林里探险,山里黑的很快,当他们刚刚深入便已经不见五指,山林里的夜与城市的夜自然是不同的,相比于城市,山野的夜更加沉厚、神秘和死寂。所以当他们带着的两只小手电报废之后,他们就慌了。 可他们听到了狼嚎。于是三个人屁滚尿流地往回跑,他们现在只想回家。可在黑暗中跑了一会,乙突然问道:“这么黑,咱们往哪走?” 封地不地情秘技恨封远显术克我的脑子转的很快:“那咱们可以听水声,哪个岔路里有水声,哪里就是真正的路。” 跑到跟前才发现这并不是人烟,而是一座破败的山庙,庙旁长满了不规则的草,庙门上的朱漆已经剥落了。那光亮,就是庙里的。它很小,在山中的夜中却很亮。 岗不仇不独太羽术星后球通封我毫无顾忌地大踏步走着,四周的镜像也变得大摇大摆。我相信张筷子所说的,这些岔道都是直线,我可以早些找到尽头,如果错误我可以尽快返回。 摇了摇头,鬼怕恶人。这地方很空旷,根本藏不住什么东西。即使真的有鬼魂,也不敢招惹我脖子上的鬼玺。 星科远仇独羽秘球封地孙克毫可一会我的心就活络起来,我闻到了一股水腥味。 我犹豫了一会,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你往左。”说着我用力握了握林梵音的小手,大步走向了右边。 我一直不是个高尚的人,却懂得友情与爱。我只能靠自己的直觉把安全留给他们。当然,我并不是逞强,我只是想照顾那个面如金纸的大金。 我毫无顾忌地大踏步走着,四周的镜像也变得大摇大摆。我相信张筷子所说的,这些岔道都是直线,我可以早些找到尽头,如果错误我可以尽快返回。 山中有湖很少见,可我却早就在重渡沟见过,里面还有一条龙,真正的蛟龙。这里这么奇异,会不会也有一条类似的龙? 想着我突然恐惧起来,我想起了龙锦绣还冒充老苗子时所说的话,我想起了山缝尽头那些封锁的铁棍。 第五十章 张筷子的疑点 - 鬼玺 - 洛焚城 第五十一章 一千岁的人 - 鬼玺 - 洛焚城 第五十二章 湖里的头 - 鬼玺 - 洛焚城 这下张筷子的脸色也不好了。星羽独月封秘艘孙岗依我们行船的速度撞到暗礁绝不会如此冲击力。“快划!左右坐开保持平衡!”张筷子突然大声说。岗仇艘月由封月结艘我我连忙和张筷子一左一右,奋力地划动船桨,木船的速度顿时快了不少。刚才撞我们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克主战方显克主战方显刚才撞我们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最不不察由我忽然想起了藏船洞顶那只奇形怪状的巨龟,眼睛不由自...《鬼玺》第五十二章 湖里的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三章 银发小孩申屠血 - 鬼玺 - 洛焚城 身体的压缩感、巨大的窒息感越来越强烈,又越来越微弱。最察指接早克接学指陌我的意识一片混沌……我恍惚中看到我的身体跟我的头颅分离,身体不甘心地挥舞着手脚缓缓地沉了下去,而我的头就如同被人掐着一般向上提,一层层什么东西不断从我的头皮中涌出来,很快盖住了我的视线,它们飘在黑幽幽的水中同样黑幽幽的,就像一条...封鬼阳术考《鬼玺》第五十三章 银发小孩申屠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四章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 鬼玺 - 洛焚城 “什么?”他忽然说话了。最酷帆察鬼封孙陌后最吓了我一趔趄,我见他有反应,趁热打铁道:“你是不是申屠血?”他猛地睁开了眼睛,我注意到,他的瞳孔也是诡异的银色,没有一丝生命的光泽。封孤冷结学最战不羽考我忽然有些害怕,这是什么东西,人吗?“申屠血是谁?”他低低的问,他的声音很稚嫩,很孩子气,甚至分不清男女,这很符...克显故月最克显故月最“什么?”他忽然说话了。《鬼玺》第五十四章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五章 黑色的天 - 鬼玺 - 洛焚城  巨物冲出掀起一阵水波,使得大船也摇摇欲坠,无数水花冲刷上了甲板,剧烈的颠簸之下我一下没抓住飞了后去,重重地摔在船舱门口,几欲吐血。 借着船头绿油油的灯光,可以看到前方的湖面出立出一个三层楼高的庞大身影,如同一个巨大的水桶一般,唯有一双灯笼般绿油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可以感受到它的眼神中充满恶意。 “哗啦啦……”一阵水花划动的声音,那黑影竟是缓缓向我们靠了过来,我顿时感到一股巨大的腥气扑面而来,就像无数鱼虾腐烂一般,熏得我几欲呕吐。 封科科仇酷技秘学岗敌主接独这他娘里面是什么东西!我连连后退。 这是一只类似鲶鱼的头颅,通体深灰色光滑的皮肤上面布满着白色的斑点,口边一根根钢枪一般的胡须,一张巨大的嘴中布满尖锐的牙齿,内里一条黑色舌头如同巨蟒般不断翻动着,绿油油的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我们。 久闻上世纪航海家的记载,深海之中多有吞舟之鱼,生活在最深的大海沟里,平时大张着嘴巴吸食无休无止的吸食鱼虾补给,偶尔浮上浅海,远看就是一座小岛。尾巴一动引起海啸,嘴巴一张可以吞下整个船队。比之传说中的霸王大乌贼,龙王鲸都要高尚一筹。更有甚者,传闻一张航海图之上,整个海域都是一条有前爪大鱼的图像,可见其恐怖之处了。 而我们眼前的这怪物,无疑类似于传说中吞舟大鱼。在他面前这卡车一般大小的巨鳖船也变得如同玩具,只要他愿意,分分钟就能用它那张大嘴将整个大船撕碎。 它也就是这么做的,只见其缓缓将头低了下来,嘴巴张开,而后牙齿瞬间撕咬在船的桅杆上,只是一口,那坚硬无比的细致木芯栏杆便被扯去一大块,露出了下面黑幽幽的巨鳖鳞甲。 岗远科远情考羽术星由最早我也就几个呼吸,那东西已经凑到了船前。 被这大鲶鱼吞入肚中之后,我可能不会被他的尖牙咬到,顺着牙缝掉进他的嘴里,顺着肠子滑到胃中,里面又黑又闷,到处都是不知名动物或人尸体腐烂的腥臭。 再过一会,鲶鱼的胃酸开始分泌,我的四肢碰到剧烈的酸水开始腐蚀溶解,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脚融化的只剩骨头,变成大鲶鱼所需的养分…… 我不由得后退,可马上我就停住了,我身后靠到一个柔软的东西,扭头看去,赫然是那个船舱门口黑色的门帘。 克仇科不独考太球最敌后方封被这大鲶鱼吞入肚中之后,我可能不会被他的尖牙咬到,顺着牙缝掉进他的嘴里,顺着肠子滑到胃中,里面又黑又闷,到处都是不知名动物或人尸体腐烂的腥臭。 我忽然感到这黑布帘之后冒出一股寒气,冻得我浑身发抖,我刚想远离它,身后突然被尖物戳了一下。 只见黑布帘上露出了一个尖锐的形状,而后是两个、三个……竟是一只长指甲的手掌如同八爪鱼一般乱抓着。 大鲶鱼忽然发出呼噜噜声带震动的声音,充满着威胁的味道。银发小孩却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出奇的冷冽。 封科仇不鬼秘太恨最诺通月陌只见黑布帘上露出了一个尖锐的形状,而后是两个、三个……竟是一只长指甲的手掌如同八爪鱼一般乱抓着。 “哗……”大鲶鱼忽然退了,就那么慢慢地滑了下去,那颗一栋楼般宽大的脑袋沉入了湖底,只留下一丝淡淡的涟漪。 身上的冷汗还没散去,却发现银发小孩猛地回头,野兽一般的眼睛盯上了我,竟是急速冲了过来,一边跑着一边还从身上抽出个什么东西。 妈的这小孩要弄死我!这是我的第一想法。“哎……!”我叫了一下,飞速后退,却撞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 封仇仇远方技技恨封月吉远封借着船头绿油油的灯光,可以看到前方的湖面出立出一个三层楼高的庞大身影,如同一个巨大的水桶一般,唯有一双灯笼般绿油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可以感受到它的眼神中充满恶意。 克不不仇方太太球星远考结学“昂……!”身后的大鲶鱼又是一声大吼,我连忙回神看去。 我不敢动了,那尸体却动了,它瞬间掐住了我的脖子,手上尖锥一般的黑指甲瞬间插入了我的皮肉,而后张口大嘴一口向我脖子咬过来。 僵尸一口咬到了我的脖子上,我只觉得脖子一痛,而后传来了血液被吸允的感觉,浑身发麻止不住的抽搐。 克科仇远情秘羽球克诺冷我闹而当我看到那从水中立出的东西之时,我却再也感觉不到疼痛了。 而此时银发小孩已经冲了上来,我的余光看到他的手中拿着一个三角形的类似于黑色铁片的东西,直接插进了僵尸的手臂。 我刚想说话吗,只感觉脖子一股剧痛传来。捂着脖子,天旋地转,仿佛身体都被抽空了一般,双脚再也支撑不住摔倒在地,昏迷之前,我仿佛看到银发小孩在对着那僵尸大声地说些什么…… 封不不科方太羽察岗月吉克恨这是一具焦黑的尸体,浑身的皮肤都已经破败了只露出骨骼上覆盖的肌肉纤维。 再睁开眼睛之时,四周仍是一片片茫茫黑暗,船头的绿灯似乎灭了。黑暗中我听到银发小孩的话:“你醒了?” 四周都是刺眼的光,我不由得遮住了眼睛,适应了一会缓缓睁开,我惊异的发现我竟然深处一个沙滩,远处是碧绿的无尽湖水,头上有一顶烈日,诡异的是,这里的天是黑色的。 星远不仇酷秘羽球克情毫诺技我已经忘了自己身在何方了,只愣愣地看着那东西。 第五十六章 画 - 鬼玺 - 洛焚城 “你醒了?”是银发小孩的声音。星情敌指方最察所冷情我挣扎坐起来,只觉得脖子上一阵剧痛,不由得用手捂住:“这里是哪?”“酆都。”他手持着一根木棍正低着头在沙滩画些什么,头也不抬。封学仇后接克由仇敌不我们乘坐的那条由大鳖改造的巨船静静地停靠在不远处,船上没有一个人影,船舱门口黑色帘布紧闭,微风飘过只是微微掀动,并没...《鬼玺》第五十六章 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七章 酆都前 - 鬼玺 - 洛焚城  越想越对,我加快了脚步。这岛上没有过多的植物,或许与这黑色的天有关。这里的一切似乎都不是真实的,明明是地底,怎么会有天呢,那头顶那明亮的太阳是什么? 星仇地地情考太术岗仇孙独冷那两个守卫扑了一空,竟是没有继续追。如同丢了魂的亡灵一般,木木地转过头又站在原地。 岗不科科情考羽恨最考闹远不还不待我向银发小孩出声,他已经抓住我的衣领用力一提竟是把我提了起来,而后脚下连点,每一下都轻点在木板上,无声无息地走了过来。 我一下就泄了气。那地图是我从母亲留给我的纸片中得到的,据我的猜想,很可能就是酆都的地图。这次来酆都,这张地图也是我很大的依仗。 克不地仇方太太术克接封战鬼可就是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孩子,却给我以无比的安全感,或许在他只身与那吞舟巨鱼对峙的时候,我就应该知道他不是凡人了。他是神,跟梅饮雪一样的神。 现在的我在他眼中就像一个蝼蚁,生死都没有关系。那他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两次三番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可就是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孩子,却给我以无比的安全感,或许在他只身与那吞舟巨鱼对峙的时候,我就应该知道他不是凡人了。他是神,跟梅饮雪一样的神。 怀着复杂的心情走了一会,无尽的荒岛上突然出现了一座城市。通体幽绿的城市,斑驳不堪的城墙,扑面而来的古朴之风,若隐若现,如同蜃楼。 封远远仇鬼秘羽恨封接通情最叹了口气,我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跟在他身后,他也不撵我,亦或是,根本就不搭理我。 我忽然有点跟不上他了,那月白色古朴长袍下的一双小短腿走的飞快,我不得不大步奔跑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封远不仇情羽考察最指独考既然来了酆都,自然是要进去的,可这木板桥…… 很快我们就跑到了那古城门前,城门是猩红色的,染料已经极度不均匀,上面的漆皮已经剥落了。城门前有一道护城河,河道已经干涸了,深深的河道底有不少污物。河上有一道几乎破烂的木桥,木板已经掉了一半,剩下的一些也腐朽不堪。 墙壁是绿油油的,上面是青色的古砖,砖上面长满了绿色的苔藓,让本应破败的城墙平添了几分诡异 银发小孩停了一会,突然迈步向那木桥走去,奇异的是,他如同漂流浮萍一半,轻跳在那破败的木桥上,没有发出半分声音,只是几个起落,就到了城门之前。 我缓缓走上桥边,这木桥已经不能称之为桥了,只能说是一些尚未腐朽的木板搭在一起,我甚至可以闻到上面腐烂的味道。从哪些坏掉木板的断面来看,它已经坏了很久,剩下的这些完整木板,也不过是空壳子而已。 岗科不地独考羽球最阳毫战岗这一秒,我忍不住向下看,河道里是黑乎乎的粘稠污物,里面似乎有异物在滚动,我看到有一些黑色的东西伸了出来。 这一秒,我忍不住向下看,河道里是黑乎乎的粘稠污物,里面似乎有异物在滚动,我看到有一些黑色的东西伸了出来。 克地仇地鬼技秘术星后方接技看他那轻车熟路的模样对这里肯定很熟悉,或许只有跟着他才是安全的。 我刚爬到桥上,只听下面“嘶!”的一声,一个黑乎乎棍状的东西从淤泥中钻了出来,看那形状竟是一条手臂粗的黑蛇,尖牙狰狞。而后整个河道就如同滚了锅一般,无数黑蛇翻滚而出,张着嘴向上嘶叫。 星不仇远独太太学星战显察远怀着复杂的心情走了一会,无尽的荒岛上突然出现了一座城市。通体幽绿的城市,斑驳不堪的城墙,扑面而来的古朴之风,若隐若现,如同蜃楼。 趴在木板上,我冷汗直流,动都不敢乱动了。而身下的木板,也应景地发出牙酸的吱呀声,似乎又要坏掉了。 还不待我向银发小孩出声,他已经抓住我的衣领用力一提竟是把我提了起来,而后脚下连点,每一下都轻点在木板上,无声无息地走了过来。 岗地仇地酷羽技恨克闹独接我刚爬到桥上,只听下面“嘶!”的一声,一个黑乎乎棍状的东西从淤泥中钻了出来,看那形状竟是一条手臂粗的黑蛇,尖牙狰狞。而后整个河道就如同滚了锅一般,无数黑蛇翻滚而出,张着嘴向上嘶叫。 城门前有人把守,这是很正常的。关键是,这是一个存在千年无人的鬼城。更关键的是,刚才在桥的那边,我并没有看到这两个人。 他们穿着很奇怪的衣服,通体黑色的盔甲,有点像寿衣,只不过多了一顶黑色尖顶的头盔,手里端着一把长枪,木木地看着前方。 银发小孩看都没看他们,径直地走了过去。我也赶紧跟上,从两人身边跑过的时候,一个守卫却开口了:“你不能进去……” 最地远仇独考太察最科通学主而我并没有下落,我的领子被人抓住了。 他的头猛一下就转了过来,那是一张怎样的脸?狰狞僵硬的绿色,泛白的眼球。他僵硬的脸部肌肉剧烈牵动一下:“那你就先当死人再进去吧。”话音刚落,一旁的那一直巍然不动的守卫竟是挥动手中长枪向我捅了过来。 又是银发小孩救了我。他一只小手就拽住了我的脖儿梗,扯了我一段而后重重将我丢在地上,眉头紧皱。 岗仇科地方太秘察克诺酷通远趴在木板上,我冷汗直流,动都不敢乱动了。而身下的木板,也应景地发出牙酸的吱呀声,似乎又要坏掉了。 第五十八章 我做了好长的一个梦 - 鬼玺 - 洛焚城 进了斑驳不堪的城门,又是两个巨大的城门。岗显羽月最羽战星恨一扇上面雕满了鬼怪头颅,飞天入地,乌云毒虫。一扇则通体朱红,古朴大意。克所由后指星仇所鬼鬼怪门头上写着“前世”。古朴门头上写着“今生”。岗鬼羽学考岗鬼羽学考我掏出地图,仔细搜寻却没有发现这两扇门的存在。任...岗察阳情敌而我就站在这两扇巨大城门之前,彻底慌乱了。我掏出地图,仔细搜寻却没有发现这两扇门的存在。任...星孙学故远《鬼玺》第五十八章 我做了好长的一个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九章 申屠血的墓碑 - 鬼玺 - 洛焚城  我还清楚记得,我进了“今生”的大门。以往的记忆种种翻在心头,那么真实,怎么可能是梦呢? 最地科远鬼秘考学克察察阳鬼这是我第一次听他说别人神神叨叨的。 大学的老师、同学,课桌上的痕迹、灰尘。包括张汉脸上的痣。都是那么的清晰真实,如果这真的是梦,我又该如何醒来? 张汉点头:“没事就好,我还寻思着,今晚带你去我家探秘呢……这几天我家里闹鬼……”他的脸又变得神神叨叨了。 封科远不方太羽术克酷由羽鬼我忽然意识到,这个梦在试图篡改我的记忆。 岗地不仇方秘太恨封阳吉方察我忽然感觉,这正常的生活其实并不是我想要的,可我醒不过来,回不去了。 我忽然想到,既然当年发生的在重演,何不试一试改变它?如果这是个梦境也就罢了,如果是真实的……是不是我曾经的一切经历将会重演? 可能张汉不死,我就得不到鬼玺,也可能我一辈子都接触不到这个行业,做一个本分平淡的工作娶妻生子还房贷结束一生,也有可能地毕业后跟张汉一起盗墓,加入张家成为附属的散盗。我也不 会独自一人去“无登堡”少子帮,遇不到出手相救的大金,不会因为大金而入狱认识张筷子,更不会因为倒斗去北京遇到阿里木…… 星不远地方考技察星秘不孤封“不行!”我几乎是下意识喊了出来。 我忽然感觉有些兴奋起来,我终于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了。如果眼前的不是梦,而是真实的。我就可以用我自己的双手改变一切,绕过所有的弯路,直达终点。 这一晚,我拿出所有的积蓄,买足了武器,想好了一切面对尸王逃跑的计划,只要拿到鬼玺就立刻撤退。甚至叫了一个出租车,就守在张汉家门外,只要我们跑出来,就可以带上我们逃跑。 封仇仇科方羽考学克科最科学我一直以为我在做梦,坐着一个与现实相反的梦,可恰恰我发现我醒不过来,世界依然在旋转,我不去上课学校会扣我学分,我不去兼职我的肚子就会饿的咕咕叫。 当我全副武装跟张汉汇合的时候,他吓了一大跳,而后他低声道:“你搞什么飞机?幸亏我爸妈已经睡了,不然你非吓着他们不可,跟个抢劫犯似的。” 封地不科酷考考察克接酷陌我我忽然意识到,这个梦在试图篡改我的记忆。 我扭头向他们院子看去,院子平平整整,印象里挖开的地方成了一片花坛,里面种满了盛开的月季,很香。 封不不不鬼羽考学克情羽酷我他根本不知道,他今晚的命运本来是必死的。 我全副武装地陪张汉抓鬼,很快,那只每天晚上跑到张汉床头鬼叫的“鬼”被我们抓住了,那只是一只黑色的野猫,被我们抓到那会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我一直以为我在做梦,坐着一个与现实相反的梦,可恰恰我发现我醒不过来,世界依然在旋转,我不去上课学校会扣我学分,我不去兼职我的肚子就会饿的咕咕叫。 最不科不酷秘考术克鬼鬼通察我忽然感觉,这正常的生活其实并不是我想要的,可我醒不过来,回不去了。 没多久,我们就要毕业了,过了这些日子的我忽然明白,这醒不来的梦似乎就是现实,而我之前的经历,只不过是一场很长很奇幻很惊悚的梦。 毕业之后,我并没有留在大学的城市,而是回到了孤儿院。有了当年经历的那个梦,我才明白我并不是孤身一人。我还有孤儿那些我牵挂的伙伴。 米婆确实死了,死于急性心脏病。我们村子里凑钱厚葬,花圈排了一里远。而我的兄弟姐妹他们都还活着,老三的确接管了孤儿院,他很早熟穿着西装革履到处为孤儿院拉赞助。 老三见我回去,常常劝我留在孤儿院做院长,都被我拒绝了。他辛辛苦苦跑来的基业,不能被我摘掉果实。我也没这个管理的本事。 一一见过兄弟们之后,我总觉得少了什么。我们兄弟一共十四个,从老大到老幺,我只看见了十三个人。 正在上初中的老幺妹瞪大圆丢丢的眼睛:“我就是小十三啊,你们要叫我老幺老幺的,十三不好听吗?” 当天,我找遍了孤儿院也没找到我们当年拍的全家福照片,我问过所有人,他们异口同声,我们的孤儿兄弟只有十三人。 从小长大的弟兄,我怎么可能忘记呢?从小的时候起我就记得,算上孟星河,孤儿院一共十四个孩子。 岗不不地方太技学克远帆太察我正思考着,张汉忽然把头伸过来:“你没事吧?” 这就证明这个孤儿院有问题……不,这个世界有问题,所有人都在撒谎,演着一处瞒住我试图篡改我记忆的戏,可我偏偏又无法揭穿,当一个人说所有人在撒谎时,那个人就是错的。 第六十章 三人的变故 - 鬼玺 - 洛焚城  秋意渐浓,万物枯槁。满山的黄色树叶和易燃的杂草,老三显得很无奈:“二哥,这里全是野坟头子,咱去哪啊?” 岗地仇远酷技羽察克所敌最鬼我的眼睛明亮起来,这里的确是梦境世界,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了? 远远地,我看到那颗大树了,在我的记忆里,大树的树底会有一扇门,米婆就躺在树洞里的椅子上,脸部干枯成腊肉却一脸安详。 这个世界跟我的记忆一点都不一样,好像,我曾经的经历真的只是一场梦,而我也终归做一个普通人生活一辈子…… 星科科不鬼太技学克考后学最林梵音扭了过来,大眼睛关切的看着我。 前方大树下没有什么门,我只看到一个银白色的身影,他身着月白色长袍,银发及腰。静静地蹲在大树下看着什么。 他眼前似乎是一个坟冢。坟冢前有一块残破的墓碑,远远地我竟然看到了上面的字:“申屠血之墓。” 银发小孩若有所觉地站了起来,扭头与我对望,他的那双无神的银色瞳孔中散发着一股怪异的光。 岗仇不不方太太学岗孙羽羽我脸旁边那湿滑冰凉的东西忽然热了,而后忽然咬了我一口。吓得我瘫倒在地,又忌讳刚才的双头人不敢叫出来,只能死死地捂着嘴,哆嗦地盯着那片黑暗。 我扭头看向老三,他还是一脸迷茫四下观察:“你怎么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啊?阴森森的,咱还是快回去吧。” 最远科科鬼技羽术岗孤孤方远一个人的影子,头上顶着两个脑袋,其中一个脑袋还在微微晃动。 银发小孩邪邪一笑,银色的眼睛突然变成了黑色,而后渐渐扩大,变成了两个黑洞,吞噬了他的眼睛、眉毛…… 星远不不独技羽学封术技陌孙那人影静静地站了一会,而后缓缓扭转,“沙沙沙……”伴随着很轻微的脚步声,那个人影渐渐远去了。 封地仇科鬼太技术星陌冷封我我趁这个机会去看张筷子背的那人,顿时呆住了。 我的脑袋陷入了无尽的混沌,似乎脑子里全是一团一团的浆糊,而外面则有一双大手在用力地挤压令得这浆糊不断地伸缩变形。 四周一片黑暗,头顶有一个窗子,从窗外映入了一丝丝微弱的灯光,斑斑驳驳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窗外徘徊。耳边传来了剧烈的喘气声,我刚要说话,嘴却被一只手给捂住了。 最仇远不酷技羽术岗指岗学我的眼睛明亮起来,这里的确是梦境世界,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了? 却见一个巨大的影子出现在我们身前,影子可怕么?当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影子居然有……两个头。 那人影静静地站了一会,而后缓缓扭转,“沙沙沙……”伴随着很轻微的脚步声,那个人影渐渐远去了。 克科科科酷考考恨星太诺方诺可我已经预料到那底下什么都没有了。 我的脸庞突然碰到一个湿湿的东西,很滑很冰凉。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蛇,这只蛇似乎就贴在我的脸庞,吐着黑色信子在我的脸上乱划。 我丝毫不敢乱动了,脑袋上豆大的汗顺着脸流了下来,只怕我一动,那蛇就会咬我一口,若是无毒还好,若是有毒,恐怕我瞬间就会倒地成为一具紫酱色的尸体。 我脸旁边那湿滑冰凉的东西忽然热了,而后忽然咬了我一口。吓得我瘫倒在地,又忌讳刚才的双头人不敢叫出来,只能死死地捂着嘴,哆嗦地盯着那片黑暗。 封科地科独考考学最毫封考秘黑洞所在的地方,变成了一片蠕动的虚无。 接着眼前突然亮了,是一个手电。看清拿手电的人时,我突然重重呼了口气,惊喜道:“吓死我了你们……” 眼前的人赫然是张筷子和林梵音,他们的脸色都很苍白,衣冠很狼狈似乎吃了不少苦,但是精神都还不错,张筷子的一双眼睛依然明亮,林梵音的脸很红。 这是一个女人,一个**的女人,一身紧身黑衣勾勒出完美玲珑别致的身材,脸上画着淡妆,长长的眼线,淡紫色的眼影,只不过脸色很苍白,眼睛紧闭,如果不是嘴上那浓浓的口红,简直就像一个重症的病人。 她来酆都我不意外,毕竟张筷子也说过,李家手眼通天,肯定会得到消息跟过来的。我想不到她竟然来的这么快,几乎是紧跟着我们的脚步,还跟张筷子碰到了一起。 封不地不酷太技察最科术科情张筷子却坐了下来,低声道:“你没事吧?” 张筷子一脸欣慰:“幸当初我就是中了这一招,险些死在这里,我想进酆都的绝大多数人都永远地沉浸在那梦中了。在梦里娶妻、生子、生老病死……他们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渐渐失去养分和生机枯萎了。幸亏你能自己醒来,否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说着他看了看李红尘,一脸的遗憾。 克不不地情技太学最孤不闹通我下意识去看,张筷子似乎还背着一个人,并不是大金。 第六十一章 睡进棺材里 - 鬼玺 - 洛焚城  我的脑子里转了转,瞬间明白了什么:“是他?你杀了他?”我抓住他的肩膀,急切道:“你怎么能这样?” 张筷子道:“把你推下水之后,无论林妹子怎么质问他,他就是再也不说话了,直到上了岸进了城门,他就自己进了‘前世’的门,和我们分开了。” 张筷子很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没有人进去过。我想,里面或许是类似于‘今生’门中的幻术,会让人做一个回到古代的美梦。” 最地科远酷技考察最艘科星他沉默了一下,略显震惊:“游过来?别开玩笑,你是不是被李红尘他们搭救了?我发现你的时候,你俩就在一起。” “是的。”张筷子顿了顿又说:“是他一定要去‘前世’大门的,拦都拦不住,况且,他害过你……” “别说了。”我打断他,长呼了一口气,缓和道:“说说后面的事吧,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外面的又是什么东西。” 张筷子道:“我们进来之前服用了克制幻术的秘药,成功进城之后,就看到了些奇怪的东西……逛着逛着,我们就看到了昏迷不起的你和李红尘。然后天黑了,哪些奇怪的东西就变得有攻击性了。” 张筷子与林梵音对视了几眼,脸色复杂道:“……等白天你出去一看便知道了。白天出行的话,应该没问题,咱们尽快找到佛庙拿到大智度轮,……赶紧帮你找到你父母的下落,咱们就火速离开。” 星不科仇情秘技恨最冷仇接敌我越发地觉得沉闷了。发了疯似的想要推开上面的盖子,却发现其中似乎被铁水浇筑了一般,稳如磐石纹丝不动。 星地远远独太考恨星所阳独闹我推到一个光滑柔软如同绸缎的身体,她没穿衣服。 大金,大金去哪了呢?在哪种情况下,他将我推下水分明是置我于死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张筷子关掉了手电,屋子里又陷入了一片黑暗,外面有什么影影倬倬的东西不断来回穿梭着,屋子里寂静地只有李红尘那平静的呼吸声。 在我最失落的时候问这个,实在让我很反感。我皱起眉头,索性黑暗中他看不到,我轻轻道:“我游过来的。” 他沉默了一下,略显震惊:“游过来?别开玩笑,你是不是被李红尘他们搭救了?我发现你的时候,你俩就在一起。” 他“哦”了一声,道:“我只是奇怪,我竟然没有看到一个李红尘的下属,连‘大烟’和‘小鱼’都没有在附近。是没跟来,还是……” “管她呢。”我摇摇头,抱着林梵音的胳膊又紧了紧,我发现她的身体很紧绷,很僵硬。我说:“你带上她,也许是累赘。” 最地不远独考技球星阳所仇艘这本是个热血的画面,然而我们是在棺材里。 张筷子道:“把她安全带出去,也许李家就会倒戈在我们这边,对于之后的计划有不可估量的作用。换做是你,你舍得让如此美人香消玉殒吗?” 听到这话,我忽然感觉有些疲累了,脑袋沉地跟灌了铅一样。或许刚才我一直在昏迷着,可脑部的思考和活动确实一直没有停歇,所以一放松下来,一股巨大的疲惫感顿时席卷了全身。 林梵音会意,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让我几乎是躺在她柔软温暖的怀中,我总觉得这样不妥,可却没抵过这柔美感觉的诱惑,沉沉睡了过去。 一觉不知睡了多久,睡了迷迷糊糊醒来,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而后迷迷糊糊又睡过去,反复几次,眼前还是一片黑暗,正当我迷迷糊糊又要闭上眼的时候,我突然一阵激灵,四周……怎么一点光都没了? 眼前已经没有影影倬倬的灯影,只有一片无边无际如同永恒般的黑暗,我挥了挥手,什么都看不到。只有怀中尚有一个香软的身子和均匀香甜的呼吸让我心安。 星仇科不鬼秘羽察最孙所陌秘张筷子道:“把你推下水之后,无论林妹子怎么质问他,他就是再也不说话了,直到上了岸进了城门,他就自己进了‘前世’的门,和我们分开了。” 我急忙用手向上撑了撑,是冰冷坚硬厚实的木板。四周同样是坚硬的木板,似乎刷了漆,很光滑。 封地远仇鬼羽考学克秘星封不张筷子道:“把她安全带出去,也许李家就会倒戈在我们这边,对于之后的计划有不可估量的作用。换做是你,你舍得让如此美人香消玉殒吗?” 四四方方,周密严正。外面涂满着黑漆,上面画满了祥云白鹤,用精钢打造的九根棺材死死封住。里面沉闷狭小,一股死气。 我越发地觉得沉闷了。发了疯似的想要推开上面的盖子,却发现其中似乎被铁水浇筑了一般,稳如磐石纹丝不动。 发疯一般推了一会,我终于找回了理智,稳了稳心神呼口气,一静下来,我决定喊醒林梵音,两个人的力量说不定会有些转机。但是奇怪的是,一向神经灵敏的她怎么会睡得这么死呢? 一男一女,光着身子躺在一个黑暗狭小的空间内,两幅身体贴在一起,两个人可以听到相互的呼吸声…… 克地不地独技技学克结敌闹球张筷子与林梵音对视了几眼,脸色复杂道:“……等白天你出去一看便知道了。白天出行的话,应该没问题,咱们尽快找到佛庙拿到大智度轮,……赶紧帮你找到你父母的下落,咱们就火速离开。” 第六十二章 我他妈跟小妖精睡了? - 鬼玺 - 洛焚城  第六十二章我他妈跟小妖精睡了? 我想到了那扛着两个脑袋的怪人,想到了窗子外灯光下影影倬倬的身子,还有张筷子那句“奇怪的东西。” 当务之急,是要解了眼前的窘境,打不开棺盖,过不了多久这棺材里就会多两只真正的尸体,而几个月后,蚂蚁毒虫侵蚀了棺材钻了进来,贪婪地咬在我们已经腐烂的肌肉上,穿梭于我们的骨骼脾胃之间,直到吃尽最后一丝养分…… 最远仇远情秘秘学克情星我酷我忽然有种强烈的想法,我想看看她的脸,她一定是个美女。 她还是没动静,如果不是这起伏的呼吸声和身体上传来的温度,我真以为她是一具尸体,是这个棺材的主人,而我就是闯入她领地的盗贼。 我有些慌乱了,这可不像林梵音的风格,梵音生自山林猎人世家,动若脱兔,神经灵敏如同一只小豹子,即使睡下,四周有什么异动也会察觉,而不是眼前这幅雷打不动的模样。 岗不不不鬼技羽察克孙地技通我话都来不及说,便被掐住了脖子,这女人的手劲异常的大,瞬间掐的我窒息,慌乱之下,我只能挥动着手臂…… 我心中有了打算,既是要唤醒一个人,最好的方法莫过于掐她的人中穴了,我缓缓向我想象中头部的地方伸了过去,我摸到了天鹅般的美颈,缓缓向上,我摸到了完美弧度的下巴,紧致弹性的脸庞,丰满的嘴唇和挺翘的鼻子。 岗远科不鬼羽秘恨岗陌早太通这女人当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否则肯定是要不顾一切掐死我的。她喘了会气,而后踢了我一脚:“喂,你是谁,这是哪?快把我放了。” 而我身边的这个女声,却威严、冰冷、高高在上。不知为何,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哪里听过这声音。 “你是谁?”我不敢说话了。若是跟林梵音光着身子共处一室还好,起码我俩你情我愿早有感情基础,可若是换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在这种绝对黑暗的环境里,即使是天生夜眼的我都看不到任何东西,可她却能准确地找到我的脖子。 克地仇远独羽考察岗恨故鬼独林梵音说话从不大声,尤其是对我,轻柔,响亮,就像枝头唱歌的黄鹂。 我话都来不及说,便被掐住了脖子,这女人的手劲异常的大,瞬间掐的我窒息,慌乱之下,我只能挥动着手臂…… 空间就这么大,我的慌乱之下,难免碰到一些不敢碰到的东西,在我的挣扎之下,那女人终于松开了掐住我的手,嘶叫道:“别他妈碰我!” 最不不科酷考羽学岗羽太陌仇她的指甲很长很尖,大拇指直接按住了我的气管,指甲破皮而入,只差一点,我的气管就破了。 她似乎很熟练这种杀人的手法,简练、效率,狠毒。若不是我挣扎时碰到了她的私密部位,她肯定是要弄死我的。 似乎是忌惮我再次碰她,我听到了她用力往后拱动的声音,即使如此,我们还是尽在咫尺,我可以听到她慌乱的喘息声和我……剧烈的喘息声。 星不仇远情羽秘术最通艘球“你是谁?”我不敢说话了。若是跟林梵音光着身子共处一室还好,起码我俩你情我愿早有感情基础,可若是换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这女人当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否则肯定是要不顾一切掐死我的。她喘了会气,而后踢了我一脚:“喂,你是谁,这是哪?快把我放了。” 我苦笑道:“你似乎还搞不懂状况?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啊,我也想出去,而且,我更不知道你是谁,甚至连你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她沉默了,而后我听到了四处摸索的声音,半晌,她说话了,此时的她已经理智了很多,声音依旧很冷:“既然你我不相识,就没必要说名字了。我告诉你,这是一个棺材。” 封地科科情太羽恨克远战闹术她沉默了,而后我听到了四处摸索的声音,半晌,她说话了,此时的她已经理智了很多,声音依旧很冷:“既然你我不相识,就没必要说名字了。我告诉你,这是一个棺材。” 她又沉默了一会,道:“我好像真的错怪你了……你放心,咱们一起发力逃出去,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就当没发生过。行吗?” 她又顿了顿:“无论如何,你不许再碰我一下,否则……”她的手凑到了我的胸前,指甲在上面抓挠着,直碰的我心痒痒。 岗仇不科方太考学岗学远科“你是谁?”我不敢说话了。若是跟林梵音光着身子共处一室还好,起码我俩你情我愿早有感情基础,可若是换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我想起了她那勾魂的桃花眼、傲人的身材、魅惑倾城的气质。她气质近妖,一个骨子里都是魅惑的倾城女妖,而我认为更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女妖。 星科地科方羽技察克恨方由封而后我无可奈何又满怀期待和激动地缓缓伸出了我的手,颤颤巍巍地向她的身子探去。 第六十三章 临死的遗憾 - 鬼玺 - 洛焚城  我的脑子里满是李红尘那前凸后翘魔鬼般的身材,被她的小脚一蹬,又听她说了这么一句话,顿时血脉喷张,结结巴巴:“往……往哪用力啊?” 封地不远独技太学封后地故指我说:“别敲了,棺材板一破,我们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有。”棺材板一波,大量的泥沙会灌进来,瞬间补满棺材的每一个角落,包裹我们的每一寸肌肤,灌满我们的口鼻,到最后,我们连眨眼的空间都没了,只能活生生的闷死。 她沉默了会,缓和道:“我们都是天涯沦落人,若是不团结起来摆脱困境,哪里会有功夫去想那些儿女私情?” “开……!”我大喝一声,用尽吃奶的力气去推那棺材板,李红尘也发出了一声低哼,显然力气用到了极致。 力竭之后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李红尘又用力推了一会,手指都发出了‘卡巴卡巴’的声音,终于,她也放弃了。 岗科远远情技秘术星战方帆科“恩。”她声音很凝重,看不到表情。 克不仇地方太秘恨封帆克接学紧接着,一个冰凉柔软的身体突然扑进了我的怀抱,冻的我一哆嗦,我突然就不迷糊了。 人被活埋其实只用埋过胸口就能致死,因为土的压力足以压住人的胸口抑制住呼吸的肺,无论你怎么用力地吸气吐气,你会发现,你的肺已经工作负载了。 或许是美女在侧,深处绝境的我竟然感到一阵平静。只有心中尚有不少遗憾,比如不能找到父母的尸骨,比如不能找回大金,比如……不能娶梵音。 也就在这一刻我才突然明白,我爱她,不知何时而起,她已经那么重要。我临死之前想到的女人不是旁边光着身子的倾城妖女,而是那如同一池青莲般默默守护我的林梵音。 “嘭!嘭!嘭!”李红尘忽然疯狂地锤打起棺材来,她那细嫩的拳头锤到棺材板上,竟然发出沉闷地类似于擂鼓一般的声音,这时我确认,我们确实被活埋了。 直到我隐约听到了棺材板碎裂的声音,我才赶紧出手拽住了她,这次出奇的准,我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很凉,上面沾着黏糊糊热乎乎的东西,我忽然意识到,这是血。 野兽被关起来也会去撕咬笼子,直咬地满口鲜血。李红尘亦如此,她就如同一只穷途末路的野兽。奇怪的是相反的我很平静。这个女人的野性要比我大的多,我那点歇斯底里已经彻底被她震慑住了。 封地科远鬼技太恨封诺战阳秘她已经尽量平静语气,可我还是听出了其中的绝望。 我说:“别敲了,棺材板一破,我们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有。”棺材板一波,大量的泥沙会灌进来,瞬间补满棺材的每一个角落,包裹我们的每一寸肌肤,灌满我们的口鼻,到最后,我们连眨眼的空间都没了,只能活生生的闷死。 我道:“是给自己留遗言的机会,被土活埋的话,死相太难看了,若干年之后如果有人把咱们挖出来,可能我们还没变成骨头,他们会发现,我们的嘴里,鼻孔里,肚子里,甚至脑袋里全是沙子,沙子里还用不知名的虫子再乱窜。” 我就不说了,我下意识往后靠了靠,野兽在逃不出笼子之后,总会干出狰狞疯狂的举动,我就曾经看到一只母豹子在挣脱无果之时一口咬死了自己崽……这个疯女人。 最科仇不情秘考术岗术显战技力竭之后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李红尘又用力推了一会,手指都发出了‘卡巴卡巴’的声音,终于,她也放弃了。 最地仇不酷技考术星学最故仇她已经尽量平静语气,可我还是听出了其中的绝望。 我丝毫不恼,道:“你刚才骂我那么多,无非是想让我跟你说话。跟我吵架,总能抑制住你内心的恐惧,你害怕了。” 星仇不仇独羽技学岗月羽考远李红尘沉默了一会,道:“这一辈子,什么我都干过了,可就一件事,我还没体验过,就这么死了实在有点遗憾,白当了一次女人。” 星科仇科情技秘学封羽球方独她顿了一顿,似乎是愣了一下,声音阴冷:“你找死?” 经过我们那一番折腾,棺材里越来越闷了,我闻到一股子潮湿发霉的味儿,不知不觉,我俩的呼吸都急促起来,无论多么用力,越来越上不来气儿了。 封地不仇酷秘考察岗诺早仇方她说:“谢谢你让我开心地死,……而不像一头发了疯的豹子。” 这一刻,我没有问她跟来酆都到底是什么目的,也没有问她是如何跟来的。我只想安静下来,慢慢地沉寂到黑暗里…… 李红尘还是打破了这份安静:“陆安,我们都快要死了,我身上越来越没力。”没力是缺氧的征兆,血液中缺少氧气就会失去活力,失去活力的血液将不能给身体的各个部位机能带来能量。 李红尘沉默了一会,道:“这一辈子,什么我都干过了,可就一件事,我还没体验过,就这么死了实在有点遗憾,白当了一次女人。” 我的脑子已经有点昏沉了,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只是打趣道:“我也是,白当了一次男人,实话说,我还是处男……” 克仇仇仇方技羽察岗独仇球学女孩就是女孩,在如何坚强的外表之下总有一颗玻璃一般的心。 第六十四章 小醋坛子 - 鬼玺 - 洛焚城  或许我可能在这昏暗的棺材里结束我坚守二十余年的处男生涯,同样的结束的也会有我坚守二十余年的**丝生命。 克远地地独秘太恨岗察我早术我赶紧就坐了起来,就像一个偷糖被当场抓住的小孩一般低下头:“我……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猛地停下来,我只觉得头脑发胀,荷尔蒙带来的饱满力量感迅速减弱,我晃了晃头仔细听,什么都没有。 最地远地独秘技球最技术方克“你是不是幻听了……”我舍不得放开她。 克仇仇地独羽技学最秘敌封克我顿了顿,却没注意到,发现头顶上的声音也顿了顿。 封仇仇不方技秘学最学岗仇诺林梵音的眼神中头一次出现恨恨的情绪,那是她对猎物才出现的眼神。 黑暗中一片寂静,我这个瞎子好像又聋了一般,在一个无光无声的世界,心里竟然慢慢平静了下来。 就好比说你最渴的时候想到的是水,你快窒息时想到的是氧气,你临死时想到的是生命,拥有的东西只有即将失去才懂得它的珍贵。 我只想上面挖土的人快一些,这地方我实在呆不下去了,我决定我死了之后,肯定不要躺什么棺材,太他妈受罪了。 李红尘愣了愣,带着气急败坏的语气:“我疯了我会去告诉别人?我只求你管好你的嘴,我的天哪……你是不是感觉我会坏你的名声?我才是女孩哎?” 最科远仇情考秘恨星考方仇接我的下一句是,可是我更喜欢我家林梵音。 她与我第一次见面以来,自称最多的就是‘姐姐’。经过这次的事,我发现我好像看清了她许多。 她魅惑、成熟、狡猾,就像一只成了精的狐狸,男人看到她,只会想着如何在床上好好蹂躏她。可背面的她却很率真,大大咧咧的,让我只想跟她好好交往…… 封远远远鬼太太恨星察考接恨她哼了一声:“你最好把你的武器收起来,起码……让它恢复原状,我不想你一会难堪。” 我不说话,算是默认了。我的确怕林梵音生气,她性格单纯,未经人事,处事不惊,就像是一朵刚刚绽放的青荷,静静地立在淤泥遍布的池塘里,风吹不动。唯独面对我和李红尘时,会剧烈荡漾起她心湖里的涟漪。 岗地不科情技太察岗早艘月早她气急败坏地呼哧了一会,而后带着调戏的语气:“你是不是怕你那个小女友生气?” 星仇仇仇酷考技球岗陌诺封技我说她是怎么挖的,竟然是用手!我们被埋的很深,而她只用一双手完成了几把铁钎的工程量。 星远远远方羽考察星恨吉结恨情况自然不是像我心里所希望的那样发展的,也不是向你们心里所想象的方向发展的。 我赶紧就坐了起来,就像一个偷糖被当场抓住的小孩一般低下头:“我……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我们穿好衣服站起来才知道,我们被埋的地方就是一处坟岗,到处都是散乱的石头和斑驳的墓碑,土地呈现死气很重的黑色。 克科仇地方考羽学最吉羽吉秘我顿了顿,说:“我希望你不要对别人说在这发生的事……” 我赶紧按了按林梵音的肩,转移话题道:“梵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去哪了,我们怎么会到棺材里,你又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我省略掉了被剥光的情节。 第六十五章 夜幕来客 - 鬼玺 - 洛焚城  我本以为林梵音要给她些脸色看看,没想到林梵音却是很平静地说:“我没听清,好像不止一个人,而是一群人在对话,语速很快,把我惊醒了。” 林梵音的眼神有些飘渺:“筷子哥认真地听了一会之后,忽然跟中了邪一样,冲了出去。我担心他出事,又怕你出去危险,就没喊你自己跟了出去。” 克远不远方考考察最闹战封“你吃些东西。”我用命令地语气对她讲:“然后睡一会。” 林梵音继续说:“然后我看到了张筷子着了魔一般追一群奇形怪状的人,速度很快就像鬼影一样,转了个巷子,就再也找不到了。” 林梵音继续说:“我找不到他,就赶紧回来,结果迷路了……好不容易找到原先的屋子……你们已经不见了。我顺着你们的脚印,找到了这里……”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我们中了某种邪术,看到了幻觉晕晕乎乎地走到了这里,然后自己脱了衣服进了棺材,可棺材不会自己合上,自己钻到土里。 即使是我们中了某种邪术,要完成把我们埋进土里的工作,起码还要有两个人,这个大的棺材,再加上我们两个人,一个人肯定是推不动的,更别说搬了。 我扭头看了看那棺材,入土很深,厚重、结实,表面是崭新的油桐漆,黑亮黑亮地,透着一股死气。 岗地远不鬼羽太术封恨方毫我我本以为林梵音要给她些脸色看看,没想到林梵音却是很平静地说:“我没听清,好像不止一个人,而是一群人在对话,语速很快,把我惊醒了。” 林梵音的眼神很肯定:“就是你们的脚印,我不会看错,我在这里转悠了半天,听到了有人砸棺材的声音,挖开了。” 封科不仇酷技考恨克羽术早封我赶紧插在两人中间,打岔道:“那肯定是遇鬼了,遇鬼了!这里面有咱们不了解的东西。” 最地科不情技秘球岗考冷恨独几乎是躺下没一会,怀里就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我的表情严肃:“任何人都有危机的时刻,如果他被塞进棺材埋到土里,那么他肯定需要一个用手挖开土的人。” 她点点头,笑了笑:“没问题。”她的笑很勉强,脸色比之昨晚更加苍白憔悴,就像生了一场大病一样。 她一晚上没睡、在酆都里迷了路、又在乱坟岗里转悠了半天,用手挖开了棺材上被拍地瓷实的土泥。 克远不远酷太太恨克冷克显故林梵音的眼神有些飘渺:“筷子哥认真地听了一会之后,忽然跟中了邪一样,冲了出去。我担心他出事,又怕你出去危险,就没喊你自己跟了出去。” 我说:“我不想因为你没状态,拖累了后面的行程。万一再遇到危险,你没力气对付了,怎么办?” 我道:“咱们暂时不敢回城里了,就在这将就一会吧。”我对那个两个脑袋的人还是毛骨悚然的。 星不科仇酷考技恨克冷指情接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我们中了某种邪术,看到了幻觉晕晕乎乎地走到了这里,然后自己脱了衣服进了棺材,可棺材不会自己合上,自己钻到土里。 岗不不仇酷秘考学封由敌察指我本以为林梵音要给她些脸色看看,没想到林梵音却是很平静地说:“我没听清,好像不止一个人,而是一群人在对话,语速很快,把我惊醒了。” 我看了她一眼,还没说话,林梵音就赌气般地要往那石头上躺。我赶紧拦住她,石头上虽然铺着草,可毕竟透着寒气,在上面睡一夜,身子肯定是受不了的。 星仇科远独羽考术星恨术羽月我不管那些,将那些野草拔了下来,找了块方整些的巨石,铺到上面。 林梵音突然就害羞了,她的脸蛋红扑扑的,还想说什么,忽然看到了一旁笑眯眯的李红尘,就走过来,钻到我的怀里,我横着抱起她。 她很轻、很苗条,不到一百斤,很难想象她这瘦小的身躯是如何在黑暗中穿梭寻找我的,忍受孤独、忍受恐惧、忍受疲惫。只为一人。 星科科科方羽秘察岗早最早恨她扭身,笑了笑:“你还舍不得我啊?” “嗯。”她轻轻点头,然后就闭上了眼,她的睫毛很长,那么安静,那么美。眼上有着熬夜的黑眼圈,抒写着她的疲惫,她到极限了。 最远科不情秘羽察岗考指即使是我们中了某种邪术,要完成把我们埋进土里的工作,起码还要有两个人,这个大的棺材,再加上我们两个人,一个人肯定是推不动的,更别说搬了。 封科地地酷太羽球封技所诺太我只是希望她做个伴安全一下,我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她很快抱了一堆干草回来,还有一些散乱的树枝,上面还有虫子在乱爬。她毫不在乎,扔到地上,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来。 她不屑笑了笑:“小鬼,不懂别逼逼。”说着,捡来几块石头围了个圈,将干草丢进去,一手打匕首一手拿刀鞘。 很快,一个篝火成型,虽然是白天,热熏熏的篝火却令我身子一震,一股透体的暖意将身子的寒气全都逼了出来。 岗科科仇酷羽考球岗鬼球孤远“我的上一句话,记不住拉倒。”说着她扭头就走。 直到太阳落山,我的胳膊都酸到没知觉了,林梵音依然睡着,她太累了,我也不准备动,生怕惊醒她。 封地不不情秘太术岗秘远指毫林梵音惊讶地看着我,她不知道我什么意思。 天又黑了。李红尘找来了更多的干草和树枝,可我的心越来越紧。张筷子曾说,酆都里有‘奇怪的东西’,到了晚上会有攻击性。 第六十六章 吃羊 - 鬼玺 - 洛焚城  第六十六章  吃羊 封地地不情技技察封察敌封孤其他四个人都发出了焦躁不安的声音。 岗远地不酷羽羽球岗情酷诺闹天空依然是一片黑暗,可头顶上却有了一轮弯月,黄晶晶的,很小,光芒很弱。 最仇远远独技秘恨星帆接太敌一直很兴奋地那个人发出了咽口水的声音,他犹豫道:“那我就要两个羊心吧,我想试试不同风格。” 我狠狠地揉了揉眼睛,确实没看错,就在我们不远处,有几个奇形怪状的人,他们一行五个人,两个站着,另外三个正在用手挖土,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注意,我的叙事方式可能有些问题。他们不是“走”。而是“爬”。像蜥蜴一样,四肢着地,每一步都撑得很开,飞快地跑掉了。 克仇远不独秘考察岗帆鬼方封我不傻,当然能听出来它们口中的“羊”就是我和李红尘。 它们去的是东方,我记得林梵音说过,东边不远就是酆都的街道。毫无疑问,它们是酆都的主人。 岗地不地独技技球星吉远所吉戴两顶帽子不就是两个脑袋,没地方戴不就是没有脑袋?林梵音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想了想,道:“只是一群鬼鬼祟祟的人,只是打扮有些怪。”我不想引起她们俩的恐慌。我是三人中唯一的男人,有义务保护他们——起码我是这么想的。 岗地科仇独秘太术克月孙阳闹半晌,先前感激涕零的沉闷声音道:“要不,你把你的脑袋给我?”他是对怪声音的人说的。 林梵音却继续说了:“它们的头上还带着一顶一顶的怪帽子……有的戴了两顶,有的没地方戴,就只能挂在胸前。” 克科仇仇酷考技察星考太察后“谢谢谢谢!”那个沉闷的声音充满感激。 还不待我询问,林梵音就补充道:“昨晚就是他们引走了筷子哥,我找你们的时候,还被他们追了,差一点死掉。” “最好不要。”李红尘突然说话了,我看向她,她的脸色很不好看,精致的妆容也显得有些苍白,眼神竟然出奇的慌乱,她说:“你知道它们刚才说什么吗?” 星科不科方羽考球最月方指主接下来他们沉默了,只剩下呼哧呼哧挖土的声音,泥土大片大片被抛开,终于,那个很怪听不清男女的人说话了:“挖到锅了!” 我下意识摇头,离这么远,我肯定听不清楚,随即我想到李红尘作为李家嫡系,其“耳力”天赋过人,说不定真的听到了什么。 她的声音变得很沉重,对我们讲了她所听到的对话,听完之后,我只觉得冷汗顺着脑门滴了下来,林梵音也搂紧了我。 克科仇仇独太技学封情学所“好!分完的羊肉再用来吃,赶快行动!”苍老的声音也难得地激动起来。 克远地仇鬼秘考术克诺接术方她们都瞪大了眼睛想看清楚什么,可她们什么都看不见,月亮太暗了。 克仇不科酷技技察星学显战显譬如,一个人肩头平平,脖子上什么都没有。 一个苍老的声音混了进来:“别吵了,一会儿多跟你分条羊腿——新人,都是要照顾的,当然我需要肠子。” 一直很兴奋地那个人发出了咽口水的声音,他犹豫道:“那我就要两个羊心吧,我想试试不同风格。” 接下来他们沉默了,只剩下呼哧呼哧挖土的声音,泥土大片大片被抛开,终于,那个很怪听不清男女的人说话了:“挖到锅了!” 星地不不情技秘球克远早恨远李红尘说完了,明亮的眼睛看着我,似乎在等我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很怪听不清男女的人颤颤巍巍地说:“我不知道啊……我明明已经把他们背到锅里面闷好了啊,连羊皮都剥了!……我冤枉!” 最科仇仇独太羽球星鬼主地主然后他们紊乱的脚步声响起,就像一只蜈蚣无数条腿在地上爬。越来越远,而后消失了。 第六十七章 扛着两个脑袋的人 - 鬼玺 - 洛焚城  说的我心里很不舒服,我反驳道:“我是为了你们的安全!——我是咱们三个中唯一一个男人,我有责任保护你们,让你们离危险远一些。” 封仇科不独太秘术岗考技不恨我耸耸肩,没接话,只是抬头看了看天空,天上依旧是一片黑暗,那一轮弯月小的可怜,四周没有半颗星星。这里的天是永恒的黑色,白天亦如此,让人感觉很虚幻。 李红尘不屑地“切”了一声,她说:“少来大男子主义了,最烦你们这些自命清高的男人,我从来不认为男人比女人强,除了身上有某处长一些之外,一点长处都没有。——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蠢猪。” 岗远地科鬼羽秘恨最敌地封李红尘想了想,说:“如果你在一个漆黑的足球场里点燃一根火柴,能把整个足球场照亮吗?” 李红尘也沉默了,半晌才说:“我谁都不喜欢。”而后就不说话了。我似乎触动到她的什么神经,她生气了。 克仇仇不方考考术星闹酷由指我突然想,如果天上有一个巨大的灯,照亮了这黑色的天空,会不会有无数张巨大而扭曲的脸,一个个神情怪异感兴趣地看着我们这些小玩物…… 我耸耸肩,没接话,只是抬头看了看天空,天上依旧是一片黑暗,那一轮弯月小的可怜,四周没有半颗星星。这里的天是永恒的黑色,白天亦如此,让人感觉很虚幻。 大家都知道白昼黑夜的原理,无非是地球自转令得能受到太阳照耀的“阳面”不断转移,温暖的紫外线透过臭氧层,给予无数生物以最基本的生存能量…… 所以,有太阳的时候,阳光照亮了整个半球,天就是白色的或者是蓝色的。在这里,我就不给大家解释天为什么是蓝色的了,自行查询。 可这里不同,天空明明有一轮巨大的烈日,那暖暖的温度无比真实,自然不是假的。可为什么天还是黑色的呢?难道这里的天,太阳根本照不亮? 最地地不方秘秘球克方冷吉可下一刻,我就不想吐了,我想哭,我想在这危机的时刻闭上眼睛。 克远仇不方太技恨克方科通敌马上,林梵音说话了:“咱们……走不了了。” 可我们分明是在十万大山的山体里,十万大山就像是一具死去多年亘古巨兽的尸体,我们钻入了它的脉络,顺着它的体液来到了它的身体内部,探寻其中深藏的东西。 我突然想,如果天上有一个巨大的灯,照亮了这黑色的天空,会不会有无数张巨大而扭曲的脸,一个个神情怪异感兴趣地看着我们这些小玩物…… 李红尘突然说话了,不知何时,她已经巧妙地绕过了林梵音来到了我的另一边,凑在我耳边吓了我一跳。她说:“你说……它们会不会返回来,然后找到我们?” 最地科远情秘羽察岗球鬼月鬼我一下就毛了,赶紧抬头向四周看去,这里刮着嗖嗖的凉风,四周只到膝盖的荒草一下一下地摆动着,似乎有什么邪物躲在里面蠢蠢欲动。 我安慰道:“不会的,它们又不是夜视眼,肯定看不到我们的,它们只会去城里找。”我的心里也在安慰我自己,可它们真的看不见吗?那绿油油如狼一般发光的眼睛,那四肢着地急速的爬行姿势…… 岗仇远仇情太羽术封后酷术闹我犹豫了一会:“咱们还别去找它们了,等到白天再行动吧。” 我一下就毛了,赶紧抬头向四周看去,这里刮着嗖嗖的凉风,四周只到膝盖的荒草一下一下地摆动着,似乎有什么邪物躲在里面蠢蠢欲动。 她的声音里再也没有了轻佻的感觉,她颤颤地说:“我听到了指甲划地密密麻麻的声音,就像一只巨大的千足蜈蚣在我耳朵边爬。” 五个奇形怪状的人站在我们四周,将我们围成一个圈,笑嘻嘻的。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太奇形怪状了,活生生像一群看到了**美女的痞子。 当然,李红尘和林梵音是看不清他们的模样的,他们只能看到五双绿油油的眼睛,可我看的见,我要吐了。 难以形容眼前的这五个“人。”起码我看清它们长相时,可以认出他们最原始的状态是人。它们就像一个支离破碎又被缝到一起的布娃娃,身上块块碎掉的布连着刺眼的缝线。 譬如,那个李红尘口中苍老声音的主人,之所以能分辨,是因为它有一张苍老的面孔,面容消瘦,眼神柔和,竟然有些慈祥。可他的身子却是一个大胖子,活脱脱地一个厨师屠户杀猪大汉。他的双手细腻无比,晶莹玉润可以跟李红尘相媲美。他的双腿又细又长,我很怀疑他能不能撑住那肥大的肚子。 岗地不仇方羽太球最指主秘由我犹豫了一会:“咱们还别去找它们了,等到白天再行动吧。” 譬如,一个长着十三四岁少年脑袋的东西,他的面容很狰狞很邪恶,就像一个青春叛逆期的小痞子,脸上稍稍带着傲慢,还带着未脱去的稚气。这种孩子,无论如何装成熟都是装不成的。穿上校服,他就是学校里坏坏的学生。 可他脖子之下竟是一副柔软女人的身子,那傲立的双峰比之李红尘都要大上一个尺寸,更变态的是,他竟然用一双鸡爪子般瘦长的手不断抚摸着自己的胸,眼神陶醉,似乎不是在摸他自己一样。 克科地不方羽羽恨封阳通月我我犹豫了一会:“咱们还别去找它们了,等到白天再行动吧。” 第六十八章 日夜酆都 - 鬼玺 - 洛焚城  第六十八章  日夜酆都 他的身体也是拼接的,下体很肥硕,根本不是张筷子的身体。宽大的肩膀上扛着两个脑袋,竟然一点都不挤。脑袋上带着一顶古怪的帽子,很荒诞。 所有人都没答话,他们把眼睛看向了那个面容苍老的老者,老者盯着我们看了一会,突然开口了:“我们来跟你们借几样东西。”他的表情很诚恳,就像一个穷苦老头向人借钱一样,搓了搓手:“那个……我想借你的肠子。” “我要你的右腿。”一个尖锐刺耳不男不女怪声音突然冒出来,它是一个高高的人发出的,瘦高的身体上耷拉着一个半边的脑袋,看得出这是一个男人的身子,腿很长,很洋气。可他却有一个女人脑袋,半点脸已经削掉了,露出内里已经干瘪粘合的肌肉,长长的头发耷拉下来,就像一只被毁了容的猩猩。 “我需要她的**。”一个清朗的声音接紧着跟上,他正是那个两个脑袋的人,这句话,就是从张筷子嘴里说出来的。他的脸如失血过多一般的苍白,表情也不再懒洋洋的,充满着**和邪恶。 那个长着十三四岁小痞子脑袋的东西也开口了,他舔了舔嘴,满眼都是渴望的光:“我不多要,我只要两颗心……你们一男一女,一人一个……” 岗地仇科方羽技球星恨察克恨所有人都没答话,他们把眼睛看向了那个面容苍老的老者,老者盯着我们看了一会,突然开口了:“我们来跟你们借几样东西。”他的表情很诚恳,就像一个穷苦老头向人借钱一样,搓了搓手:“那个……我想借你的肠子。” 天时、地利、人和。我们没有任何胜算。只能找机会逃跑了,打定主意,我来回巡视,很快找到了包围圈的缺口…… 星地仇远独羽考察岗陌我鬼球我没回答她,只是死死盯着这一圈奇形怪状的人,低低道:“你们是什么东西?” 五个人的包围圈,竟然有一个很大的缺口,离最近的就是那扛着两个脑袋的人,有六七步的距离,我算了算,他应该拦不住我们。 就在我思考的时间,五人中最后一个人也腼腆地说出了自己愿望,正是那个沉闷的声音,就像李红尘所说果真像蒙着被子一样,我朝他看了一眼,顿时心中一凉。 他的衣服好熟悉,我幕然想起,跟失踪的张筷子简直如出一辙,那瘦高如同筷子一般的身体让我确定,张筷子遇害了。 克科科仇情技羽球星所羽学科我一下就从他身边窜了过去,李红尘和林梵音的动作更快,她们跟着我,直接跑出了五人的包围圈。然后我就听到了老头的怒吼声:“拦住他们!” 李红尘握了握我的手表示了解,她的耳力过人,可林梵音却没什么反应,黑暗中,我看到她努力地向四周看,似乎想看清包围我们东西的长相。 老头又笑了,这下笑的一点都不诚恳了,他的脸部很阴森:“你不借,我也不逼你……我们,自己取了啊?”说着,他竟然向我扑上来! 几乎是一瞬间,我大吼道:“快跑!”拉着两个人撒腿就跑,计划很完美,不知哪里来的力量,我竟然撞倒了那头扛俩脑袋的大胖子,他一下就摔了后去,也不知是身体不平衡还是为何,他竟然一时没爬起来。 封仇仇不方考技术封帆方鬼地那个长着十三四岁小痞子脑袋的东西也开口了,他舔了舔嘴,满眼都是渴望的光:“我不多要,我只要两颗心……你们一男一女,一人一个……” 我一下就从他身边窜了过去,李红尘和林梵音的动作更快,她们跟着我,直接跑出了五人的包围圈。然后我就听到了老头的怒吼声:“拦住他们!” 然后我就听到了无数指甲挠地一般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我不敢停留,头都不敢回的拉着两人就跑,不管脚下有没有石头,不管脚下是不是坟头…… 克地科远方技考术封所月最孙我说:“目的呢?他们想要的是我们的身体!把咱们撵到街道里,它们肯定分不到油水,张筷子都死了,咱们还不快点走?!”情急之下,我竟然说漏了嘴。刚才那一切,她们是看不到的。 我一直向后张望,风更厉害了,四周的野草在不停地晃动着,下一刻就有可能有一个扛着两个脑袋的人如同蜥蜴一般四肢着地地冲出来咬断我的脖子。 岗不远远鬼秘技术最不太酷通林梵音突然说话了:“东边是酆都的街道,里面到处都是这样的人。” 我说:“目的呢?他们想要的是我们的身体!把咱们撵到街道里,它们肯定分不到油水,张筷子都死了,咱们还不快点走?!”情急之下,我竟然说漏了嘴。刚才那一切,她们是看不到的。 克科远不独考羽球岗阳学不独她的语气柔和下来了:“我看过我二叔的日记,他说酆都只有晚上才是真实的。有些东西,只有晚上才能找得到。” 我黯然道:“死了,脑袋都没了,现在那身体肯定不是他了,而是另一个酆都里的恶鬼游魂……” 林梵音就不哭了,我发现她竟然用一种怪异的眼光子啊看李红尘,可能是发现我看她,赶紧又把头低了下去。。 星不不远鬼技考学岗孙方地通可我不能停,我可不愿意变成这种恶心的怪物,我可不愿把自己的心肝脾胃肾送给他们…… 李红尘说:“那就现在、马上、立刻,直接冲进去,甭管遇到什么,通通弄死!”她精致的妆容也掩饰不住脸色的凶狠。 她的语气柔和下来了:“我看过我二叔的日记,他说酆都只有晚上才是真实的。有些东西,只有晚上才能找得到。” 第六十九章 每一家都有人 - 鬼玺 - 洛焚城  晚上的酆都是真实的,那白天的酆都是虚幻的了?可惜不管是白天的酆都和晚上的酆都,我都没仔细看一次。 我忽然热血沸腾起来,下一秒我就能看到夜晚的酆都了,而我要找的父母下落,也就在这鬼城里面。 我的脑子里曾有很多的猜测,在我印象中它通体绿油油地,街道墙壁上闪着不规则的绿光,四周街道都是一片灰蒙蒙的雾气,雾气中忽闪忽闪许多影影倬倬的身影,抓牙舞爪地向我们这些外来者扑过来…… 亦或者这是一座守卫森严的机关城,内里布满了数不清的机械人偶,依赖者先辈传承的机关动力机械地等待着外来者进入,一步走错,就是万劫不复…… 再或者,这是一座尸城,破败的街道死寂死寂的,可只要一踏入城市的街道的房门,内里就会窜出一只黑毛的僵尸,直扑着咬断我的脖子…… 星科远地鬼技秘球封指学仇我们蹑手蹑脚地走了半天,空旷的街道上半个鬼影都没有。 天色很暗,正是深夜。四周一片寂静廖然,黑暗中似乎有什么活物无声无息窜过,我暮然回首,也只能看到一个影子。 看了几眼我有些确定这酆都并没有传说中那么诡异神秘了。街道都是很典型的汉式建筑风格,只不过年代实在太过久远,我们脚下的青石板都被雨水冲刷出一个一个斑驳的坑,就是一张张面目全非的脸。 星仇科地情技太学最毫显孤指我忽然热血沸腾起来,下一秒我就能看到夜晚的酆都了,而我要找的父母下落,也就在这鬼城里面。 四周一片寂静,这里真的是个城区,四周都是古代人家居住的老房,通体石块,门头里似乎有些木头。有些破旧但还不算腐朽,院子房屋里黑摸摸的,似乎内里的人正在安静的睡觉。 李红尘似乎很紧张,一直四处观望着,好像在寻找什么。这时候月亮似乎亮了一些,她们能看的一些模糊的轮廓了,而我能看到这些庭院街铺上门头的雕纹。 最远科远方羽太察克技羽所我心里一阵感动,可想起那些奇形怪状的荒诞东西,还是忍不住打了一阵寒颤,看了看四周,我说:“可是,去哪找他们呢?” 在这种情况下,提“鬼”字是相当忌讳的,我不由得做了个噤声的姿势,狠狠地瞪着她。看了看四周,并没有想象中的恶鬼猛尸窜出来。 封不科不方技考察最主帆岗月林梵音突然说话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去找他们。” 我点了点头,也对,当时行动仓促,他们刚进酆都就遇到了不少危险,肯定没时间看四周的地形。 我们肯定不能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的,想着我碰了碰李红尘:“你不是有你叔叔的日记本么,咱们该怎么走?” 最地地科酷技技察最艘诺最羽她点点头,道:“可能是,哎,你不是有地图吗?拿来看看。” 她说:“这个街道……包括四周的轮廓,我的叔叔在日记本里,根本没提到过……我也不知道这是哪。” 李红尘忽然媚笑起来:“我说过,我的情报系统很好,当我注意你的时候,你就像一个金子堆里的一坨狗屎一样,藏都藏不住。我知道你的身高体重、我知道你的年龄生岁,我知道你的父母名字,我知道你现在还是个处男……” 封地地地酷考技学封艘结敌战我们蹑手蹑脚地走了半天,空旷的街道上半个鬼影都没有。 李红尘想了想:“你的缺点很多,胆小、懦弱、善良、自大、缺乏能力、心里深处压抑着一点疯狂。唯一可嘉的是,你还算重义气。” 我冷笑一声:“你一点都不了解我。我是胆小、懦弱。可对于我的亲人,我有付出生命的勇气,假如梅饮雪要杀林梵音,我肯定要弄死他的。还有……我不认为你说的善良是缺点。真正自大的是你自己,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世家中人。” 李红尘也不恼,反而吃吃地笑道:“你看,心里压抑的那一点疯狂也出来了。善良对别人或许很仁慈,对自己可是很残忍的。千万不要完全相信任何人——” 封远仇地酷秘秘学星鬼星远酷我们随身的手电和工具,全在被掳劫时丢了,能在棺材里找回衣服,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李红尘低低地笑了,黑暗中我看到她眨巴眨巴了那圆润的桃花眼:“不刺激你了,我只想说,如果一块翡翠要体现价值,肯定要先拨开表面作为保护层的原石。你懂吧?” 最仇远仇情太技察最不由由听她说这话,我愣了一愣,我往前看了看,低声道:“什么意思?” 岗远科远情考秘球最秘所地不李红尘想了想:“你的缺点很多,胆小、懦弱、善良、自大、缺乏能力、心里深处压抑着一点疯狂。唯一可嘉的是,你还算重义气。” 我心里一阵感动,可想起那些奇形怪状的荒诞东西,还是忍不住打了一阵寒颤,看了看四周,我说:“可是,去哪找他们呢?” 星不不科鬼考太球封情闹通主林梵音突然说话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去找他们。” 第七十章 灵牌 - 鬼玺 - 洛焚城 林梵音笃定的语气有点让我不舒服。岗恨吉所球克仇显主学我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她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说:“为了找你每一家我都进去闯过。”克秘秘太陌岗学鬼敌所她说的是“你”而不是“你们”。她在暗示我她只是为了救我,那李红尘只是稍带的而已。岗我考克陌岗我考克陌她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说:“为了找你每一家我都进去闯过。” 星艘地独情我忽然有点后悔了——我不该问她的,对于她,我应该保持绝对的...《鬼玺》第七十章 灵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一章 头换了 - 鬼玺 - 洛焚城  我摸了摸那灵牌,是木头制的,涂着很陈旧的朱漆,都已经成了暗红色,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还沾了不少灰尘…… 也许很久很久以前,这家院子里也有一个叫陆安的古人去世,而他的灵牌也恰恰让几千年之后同名同姓的我碰上了? 岗仇不仇方考考恨封闹闹鬼秘她每指一个地方,我的神经就是一紧,然后赶紧照着她的手看去,只能看到一片阴暗影子,内里似乎有一个扭曲毛索索的影子…… 四周那么多小院子,灵牌藏在其中,要碰上多小的概率?假设酆都里有一千座小院子,暂且说几率是千分之一。再假设每个院子里都有一块灵牌…… 我赶紧将手里的灵牌放下,后退了几步。那暗红色的灵牌静静地蹲在那里,就好像是一只潜伏的毒物,在酝酿着某个巨大的陷阱等着我去碰。 岗仇仇远酷太考察克月封帆技她每指一个地方,我的神经就是一紧,然后赶紧照着她的手看去,只能看到一片阴暗影子,内里似乎有一个扭曲毛索索的影子…… 这是在昭示我自己的命运吗?或许,这真的是前人料到终有一个冒失鬼闯进来死掉,特地为我留的物什? 桌子上端端正正放着三个灵牌,我似乎预料到什么,不愿意再去碰那两个了,我对两人说:“这什么都没有……咱们去其他地方找找。” 她们都没动,我看她们的眼睛都不约而同地盯着桌上的灵牌,而后着了魔一般地走过去,愣愣地抓了起来。 星科不远酷技考术克秘吉主酷我吓得下意识后退一步,我说:“我不要。” 或许“陆安”这个名字很大众,毕竟是两个字,古往今来,姓“陆”的数不胜数,而“安”字又代表着安定安康。看到重复的,也还说的过去。 星不仇科酷考羽察岗独克术独等我们做什么?我忽然想起,灵牌是指人死后暂时所设的神主牌,是给悼念祭祀死人用的。 最远远远独太技术星帆通故敌这是在昭示我自己的命运吗?或许,这真的是前人料到终有一个冒失鬼闯进来死掉,特地为我留的物什? 我忽然觉得这个平凡破败的小屋子充满了阴森和杀机,似乎在我看不到地方,我的身后、桌子下、角落里、房梁里,都有一双双猩红恶毒的眼睛在戏虐地盯着我们。 她们两个还是着魔般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灵牌,李红尘忽然说:“陆安,你说这是不是代表我们就要死了?这里的主人知道我们要死掉,提前给我们做了灵牌……” 最科不科情羽羽察岗毫月秘通照常理说,林梵音性格柔软没有主见,一向是唯我马首是瞻。听到我的呼喊,一定会毫不犹豫冲出去。 我已经发现有些不对了,急切地说:“这他妈全是放屁的,快跟我出去!梵音,听话,跟我出去!” 照常理说,林梵音性格柔软没有主见,一向是唯我马首是瞻。听到我的呼喊,一定会毫不犹豫冲出去。 岗科仇仇独秘技球克秘科冷由我摸了摸那灵牌,是木头制的,涂着很陈旧的朱漆,都已经成了暗红色,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还沾了不少灰尘…… 她对我扬了扬手里的灵牌,轻声说:“我不走了,这里是我的家。他们已经为我们弄好房子了,你还不快过来?” 星科不地鬼考技球星独情帆地我把鬼玺握在手里,对她们道:“快醒来!什么你麻痹房子。赶紧把它扔了!” 我看了看李红尘,她那双桃花眼也迷醉地看着灵牌,就像看待初恋男友一样,然后她把眼睛抬起来,看向我,挑逗着说:“你还不快过来,三间屋子,我们三个人正好够,就算成亲生孩子,也能住得下啦!” 李红尘笑的更厉害了,她得意地说:“你知道买个房子要多少钱吗?现在咱们一人就有一套了,你看看,上面还有我的名字那!恩?……”她的眼神忽然变得凶狠了,她指了指写有我名字的灵牌,尖声叫道:“你不要你的房子?!” 封远远科酷技太学克孤通帆方林梵音也转移了目光,木木地看着我。 林梵音和李红尘脸色都变了一变,而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月光照在她们脸上,苍白无比甚至发着绿光,就像两具僵尸直挺挺地立着。 我冷汗直冒,直退到门口,听到这话下意识道:“他们是谁?这里只有咱们那,你们好好看看,看清楚了,别胡思乱想!” 我头皮一炸,猛地抬头,借着月光,我模模糊糊看到天花板上有一个黑影,似乎是一具扭曲的身体,四肢错乱,就这么趴在天花板上,我看到了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和毛索索的头发。 奇怪的是,凭我的眼力,我明明可以看清屋里的一切事物,却看不清天花板上的东西,只能看到一个扭曲的人形轮廓,和一堆毛索索的东西。 封科不不鬼考考球岗帆艘接显李红尘笑的更厉害了,她得意地说:“你知道买个房子要多少钱吗?现在咱们一人就有一套了,你看看,上面还有我的名字那!恩?……”她的眼神忽然变得凶狠了,她指了指写有我名字的灵牌,尖声叫道:“你不要你的房子?!” 最仇远仇独技技学最早封恨我把鬼玺握在手里,对她们道:“快醒来!什么你麻痹房子。赶紧把它扔了!” 她每指一个地方,我的神经就是一紧,然后赶紧照着她的手看去,只能看到一片阴暗影子,内里似乎有一个扭曲毛索索的影子…… 封科远不方考考术岗所我技封她们两个还是着魔般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灵牌,李红尘忽然说:“陆安,你说这是不是代表我们就要死了?这里的主人知道我们要死掉,提前给我们做了灵牌……” 第七十二章 先发制人 - 鬼玺 - 洛焚城 第七十三章 在下季咸 - 鬼玺 - 洛焚城  我瞬间就适应了黑暗,四周仍是破败的房屋,有的地方墙体已经剥落,露出里面几近毁坏的青砖,上面还沾着些黑色的苔藓。 而我的眼前,竟然直挺挺站着一个矮小的人,一双鹰一般锐利地眼睛死死盯着我,他踏前一步,怒声道:“畜生,还不松手!” 岗仇仇仇方太太球岗我冷技艘“后生。”他忽然说话了,明亮尖锐如同鹰隼的眼睛盯着我:“你的内心很不安。” 她们的头都好好地安置在自己的肩膀上,脸色涨成了青紫色,看起来煞是恐怖。脖子上红红的勒痕清晰可见…… 岗远地科情太技察克孤早毫诺我没见过这个人,他的神态衣着看起来就像是从上个世纪跑出来的一样,浑身充满着一股子旧味儿,那是老一辈任身上的味道。 想想刚才我的所见所闻,我一阵后怕,扭头向屋外看去,一轮弯月懒懒地吊在天上,就像一个邪恶的孩童眯着眼在盯着我。 看到了一些本就莫须有的东西,然后对她们两个出手了!如果刚才我再用点力的话,可能眼前就是两具尸体了…… 克不地不独太秘球星吉独学星这一刻,我竟然有点信他了,只有那一辈的人才有这样茅塞顿开的表情。 他把手贴在她们的脖子上探了探,松了口气:“幸亏你这后生身子骨弱,不然这两丫头的命早没了。” 我没见过这个家伙,眼睛适应光线之后,我逐渐看清了眼前这人的长相,此人身高一米六左右,年岁约四十到五十之间,一头灰白短发,身着宽松灰袍,脸上皮肤很松弛,胡子拉渣看起来很颓废,只有一双眼睛出奇的亮。 克仇地科方考考学星阳主球科那个矮小的身子也蹲下来,手伸向两女的脖子。 我没见过这个人,他的神态衣着看起来就像是从上个世纪跑出来的一样,浑身充满着一股子旧味儿,那是老一辈任身上的味道。 若是在外面,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人来,就好像往一锅汤里放了一勺糖一样波澜不惊。可这里是酆都,一个游曳在世间各处的鬼城,一个传说中百鬼夜行的地方。 而后他便笑了,那松弛的脸笑起来满是皱纹,就像被晒干的橘子皮。他的牙齿很黑:“你不认识我?” 岗仇远远酷考太恨克艘学阳术我没见过这个人,他的神态衣着看起来就像是从上个世纪跑出来的一样,浑身充满着一股子旧味儿,那是老一辈任身上的味道。 岗不地仇情太太术岗考远鬼帆他看向我,语气变得诚恳起来:“后生,这是民国几年?” 星科不远鬼羽秘学最秘孙我恨也许,我眼前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百年之前民国的灵魂。 我说:“民国终结就是1949年,其实过去还没有一百年呢……哎,你们民国都没有公历的吗?” 他很尴尬地点点头:“我从不研究那些,我只会看子丑寅卯……哎,那孙帝象先生一统江山了吗?” “孙帝象?”我想了一会,恍然大悟,他说的是当时民国的代理总统孙先生。我遗憾摇头:“没有,不过另一个伟人继承了他的精神,完成了他的遗愿。” 他自言自语:“我就知道他没有帝王之命,他一辈子,也只能做个相府罢了。所以我才让他改名……也许是害了他?” 我听着他的话,汗毛忽然炸起来。如果他所说的孙先生跟我所想的孙先生是同一个人的话,那这话就有些恐怖了。 民国开国总统孙先生确实没真正做过总统位子,最多也只是个代理罢了,而他也确实改过名字,最初的名字,就叫孙帝象,据说是少时听了一个高人指点才改了名字,而后逆天改命,飞黄腾达…… 最科不地酷技太察岗不月地克屋子里一片破败,只有些腐朽的烂木头,没有什么锃光乌亮的桌子,更没有那暗红色的灵牌。 星不不不独考考球最羽技结闹四周的景象不断变换,月色迅速暗淡,整个房间内忽然暗了下来。 也许,我眼前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由无数尸体拼接而成的怪物,他干瘪苍老颓废的脸庞下有一具雄壮的躯体,躯体上长着女人的**…… 最地科不酷考羽球封独孙冷他不理会我,喃喃自语道:“过得太久了,外面已经不记得有我这么一个人了。” 本来我觉得他的身高和体型毫无威胁,可现在却只觉得此人浑身充满诡异,好似一个指头就能捏死我。 他笑了笑,说:“目者,心之镜也。老夫生前最擅相人之术,你心中所想,我都从镜子上看到了。你害怕我?” 岗不地仇鬼太考恨最恨主月情我本能地想阻止,却被他瞪了一眼,缩了回去。 他竟然放肆大笑起来,口中朗朗道:“阴阳五行,十卦九灵。江东王仲,江南季咸。在下,季咸。” 第七十四章 是真是假 - 鬼玺 - 洛焚城 第七十五章 去了月亮上 - 鬼玺 - 洛焚城  第七十五章  去了月亮上 他忽然就沉默了,而后轻声道:“刚才那句话是职业病——爱卖关子,我对你没有恶意,你明白吗?” 他看了我一眼,就继续讲:“那个张大宝以为杀了我,自己疑神疑鬼地带着我的预言跑回去,把自己锁了起来。让当世人用任何已知的方法都没法伤害到他。然后我找到了他,轻松将他杀了。” 克仇科科鬼技羽术克月地球战可他偏偏突然抬起头,眼睛明亮道:“我想起来了,二十年前,他们一行三十余人冲进了酆都,似乎是寻找什么东西,动静很大。他们中个个都是一顶一的高手,酆都里的亡灵们一度都躲了起来……连我都不敢露面。”他的眼神中露出了深深的恐惧:“他们中甚至有人已堪化境,一挥手就能收走数十个亡灵……我的幻象在他眼里就是儿戏,他一个眼神就把我吓得浑身发抖……” 克地远仇情考考学最显情秘球很特别的味道?我闻了闻自己,除了满屋子的潮味儿,什么都没有。 他满意道:“你的理解能力很强,正所谓人外有人,普天之下比我强的人不止一个半个,那张大宝最信方术玄学,也供养了一堆方士道人。张大宝暴毙之后,其中有识之士查明了真相,对我百般追杀。” 我又插嘴了:“张大宝暴虐无道,血债累累——那些方士为什么要为他报仇,你跟他们有过节?” 封科地远酷技羽学克技岗恨鬼季咸忽然问我:“你觉得那是月亮吗?” 他笑眯眯地说:“孺子可教……张大宝生前押了那群方士一大笔薪金,而我杀了张大宝,他们那笔钱也就灰飞烟灭了。” 封远地科方秘太恨克独接秘封我邪笑一声,低声道:“不管你是真假,我都能掐断你的脖子。” 他继续说:“最初我逃到终南山,在深山里找了个山洞,寻思隐居一生,被找到了,一场恶战,我险些丢了性命。 后来我逃到嵩山少林当了和尚,还是被揪出来,若不是高人相助,又要丢了性命,最后被逐出少林。最后我亡命天涯,苦苦寻找保命之所,终于寻到了这里。” 他阴测测地看着我:“天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人找不到的,他们虽然找到了,却全都变成了死人,酆都就是一座死城,吞掉所有进来的人。” 最远地科独技技术最月显早术我又插嘴了:“张大宝暴虐无道,血债累累——那些方士为什么要为他报仇,你跟他们有过节?” 他的眼神黯淡:“可我的心已经死了啊,我在外面无牵无挂,只想永远安息在这里,跟死人有什么区别?” 他笑了笑:“好像是的,你们只能在这陪我了。有我在,你们在酆都里可以任意的永生下去,福寿无疆。” 最科远科情考太察克太主战显我摇头笑道:“我肯定是要出去的。” 他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道:“进了酆都就是死人,何来生老病死?我进来时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过去了多少年我都忘了。不要想着出去,只会丢掉性命,外面的东西,不好惹。” 他仔细地盯着我,喃喃道:“你不会背叛,没有民国人那么自私……还有你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变了?” 封不仇远方技秘球最酷通酷远他笑了笑:“好像是的,你们只能在这陪我了。有我在,你们在酆都里可以任意的永生下去,福寿无疆。” 他很悲哀地看着我:“中华有五千年之历史,所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只要有人的劣根在,天下永远没太平的一天,江湖、江山、天下……哈哈哈,永远没有那一天了。”他很病态地笑起来,笑的满眼都是泪。 我沉默下来,等着他笑完,他很快就停下来,对我说:“你要出去我不拦你,你暂且在这里呆着,等天亮你再出行寻找出路去吧,记住千万不要惹月亮上的那个人。” 他用手一指,指向那摇摇挂在天上的弯月,小声道:“那上面坐着一个人呐,也许他正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说着,他呼呼呼呼地笑起来,神经兮兮的。 封远地不鬼太技学克技独敌帆季咸呆呆地想了想,扭身一指指向天空,木讷道:“他们去了月亮上。” 最地远地独秘太球最早秘孤不后来我逃到嵩山少林当了和尚,还是被揪出来,若不是高人相助,又要丢了性命,最后被逐出少林。最后我亡命天涯,苦苦寻找保命之所,终于寻到了这里。” 开始这“季咸”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保持怀疑的态度,可他说完他的经历之后,我突然就相信他了,没人会把故事编的那么完整圆满,虽然充满着漏洞,但偏偏很真实。 唯有他的那句话让我心中有疙瘩:“我不要相信在酆都里看到的任何东西,不然会出人命的,里面没有包括他。” 克地地科独技太学克显显太艘很特别的味道?我闻了闻自己,除了满屋子的潮味儿,什么都没有。 可他偏偏突然抬起头,眼睛明亮道:“我想起来了,二十年前,他们一行三十余人冲进了酆都,似乎是寻找什么东西,动静很大。他们中个个都是一顶一的高手,酆都里的亡灵们一度都躲了起来……连我都不敢露面。”他的眼神中露出了深深的恐惧:“他们中甚至有人已堪化境,一挥手就能收走数十个亡灵……我的幻象在他眼里就是儿戏,他一个眼神就把我吓得浑身发抖……” 他所说的,与二十年前进入酆都的队伍基本相符,当时盗墓世家可算是倾巢而出,其中不乏方士宝眼,各大世家更是身怀绝技,竟然能在酆都中横行无阻。 第七十六章 精通幻术 - 鬼玺 - 洛焚城  第七十六章  精通幻术 我呆呆地看着那一轮弯月,那上面的黑点似乎又跳动了一下,转眼就消失了。那月亮多像是一个怪物的邪笑,阴险邪恶。 二十年前,我的父亲带领盗墓世家的一群高手进入酆都,然后去往了酆都的月亮上寻找张筷子口中“能够改变盗墓界格局,进行大洗牌”的东西,而这季咸说上面有人,那人就是酆都的主人,神一般的存在,没有人能活着从里面出来…… 季咸噗嗤一声笑了,他说:“我告诉你,自从那一次之后,有着无数人组团进来,一拨一拨就像扑向火苗的蛾子。” 星科仇仇方太羽恨岗球术仇后如果他们正常的话,此刻是不是应该跟我们在一起?我心里这样问自己。 我连道:“她叔叔就是二十年前跑出去的唯一幸存者,你是不是……记错了?他们是不是被困在某一个地方?比如……月亮上?” 最远地科鬼考技恨最艘鬼艘阳林梵音闻言就像受惊的小兔一样从我怀中蹦开了。 本来我对父母的生死已经不报希望了,可看到季咸之后,我的心中忽然生起了希望之火,季咸这种民国之人还能活着,我的父母都是本领过人,或许能坚持下来。 李红尘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季咸,听到这话很干脆地点了点头:“是的,他们本来是从东北大兴安岭地区进的酆都,结果我叔叔从新疆沙漠里走了出来,被那里的石油工人救了,送往医院的路上死掉了。” 克不远科酷秘技察克诺早接孙本来我对父母的生死已经不报希望了,可看到季咸之后,我的心中忽然生起了希望之火,季咸这种民国之人还能活着,我的父母都是本领过人,或许能坚持下来。 季咸脸色变得诡异起来,压下嗓子说:“如果你们检查尸体的话就会发现,你的叔叔在出去之时,已经是死人了。” 我张了张嘴:“没有。”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掀起轩然大波。阿里木的突然叛变、张筷子的神秘失踪……如今他们两人已然不知身在何处。 但是对于这个季咸,我显然不想让他牵着我的鼻子走,我必须主导自己的思想,他的话,听听就罢了。 季咸阴沉一笑,道:“进到酆都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你所说的朋友,要么是根本没进入酆都的大门,要么他只是一个活死人,只是一个陷阱。” 季咸伸出手,小心指了指月亮,说:“没有他们,你们会进来吗?这或许就是他的陷阱,他需要……” 封不科不方太考球岗冷由指通季咸笑了笑,露出黄色的牙齿,一句一顿道:“都,死,了。” 季咸一下瘫倒在地,慌忙爬起来对着月亮磕头,嘴中喃喃:“神仙饶命,我口无遮拦,上仙饶命,赎罪赎罪……” 克地地不酷技羽术最考孙早太走到她们面前席地坐下来,我说:“我……” 这季咸跟我们说到关键之处,又是天色大变,宛如天威降世。难道这世间真的有天神在上,严密地检查着世间的一切,阻止有人泄露他们的秘密? 星仇仇科独羽太球星敌帆显学外面突然响起一个惊雷,而后狂风大作,天上紫电青雷,毁天灭地。 雷鸣一停,他匆匆地爬起来,说:“你们暂时在这里歇着,等白日你们再出去寻找出口,祝你们好运罢!”说罢,急冲冲地出了门。 里面黑幽幽的,似乎很深,一股潮湿的水气从里面喷发出来,我费力地向里面看了半天,只看到一团团黑色的东西在蠕动,似乎是我的幻觉。 克地地科方考技术岗地克最李红尘迟疑了一下,说:“没有,不过他身上好像受了很重的伤,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的……” 星远不科情太技察最后察敌鬼李红尘突然说话了:“你说,是谁布的幻术?” 我连道:“不必了,白天我们就走。”说罢扭身回屋。只听身后道:“到了晚上一定要回来,不然会死的……” 星仇仇地独太考察星闹冷孤战林梵音闻言就像受惊的小兔一样从我怀中蹦开了。 李红尘戏谑道:“你刚才好厉害,差点掐死我们,掐死我倒是没什么,你要是掐死你的娇妻,看你去哪后悔。“ 星不仇地方考太球克孤岗敌岗看来这里的幻术因人而异,会使人看到各自不同的东西,相同的是,它们是我们心中最柔软的的东西。 封不不科鬼技技恨最早术帆毫我揉了揉眼,试探地喊了一声:“季咸?……季咸?” 李红尘肯定道:“绝对不一样,我先说我看见的,你一推门进这屋,我就发现你变了,变成了……我娘。” 李红尘点头,她难得露出难过的表情:“她已经过世很久了,我明知道是假的,可还是想跟她说说话。结果我刚过去,你就掐住了我,力气出奇的大,我根本挣脱不开。” 最远仇地方技太恨克通显鬼我连道:“她叔叔就是二十年前跑出去的唯一幸存者,你是不是……记错了?他们是不是被困在某一个地方?比如……月亮上?” 看来这里的幻术因人而异,会使人看到各自不同的东西,相同的是,它们是我们心中最柔软的的东西。 或许她俩是因为思念才会看到父母,而我是因为恐惧才会看到怪物。也正因为我的恐惧,才会酿造出杀机。” 最远地不酷技太球岗月太阳球我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接着问:“那后来间隔一年,是不是有一个女人领头带了一批人进来?” 第七十七章 支开林梵音 - 鬼玺 - 洛焚城  李红尘接着冷笑道:“那这是谁的屋子?”她看了一眼外面的井口,低声道:“他有屋子不住,为什么要去住井?” 她瞪大眼睛,急切道:“你不会是相信他了吧?喂,兄弟,他可是平白无故冒出来的,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我们中了幻术之后跑出来。”说着她拉了一把林梵音:“你赶紧劝劝你这傻汉子。” 我连连摆手:“我没有相信他,他身上的破绽太多了,我只是在想他说的那些话……你们说,我爹娘二十年前真的去了月亮上?” 星远科科鬼技羽学克考后冷接我冷声道:“那我也要下去,万一她出了事,我后悔一辈子。”说着就要往外冲,她又拽住我,力气出奇的大。 李红尘不说话了,她盯着月亮看了半天,说:“有可能。”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那是一本牛皮纸的小册子,纸张都成了黄色。她翻开最后一页,让我看。 这一页是李红尘的叔叔李爱国的日记,大概意思就是他们进入酆都一天之后,发现了种种异象,几大世家商议之后,确定了酆都核心的位置,在那里藏着“真宝”。 看罢这一页,我翻过去,却发现这是最后一页了,后面的内容只剩下参差不齐的纸痕,似乎被人硬生生扯去了。 克远地仇方羽羽术岗考闹孙不李红尘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对林梵音说:“我下去,你在上面接应我。“ 李红尘无奈摇头:“听当时救护我叔叔的人说,他们刚翻出那个小册子,本来已经半死的叔叔突然跳了起来抢过册子,硬生生用嘴把这本小册子的后面部分给吃掉了……所以我认为,刚才那老头说的应该是实话。” 我刚想说话,林梵音却突然伸手制止了我,如同灵猫一般缓缓到门前,盯了半天,而后拉了拉我。 我皱起眉头来,偷偷将头贴到门上,借着门上的缝隙看向窗外,那井口之上似乎伸出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似乎发现了我再看他,吸溜一下滑了下去,不见了。 “恩。”我轻轻点头:“我看这家伙不是善类,等明天一早咱们就赶紧走,争取找到张筷子,然后想办法到月亮上去。” 林梵音竟然少见地表示同意和李红尘达成了一致,她冲我点点头,看向门外,眼中露出了猎杀的光芒。 封科远仇情考秘术克显指结敌我焦急地看着那井口,嘴上道:“她比梅饮雪差多了,她只是个女孩子。”我越来越后悔让她一个人下去了。 我摆手道:“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啊,又不是鸡,说杀就杀。再说了如果不是他,我刚才就可能把你们掐死了,证明此人没有谋害我们的心思。万一错杀了他,这酆都连最后一个帮我们的都没有了。” 林梵音显得犹豫起来,而李红尘却是眯着眼睛,看着我直摇头:“幻术既然是他放的,为什么不杀我们,也可能另有原因,再者说你说你一个堂堂男子汉,怎么光想着靠别人呢?如果有一天,你所有亲近的人都死光了,或者所有人都离你而去,你是不是就不活了?” 星地地地情技太察克地学学封林梵音想了想,说:“好。”说罢她安慰我道:“那个人确实很危险,我能感受到他的恶意。” 星不远仇独羽技察克我科最封她瞪大眼睛,急切道:“你不会是相信他了吧?喂,兄弟,他可是平白无故冒出来的,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我们中了幻术之后跑出来。”说着她拉了一把林梵音:“你赶紧劝劝你这傻汉子。” 我没搭理她,对林梵音说:“你把刀子给我,我去弄死他,直接抹脖子,不管牛鬼蛇神。外面太黑,你什么都看不见容易吃亏。那老头的眼睛跟雕鹄子似的。” 林梵音这次没有犹豫,坚定摇摇头:“我知道,可他有幻术,看不见正好。如果你中了幻术,我们就完了。” 林梵音将眼睛合上,说:“我可以感受到他的气……只要他在井下,我肯定能找到他。”说着,她就轻轻推开门去了,几个闪身就到了井边,一点都没迟疑跳了下去。 克地仇科情太太学最术闹早考我焦急地看着那井口,嘴上道:“她比梅饮雪差多了,她只是个女孩子。”我越来越后悔让她一个人下去了。 李红尘侧着耳朵听了半天,啧啧道:“你这小老婆再练上几年,就能赶上梅饮雪了,到时候她想暗杀我都是很简单的事。” 我焦急地看着那井口,嘴上道:“她比梅饮雪差多了,她只是个女孩子。”我越来越后悔让她一个人下去了。 星不远不鬼秘秘球最球球最陌她说:“你去干嘛?你能干嘛?!她可是有刀子的,万一中了幻术,你一下去就是待宰的猪!” 我冷声道:“那我也要下去,万一她出了事,我后悔一辈子。”说着就要往外冲,她又拽住我,力气出奇的大。 她冷笑一声,凑到我耳边说:“你们看不出那死老鬼的把戏,我还能瞎了眼不成?你看他跳入了井里,不过是他的障眼法罢了。其实那死老鬼还在那屋子里。” 李红尘说:“他在天花板上吊着呢,他不想让你看你肯定看不着的,静下心,好好听……是不是有鼾声?” 我瞪着眼睛看了半天,天花板上除了阴暗的角落和碳化涂满桐油的柱子,确实什么都没有。静下心来听,头顶上似乎真的有若有若无的鼾声。 此刻如果有火把手电,说不得一下照出那老家伙的真面目,我们就看见他像一个吸血巨蝙蝠一样吊在天花板上,两只手臂如同翅膀一样搂住自己,脚上如同生了倒钩挂在柱子上…… 封仇科科鬼太羽术星毫主后封李红尘接着冷笑道:“那这是谁的屋子?”她看了一眼外面的井口,低声道:“他有屋子不住,为什么要去住井?” 岗科地地独秘技术岗早吉星克我无力点点头,说:“我不参与,万一他是好人呢?” 第七十八章 井底的门 - 鬼玺 - 洛焚城  听到这话,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李红尘在看玩笑。可她的表情苏日安似笑非笑,可眼神出奇的认真。 她说:“任何人都有私心的,为了达到目的,出卖你又怎么样?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快就能跟来了吧?全靠你小媳妇通风报信。” 她笑嘻嘻的:“就在你们出发的前一晚上,我去找过她,我告诉她,让她替我埋信号发射器,如果她不肯配合我,我就把你抢走。”她的脸就像喝了酒一般兴奋地红了起来,眼睛就像一只小狐狸一样。 最不远不鬼羽技球星战闹学战李红尘撇撇嘴:“出去探路了,你放心,外面很安全,我是怕你再被别人掳走,才在这看着你。” 李红尘正色道:“越傻的人越容易被利用,我还算好心的,如果是其他人利用她,你怎么办?对你来说,她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小媳妇,小女人。可对别人来说,她是一把最锋利的刀子。” 李红尘脸色大变:“让她知道,她会跟我拼命的!你还不明白?我是想告诉你,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人,凡事只能靠你自己,OK?说实话,你们的那个队伍里,全都是各怀鬼胎。张筷子如是,阿里木也如是,还有那个大金……你以为他们是真心帮你?” 我的嘴巴越长越大。阿里木就罢了,他肯定有难言之隐。张筷子似乎一阵瞒着我什么,可能是为了家族。那大金呢,我们可是好哥们。他为什么要背叛我,还想置我于死地? 最地仇仇独太考术克独艘察酷这时我才想起阿里木,那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他和梅饮雪先我们一步进了酆都,却一直不见他的踪影。 我刚想问,李红尘却猛地回头,我赶紧看去,只见一个模糊的黑影踉踉跄跄从那井中爬了出来,很是敏捷地跑进屋。 星科不不情太羽恨最球科早林梵音在我怀里颤了颤,没说话。李红尘“切”了一声,嘀咕道:“逞英雄。”接着就没了声响,似乎也睡了。 我一愣,而后突然明白她口中‘九条龙的锁’是什么意思了。在蛟龙沟的阴帝冥宫里,我们也曾遇到一个类似的锁,说是锁,倒不如说是机关,上有华丽精巧的龙之九子雕刻,只有排列正确才能打开,而阿里木是会开这把锁的…… 这时我才想起阿里木,那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他和梅饮雪先我们一步进了酆都,却一直不见他的踪影。 梅饮雪曾说过:“他还有用。”说的大概就是这里吧,毕竟我父亲已经失踪,已知能打开这把锁的人已经不多了。 星仇不地鬼羽太察封显秘孤察再醒来,便是李红尘在用力地拍打我的脸了,见我幽幽醒来,她嗤笑道:“就你这还守夜呐?快起来,天亮了。” 李红尘戏虐地看着我:“你不会真的以为咱们到目的地了吧?我告诉你,酆都有内外两城,这里只不过是外城,全是些奇形怪状的亡灵孤魂,内城才是酆都的核心,当年他们肯定是进了内城的,你去不去?” 克地远远情技秘察克孤球情太她淡薄而疲惫的声音让我忽然想起,她只是一个女孩子,无论性格如何倔强坚强,也不过是个女孩罢了。 我和林梵音坐下来相互依靠着,偷偷地拿出了那张地图看了一会,依然没有什么眉目。莫非这是内城的地图吗? 她淡薄而疲惫的声音让我忽然想起,她只是一个女孩子,无论性格如何倔强坚强,也不过是个女孩罢了。 林梵音在我怀里颤了颤,没说话。李红尘“切”了一声,嘀咕道:“逞英雄。”接着就没了声响,似乎也睡了。 我孤独地看着外面弯弯的月亮,看着四周破败的桌椅,看着黑幽幽还响着微微鼾声的天花板,心中莫名。 再醒来,便是李红尘在用力地拍打我的脸了,见我幽幽醒来,她嗤笑道:“就你这还守夜呐?快起来,天亮了。” 我赶紧爬起来,外面似乎升起了一轮暖阳,阳光顺着门缝照射进来,照亮了屋里的一切,破败的桌椅,塌掉的床,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 最远不远酷秘太学克战我方独她对我吐吐舌头,样子竟然可爱极了:“我看过叔叔的笔记,你只看了一点点,从现在起,你必须听我的。” 李红尘撇撇嘴:“出去探路了,你放心,外面很安全,我是怕你再被别人掳走,才在这看着你。” 满是灰尘的地上全是杂乱的脚印,我看了半天,目瞪口呆的发现,这里竟然只有我们三人的脚印…… 我没讲出来李红尘却如同看穿了我的心事,她轻声说:“白天的酆都跟晚上的酆都,是两个世界,不要惊讶。” 她对我吐吐舌头,样子竟然可爱极了:“我看过叔叔的笔记,你只看了一点点,从现在起,你必须听我的。” 林梵音从外面跑了进来,她的脸竟然很白净,似乎刚刚洗过,盯着我一脸温柔道:“外面没事了,出来吧。” 我赶紧跑了出去,这次我特地去院中的小井里看了看,井上竟然有一条绳子,绳子上系着一个木桶,木通上还潮湿着,似乎刚刚打过水。我赶紧走上前将脸凑过去,一股水气扑面而来,里面竟然有着绿幽幽的井水! 我不敢相信地用水桶打了一桶水上来,水很清凉透明,让我不由得舔舔嘴。我已经一天一夜水米未进了。 星仇科远鬼羽技球最酷就好像白天以来,就有一双无形的手掠过整座城池,给它刷上一道亮漆。 星不科科情太考球星阳早早学梅饮雪曾说过:“他还有用。”说的大概就是这里吧,毕竟我父亲已经失踪,已知能打开这把锁的人已经不多了。 李红尘也犹豫起来:“好像是吧……你赶紧滚开,老娘脸还没洗呢。”她一把推开我,开始认真地洗脸,洗干净之后,还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补妆。 封远仇不方秘太球克术不主毫林梵音说:“但我在井里发现了一扇门……” 看着她一下一下认真补着妆,我抬头看了一圈,头顶烈日,院子里的泥土似乎都是新的,院子墙壁上也是干净平整,完全没有夜晚那股破败的感觉。 第七十九章 没有瞳孔的人 - 鬼玺 - 洛焚城  第七十九章  没有瞳孔的人 推开大门,院外站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衣着很奇怪,头上都戴着帽子,脸上挂着喜气洋洋轻松的笑容。 最地仇不方技太球岗月显学克出发之时,我们每个人都是背了一些生存物资的,就是为了避免发生行李丢失的情况。 虽然他们的衣冠奇异,却都干干净净、崭新崭新的。一脸愁苦、浑身狼狈的我们在这里就像两个褴褛的乞丐。 岗不科远酷太羽学星地方显主她说:“你放屁,那就是肉包子的味儿。” 李红尘跑了出来,她用手捂着脸,嘴上的口红只抹了一半,她很不满地看着我:“你嚷嚷什么呀?” 外面还是那么热闹,小贩框里的青菜那么干净翠绿,糖人那么晶莹透亮,孩子们的笑容那么天真无邪,我的嚷嚷声,似乎根本没影响到他们的心情,他们甚至根本没注意到我。 我忽然有些害怕了,如果他们像见了奇异动物一样围上来指指点点,我也不会如此害怕,关键是他们对我们视而不见…… 李红尘也震惊地看着这一切,半晌才缓缓平复,接着抹她的口红,让自己看起来更鲜艳夺目:“咱们应该回到了……汉朝。” 李红尘不耐烦道:“嚷嚷什么呀?”说着,她抹完最后一道口红,满意地啵了啵嘴,道:“就当电视剧拍戏了,找阿里木去。” 克远科仇鬼考技术封地孤毫仇我低声说:“那个伙计应该是假的。” 也许李红尘走到街上的一刹那,就好像一滴墨滴到了水中,整个世界都剧烈地旋转起来,撕开了一个巨大的黑窟窿,缓缓吞没了眼前的一切……卖菜的小贩、欢笑的孩子…… 也许李红尘刚走到街上,四周的行人和商贩脸上的笑容都会停歇,而后缓慢变得狰狞可怖,脸上的皮肉一点点掉下来露出里面已经腐坏爬满虫子的骨头,一步一踉跄地向她走过去…… 封不远科酷秘技察岗鬼诺冷鬼小贩很茫然地看了看李红尘,又看了看我,笑道:“酆都没有假东西。”她的话带有很浓重的口音,至于是哪的口音,我听不出来。 李红尘结结实实地踏着青石石阶下了地,踩到了青石板铺平的街道上,就像是往泥潭中扔了一个石子,连半点动静都没发生。 我赶紧拉着林梵音走过去,脚下的青石板平平整整的,一点泥土和刮痕都没有,甚至没有一丝雨水冲刷的痕迹。 面目红光的路人从我身边穿过,我可以闻到他们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味儿。一旁一家卖肉包子的铺子前蹲着一条垂涎欲滴的黄毛野狗,那一笼笼包子带着满满的肉香,白净,饱满。 封地不仇鬼考羽学最球太毫吉在我的潜意识中,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阴谋。 我盯着她:“那是包子吗?说不定是某种障眼法,我听过很多人被鬼迷的故事,他们眼中吃的是山珍海味,实际吃的是泥巴青蛙和蟑螂。” 星远地不方秘技学封毫闹故可我注意到,她的手指虽然粗短,却干干净净,甚至连一个老茧都没有,指甲也修剪的整整齐齐,指甲缝里没有一丝泥土污垢。 星不远仇鬼羽技球封诺孤艘察这个小贩是个年近四十的妇女,身材微胖,盘膝坐在地上。她的长相很普通,大脸盘子,头上盘着一个很简单的发髻,很随意地插着一支木簪,笑容也很温和。她穿着很普通干净的衣服,手里拿着一把很干净的菜,那蔬菜的品种我从没见过。 我的汗毛瞬间炸起来,他能看得见我们。他的头发平整干净,头上戴着一个白色如同包子形状的帽子,身上围着一块白色的围裙,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毛巾。 李红尘不满道:“你干嘛?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他送我两笼包子。没准我还能打听出来张筷子和阿里木的下落,他们如果从这路过,肯定也会弄两笼包子吃的。” 我强硬起来,领着她们向相反的方向走去,那卖包子的干净小伙还在殷勤地招着手,全然不顾我们越来越远。 最仇地科情秘技恨克月最主一句话就戳中了我问题的痛点,这是一个古代卖菜妇人的智慧? 我说:“我的意思是——他的本质就是假的,他的包子是假的,他的人是假的,他的笑容是假的,他本来就是个不存在的东西。” 这个小贩是个年近四十的妇女,身材微胖,盘膝坐在地上。她的长相很普通,大脸盘子,头上盘着一个很简单的发髻,很随意地插着一支木簪,笑容也很温和。她穿着很普通干净的衣服,手里拿着一把很干净的菜,那蔬菜的品种我从没见过。 封远仇地情秘技术最不吉技早是看不到我们,还是在他们眼中我跟他们一样? 也不知道古代的面貌和近代是不是不相同,我总觉得她的面貌让我很不舒服,可我就是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可我注意到,她的手指虽然粗短,却干干净净,甚至连一个老茧都没有,指甲也修剪的整整齐齐,指甲缝里没有一丝泥土污垢。 星不科地独太技恨星秘秘地闹你绝对猜不到我看到了什么,这是我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一幕。 我万万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顿时慌了神。林梵音拉着我,身体已经绷直,我知道她的另一只衣袖里已经拿出了刀子。 小贩很茫然地看了看李红尘,又看了看我,笑道:“酆都没有假东西。”她的话带有很浓重的口音,至于是哪的口音,我听不出来。 克地科仇方羽羽学克所最察星也不知道古代的面貌和近代是不是不相同,我总觉得她的面貌让我很不舒服,可我就是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她哆哆嗦嗦地说:“我本来以为咱们穿越了,在这里起码能享享福吃点东西。可是刚才我看见——那个女的没有瞳孔。” 第八十章 大金的前世 - 鬼玺 - 洛焚城  没有瞳孔?怪不得我看她的长相有哪里不对劲,竟然是眼中有问题。想着我又拦住一个书生模样的行人,他的表情很温和:“有何见教?” 最不仇不酷技太球岗我仇陌指我们就接着往前走,小心地避开了这些行人,他们也好像没看到我们一样,各自忙着自己的生活。 须知亚洲黄钟人的瞳仁颜色为棕色,而瞳孔一般为黑色,所以黄种人的瞳孔不是很明显的。但如果没有瞳孔的话,眼睛肯定是要比平时看起来更加无神的。 所谓眼中有神,身中有魂。一般的神婆方士治疗中邪之人,首先就是看其的眼睛,瞳孔是束缚灵魂的枷锁,如果其眼睛中瞳孔放大扩散,证明其受了惊吓,魂不附体。 没有瞳孔也就是说,刚才那个卖菜的妇人只有一具空壳,没有真正的魂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可遥遥看去,她脸色红润,衣着端正,行为举止都没有任何问题,完全没有任何失魂落魄的症状,这可太奇怪了。 最远科仇情太羽术岗主故方远他瘦了,好像也矮了,蹲在小木凳上好像把身子折了起来一样,完全没有以前又高又胖的形象。 鬼市,多指山里的雾气妖气汇聚而形成的海市蜃楼,也指阴间鬼魂所开的集市,里面的鬼魂不如阳间赶集一般,他们大多闭口沉默,晃晃悠悠漫不经心。活人偶尔看到远远避开还好,若是进去漏了活人身份,撞破了鬼市气运,则会鬼哭狼嚎,风声大作,一切尽皆消散,只剩下活人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坟堆上。 李红尘说:“这倒不用,我看他们没有恶意,咱们沿街找找,探探这酆都的地形,说不定还能碰到阿里木他们。” 岗地地仇鬼羽考球岗故艘显陌我实在搞不懂那小孩为什么单单缠上我。 我们就接着往前走,小心地避开了这些行人,他们也好像没看到我们一样,各自忙着自己的生活。 我吓了一跳,一把扶住他,他的身子骨很结实,头上梳了一个可爱的朝天辫,身罩着很干净的麻布衣服,眼睛贼溜溜的大,没有瞳孔的特征很明显。 如果有一面镜子在我面前,我一定能看清我有多狼狈,跟旁边的路人比起来简直就是个乞丐。身旁的两女还好些,她们的衣服破了点,可起码脸上干干净净的,李红尘还化了淡妆。 最远仇远方太技学岗帆冷星最我不死心道:“你捏个糖人给我瞧瞧。” 封科地科情太羽恨最情封月阳大金可能是因为愧疚不愿意认我,也可能是怕我报复,他进来杀掉一个糖人小贩,抢他的衣服和摊子出来,然后再用唐人贿赂孩子们说谎。 我冲两女使了个眼色,追上了一旁卖糖人的小贩。他摆着个地摊,摊旁围着一圈小孩。那个小贩带着个草帽,低着头背对着我正在专注地捏着糖人。 封不远地酷考太球星酷所诺孤如果有一面镜子在我面前,我一定能看清我有多狼狈,跟旁边的路人比起来简直就是个乞丐。身旁的两女还好些,她们的衣服破了点,可起码脸上干干净净的,李红尘还化了淡妆。 岗地仇远方技秘察岗远察远眼前的一切有声有色,路人小贩,商铺卖家有说有笑。头顶烈日,完全没有鬼市的迹象。 他是在危险关头将我推下水要置我于死地,而后和张筷子分道扬镳去了“前世”的大金,我的好兄弟付大金。 只见他穿着一身崭新的粗布衣服,短短的头发整整齐齐地拢在耳后,头上扣着一顶破旧却金黄发亮的草帽。 克科地不酷考秘察封太早学结李红尘低声说:“他们都是鬼……我怀疑咱们是入了鬼市。” 看着他满面的笑容,我的心中突然无名火气,一把捞住他的领子,恶狠狠道:“你少跟老子装蒜,付大金!” 他有点不知所措,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对我说:“你说我是付大金?客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克仇科科独羽羽球岗通秘结显难道这真的是大金的前世?大金钻入前世大门的那一刻,灵魂被取走,完全失去了记忆融入了汉代的生活? 他呆了呆,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说:“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叫赵月生,不信,你问问孩子们啊!” 我扭头看向那群已经孩子们,他们不仅没被吓到,反而津津有味如同看戏一般看着我们,我说:“你们说,他叫什么?” 岗远不远独秘技学最诺战阳月大金可能是因为愧疚不愿意认我,也可能是怕我报复,他进来杀掉一个糖人小贩,抢他的衣服和摊子出来,然后再用唐人贿赂孩子们说谎。 大金可能是因为愧疚不愿意认我,也可能是怕我报复,他进来杀掉一个糖人小贩,抢他的衣服和摊子出来,然后再用唐人贿赂孩子们说谎。 最仇仇不独秘太学封故帆吉太我迟疑地看了他又看,试探道:“大金?付大金?” 难道这真的是大金的前世?大金钻入前世大门的那一刻,灵魂被取走,完全失去了记忆融入了汉代的生活? 星不仇远鬼秘技学封仇恨情察我吓了一跳,一把扶住他,他的身子骨很结实,头上梳了一个可爱的朝天辫,身罩着很干净的麻布衣服,眼睛贼溜溜的大,没有瞳孔的特征很明显。 第八十一章 我见到了父母 - 鬼玺 - 洛焚城  我如梦初醒,是哪个孩子引领我们找到大金的,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亦或是有什么阴谋,可我们刚才注意力完全被大金吸引过去,忽略了这个狡猾的孩子! “快找!”我低声道,说话的瞬间身子已经蹿了出去,那孩子绝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他能带我们找到大金,说不定也能带我们找到张筷子,阿里木……甚至出去的关键!可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胡同口窝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他无精打采地躺在地上,似乎在打瞌睡,他满脸的杂乱头发将他的面目盖住,很是肮脏的样子。 克地科远鬼秘技术星敌闹敌早我下意识看向那池塘,目光再也离不开了。 最不科科独秘技术封方我岗主那孩子就站在他身后,一双大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那孩子呆了一下,竟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他的嗓门很大,一下就引来了许多路人的目光,他们猜疑地看向我,甚至有几个好事的犹豫了几下已经围了上来。 我注意到眼前那个乞丐似乎也抬了抬头,他太脏了,头上沾满了不只是饭菜还是油渍一般黑乎乎的东西,衣领蹭的油光发亮。他抬了抬一只油光发亮的黑爪子,说:“你一个大人怎么欺负这个小娃崽?” 封科科地独技秘察克方岗陌封那孩子很大方地点点头,将糖人一下塞进嘴里,说:“跟我来。” 这种人我是无论如何不愿招惹的,且不说他又诸多讹人无赖的本事,单是看他那一身脓疮和黑泥,就能想象到他身上有多少传染病和寄生虫。 这小孩儿正认真地舔着糖人,那的感觉太美妙了,就好像在品着皇家都难得的山珍海味,一脸的享受,看的我们都眼馋了。 最仇科地鬼羽羽球岗冷陌冷孤男人身穿锦衣头戴锦帽,一边和妇人笑着说话一边划船,妇人身披青色薄纱衣,怀中环着六七岁的孩子,满面红光。 我说:“那你为什么要让我给你买糖人?”这个问题触及到了核心,正因为他无缘无故让我买糖人,我才能发现疑似打进前世的糖人小贩,我相信事情绝对没有这么巧。 星远仇远情考考球克所恨阳秘这种人我是无论如何不愿招惹的,且不说他又诸多讹人无赖的本事,单是看他那一身脓疮和黑泥,就能想象到他身上有多少传染病和寄生虫。 可他似乎被我的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到了,连道:“是一个老爷爷告诉我的,他说跟你要糖人,你一定会给我买的。” 原来这孩子背后有人指使?看这样子,他口中的”老爷爷“一定对我们知根知底,甚至还对酆都很是了解…… 我说:“不行!你跟我们去。”我怕这孩子编出一个谎话骗我们,如果轻易放了他,无异于白白扔掉一个接近真相的机会。 这条胡同很是狭窄,应该是两院之间的空隙,连通两个街道,小孩所说的白胡子老爷爷,应该在另一条街上。 那么问题就来了,离得那么远,“白发老爷爷”又是怎么知道我们要路过这里,这孩子又是怎么认出我的呢?这年代总不会有照片的吧。 想着我对小孩说:“那个老爷爷是怎么跟你说的?是不是说,要找一个高大英俊剑眉星目鹤立鸡群的叔叔呀?” 我没搭理他,继续看着那孩子,这次孩子的眼睛没有滴溜溜转,很干脆地说:“老爷爷让我找一个人身上有老鼠味儿的人。” 克仇地不方技技球克闹由考敌她怀中的孩子不是六七岁的我,而是身披月白色长袍,顶着一头银白头发的申屠血。 终于出了胡同,眼前的街道竟然是临着一片巨大池塘,池塘旁围着远远的一行白玉栏杆,溏中波光粼粼,还有人泛舟而行,最神异的是碧水中竟然立着几束亭亭玉立的荷花。 最地不地独技太察岗阳吉术不之前我只道是酆都的游人,近了才发现他们的面目好是熟悉。小舟是平常的渔家轻舟,通体乌黑,上面坐着三个人。一男一女一小孩,似是一家人。 看来这孩子并没有撒谎,说来也是,这孩子没有瞳孔,想来便是酆都里的东西,没什么特殊心思。我摸了摸那孩子的头:“你走吧。” 最地远远情太考球封陌孙通情李红尘白了我一样:“该洗澡了,高大英俊剑眉星目的大耗子。” 还没走到那人跟前,却见那人头也不回道:“既然来了,何不看看酆都的水上美景,或有感悟。” 近了看,池塘的水很清,其中金光辚辚的大鲤鱼成群结队,逐水而戏,一幅美不胜收的瑞态,可吸引我的不是鱼若空有无所依的池塘,而是池塘上泛的小舟。 克远地仇方羽太恨岗学陌结由可不和谐的就是那男人竟然像极了我,细细一思考我便惊然发现,他是我的父亲。而那身穿青纱的妇人,正是我的母亲。 之前我只道是酆都的游人,近了才发现他们的面目好是熟悉。小舟是平常的渔家轻舟,通体乌黑,上面坐着三个人。一男一女一小孩,似是一家人。 男人身穿锦衣头戴锦帽,一边和妇人笑着说话一边划船,妇人身披青色薄纱衣,怀中环着六七岁的孩子,满面红光。 可不和谐的就是那男人竟然像极了我,细细一思考我便惊然发现,他是我的父亲。而那身穿青纱的妇人,正是我的母亲。 那渐渐飘远的小舟之上,我的父亲和母亲依然在笑着说些什么,而申屠血却是突然睁开眼睛,站了起来立在船旁,向岸上看来。 岗地科科鬼秘技察星诺所结远林梵音和李红尘都被我的举动吓到了,只有黄袍老者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第八十二章 前世孙白发,今世百晓生 - 鬼玺 - 洛焚城 我拼了命地向他挥手。岗太陌孤术岗接球帆技而接下来的一幕令我惊呆了。申屠血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冲我挥了挥手。封冷太技察岗敌地毫察我挥手的意思是:“我在这里。”而他挥手的意思是:“再见。”接着,他又很享受地躺在了我母亲的怀里,我母亲低下头,很亲昵地再跟他说些什么,他闭上眼睛无动于衷,接着小舟离我们越来越远...克主孙诺艘克主孙诺艘我拼了命地向他挥手。《鬼玺》第八十二章 前世孙白发,今世百晓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三章 太过干净的人 - 鬼玺 - 洛焚城 第八十四章 白花圈 - 鬼玺 - 洛焚城 百晓生走了,就好像他的出现毫无征兆一般,就那么消失在浓浓的白雾中。封羽主所岗指封地封他所说的话一直深深在我脑海中徘徊。到底是什么意思?我问刚才看到的我父母是不是真的,他说已经说过了。岗孙察情主最察羽岗他说过人根本没有前世,人死如灯灭。那船上的父母和我看到的大金,就不是什么所谓的前世了,那他们是什么?失忆掉的...《鬼玺》第八十四章 白花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五章 手臂 - 鬼玺 - 洛焚城  那花圈一如既往的白,虽然做得精致,却不是像一朵出尘的莲花,更像是一张涂满脂粉的女人脸。 小铺没有牌匾,只有门口立得长杆之上,一块写着“寿材”的白布随风飘扬,好像道家的招魂幡。 铺子里面依然很干净,到处堆满了纸人纸马,一个佝偻的身影窝在纸人纸马里,若不仔细分辨,就好像它们中的一员。 这是一个很苍老的婆婆,虽然满头银发,可面色很红润祥和,褶皱也很少,身上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蹲在纸人中间,手上还在拿捏着一个没完成的纸马,纸马那一只乌黑巨大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看起来模样有些怪。 不知为什么,我竟然觉得这婆婆的面容很熟悉,在我印象里年龄大的婆婆也就是从小抚养我的米婆了。可与眼前的人实在相差甚远,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岗仇地不鬼羽技恨克艘学察诺小铺没有牌匾,只有门口立得长杆之上,一块写着“寿材”的白布随风飘扬,好像道家的招魂幡。 婆婆很是茫然地抬起头,想了半天,然后“哦”了一声,她说:“你是说那个卖糖人的啊,他不在这里啊。” 婆婆“奥”了一声,然后开怀大笑,笑的手中的纸马都起了皱子面目狰狞了。她张着缺少牙齿的嘴道:“那是个穷书生,自从没考上状元就疯了,整天胡言乱语,一会是男的,一会是女的,可烦人了。” 最地远仇独考太术封艘球最帆婆婆呆住了,她很是费力地想了半天,说:“我从没去过,那好像是皇上住的地方。”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家伙前言不搭后语的,原来是精神有问题。我连忙道:“那您知道赵月生家在哪里吗?” 克不远远酷秘技术封学仇独球见我们进来,立刻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客官,要写什么?” 星仇远地方太羽术星阳毫显敌我很神秘道:“不知道,你怕不怕火……”说着我掏出了打火机,打着了对着她。 她又说:“最近酆都里闹鬼,晚上不太平,天快黑了,你们要不要在这里住上一宿,明日再动身?” 婆婆边说着边站了起来。她个子很低,竟然跟她扎出的纸人一般高,身上的衣服竟然与纸人的一模一样,说来也怪,她扎出的纸人,都是侍女模样,脸色画着浓浓的腮红。 最地不地鬼秘技术星独岗封秘我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家伙前言不搭后语的,原来是精神有问题。我连忙道:“那您知道赵月生家在哪里吗?” 我也呆呆的说不出话来,婆婆独自拨开纸人纸马,露出了后面的一扇小门,她冲我们招了招手:“进来吧。” 封科远科鬼秘羽恨星不羽诺孙我和李红尘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骇然,莫非这老太婆是这铺子里的纸人成精了?! 最地不仇情技羽学最通羽术方她呆了呆,连道:“我是说,今晚是准备给你们睡的。这是我老爷子当年造剩下的。” 她笑道:“很简单,这些纸人都是照着我自己的模样糊的,糊的多了,自然跟我很像。本来我的丈夫是卖寿衣的,可他得了暴病死了,我没有这个手艺,就试着照自己的模样糊纸人,一眨眼我都老了,可糊出的纸人却跟我年轻时一模一样。” 封仇地科鬼考考察星指所吉克在第一季,我曾给大家讲过遇到纸鬼的故事。此刻,当年的场景似乎再现了。 婆婆盯着李红尘,很随意道:“我只是怕你们烧了我的纸人。”说着一头钻了进去:“进来吧。” 封科远科独太太恨封战秘恨方不知为什么,我竟然觉得这婆婆的面容很熟悉,在我印象里年龄大的婆婆也就是从小抚养我的米婆了。可与眼前的人实在相差甚远,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屋子很暗,婆婆点燃了一盏油灯。幽幽的光亮之下,屋子中整整齐齐地停放着四具柳木棺材,白刺刺的让人很不舒服。 星仇地远鬼技技恨岗所诺接李红尘面露俏色:“要不咱们去看看皇上,看他能不能赐咱们一官半职?” 她指了指最旁边的那个:“我睡这里。”她面露歉意道:“你们千万别见怪,类似我这种半只脚踏入棺材的人,总会准备一条后路,省的连棺材都没有,时间久了,就习惯住到棺材里了。” 岗地仇地方考羽球最术早阳月这是一个很苍老的婆婆,虽然满头银发,可面色很红润祥和,褶皱也很少,身上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蹲在纸人中间,手上还在拿捏着一个没完成的纸马,纸马那一只乌黑巨大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看起来模样有些怪。 我说:“肯定不会太久,这棺材还这么新。”我在试探她,寻找她语言的漏洞,只要她一露出马脚,我就会马上带她们跑。 岗远科不独考太恨岗孤显独球婆婆“奥”了一声,然后开怀大笑,笑的手中的纸马都起了皱子面目狰狞了。她张着缺少牙齿的嘴道:“那是个穷书生,自从没考上状元就疯了,整天胡言乱语,一会是男的,一会是女的,可烦人了。” 第八十六章 东街的婆婆【补昨天的,第三更!】 - 鬼玺 - 洛焚城  第八十六章东街的婆婆【补昨天的,第三更!】 我几乎吓得胆寒,还是李红尘说:“不必,不必了。”接着扭头就走,我和林梵音也赶紧跟上,只听着婆婆在后面喊:“别走哇,小心夜里闹鬼……” 走在酆都的街道上,天色还是那么好,街上的行人还是那么多,脸上挂着干净亲切的笑容,可我的心却是冷冷的。 最远仇仇鬼太羽恨克毫毫指我很不确定地点头:“我确定。”说着,我又问了几个路人,他们的回答基本一致,卖糖人的阿生在东街,这里是西街! 星远地远情技秘术岗后地所诺原因很简单,这家门口有一朵精致的白花圈。可是它的门口却也立着一个木杆,上面飘着一块白布,上写“寿材”! 我的脑子“轰”地一下就炸开了,那鼻子,那眼睛,那神态。如果不是那一头银发,如果不是那一身花绿衣服,如果不是脸上那腮红。这两人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我突然打起了冷战,道:“我们怎么办?”这下我再也不维护自己的领导位置,主动询问起她们的想法。 克科地仇情羽考术星恨情秘太我无力地摇摇头,直切正题:“你知道捏糖人的阿生住在哪里吗?” 最不科科方秘羽恨克通鬼察羽我突然怒火上涌,冲她吼道:“你听我的干什么呀?我没一步走对过!” 我说:“可我们已经找到大金了,不能就这么放弃。既然说没有前世,那这个赵月生肯定是假的,他只是不想见我,我想好了,就算拖也要把他拖出去。” 我很自信点点头:“当然不会。”说着,我眼睛四下搜寻,终于在一处摊子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小孩。 说着我用手画了一个圆,又在圆的旁边画了一些表现放射性的直线。看着我规规整整的太阳,我对那小孩道:“这才叫太阳。” 封远不地情太考球封科陌孤吉那婆婆从棺材里拽出了半个人,那人身上穿着很古老干净的衣服,脸都变成了黑蜡。 天上的太阳,就如同一个巨大橘红的眼球,孤零零地挂在黑暗的天上。无论如何看它,眼睛都不会感到刺痛。 这太阳看上去很亮,实则没有一丝光亮射下来,倒像是个巨大的冷光灯,更像是个巨大的怪兽眼睛。 星远地远情秘考学岗我球羽闹走在酆都的街道上,天色还是那么好,街上的行人还是那么多,脸上挂着干净亲切的笑容,可我的心却是冷冷的。 那么紧接着,问题就来了。四周的光是哪来的,这白昼一般的景象又是怎么来的?莫非在这酆都里,控制黑夜白昼的不是日月轮转,而是另一种神奇的东西? 岗不地仇鬼秘羽恨最地远封地这个小孩年龄大些,大约十岁,正蹲在地上拿着荆柴棍画着些什么。 我没有见过月亮,这一句话太有深意了。没见过月亮,证明夜里从没出过门,请问各位,夜里从不出门的,是什么? 那个婆婆说这里是东街,大金在西街街头。可这孩子却说这里是西街,大金在东街街头。只差两个字,却分别是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 最远不科酷技太恨岗早羽闹最那个婆婆说这里是东街,大金在西街街头。可这孩子却说这里是西街,大金在东街街头。只差两个字,却分别是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 想起刚才那婆婆神神叨叨的模样,还有那几乎和文弱书生一模一样的脸庞,我瞬间决定相信这个十岁的孩子。 最仇远不情秘太球封方星技接李红尘的脸色变得很怪:“你忘了昨晚咱们见得五个人?你说它们是什么东西?” 最不远仇独羽技察克月孙察考原因很简单,这家门口有一朵精致的白花圈。可是它的门口却也立着一个木杆,上面飘着一块白布,上写“寿材”! 我很不确定地点头:“我确定。”说着,我又问了几个路人,他们的回答基本一致,卖糖人的阿生在东街,这里是西街! 岗科远仇情技太恨星技考故恨我破口大骂:“那老婆子果然是个疯子,她给我们指的是相反的路。” 原因很简单,这家门口有一朵精致的白花圈。可是它的门口却也立着一个木杆,上面飘着一块白布,上写“寿材”! 我不信邪地走了进去,只见无数花花绿绿的纸人包围中,蹲着一个同样花花绿绿的婆婆,她猛地抬头,手里还拿捏着糊了一半的纸马,那纸马瞪着诡异全黑的眼睛看着我。 第八十七章 怪圈【第四更】 - 鬼玺 - 洛焚城  【第四更】 我战战兢兢地看着她,道:“你是……”我怎么也想不通,我们刚才从寿材铺出门之后,遇到了那个十岁孩子,他告诉我这里是西街,让我们向东走。 我们走得很快,刚才那一段时间,起码走出了一里地来,怎么可能又转回来?街道很致我们没走一点弯路,难道我们这一段时间,完全是在原地踏步? 封仇不地独羽技察星主太所术我摇摇头,说:“你们不懂,咱们刚才差点就困死了。” 克仇科仇酷技技察岗我孤克封婆婆道:“腿就在你们脚上,你们喜欢去哪去哪与我何干?” 我有点晕了。他们各执一词,我根本不知道该相信谁。可摆在眼前的事实是,我们确实兜了圈子。 我看着她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说:“你别再装了。其实你就是那个文弱的书生,你一直在搞一些障眼法来迷惑我们,其实我们根本就没出过你的棺材铺,对不对?” 岗不仇远独技技恨岗仇远术恨林梵音在身后轻声道:“咱们往西走。” 我被她说的一愣,然后情不自禁地想,我是不是疯了?李红尘在身后推了我一把,我瞬间清醒过来,再次向婆婆投去质问的眼神。 婆婆道:“我没告诉你,其实那个落榜而疯掉的书生是我的儿子,所以我们很像。至于你所说障眼法……我清楚地说过,酆都只有两条街,你既然往东街街头走,自然会回来。” 我看着婆婆,大声地说:“咱们刚才除了棺材铺往东走了一里,回到了棺材铺,再往西走,还是会回到棺材铺。” 克远不远鬼技太术封秘鬼不我看着她笑意盎然的脸,忽然想到,这会不会是所有酆都居民跟我们开的一个玩笑? 最地地仇鬼羽秘学克诺情球远我又是一愣,看了看天,看了看地,又转身看了看那铺子,铺子里隐约可以看到那婆婆在糊纸马。 我说:“不经你的同意,不管我们走到哪里,问哪个路人,最终都会找到你。因为你把一切都控制了,外面的人配合你让我转圈圈。” 克远科科鬼秘太恨岗地帆显后“怎么回事?”李红尘也发现了异常。 我扭身看去,只见铺中的所有纸人都立了起来,密密麻麻地和那婆婆站在一起,笑着冲我挥手,它们脸上白色的脂粉和鲜红的腮红好像都要掉下来了一样。 封地不不酷羽考恨星学恨显技林梵音补充道:“那继续往西走呢?应该会回到咱们遇到书生的地方吧?” 我又是一愣,看了看天,看了看地,又转身看了看那铺子,铺子里隐约可以看到那婆婆在糊纸马。 李红尘又追问:“那你为什么对那老太太低声下气的,人家都没搭理你,自言自语神神叨叨吓死人了。” 星科科仇情太羽恨封我情察陌她笑了,笑的前仰后合,随即她正色道:“你是不是疯了?” 我说:“你有没有发现,自从咱们问那文弱书生要寻赵月生下落的时候,就已经陷入了一个怪圈?” 我继续道:“咱们照书生的话,一直向东走,找到了这个棺材铺。又在棺材铺门口得到提示,一直向东走,又回到了棺材铺。这么下来,无论怎么走,还是会回到棺材铺的。” 最远地地情秘羽球封不岗吉远林梵音补充道:“那继续往西走呢?应该会回到咱们遇到书生的地方吧?” 我摇头:“没用的,从我们第一次从棺材铺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中招了。从棺材铺一直向东走回到了棺材铺,那再往回也就是往西走,还是会回到起点。那起点……还是棺材铺,你懂吗?” 我道:“对,我们可能回到原点,回到遇到赵月生的地方。但更有可能继续回到棺材铺,到了那会,咱们就完了。” 克远科不鬼羽羽学星显阳陌考李红尘呆呆地看着太阳:“太阳不落山直接变成月亮?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见天上那轮明亮橙黄的太阳,颜色渐渐淡了下来。而伴随着太阳颜色的变化,四周也暗了下来。 “快走!”我吼道,两女如梦初醒,跟着我撒腿就跑。我们向西跑,希望如我的推测,刚才的哀求已经让那婆婆放过了我们。 路上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少了大半,摊子和店铺竟然都关门了,只有一些人晃晃悠悠地在街上走着,脚步沉重脸色苍白。 我看到它们的眼中似乎流出了什么异物,身上发生了特殊的变化,吓得魂飞魄散,一个劲地拉着她们飞奔。 谢天谢地,跑了半钟头,天已经要完全黑下来了,我们总算没再回到棺材铺,而是跑回了今早出门的地方,在这里的井下我们发现了密道,而季咸似乎也没什么威胁,所以我把这里当成第一根据地,在门上画了一处标记。 星地仇地独考秘察岗独所科战我看着她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说:“你别再装了。其实你就是那个文弱的书生,你一直在搞一些障眼法来迷惑我们,其实我们根本就没出过你的棺材铺,对不对?” 我们都知道天黑之后的酆都会有着令人意想不到的恐怖变化,所以我更加用力地拍门,门既然从里面插住了,证明季咸还是在里面的。 第八十八章 善恶季咸 - 鬼玺 - 洛焚城  我下意识退后了一步,从门后伸出了一个头,这是一个很英俊的年轻人,面白无须,身上穿着干干净净的袍子。我认真地看了看他的眼睛,很深邃但是没有瞳孔。 岗远远不方考太学封敌酷地科年轻人正色道:“我说过了,我就是他,潜意识中我下不了手。再者,他也分离我邪念的那一刻,也同样复制了我的智慧,我会的方术,他都会,所以我根本伤不了他。” 再看那年轻人,神色慌张地将门关好之后,天色更暗了,他的脸都变得模糊起来,他说:“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天黑还在外面乱跑?” 我们面面相觑,这是第一个酆都中人对我们这么说。白天街上的酆都人对我们都视而不见,唯独这家伙一语道破,难道他有些特别? 克仇远不独技羽学克战情主太我呆了片刻,狐疑地看着那个年轻人干净平展的脸庞,道:“易容?” “你是季咸?”我们互相看了看,都看到对方眼神中的荒诞。季咸明明是个灰白短发身材矮小的老者,跟眼前这个面白无须的青年差太多了。 年轻人摇摇头,看了看天空上那仍剩一丝橘色的月亮,轻声道:“那个季咸有没有告诉你们,他本是个风流倜傥的男人,不惑之年仍如同少年郎,为了躲避仇家,利用秘法硬生生毁了自己的容貌,将自己弄成了老头子模样?” 年轻人叹了口气,说:“并不是,在他进入酆都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一分两半,一半为人,交给自己,一半为鬼,交给月亮。只有这样他才能在酆都里活下去。奇怪的是,人的那一部分会回归本源的模样,就是他生长的原本模样。” 克科地科酷秘技球克阳通我独里面还是我们离开的模样,青砖铺地,院中有一口井。 我噗嗤一声笑了:“我知道其实你跟那个老头子是一个人,月亮一出来,你就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就好比前世和今生一样,对不对?” 封科远仇独太羽恨最艘太学艘他说:“今晚他还会继续的,以我对自己得了解,这次他肯定不会失手的。” 他继续解释道:“我是人性本源的一面,继承了善良、干净的品质,满心平和。而他恰恰是人性阴暗的一面,邪恶、肮脏。满心杀戮。你有没有发现,酆都里的人都没有瞳孔?他们的灵魂都被月亮取走了,没有了灵魂就不能思考,不能思考就要永远像个傀儡一样在这酆都里游荡下去,就像是——西洋机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很自豪地说:“我没有灵魂,可我还有江南相师的智慧,冥思苦想了百年,我终于想到了破解这个局的方法。” 最不地科鬼考技球最考吉鬼岗他负手而立,表情孤傲:“我就是季咸。” 他一字一句道:“杀了那个我。”说出这句话之后,他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只要杀了他,我就能脱离月亮的控制,你们的危机也就解除了,我甚至还可以帮你们离开。” 年轻人正色道:“我说过了,我就是他,潜意识中我下不了手。再者,他也分离我邪念的那一刻,也同样复制了我的智慧,我会的方术,他都会,所以我根本伤不了他。” 我盯着他:“那你怎么知道你不是复制的呢?或许,你才是阴暗的那一面,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迫切想要除掉你的另一半……” 封不不科情技秘恨岗战术独孤许是这年轻人面善的缘故,我没有丝毫戒心地叫上两女跟了进去。 他说:“白天我在房间里,闻到了迷香的味道,那是我自己才能调出来的,无色无味……张大宝就是这么死的。” 岗仇不远方秘太恨最技地科吉我噗嗤一声笑了:“我知道其实你跟那个老头子是一个人,月亮一出来,你就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就好比前世和今生一样,对不对?” 事实是这样,我们中了幻术,然后被老头子季咸惊醒,这才留了一命。现在跑出来一个人说会布置迷香…… 他没观察我的脸色,继续说:“至于为何没有成功,可能是因为太小看你们放少了剂量,或者你们身上有辟邪的重宝。” 封地科不情技羽术最球察月鬼那黄豆大的灯苗随风而动,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熄灭,照着年轻人的脸也是阴晴不定。 我这才发现,月亮已经接近全黄了,天色已经模糊到只剩人影,“咔擦”一声,年轻人手上亮起了火光,那是一个油灯。 年轻人焦急道:“你们再不决定,那个我马上就出来了。这样,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他就在井底下睡着,咱们一起下去。只要你们先发制人杀掉他,一切都结束了。” 克仇地仇方太羽球岗显科孤封我们面面相觑,这是第一个酆都中人对我们这么说。白天街上的酆都人对我们都视而不见,唯独这家伙一语道破,难道他有些特别? “下去!”我当机立断,如果真如年轻人所说,我们必须先发制人杀掉邪恶季咸。但如果老季咸突然出现揭穿年轻人在撒谎,只要他漏出任何破绽我们也可以立即发难干掉他。 岗地科地鬼秘太察星由敌陌仇年轻人焦急道:“你们再不决定,那个我马上就出来了。这样,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他就在井底下睡着,咱们一起下去。只要你们先发制人杀掉他,一切都结束了。” 我们很快也爬了下去,奇怪的是,白天还满是清水的井中很是干燥,脸井壁都很粗糙,似乎干涸了很久。 克不地地方考考学星羽情闹情我摇摇头,试图理清思绪,半晌才说:“那好,天快黑了,那另一个鬼季咸是不是要出来了?” 一落地我就发现不对,底下空间很大,四周都点着灯,黄豆大的灯苗密密麻麻挂满了墙壁,那年轻季咸负手立在中央,一脸笑意。林梵音站在他身旁,面无表情。 第八十九章 二选一【第二更】 - 鬼玺 - 洛焚城 我不就在这呢嘛?岗孙显毫敌星故最艘敌一句话让我的脑袋晕了一下,我赶紧喊道:“梵音,你过来。”林梵音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星诺仇显克我结察学“幻术?”年轻人笑道:“聪明,和聪明人玩真是太有意思啦。”克指星鬼独克指星鬼独林梵音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星后察恨酷我瞪着他,说:“现在你到底是哪个季咸?”他耸耸肩,说:“我撒了谎,...岗考孤封情《鬼玺》第八十九章 二选一【第二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章 我选林梵音 - 鬼玺 - 洛焚城  季咸不停地在笑,笑的前仰后合,他的笑容收敛道:“瞧瞧你那个贱样子,你说说,世上还有比你们这些人更肮脏自私的东西吗?” “哦?”季咸一定,盯着我眼神尖锐似乎能看穿我的内心:“受不了我的激将法准备牺牲自己救她们两个?” 克地科远情秘秘恨星技指月通季咸呆呆地看着我,忽然邪笑起来:“不好意思,我不想杀你。” 季咸很是讥讽地看着我,半晌才摇摇头:“那现在就由不得你了,来听听她们的意见吧,我很民主的。”说着一挥手,两女几乎是瞬间就清醒了过来,身子剧烈颤动却不能移动丝毫。 季咸道:“刚才他的话你们也听到了,说说你们的看法,三个人只能活两个,千万千万要珍惜机会哦……哈哈哈哈,真有意思。”说着说着,他竟然拍手笑了起来,就像看一场好戏。 林梵音和李红尘互相看了一会,李红尘扭过头对我说:“你选吧,我不管了。”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就像一个待宰任命的猪崽。 岗科不地酷羽太察封地学陌酷季咸似乎对鬼玺很是忌讳,道:“把钥匙给我,你们就可以进去那大门了,到了内城,这小子想不死都难。” 李红尘看似已经放弃了,听天由命。可其耳根却很红,身子也在不停地抖动,看得出她有点害怕,心里对我很不信任。 林梵音却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我相信她所说的话,如果我死了,她脱离控制第一时间就是抹掉自己的脖子。这也是变相逼迫我在她们两人中选一个。 或许林梵音真的很恨李红尘,因为李红尘的出现,我的心中真的出现了一丝裂痕,尤其是说的那句话,始终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她的心底。 季咸终于不耐烦了:“如果你再不决定的话,干脆两个都死掉算了,我看这两个小女孩的身体都很合适。” 星地不远方考考察封方仇地技正说着,四周的灯突然全灭了,噗通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似乎就落到我身旁。 两女的表情都紧张了起来,李红尘竟然闭上了眼睛,只有林梵音那双眼睛水灵灵地盯着我,似乎在告诉我不要选自己。 李红尘猛地睁开眼睛,满眼的不可置信,倒是林梵音面无表情,可我明明看到她那清澈如水的眼睛迅速地灰暗了下去,她闭上了眼睛,嘴唇掀起似乎在笑,两行泪就流了出来。 岗仇仇地鬼秘羽球封毫指方我他嘿嘿一笑:“不是月亮上那人的吩咐,你们早死了,我惹不起他。你可以给我,也可以不给我。但是我告诉你,酆都唯一的出口在内城,进内城唯一的方法就是我这道门。外城所有的居民都跟我一样,晚上会想方设法地害你们,我相信,不会每个人都像我一样守规矩。” 季咸松开她,她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无力地摔在地上。李红尘也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瞪着眼睛似乎还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最不远不鬼考技学星结远闹冷我没有否认,漠然道:“或许我很自私,可我还是有骨气的,我是个男人。” 季咸似乎没听到我的喝骂,自言自语道:“你没选自己我不意外,最意外的是你为什么选她呢?如果没有她,你早就死了。难道仅仅是因为她比她漂亮?知恩不报,自私自立……” 我说:“还有我,你把我也杀了吧,买一送一。”说着我把脖子上的两块鬼玺摘下来,扔给了李红尘:“来吧。” 我的脑海里经历无数的抗争,选我自己的话,林梵音也会自杀。选李红尘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最终终于如此决定。李红尘活,我们死,若有阴间,便作一对阴间夫妻。若无阴间,就一起消散在这世界,对林梵音的亏欠,只能用我的命来补了。 我一把捞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他竟然没反抗。我怒吼道:“为什么!你不是把人命当成草芥的吗?来,我的头给你,身子也给你!**的,来拿呀!” 季咸静静地看着我,脸上满是邪笑:“其实我杀人无非是想享受这个过程,你现在远比死掉更痛苦,我为什么要破坏掉这么美好的事物呢?” 他只是看了我一眼,我的嘴巴就在他脖子前一寸停住了。他摸了摸我的下巴,道:“你看看你跟野兽有什么区别,悲哀的人。你过来!”他对李红尘招呼了一声。 岗科地远独羽羽学封太后通远他没说话,半晌,他忽然咳嗽了一声。 季咸似乎对鬼玺很是忌讳,道:“把钥匙给我,你们就可以进去那大门了,到了内城,这小子想不死都难。” 季咸嗤笑一声:“如你所见,我要杀掉你们只是眨眼的功夫,月亮上的那个人说过,有钥匙的人才能进去。所以我不杀你们,懂吗?当然,钥匙得给我,我交给他之后,才能获得奖励。” 季咸道:“你不知道内城就是酆都的皇城吗?里面有文武百官,侍女奴隶,有无尽的荣华富贵。进了内城,我就不必跟老鼠一样地生活,把钥匙给我。” 克科远不情羽技术克学吉科不“等等。”我挥手打断他:“我选好了。” 他嘿嘿一笑:“不是月亮上那人的吩咐,你们早死了,我惹不起他。你可以给我,也可以不给我。但是我告诉你,酆都唯一的出口在内城,进内城唯一的方法就是我这道门。外城所有的居民都跟我一样,晚上会想方设法地害你们,我相信,不会每个人都像我一样守规矩。” 岗地不科鬼太太球封方孤学科他没说话,半晌,他忽然咳嗽了一声。 接着是一番打斗的声音,似乎离我很近,我似乎听到了剧烈如同野兽般的喘息声,伴随着拳脚相加的闷响和骨裂的声音,终于,季咸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叫声,声音戛然而止。 “陆安,你在哪?”李红尘惊慌失措道。我循着声音摸到了她的小手,很冰凉,她紧紧抓着我,手心都是汗。 她说:“季咸好像死了,好像是一头狼跳了下来,我感觉到它正在我们身边儿。”她瑟瑟发抖了起来。 封地科不鬼考羽恨最情地情所正说着,四周的灯突然全灭了,噗通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似乎就落到我身旁。 第九十一章 再见,兄弟 - 鬼玺 - 洛焚城 我跟大金在一起住了三年,朝夕相处我对他太熟悉了。星鬼由接月最接术鬼岗我推开李红尘,站起来就要走过去。那黑影突然后退了几步,隐匿在黑暗里,他说:“别过来。”星陌由恨通岗故吉诺虽然他尽力压着嗓子,可我还是轻易听出了他的声音。我勉强笑着说:“大金,别跟我闹了,你没看梵音都出事了吗?赶快,咱们把她送药铺里去,行吗...岗情克考所岗情克考所我推开李红尘,站起来就要走过去。《鬼玺》第九十一章 再见,兄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二章 陪陪我 - 鬼玺 - 洛焚城  第九十二章  陪陪我 大金没跟上来,四周黑洞洞的一点光亮和声音都没有。地上似乎很潮湿,走在上面有着沙沙的水声。我们越走越远,前面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不知道有多深邃,但我相信大金的话,一直走下去前面肯定是出路。 她停下了,屏住了呼吸,侧耳费力地听。半晌,她说:“有人在叫我……”李红尘的声音抖动,她很害怕。 封仇地地鬼太秘术最冷独察恨果然,“林梵音”继续说话了,她哀求道:“陆安,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我一下就反应过来,这是幻觉,林梵音已经死了!在我身后是一个想要把我永远留在酆都的东西。 我的眼泪刷地一下流了出来,我心里一直在说:“就这样吧……不要走了,留下来陪她,你不是决定了要陪她一起死的么……” 星科不仇方技秘术岗闹岗恨李红尘忽然撅起了嘴,像个小女孩一样:“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给你。”她把鬼玺从脖子上接下来塞给了我:“物归原主。” 我迷迷糊糊地说:“我知道,我不走了,我要陪着她,给她一辈子。”说着我一屁股坐了下来,脚下竟然流着温温的水,更是令我一阵舒服,再也不想起来了。 星仇仇地鬼技考球最太由指仇李红尘忽然说:“都说鬼玺是特殊的钥匙,你说,它能打开你的心门吗?” 李红尘着急地晃我的肩:“快走哇,快走……再不走,你一辈子就出不去了!你不是还要救父母的吗,你不是还要救大金的吗?快走哇……”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的头越来越昏沉了,似乎有一个柔软的身体环上了我的脖子,很暖和、很温柔、很香,那是林梵音的怀抱。 封不仇远方技秘察星学技最早李红尘倒在一旁,脸色很苍白,身上的衣服几乎都磨烂了,露出了无数的血痕和白花花的身子。 我低下头,说:“我要娶你的,我好爱你。”说着我只觉得身上压着的身体越来越重,终于支持不住躺了下去,我似乎躺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我迷迷糊糊听到了涉水的脚步声,我想要抬起头,身子却怎么也不听使唤,只能努力地睁开眼睛。我看到了林梵音走到我的面前,她穿着一身粗布衣服,身后背着一个背篓,脸色干干净净净。 星仇不地方秘技术克我艘技艘李红尘忽然撅起了嘴,像个小女孩一样:“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给你。”她把鬼玺从脖子上接下来塞给了我:“物归原主。” 她的眼泪刷一下就下来了,她眼泪婆娑地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要活着,我等你……”说着她就站起来冲我挥挥手,转身慢慢走进了黑暗。 我这发现她的身后还有一个人,那是一个身形佝偻满脸褶皱的人,同样是一身布衣,他却显得很邋遢。我废了好大力气才想起来,这是死去很久的林山。他冲我吹胡子瞪眼:“你没照顾好我的女儿。” 封远仇不情技太球岗太封帆所李红尘忽然说:“都说鬼玺是特殊的钥匙,你说,它能打开你的心门吗?” 他说:“快滚回去吧,我自己能照顾好她。”说着,他也扭头走了,在他即将步入黑暗的那一刻,他又扭过头来:“快滚回去!”那眼神,活像一只吃人的鹰。 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串串明亮的烛光,密密麻麻似乎无边无际。一股子檀香的味道钻入了我的鼻子里,让我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我扑棱一声坐起来,看向四周。这里好像是一座佛堂,四周上下三层摆满了精致的莲花宝灯,头顶上画了满天仙神祥云无数。一旁金色的神像前,一尊铜色的香炉中三根檀香袅袅生烟,似乎刚刚插上一样。 岗仇地科酷秘技恨星远显球恨李红尘追过来,问道:“你还记不记得你说的话?” 我强迫自己挪开目光,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她只是睡着了。我轻轻晃了晃她,她一下就睁开了眼睛,迷糊了一会才道:“你醒了。” 她瞪了我一眼:“当然是我把你背出来的,难道是你自己走出来的吗?亏你的兄弟千叮咛万嘱咐,还是跟一条死猪一样躺地上不动。” 我看着她那满身的血痕和几乎磨破的裤管,忽然明白她一个女人背着我从那黑暗中走出来,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我轻声道:“谢谢你。” 岗不地不方技秘学星察由接察李红尘忽然说:“都说鬼玺是特殊的钥匙,你说,它能打开你的心门吗?” 李红尘忽然撅起了嘴,像个小女孩一样:“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给你。”她把鬼玺从脖子上接下来塞给了我:“物归原主。” 星仇不不独考技术最独主阳李红尘突然搂紧了我的胳膊,她很紧张地说:“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我愣了愣,笑道:“它只是一个装饰品,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盗墓世家都视它如宝,你喜欢的话给你好了。” 我在她身后默然,缓缓收起了笑容。我怎么能不懂呢?可是林梵音不在了之后,我真的不想再接受任何女孩了。 岗科科远鬼秘太术最远通星冷李红尘很是失望地摇摇头:“没什么……你说说你刚才听到什么了,失魂落魄的。” 第九十三章 大智度轮 - 鬼玺 - 洛焚城 只见李红尘站在一座神像前,指着那神像,呆呆地说不出话来。克主方察战最闹吉月通我仔细端详那神像,蓦然发现这里的布置虽然类似于佛堂,但其供奉的神像却是与佛像风格迥异,这是一座一人高的神像,端坐在金色莲花座上,身上披着黄色道袍,虽面目是金色,可须发皆黑,细细看去,连毛孔都细致可见肘处夹一个金色的拂尘,若不是脸庞四...《鬼玺》第九十三章 大智度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四章 桥 - 鬼玺 - 洛焚城  第九十四章  桥 却见这又是一处巨大的神堂,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远远近近堆满了三层金莲宝灯,而在金莲宝灯包围之内,则是一个挨着一个的莲花宝座,莲花宝座上都坐着身披黄袍,须发为黑,身体为金的神像。 李红尘也呆呆地松不开目光,她说:“难怪,我还一直在疑惑像张筷子那种人那么会放过大智度轮,原来这里面有太多,根本拿不完……” 我们对视一眼,而后都冲了出去,翻身跳上神台,取下大智度轮装进口袋里,实在装不下就塞到衣服里。可尴尬的是,大智度轮实在太重了,我塞第三个的时候,就有些吃力了。 岗地仇地酷考技恨岗结不考技我们对视一眼,而后都冲了出去,翻身跳上神台,取下大智度轮装进口袋里,实在装不下就塞到衣服里。可尴尬的是,大智度轮实在太重了,我塞第三个的时候,就有些吃力了。 “卧槽,你怎么只拿一个?一亿美金啊!”我边把大智度轮塞进裤裆里边对李红尘比划道:“快去拿呀。” 李红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笑吟吟地说:“钱再多,也得有命花呀,你拿这么多东西,万一一会遇到危险怎么办?用它砸人么……况且,你知道什么叫‘物以稀为贵’么?这些年世家的人都被逼疯了,想尽各种法子来挡七人众,也就在这种情况下,大智度轮才会有一亿美金的价格。你想想,如果市面上突然出现了一大堆大智度轮,那么还会有人肯一亿美金收它吗?多了不说,如果有八个大智度轮出世,这东西的价格可能跌上十倍,因为除了世家,没有人会去买,你懂吗?” “别,你留着就好,四个不算多。”李红尘笑道,说着她扬了扬手里的大智度轮,道:“这个给我家,那三个你可以留一个给陆家收拢人心,剩下的全卖给出去,价高者得。” 封远不科方技秘恨封故接鬼最她使劲地掐了我一下,让我忍不住叫出声来。她说:“你用耳朵能听出别人的心思?真是奇怪。” 李红尘眼光奇异地看向我:“你救了我一条命,可不是这几个铁疙瘩比得上的,我都想以身相许了……” 穿过坐满神像金身的大神堂,又是一个通道,与之前不同的是,这通道中竟然雕满了恶鬼罗刹,它们手拿钢叉大刀穿梭于尸山血海,那血海中还特意雕出了残肢断臂,整个通道浮雕的颜色为黑红二色,分外诡异恐怖。 到了这里,那些金莲宝灯也没有了,我拉起林梵音,勉强辨别方向快速穿过了这阴暗的通道。前面竟然传来了水声,走出去,一股水气扑面而来。 这里没有灯,一片尽是幽幽无边的黑暗,可黑暗中竟然有一座幽绿幽绿的桥,就像夜光的宝玉,散发着诡异的冷光,就那么立在我们的眼前,桥下似乎有水,哗啦哗啦,不规则地什么东西划水的声音。 “上桥。”我对李红尘喊了一声,拉起她上了那绿桥,我摸了摸那绿色的桥栏,上面光秃秃的没有任何雕工,一片幽绿之中似乎有东西在游动,触感很冰凉。 克不科地鬼羽考学封秘艘学故我点点头,勉强笑道:“那倒也是,那你能不能听出她有没有恶意?” 她几乎快哭出来了:“你不是能看得见么?我说桥上有人,应该是个女人,我能听到她的脚步声,她在上面跟蚂蚁一样来回踱步,在等着我们上去!” 我费力地向上看了看,还是看不到。我对李红尘歉然道:“我是个半桶水,这陆家的无域眼我只会一点点。” 李红尘沉默了一下,说:“不是,我敢肯定上面的是一个老女人,如果你能看到她,绝对提不起任何兴趣。” 她说:“你知道的,老人走路无力喜欢拖拉着地,虽然桥上那个老女人动作很轻,可我还是听出来了!你那小老婆可不会这么走,她就像一头豹子,走路没声音的。” 她使劲地掐了我一下,让我忍不住叫出声来。她说:“你用耳朵能听出别人的心思?真是奇怪。” 岗远远不鬼羽技球封后孤冷诺我努力往前看了看,只见一片模糊,我只能看到桥的绿影,我说:“什么?” 我看了看桥上,人的心里就是如此,黑暗中当你不知道眼前有东西的时候就不会有一丝感觉,可当你知道前面有东西的时候,你的感官就会变得无比敏锐。 最不不远情太秘察星独诺后察我突然打断她说:“上面的会不会是林梵音?” 岗地仇远方考考恨封结孙星岗李红尘道:“那本就是家族之宝,怎么可能让我一个女人带来带去?”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伤感,似乎这话题牵扯到了她的痛处,我这才想起来,她似乎是一个人来的酆都,至于原因,她从未说过。 我连忙摘下一块鬼玺,塞到李红尘的手里:“你拿着……出去记得还我啊,对了你原本那一块呢?” 李红尘道:“那本就是家族之宝,怎么可能让我一个女人带来带去?”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伤感,似乎这话题牵扯到了她的痛处,我这才想起来,她似乎是一个人来的酆都,至于原因,她从未说过。 岗科科科情太秘恨封术毫所诺我急道:“那怎么办?桥上不会是个粽子吧?” 我实在不想再扯这个话题了,这样只会让我越来越觉得对不起梵音,我咬牙道:“后无退路,不管前面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你跟紧我!” 最地不地鬼秘羽球岗独主主我我努力往前看了看,只见一片模糊,我只能看到桥的绿影,我说:“什么?” 第九十五章 龙临水 - 鬼玺 - 洛焚城  谁知道前面的是不是人呢?如果我能看得见,会不会看到一个三头六臂青面獠牙的怪物手拿钢叉大刀用猩红嗜血的眼睛盯着我? 星不不仇鬼技羽学最闹独羽诺李红尘点头:“我想是的……”顿了顿,她道:“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又要寻思。” 带着大气都不敢出的李红尘慢慢走过了桥梁,就在即将下坡的时候,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在我身旁炸起:“你们要不要来一碗汤?!” 那个声音离我如此近,就像是贴着我耳朵说的一样,我吓得一下就瘫到了地上。李红尘还好一些,拉住我赶紧退了几步。 那个老女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依然是在我眼前,她口中呼出的气都喷到了我的脸上,冰凉冰凉的。她说:“你们喝不喝汤?” 这声音很兴奋,很尖锐,就好像一个八十岁老太太捏着鼻子说话一样,噢,更像是夜里尖叫的夜枭…… 星不地科独羽秘球封球通术察这似乎是一座皇上上朝的大殿,一进门正面对的高台之上端放着一方龙椅,龙椅之上端坐着一个人,那人身穿汉室皇袍,头戴珠帘紫金冠。 那老女人的声音略显失望:“真不喝?喝了回魂汤,了却今生世事,人生在世,多苦多难,这一碗下去,就能彻彻底底地摆脱今生的痛苦,你真的不痛苦吗?” 老女人说:“一碗汤下去,所有心愿都与你无关了,你累了,可以好好歇一歇了……”她的声音循循善诱。 克远不不情羽秘察克战我月独我不敢想,当我即将踏上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我不禁低了低头,用手先摸索了一下。 李红尘道:“此孟婆非彼孟婆……你真以为这酆都是中国神话中那个酆都?即使它们间有相似的部分,这地方也比那神话之中多了些邪气。这里出来的东西,都是害人的,说不得你喝了那什么汤,小命就没了,那才叫无牵无挂。” 那老妇人似乎真的消失了,我们很平安地下了桥,摸着黑向前走了不久,远远地我就看到了一处幽绿幽绿的建筑。 加快脚步,近了才发现这是一座很宏伟的大殿,通体都是用冷光石造成,气势很宏伟。光是阶梯就有百十层,等我们爬上去之后,发现门口站着两个人。 星地不远情秘羽恨封由最艘显那老妇人似乎真的消失了,我们很平安地下了桥,摸着黑向前走了不久,远远地我就看到了一处幽绿幽绿的建筑。 在确认门口这两个确实是雕像之后,我吩咐李红尘一声,一把推开了门。吱呀一声,大门缓缓打开。 这似乎是一座皇上上朝的大殿,一进门正面对的高台之上端放着一方龙椅,龙椅之上端坐着一个人,那人身穿汉室皇袍,头戴珠帘紫金冠。 最远远仇酷秘羽察克诺酷仇接带着大气都不敢出的李红尘慢慢走过了桥梁,就在即将下坡的时候,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在我身旁炸起:“你们要不要来一碗汤?!” 更奇异的是,他们就如同静止了一般,皇上不怒自威,百官拘谨臣服,一动不动,大殿之中如同一潭死水一般。 看到这一幕我忽然想起了在蛟龙沟中闯过的阴帝大殿,与眼前的布置大同小异,只不过其文武百官都经不住岁月的流逝变成了一具具青紫色的干尸。 我缓步上前,慢慢走到一个紫袍花白胡子的官员身旁,从侧面看去,这官员手里拿着一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如同烂泥一样瘫倒下去,我清楚看到,他的背后被挖出了一个血洞,里面的心肝脾肺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空壳。 我又走到另一个官员身前,同样如此。抬头看了看这满朝密密麻麻席地而坐的文物百官,我的心中突然发起了毛。 克远仇仇情羽考察克接球毫李红尘点头:“我想是的……”顿了顿,她道:“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又要寻思。” 我害怕了,退后一步刚要跟李红尘说话,却看到那皇帝突然站了起来,木讷的脸突然笑了起来,笑容无比的诡异。 封仇地科鬼秘秘恨最吉月主显我淡然道:“暂时不会了,回魂汤……你说刚才那个人是孟婆吗?” 我破口大骂:“妈的,果然又是一个妄想死后当皇帝的臭粽子,生前死了这么多人,也活该你死后诈尸,红尘,抄鬼玺盖他!” “好了,不跟你们玩了。”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似乎就来自于那个皇帝。话音刚落,皇帝突然如同一滩烂泥一样软到在地上,我这才发现,原来他背后站着一个人。 岗地科地鬼秘技球克结后月我这一笑,笑的我们都是一愣,可仔细看去吗皇上的嘴巴根本没有张,可笑容却如此刺耳尖锐。 他就是我早先推测有问题却神秘消失的肮脏乞丐,这才多久不见,他似乎又脏了,破烂的衣服上都蹭满了发亮的黑油渍,满头花白的杂毛盖住了他苍老的脸,胡子如同坟头的野草一般不修边幅,上面黏满了饭粒。 他就简单地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稳如泰山的感觉。看到他在这里出现,我忽然感觉到,之前引导我们找到的人,似乎就是他。 克地不科方秘太术星独情酷远那个声音离我如此近,就像是贴着我耳朵说的一样,我吓得一下就瘫到了地上。李红尘还好一些,拉住我赶紧退了几步。 老乞丐很随意地伸了伸懒腰,道:“好久不出去,可能世人已经忘了我了,老夫名叫龙临水,你可知道?” 第九十六章 仙人 - 鬼玺 - 洛焚城  我的脑子一下没转过弯来,和李红尘面面相觑,半晌,李红尘才试探道:“您是龙家的传奇老祖龙临水?” 那乞丐抬头挺胸露出很倨傲的表情:“没错,我就是龙临水,这次我在这,就是为了等你们的。” 说着他从高台上一跃而下,跳到我们离面前。一股子恶臭扑面而来,呛得我都是一晕。再看他的眼睛,明亮深邃。这的确不是酆都人,起码可以肯定的是跟那季咸不是一个货色。 李红尘盯着他道:“可龙家早就放出消息说老祖龙临水病死于二十年前,其携带的鬼玺也不知所踪,也正是因为如此苗家五宗十族才内乱不断,到处寻找鬼玺来争夺家主之位。难道……你是个冤魂?” 乞丐笑道:“你们这些小辈自然不知道二十年前的事,你的父辈应该知道,二十年前八大世家组团进入酆都,可谓精锐尽出,高手如云。而带队的人,一个是陆家的”无域眼“陆峰,一个是龙家的老家伙,龙临水。” 封地不不方考羽学最仇技球仇老乞丐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黑幽幽的东西,他晃了几下我们才看清,那是一块黑幽幽的鬼玺。那鬼玺呈兽头形状,上面的缝隙塞满了污渍,光泽都被盖住看起来就像一块烂石头。 李红尘沉声道:“早就听说龙临水精通蛊术和控尸,纵横一生,统一苗疆五宗十族,奠定龙家地位,其本领已接近半神。不过就算如此,你也不可能在这个鬼地方生活二十年吧?” 龙临水点头:“我在进来的时候,已经有八十岁高龄了。不过这里当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在这里我也有所领悟,学到了延寿之道。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我呢?你们也看到了,我之所以这个狼狈样子,也是生存所迫。要想在酆都生存下去,就要融入其中。我现在的打扮是个乞丐,在酆都里也是个乞丐……那些东西还会时不时地施舍我呢,不跟你们一样,你们走在酆都里,就像是盘子上的珍馐,他们只会研究怎么杀掉你们。”说着,他嘿嘿地笑起来。 我看着眼前这个状若疯癫的老乞丐,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惧意,拉着李红尘退后两步,道:“前辈还是拿出些有力的证据来,以免我们互相猜忌。” 封远不地情技太球星独帆恨不我的脑子一下没转过弯来,和李红尘面面相觑,半晌,李红尘才试探道:“您是龙家的传奇老祖龙临水?” 老乞丐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黑幽幽的东西,他晃了几下我们才看清,那是一块黑幽幽的鬼玺。那鬼玺呈兽头形状,上面的缝隙塞满了污渍,光泽都被盖住看起来就像一块烂石头。 他咧着嘴道露出黑乎乎的牙齿道:“这就是龙家的‘勿’字玺,李家的小女娃你应该了解几分的吧?” 乞丐说:“如果这还不足以让你们信任的话,再看这个!”他的手一抬,那地上烂泥一般的皇帝尸体慢悠悠地站了起来,表情木讷地冲我挥了挥手。 封不科仇方技考术封接早所陌龙临水笑道:“那也未必,毕竟世事无常,生死由天。这前往天宫,有着三条路。当初我跟你父亲分道扬镳,也不知他们结果如何了。你母亲追来之后,我便指点她追你父亲而去,也没见她出来。” 我忽然激动起来,看向老乞丐的目光热切了起来:“看来你真是龙临水前辈了……前辈可知道我父母的下落?” 龙临水道:“当年我们一行七十八人进入酆都,斩荆披棘,一路直夺天宫,可突生变故,到头来跑出来的也只有我一人而已。” 岗远科远酷考考球星孙方接显乞丐笑道:“你们这些小辈自然不知道二十年前的事,你的父辈应该知道,二十年前八大世家组团进入酆都,可谓精锐尽出,高手如云。而带队的人,一个是陆家的”无域眼“陆峰,一个是龙家的老家伙,龙临水。” 龙临水笑道:“那也未必,毕竟世事无常,生死由天。这前往天宫,有着三条路。当初我跟你父亲分道扬镳,也不知他们结果如何了。你母亲追来之后,我便指点她追你父亲而去,也没见她出来。” 最科远仇鬼考秘术克科最孙早李红尘不可思议道:“当年你也来了酆都?” 龙临水一愣,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半晌之后,笑声停歇下来:“看来你这李家的女娃还知道一些内幕,不错,这么些年来我还是对那东西死心不改,不过这么多年来我依然没有半点进展……我决定放弃了。” 我悄悄碰了碰李红尘,道:“什么东西?”我记得张筷子曾说过,酆都之中藏着一个了不得的东西,可以使得盗墓世家重新洗牌。我想破了头皮,也没想到那东西的身份。 难道是一块稀世珍宝,价值连城?或是一本记载登仙神术的秘籍?亦或是一件类似于鬼玺的阴宝,百鬼退避? 星仇不不独考秘术岗冷故酷那乞丐抬头挺胸露出很倨傲的表情:“没错,我就是龙临水,这次我在这,就是为了等你们的。” 龙临水道:“恐怕她也不知道那东西的来历,当年出事之后,知情的人越来越少,那些人只怕早就进了棺材。说起来,还要从二十三年前说起…… 当年西安府有一对很厉害的盗墓贼,他们是道士出身,又是古时巧匠的传人,开陵掘冢无所不能。后有一日,他们把目标锁定了酆都之上,传闻酆都乃是仙人登仙之后躯壳坐化之地,他们两个无疑是将心思打到了酆都中的仙宝上来。两个盗墓贼苦心积虑找到酆都之后,不到三日,其中一个便疯疯癫癫从另一地跑了出来,其身上还带着一块玉。” 星仇远科酷考考学星仇科球他咧着嘴道露出黑乎乎的牙齿道:“这就是龙家的‘勿’字玺,李家的小女娃你应该了解几分的吧?” 龙临水摇头:“是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碧玉,你们都知道盗墓之人身上都会带有尸毒,而那块碧玉遇到盗墓之人,其身上的尸毒就会立刻爆发死于非命。西安府的羊家最早得到这块玉,由一个普通人拿着四处祸害盗墓之人。单单依仗它,便将势力扩大了一倍。后来,那碧玉挥发消失,羊家还欲继续寻找碧玉。据那盗墓贼说,酆都的天宫里,有一块碧玉精髓,永不消散……” 龙临水不可置否道:“就算得不到,也不能让其他人得到。那东西本就是对于我们盗墓界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噩梦……不过我现在再也不担心有人会抢走它了。” 最地不地鬼技羽术最不术最陌龙临水摇头:“是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碧玉,你们都知道盗墓之人身上都会带有尸毒,而那块碧玉遇到盗墓之人,其身上的尸毒就会立刻爆发死于非命。西安府的羊家最早得到这块玉,由一个普通人拿着四处祸害盗墓之人。单单依仗它,便将势力扩大了一倍。后来,那碧玉挥发消失,羊家还欲继续寻找碧玉。据那盗墓贼说,酆都的天宫里,有一块碧玉精髓,永不消散……” 第九十七章 银发龙首人 - 鬼玺 - 洛焚城  龙临水愣了愣,笑容有点诡异:“酆都处于地下,哪里有太阳和月亮呢?其实你们看到的天空,无非是黑色的岩壁,而你们看到的太阳,其实是一面镜子。” 龙临水道:“它只是一面天然形成的宝石镜面,被那人用来折射阳光。所以你们白天看到的是阳光,晚上看到的是月光。那仙人确实就在宝石中的天宫里,白天他对酆都里的那些东西控制力强,那些东西干净地跟白纸一样,而晚上控制力弱,那些东西的负面情绪跑出来就成了怪物。” 最科地仇方羽技术星孤敌方主龙临水点点头,手一拍那龙榻,那龙榻竟然缓缓移开了,露出身后一个深邃的通道。 龙临水重新做回龙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记忆本就是人头脑深处最清晰复杂的东西,当人达到一定境界,把记忆变成真实也不是不可能的,那仙人已入化境,便将他记忆中的酆都重现了出来,也就让我们看到了千年之前的情景,可惜记忆终归是记忆,缺乏灵性与魂魄,他所创造的无非是一群怪物而已。虽然他一厢情愿地想要创造干净无暇的世界,却还是抵挡不住人性中阴暗的一面。” 我和李红尘深深地震撼了。无论如何我们都没想到,所谓的酆都中人竟然是仙人的记忆,那商户小贩、亭台楼阁、莲花金鱼竟然只是一个人的臆想? 克地科远酷考考恨星接羽毫吉龙临水看向天空,眼中闪动着奇异的光芒:“我曾跟月亮中那人对过话,他告诉我,只有一个人能进去。” 龙临水长叹一声:“我为了所谓的雄图霸业,离开世事二十年,如今暮然醒悟,还是早日出去,用我这把老骨头为家族做最后一点力吧。” 李红尘欣喜道:“前辈果然深明大义,如今盗墓界风雨飘摇,自从你们进入酆都之后,世上便出了一群名叫‘七人众’的怪物,专杀世家中人。尤其是老四家,摇摇欲坠,还请前辈做主!” 最仇科科鬼技考学星战不察羽龙临水道:“它只是一面天然形成的宝石镜面,被那人用来折射阳光。所以你们白天看到的是阳光,晚上看到的是月光。那仙人确实就在宝石中的天宫里,白天他对酆都里的那些东西控制力强,那些东西干净地跟白纸一样,而晚上控制力弱,那些东西的负面情绪跑出来就成了怪物。” 龙临水道:“七个人怎么能搞得满城风雨呢?那些老家伙都死光了吗?陆家的陆星客、李家的李行云还有张家的张起灵,都没死呢吧?” 李红尘面露沉痛之色:“我爷爷跟陆星客前辈倒还无恙,可张家……他们已经两代张起灵已经过世了。” 龙临水愣了愣,感叹道:“真是劫数……等我出去,一定会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七个人就能搞出这么大动静,莫非是古派……算了,此事出去再说,先谈眼前之事。” 封地仇科酷秘秘察封我月结岗龙临水也看向那笔画,口中感叹:“不,不是。我之前一只以为,那仙人是汉代之人,酆都也是汉代所建,可在酆都待得越久,我就越有一种猜测,我怀疑,这酆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我和李红尘相互看了一眼,道:“前辈可见过三个人?一个回族大汉,一个身着白衣,一个身材消瘦?” 龙临水点点头:“我知道他们,其中那个消瘦的后生是张家的子弟,前些日子我念旧情送他出去,不成想他又跑了进来……” 龙临水指了指身后,沉声道:“他们去了天宫,我看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那碧玉精髓。只不过,他们闯不进去的。” 封仇远仇独秘秘球封接星术龙临水面容凝重:“命运,到了我这个境界,可以模模糊糊看到一些东西,我可以看到你前途无量,身披瑞气,而瑞气之后,却有尸山血海……你很不平凡。” 龙临水看向天空,眼中闪动着奇异的光芒:“我曾跟月亮中那人对过话,他告诉我,只有一个人能进去。” 克不不科方考考察岗接毫敌地龙临水愣了愣,笑容有点诡异:“酆都处于地下,哪里有太阳和月亮呢?其实你们看到的天空,无非是黑色的岩壁,而你们看到的太阳,其实是一面镜子。” 龙临水面容凝重:“命运,到了我这个境界,可以模模糊糊看到一些东西,我可以看到你前途无量,身披瑞气,而瑞气之后,却有尸山血海……你很不平凡。” 我无奈摇摇头:“我很平凡,事实上,我能活到现在,全靠我的朋友兄弟们,我只是一个无能胆小的废物而已。” 龙临水眼中爆出精光,盯着我道:“也许你曾经认为的护身符都是你前进的障碍,如果没有别人保护你,你才能看清楚自我。” 龙临水哈哈笑道:“不明白也很正常,你总明白的那一天,现在我带你们进去,你想得到那碧玉精髓吗?”他看向我的眼神很认真,内里还包含着其他的东西。 星地不科独羽技学星显科敌孤龙临水道:“它只是一面天然形成的宝石镜面,被那人用来折射阳光。所以你们白天看到的是阳光,晚上看到的是月光。那仙人确实就在宝石中的天宫里,白天他对酆都里的那些东西控制力强,那些东西干净地跟白纸一样,而晚上控制力弱,那些东西的负面情绪跑出来就成了怪物。” 我再次摇摇头:“我到这里,只是想找找我父母的下落。那碧玉精髓听来就是一个祸害,还是留在这里好了。” 龙临水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如果你成为家族的当家人,肩上背负着一家族的兴旺衰败,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龙临水摇摇头:“你不明白的……没那么简单,家族之间的争斗,与内与外,如果你想当个好人,恐怕早就让人害死了。孩子你记住,当成功的坏人要奸,当个成功的好人要更奸,只要不忘你最初的目的,任何手段都能用的出来。”说罢他看向李红尘,道:“这位小女娃恐怕有所感触。” 封仇地远鬼秘秘球最孙结封太我们相互看了一眼,便随着他走了进去。 我道:“前辈你快带路吧,我怕他们三个出事。”害怕那仙人是其一,我更怕的就是他们三个人互相残杀,梅饮雪可不是善茬,有龙临水在这,他也许能收敛一点。 没走多久,眼前忽然一片开朗,只见一个巨大的金黄大殿,四周石壁都涂成了金色,上面画满了类似于大智度轮一般的燃烧的火纹,最令人震撼的是,大殿中央的石壁上画着笔画。 这是一个银发龙首的人形怪物,怪物通体长满了红色的鳞片,头上顶着一狰狞的红色恶龙脑袋,脑袋之后伸出一头银白色的长发,直达腰间。它单手持着一把两个脑袋大的巨斧,一股子开天辟地的架势。 龙临水也看向那笔画,口中感叹:“不,不是。我之前一只以为,那仙人是汉代之人,酆都也是汉代所建,可在酆都待得越久,我就越有一种猜测,我怀疑,这酆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第九十八章 重伤阿里木 - 鬼玺 - 洛焚城  第九十八章  重伤阿里木 龙临水道:“这是上一个文明的遗迹,这里、包括整个酆都,都是上个文明的成果,而那个仙人,只不过雀占燕巢罢了。当然,关于上个文明,我也只是一知半解,你想想,我们这个地球已经存在了四十五亿年,四十五亿……多么恐怖的数字,即使是最为悠久的华夏也不过五千年而已,在整个地球历史之中,不过沧海一粟……或许千年之后,这个文明完全毁灭,所有人类的痕迹被时间抹去,整个地球成了一片荒野,环境调理了数千年才恢复正常,猴群中又进化出了一个智慧极高的猴子……越来越多,它们学会了直立行走,学会了用火……谁还会记得千年之前,有我们这一群人呢?” 龙临水瞥了我一眼,嗤笑道:“你之所以觉得惊讶,只不过是因为你了解地太少,这个世界其实根本不是你所认知的那样。” 克远不不独秘技恨克秘远学陌龙临水挪揄道:“老夫纵横一生,还是头一次有人敢打断我施术,就冲你这个胆气,老夫也要跟你做忘年之交。” 我刚要跟上去,李红尘却一把拽住了我,她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那画像:“我觉得这画很眼熟。” 她低下头,说:“我听我父亲说过,古派的人除了用复姓身着杏黄袍之外,他们的头发全是银白色的,还有,我从没告诉你,我是被一个银发小孩救进来的。” 克科地科方考考恨星不主早独这条通道是更加陡峭的阶梯,整个通道似乎修在山壁之中,浑然一体,连半分缝隙都没有,通道每隔两步就会镶上一块上品的萤石,无光自亮,照出陡峭如刀锋的石阶来。 我晃晃头试图理清思绪,那个疑似申屠血的银发小孩救了我,将我带到酆都之后钻入了下水道,这李红尘又说银发小孩救了她,这里又出现了银发龙首人的画像…… 李红尘就不再说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身后,我一转身却见那龙临水不知何时已经返了回来,一脸冷漠地看着我们。 封仇科地酷技羽术最秘接酷主他那一双眼睛空洞地看着前方,眼神涣散而灰暗,头发也呈现出不正常的灰色。 龙临水点点头:“这画像中肯定大有玄机,不瞒你们说,其实这大殿之中,本还有一个大画像,可二十年前我退出来之时,便不见其踪影了,你们可知道上面画的什么?” 克地地远酷技技术星后鬼阳帆龙临水咳嗽了一声,继续道:“听了你们刚才的话,我认为这可能与你们所说的‘七人众’有关,当然也跟那群装神弄鬼的古派脱不了干系,等我出去,就会着手调查此事,你们快随我来吧,前面有血腥味。” 我记得阿里木曾说过在酆都里见过类似七人众的画像,没想到七人众真的出自这里?那七人众到底是被惊醒的恶鬼,还是这画像年岁久了遇到人气成精了? 龙临水咳嗽了一声,继续道:“听了你们刚才的话,我认为这可能与你们所说的‘七人众’有关,当然也跟那群装神弄鬼的古派脱不了干系,等我出去,就会着手调查此事,你们快随我来吧,前面有血腥味。” 一听‘血腥味’,我立刻打消了所有念头,须知在梅饮雪面前,张筷子和阿里木都是没有还手之力的,如果梅饮雪动了杀念,恐怕……想罢我急道:“快走!” 星不仇仇鬼考考察岗通敌月冷我看向那充满洪荒之气的画像,感叹道:“如果真如前辈所说,那这酆都也太神奇了。” 这条通道是更加陡峭的阶梯,整个通道似乎修在山壁之中,浑然一体,连半分缝隙都没有,通道每隔两步就会镶上一块上品的萤石,无光自亮,照出陡峭如刀锋的石阶来。 龙临水一声不吭地在前引路,如履平地。我和李红尘咬牙跟上,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只觉得小腿酸痛,如同灌了铅一样沉,而石阶之上,竟然生了水气,越发地湿滑了。我只能咬着牙和李红尘互相照应着前进。 封远仇仇酷技秘术岗远封秘我们也赶紧爬了上去,钻入了那光亮里。 一入这光亮,我不由得捂起眼睛,待得稍稍适应才缓缓睁开。四周头顶是一片茫茫无边无际的暖光,仔细看去,其实是一面发光如晶玉一般的墙壁,单单是置身其中,就能感受到无比的祥和。 顾不得惊讶四周景色,我急忙寻找龙临水的身影,只见他在离我们不远处蹲着,身前似乎还躺着一个人。 克不不远情考秘学最恨孙通封一听‘血腥味’,我立刻打消了所有念头,须知在梅饮雪面前,张筷子和阿里木都是没有还手之力的,如果梅饮雪动了杀念,恐怕……想罢我急道:“快走!” 此时的阿里木再也没有以前的威风凛凛孔武有力,他萎靡地倒在地上,蓝色的冲锋衣上都是血洞,几乎已经被染成了黑色,地上流满了暗红色的血。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条肥嘟嘟的白色蛆虫,顿时怒火中烧,疾步上前,一把打掉了他手中的虫子,大喝道:“你干什么!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龙临水愣愣地看着我,而后慢吞吞地将那蛆虫捡起来,淡然道:“老夫怎么知道?这是尸蛊,可以聚起他最后一口气,如果再拖一会他的气一散,恐怕你连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克科不地情考技术岗陌星诺龙临水正扶着他,往他嘴里喂什么东西。 我刚要说话,李红尘追了上来抓住了我的手,她轻声道:“我看阿里木情况不妙,还是任前辈施为吧。” 龙临水挪揄道:“老夫纵横一生,还是头一次有人敢打断我施术,就冲你这个胆气,老夫也要跟你做忘年之交。” 龙临水扭过身摇头叹气道:“当年想与我结交之能人不知多少,你这个青头小辈竟然为了一个死人冷落老夫……”边说着,他掰开阿里木的嘴,把虫子递进了阿里木的嘴里。 岗不科仇鬼技太察星考阳战远龙临水愣愣地看着我,而后慢吞吞地将那蛆虫捡起来,淡然道:“老夫怎么知道?这是尸蛊,可以聚起他最后一口气,如果再拖一会他的气一散,恐怕你连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来也怪,那蛆虫一进去阿里木的嘴中,立刻活了起来迅速钻了进去,紧跟着阿里木的身子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 第九十九章 玉门 - 鬼玺 - 洛焚城  “阿嘎!”我一下冲上前去抱住了他,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我赶紧起身道:“阿嘎,你没事吧?” 我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我道:“你别胡说,你看,龙家的老祖都在这,你想死都死不了的……” “龙家老祖?”阿里木费力地将脑袋转向一边看到了那形若乞丐的龙临水,呆了呆:“龙临水?” 星远地仇酷羽太恨封陌羽艘战阿里木的眼睛越来越无神,他喃喃道:“这一次我本就没准备活着回去,如果你能出去,一定要帮我救出我的亲人们……我一心求死,怪不得谁,你附耳过来,我要告诉你一秘密。”他将眼睛看向龙临水和李红尘:“麻烦两位回避一下。” 我赶紧上前扶住他,眼泪直流:“你别动了,别动了!阿嘎,你一定要撑住啊。前辈,你救救他!” 封地不仇鬼秘秘球封酷我吉地龙临水赞赏道:“不愧是小友,果然让老头子另眼相看,眼下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让我带你们两个出去。二是你自己进去,我带这李家女娃出去等你。你要不要进去呢?” 他道:“没用的,我受伤太深早就该死了,是龙前辈用蛊术吊了我一口气吧,临死之前,我要告诉你,其实大金他……” 阿里木呆了呆,旋即笑道:“那个傻家伙,还是没能瞒住你啊……他虽然跟我有交情,可如果他要对你不利的话,我绝不会坐视不管的。算他有良心……陆安,我也背叛了你,你是不是很恨我?” 阿里木使劲地咳嗽了几声,道:“我阿里木天不怕地不怕,本以为这一生除了峰爷了无牵挂,谁知道被陆云抓了我京都的三十余同乡信徒,其中大多是我的亲人……这次进酆都,陆云给我的任务就是配合穆林夺你的鬼玺和性命,只不过我从没想害你,当初如果不是梅饮雪半路杀出,我也会偷袭杀了穆林,然后自杀。想来那陆云也不会无故杀掉我的亲人们了……可我还是没照顾好你,我对不起峰爷……”说着,他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的眼泪越来越多,顺着脸颊滴了下去,我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是我对不起你,你不要走好不好?” 阿里木笑着摇摇头:“生死有命,陆安,记住,好男儿不流泪。我相信你一定能弄死陆云夺取家主之位的,龙前辈,在下身份卑贱,只请求你能帮他一把。”他的目光看向龙临水。 最远不科情技考恨最战所考陌龙临水摇头:“一进去,生死无常,你也可能见到仙人,也可能面对死亡,你愿意碰碰运气吗?” 我上前将他的头扶起来,说:“你不能死,不能死。你告诉我,是谁把你弄成这样子的?是不是梅饮雪?” 阿里木的眼睛越来越无神,他喃喃道:“这一次我本就没准备活着回去,如果你能出去,一定要帮我救出我的亲人们……我一心求死,怪不得谁,你附耳过来,我要告诉你一秘密。”他将眼睛看向龙临水和李红尘:“麻烦两位回避一下。” 最不不仇独羽技恨星阳最仇仇我上前将他的头扶起来,说:“你不能死,不能死。你告诉我,是谁把你弄成这样子的?是不是梅饮雪?” 阿里木用几乎蚊子一般小的声音对我说了一句话,说完那话之后,他的头无力地从我手中划了下去。 龙临水很小心地将那蛆虫收起来,合住阿里木半睁的眼睛,轻声道:“尘归尘,土归土,灵魂归白鹤,命运本就不在自己手中,又何必执着呢?” 李红尘上前抓住我的手,握了握。我对她点点头,擦了擦眼睛说:“龙前辈,你可知道梅饮雪?” 星不地不鬼秘考察岗帆主太诺我摇头道:“我知道你是被逼的,我知道……” 龙临水站起来,表情凝重:“当然知道,二十年前他就已是红榜第一,身手过人,我曾想邀他当我龙家客卿却被拒绝了,当年的酆都之行他也没有参与,只不过这一次他竟然单枪匹马闯了进来,现在算来,他已经进了深处。” 龙临水看着我,笑道:“你是不是想让我帮忙?凭你我的交情,只要你一点头,即使他有点棘手,我也能杀了他。” 最地远远情秘技恨最远敌主我我上前将他的头扶起来,说:“你不能死,不能死。你告诉我,是谁把你弄成这样子的?是不是梅饮雪?” 龙临水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他说:“那你恐怕要等三十年、五十年、一百年,可能这辈子都不行咯,那家伙虽然像块茅坑里的石头,却天赋异禀,也许再过些年月连我都难收拾他了。不过恐怕也不用你来报仇了,我说过只有你能进去。” 龙临水道:“可能梅饮雪和那张家的后生,都走了岔路,去到另一个地方了。既然你父母这二十年从未现身,恕我多言,恐怕凶多吉少,而这梅饮雪,也是重蹈覆辙。“ 我笑道:“我本就没奢求父母在世,只求能有生之年看上他们一眼,了却心中念想。不过如果梅饮雪活着,无论如何,我都是要杀了他的。” 星仇科仇鬼考秘察克地秘球羽他道:“没用的,我受伤太深早就该死了,是龙前辈用蛊术吊了我一口气吧,临死之前,我要告诉你,其实大金他……” 龙临水赞赏道:“不愧是小友,果然让老头子另眼相看,眼下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让我带你们两个出去。二是你自己进去,我带这李家女娃出去等你。你要不要进去呢?” 龙临水摇头:“一进去,生死无常,你也可能见到仙人,也可能面对死亡,你愿意碰碰运气吗?” 封科科科鬼考羽术克孙学孤由我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我道:“你别胡说,你看,龙家的老祖都在这,你想死都死不了的……” 龙临水点点头,一言不发地带着我们走进尽头的通道,很快,眼前就出现了一道华丽的玉门,玉门之上刻着无数玄妙复杂的符箓。 他沉声道:“你进去吧,切忌,遇事不要慌张,一切随心而走,自然就能看到你所看的。一步走错,万劫不复。” 星远仇地酷羽羽球星考指闹地说杀掉红榜第一高手梅饮雪口气还如此轻松的,恐怕当世没有几个人了。 李红尘一边点头,一边把鬼玺摘下来放到我脖子上,她说:“物归原主了,你千万别忘了,我还在外面等着你,千万别着急死……” 第一百章 失忆 - 鬼玺 - 洛焚城  “轰!”一声轰响,天地似乎都颤动了起来,我只觉得一阵眩晕,眼前暴盲,剧烈地耳鸣起来,就好像一柄巨锤砸到胸口,差点吐出血来。 过了不久,晃动缓缓停歇,我身上的不适也慢慢缓解下来,再睁开眼睛,眼前竟是个很蛮夷的山洞,四周插着火把,可以看到四处散落的骨头,似乎是什么兽类。 我向后看去,身后是一面土墙,哪有什么门在。我摸了摸土墙这是,很潮湿的泥土,夯得很实里面不是空的,或许在踏入门的那一刻,我已不知道被弄到哪里去了,这也许就是那些个高手去而不返的原因。 “随心而走……”我站起来往山洞深处走去,这山洞似是天然形成,头顶都是狰狞的石刺,一直延伸到深处。 每隔几步就有火把照明,只走了一会,我便停下了。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三岔口,这三岔口的山洞中没有任何光亮。黑幽幽的不知通向何处,我立刻便猜想到,这就是抉择的时候了。 星地不远方羽考术克帆吉封术可刚走出几步,迎面沙坡上就出现了两个人。那两人看到我,急匆匆地就从沙坡上冲了下来。 当年我父母应该是进了同一个方向不知所踪,而龙临水则是进了另一个回到了酆都。照他们说来,三个中只有一个通向所谓仙人的住处。 可从外表看来,这洞口没有任何区别,我走到三个洞口前试了试,里面都吹来凉爽的湿风,似乎都是通风活口。 我吓了一跳:“谁?”那声音好像是从三岔口山洞里传来的。可我却分辨不出是哪个洞口的声音,如果李红尘在的话,也许能分辨出来。 星仇仇科酷技羽学克情孤战由无奈之下我站了起来,眺望四周,没有半个人影。 过了一会,那人道:“你眼前有三个岔口,乃是你要见我所要舍弃的三个东西,有得必有失,舍不得这样东西,你就见不到我。” 那人果然继续道:“你眼前左中右三个岔口,分别代表‘富可敌国的财富’、‘感人至深的爱情’、‘对往事的记忆’。你一定要慎重选择,机会只有一次。” 我忽然好笑道:“仙人,你说的话我实在不能赞同,爱情或许我有,记忆我也有,可这财富……我只是个穷光蛋,既然没有富可敌国,又怎么失去呢?” 封远不不鬼太技恨克方星月指那黑白二人蹲下来,其中一黑衣人摘掉了面具,令得我一呆,那竟然是我的父亲。 我看向那三个黑幽幽的洞口,头脑快速地运转起来,要选哪个我不清楚,但我在考虑龙临水和我父母会选哪个,既然他们都错了,找出他们最可能选的排除就是。 首先是龙临水,这老爷子纵横一生,一统湘西,可算是手下富可敌国,他既然名利心重,绝不可能放弃财富,看他的样子,对女色似乎没有半天在意,他选的应该是‘爱情’。 再说我父母,我父亲是年少有为,不过淡薄名利,一心为家族。他和我母亲的感情一向情比金坚,我母亲苦苦寻来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们绝不会选择放弃‘爱情’,反而最有可能选择‘财富’。 可我思来想去,记忆反而是最重要的。如果能见到仙人,从酆都走出去,却没有了往事的记忆,不记得亲人爱人,甚至不记得自己的名字,那还有意义吗? 最远地科方羽秘术克酷敌孙酷龙临水带李红尘出来之后,发现竟然到了沙漠。他们准备先走出去再寻找我的下落,没成想没走多久就发现了我。 万一,龙临水老来醒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看破红尘。却有一个温柔爱他的老伴儿令他难以割舍。 最远不仇酷技太学封不球艘指“什么?”李红尘摸了摸我的头,说:“你胡说什么呢?是不是晒傻了?” 我缓缓地迈开步子走到三岔口前。而后一咬牙向右边的岔口冲了进去,我选择‘记忆’,我要拼一把…… 星不仇远独太羽术岗考太恨学我讽刺似地笑了,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黑白无常,他们是来带我走的吗? 既然已经选择,就无所谓对错。我捂着耳朵向着洞穴深处跑去,眼看着跑了半天眼前一片黑暗,我的心中一片恐慌,难道选错了? 四周依然是一片混黑,我可以听到洞顶滴水的声音,这里潮湿、黑暗。根本不想什么仙人呆的地方。 克仇科地情羽秘恨星显独考闹路上李红尘一直追问我进入门之后的事,我左思右想之后,恍惚觉得我似乎见到了什么,不是我那身穿黑白衣的父母,而是迷迷糊糊,见到了什么东西…… 我的嘴闭上了,我的眼睛闭上了,我的鼻子堵上了,怎么张也张不开,无论我如何挥舞手臂,拼命奔跑都无济于事,终于,我倒下了。剧烈的窒息感使我越来越累……我的大脑终于因为缺氧而暂时停止了工作…… 金光退却,四周又陷入了黑暗,我看到了两个人向我走近,他们一高一矮,一人穿着黑衣,一人穿着白衣。黑衣如墨,白衣赛雪。他们的脸上似乎都带着面具,笑容很僵的苍白面具。 那两人走到我跟前,竟然蹲了下来,此时我才发现我是躺着的。说来也怪,我的视野竟然不同,我明明是躺着的,可眼睛却是平视着地平线,就好像……我的脑袋折过来了一般。 他的眉目还是二十年前的模样,意气风发英俊潇洒吗,只是眉目之间似乎有些冰渣,他很灿烂地笑道:“我们不在这,在那儿,你快来呀。”语气像极了跟朋友间的打趣。 封仇远仇鬼太秘球岗通秘孤故我父亲露着白衣人就站了起来,咧着嘴笑道:“我们在那儿等你啊!” 封远科远独技考球最毫故战“那你来吧……”那人的声音越发悠远飘渺,似乎有无数个人在空中围绕着我。 他笑笑,带着白衣人扭头就走了,不顾我的呼喊,连头都没有回,接着我的脑袋一痛,就又昏了过去。 再醒来,我已是在一片黄沙大漠之上了,当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头顶上的烈日之时,我受了惊一般地坐了起来,只感觉身上被抽干了一般的虚弱。 星科不地酷羽秘察封吉冷恨科“轰!”一声轰响,天地似乎都颤动了起来,我只觉得一阵眩晕,眼前暴盲,剧烈地耳鸣起来,就好像一柄巨锤砸到胸口,差点吐出血来。 四周是茫茫的沙海,不见半个生物,头顶是炎炎的烈日,那酆都、那仙人、那吞舟之鱼,我那一帮弟兄,都好像是梦一般。 “我失忆了?”我不仅这样问自己。大金死了,林梵音死了,阿里木死了,张筷子失踪……我嘲讽地笑笑,什么狗屁选择,哄人罢了,如果能选择,我宁愿忘掉这一切,让这记忆随亡者而去。 想着我又躺回了沙子上,这一躺之下,我顿时又跳了起来。沙子上简直如同热锅一般,真不知道我刚才是怎么昏睡的。 我低声骂道:“什么狗屁仙人,你个瓜娃子,想杀小爷就直说……非得把小爷扔到这地方。”这种吃人的沙漠,单枪匹马是走不出去的,更何况我身上没有半分补给,只是站了这一会,已经摇摇欲坠了。 无论如何,我还是缓步走了起来,企图找个阴凉的地方,我的想法是起码死的不用晒成人干那么惨。 龙临水带李红尘出来之后,发现竟然到了沙漠。他们准备先走出去再寻找我的下落,没成想没走多久就发现了我。 路上李红尘一直追问我进入门之后的事,我左思右想之后,恍惚觉得我似乎见到了什么,不是我那身穿黑白衣的父母,而是迷迷糊糊,见到了什么东西……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或许我真的见过那仙人,也真的跟它聊过些什么,可那些东西全都留在了我的心底。 封不地不独羽考学克地情考所“你,来啦……”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唯有龙临水笑笑,看着我的眼神略显深意。烈日当头,他早已脱掉了那乞丐上衣,露出了干瘪灰白的皮肤,如果躺在地上,实在像极了晒成蜡干的尸体。 龙临水笑道:“天下之大没有难事,唯有死之一事,难若登天。总有一日,你也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第一章 绑架 - 鬼玺 - 洛焚城  忙碌的小酒店里坐满了吃火锅的客人,羊肉的香气和香汤的味道弥漫着大堂的每一个角落,四周桌子坐满了喜气洋洋,杯来盏去的客人,期望着这一锅羊肉驱去一天的寒气。 而在大堂的角落里,我一人独坐方桌,桌上乱七八糟摆满了酒瓶,桌上的小菜和桌下挂满了呕吐物。即使我已经头昏脑涨,可还是机械一般地将酒倒进嘴里。 就像龙临水说的那样,死太难了。我们并没有死,在被龙临水拖死狗一般拖了一天一夜之后,我们遇上了工作的油田工人,从他口里得知我们到了塔克拉玛干, 岗仇远科情技羽术岗月不后显络腮胡提小鸡子一般地将我扛上肩,在店里躲着瑟瑟发抖的老板娘,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扛走带上车,半晌才哆哆嗦嗦打了电话:“喂,警察吗?我们这有人被绑架了……” 从湘西到塔克拉玛干,何止千里的路程,几乎是一夜之间,也许地球之上,就有某些神秘的通道,就像是在原本的空间之上打了个小洞,我们这些老鼠一样的生物,穿梭自如。 我们很快被李家的亲信搭救送进了医院,龙临水是第一个离开的,他进医院的当夜就来找我说他要走了,有任何事都可以去湘西找他,包括我夺取陆家家主位子的事情。 克科不科情太太察星恨方地地从那天之后,我便日渐萧条,关了店铺,整日饮酒为伴,已经有半个月不知道白天黑夜了,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免除自责的痛苦。 一回到小城,往日的欢声笑语,音容笑貌都出现在我脑中。过去的我们是那么快乐,可如今却只剩我一人,要问缘由,全是我一意孤行,他们因我而死…… 从那天之后,我便日渐萧条,关了店铺,整日饮酒为伴,已经有半个月不知道白天黑夜了,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免除自责的痛苦。 我时常在想,应不应该死掉把命还给他们,转念一想又不应该,我这条命是他们换来的,若是轻易扔了就是更对不起他们。 李红尘托人找过我几次,都被我避开了。我真的累了,什么盗墓,什么冥器,什么财富,无所谓了。我只想好好地歇一歇,歇一歇…… 星仇不地酷考考学克主陌阳冷我笑笑:“都死了,他们都死了。做什么都没意义了。” 来人正是李红尘,很难得的是她竟然素面朝天,身穿着很平常的棉服,即使如此,也掩饰不住那傲人的身材和迎面而来的媚感。 封仇仇不酷羽太学克羽独孙球我身子一震,心不在焉道:“不行。” 我迷迷糊糊道:“父母?呵呵……从小把我扔掉以后,从没有看过我一眼,如果,如果他们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来看我,反而让我找他们。陆家……陆家关我什么事,当了家主,又怎么样?能让他们都活过来吗?” 克远科仇情羽考学星方我秘月络腮胡用很可惜地眼神看着我,道:“是条拼命的汉子,可惜……废了一半。他现在这样子,跟街上的野狗没区别。” “滚!”我一把拔掉了桌上的啤酒瓶,酒瓶摔在地上,发出了绝望的声响。我指着李红尘的鼻子道:“滚,我不想再看见你了……离我这个废物远点。” “嘭!”一声拍桌子的巨响,我身后桌子的几名光头大汉站起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将我提了起来:“你怎么跟姑娘说话那?” 克地仇不方羽考察封结主战结而在大堂的角落里,我一人独坐方桌,桌上乱七八糟摆满了酒瓶,桌上的小菜和桌下挂满了呕吐物。即使我已经头昏脑涨,可还是机械一般地将酒倒进嘴里。 他破口大骂道:“卧槽尼玛的!”而后一耳光向我扇了过来,我一口就咬住了他的手掌,使尽全力,竟是撕了一块肉下来。 星不仇科酷羽考术最不术不冷阴柔漂亮青年走过来,道:“这家伙怎么办?”他指着躺在李红尘怀里的我。 我用力一撞就撞到了横肉大汉,两只手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无论他那蒲扇一般的手如何扇我的脸,就是不放手。 门口有人冲了过来,将拿着酒瓶凳子砸向我的大汉们拦住了。我受了砸,更是升起一股死劲,死死地掐住大汉的脖子。 “啊!!!!你把他们还给我!”我大吼一声,指甲掐入了大汉的脖子,那大汉眼睛一翻就昏了过去。 岗远仇科酷考羽恨最技吉孤球从湘西到塔克拉玛干,何止千里的路程,几乎是一夜之间,也许地球之上,就有某些神秘的通道,就像是在原本的空间之上打了个小洞,我们这些老鼠一样的生物,穿梭自如。 就当我想下口咬穿他脖子的时候,身子突然被人环住了,她的力气并不大,怀抱却很柔软温暖。我一下就软了下去,失去所有力气一般躺下去。 封不地仇方太秘球最诺阳考科一个嘴里叼着雪茄的络腮胡大汉走上来,道:“小姐,这些人怎么办?” 络腮胡点头,站起来道:“把他抬走,今天你们什么都没看见。”那群大汉这才惶恐点头,将那半死的大汉抬走了。 岗不仇科独技羽察星技冷球通门口有人冲了过来,将拿着酒瓶凳子砸向我的大汉们拦住了。我受了砸,更是升起一股死劲,死死地掐住大汉的脖子。 络腮胡用很可惜地眼神看着我,道:“是条拼命的汉子,可惜……废了一半。他现在这样子,跟街上的野狗没区别。” 李红尘瞪了络腮胡一眼,道:“就你多嘴,这是陆家未来的家主,如果计划成功,对李家有莫大的好处。” 李红尘脸一红,喝骂道:“我会看上他?下辈子吧。你来吧他带上,咱们去邢州。哎,你轻点!” 星不仇科鬼羽太球岗帆羽艘后来人正是李红尘,很难得的是她竟然素面朝天,身穿着很平常的棉服,即使如此,也掩饰不住那傲人的身材和迎面而来的媚感。 络腮胡提小鸡子一般地将我扛上肩,在店里躲着瑟瑟发抖的老板娘,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扛走带上车,半晌才哆哆嗦嗦打了电话:“喂,警察吗?我们这有人被绑架了……” 第二章 再见战伯 - 鬼玺 - 洛焚城  我撒腿冲了进去,这是一个很狭窄的屋子,四周都是暖烘烘的金色,屋子里坐着两个人,一高一矮,他们席地而坐面向着我。可我却怎么也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能感受到他们善意的眼神。 我一下就睁开了眼睛,四周很暗,我躺在一个很狭小的空间里。轰鸣声是汽车发动的声音,我扑棱一下坐起来向窗外看去,景色在快速地后移,外面竟然出现了皑皑白雪。 “你醒了。”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伴随着车里的灯也打开了,露出前面驾驶座的两个人。一个是满脸烙腮胡的沧桑大叔,一个潇洒俊朗的英俊少年,开口的正是那沧桑大叔,这两个人我似曾相识。 “我自我介绍一下。”沧桑大叔抢先开口了:“我叫大烟,他叫小雨,是李家的人。”说着从怀里抽出一根雪茄来叼到嘴里点着吸了一口。 星远仇远情羽秘学岗所孙方球小雨点点头,又继续开车,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忧郁,好像没有什么事能让他高兴起来。 大烟吐出一口烟圈,整个车里都是烟气的味道。他心不在焉道:“小姐想帮你重夺家主之位……” 大烟没有理会我的大呼小叫,淡然道:“你说,是做一条流浪街头的野狗好还是做独霸一方的老大好?” 大烟猛吸了一口雪茄,重重地吐出来:“你激我没用,小姐是你的救命恩人,不跟我们合作你必死无疑。” 我道:“一个个都说是我的救命恩人,呵呵,只要我离你们远点,离这所谓的圈子远点,安安静静做个老百姓,谁还会去招惹我?” 封仇地远情考太球最技最远艘“你醒了。”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伴随着车里的灯也打开了,露出前面驾驶座的两个人。一个是满脸烙腮胡的沧桑大叔,一个潇洒俊朗的英俊少年,开口的正是那沧桑大叔,这两个人我似曾相识。 大烟道:“现在五大家族都在寻你,意图抢你的东西,尤其是陆家,更恨不得杀你以图后快,现在也只有我们李家愿意背着得罪其他家族的风险帮你,如果不是小姐,昨晚你就死了。所以你现在应该感激涕零,而不是反咬一口……” 星科仇不情秘考术封主艘显封我的心里一咯噔,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大烟几口吸完了雪茄,打开窗户丢了出去,一股子寒风灌了进来,冻得我缩了缩脖子。他很舒服地躺在下去,道:“一会了你见了小姐,你就不会是这个模样了,别想着逃跑,有种就打开车门跳下去。” 最仇仇科独秘考恨封技独太陌小雨和大烟都停住,看了我一会,大烟才道:“真不知道小姐怎么看上你这种奇葩,好好活着吧,如果一个人想死就死,那才叫舒服。”说着,他很轻松地抱起我,把我又扔会了车里,给我仔细检查了一番,道:“还好没伤到骨头,不然真不知道怎么交代,你放心,这下把车门都锁上了,要死你去小姐面前死,我们管不着。开车!” 车开的很快,我跳出去的那一刹那只感觉身子飘了起来,而后一下子就被甩了后去,整个人迅速地飞后去扎到了雪窝里,摔得浑身如同散了架一样,半天爬不起来。 那车溜了一段停了下来,大烟和小雨急匆匆的下车向我跑了过来,大烟的嘴里骂骂咧咧,我挣扎着爬起来跑了两步,又摔了下去,被大烟一把拽住。 大烟嘴里还在骂:“你这个狗崽子还真有种,麻痹的怎么就是红白不分呢?你死了,小姐怎么办?” 星科地仇鬼技考学封仇科诺地大烟道:“你以为交出鬼玺就没事了?” 小雨和大烟都停住,看了我一会,大烟才道:“真不知道小姐怎么看上你这种奇葩,好好活着吧,如果一个人想死就死,那才叫舒服。”说着,他很轻松地抱起我,把我又扔会了车里,给我仔细检查了一番,道:“还好没伤到骨头,不然真不知道怎么交代,你放心,这下把车门都锁上了,要死你去小姐面前死,我们管不着。开车!” 克科不科情秘太球最察诺秘独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很怪,明明知道是梦,却怎么也醒不来。 我道:“就是那种半夜跟鹰瞪眼,直到把鹰熬困的那种法子?听说那样训出的鹰,往往对主人信服无比。” 我不由得笑了出来,道:“好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再为难你们了。死不死是我的事,先去见李红尘在说,对了,这里是哪?” 最科科不独考秘察星故所孙由我的心里一咯噔,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呆呆地坐下来,脑子开始疯狂转动。早先我进酆都的时侯张筷子就曾说过各大家族在密谋一个计划,而现在一个月已过,陆家又出什么事情了呢…… 我赶紧下车,被寒风冻得一哆嗦。大烟率先进了一家旅馆,不久急匆匆地跑出来,对我道:“跟我来。” 封远不远方技考学星结情星孤大烟得意摇头,又点了一根雪茄叼起来:“听说过‘熬鹰’没有?” 我打量了四周一番,迈步跟他走了进去,旅馆很普通,朴实无华却很干净,跟着大烟左转右转了一会,终于停了下来。 旅馆的屋里很简单的布置,两张床,一个破旧的老式电视机。屋里唯一的桌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李红尘,一个却披着黑色斗篷,看不清面目。 最仇科远方秘太球最球岗吉科我冷笑道:“自以为是,李红尘呢?” 是谁呢?大金、阿里木、林梵音都死了。只有张筷子下落不明,难道他是张筷子?或者是水青眼?李红尘对大烟耳语了几句,大烟点头出去了。李红尘将门重重关上,屋子里只剩我们三个人,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那黑斗篷一颤,缓缓转过身,将头上的斗篷摘下来。当看清那人的面目时,我的身子如同触了电一般剧烈地颤抖起来。 封远地不酷秘秘球岗陌帆秘由我不由得笑了出来,道:“好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再为难你们了。死不死是我的事,先去见李红尘在说,对了,这里是哪?” 第三章 陆星客 - 鬼玺 - 洛焚城  我的眼睛一下就红了,扑通一声跪倒他的面前:“大伯,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陆云那个畜生干的?” 李红尘赶紧扶起了我,战伯看不见我,只是站起来慢慢凑到我身前,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脸,喜笑颜开道:“好,好,你还活着……” 战伯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一双招子而已,丢了也就丢了,别说,丢了招子之后,看人反而更加清楚了……” 最远远仇独太羽术封冷方阳技李红尘道:“此番浩劫,老四家身受重创,龙家的老祖龙临水已经回湘西主持大局,可其余三家却是力不从心,恐怕在一个月后的行动里吃大亏。” 战伯说话了:“自从陆云将我软禁起来之后,就开始大刀阔斧地进行整顿,陆家的老辈宗亲们一律被收掉权力送回山中养老,也就在他的计划接近圆满之时,陆家突然遭到了袭击……据说陆云他们反抗异常激烈,结果黑白双煞被人摘掉了脑袋,那陆云连尸体都被人给抢走了。也就在那一夜,我被人摘了招子。” 星地仇仇酷太考恨最帆技岗太战伯的眼睛缓缓亮了起来:“对啊,我早该想到的,侄儿,明天一早,咱们就去找他。” 战伯点点头,道:“那日我正在睡觉,突然被唤醒,这人站在床头对我说,交出眼睛可免我不死,我看他杀意气势都在顶峰一触即发,就答应了他,竟然真的留了一条性命……” 李红尘突然道:“其实古派已经接近二十年没有出现过了,他们消失之后,有另外一波人开始在世上横行,杀戮无数。” 克仇远地方考技球星太后学接战伯收起笑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陆家现在的形势很纷乱,陆云死后群龙无首,我又被挖去了双眼成了废人,家族各个事务人马全由新一代的小辈管理,这些小辈在陆云在时被训得服服帖帖,可陆云一死,马上咋呼起来,纷纷运用手里的权力侵吞家族的财产,同时也开始暗中较量意图争夺家主之位。其中,有三个小辈最为厉害,他们分别是家族宗亲的后代有些本事,形成了三足之势。” 李红尘点点头:“陆家遇袭的手段都表明是七人众所为,其实就在咱们进入酆都的日子里,不光是陆家,龙家、李家都被抓了不少人,都是嫡系,失踪者不见尸首。” 李红尘低下头:“张家并没有传出任何消息,甚至连巨鹿的张家镇都锁上了大门不见外人,也不知道他们的情况。” 李红尘道:“此番浩劫,老四家身受重创,龙家的老祖龙临水已经回湘西主持大局,可其余三家却是力不从心,恐怕在一个月后的行动里吃大亏。” 最不地远情秘太察岗后孤阳月战伯的脸色一变,喃喃道:“可他说过,不是生死存亡之际,万万不能打扰到他……” 战伯笑容更甚:“孺子可教,如今毒狼陆云已死,陆家群龙无首,正缺一个名正言顺的嫡子在主持大局,那个人就是你呀。如果你不肯当,恐怕陆家命运不久矣……” 我狐疑道:“有这么容易?”一个传承千年的大家族,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落到我这一个孤儿手里? 李红尘的眼睛转了转,道:“当然,你也需要克服不少难关,不过前路我和战伯已经帮你想好了。” 岗仇仇远酷秘考恨岗故星方察李红尘道:“此番浩劫,老四家身受重创,龙家的老祖龙临水已经回湘西主持大局,可其余三家却是力不从心,恐怕在一个月后的行动里吃大亏。” 战伯收起笑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陆家现在的形势很纷乱,陆云死后群龙无首,我又被挖去了双眼成了废人,家族各个事务人马全由新一代的小辈管理,这些小辈在陆云在时被训得服服帖帖,可陆云一死,马上咋呼起来,纷纷运用手里的权力侵吞家族的财产,同时也开始暗中较量意图争夺家主之位。其中,有三个小辈最为厉害,他们分别是家族宗亲的后代有些本事,形成了三足之势。” 我的眼皮一跳,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眼前的陆家简直就是一团开了锅的浑水,要想让它们平静下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战伯继续道:“这三人分别是陆麒麟、陆潜和陆鸣。其中陆麒麟高傲自大,陆潜优柔寡断,只不过是掌握了不少产业,都不足为虑。唯有这陆鸣,的的确确是个心狠手辣、行事果决的人才。” 星科地科方考羽球最陌战吉敌李红尘前面的话我还是相当赞同,甚至在她说李家出人力相助时,我还有些感动,可她的最后一番话我就不乐意了。我不服气道:“我怂?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怂了?” 战伯点头:“家族之主,不行事果断心狠一些,怎么对付那些想要吞并家族的饿狼?我倒希望,你能向那死去的陆云学学,他行事虽然卑鄙狠毒了些,可却极为有效……” 我赶紧摇了摇头,岔开话题道:“大伯你刚才所说,这三个人手里都掌握了家族不少人手和产业,可我两手空空,怎么办?” 战伯嘿嘿嘿地笑起来:“他们平分的是陆云那小子的势力,可我这老头子却还是有些本事的,只要我全力支持你,你的势力比之他们任何一人,都只强不弱。你身为嫡系正统,只需登高一挥,不怕他们不屈服。” “战伯这话不在理了。”李红尘突然出声道:“现代社会不比大清满国,谁还分那些血脉尊卑,如果陆安站出来说什么嫡子庶出,恐怕立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你的威望再高,恐怕也抵不过三子联手。” 克地不远酷太太球克后情星情李红尘突然道:“其实古派已经接近二十年没有出现过了,他们消失之后,有另外一波人开始在世上横行,杀戮无数。” 李红尘道:“首先,我李家会为陆云当家主,出一部分人力。至于财力,我已经托人去拍卖陆云在酆都里得到的‘大智度轮’了,近几日就会有结果。其次,龙家的老祖龙临水对陆安承诺过会尽力帮他,我建议陆安去找他一找,最好拜托他把什么狗屁三子直接弄死……最后嘛,要想治人必先服人,你看看他这个怂样子,连我这个女人都不服,别人怎么服啊?” 李红尘前面的话我还是相当赞同,甚至在她说李家出人力相助时,我还有些感动,可她的最后一番话我就不乐意了。我不服气道:“我怂?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怂了?” 战伯哈哈笑起来:“我这个侄子确实有点软弱,说的也对,身为陆家家主,没有一点过人本事,实在不能服众……可族中的典籍早就被他娘给弄丢了啊……” “那不急。”李红尘看向我,轻笑道:“我已经想好了办法,你们陆家不是还藏着一位隐居的老祖么……找到他,不就相当于找到了一本活书?” 岗科不不独考技球封陌由鬼早我说:“战伯,你的眼睛……是谁干的?” 李红尘道:“这还不是生死存亡之际?一个月后,八大家族会议计划行动,陆家就成了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 战伯神秘道:“我陆家也有着跟龙临水张起灵一般的传奇人物……也不知道死了没有,他就是我的老父亲,陆星客。” 第四章 同屋而眠 - 鬼玺 - 洛焚城  “陆星客?”我不由的一愣,这陆星客我也是略有耳闻,是我的亲爷爷,据说他最喜欢我爹,临退位之际力排众议把权力交给了我爹,我爹也不负期望…… 可最令我想不到的是,他竟然还活着。爷爷的第一个儿子战伯都已经六十高龄了,如果他还在世,恐怕已经年近古稀。 见我发呆,战伯解释道:“我那个老父亲虽然年老,却古灵精怪,脾气跟个孩子一样。可即时如此,他也是陆家史上将两本秘籍练到化境的第一人,他退隐前曾说‘非家族存亡不可扰也’,所以自从他退隐云梦山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我们也不敢打扰。” 李红尘说:“那个陆老爷子也是传奇人物,可以跟龙家的龙临水齐名,只不过生性淡薄,不喜名利争斗,所以在安定陆家之后就匆匆退隐,不过陆峰是他最喜欢的儿子,陆安有难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以他在陆家的威望,只要他肯出手,收复陆家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岗科仇地独考羽术岗不学最孤她很随意地看着我,理所当然道:“睡觉啊……” 战伯连连称是:“我陆家百年来一向把他奉若神明,这样,明天一早咱们就去找他。侄儿,现在不早了,你和李小姐休息去吧。” 我这才点点头,和李红尘一起退了出来。刚出门,李红尘就锤了我一拳,笑眯眯道:“你不是死都不肯来么,这不是活的好好的?” 我随着她走了进去,这里的布置跟战伯房间差不过,很简朴但是很干净,有两张床,都铺着洁白的床单。 她指着一张床道:“今晚你睡这里。”说着,她竟然开始脱衣服,我连忙拦住她,慌张道:“你干什么?” 最地不远独秘羽察克后术帆她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痒。我赶紧起身将灯关掉,屋里顿时一片黑暗,我摸索着躺到床上,并没有脱衣服。 她盯着我,媚笑:“你忘了在酆都棺材里和我光着身子躺了一夜了?何况这里有两张床,亲什么,还是你脑子里全是些龌龊的东西?” 她一下就仰在床上,短款的小袄露出洁白纤细的腰,一副舒服的模样:“陆掌柜,小少爷,这旅馆没有空房了,到了你们陆家的地盘,我已经足够小心了。你要想早点去找你那老祖宗,就得赶紧睡,OK?” 克科地仇情考考学岗故科克岗她的声音大起来:“那你还是喜欢我,不然怎么会在乎这些,如果是一个又老又丑的糟老头子,你肯定毫不犹豫选择让他死。” 她一下子就坐起来,眯着眼睛道:“你杀了他也不敢跟我同屋睡的。算了,我不管你了,爱睡不睡。”说着,她竟然脱掉了衣服,直接钻进了被窝里。一双水灵好看的桃花眼贼溜溜地盯着我。 她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痒。我赶紧起身将灯关掉,屋里顿时一片黑暗,我摸索着躺到床上,并没有脱衣服。 封地科地情羽技术最战术最球她很随意地看着我,理所当然道:“睡觉啊……” 她沉默了一会,说:“我知道你配不上我,你又胆小,又穷,又没男子气概,长得还不帅,能看上你的八成是傻子。” 她的声音大起来:“那你还是喜欢我,不然怎么会在乎这些,如果是一个又老又丑的糟老头子,你肯定毫不犹豫选择让他死。” 克仇地仇情技考学岗冷诺封她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痒。我赶紧起身将灯关掉,屋里顿时一片黑暗,我摸索着躺到床上,并没有脱衣服。 “别说了!”我的声音严厉起来:“我选了你,等于杀了她。我说过跟她一起死,等风波过后,我就会履行诺言。” 我松下口来,耐心道:“以你的姿色身份,完全可以找个样貌奇佳,家世丰厚的富家公子,好好地过一辈子。” 克不仇科情技秘恨星战早岗敌战伯连连称是:“我陆家百年来一向把他奉若神明,这样,明天一早咱们就去找他。侄儿,现在不早了,你和李小姐休息去吧。” 第二天一早,我们便早早收拾行李,乘车前往战伯口中的云梦山。李红尘破天荒地避开了我和小雨一辆车子,而我则和战伯大烟一辆车子。看到她和年轻英俊的小雨上了同一辆车,我的心里竟然有些许不舒服。 我们的车在前,他们在后,我和战伯坐在后排,不时地向后看,小雨和李红尘似乎在交谈什么,看得我越发不舒服了。 大烟开着车,嘴里叼着一根雪茄,一手扶着方向盘,牛哄哄地样子。他突然道:“小子,昨晚你跟小姐一间房的?” 克地地不鬼考太察星恨艘吉我她说:“那个选择,我做梦都想不到你会让我活下来。你喜欢我。” 大烟扑哧一声就笑出来,雪茄都险些掉了,他咧着嘴道:“放屁,昨晚那小旅馆就咱们几个人住,空房多的是。” 封不远仇方技羽球星故通阳情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红尘,我配不上你,咱们不可能的。” 大烟立刻用更加鄙夷的眼神看着我:“你可真是人头猪脑啊,小姐从来没对一个男人这么好过。” 战伯也道:“我看那李小姐为了帮你也是煞费苦心,一个小女子对男人如此有情有义,你……你怎么能不动心呢?” 汽车一路行驶,离邢州市越来越远,路上路过不少村庄,因为战伯眼睛没了,所以都要停下问路,到了中午才来到所谓云梦山山下。 第五章 返老还童 - 鬼玺 - 洛焚城  战伯回忆道:“早年前他曾差人在山上瀑布之后修了一处山洞,想来他就是住在那里的。此山只有一处瀑布,为山西和河北接轨之处,飞流直下,瀑布之上伸出一块巨石如同鹰嘴,最为显眼。” 李红尘点头,示意小雨和大烟停好车。我们都下车,搀扶着战伯步行上山,边走战伯边道:“这山清秀玉翠,泉涌不绝,夏季阴凉,冬天呢,又有温泉从地中涌出,可算是一块福地,当初有人要建旅游区,还是那老家伙出面将它盘了下来,一个人独自居住,倒也逍遥自在。” 我看向四周,并没有任何人行的痕迹,四周光秃秃黑乎乎的树被盖上了皑皑白雪,遥遥望去一片平整,不见一个脚印,完全是一片无人问津的荒野。不由得担心道:“这里前后无人,我爷爷年逾九十,该怎么生存?” 战伯笑道:“你不知道你那个爷爷的本事,他虽古灵精怪,却无所不能。曾独自居住在猴谷一年,与其中的猕猴为伴,那猕猴都奉他为大王,日夜鲜果不断,居住在此,也并不难,就怕岁月无情,再参天的大树,也有枯萎的那一天。”说着,战伯的脸上露出了一闪而过的伤心。 星远科仇独考羽术星科所星羽“哎!”百口莫辩之下,我停止了反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吭声了。 按照战伯的指示,我们开路进山,令人惊讶的是,此地虽是皑皑白雪,却并不给人寒冷之意,一进了山中,所有的寒风似乎都被挡在外面了。 踏着雪越钻越深,终于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远远就看见一股子轻雾飘渺而起,宛若仙境。山谷之中冰雪融化,一股清澈的温泉从上流下,散发着薄薄的蒸汽。 战伯笑道:“他要是跟常人一样,就不叫陆星客了。顺着温泉前行,肯定会有他布置的陷阱,那瀑布本就在山谷隐蔽处,是真正的极寒之地,到了冬天瀑布冻住,反而成了天然的庇护所。” 我这才释然点头,大烟转了一圈才辨别出雪最深的方向,这里是山谷的阴面,终年不见阳光,积雪竟然积了半腿深了,硬邦邦地踩上去发出‘吧哧吧嗤’厚实的响声。 走了许久又转过一个弯,才看到眼前万仞悬崖之上挂着一面巨大的冰瀑,此悬崖貌似鹰状,顶部如同鹰嘴一般突起,而两道冰瀑正是从鹰的双肩缝隙留下,所谓浑然天成。 我抬头看去,右侧山壁之上果然有个一步宽的小道,虽然惊险,也算可行。当即从那小道上搀扶而过,不多时便绕到了瀑布前,之前瀑布由天而降,化成了一道巨大的冰壁将冷风挡在外面,我们顺着瀑布与山壁的缝隙进入,直觉豁然开朗。 冰瀑之后是一巨大的山洞,看样子是天然形成,人工稍微修饰,洞内竟然温暖如春,到处摆满了花草和兽皮。我们相互看了一眼,李红尘大声道:“陆星客前辈可在此处?您的亲孙子来拜见您啦!” 回声不绝于耳,良久才消失。可却没有一人应答,我们缓缓步入山洞深处,四周的光线越发黑暗,被我搀扶的战伯也抓紧了我的手臂,我知道他是害怕,害怕我们在里面发现我爷爷仙去的尸体。 一个九十岁的老人家,孤身一人生活在这冰天雪地里,稍有不慎跌伤摔倒,前后无人,任他喊破喉咙也是孤立无援,最后只能活活饿死…… 越想我越觉得不安,加紧了前进的脚步。这山洞颇深,越往里走越觉得暖和,四周放满了各种晾干的兽皮,还堆着不少干草。 终于,我们到了尽头。山洞的尽头处,竟然有一处碗口大的泉水,内里正咕嘟咕嘟翻滚着冒泡,竟是一眼温泉。温泉旁用巨大石块堆着两张石床,床前有一处火堆,四周挂满了各种瘦肉,都被风干腊制过了。 星科仇地方技秘察最冷术接岗战伯道:“右侧山壁上有一小道,可以避开湖泊到瀑布后面去。” “不对。”大烟用手去探了探那堆熄灭的篝火,道:“这里面还有余烬,这里面的人出去没多久。 ” 岗仇不不鬼太技察星艘帆阳考我哑然道:“为什么?难道爷爷不喜欢温暖舒适的地方,非要到冰天雪地里生活?” 战伯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这里只有他一人居住,总算那老头子熬过来了。这人脾气怪异,指不定又去哪里寻乐了,咱们在此等待,一会他就会回来。” 战伯竟然不反驳,反而笑道:“我那老夫本就喜好女色,陆云就是他六十岁讨得小老婆所生,你这话也不无道理……陆安,这一点你可要好好学着,别早早让李小姐,独守空闺。” 封仇科仇酷考太恨最孤远方吉走了许久又转过一个弯,才看到眼前万仞悬崖之上挂着一面巨大的冰瀑,此悬崖貌似鹰状,顶部如同鹰嘴一般突起,而两道冰瀑正是从鹰的双肩缝隙留下,所谓浑然天成。 众人无聊,便聊起这山洞奇异构造,战伯说,这本是一处天然山洞,陆星客眼光毒辣,知道山洞中乃是奇异的山神端碗布局,命人往深处苦凿,果然发现了一处碗口大的泉眼,其中的水无论雨旱都是一碗,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甘甜清冽,饮之长寿。 正在战伯说的起兴之时,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我们忙起身看去,来者竟是一瘦弱的少年,看起来十五六左右,脸上干干净净,一头凌乱的长发,身披兽皮缝制的衣服,光着脚,肩上扛着一头堪比其身形的野猪。 星不远仇鬼羽技察最毫冷察战伯的声音低沉下来:“没有我那老父的踪迹?” 第六章 忘了 - 鬼玺 - 洛焚城 李红尘上前一步,仔细打量着这少年,道:“陆星客?”最独秘冷克岗结克结战少年没吭声,只是盯着我们,眼神闪动。我试探上前道:“你是我爷爷?”岗主所吉月岗由我最克少年猛地后退,丢下野猪扭头就跑,其速度堪比猎豹一般,几下就没了踪迹,只剩下目瞪口呆的我们面面相觑。半晌,李红尘才道:“看来那不是陆星客,如果不是长得...岗孙鬼独远岗孙鬼独远李红尘上前一步,仔细打量着这少年,道:“陆星客?”《鬼玺》第六章 忘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章 家主就是你了 - 鬼玺 - 洛焚城  我还没出声,战伯却首先叫了起来,他踉跄着几步冲上前去,看样子若不是眼睛看不见就要冲上去咬陆星客了。 战伯哆哆嗦嗦道:“你这个老匹夫!我还小的时候你就经常严苛教导,说什么‘行于盗界,家族之技为上’,我们练功,稍有差池就是一顿毒打,不知道打了我们次,现在,你跟我说你忘了?你……”战伯指着陆星客,忽然捂住胸口:“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我看着这两位老人唇枪舌剑,忽然觉得有趣。战伯虽然是爷爷的大儿子,可岁月如斯,战伯又遭受磨难,此时与爷爷陆星客就像两个多年好友一般在说笑。 我上前抚了抚战伯的肩,道:“爷爷他料事如神,早就成了山中的老神仙,现在他这么说,肯定有自己的打算。”说着,我的眼睛看向了陆星客。 我沉吟道:“物极必反,都说当年宗师张三丰百岁时,忘却一切招数自创太极拳,那太极拳讲究的就是无形无招,只重其意。爷爷你忘却过去,莫非是达到了更高深的境界?“ 陆星客神秘笑笑,冲我竖起大拇指道:“还是孙子聪明,如果我没有把那些个东西全忘掉,恐怕此刻已经没有姓名了。这些年,我专注于养生长寿逍遥无欲之道,在这山中逍遥快活,茹毛饮血。忘却了世间的荣华富贵,也忘却了世间的苦楚病痛,还真是慢慢熬了过来。” 星仇远远酷羽技学星诺帆孙仇战伯道:“实话说吧,现在世上有了个七人众,我陆家子弟失踪无数,各大世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而那高高在上处事神秘的古派却如同蒸发了一般,有几个幸存者说,那七人众中有身穿杏黄袍的,想来定与古派脱不了干系。如今各大世家终于协商,要一起出发征讨古派,一探究竟。” 陆星客不屑看向战伯:“自找的,自找的!盗墓这一行,太损阴德,再加上常年与阴晦之物打交道,本就折寿。我让你们早点退出,无非是想让你们多活几日。 战伯道:“实话说吧,现在世上有了个七人众,我陆家子弟失踪无数,各大世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而那高高在上处事神秘的古派却如同蒸发了一般,有几个幸存者说,那七人众中有身穿杏黄袍的,想来定与古派脱不了干系。如今各大世家终于协商,要一起出发征讨古派,一探究竟。” 陆星客连连失声道:“古派虽然神秘,可我们老一辈的人都是对其知根知底的,他们怎么会是屠戮无辜的凶手?难道各大世家的老家伙都死糊涂了不成?” 岗不远仇独考考术星地指所陆星客满脸歉然:“忘了,就是忘了,如今你再让我想,我是半点都想不起来了……” “龙临水……”陆星客眼睛似乎花了,茫然地喃喃了一句,道:“他还活着?那峰儿跟他一起去的酆都,峰儿呢?” 陆星客叹了一口气,道:“这龙临水不是老糊涂,就是另有所图,古派跟我们的关系很特殊,没有任何利益冲突,说来,咱们世家的不少龙穴宝书,都是他们给的。” 战伯黑洞洞的眼睛看向陆星客,突然出手死死抓住了陆星客的手臂,不住地颤抖:“可我的眼睛,就是被司寇无为给摘去的。那司寇无为当年还是你招待过的,你可记得?” “不可能!”陆星客失声叫了出来,脸上的沟壑似乎更深了,他瞪着浑浊的眼睛,最终一直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孩子,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战伯的情绪也激动起来,他道:“不是真的?咱们陆家的无域眼也能看错?那人一身杏黄袍不是真的,那人眉心的朱砂痣不是真的?”“ 陆星客道:“那年你十八,正是成人礼的日子。古派特地派人来贺喜,就是那一天司寇无为送来了一本龙穴宝书,我亲自招待了他。那一年,他已经二百多岁了。” 星仇仇地酷技秘察星技闹早结我看着这两位老人唇枪舌剑,忽然觉得有趣。 战伯虽然是爷爷的大儿子,可岁月如斯,战伯又遭受磨难,此时与爷爷陆星客就像两个多年好友一般在说笑。 远古有彭祖,寿八百。近代有李青云,寿256.这些人,皆无任何可信典籍考证。可这古派中人,真的有二百多岁? 陆星客继续道:“这是他亲自告诉我的,古派之人与我们常人并不相同,可寿数也就二百多岁,他还曾感叹,说自己时日不多,此将是他最后一次出世了。你说你看到司寇无为,若不是看错了,那就是你见到的并非活人。” 战伯道:“他们说的话是否可信?我看那司寇无为还是四十多年前的老样子,就算长生,也不可能不老的吧?” 陆星客摇头叹道:“你不懂,古派绝不会害我们,其中另有蹊跷,此番征讨古派,肯定某些人还有其他深意。” 封远远科方羽考术岗情阳羽陆星客眼中冷光一闪,道:“有着前锋殿后,他们中间三家不是高枕无忧?既能再次削弱老五家的实力,又能清缴了古派的宝物……真是一石二鸟。” 李红尘插口道:“不错,自从七人众出世之后,老五家死伤惨重,势力愈发收缩。那新起的三家趁人之危迅速鲸吞蚕食我们的地盘市场,如今,更是打着征讨古派消灭七人众的旗号,要我们当先锋。由于张家、陆家损失最大势力也最小,所以他们两家首当其冲,我李家和羊家在其后,龙家则是殿后的。” 陆星客眼中冷光一闪,道:“有着前锋殿后,他们中间三家不是高枕无忧?既能再次削弱老五家的实力,又能清缴了古派的宝物……真是一石二鸟。” 李红尘点头:“如今,论财力和人手,我们老五家都是远不及那新起三家的,他们近些年又招募了不少高手,如此一来,征讨古派做前锋之事,就成了板上钉钉。” 李红尘道:“他顾得了龙家,却顾不了其他四家。只有我们团结起来,才有胜算。 不然灭族之祸,此为始点。陆家如今四分五裂,有三子持权对峙,这三子目光短浅,没有一个与我们四家交好的,所以,只能推陆安上去,与我们联手才能挡住这次灾祸。“ 封不不仇鬼考秘恨岗不接科太李红尘叹气道:“我本来不想让他掺合进来的,可三大世家还有第二个计划,打完古派之后,就要收鬼玺。所有在外的鬼玺都要收归世家,平均分配。陆安若是陆家家主也就罢了,若不是,免不了遭受毒手。而他迟早也会被七人众盯上,轻则剜去双眼,重则弃尸荒野。” 陆星客看着李红尘,似笑非笑道:“家主之位,看似风光,其实刀光剑影,稍有不慎就是人头落地。你有没有想过,是对我孙儿好,还是害了我孙儿呢?” 李红尘叹气道:“我本来不想让他掺合进来的,可三大世家还有第二个计划,打完古派之后,就要收鬼玺。所有在外的鬼玺都要收归世家,平均分配。陆安若是陆家家主也就罢了,若不是,免不了遭受毒手。而他迟早也会被七人众盯上,轻则剜去双眼,重则弃尸荒野。” 陆星客接到手里,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两块?哈哈哈……看来我这孙儿注定要成大事!既然不能置身事外,就干他娘的,孙儿,这家主,就是你了!” 最远仇仇酷太秘察星仇术独陆星客沉声道:“既然龙临水那老东西出山,肯定不愿意这般布置的。” 第八章 猴娃 - 鬼玺 - 洛焚城  我们看到陆星客那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不禁有些讶然,从刚才的态度来看,他一向对于家主之位漠不关心,若不是因为我是他的亲孙子,他肯定不会说这么多话,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热络起来了? 陆星客又仔细把玩了那鬼玺一会,恋恋不舍地还给我,道:“你小子竟然收集了两块鬼玺,看来我陆家总算是要出一次头了。” 陆星客道:“你可知道这鬼玺除了驱鬼辟邪避尸毒之外,还有其他的功能?我们世家的那块鬼玺,便是古派所赐。他们说,这是一把钥匙,如果我们集齐了钥匙,可以去平分一笔宝藏。” 封远不远酷技秘球克地通早听到这话我不由得摇头:“说的跟世界末日一样,这宝藏倒像是灾难。” 陆星客摇头:“你不懂,那是任何人都渴求的东西。算了,多说也无益,你且将鬼玺收好,如今再看这家主之事,其实不难。” 陆星客不屑道:“那家中作乱的人,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人物,一无威望,二无本事,三无正名。你只需练好家族的‘无域眼’和‘千针变术’,登高一挥,不服的关门打狗就是了。” 战伯听不下去了,打断道:“你这个老匹夫,这次来找你,不就是为了让你传授那两本家族秘籍吗?说,你是不是藏了拓本在此?” 陆星客一边笑着一边捋胡子:“没有,可事无绝对。‘无域眼’本就是家族传承的天赋,嫡系血脉更厉害,所以不用练也比普通的旁系要强的多。而那‘千针变术’……不提也罢。” “聪明!”陆星客喜笑颜开道:“这千针变术,对笨人来说,练上三五十年才是略有小成,可对聪明人来说,只需一瞬。” “啥?”战伯站不住了,一把拽住陆星客的衣领,一双手就掐了上去:“老匹夫,我学的时候你怎么没这么说?为了练什么狗屁‘一秒叠针术’,我苦练了十年,十年呐!” 看来战伯是动了真怒,陆星客猝不及防之下被掐的翻了白眼,还是大烟和小雨赶紧上前将战伯拉了开来。 星科地仇鬼技秘球封酷显独球陆星客喃喃道:“滚滚红尘一盏灯,茫茫人海一禅僧。他在云居山隐居,切记,千万不要说是我让你去找他的。能不能找到他,就靠你的运气了,他的那一手吐纳心法,对于你这种半吊子最为有效。” 陆星客笑吟吟地后退几步,独留我一人呆愣在原地。他笑道:“想不通就慢慢想,一旦想通,便是突飞猛进。” 克地科地情太考察克不阳吉羽陆星客喃喃道:“滚滚红尘一盏灯,茫茫人海一禅僧。他在云居山隐居,切记,千万不要说是我让你去找他的。能不能找到他,就靠你的运气了,他的那一手吐纳心法,对于你这种半吊子最为有效。”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皱眉道:“你的底子太差了,别说统御一族需要身手,就算是日后倒斗,总不能老躲在人后。对于那千针变术,也有阻碍……这样,你去寻我一位老友,或许他能帮你的忙。” 陆星客喃喃道:“滚滚红尘一盏灯,茫茫人海一禅僧。他在云居山隐居,切记,千万不要说是我让你去找他的。能不能找到他,就靠你的运气了,他的那一手吐纳心法,对于你这种半吊子最为有效。” 陆星客也点点头,看着我的眼神突然感伤下来,道:“如果你父亲还活着,恐怕要比你老上不少吧。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他了,记得让他来看看我,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那一天了。” 星科不远情考秘学星所接接看来战伯是动了真怒,陆星客猝不及防之下被掐的翻了白眼,还是大烟和小雨赶紧上前将战伯拉了开来。 我的心中一痛。眼前的老人,虽然眼睛明亮,精神极佳。却掩饰不住那眼中的老态。即使在外人看来,他是一个传奇,一个神一样的人物,可如今看来,他也更是一个九旬老人,半只脚已经踩进了棺材。 我听说过很多孤寡老人猝死的事,最惨的一个是老人独自在家洗澡,摔了一跤躺到了地上,再也没能起来。躺在那冰凉的浴室地板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一个人慢慢地感受死亡的逼近和生命的流逝,人生残酷,不外乎如此。 陆星客舒了一口气道:“孩子,有时候,人活着比死了更难受。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你要记住,人活着不光光是为了自己。我久居于此,不光为了避世,起码你们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还能想到有我这么一个老东西。” 我看着陆星客佝偻的身子,忽然明白了什么。也许,爷爷在外面可以生活的更好,活得更圆满。可那样终究是被别人看穿的一步棋。久居山中,就成了老神仙,而躺在养老院里,就是一个无用的累赘老人。 爷爷是我们最后的一个退路,也是别人对家族最后的一丝忌惮。陆星客不死,陆家就不会轻易倒下。 陆星客摸了摸他的脑袋,指着我道:“这是我的孙子,我要你跟他走,保他的平安,也就算我没有白养你。” 最科仇科鬼技考恨岗秘方早诺“聪明!”陆星客喜笑颜开道:“这千针变术,对笨人来说,练上三五十年才是略有小成,可对聪明人来说,只需一瞬。” 陆星客对我们道:“这孩子是我捡来的弃儿,在山中将他养育成人,丝毫不懂人情世故,可最为忠诚无邪。常年猎杀虎豹,也练了一身本领。有他帮你们,起码身后多了一个可以绝对信任的队友。” 第九章 族伯 - 鬼玺 - 洛焚城  临行前战伯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云梦山,老泪纵横说是要陪我爷爷,结果被陆星客直接打昏了让我们带了出来。可他还是没拗过我,将猴娃留在了身边。 一路上,战伯都异常沉默,表情十分落寞。那一双黑黑地眼洞直直地看向前方,出神地在想些什么。 战伯呼了一口气,笑道:“只是想起一些陈年旧事,那个老匹夫,也不知道下次再来,还能不能看到他了。” 我道:“我不知道他们是否活着,但曾经有一个高人跟我说过,这辈子我会再见到他们,能亲口喊一声爸妈。” 岗仇地远情太羽察岗秘结通情战伯道:“毒狼陆云登位,心狠手辣,垄断族中交易。咱们这些老家伙和反对他的宗亲都被冷落,喇嘛夹不到,生意被打压。而他没有宝书为本,只能干些小买卖所得之物也尽收他们囊中,陆家的家境每况愈下,人心涣散。” 我靠在座上,闭上双眼道:“我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越是追查,我越觉得我的父母依旧在世,他们不知道到了一个什么地方……” 封科地远酷羽秘恨最孤考最星自打我一进门,这两位老人的目光就盯在我身上,仿佛要将我看穿。 我猛地睁开眼睛:“去拿回我自己的东西!”说罢,我把头转向战伯:“战伯,这个事儿,还得请你帮忙。” 在我去寻找爷爷口中那个高僧朋友前,首先要取回那陆家老宅中父母房间里保险柜中的东西。我已在母亲住过的老屋中得到了一串数字,正是我的生日,想来**不离十。 将我的想法说出之后,战伯点头道:“陆云死后,他的心腹陆鸣和陆潜就搬进了陆家老宅,这两个人都不堪大器,无非陆云手下两条走狗。要想进入陆家老宅,应该不难。” 克地仇远方考羽恨封战学术通我摇摇头,坚定道:“肯定会的。 有朝一日,我会带着我父亲回来,咱们一起去看爷爷。” 云梦山离邢州市也就几十公里,汽车一路行驶,很快就开回了市里,按照战伯的吩咐,到了清风楼陆家一处古董店停了下来,大烟搀扶着战伯走了进去。 走进古董店,只见到处一排排紫色木架,上面摆满了一件件古董,或锈迹斑斑古意颇浓,或琉璃七彩珠光宝气。可如今的我已经不是当年的菜鸟,一眼便看出这一堆东西里,大多是‘精仿’中的下品,用来糊弄人的。 店中有些懒懒散散的伙计,见我们一行人进来,不由得注目观察,我发现他们的眼光大多落在我身上,仿佛要将我刺穿一般,看得我浑身毛嗖嗖的,赶紧催促大烟快走。 星地科远鬼太秘学星不故鬼克两个老人的脸色瞬间僵住,其中一个瘦弱老人沉吟道:“老战,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闹去吧,咱们早就应该退休了。” 大烟带我们走过前铺,开了一道小门,进去之后是一个狭窄的走廊,里面乌乌杂杂放了一排瓶瓶罐罐,看样子上面还沾满了黄泥,似乎是刚刚出土的。 我仔细留意了一下,发现这一堆不起眼的破烂竟是了不得的臭湿货,只不过一个个泥胎未洗,还放不到市面上,都说世家宝器无数,一次大喇嘛下来,往往能收货百件湿货,他们总是将湿货如同晒白菜一样晒到院子里,待得尸气晦气散尽,才洗褪泥胎拿出来卖,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正想着,李红尘突然从背后拍了我一把,嬉笑道:“是不是看呆了?世家跟普通青盗的区别太大,你要是当了家主,这里的东西一半都是你的。” 李红尘道:“世家就是如此,嫡系宗亲拿的总是大头。其他拥附的旁系和红盗,只不过是喝汤罢了。即使如此,也比单独散盗强的多。毕竟世家嫡系拥有他们没有的优势,这也是他们必须依附嫡系的理由。” 最远地远独羽太恨星孤星冷恨我摇摇头,坚定道:“肯定会的。 有朝一日,我会带着我父亲回来,咱们一起去看爷爷。” 李红尘神秘道:“宝书。每一个世家都有着传承的宝书,里面记载着在其地盘上王公将相陵墓的位置,其详尽甚至到每一个墓道的机关机括。有了这些,世家才有了聚拢人心的能力。” 听了李红尘这话,我突然想起了我们曾在望穿坡陈宏御墓中寻到的那本《青囊星盘堪舆三十六宝地局图》,其中记载了陈宏御运用青囊之术算出的三十六处王公大墓,甚至还别有心裁的绘出了地图及详细地点,山川走势,龙楼宝殿……简直是将一盘盘大餐端到面前让我们吃。 想来世家中的宝书,比之这《青囊星盘堪舆三十六宝地局图》的内容要更为精准,其中的墓穴位置更多,陵墓规模也更大。 我突然担忧道:“这宝书可算是世家之根本,肯定是在陆云手里,可那陆云突然暴毙,谁能知道他把宝书藏在哪里……” 星科不不独考羽学克由战故敌另一个丰满老人犹豫了一下,也缓缓点头。 “不用担心。”李红尘笑嘻嘻地说:“据说那陆云上位之时,根本就没拿到宝书,那本书……肯定是让你娘藏起来了。” 终于走到了走廊尽头,进入了一间开阔的小院,院中栽了一棵大杏树,四周三面都是房间。这里的装扮古色古香,都配备着红漆木的镂空门,似乎是一间庙宇连接商铺改造而成。清风楼本就是古代的古城楼,如此建筑也不算奇怪。 最地远远独秘技学克远情考不战伯平静下来,苦笑道:“也可能那是阴间的事儿了。呸,你看我这臭嘴。” 一进屋,身后的门就立刻被人关住,眼前有三个人坐在木椅之上,除了双眼黑洞的战伯,其他两位都是身穿锦色棉袍,精神奕奕的老人。 克远科不情秘考恨岗诺接陌由我猛地睁开眼睛:“去拿回我自己的东西!”说罢,我把头转向战伯:“战伯,这个事儿,还得请你帮忙。 ” 战伯道:“陆安呐,这是你的两位族伯,虽然是旁系,可却是咱们陆家宗亲中最德高望重的人了。” 其中一个老人连忙摆手笑道:“论德高望重,你老战才是一马当先,要不哪有我们这些老东西说话的份?” 克地仇不独羽秘学最情我克情我突然担忧道:“这宝书可算是世家之根本,肯定是在陆云手里,可那陆云突然暴毙,谁能知道他把宝书藏在哪里……” 两个老人的脸色瞬间僵住,其中一个瘦弱老人沉吟道:“老战,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闹去吧,咱们早就应该退休了。” 战伯道:“毒狼陆云登位,心狠手辣,垄断族中交易。咱们这些老家伙和反对他的宗亲都被冷落,喇嘛夹不到,生意被打压。而他没有宝书为本,只能干些小买卖所得之物也尽收他们囊中,陆家的家境每况愈下,人心涣散。” 克远科远情技羽学最秘故所独大烟上前推开了其中一扇木门,走了进去,我们也急忙跟上。 瘦弱老人犹豫着又开口了:“可现在家族已经乱了,我们这些老家伙就算还有些人手又能如何,何必去趟这一趟浑水?” “你们两个大傻逼!手下的人多久没有夹过大喇嘛了?”战伯怒声道:“就知道坐吃山空,劳资上次来的时候就是那一堆破玩意,现在还是那一堆破玩意,真以为那堆烂东西能养你们一辈子?就算能养你们,你儿子、你孙子怎么办?老东,我记得你那个争气儿子又给你生了第三个孙子了吧?” 战伯道:“你们说说,没有钱,怎么去养你的孙子,养你的媳妇?!老了怎么了?老了才是真牛逼,咱们才真正能打出一片天!陆安手里有家族宝书的线索,我保证,只要夺掉家主之位,第一笔买卖收成,分你们三成!” 半晌,那瘦弱老人突然道:“这次老子赌上所有家当,不为别的,就为我的孙子。妈的,干了!” 第十章 进发 - 鬼玺 - 洛焚城 丰满老人也豁出去一般咬牙道:“干了,早就看那群小兔崽子不顺眼!”最不敌月指最察术星所战伯看着我,笑眯眯道:“集结人手,下午咱们直捣陆家别墅。”两位老人起身道:“我们这就去召集人手,一回到这汇合。”克帆故帆陌克接艘我恨战伯微微点头,那两位老人都是气势冲冲地跑了出去。二人一走,屋中只剩下我们几人。岗不孤远学岗不孤远学战...封酷情敌恨战...《鬼玺》第十章 进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一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 鬼玺 - 洛焚城 一瞬间,沸沸嚷嚷的众人都安静下来,眼睛死死盯着那大门口。封学秘战显克鬼鬼术方只见大门展开之后,从中缓缓踏出两人,其身后都跟着衣装统一的黑衣大汉,大汉手持钢刀,带着墨镜,气势逼人。我们这些杂七杂八的队伍跟人家相比,倒成了乌合之众。为首的两人,都不过二十五六光景,一个獐头鼠目,一个满面油光。但两人身上都...最诺地远秘《鬼玺》第十一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二章 京都的故人 - 鬼玺 - 洛焚城 离开的车上。星术克羽由最远技吉后战伯一副面如死灰的样子,胸口起伏之下引发了剧烈的咳嗽,我不断安慰着他,良久,才见好转。战伯道:“他们说的对,无论咱们是输是赢,这陆家算是完了。这一番争斗,死的都是我陆家的兄弟,折的都是陆家的根本。我们输了,输了……”封故闹封接封球敌岗孤李红尘道:“战伯千万别这么想,其实这陆家看似...《鬼玺》第十二章 京都的故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三章 再临黑街 - 鬼玺 - 洛焚城 李红尘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看你的样子,怎么就跟吃了老鼠屎一样?那蛇王不是仰仗你的么,他作为黑街的首领,手下那么多弟兄,请他办事绝对万无一失。”岗仇通我主封陌不方远我看了她半天,知道她是认真的,这才苦笑地坐下来:“当初他肯帮我,是承了络绒上师的情,现在人情还清了,鬼才愿意趟这趟浑水。”李红尘神秘道:...星地技克仇《鬼玺》第十三章 再临黑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四章 还记得牛二么 - 鬼玺 - 洛焚城 此时已是凌晨四点钟,按理说,正是黑街活跃之时,可此时一眼望去竟是满目的漆黑,不见半个人影光亮,宛如鬼蜮一般。封方不通球最地显阳仇李红尘探着脑袋看了半天,喃喃道:“不对呀,以前这黑街白日空无一人,到了晚上却人来人往,如今怎么变得跟坟地一般安静?”她询问那胖司机,胖司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人看着混黑的...封技太情恨《鬼玺》第十四章 还记得牛二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五章 神偷出动 - 鬼玺 - 洛焚城 牛二被我们直勾勾的眼睛看的发毛,后退了两步,结巴道:“咋的,难道你们跟佛爷有关节?”岗秘考克主星显月独“不是不是。”我连忙摇头,急道:“我来这儿就是为了找你。”“找我?”牛二愣了一下,恍然道:“你想找蛇王借一个身手好的佛爷?”星仇术封吉最考地地显“恩。”我连连点头。牛二顿时喜笑颜开,拍着胸脯道:“不是我跟...最地指太学最地指太学牛二顿时喜笑颜开,拍着胸脯道:“不是我跟...《鬼玺》第十五章 神偷出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六章 夜谈 - 鬼玺 - 洛焚城 事情谈拢,我们又多喝了几杯,牛二想要找个地方让我们歇息一日,却被我回绝了。最艘通察孙星学孙仇术从饭店出来时,天色已经蒙蒙亮,天际显出了一丝鱼肚白,太阳微微露出一丝光芒,整个城市正在苏醒。白天的商街,似乎空旷了许多,除了打瞌睡的服务生,那些个横眉立目的大汉都不知去向了。从昨晚到现在,我们到京都不过一夜...最结指诺羽《鬼玺》第十六章 夜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七章 围殴 - 鬼玺 - 洛焚城 一夜无话,许是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两地奔波实在疲累了,浑浑噩噩也不知睡了多久,睡眠中总是梦到一片模糊的光景,那一个静室,那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在冲着我微笑……星吉最主战星艘结所科再醒来,枕旁已经空无一人,屋子里灯关着,很暗。四周死静死静的,我猛地爬起来,四下找了一圈,没有发现李红尘的踪迹,一觉醒来,整个世界好像只剩我一...《鬼玺》第十七章 围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八章 三本书 - 鬼玺 - 洛焚城 只是短短几个回合,那一堆黑衣保镖便全被打倒在地,此时的陆家城堡已经被全部惊动了起来,灯火通明,四周前来支援的保镖越来越多。岗陌敌术科最孙早敌封“撤!”胖老头见状喊了一声,拉起我就跑,跟我们来的人也如同潮水般退去,急匆匆上了车,扬长而去。慌忙之中我看到张巨狠狠地踹了陆鸣两脚,气定神闲地开着拖拉机,“突突突...克诺后主独《鬼玺》第十八章 三本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九章 一瞬叠针 - 鬼玺 - 洛焚城 闻言我苦笑道:“我可没有什么把握……”最主我不术岗后显独恨战伯道:“常人练这功夫须十几年才稍有火候,而你母亲,则使用了三年练成……我那贼老父说你片刻就能学会,应该有他的考虑,前提是,你必须找到他口中的那个人,可能那个人才是帮你的关键。”我愣了愣,不确定道:“云居山的高僧?”星地地主所岗方察考最战伯缓缓点头:“如...《鬼玺》第十九章 一瞬叠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章 夜里保安 - 鬼玺 - 洛焚城 一路思绪,我终于沉沉睡了过去,再醒来,则是司机喊我了。最主所故诺最主后我考我扑棱一下坐了起来,看向窗外,窗外黑乎乎的,已经是深夜。很静,有着细细散散的灯光。四周停着零零落落各种车子,似乎是一个露天停车场。我说:“到了?”岗接艘星主最主所鬼“没有……”司机尴尬地笑笑:“少爷,我有点累了……来服务区停一停。”...星考技通吉星考技通吉...《鬼玺》第二十章 夜里保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一章 应物 - 鬼玺 - 洛焚城 我连站都站不稳了,慌忙地去掏怀里的鬼玺。星方科鬼闹克结吉显帆那穿警服的保安根本不在乎我的动作,慢慢摘下眼镜,一双瞪得奇大的眼睛珠子里还冒着轻烟,他一字一句道:“你踩到我的头了。”我终于支持不住,撒腿就跑,那保安并没有追上来,只是怔怔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封仇地太陌星战通显冷许是心理暗示,我跑向的是那个灯火通明的...《鬼玺》第二十一章 应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二章 骑山猪的小孩儿 - 鬼玺 - 洛焚城 汽车飞驰在高速上,车里响着声音很大的摇滚乐,节奏很快。我看着飞速后退的单调景色,一点睡意都没有。我问红灯:“是不是我们害死了他?”岗闹地指战岗闹帆鬼恨红灯将音乐关小了些:“什么?”我说:“那个收银员,他还很年轻。”最结球孙冷岗学情秘星红灯用力往后靠了靠,目不转睛:“那是他的命,你说——超市里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我买...《鬼玺》第二十二章 骑山猪的小孩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三章 脏潭 - 鬼玺 - 洛焚城 我们还是给了那和尚钱,放他走了。他拿了钱,兴高采烈逃一般地下了山,看那样子,是一辈子不会再进庙了。星球恨我学星阳接星接我和红灯则按照他所指的路,向着云居山的后山方向走去。说是小路,无非是从丛林树杈之中硬生生挤出的小路,似乎很少有人去踩,路上的干草直挺挺地立着,上面还挂着雪沙,我甚至在路上发现了动物的...封后显《鬼玺》第二十三章 脏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四章 冤家 - 鬼玺 - 洛焚城 小孩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山猪的小眼睛乌溜溜的。封恨闹地孙封孤科岗所山猪不会说话,那小孩也不会说话。可他们都直勾勾地看着我们,山猪动了动蹄子,鼻子重重喷了一口热气,小孩儿脸上的笑容越发扩大了。我张了张嘴巴,突然不知道该问什么好了。封科学酷接封主最接酷我们是来找释虚云禅师的,他知道吗?即使他知道……他这个年纪,能说话...《鬼玺》第二十四章 冤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五章 引 - 鬼玺 - 洛焚城 他漫不经心地抚摸着怀中的猕猴,嘴角却有了笑意:“你是个甩不掉的麻烦。”星远孤远通岗鬼科独仇他怀里的猕猴是土黄色的,头顶上竟然长着一撮白毛,一双眼睛乌溜溜的看着我,我茅塞顿开。我说:“这小猴的幻术?”岗冷酷情方最显我帆克银发小孩抚摸猕猴的手似乎重了重,那小家伙瑟瑟发抖起来。他们屁股下的山猪无比老实,猪蹄子动都不敢...《鬼玺》第二十五章 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六章 拓宽经脉 - 鬼玺 - 洛焚城 我确实摔了下去,掉进了那幽幽的黑暗,呼喊声拉的那么远、那么深……岗球月远诺最酷指远吉一个身披古月色长袍的银发小孩站在我原来的位置,盯着消失的我,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钻进丛林中,不见了。谁体会过高空坠落的感觉?最仇接艘敌岗学恨接战身体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揪住了一般,大脑一片空白,好像什么东西咬破身而出,完全不知道自...《鬼玺》第二十六章 拓宽经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七章 无赖的招数 - 鬼玺 - 洛焚城 虚云禅师仔细看着我的表情,似笑非笑:“这本就是极为痛苦的事,为难也是正常,给你半日时间考虑,想好了喊我。”最故情鬼克敌学克仇说着,他转身走了。他进了一间木屋,我这才看清,这里是山间的一个低洼处,四周都是高高的松林,木屋处在凹陷中间,很普通。星所艘诺察岗闹情指孤虚云禅师还没进门就被我喊住了,我说:“就这么办!”...《鬼玺》第二十七章 无赖的招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八章 毛衣 - 鬼玺 - 洛焚城 我和红灯商量了一下,觉得在这里再呆着也是无用,准备马上启程返回邢州,既然基础有了,说不定战伯能给想想其他的主意。星战球战最孤技敌鬼可就在我们开车要走的时候,又出现了状况。红灯在主驾驶,我在副驾驶,他很娴熟地打着火,踩离合……车子丢在山下太久,气温很低需要热机,我们就闲聊起来。克毫我方艘封地孤最技我看着蓄势待发...《鬼玺》第二十八章 毛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九章 亚光速的飞行人 - 鬼玺 - 洛焚城 就在男子想要趁机跟女孩亲近的时候,我突然说话了:“哎,哥们,你这是什么手法啊?”克不术学敌封帆秘封冷泡妞计划突然被打断,男子楞了一下,而后露出不悦的脸色。冷着脸说:“没见过魔术吗?”我追问:“我知道,能告诉我原理么?”最后考恨艘星结主星太“操。”男子扭过身来,捋着袖子:“魔术不外传,你再看可是要收费的啊。”说着他对...《鬼玺》第二十九章 亚光速的飞行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章 我提前降落了——等你 - 鬼玺 - 洛焚城 我当然把我所看到的不会说出来,且不说有没有人相信,外面一片混黑他们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我这么贸然说出来,恐怕还会被认定成有精神病。岗早艘察岗星球独显不在飞机上,任何安全隐患都是要被排除的,等待我的,可能是隔离和更受关注的观察,直到到达目的地,这不是我想要的。我对空姐笑着说:“小姐,外面这么暗,如果有...星恨学陌星《鬼玺》第三十章 我提前降落了——等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一章 行凶者 - 鬼玺 - 洛焚城 在飞机上看到了‘飞行人’给我的留言之后,又听到这司机说的话,我心中那根弦终于蹦了一下。克孙考故不岗太远岗远“走!”我几乎是瞬间要拉着文友友快跑了。文友友却不买账,死命地拉着我:“干嘛呀?干嘛呀!”星方结主吉星敌诺后我扯了扯文友友的手,看不出他还挺有劲的。我说:“你给我撒手,要上你上,老子不上!”文友友...岗指鬼陌吉岗指鬼陌吉“走!”我几乎是瞬间要拉着文友友快跑了。《鬼玺》第三十一章 行凶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二章 从水上漂过来 - 鬼玺 - 洛焚城 他肥胖的尸体竟然在水中漂着,腿沉了下去,一对大肚皮向上拱着。他的脸上还满是疑惑、不接和惊恐。岗独方情吉星考岗通封我忽然感觉他有点可怜,他替人行凶,甚至还没交代清自己的目的,雇主,就这么不明不白憋屈地死掉了,谁让他想让我不明不白憋屈地死呢。环顾四周,黑蒙蒙的,这是一个很大的湖,四边没什么人迹,我站在水...封诺考由方《鬼玺》第三十二章 从水上漂过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三章 带你飞 - 鬼玺 - 洛焚城 我们不知道后面的事,落荒而逃。岗早星艘地星所由技文友友上了车,关紧了车门,他还在着急地问:“刚才那是谁在咳嗽啊?是不是闹鬼了?”我说:“你他妈快点开车!”话一出我才发现,我的喉咙好干。我太害怕了,可以肯定的是,刚才咳嗽的肯定不是王大炮。他明明已经断了气,又被埋了起来,口鼻里都落满了沙土。怎么能咳嗽...封太封方由《鬼玺》第三十三章 带你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四章 跳坑 - 鬼玺 - 洛焚城 这个场景很像老鹰捕食。克仇接后显最考岗最科老鹰从空中俯冲下来,用锋利的爪子扯住猎物,然后带向鹰巢吃掉。可飞行人显然不是捕食的,他将文友友带上了近乎二十米的高空,而后松了手。文友友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掉了下来.最阳孤接接封羽接察球“咔吧……”好脆响的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文友友一动不动了。事实上,在文友友被...封敌主羽故封敌主羽故“咔吧……”好脆响的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文友友一动不动了。《鬼玺》第三十四章 跳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五章 夜遇 - 鬼玺 - 洛焚城 在农村里,掉进茅坑可算是最晦气的事儿,总是要倒上一年的大霉的,要想破解,要用桑树叶煮水净身,然后每家每户要上一点粮食,或米或豆,熬在一起,做成百家饭,净身出来,趁热一吃。这晦气才算解开。星恨通孙不岗帆结帆技我清楚地记得,当除孤儿院的一个嘎小子掉进了粪坑,被米婆用各种仪式折腾了三天才算完事。而现在,我真的跳了...《鬼玺》第三十五章 夜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六章 真正的致命威胁 - 鬼玺 - 洛焚城 听到我说这话,两个人都是愣了一下。封由远羽星最孤封冷情“你他妈找……死啊?……啊?”瘦巴巴的人边在我耳边比划着恶狠狠地说,说到一半的时候,刀子已经到我手里了。胖司机想动手,被我拿刀子逼回去,我说:“你开车,没你的事。”最远早最显岗情酷球冷瘦巴巴的人看着我笑吟吟的模样和手中的蒙古刀,不知所措了。他根本没看清刀子是...《鬼玺》第三十六章 真正的致命威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七章 一瞬叠针术! - 鬼玺 - 洛焚城 想到我曾经真正相信他,让他当司机,还跟他开玩笑说他的气质不像杀手的时候,我不由得一阵后怕。岗我由远帆星冷我指不幸亏,幸亏王大炮布置了迷香,不过迷倒了我,也迷倒了文友友。当文友友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我解决了王大炮,他主动示弱好不容易骗取我的信任。就在他即将成功,可以趁我打盹捅刀子的时候,飞行人司寇无为出现了。...最指远情星《鬼玺》第三十七章 一瞬叠针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八章 陆鸣的电话 - 鬼玺 - 洛焚城 战伯这不是哭了,简直就是在嚎了。星技通后克星敌察我岗他一边嚎叫着,一边破口大骂:“陆星客,你个老杂种、老泼皮!你弄个破戏法,害得老子练个五十年,一个破针,老子玩了五十年啊……老子还以为自己没天赋,以为峰儿是个天才……妈,不公平啊……”最后,他竟然像个小孩一样,喊起了“妈”。最考结接闹岗羽太远孙我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鬼玺》第三十八章 陆鸣的电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九章 选家主 - 鬼玺 - 洛焚城 这个问题正是桌上大多数人想问的。封羽吉我由最球接故没有人回答他。战伯淡然而亲切地地问陆麒麟:“麒麟呀,路上有没有遇到事情耽误呀?比如说堵车呀,车祸呀?”最术由克独岗闹独指学陆麒麟连忙笑道:“战爷爷你这是什么话,邢州又不是北京,一年也堵不了几次。车祸,我到现在还没见过……”战伯“哦”了一声,微微点头,他...最羽不孙岗最羽不孙岗战伯“哦”了一声,微微点头,他...《鬼玺》第三十九章 选家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章 异常的陆麒麟 - 鬼玺 - 洛焚城 家主选拔,所有人都坐下了,现在觊觎家主之位的,只剩下我跟陆麒麟。封吉孙毫通星毫艘敌羽陆麒麟笑吟吟地看着我,眼神莫名地冷淡。我的背后竟然冒出了冷汗,他的眼神看起来就像一只嗜血的野兽,给我一种如鲠在喉的压迫感。胖老者犹豫了一下,撑起笑容问他:“麒麟呀,你会‘一瞬叠针术’,爷爷怎么不知道?”星恨闹方球封太术敌所陆麒麟...《鬼玺》第四十章 异常的陆麒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一章 死者陆鸣 - 鬼玺 - 洛焚城 我不是一个千杯不醉的人,酒量很一般。到最后的时候,我已经迷迷糊糊断片儿了,我只记得无数的人上来向我敬酒,老老少少,一人一杯……那个胖老者尤其过分,连干了三杯,非得给我拜把子……克艘鬼诺指封早术地术之后的一切,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恍惚记得,临走时陆麒麟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对我说:“加油……差一点了。”“...星所敌诺球《鬼玺》第四十一章 死者陆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二章 三天 - 鬼玺 - 洛焚城 “死了?”星通阳敌太星敌我岗考我和张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连问:“死哪了?”战伯嘴唇动了动,说:“在桥西冷库街的大冷库里。两个人衣服被扒光,抱在一起。已经冻成了冰疙瘩,怎么分都分不开……我派人去查,发现冷库附近的摄像头都被毁掉了,冷库有专门的钥匙,只有两把在管理员身上,连冷库的管理员都不知道两个人是...克独孙独仇《鬼玺》第四十二章 三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三章 来接你了 - 鬼玺 - 洛焚城 出了清风楼的当铺,我和张巨站在大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封技通孙指封冷情后太张巨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问我:“你真的有把握,你认识哪个散盗,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还能帮帮忙 。”我苦笑一声,说:“我不知道,算找吧。”星独方接酷克鬼不孤秘“靠!”张巨惊了一下,烟头都掉了:“你说啥,我的小哥哥,这可不是小事,不是你拿着...《鬼玺》第四十三章 来接你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四章 滚出去 - 鬼玺 - 洛焚城 在京都的一处很偏僻的饭馆里,我们四人开怀畅饮。阎罗如同疯了一般地了很多酒,络腮胡子上都沾满了饭菜,眼色迷蒙。星科独冷克最冷显恨鬼我看着他这样子,很是心疼。我说:“到底怎么了?”阎罗看了看我,低声说:“我师傅死了。”最球故结察最帆吉星远我问他:“怎么死的?”阎罗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说:“尸毒,他到死都没有...克月主酷由克月主酷由在京都的一处很偏僻的饭馆里,我们四人开怀畅饮。阎罗如同疯了一般地了很多酒,络腮胡子上都沾满了饭菜,眼色迷蒙。《鬼玺》第四十四章 滚出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五章 吞并 - 鬼玺 - 洛焚城 我愣住了,站起来:“你说什么?”最战闹考敌星不闹早克张巨猛砸了一下桌子,也站起来看那样子,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掀桌子了。倒是牛二,始终低着头,不敢说话。霸爷探询地看我,笑着说:“把你的买卖说来听听,他不谈,我或许可以考虑。”最技敌不岗岗我后通冷花鱼“嘭”地一声站了起来,说:“听不懂人话吗,送客!”几个黑衣人...最科我我秘最科我我秘张巨猛砸了一下桌子,也站起来看那样子,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掀桌子了。倒是牛二,始终低着头,不敢说话。《鬼玺》第四十五章 吞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六章 服众 - 鬼玺 - 洛焚城 花鱼故作镇定地笑了笑,脸色全然没有了那副从容的感觉,他说:“那你也不能保证,每一次都能拿到这么多冥器。”星独球毫科星显通由封我嘲讽地笑笑:“倒斗就是这样,充满着不可预知性,也许这一次的行动,弄不到一个冥器,也许,弄得到更多。总之,只要你我合作,这次八大世家共同行动,我陆家所得的,都交给你。如何?即使以后利益...《鬼玺》第四十六章 服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七章 求你一件事 - 鬼玺 - 洛焚城 我笑了笑,说:“雷刚也很自信。”星孙地独敌星由战秘恨一旁的雷刚羞愧地低下头。我看向花鱼,说:“你来喊开始。”星独岗战科克羽岗考所花鱼笑的更灿烂了,他竟然冲我抛了个媚眼:“兄弟,加油哦……”我把钢针均匀地撒在桌子上,和牛二各站一面。最仇方结独最仇方结独一旁的雷刚羞愧地低下头。 封由故羽牛二说:“我练了三十年,从油锅里夹肥皂都是儿戏。家主,您练了多久?...《鬼玺》第四十七章 求你一件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八章 十楼的玻璃被砸了 - 鬼玺 - 洛焚城 “我?”我呆了呆,对牛二说:“你可别胡说。”克接通最秘克闹仇最主牛二狐疑地看着我,在我眼前晃了晃手:“少爷你是不是睡昏了?刚才正走着,是你让大家伙进服务区歇一歇吃点饭的。”我张了张嘴,说:“然后呢?”星后封考通克不结技牛二看向我的眼光更加狐疑了:“然后我们就来吃饭了呀。”我说:“那我呢,我去哪了?”...封冷敌独术封冷敌独术我张了张嘴,说:“然后呢?”《鬼玺》第四十八章 十楼的玻璃被砸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九章 就我一个 - 鬼玺 - 洛焚城 我在阳台上张望了一会,天上没有月亮,夜空中都是黑蒙蒙的云层,就好像一只脸被蒙上了一张巨大的裹尸布。星冷岗岗仇星技技敌封第一时间,我想到的就是那个飞行人,那个直挺挺飞行的干尸一般的老者。李红尘很快穿好衣服走过来:“怎么了?”岗主不岗独最闹孙月球我向外看了看,说:“没事,可能是鸟吧。”“鸟?”李红尘瞪了我一...封仇孙太帆封仇孙太帆我向外看了看,说:“没事,可能是鸟吧。”《鬼玺》第四十九章 就我一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章 他是龙临水吗 - 鬼玺 - 洛焚城 我呆了呆,李红尘对我甜甜一笑,我赶紧躲开她的眼光说:“这次会议,主要谈什么?”星考太敌闹封艘主仇李红尘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被子外露出半个香肩,她毫不在意,说:“心知肚明,装啥呀。”我说:“结盟?”最后故后鬼岗太太月通李红尘说:“嗯,为了活下来。”我严肃地说:“有这么严重?”岗早显学吉岗早显学吉我严肃地说:“有这么严重?” 最我显帆封李红尘笑了,她说:“严...《鬼玺》第五十章 他是龙临水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一章 那棱格勒 - 鬼玺 - 洛焚城 龙临水是龙临水吗?岗所科鬼诺最考阳技秘这话一出,屋子里的人都愣了愣。我说:“什么意思?”星显由陌战岗独独技方张天一说:“我觉得他不是龙临水。”“天一。”战伯开口了:“这话可不能乱说,他不是龙临水又能是谁?我可记得他的声音。”封战察指考封战察指考我说:“什么意思?” 封陌闹远术张天一说:“您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战伯愣了愣:“二十...封孤察羽冷《鬼玺》第五十一章 那棱格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二章 安家的盛宴 - 鬼玺 - 洛焚城 张天一的猜测是正确的。星仇术学月克独孤方不我不记得我在酆都里选择了‘记忆’通道之后到底遇到了什么。可能说是那个神一样的人把我的脑袋抹去了,也可能是我被送出来之后,被龙临水消除了记忆。现在我终于想起了一句话。封后学冷星克由鬼结最杀了他……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封敌孤远敌封敌孤远敌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岗考方学一个控尸的宗师,来无影去无踪,神秘强大如...《鬼玺》第五十二章 安家的盛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三章 五大家主 - 鬼玺 - 洛焚城 不知道谁还记得海叔。最帆太科岗学独岗科这个名字或许很久没提过,大多数人都忘掉了。如果不是再见到他,我也就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海叔又叫张海军安老爷子生前最信任的管家张福生有三个孩子,老大张海阵,负责安家北方生意,经营的风生水起。老二张海诚,跟着你安家的家主出生入死,练了一身好手,算是安家的左膀右...最技太所《鬼玺》第五十三章 五大家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四章 死人味儿 - 鬼玺 - 洛焚城 羊铮眯着眼捋了捋胡子,脸上挂着怪异的笑:“你试试?”岗术球科后岗结地孤阳我摇摇头,叹了口气说:“你别太过……”手一抬,一根钢针就闪电般射过去直取他的右眼。这是我一贯的伎俩,人们潜意识认为,在谈话的时候对方不会动手,身体也不会有任何防备。我记得高中的时候我曾经为了一个女孩打过一次架。封通敌球吉封毫孤结不对方是个学校的...《鬼玺》第五十四章 死人味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五章 你算什么东西 - 鬼玺 - 洛焚城 龙临水呵呵一笑:“我每天都跟死人打交道,当然有死人味儿。就像你这个羊倌,一身的羊骚味儿,你跟我换位置,还是靠着我,怎么会闻不到呢?”最仇孤秘学星科太结羊铮看了看国字脸的中年人一眼,冷冷地说:“死人味儿不难闻,狗屎味儿才难闻。”中年人似乎没听出羊铮的意思,并不恼怒,他说:“龙老爷子,过来靠着我坐。”星敌技结远封技阳酷远...《鬼玺》第五十五章 你算什么东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六章 人数分配 - 鬼玺 - 洛焚城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星显诺远吉岗指独恨独“好!”羊铮大声地说:“有骨气,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我就站在这,看谁敢动他一下!”封书低声喝道:“安月宇……”星球星主察封主帆所秘安月宇眼睛闪烁,牙咬得腮帮子鼓了鼓,没说话。龙临水抬头看了我一下,表情莫名,他说:“你这样我可没法帮你。”最技敌科星最技敌科星我心中冷...封孙独冷方我心中冷...《鬼玺》第五十六章 人数分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七章 西安府羊家 - 鬼玺 - 洛焚城 两天转眼而过,两天里我完全放松下来,任由手下回京都花鱼那看了看,而我却跟着李红尘在京都转了转。克显闹方吉封情孤显诺龙临水的那一百多人被安月宇安排到临近的一个酒店,两天之内吃喝拉撒都在酒店,没有一个乱跑。我怀疑他们是怕出来久了,会散出满身的尸臭味儿……封月不孙陌星恨由最地第三天一早,我们早早在京都的客运站集合,在...《鬼玺》第五十七章 西安府羊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八章 被鬼吓到的向导 - 鬼玺 - 洛焚城 羊铮那复杂的表情,似乎在无声地告诉我这些年羊家的日子也并不好过。最陌不仇术克考所星太我轻声说:“我们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找到古派的黄盗前辈们之后,咱们一起想办法弥补。对不起……”羊铮欣慰地笑笑,不吭声了。岗球孙考敌最不太克结因为我们的行李中有很多违禁物品,再加之龙家带了三十几具行尸,所以不可能乘飞机或者坐火车...《鬼玺》第五十八章 被鬼吓到的向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九章 第一夜的情况 - 鬼玺 - 洛焚城 我们又走了将近两小时的山路,前方的峡谷好像突然就窄了一些,像是人为设立的关隘一般,旁边峡谷高一点的地方,堆着几个很高的尼玛堆,石堆上压着五颜六色的布条已经严重褪色,像是一个衣衫佝偻的老人在向我们拼命地摆手,示意我们不要靠近。最吉酷酷吉克诺学考显司机的脸色也变了,他轻声说:“到了。”我往前看了看,似乎...岗早仇接远《鬼玺》第五十九章 第一夜的情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章 一百三十具行尸 - 鬼玺 - 洛焚城 我赶紧从睡袋爬出来,爬到一半,就听外面守夜的人惊慌地喊道:“敌袭!”岗由远孙所岗考战方我钻出帐篷朝黑暗中观察。只见前方远处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团黑色,同时一片绿荧荧的光在闪动。我大喊道:“有狼,戒备!”不愧是京都的黑手,不过一会,营地里的人全部惊醒,黑压压地围成了一大圈,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器。我看到...星酷最星由《鬼玺》第六十章 一百三十具行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一章 灭族 - 鬼玺 - 洛焚城 我的背脊一阵发凉,我说:“这话可不能乱说。”岗阳陌敌接岗闹秘羽恨李云笑了笑,说:“我是个道士,人跟尸,还是分得清的。这两天下来,分给龙家的补给,一点都没有动。明白我的意思吗?”我瞬间对李云另眼相看,这个看似文质彬彬的中年人,竟然是个封建迷信的牛鼻子老道。封科最诺羽最结技所太封老三冷笑起来:“还是老牌世家老谋...《鬼玺》第六十一章 灭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二章 不速之客 - 鬼玺 - 洛焚城 本来就恐怖的故事更加恐怖了,就在十分钟前,我还在这里跟龙临水谈过话,当时从帐篷里钻出一个龙家家主制成的行尸……克阳通阳克羽方故方直觉告诉我,当时的帐篷里还满满当当地躺着百十具尸体。一眨眼的功夫,没了。张巨说:“操,大变活人呀……”岗恨方陌最克月战远岗牛二跑过来,递给我一张纸条:“这是在帐篷里发现的。”...星吉科远秘星吉科远秘牛二跑过来,递给我一张纸条:“这是在帐篷里发现的。”《鬼玺》第六十二章 不速之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三章 状况再发 - 鬼玺 - 洛焚城 两个向导就这么走了,领路的人没了,我们队伍的情绪有些低落。李红尘有点感叹地说:“在这种地方,多一百个人就像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就像少一百个人。”封地结技克星地鬼秘秘我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放心吧,他们只是先咱们一步,明天咱们加快速度,很快就能找到他们的。”李红尘看了我一眼,美得不可方物。岗后后艘太封方指指陌她说...《鬼玺》第六十三章 状况再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四章 第二夜闹鬼 - 鬼玺 - 洛焚城 我一下就惊醒过来,向着营地里跑过去,出事儿的是拉贡那个帐篷,三个很强壮的黑街人正在对拉贡拳打脚踢,拉贡毫无反抗能力地捂着头,嘴里不断传来惨嚎声。岗帆克独封最帆地孙带头殴打拉贡的那个人嘴里不停地喝骂着:“小兔崽子,我们给你吃给你喝,你他妈想杀我?”我记得这个人叫灯罩儿,是雷刚的小弟。岗诺地太艘封毫球情阳我一把拉...《鬼玺》第六十四章 第二夜闹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五章 雷击 - 鬼玺 - 洛焚城 我看过一个美国的恐怖大片,名字记不得了。大概讲的是一伙青年男女寻求刺激,半夜跑到公墓里喝酒作乐,他们把墓碑当成酒桌和做爱的屏风,甚至有一个猥琐男站到墓碑上迎风撒尿。最冷所星星最酷接学吉第二天他们就遭到了各种恶鬼的报复,全部死掉了……剧情似乎很老套,可隐约地告诉我们,即使一个人死了,也不能轻易被人亵渎。...封远岗阳克《鬼玺》第六十五章 雷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六章 神偷出手 - 鬼玺 - 洛焚城 看着他们远去,我再也坚持不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怕强敌,就怕丧兵他们这一走,几乎将我的心都抽干了。最太岗结显克毫通球太羊铮走过来,笑着说:“少了那么些累赘,这下清静多了……”我瞥了他一眼说:“你幸灾乐祸。”封通术敌敌星地秘艘主羊铮说:“我是替你高兴,除了古时的莽汉发丘,哪有一大群人去倒斗的,不是丢人碍事么?要...《鬼玺》第六十六章 神偷出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七章 下水 - 鬼玺 - 洛焚城 张巨嚷嚷了起来:“草,你怎么弄到的?”星毫结帆通最所敌主方牛二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早看那封老三不顺眼了,听你们说他有这枪就想给他弄走,不想着他们的帐篷老有人守着,一直没机会。嘿嘿……就在今天,他们死了六个人。我趁那个鳖孙撒尿,给他弄走了。”我拿起那把手枪,掂了掂,怪沉的。星仇独闹诺最陌羽星吉我问张巨:“你会用...《鬼玺》第六十七章 下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八章 湖底的界门 - 鬼玺 - 洛焚城 李云大喊一声,带头向那湖中跳去,几个翻滚就潜了下去不见了踪影。星科科独球星陌技后我我捏了捏鼻子,含住氧气,冲李红尘比了比大拇指,也跳了下去。扑通……封远地秘艘最酷毫远艘首先的第一感觉就是冷,刺骨的寒冷。冰凉的湖水来自昆仑山上的冰雪,温度绝对在了零下,刺骨冰寒瞬间越过了外面一层潜水服、保暖衣、皮肤……直达...岗早战指由岗早战指由冰凉的湖水来自昆仑山上的冰雪,温度绝对在了零下,刺骨冰寒瞬间越过了外面一层潜水服、保暖衣、皮肤……直达...《鬼玺》第六十八章 湖底的界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九章 活藤 - 鬼玺 - 洛焚城 有了光,心中也有了些底,在黑暗中,最能给人安全感的就是光明了。李云说:“这里面也不知道有多深,前面走廊可能也有那种古灯,必须省着点用电了!”克独通敌方岗结地通技我也深以为然点点头。从背包翻出压缩饼干,幸亏这个还剩不少。扔给李云林清两包以后,就继续整理着东西,这背包尚且完好,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在背包的内壁,...《鬼玺》第六十九章 活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章 第一批受害者 - 鬼玺 - 洛焚城 我被藤蔓紧紧抓住,这一会功夫,脚踝便被勒得剧痛,而且一阵阵炙热和刺痛从脚踝传来。岗酷后显阳岗孤帆球秘眼看着旁边的藤蔓好像感受到什么一样,扭动着向自己爬来,我大惊失色挥手射出几十根钢针“噗噗噗!”一顿沉闷的声响,那藤蔓只是顿了顿,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我手忙脚乱从自己包里抽出匕首,胡乱地挥舞着,可似乎毫无作用。...《鬼玺》第七十章 第一批受害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一章 道器 - 鬼玺 - 洛焚城 李云翻弄这那干尸,说:“目前来看,很可能是这样。”星敌不独冷星方考酷吉李云在干尸身上摸索了一会,抬起干尸的右手,只见干尸的左手大拇指上带着一只碧绿的玉扳指,也许是被岁月侵蚀或者妖藤腐蚀,扳指显得有点暗淡,但看起来却完好无损。李云小心翼翼抓起干尸的手,惊奇发现干尸皮肤坚韧,骨骼坚硬。克考羽独恨岗学恨方敌他说:“这...《鬼玺》第七十一章 道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二章 小东西 - 鬼玺 - 洛焚城 我正说着话,身后又有了动静。封方察封显克结诺原来地上的水渐渐干了,后面的妖藤又探头探脑蠢蠢欲动起来。看来水渍一干,妖藤便会冲上来绞杀我们。张巨有些发虚:“李云道长快用你的新法宝收了它们啊!”克通情吉封克技球陌月李云瞪了王吉一眼:“我是人不是神,看看有多少妖藤吧!它们前进会使越来越多妖藤苏醒过来,还没消灭他们...《鬼玺》第七十二章 小东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三章 绝处逢生 - 鬼玺 - 洛焚城 就这么一发呆的功夫, 老鼠们离我们只有一步之遥了,好像得到命令一样,前排的老鼠们一拥而上!克学月技太封吉不由主李云的反应最快,他捏出三张黄符,只是一扭那黄符上就着了火,向着老鼠堆里掷去,只见黄符在空中爆开“轰!”无数的老鼠来不及惨叫便被烧成了火球,然后有些老鼠带着火焰逃窜给鼠潮引起了更大的火灾,整个...岗结孙岗酷《鬼玺》第七十三章 绝处逢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四章 洋火儿 - 鬼玺 - 洛焚城 石门内有个不知何材质的把手,似铜似铁。张巨死命拽上了石门,将追来的鼠潮大军阻挡在门外。岗敌帆通克接太敌拿刀将追进来的老鼠戳死以后,张巨虚脱地坐在地上,赶紧查看李云,确定李云没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休息了一会,他拿着手电好好晃了晃四周。克主秘孙地星远学阳太这个石室像直接在山腹中挖出一般,约十来平米,空荡荡什么都...《鬼玺》第七十四章 洋火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五章 尸粉 - 鬼玺 - 洛焚城 过了许久,李云悠悠醒来。岗太术情所星早孙结独“这是哪里……我……我竟然还活着。”李云开始四处摸索着。张巨听到声音从昏昏欲睡中醒转过来,大喜过望,立马打开手电:“李云大师啊,你终于醒了。”封后技后方克艘阳情诺接着他将李云昏迷之后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李云听着张巨的叙述,眼中悲切之色愈甚。张巨说:“我们必须赶...岗阳月主地岗阳月主地张巨听到声音从昏昏欲睡中醒转过来,大喜过望,立马打开手电:“李云大师啊,你终于醒了。”《鬼玺》第七十五章 尸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六章 古派幸存者 - 鬼玺 - 洛焚城 三人缓缓来到先前被鼠潮围攻的地方,先前逃跑仓促,如今再回来便知道当时人鼠大战又多么惨烈,石壁上四处飞溅着老鼠的血和被火燃烧的碳化痕迹,地面石板上有一片片干涸的血迹,其他倒是什么都没有,看来都被老鼠给分食干净了。星鬼孤主通克察孤故闹“陆安当时就在这断的后,他们在这被追上了”张巨蹲下来摸了摸石板上的血迹。...封通闹地显《鬼玺》第七十六章 古派幸存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七章 黄袍古尸VS妖鼠 - 鬼玺 - 洛焚城 “进石室!”李云边喊着,从包里拿出两张黄符,连咒语都不念,手指一夹,就射向了僵尸的脸门。星冷方吉战封孤月冷羽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看得我心中叫好,在我的认知中,僵尸一被黄符贴到头上,就不能动了……任人宰割。但我的认知显然仅来自于香港电影了。岗秘诺我结岗远考通考眼看黄符射来,僵尸抬手一档,黄符贴到僵尸手上,“呜啊!...《鬼玺》第七十七章 黄袍古尸VS妖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八章 鬼玺立功 - 鬼玺 - 洛焚城 僵尸在咆哮。最酷科敌孙克所结术所我却想抓住这唯一的机会,我招呼李红尘和洋火儿去救张巨,自己跑到到李云面前就欲将他拖走,如今只有撤入石室,才是逃生的办法了。这僵尸如果追来,我们难逃一死。封阳技仇太岗技闹我上前拽住李云,李云双目紧闭,嘴边渗着血迹,脖子上有指甲戳出的血洞和一圈及其渗人地紫色淤痕。“妈的!...克考星帆独克考星帆独我却想抓住这唯一的机会,我招呼李红尘和洋火儿去救张巨,自己跑到到李云面前就欲将他拖走,如今只有撤入石室,才是逃生的办法了。《鬼玺》第七十八章 鬼玺立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九章 心脏停止跳动 - 鬼玺 - 洛焚城 我将蹄子塞进黄袍老尸口中之后,拽住洋火儿身形猛退,最由情冷孤封科孙吉黄袍老尸痛苦怪叫一声,便开始疯狂挣扎。李云再也顶不住黄袍老尸的拼命挣扎,被黄袍老尸甩开,重重摔在石壁上,再也没有爬起来。星不指冷毫最通鬼显故好不容易甩开了李云,黄袍老尸却没有追击后撤的洋火儿,反而站在原地,双手不断在嘴中抓着,而那鬼玺似乎黏在其中...《鬼玺》第七十九章 心脏停止跳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章 藏宝的静修室 - 鬼玺 - 洛焚城 我安慰了许久,李红尘才停止了哭泣。克诺帆艘主星阳星艘星洋我安慰了许久,李红尘才停止了哭泣。洋火儿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星接孙陌接克考秘岗恨原来在我们休息之后的第二个时辰,张巨就醒来了,李红尘和洋火儿赶紧喂他吃了药,他活动了活动,就跟没事人一样了,刚才跟黄袍老尸搏斗,虽然受伤,曲儿幸运的没有伤到内脏。洋火...最技不故仇最技不故仇洋我安慰了许久,李红尘才停止了哭泣。《鬼玺》第八十章 藏宝的静修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一章 黑剑中的秘密(爆发完毕!) - 鬼玺 - 洛焚城 张巨的嘴角扯了扯:“看吧,这下彻底报废了……”封太敌羽闹最月恨结孙我皱眉看着手中已经拦腰断掉的黑剑,难道真的是我的错觉?按说这黄袍古尸闭关也应该是二十年左右,这把剑就烂成了碎渣。古派黄盗的高人怎么会特意在竟是收藏这么一把兵器?李云突然出声道:“罢了,就算这剑曾经多么锋利,如今也腐朽成一柄废剑,我们还...星地岗显故《鬼玺》第八十一章 黑剑中的秘密(爆发完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二章 古派浮雕(明日三更) - 鬼玺 - 洛焚城 在洋火儿的带领下,我们缓缓向走廊的深处摸去。岗通仇学由岗所仇恨技那些老鼠的鼠王一死,它们就再也没出现过。走了大约一个钟头,前面出现了岔路。洋火儿谨慎地向岔路口看了看, 说:“来。”封后诺不最最艘阳考羽我们跟着他走了进去。看清眼前的情况,顿时吓了一跳,里面墙壁上爬满了妖藤。只不过这些妖藤似乎在沉睡,蔫蔫的...封孙独所闹封孙独所闹走了大约一个钟头,前面出现了岔路。洋火儿谨慎地向岔路口看了看, 说:“来。”《鬼玺》第八十二章 古派浮雕(明日三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三章 铁甲怪尸 - 鬼玺 - 洛焚城 这些看似在描绘神话故事一般的浮雕,似乎记录着几十年或者几百年前真实发生的一幕,在这个谈虎色变的死亡峡谷谷底,昆仑山的地狱之门中,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地宫,里面曾生存着一群这样的世外之人,他们清心寡欲,想要修道成仙……最鬼月秘后星秘秘孙直到有一天,他们在外界的代言人惹了大祸,他们成了大祸的第一个牺牲品,多少神仙...《鬼玺》第八十三章 铁甲怪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四章 第二层 - 鬼玺 - 洛焚城 看见洋火儿追了上来,我才放心地舒了口气。岗诺恨阳秘星察指封我我说:“洋火儿,你来中间。”洋火儿愣了一下:“为什么?”最仇故诺技岗战故孤学我说:“万一有危险,我能保护你,”其实我心里想说,万一你是危险,我能秒杀你。我并没有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来,在这种地方,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洋火儿目前看来没什么异常,没有确切证...《鬼玺》第八十四章 第二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五章 我替你用用 - 鬼玺 - 洛焚城 我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了。封接方球学最闹克显其他人看到这情形都吓坏了,李云皱着眉头四处看,这些人昏死在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我谨慎地看向四周,突然发现脚下石板的缝隙中,长着一些草。这些草很浓密地分布在石室中,几乎有人膝盖那么高,葱葱郁郁,叶子呈锯齿形。看到这绿色,我的眼前一亮。在这死气沉沉的地方,看到一...最恨技毫陌《鬼玺》第八十五章 我替你用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六章 蓝蛇尾巴 - 鬼玺 - 洛焚城 我艰难地抬起头,说:“你动我可以,别碰她。”岗战最酷显封术早酷考洋火儿邪恶地笑笑:“心疼了?”我压抑住滔天的怒火,说:“你动她,无论如何我都要弄死你的。”封孤主方后克月酷敌接洋火儿说:“你试试看。”我艰难地抬了抬手指,他的眼睛盯着我,大笑起来,笑声停下,他说:“这样吧,一起来吧。”克科帆球术克科帆球术我艰难地抬了抬手指,他的眼睛盯着我,大笑起来,笑声停下,他说:“这样吧,一起来吧。” 克方由方酷我说:“你说什么?...《鬼玺》第八十六章 蓝蛇尾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七章 四本龙穴宝书 - 鬼玺 - 洛焚城 李云见识过我的飞针之术,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还是没说什么,掏出一包钢针扔给了我。最考孙星艘岗酷闹太敌我掂了掂,满意点头:“谢谢。”他说:“帮你也是帮我自己,你还记得龙临水给你留下的纸条吗?”克显主科技封术秘诺考我笑容收起:“当然。”那纸条上歪歪扭扭写着:我在黄泉等你。星孤恨远仇星孤恨远仇那纸条上歪歪扭扭写着:我在黄泉等你。 岗通岗科科李云说:“还记得刚才我们看到...《鬼玺》第八十七章 四本龙穴宝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八章 抢宝器 - 鬼玺 - 洛焚城 我面无表情,说:“没有。”克月阳故后岗方羽通敌封老三冷笑一声,没说话。李云向后看了看,说:“咱们有没有开锁的高手?”星后岗技指克情察最考我说“牛二,你去。”牛二应了一声,从兜里掏出个铁丝拧了一个勾,伸进了那青铜盒子里。专业就是专业,他鼓捣几下。“咔擦”那盒子竟然打开了。封艘后技结封艘后技结李云向后看了看,说:“咱们有没有开锁的高手?” 星酷指球太牛二将盒子端起来放在地上,...《鬼玺》第八十八章 抢宝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九章 躲不掉的陆麒麟 - 鬼玺 - 洛焚城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我们十几人瞬间反应过来,如同狼抢肉一般扑向了那堆散发着尸臭味儿的黄袍死尸。克艘艘情情岗恨察早诺这一刻,我脑子一片空白,满脑只剩一下一个字。抢!星远星星结最阳学秘最我们各大世家的家主都站在头排,当然第一时间冲了出去。我没有与他们争夺前面的宝器,只是急速向后跑去,以我的眼力,不用手电也能准确地找...《鬼玺》第八十九章 躲不掉的陆麒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章 破金门 - 鬼玺 - 洛焚城 我们千辛万苦闯入那棱格勒死亡峡谷,潜入地狱之门门前的雪水湖,经历了妖藤、妖鼠、黄袍老尸、铁甲怪尸的袭击之后,终于走到了这里。古派内七级古塔的第六层。封显独阳岗恨冷我羽我满以为越接近顶层,就越接近一些真相。结果在第六层里,跳出来个陆麒麟!陆麒麟看到我之后,顿时站起来,笑容收敛:“你可算来了。”封所察冷封岗我接科通...《鬼玺》第九十章 破金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一章 七层尽头 - 鬼玺 - 洛焚城 沉重的包金铜门被踹开一个缝,露出了后面的石阶。岗由球战技克恨战后封封老三得意地大笑起来。我看了看牛二,牛二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他说:“不可能的,这锁非常复杂,里面肯定有纯金打造的起码三层门插,怎么可能被一脚踹开?”克地吉我艘岗孙最恨方我说:“可能是龙临水给我们留的门,他向我们进去。”李云听到了我的话,他...最所所陌闹最所所陌闹我看了看牛二,牛二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他说:“不可能的,这锁非常复杂,里面肯定有纯金打造的起码三层门插,怎么可能被一脚踹开?”《鬼玺》第九十一章 七层尽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二章 上个纪元的故事 - 鬼玺 - 洛焚城 李云首先说话了,他上前一步,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形似枯槁的老人,说:“你不是龙临水。”最阳冷指战岗指显远指老人摇摇头:“你错了,我的身体是龙临水。”我瞬间明白过来:“附体?”克冷酷星月克艘独孤老人欣赏地看我:“没错,非要说的话,跟你们人类中的附体,很像。”他说‘人类’,难道他不是人?星帆远学星帆远学李云首先说话了,他上前一步,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形似枯槁的老人,说:“你不是龙临水。” 克太察鬼酷陆麒麟和封老三...《鬼玺》第九十二章 上个纪元的故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三章 背后的人 - 鬼玺 - 洛焚城 老人乐呵呵地,他轻声说:“我要跳过这个肮脏的纪元,到下一个纪元里,从一个文明萌芽之时开始引导,拯救他们。”封毫技冷情克方闹封我说:“那么一来,你就是他们的神。”老人坦然道:“没错。”封结羽酷秘克恨阳月显张天一说:“那你想怎么把我们跳过?”老人说:“这也就是我今天请你们来的目的,陆安应该知道一点,老实说...岗陌诺最岗陌诺最老人乐呵呵地,他轻声说:“我要跳过这个肮脏的纪元,到下一个纪元里,从一个文明萌芽之时开始引导,拯救他们。”《鬼玺》第九十三章 背后的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四章 洋火儿之变 - 鬼玺 - 洛焚城 出现在我们身后的这人,一袭灰袍,黑色的头发,尖锐的眼睛,瘦高的身材如同一只巨大的筷子。封远艘早地最指技冷阳“筷子哥!”我几乎是喊了出来。没错,来人正是失踪已久的张筷子,张天之。星冷不孙冷封陌故后敌如今的张筷子再也没有当年的潇洒不羁,浑身带着一股子巨大的沧桑感,那一双尖锐明亮的眼睛,仿佛看穿了世间百态。他...克秘孤仇独克秘孤仇独如今的张筷子再也没有当年的潇洒不羁,浑身带着一股子巨大的沧桑感,那一双尖锐明亮的眼睛,仿佛看穿了世间百态。《鬼玺》第九十四章 洋火儿之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五章 只要一招 - 鬼玺 - 洛焚城 此时的洋火儿缓缓转过身,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悲伤。他说:“我身子里有东西,我快控制不住了……”岗不敌封恨封敌通结指他的肚子被金针射中的地方鼓起几个大泡,似乎是里面的莲花金针爆开了。疼的洋火儿一脸抽搐……他说:“杀了我,我脑袋里有东西……”克术球毫独星结地克结我发现他的太阳穴在剧烈跳动着,伴随着,他的表情也在发生着...《鬼玺》第九十五章 只要一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六章 面具后的那张脸啊 - 鬼玺 - 洛焚城 老人说:“怎么,下不去手?”最通恨鬼帆岗情由孤不梅饮雪闭上眼睛:“罢了,罢了。”说着将古剑伸向自己的脖子。我说:“不要!”星结诺早故克冷察孙秘梅饮雪眼睛猛地睁开,手用力一扔,将那断剑如长矛一般对着老人的脸丢了过去。然后转身就跑。动作行云流水,我还没反应过来,梅饮雪已经到了十步开外……最仇克闹术最仇克闹术梅饮雪眼睛猛地睁开,手用力一扔,将那断剑如长矛一般对着老人的脸丢了过去。然后转身就跑。 克太孙接方老人似乎早有...《鬼玺》第九十六章 面具后的那张脸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七章 当僵尸 - 鬼玺 - 洛焚城 空中传来一股巨大的吸扯力,我没有一点反抗能力,似乎没有一丝重量一般轻飘飘地飞了起来。封羽孙通远岗学孤克结接着,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向前飞去。飞的极快,迎面却没有一点风,四周都是永恒的暗,如果不是感官我一定以为这是错觉。星秘敌吉艘最指指考我这是在哪,我这是去哪?我不知道,这里似乎没有方向。封考早冷战封考早冷战接着,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向前飞去。 克帆恨方球突然,我的速度...《鬼玺》第九十七章 当僵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八章 捞月之术 - 鬼玺 - 洛焚城 你愿不愿意做一辈子僵尸啊?岗察独陌故星羽方指科我脑子里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僵尸,在我心里一直是邪道的含义,代表着邪恶、恐怖、吸血、肮脏……岗早羽仇帆岗艘结冷艘如今我竟然成了僵尸。不死不灭,超脱六道。最由太故克最由太故克不死不灭,超脱六道。 封敌阳察月《阅微草堂笔记》曾对僵尸的貌作出描述:“白毛遍体,目赤如丹砂,指如曲勾,齿露唇外如利刃接吻嘘气,血...《鬼玺》第九十八章 捞月之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九章 惊喜 - 鬼玺 - 洛焚城 那月亮越降越低,可大小却始终如一。近了,我发现,那真的只是一块手掌大的纸片。星情方吉接封地所地太令我始终不明白的是,从物理角度来看,巴掌大的纸片到了高空,应该就看不见了才对。那纸片落下来之后,我这才发现天上仍有一轮明月,光芒黯淡一些,并不完全饱满,看起来更加真实。最术岗恨由最帆鬼封考他只是在真正的月亮上蒙了一层...《鬼玺》第九十九章 惊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章 山难记录 - 鬼玺 - 洛焚城 在西宁前往云南的火车上。最显所星孙封球术察结一个外表邋遢,满脸烙腮胡子的大叔,和一个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极低的十几岁少年坐在火车的洗漱台旁边,两个人兴致勃勃地吃着一桶……泡面!悲催的大叔似乎已经很久没吃饭了,狼吞虎咽的吸溜着泡面,满脸的污渍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乞丐。克科指科孤星仇秘恨一个民工模样摇摇晃晃地过来,他急匆匆...《鬼玺》第一章 山难记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章 第二道惊喜! - 鬼玺 - 洛焚城 我们在中午时分赶到了飞来寺。封结方星诺岗冷仇方战远看飞来寺,确有欲飞之势。山峦叠宕,森林茂密,云雾缭绕之中显现的古寺,有斩云断雾之姿,更有凝而不变之影,真是悬崖陡处辟仙台,琼楼玉宇屹正乙。远处白茫雪山山顶积雪终年不化,就像一座晶莹透亮的玉柱直插蓝天,巍峨壮丽。山腰缭绕的白云恰似雪山的一块美丽面纱,又...岗通鬼察鬼《鬼玺》第二章 第二道惊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章 第三道惊喜! - 鬼玺 - 洛焚城 “付大金……”岗不情主冷星由孙技考那带着狗皮帽子的付大金一个激灵,眼睛猛地看向了我。我扑上去要抱住他。他却很敏捷地闪开了。他狐疑地看着我,说:“你是谁?”封陌早主独最羽指学情我呆了呆,仔细看了看他的脸,那浓粗的眉毛、那猥琐的眼睛……确实是付大金啊!我按耐住激动的心情,颤颤地说:“大金,你没死……你在跟我...克通考陌孤克通考陌孤“付大金……”《鬼玺》第三章 第三道惊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章 父母的消息 - 鬼玺 - 洛焚城 面对申屠血的话,我竟然不敢继续问他了。封太察独阳克学主最阳他饱含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说:“走吧。”我激动地说:“去哪?”封术方吉故最情封鬼后他说:“见一个人。”我浑身哆嗦地跟着他出去了,阎罗乖乖地跟在我们后面,一句话都不说。最方早艘最方早艘他饱含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说:“走吧。” 封孤科岗陌就在这件木屋的后面,竟然还有一间木屋,这里似乎是一件储物间。申屠血...岗诺远学岗《鬼玺》第四章 父母的消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章 消失的小孩 - 鬼玺 - 洛焚城 看着老喇嘛颇为怀疑的眼神,我们顿时心里一沉。喇嘛作为藏族村落中最受尊敬的存在,如果被他发现,可就危险了。克陌接阳孤最技接仇地达瓦尊敬地对老喇嘛说:“他们是和我去森林中采药体验的,保证不会亵渎神山。”老喇嘛看了我们好一会,说:“愿你们有一颗晶莹的佛心。”星冷闹星显封诺后显后我们都对他行礼,这才放心点了点头,示意...《鬼玺》第五章 消失的小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章 恐怖人心 - 鬼玺 - 洛焚城 我们再也睡不着了。最诺科通察克帆陌故这个小孩是什么时候消失的?我的脑子努力地回想。岗羽鬼技鬼星通羽后我似乎,他醒来的那一刻,冷冷地看着巡山队的人……然后他就……没了。就在我们所有人紧张在巡山队的盘问时,他悄无声息地爬起来,在起码五六个巡山队员的眼皮底下溜了出去。星由显主鬼星由显主鬼他这次为什么消失呢?难道是看我们...岗由克毫方他这次为什么消失呢?难道是看我们...《鬼玺》第六章 恐怖人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章 横行冰川 - 鬼玺 - 洛焚城 半夜我出去方便了一次,我看到尚木达瓦坐在外面的篝火旁,一脸淡然。最早主考克克恨方技科见到我之后,他露出一个卑微的笑容。我对他点点头就进帐篷了。克故帆克阳星孤主封艘尚木达瓦的笑容让我很不舒服。第二天一早,我睁开眼睛,阎罗还在睡觉。申屠血的睡袋空了,外面安静的吓人。克情敌战早克情敌战早第二天一早,我睁开眼睛,阎罗还在睡觉。申屠血的睡袋空了,外面安静的吓人。 最主考独敌我蹭蹭地起来,阎罗一下就睁开眼,他...《鬼玺》第七章 横行冰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章 冰壁怪客 - 鬼玺 - 洛焚城 申屠血说前面有东西,却没说是什么。最地独学主岗敌诺学敌我战战兢兢跟着他们两人往前走了一会。在依稀的星光之下,可以看出我们的前方有一个巨大的冰崖。冰崖很陡,接近垂直,大概四五层楼高。远远看去,其顶部却是极为平坦,看起来就像一个巨大的魔方。星冷独月封克后羽冷察阎罗看了看四周,低声道:“我看上面挺合适,咱们直接上去...《鬼玺》第八章 冰壁怪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章 夜里的动静 - 鬼玺 - 洛焚城 听见上面的动静,我们忙抬头看去,顿时惊呆了。封陌鬼后故岗冷显显只见头灯照耀之处,冰壁上又如同壁虎一般爬出了了四个人影。同样的蓝色冲锋衣,淡蓝色的皮肤,沾满了冰渣的毛发,一脸诡异的笑容。封术岗诺孤最方孙独敌我们缓缓后退。这一会功夫,申屠血和阎罗已经向怪人杀了过去,他们决定先发制人,先废一个压力就会大大...岗恨鬼封诺岗恨鬼封诺同样的蓝色冲锋衣,淡蓝色的皮肤,沾满了冰渣的毛发,一脸诡异的笑容。《鬼玺》第九章 夜里的动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章 梦游 - 鬼玺 - 洛焚城 咔擦咔擦,让人不禁牙酸的声音。岗结艘情早星远闹球鬼好像无数只脚的虫子在向我们爬过来。我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身体如同被重物死死压住了一般,怎么都动不了了。封接酷阳酷最由接远月鬼压床!这是我的第一个想法。克恨孤冷恨克恨孤冷恨我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身体如同被重物死死压住了一般,怎么都动不了了。 克早显羽岗这种经历我有过很多次,在我儿时,经常夜里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身子怎么都不能动了,取而代之则有一股子越...《鬼玺》第十章 梦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一章 耳坠之下 - 鬼玺 - 洛焚城 地上没有我回来的脚印,我是怎么回到营地的?克敌帆岗帆封故情陌封这个问题不能深想。我看向申屠血,大概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答案了。星诺考所科克故显结方我犹豫了一会,说:“我昨晚怎么了?”申屠血说:“人……本来就是很神奇的东西,他们的思维就像一个电台,可以接收另一个电台的电波……总有一次,两个电波重合。你就做了你...克学月鬼技克学月鬼技我犹豫了一会,说:“我昨晚怎么了?”《鬼玺》第十一章 耳坠之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二章 冰里的妈妈 - 鬼玺 - 洛焚城 径直的,猝不及防之下我们摔了下去。最故由岗接学太岗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忙用手胡乱扒拉着,光滑的冰壁没有任何着力点,带有摩擦颗粒的手套不能令我下降的速度慢一分。“嘭!”星由诺仇方星毫恨月下落似乎只用了一瞬间,我狠狠砸在地上,只觉胸口被什么重物死死压住了般沉闷,脑子已经混沌了,耳朵里只有不断地耳鸣。渐渐...克技闹球羽克技闹球羽径直的,猝不及防之下我们摔了下去。《鬼玺》第十二章 冰里的妈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三章 腹中蛤蟆 - 鬼玺 - 洛焚城 一阵肆虐过后。星由鬼仇独封陌月后最整条冰缝又扩大了数倍,底部皆是被冰雪掩埋。一块巨冰被推开。克秘术情毫最敌学科恨阎罗首先一脸狼狈地站起了身,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他在下面只看到我突然如同发了疯一样的撞冰壁,嘴里还大喊着“母亲。”冰壁里怎么会有人活着?克情地月艘克情地月艘一阵肆虐过后。 封术毫阳地阎罗想不清,放眼四处扫去,只见不远处露出一只手臂...《鬼玺》第十三章 腹中蛤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四章 迷宫 - 鬼玺 - 洛焚城 蛤蟆只有一个硬币大小,浑身透明,若不是在污血中细看,根本无法发现其存在。星太封毫接星所后早羽此时正蹬哒着腿,想要摆脱银针。阎罗也是奇怪地盯了会那小蛤蟆,奇怪道:“这是什么东西?”最艘后故方封闹艘指羽我仔细盯了一会,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我看来,这东西跟控尸虫的功效无异。或许他就是控制那些冰妖的罪魁祸首。”...《鬼玺》第十四章 迷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五章 镜子 - 鬼玺 - 洛焚城 “安静!”申屠血低喝一声,皱眉道:“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自乱阵脚就是真的找不到出路了。”封察显学显星早远学岗我看了看四周,想了想,说:“要不,我们分成两队,一队原地不动,另一队前进,若是真的是个循环那前进的一队,应该出现身后。”阎罗警惕地说:“如果分开,万一有危险怎么办?”星陌显毫所岗远指孙远我说:“我们还有别的选...《鬼玺》第十五章 镜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六章 砸 - 鬼玺 - 洛焚城 恩?星技艘阳早克由远吉察听到我的话,他俩将目光投向旁边的冰壁。光滑如镜没错,但是看起来灰蒙蒙一片,没有丝毫镜子的模样。星后封指地封阳月艘艘申屠血说:“这不能映像。”我点头,道:“正常情况下,当然不能映像,因为,它们的反射太微弱了,以至于我们可以将其忽略。”封接克早封接克早申屠血说:“这不能映像。” 星帆最情吉阎罗忍不住道:“那既然不能反射,怎么让我...《鬼玺》第十六章 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七章 另一个我 - 鬼玺 - 洛焚城 砸?封孤岗封不最情仇术克阎罗听这话一愣,还是点点头,道:“那就干吧!”说着,拿出冰镐,向着光滑一面猛地一挥,咔擦。封仇战帆考克艘技早孙光滑的冰壁顿时被砸出一个冰花。申屠血这才反应过来,看了我一眼:“你确定?我怕会引起通道崩塌。”岗早岗故主岗早岗故主我摸了摸冰壁:“确定。” 最我独方主我摸了摸冰壁:“确定。”阎罗兴奋道:“干这个,我最拿手了!”...封独通方最《鬼玺》第十七章 另一个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八章 不该看到的东西 - 鬼玺 - 洛焚城 随便杀一个好了,反正都一样.岗冷不羽通最指阳孙远这句话让我浑身一冷,我清楚地看到申屠血看我的眼神已经有了杀意……阎罗再次补刀了:“我觉得也是,陆安一直在我前面走,如果中间有人钻进了,我不可能没察觉到……”岗月星技后星孤月陌远我冷笑,说:“所以呢?”阎罗直视着我:“你是假的。”克接克封球克接克封球这句话让我浑身一冷,我清楚地看到申屠血看我的眼神已经有了杀意…… 封恨闹由孤“卧槽!”我一下就骂...《鬼玺》第十八章 不该看到的东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九章 加入 - 鬼玺 - 洛焚城 “卧槽!”阎罗大喊一声,猛地后退几步,哆哆嗦嗦地指着冰壁:“妈的,有鬼!说着拿起冰镐便挥过去。”封战指克我岗学不羽不咔擦。平滑的冰壁被打出一片冰花。克地情克克岗孤早阳我扭过来一把拉住他,警惕四周道:“怎么了,鬼在哪?”阎罗一指冰壁道:“在这,卧槽吓死我了,咦……”最情阳冷月最情阳冷月“卧槽!”阎罗大喊一声,猛地后退几步,哆哆嗦嗦地指着冰壁:“妈的,有鬼!说着拿起冰镐便挥过去。” 最远球太闹只见他所指的冰壁上,灰蒙蒙的只...《鬼玺》第十九章 加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章 战冰尸 - 鬼玺 - 洛焚城 山猫和疯子,这两个名字都很普通无奇。克方独阳冷最指酷由封原本默默无闻的他们,真正成名是参与了五年前的文王姬昌大墓的行动。本来是盗墓世家专属的龙穴,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以至于数个世家以及散布在外的独侠散盗都是闻风而来,到了这陵中之后,为了宝物,展开了一场厮杀。岗酷术指阳克结球羽接不料触动了墓中机关。无...封恨战指早封恨战指早无...《鬼玺》第二十章 战冰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一章 寻找巢穴 - 鬼玺 - 洛焚城 只见那疯子依然是一脸和煦的笑容。岗球封学阳 岗远术阳最但他此时行为,却和他的笑容极不相称。 他正和那怪物疯狂对轰着,你来我往,毫不避让,就如同没有痛感一般,完全是一副以命搏命的打法。克察羽仇闹 星科恨冷克疯子拳拳落在怪物的头上,几乎将其整个脸砸得凹陷下去,两颗眼珠子都是挤了出来,就那么耷拉在脸上,看起来恶心至极 ...岗接冷不羽 岗接冷不羽疯子拳拳落在怪物的头上,几乎将其整个脸砸得凹陷下去,两颗眼珠子都是挤了出来,就那么耷拉在脸上,看起来恶心至极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zhung.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鬼玺 59文学”查找本书最新更新!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地址: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记录本次( 第二十一章 寻找巢穴)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鬼玺,谢谢您的支持!! 第二十二章 再遇向导 - 鬼玺 - 洛焚城 在我看来,申屠血的这个想法,与疯子无异。星吉情技早封技结艘这种鬼东西,躲着走还还不及,他竟然还想要去捅人家的老窝?其他人也是一愣,疯子首先点头,笑道:“有意思,有意思!”岗由闹艘羽最冷鬼地阎罗道:“切,又来一个疯子。”疯子笑道:“申屠不是疯子,我才是疯子。”星仇诺早星仇诺早其他人也是一愣,疯子首先点头,笑道:“有意思,有意思!” 最故后恨远阎罗翻了翻白眼,没有多说。我沉...星敌情诺敌《鬼玺》第二十二章 再遇向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三章 他已经进队伍了 - 鬼玺 - 洛焚城 李云仔细看了看这尚木达瓦,尚木达瓦也更加媚笑着下了下腰,显得更加恭敬。星接鬼敌孤最技艘酷吉李云很是奇怪,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道:“我可是听说你们村子对于登山者可是非常抵触,甚至可以说是仇恨。为什么你不一样?”尚木达瓦一脸不屑道:“他们一群思想落后的家伙,活该一辈子穷,懂得变通的人才能赚钱,有了钱就拥...最指我恨不《鬼玺》第二十三章 他已经进队伍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四章 古派头领 - 鬼玺 - 洛焚城 回到旅馆,李云没有隐瞒我的情况,将达瓦介绍给了大家。封学帆结闹最由情独月面对这么多面色不善的人,达瓦大气不敢出地介绍了自己。在封书怀疑的眼光下,李云说出了达瓦作为向导的价格。最显不敌敌封战鬼显术这个价格,是一路上他们商讨的,算上申屠血欠尚木达瓦的和向导费,一并的价格。当时的李云也是惊讶,怪不得申屠血要坑达瓦...封技星阳陌封技星阳陌面对这么多面色不善的人,达瓦大气不敢出地介绍了自己。《鬼玺》第二十四章 古派头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五章 夜里惊变 - 鬼玺 - 洛焚城 羊铮一下就凌乱了。岗考孙指秘岗术接他说:“这样一来,似乎还有点看头?”张筷子说:“恩!”封学敌我克星吉最恨我他们三个在木屋附近转了一圈,回去了。尚木达瓦说今天天色不好,只能休息等待明天出发,不然过了关卡就没有回头路了。克技孤科球克技孤科球商议了一会,众人只能妥协,挤在这个木屋里。 最吉阳星冷商议了一会,众人只能妥协,挤在这个木屋里。就这样,他们一行人草草睡...封孙主克孙《鬼玺》第二十五章 夜里惊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六章 同一个梦 - 鬼玺 - 洛焚城 达瓦眼睛一翻,便又躺到地上,让李云扑了个空。封科月学情岗吉早技故李云忙向达瓦看去,只见其双眼翻白,身体不住抽搐着,口中吐出些许白沫。“不好!”岗考技远接克考考闹克李云低喝一声,连忙上前将手指伸进达瓦的嘴里。依他多年的经验,鬼上身之后,阴气过重致使肌肉抽搐,一不小心,便会使被上身者咬断自己的舌头。岗球指情冷岗球指情冷李云低喝一声,连忙上前将手指伸进达瓦的嘴里。 克陌由战恨...《鬼玺》第二十六章 同一个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七章 符水 - 鬼玺 - 洛焚城 那脸上一直淡定的封书终于色变了。克羽地术敌岗孙岗阳学羊铮抽出一支烟,插进嘴里点燃。对封书道:“后面的,你来说吧。”此时的封书,已是一脸冷汗,封书点点头,喃喃道:“我在梦里,看到了佛……”封陌主封岗接指独学“佛?”李云惊讶一声,眼神变幻。封书继续道:“对,大佛,有十层楼那么高的大佛!要说我封书一辈子也没...最科早方敌最科早方敌羊铮抽出一支烟,插进嘴里点燃。对封书道:“后面的,你来说吧。”《鬼玺》第二十七章 符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八章 入巢 - 鬼玺 - 洛焚城 李云低喝道:“闭嘴,昨晚的事情,我看得一清二楚,在你喝下符水之前,我相信你就是那个妖怪,现在,你把它喝了。记着,要保持微笑。”岗恨羽不冷星闹羽酷主尚木达瓦看了看李云,果然保持了微笑,轻声道:“李老板是要我演戏么?不过我的工钱……”李云笑道:“少废话。”说着,将碗递了过去。最恨由最故封指孙战仇尚木达瓦迟疑一下,还...《鬼玺》第二十八章 入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九章 发现 - 鬼玺 - 洛焚城 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冰窟。克吉远敌指最技学冰窟里立着无数冰柱,洞顶悬挂着散发着迷幻色彩的冰锥、冰笋。四壁也长满了冰瀑、冰笋、冰花。这就像一个水晶般的宫殿。最方早地冷克所孤秘仇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是大自然的杰作。“卡擦擦……”星察通太情星察通太情冰窟里立着无数冰柱,洞顶悬挂着散发着迷幻色彩的冰锥、冰笋。四壁也长满了冰瀑、冰笋、冰花。 封由岗后毫冰窟正中竟然产生了碎裂的声音。我们赶忙向中间看去。克不闹后指克孤情主...《鬼玺》第二十九章 发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章 仙人 - 鬼玺 - 洛焚城 我听这话,赶忙围了过去。岗术太科不克技孤太所只见阎罗扒着一块冰瀑,脑袋凑上去,撅着屁股从侧面死死盯着。见状,我不由得撇撇嘴,从外表看来,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冰瀑而已。阎罗得仔细到什么程度,才能从这后面发现蛛丝马迹。。星秘羽独故封学鬼孙主见我们围上来,阎罗道:“这里面有人影,快来看。”我将阎罗推开,凑上去看了...星鬼冷封技星鬼冷封技只见阎罗扒着一块冰瀑,脑袋凑上去,撅着屁股从侧面死死盯着。《鬼玺》第三十章 仙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一章 三十年前的对话 - 鬼玺 - 洛焚城 我警惕道:“安家为什么要这样帮我?仅仅是因为我救过李云?”星主接最指岗接早最陌疯子笑容更甚:“李云?李云不过是个客卿罢了。你可知道,安家现任的族长安月宇曾经接触过一个仙人?”这话一出我们都愣住了。封陌阳不最封所技阳远仙人?早就听说安家根底比较神秘,似乎跟什么仙人有瓜葛。岗考陌指毫岗考陌指毫我警惕道:“安家为什么要这样帮我?仅仅是因为我救过李云?” 星早恨月冷我说:“仙人跟我有关系吗?...《鬼玺》第三十一章 三十年前的对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二章 差别 - 鬼玺 - 洛焚城 我们都震惊地看向山猫,我说:“1991年,那次山难?”最由鬼显后封主早克不山猫点点头:“没错,电话里所有的信息、包括人名,都与1991年时,中日共同组织的登山队伍太像了。”山猫顿了顿,继续道:“1987年8月的夏季,一支陌生的队伍开着越野车驮着大包小包来到了雪山下。村民不知道他们是谁,来干什么的。淳...最远陌我远《鬼玺》第三十二章 差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三章 超度 - 鬼玺 - 洛焚城 哦?众人皆是将目光集中在申屠血身上。岗通技显孤克显战秘考申屠血说:“你们看复制人的耳朵。“我们都围上去看冰壁里的人,看得一头雾水。岗仇术鬼战最战术毫岗没什么异常。申屠血说:“他的耳朵是柔软的。”克不显战科克不显战科没什么异常。 克独敌远地我下意识摸了摸耳朵,皱眉道:“这不是废话么,谁的耳朵不是软的。”申屠血抬起头看我,道:“你是普通人...封后诺月地《鬼玺》第三十三章 超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四章 佛家宝藏 - 鬼玺 - 洛焚城 一旁苦苦攀登的人显然也发现了这异状。克我封考学星鬼通太恨封书抬起头,朝天的大狮鼻动了动,道:“那是什么东西?”羊铮也抬起头,摘下雪镜,看了看,道:“是一片云吧。”最艘孤故后星早羽闹主张巨停下来,气喘如牛,费力地抬头看看,奇怪撇撇嘴,道:“嘿,我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云彩。”李云道:“你当然见过,我也是第...岗结封羽察岗结封羽察张巨停下来,气喘如牛,费力地抬头看看,奇怪撇撇嘴,道:“嘿,我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云彩。”《鬼玺》第三十四章 佛家宝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五章 葬水先生的故事 - 鬼玺 - 洛焚城 封书仔细权衡之下,决定再信尚木达瓦一次。最孙科阳主星酷酷冷独那笑容笑得尚木达瓦心里发凉。就在尚木达瓦心里忐忑,斟酌着是不是应该少要一点钱时。星技所毫学克科所星结封书道:“成交。”尚木达瓦的脸瞬间绽放出奸计得逞的笑容。封独克冷独封独克冷独封书道:“成交。” 最月孙毫不“不过……”封书道,“如果你在耍我,我保证,你一定会死的比你想象中还要惨。”...《鬼玺》第三十五章 葬水先生的故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六章 野地里的动静 - 鬼玺 - 洛焚城 此话一出,三个儿子都是愣住了。岗敌战艘球星所主星不老三哇哇大哭起来。老大老二也是感觉天旋地转,葬水先生是家中唯一的顶梁柱,摇钱树。若是葬水先生一命呜呼,这家就算垮了。最科吉星学最太显阳吉外人看来,葬水先生家有三个男丁,却不知这三个儿子除了老三还能干些活之外全是草包。这个道理,老大老二心知肚明。最术羽恨早最术羽恨早此话一出,三个儿子都是愣住了。 最学术学克老...《鬼玺》第三十六章 野地里的动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七章 转小鬼儿 - 鬼玺 - 洛焚城 跑!封我冷艘考星敌孙吉孙这便是老大的第一反应,他索性连蜡烛都不要了,随手一扔便向来路疯跑而去,连头都不敢回。正狂奔着,老大发现他已经看不到棺材了,刚欲停下,脚下一空便跌了下去,头一痛,便昏了过去。克地技术吉星敌敌方诺第二天一早,老二卷着草席和吃食来接替老大,来到棺材处,却不见老大人影。仔细观察一番之后,...岗学阳封艘岗学阳封艘仔细观察一番之后,...《鬼玺》第三十七章 转小鬼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八章 闹鬼的房间 - 鬼玺 - 洛焚城 转小鬼儿一愣,随即冷笑道:“我是转小鬼儿。”岗技阳学艘封孙战鬼术老大一脚便将转小鬼儿从床上扔下来,嚷嚷道:“滚滚滚,你这个败家星。”那转小鬼儿丝毫不恼,施施然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冷笑道:“我是从你爹身上孕育而生的,莫非你要死饿我不成?”星吉球艘科最由主帆羽老大看着转小鬼儿这幅嘴脸,更加是恨的咬牙切齿...《鬼玺》第三十八章 闹鬼的房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九章 黑脸老妪 - 鬼玺 - 洛焚城 到了西厢房,阿全推开门,老三环顾一周,这西厢房内摆件典雅,古色古香,毫无诡异之处,倒有些书香文雅之气。最秘主远主岗诺岗科学老三越发相信刘老爷是为了赶他走吓唬他的了。阿全似乎看出了老三心里的想法,低声道:“小伙子,这里曾经是小姐的房间,自从小姐疯了之后,这里便开始闹鬼,老爷找人做了几次法事都是无济于事,一...星故鬼恨孤《鬼玺》第三十九章 黑脸老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章 治病 - 鬼玺 - 洛焚城 紧接着,不待老三反应,头一昏,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克考阳仇岗情恨克“醒醒,醒醒。”尖锐刺耳的声音。岗方仇孙仇星远秘艘羽接着,老三感觉嘴巴上被塞了什么东西,一股子苦不拉几,奇臭无比的味道弥漫开来。老三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手胡乱掏向自己嘴里的东西,是他的臭袜子。星太羽接学星太羽接学老三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手胡乱掏向自己嘴里的东西,是他的臭袜子。 星酷考战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转小鬼儿那张关切的...《鬼玺》第四十章 治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一章 任选一件宝物 - 鬼玺 - 洛焚城 走到这青缸之前,老三望着水里的大鲤鱼,伸手就想去抓。封由察独星酷阳毫通“不可!”刘老爷喊了一声。吓得老三一滞,只见那条鲤鱼以迅雷掩耳之势扑击而上,竟差些咬到老三的手指。星战通毫由最远羽封学若是老三再往下伸些,说不得真被这鲤鱼咬住。“噗通。”鲤鱼一击不得逞,顿时落进缸中。岗学星冷察岗学星冷察若是老三再往下伸些,说不得真被这鲤鱼咬住。 岗月故鬼后刘老爷疾步走过来,怒声道...《鬼玺》第四十一章 任选一件宝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二章 阴沟翻大船 - 鬼玺 - 洛焚城 看着刘老爷变幻的表情,老三怀里的转小鬼儿顿时一阵冷笑。克学我主由克察阳羽“哎呀!爹,你们说什么那!”那刘小姐娇嗔了一声,顿时红着脸跑回屋里了。老三看着刘小姐玲珑有致的背影,心都醉了。岗接岗冷羽克我地故术若不是转小鬼儿的提醒,他绝不会提出这么胆大包天的条件!“咳咳。”刘老爷一阵轻咳,将老三拉回了现实。...岗陌月后后岗陌月后后若不是转小鬼儿的提醒,他绝不会提出这么胆大包天的条件!《鬼玺》第四十二章 阴沟翻大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三章 定数啊 - 鬼玺 - 洛焚城 刘老爷呆了呆,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个小伙子。最孤考所术星我独通克粗布麻衣,方头布鞋,一脸憨相,除了那副身子还算壮实以外,实在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怎么看,都是一个贫家傻小子。最我太吉不最艘艘接术刘老爷定了定心,施施然道:“那好,本来约定两日之后成亲,但是看你不是本乡之人,自然就多给你一天时间,待你回家凑齐礼金,我自然将女...《鬼玺》第四十三章 定数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四章 凶至 - 鬼玺 - 洛焚城 老三快步跑到门口,只见有两人被家丁拦着了,正往里不知张望。星阳结后指封我秘术科看到老三出来,顿时大喜:“弟弟,这儿呢!”这是他们第一次喊老三弟弟,平时,都是喊“老三,老三。”岗术孤接战星由阳方敌老三跑过来,与两个哥哥抱了一下。老大老二看着荣光满面,衣着华丽的老三,顿时心中不是滋味。克后通不情克后通不情老三快步跑到门口,只见有两人被家丁拦着了,正往里不知张望。 克远星陌考老三道:“大哥...《鬼玺》第四十四章 凶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五章 花瓶中的动静 - 鬼玺 - 洛焚城 眼前的尸体,已经不似人样了,除了大概有一个人形躯壳之外,一片血肉模糊。身体各处皆被什么东西撕咬过半,连腹部都是被掏了一个大洞,内里内脏都被掏了个干净。克毫鬼帆显封秘羽恨尸体旁,还散乱着一些未啃咬干净的内脏。看清了这一切。岗主克由星仇羽结月老三脸色发白跑出去。“呕!!!”克通方羽术克通方羽术“呕!!!” 最术技酷指老三不自禁吐了起来。...《鬼玺》第四十五章 花瓶中的动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六章 吞噬 - 鬼玺 - 洛焚城 正待老三出神,那花瓶又说话了,“大哥,得了金子,你可要分我一半啊。”星由术远太封地方地孤又是他二哥的声音!老三这下彻底懵了。岗接阳最球克通科察憨直的他根本没有恐惧,而是几步跑到那花瓶前,一把抱住,眼睛向那花瓶中扫去。一看之下,老三顿时惊呆了。最孙显孙方最孙显孙方一看之下,老三顿时惊呆了。 星艘恨科后只见花瓶之中,一片明亮,显现出一处房间内的情景。...星艘阳封情《鬼玺》第四十六章 吞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七章 妖袭 - 鬼玺 - 洛焚城 李云思索道:“我师傅曾讲过,葬水先生找的那块地,名叫盛极败龙地,看似生机断绝风水全无,实则生机旺盛,龙脉已断。如果葬水先生能按照正确的方法入葬,定能福泽后代万世,甚至葬水先生还有一飞成天化作龙的可能。”星诺仇羽情星故察吉闹“化龙?”帐篷里响起吸冷气的声音。“没错。”李云道,“可惜,葬水先生的大儿子偷偷割...克酷羽远最《鬼玺》第四十七章 妖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八章 惊退 - 鬼玺 - 洛焚城 封书并没有看到外面的场景,挣扎着大喊道:“妈的,张巨,刀子呢,刀子呢?”克学故酷酷星技艘月冷张巨一脸发绿道:“赶紧弄开它,要是帐篷一破,就完了!”封书狠戾道:“让它拖出去就是,大不了拼的一死,倒是达瓦那孙子,怎么还不来,这么大动静,那一伙子兔崽子都死了不成?”最艘结恨最最术阳技羽说来也怪,这么大的动静,可其他帐...《鬼玺》第四十八章 惊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九章 飞吻 - 鬼玺 - 洛焚城 就在佛身蛤蟆脸色大变,一瘸一拐向着冰洞深处钻走后不久,一旁的冰洞突然刮起一股冷风。克技吉指不最诺毫星酷“呼……”紧接着,一股子悉悉缕缕的声音响起。封后方岗孙岗敌早岗战只见光滑的冰面似乎活起来一般,开始了诡异的蠕动。定睛一看,这根本不是冰在蠕动,而是无数条一两尺长的小蛇!最术帆不结最术帆不结又是一股...封结早鬼所“呼……”又是一股...封地诺陌《鬼玺》第四十九章 飞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章 斩杀 - 鬼玺 - 洛焚城 “呕!”本就仔细盯着女尸妖的三人顿时被恶心吐了。克结显术阳星通技察星封书一把就从张巨手里夺过刀子:“都他妈别拦着我,劳资要弄死她!”如果是这样一个长相恶心骇人的怪物,冲着你连连媚态,尤其是在微笑之下,其脸部那些焦肉都被扯动出伤口,露出其中的牙齿。星帆陌诺通克艘仇诺我你除了恶心,还有其他感觉么?李云也是脸...克恨地克秘克恨地克秘你除了恶心,还有其他感觉么?《鬼玺》第五十章 斩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一章 八方棺椁 - 鬼玺 - 洛焚城 一直死盯着那头颅的李云顿时打了个激灵,大喝一声:“孽障,往哪跑!”说着便手捏一张黄符向那丑恶的头颅冲过去。岗冷陌不战星结星后地这一声暴喝之下,让本来满心疑问的张巨和李红尘都反应过来,向着那头颅扑去。为时已晚,只见那头颅竟如同生了脚一般,“刺溜”一下从众人眼前的雪地中滑走,飞一般地向着茫茫雪地深处逃去...克学故帆我《鬼玺》第五十一章 八方棺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二章 棺中逃怪 - 鬼玺 - 洛焚城 我赶紧按住他的肩膀,说:“怎么了?”星科地术吉岗孙学阳鬼申屠血一下就醒过来,没顾上回答我,对着山猫大喝一声:“住手,滚开!”正要去碰那石棺的山猫触电一般地缩回了手,脸色难看地看了申屠血一眼,不死心地说:“入得墓葬,哪有空手而归的道理。升棺发财升棺发财,不升棺哪来的发财。”克主远考克方艘陌封申屠血冷冷地看了山猫...《鬼玺》第五十二章 棺中逃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三章 相见 - 鬼玺 - 洛焚城 申屠血的脸色极其难看,他刚要上前查看那棺椁,却被山猫一把拉住了。此时的山猫一脸的忌惮,轻声说:“刚才我听见那棺椁里有动静。”岗独月最接最我诺孙冷我们顺着山猫的手指看过去,他指的竟是那个半开的棺椁。莫非其中的东西并没有逃出去,而是还潜伏在里面?岗羽考星通克早球孙星申屠血鼻子抽了抽,竟然摇了摇头。只见他纵身一跃跳上...《鬼玺》第五十三章 相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四章 猝! - 鬼玺 - 洛焚城 “你就是陆安那个小杂种?”阴沉中年人看着我,慢慢地说道。星诺考孙通克球冷克主猛的听到阴沉中年人出言不逊,我的目光一下就冷了下来,不过碍在这人竟然是跟李红尘他们一起下来的,并没有当时发作。而是对着那阴沉中年人不屑撇撇嘴,直接无视。我问李云道:“李云道长,这条乱吠的老狗,是你带来的?”星战星显主封结战远主李云脸色一...《鬼玺》第五十四章 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五章 活人 - 鬼玺 - 洛焚城 李红尘看着眼前倒地的尸体,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叹。岗考羽结克最冷秘最不我扭过头去,道:“怎么,不忍心了?”李红尘瞪了我一眼,道:“有什么不忍心的,只不过我毕竟喊了他许久的大伯,没想到他竟然早就将我算计进去了,想想都有点不舒服。”最通最吉球岗陌后指主我笑了笑,轻声道:“死有余辜。”而后,我对申屠血说:“小孩儿...岗通克敌岗通克敌我扭过头去,道:“怎么,不忍心了?”《鬼玺》第五十五章 活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六章 快出来了 - 鬼玺 - 洛焚城 心中有了猜测,脚下如离弦之箭。身后的众人被我着一阵疯跑吓得不轻,纷纷跟上。克恨毫学我封月岗仇秘只是谈话的功夫,前面的申屠血已经不见了。、我一阵狂奔,眼前终于出现了光亮。星月早主岗岗主阳阳早是火把。看到这暖黄色的火光之后,我竟然停下了脚步,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李红尘追了上来,抓住我,狐疑地看着那火把,...最方恨孙地最方恨孙地我一阵狂奔,眼前终于出现了光亮。《鬼玺》第五十六章 快出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七章 千轮洞 - 鬼玺 - 洛焚城 “无妨!”申屠血很是老成地摆摆手,他盯着那冰坑里的异族,叹气道:“它等不到出来的那一天了。”岗球最考孙星阳球毫由父亲笑道:“那是自然,大人既然来了,肯定是要将它解决的。”父亲的眼神看向申屠血,里面充斥着惊喜、兴奋、希冀……我的心突然活络起来,父亲母亲之所以困在这里,完完全全是因为这个异族出现而遭受的...岗孙鬼阳《鬼玺》第五十七章 千轮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八章 大局已定 - 鬼玺 - 洛焚城 我们只是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扭过身,却见几个人影如同幽灵般地站在我们身后,见到我们转过来,为首的那人无声地笑了。星战指学科岗地诺术术为首的正是带我们上雪山的向导,尚木达瓦,此时他的脸上再也没有猥琐之色,却而代之的是不可一世的孤傲,瘦小的身躯仿佛一座山岳令人喘不过气来,那狭小的眼睛中爆发着妖异的光。...封术球帆敌《鬼玺》第五十八章 大局已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九章 十年之约(大结局) - 鬼玺 - 洛焚城 异族王咧嘴一笑,提起地上的申屠血,冲我努了努嘴,对林梵音道:“把他提进来。”克所由球球星学指敌封林梵音点点头,就欲动手,李红尘疯了一般叫起来:“不行,别动他!有什么冲我来,他都快死了,别碰他!”异族王一皱眉头:“聒噪,找死!”封太羽独结最科恨毫仇林梵音一挥手劈在了李红尘的脖子上,李红尘瞬间昏了过去。我艰...克帆敌结鬼克帆敌结鬼我艰...《鬼玺》第五十九章 十年之约(大结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完本感言 - 鬼玺 - 洛焚城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mal;font-eight: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play:none;visibility:hidden;} 本书上传日期2015.4.28至完本之日2016.4.27. 多么巧合的日子,整整一年,无数个不眠奋斗的夜晚,作者没有食言,本书百万字收官!也许仓促的结尾略显遗憾,也许有些悬疑至今未解。 这些留下的问题,就当给所有看到这里的读者留个念想吧。谢谢你们,无声无息地追了本书一年,谢谢你们把自己宝贵的时间留给这本。 这本书是我第二本,却是我第一本完本的,它就像是我唯一成长成人的孩子,你们见证了它的成长,而它见证了我的成长。 我是个心软的人,所以到最后,我还是给了一个大团圆完整的结局。 即使如此,当我打完‘全书完’这三个字,打上括号之后,还是忍不住心中一股悸动。虽然身心都松了一口气,却依然忍不住鼻头发酸。 为什么? 为什么?! 至此以后,鬼玺这本书就完本了! 我不用再每天惦记更新了,我不用再惦记陆安这个傻逼该怎么成长怎么度过难关了!可我放松之余,更多的是失落和寂寥。这个我创作的世界,里面鲜鲜活活的人物,就此结束。他们的故事,就此完结。 虽有遗憾,心不抱憾。 首先,我要谢谢自始至终没有放弃本书的读者们。 比如:笑看今生,比如余新舵……等等读者英雄榜上的朋友们。 最后,特别感谢的是逐浪网站的编辑,醉徒编辑,还有三千编辑。你们对我的期望很高,可我并没有达到原本的成绩,感谢你们的包容,在此说一声抱歉。 下一本新书开头已然写了一半,这次需要认真构思大纲,不会像鬼玺这样写的这么累了。作者休息一段时间,等新书筹划完毕上传会开贴通知!希望你们会来。 提前祝大家五一玩的愉快。 洛焚城 二零一四年四月二十七日凌晨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