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鬼的种类很多,在正法念经所记载有三十六种之多,今介绍如下文: 1.食气鬼:凡是身体虚弱,或病重的人,应有人守护,否则为此类乘机而入,吸取其气,人就会死亡。 2.食法鬼:常於世人劝善之处,闻说善法,就会觉得不饿。 3.食水鬼:常在阴沟或水边,以水以食。因此,幼小孩童,不宜在阴沟或水边游戏。 4.食血鬼:常在屠宰场,或杀鸡杀鸭杀蛇等一切杀生之屠家,或牲畜肉类市场的黑暗处,以血为食,尤喜食人血。对於妇女的月经更感兴趣,故希妇女特别注意,妥善处理,不可乱弃,免结鬼缘。 5.食吐鬼:喜欢与饮酒的人亲近,崇其酩酊大醉,伺其呕吐而饱食恶气。 6.食粪鬼:经常潜於堆粪黑暗之处,食其粪气。 7.食唾鬼:喜欢亲近有吐痰习惯的人,每闻咳嗽声及痰喘囗唾之声,非常高兴,伺其唾痰而食之。 8.食发鬼:喜食婴儿胎发与此婴儿结鬼缘。因此,每於男女婴儿第一次之胎发,不可乘方便随意乱丢,应当妥为处理。**之头发,尤其是未婚女子的的秀发,此鬼最喜。理头发,当於室内,并以火焚化,免为鬼食,结上不善鬼缘。 9.无食鬼:经常寻找不着自己所吸食之物,常会感到饥苦难受。 10.希恶鬼:专门希望世人为恶,此种鬼的精神就会感到满足 11.食肉鬼:专门吃动物死臭的尸体传染毒菌。因此,对於动物死尸,不可乱抛於垃圾桶或水沟、脏乱之处,以免鬼食。 12.食小儿鬼:此鬼吸其小儿之气血,因此,小儿入晚即回家,出外必须与大人同行。 13.伺婴儿便鬼:此鬼对婴儿之便,甚觉香美,时常窥伺,希得食婴便,与此婴终身结缘。所以,为人父母者,必须将婴便收拾於厕所内。 14.伺便鬼:专门吸人类之大便热气。因此,人类不宜在有露天便池及破露的厕所上大便,以免结此鬼缘。 15.食人精气鬼:专门伺候有病苦的人,生命垂危时,吸取人之精气。 16.火炉烧食鬼:伺於火炉食物,吸其食物气味。 17.炽燃鬼:生前为人时,瞠心太重,死后入炽燃鬼类,经常感到烈火中烧之苦。 18.食香鬼:专门喜欢亲近身上有涂抹各种香气的女人,吸其香气,喜崇妇女作邪恶。 19.地下鬼:专门居住於地下洞穴或黑暗之处,尤其阴湿地方。久之渐生疫气,不利於人类生活。 20.疾行鬼:於夜间以身靠墙而横行,足不着地,顷刻千里。 21.护身饿鬼:其身体貌俱黑如锅底。喜亲近衰败人家,常崇懒惰妇女,不为灶事,以便栖身於冷灶之内。 22.针囗饿鬼:肚大喉细,囗如针孔,遇饮食不能下咽,饥火中烧,痛苦不堪。 23.神通鬼:此为鬼中之精灵,专门假借人之灵气,说神话,做鬼事,**世人入迷崇邪,渐离人道,而行鬼道。 24.欲色鬼:此鬼常与好色之徒亲近,崇人邪淫,而鬼得食淫污之物,遇人怀孕,鬼缘投胎,生为人,男喜贪**则为 妓,以人道。 25.住海渚鬼:此鬼常住海水中之小沙洲,伺机取其替代。 26.使执杖鬼:地狱中之一切鬼吏,专执目杖,对犯鬼执行刑罚。 27.住不净巷陌鬼:凡是小巷陌弄,脏乱不净、污浊不堪,臭秽不能令人居住之处,是此类鬼所居之处。 28.住冢间食热炭土鬼:多住墓地,尤喜居古墓。吸食地上土炭热气。 29.树中住鬼:此鬼多居住木中或树下,有时显其灵异,使世人愚迷,而呼之曰树神。 30.住四交道鬼:此鬼喜住各处交通旁之阴暗或危险之处,专戏弄心中有恶之人,走失迷路及车祸。 31.旷野鬼:此鬼居於无人旷野之地,平原及山坡,森林山谷均有之。 32.食风鬼:常於夜间出来,吸纳腥风而为食。 33.食火炭鬼:专火炭之气而食。 34.食毒鬼:凡地上之各种毒气,均喜吸其而食。今日世人多用瓦斯,应妥为处理。 35.罗刹鬼:此为恶鬼的总名,黑身朱发绿眼,极其凶恶。女性恶鬼的总称为罗叉私常现为最美丽的妇女,为人不识其为恶鬼。 36.杀身饿鬼:此鬼多系自杀而生,专门寻找机会,助人愚迷而行各种自杀。鬼道众生,非常多,不止於上述三十六种。因其鬼界,所受之果报不同 37.红毛鬼类似于僵尸的一种鬼非人非鬼 身上长满红色的毛发 38.水鬼人意外死于水中其冤魂不算不得投胎需找一人拖入水中将其杀死 算是鬼找替身 39.借胎鬼胎儿死于腹中冤魂不散需找一孕妇杀死婴儿也是找替身的 40.吊颈鬼俗称吊死鬼上吊自杀而亡所形成的鬼(一般都是含冤而死的) 41.穷渴鬼生前受穷而死死后专门抢别的鬼财物(给先人烧纸时注意先撒点冥钱打发穷渴鬼) 42.尅孢鬼个头矮得如同一个小孩,面部为酱紫色,嘴唇苍白,耳朵如倒放的蘑菇。再看那眼睛,即没有白色珠子也没有黑色瞳孔。 尅孢鬼也是小孩子灵魂形成的鬼一个人感觉孤独所以专勾小孩子的灵魂与其玩耍 此外还有讨债鬼地缚灵等等,三少没有讲到的请大家补充,谢谢。 第一章 地狱网吧 北海市区,有一条著名的路,叫做阴灵路。此路在市区的北部,著名不是因为此地的繁华,而是这里,闹鬼! 最近,在阴灵路上,开了一家网吧,叫做地狱网吧。网吧的主人是一个大约二十五岁的年轻男子,相貌平平,整天叼着一根芙蓉王,也不见其点火,只是一副拽拽的混混模样。 网吧的对面是一家宾馆,整条街上就这有这一家宾馆。按理来说,这种特异的地方应该游客不绝才对,那些胆子大的或者想要见识一下的人都应该前来,想必一家宾馆并不能住下。事实却是相反,这里,来过一次的游客绝对不会再来第二次,这里,这的有鬼! 网吧的隔壁是一位年纪大约五十的中年人开的饭店,由于人气不旺,只能够勉强糊口而已,中年人站在门口,看着刚走出网吧门的青年:“早啊,小纯!” 青年男子名叫杨白天,为什么在这里开网吧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也没人知道。只是他能够在阴灵街住下来,那就不是一般人。 杨白天笑着回答:“你也早,中年人。”口中依旧叼着那根芙蓉王。 看着杨白天那痞子模样,中年人摇摇头,准备回去了。正在此时,街道的一头,一辆的士停了下来,下来一对情侣。 其中的男子一直向着司机说些什么,司机师傅却一直摇头。一会,男子拖着一个行李箱,一脸晦气地走了过来。 “又是一个不怕死的。”中年人笑道。有人来就得吃饭,吃饭就只能到他的饭店,看来今天又有收获了。 中年人转身回去饭店,而杨白天却一直盯着那一对情侣走进了宾馆,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中午的时候,那对情侣携手一起走进了隔壁的饭店,杨白天也仔细看清了那对情侣的长相,男子浓眉大眼,一身壮硕的肌肉,一直在安慰着女孩。女孩似乎很是害怕,只是一直拉着男孩的胳膊,亦步亦趋地跟着。 过了一会,似乎吃完了饭,情侣走出了饭店,男子嘴中骂道:“什么破地方,就只有几种菜,还那么贵,迟早得倒闭!”说完又看了一眼杨白天,抬头瞥了眼杨白天头上的网吧招牌。一声轻笑:“呦,还有网吧呐,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给鬼上网呐? ” 说完就走了,女孩也是好奇的看了一眼,又看了眼杨白天,杨白天冲她扮了个鬼脸,又吓了她一跳。 “嘿嘿,真有趣!”杨白天笑了一笑,走进了网吧。 入夜,外面的街道依旧空空荡荡。杨白天看着手表,嘴里在念叨着:“41,40,39……”脸上的表情也是越来越兴奋的模样。终于,“3,2,1”杨白天点燃了口中的香烟,一股青色的烟袅袅升起。 “welcometo地狱网吧”。杨白天大喊一声,之前外面明明一个人影没有,而此时却人来人往。时不时有一个人走进网吧,还十分友好得向杨白天点头。 “啊!”对面的宾馆突然传来女人的尖叫声还有男人恐惧的叫喊。杨白天嘴角扯出一抹邪恶的笑意,随后就开始招待起“客人”们。 “哎呀,老王,你终于来啦,我等你好久啦!”杨白天朝着一个年纪颇大的老大爷喊道,老大爷也是一脸无奈得模样:“没办法啊。宾馆太贵,只能来你这网吧了。” “您看您说的,那头可是给您准备了不少钱呐。到时候您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杨白天笑嘻嘻对着老大爷。说完又冲着一个小孩模样的人喊道:“别想偷偷溜进来,进来是要给钱的知道吗!” “R,M,b!ok?”杨白天又化作一脸凶残。小孩畏惧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低着头就跑了。 “来来来!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来。都站到电脑面前啊!”杨白天很有老板范,大手一挥。“都给我打开英雄联盟!点击确定啊。你们只有10秒选择的机会,过时我可不退网费了啊!” 只见电脑前面的一道道身影时不时消失,电脑也随之关机。电脑屏幕显示的数字越来越小,最终在杨白天泪眼婆娑下归零了。而电脑前面的身影最终全部消失了。 “今天才100多块钱,日子该怎么活呦!”杨白天擦了擦眼泪,唉声叹气。 门外依旧站了许多身影在观望,杨白天一瞪眼:“看什么看!”“看你又怎么滴!快给老子送走!”一道壮硕的身影走了进来,而周围的人都一副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娘了个嬉皮,又浪费老子烟!”杨白天啐了一口,随后掏出芙蓉王,点燃!青烟升起,杨白天却不急着出手,环顾四周:“今天有不少新来的吧。看好了!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说完,一挥手,在壮硕男子的胳膊上挥了一下,男子的手就像青烟一样消散,没留下一丝痕迹! 啊!”男人抱着自己的手腕哀嚎着。“怎么会这样!我的手,你怎么能伤害到我!” “滚!”杨白天一挥手,男子就像风一般被吹了出去。 杨白天看了看手表:“好了!时间到了,都进来玩吧,有没有打英雄联盟的。5黑啊!” 顿时,外面冲进来好些个年轻人,一些年纪大的就转身走了。顿时网吧里人声鼎沸,各种脏话不绝于耳。杨白天又瞥了眼对面的宾馆,听着女人时不时传来的尖叫,真担心女人会不会把嗓子喊破了。哈哈,就算喊破了也没人来救你哒!杨白天又皱了皱眉头,这话怎么这么邪恶呢?不过,我喜欢,哈哈。 “哎,曹晓三,你敢抢我5杀!你的钱多加两块!”杨白天戴上耳机继续奋战去了。 翌日…… 一大早对面那对小情侣提着包就跑了,鞋子衣服掉了一地都没捡。男子更是一边跑一边哭,活像被人欺负的姑娘,看得杨白天哈哈大笑。 饭店老板也出门看见了这一幕,不同的是他却不曾笑。只是满眼深意地看了一眼杨白天:“小纯,昨晚生意不错吧?” 杨白天一挑眉毛:“哪呀。都是小钱,哪像您老,房产好几处,都不用担心将来的日子。”杨白天话锋一转:“最有钱的还是咱么雪老板呀!”说完眼神放在了宾馆的门前。 老王也是感叹一声:“那是,你赚死人钱,我赚活人钱。她可是死人活人的钱都赚呀。” 杨白天摇摇头:“她还是太嫩。我是不好意思抢她饭碗,要是我来开宾馆,生意起码好10倍,” “那是,那是。你小子胆大心细,脑袋瓜也好使,什么事情都能做成。”饭店中年人一脸认真。 “您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杨白天笑了笑,满脸自得哪有一丝不好意思的模样。“对了中年人,给我来份炒饭,再来瓶啤酒。熬了半夜才睡,让我清醒清醒。” “是该让你清醒清醒了!你个自恋狂。”对面传来了一道女声。 杨白天惊喜地看过去,只见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了宾馆的门前。雪白的连衣裙,露出洁白的小腿,略施粉黛的脸庞倾国倾城,好一个绝色美人。 “是,是。雪儿你说什么都对。”杨白天一脸猪哥模样。雪莹并没有再瞧一眼杨白天,只是冲着中年人道:“中年人,给我一份青菜蘑菇。” “好的,雪小姐。”中年人却是一脸恭敬,看得杨白天练练叹气:“好你个重色轻友的老头。”饭店中年人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进去做饭去了。 “雪儿,你喜欢吃蘑菇啊?”杨白天满脸猥琐的笑容:“我这也有蘑菇哦!”说完还满含深意的扭了扭屁股。 “滚!”雪莹满脸通红。“你再说看我不举报你!”“哎呦雪儿,你举报我什么呀,好像我还是跟你学的吧。您老昨晚挣了多少呢?” “哼!”雪儿扭头走进了饭店,身后传来杨白天“嘿嘿”的笑声。气的雪儿直跺脚。 杨白天却没有走进饭店,只是一直等着饭店中年人送过来。不一会,中年人端着一个盘子和一碗米饭走了过来:“小纯啊,你跟雪小姐就不能好好相处?我以后可还得指望你们关照关照呢!” 杨白天嘿嘿一笑:“那是,中年人,你以后肯定得受她关照,我可不是。我只有三个月的租期,时间到了我还不知道去哪找工作呢。” 中年人也是一脸纳闷:“原来公务员也有临时工居然是真的”。说完放下东西就回去了,不过临走之前又问了一句:“你们工资到底是多少啊?”然后又皱了皱眉头:“当然,不能说就别说了。” “这三个月我就能吃一辈子。我只能告诉你那么多。”杨白天朝中年人挤了挤眼睛。“那你还收那小钱?”中年人一脸无奈。 “蚊子再小它也有小弟弟不是吗?”杨白天笑了笑,眼睛深处却有一丝看不清的阴霾。“好吧,我说不过你,不过,对于雪小姐,你还是让一让她吧,毕竟她是家族企业,你迟早得落到她手里的”。中年人提醒道。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万恶的官僚制度啊”。笑了一笑,杨白天大口吃起了面前的饭菜。 这就是阴灵路的故事,地狱网吧的老板在三个月后搬走了,或许你附近的网吧老板就是杨白天! 第2章 租的房子 这是一幢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临街房,因为还有半年就要拆迁,楼上的居民几乎都已搬走了,仅剩的几家也会在半年内搬走。 夜幕降临,整幢楼变得黑乎乎一片,远远望去,犹如一口竖立的棺材。尽管会让人浮想联翩,但梁康还是毫不犹豫地付了三个月的房租。这里离单位近,而且价钱又便宜。对于一个刚上班的打工族来说,省钱才是王道。 可是,刚一搬进来梁康就后悔了。 每天晚上,当梁康关上卧室门后,客厅里就会传来一些异常的声音。有一次,梁康居然在门缝下看到了一条黑影,黑影悄悄地紧贴在门外,就像在确认梁康是否睡着一样;这让梁康想起刚搬进来的那一天,梁康把钥匙插进锁孔,还没等转动,门就开了,那感觉就像有一个人在里面给梁康开门一样;还有客厅的那扇窗,梁康清楚地记得在睡觉前梁康已经关上的,但早晨起床后却发现,窗户是开着的。 梁康走到窗前。之前听说,几年前曾有个女孩为情所伤,一时想不开,写下遗书从窗户跳了下去,死了。 那个女孩正是从这扇窗户跳下去的。跳楼现场很血腥,女孩后脑着地,眼球爆出眼眶,不甘心地看着上面,微微张开的嘴巴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这个跳楼的女孩就是梁康的上一任租客,她出事的房间,就是梁康现在租的房间。 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难道,那个女孩一直都住在这里,从来都没有离开?想到这里,梁康顿时浑身发冷,眩晕阵阵,再也不敢站在窗前。正在梁康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现梁康的手指怎么抬也抬不起来,就像被人抓住了一样。 “啊!”梁康失声尖叫,猛然将手抽了回来——原来是蜘蛛网。吓死梁康了,有蜘蛛网一点也不稀奇,但是,这团蜘蛛网却无比的坚韧,不管梁康怎么扯都扯不断。梁康小心翼翼地凑近一看,这哪里是蜘蛛网?这明明是一缕头发! 梁康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紧闭着双眼,用力关上窗户,但窗户此时却不听使唤,怎么关也关不上了。这扇破旧的窗户以前只是有些紧,但今天却好似有东西卡在了下面。梁康壮着胆子再次伸头向下一看——漆黑的夜空中,赫然有一个女人趴在窗户下,她面色惨白,两眼凸出眼眶,嘴角似乎还流着血,长长的头发被风吹得张牙舞爪,像一只只恐怖的手,在身后挥舞着…… “救命啊!”梁康吓得大喊,转身想逃,但那缕头发却将梁康绑缚得寸步难行。 “你怎么了?”这时,梁康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对梁康而言,这个声音就像是救命的稻草,梁康拼命地喊道:“救梁康,救梁康!” 男人赶忙跑过来,扶住梁康:“发生什么事了?” 梁康颤颤地指着窗外,刚想开口,却发现窗外居然什么也没有了。 “你没事吧?”男人看了看空空的窗外。 梁康使劲儿地揉了揉眼睛,依然什么也没看到,便对他说:“没……事。”梁康咽了咽口水,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没事就好。”男人笑笑,“梁康叫大富,就住在你隔壁。你是一个人住吗?” 梁康想了想说:“应该是……一个人住。”梁康不确定在这个屋子里是否还有什么。 “一个女孩子自己在外面打拼很不容易的,以后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到隔壁找梁康。梁康也是一个人住,只不过比你早几个月而已。”大富笑着对梁康说。 早几个月,那他应该会听到一些异常的声音吧?可当梁康问他的时候,大富却一脸茫然地说:“没有啊,这里住的人不多,晚上都很安静的,如果有声音梁康一定会听到的。” “别胡思乱想了,明晚梁康做牛排,请你来吃。”大富笑笑,走到门口推了推门说,“你的门锁上了。” “不好意思。”梁康赶忙拿出钥匙把门打开。鬼大爷:。guidaye。 大富在门口热情地邀请道:“明天记得来哦,是香喷喷的和牛!” “好。”梁康笑着说,尽管对于陌生人的邀请,是不该直接答应的,但是这样的时候,陌生人的热情也能够给梁康一点安全感。 大富关上门后,梁康也把门关上了。 可就在这一刻,梁康突然心里一阵发毛——梁康明明记得之前梁康已经把门锁上了啊,大富是怎么进来的? 没有这个人 第二天,梁康休班在家。 “咚咚咚……”门外有敲门的声音。 梁康很警觉地打开猫眼,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站在门外。 “梁康是来抄写水表的,你报个数吧。”老人头也不抬地说。 梁康跑到厨房,记下了水表的数字。 “好,谢谢你姑娘。”老人颤巍巍地在本子上写了数字,转身走到大富门口,停了停,又走了。 “他一会儿就下班了。”梁康好心提醒道。 老伯伯转过身,奇怪地问:“你在说谁啊?” “就是这家的住户啊,他一会儿就下班了。” 老伯伯的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姑娘,你是不是搞错了?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没有人,怎么可能? 梁康连忙解释道:“大富就住在这里,梁康昨天还见过他的。” 老伯伯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他上下打量了梁康一下说:“姑娘,梁康从这里住了很长时间了,每次都是梁康来抄水表,这里真的好久都没有住人了。” 梁康感到身后一阵阴风,回想起来,昨天大富不用开门就能走进屋子里——好像真的有些不太正常。 正在梁康沉思之际,查水表的老人离开了,黑漆漆的走廊里,只剩下无边的黑暗。在黑暗的尽头,放佛有一个白色的小球在跳动。 “咚,咚,咚……”那不是球的声音,而是脚步声。 “谁?”梁康哆哆嗦嗦地问。走廊里的灯泡早已坏掉,天色一暗就会什么也看不到。 一个白色的身影正慢慢向梁康移动,越来越近,马上就要到梁康面前的时候,梁康大叫了一声:“啊!”梁康吓得瘫倒在地上。 “怎么了?”好像是大富的声音。梁康睁开眼,看到大富跪在面前。 “梁康……”这个时候看到他,梁康更加害怕,但是梁康不想被他看出什么,“没什么,摔了一跤。” 大富笑着扶起梁康说:“走廊里的灯早就坏了,也没有人修,以后晚上还是少出来的好。” 梁康边听边点头,手臂碰到了大富那双冰冷的手上。对,冰冷,就像完全没有温度一样。 “你……”梁康赶忙推开他,紧贴到墙边,警惕地看着大富。 “你又怎么了?”大富有些莫名其,看了看自己的手顿时醒悟道:“梁康刚刚从超市买了冰镇啤酒,还有和牛,所以手有点凉。不好意思啊。” 梁康看看他左手拎着的袋子里果然有几瓶啤酒,还有些吃的东西,这才放下心来。 “对了,刚才有个老伯伯来抄水表,你不在家,梁康跟他说……” “福伯啊!”大富说:“他是不是又没抄梁康家的啊?他每次都不记得梁康住在这里呢。” 梁康奇怪问:“为什么?” “他记性不好啊,每次总是以为这里没人住。”大富边说边打开门,“一起进来吧,牛排一会儿就好!” “好……啊。”梁康不好意思拒绝。心里却在疑惑:难道真是福伯记性不好? 滴血的牛排 大富家里的摆设很简单。不过梁康没有心思去研究邻居的家装,倒是被一张照片吸引了过去——那是一个女孩的半身照,照片上的女孩穿着浅黄色的连衣裙,笑容可掬。 不知道为什么,梁康看着这张照片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是梁康女朋友。”大富说,“很可爱吧?” “嗯。”梁康点点头。 也许是看得时间太长了,眼前的照片慢慢模糊,女孩温暖的笑容竟然变得僵硬,眼球开始突出来,脸色惨白,嘴角开始流血,这不就是那个趴在窗口的女人吗? 梁康脸色有些苍白,大富从身后拍了拍梁康说:“怎么了,是不是饿得有些过头了?” 一瞬间,梁康眼前的照片又恢复正常。又是自己眼花了? “对不起,最近梁康家发生了很多事情,搞得梁康有些神经质了。”梁康很不好意思地说。 “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富一脸好奇。 梁康看看四周,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晚上你真的没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大富不明白。 “就是……”梁康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在这时,梁康又听到隔壁,就是梁康租住的那间房子里传来奇怪的声音。 除了那个声音,四周静极了,似乎都能听到心脏的跳动声。 大富的脸上也露出奇怪的表情,他左右看了看,轻轻地揉了揉鼻子:“好香,和牛应该好了。” 梁康看着他的背影,感到惊讶不已。他难道真的什么也没听到吗? “好了,别愣着了,快来吃牛排吧。”大富从厨房端出一盘牛排放在餐桌上,在梁康对面坐下来,“尝尝梁康的手艺。” 梁康盯着眼前的那盘诱人的牛排,刚准备大快朵颐,却看到牛排下面好像有东西正在慢慢地溢出来,瞬间就流满了整个盘子。鲜红的液体顺着盘子边缘,一滴滴地滴到地板上。梁康终于看清楚,这些鲜红的液体,是血! 梁康吓得推开桌子,但梁康身下的椅子却像钉在地上一样,怎么也动不了。头顶的灯突然闪烁起来,梁康抬起头,竟然看到那张女孩的照片就摆在梁康面前。女孩的表情变得阴森恐怖,像看仇人一样地看着梁康,嘴巴一张一合的,好像在说着什么。 梁康向大富求救,但是看到的却是一张更为恐怖的脸。头颅已经少了四分之一,鲜血混着脑汁一起流过脸颊,眼睛只剩下一只,变形的嘴巴蠕动着,发出阴冷的声音:“吃啊,你怎么不吃啊?” “不要啊!”梁康吓得昏死了过去。 客厅里的女人 梁康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睁开眼睛就看到医院白花花的天花板。护士告诉梁康,是一个小伙子把她送来的,叫大富。 不知道为什么,梁康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感到不寒而栗。昨天的那一幕瞬间出现在脑海中,那么清楚的声音他为什么听不到?还有那些渗血的牛排,那张恐怖的照片,难道大富根本不是人? “你醒了?”真的不要乱说人,梁康只是简单地想了一下,大富就立刻出现在梁康的眼前,好像是从梁康的脑袋里蹦出来的一样。梁康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那张脸虽然算不上潘安之貌,但也还算帅气,跟昨晚出现的那张鬼脸完全不一样。 “都怪梁康不好。”大富抱歉地说:“梁康不知道你有晕血的毛病,平时梁康自己煎牛排,就喜欢吃半生半熟的。下次再请你吃,梁康一定完全煎熟,免得再吓到你。” 晕血?梁康想起自己确实有这个毛病,难道说,昨晚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也许是这几天一直都没有睡好。等做完检查,梁康就可以出院了。 大富很体贴,从下了出租车就一直扶着梁康。在一楼梁康们还碰到了福伯。 福伯看到梁康,赶忙上来搀扶梁康,关切地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梁康赶忙地说道:“梁康有点晕血,就到医院检查了一下,没事的,福伯。” “哎呀,梁康说你怎么看起来这么虚弱。不过你也是的,再怎么说都是去医院检查,应该让朋友陪你的。” “梁康有啊……”梁康突然停住,看了看身边的一直搀着自己的大富,难道福伯没有看到他? “福伯年纪大了,记性很不好。”大富一边说一边笑着搀扶着梁康躺到了床上。 梁康瞪大着眼睛,实在不敢相信一个老人只是因为记性差就看不到眼前一个结实的壮小伙。 “你躺着,梁康去厨房给你倒杯水。”大富逃避着梁康的眼睛,闪身躲进了厨房。 半小时过去了,厨房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屋子陷入了一片死寂。 “你在吗?”梁康向厨房喊道。 没有人回应。 梁康感到心里一阵发紧,蹑手蹑脚地起身,刚推开卧室的门,就听到门外响起一串脚步声。这声音很轻,不像是男人发出来的。随后听到几声幽怨的抽泣声,是——她! 梁康吓得退后几步,明明想回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步伐,径直向客厅走去。 声音越来越清楚,梁康看到客厅里,在那扇打开的窗户前,坐着一个女人,长长的头发,白色的连衣裙,她蜷缩在那里,小声抽泣着。 “你、你是谁?”梁康掩饰不住自己的恐怖。 女人不说话,慢慢地转过身来,用一只眼睛看着梁康,露出狰狞的笑容。梁康看到她的半边脸不时地滴着血水。 “怕了吧,还不快搬走?”女人说。 索命 “你有毛病啊!”梁康狠狠地踹了女人一脚:“你明知道梁康有晕血症,又刚从医院里出来,还在脸上化那么多血,你想吓死梁康吗?” “什么嘛!”女人捂着被踢中的地方,委屈地说:“人家可是按照恐怖电影的经典形象打扮的,废了多少化妆品啊。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这么对人家,真过分!” 她是梁康的闺蜜,孟甜。梁康叫芳芮,几个月前,梁康所在的公司承办了这一区的拆迁工作,而梁康刚好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整幢楼差不多都搬走了,只剩下楼上的几家和大富没搬了。楼上的几家很好说话,已经签了合同,拿了补偿款,半年内就搬走。只是这个大富,不管工作人员怎么劝,他都不搬,还说不是钱的问题。没办法,梁康只好亲自出马,向闺蜜求救,一起来演这场戏,吓唬大富快点签合同搬家。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大富他人呢?”梁康问。 “他一定是假借倒水之名,偷偷地回家了。不信梁康们现在就去他家看看。”孟甜拉着梁康悄悄地来到了大富的家门口。 “梁康还没找你算账呢,你昨天弄得声音那么小,他没有被吓到,梁康却被他的牛排吓进了医院。”梁康向孟甜小声地抱怨道。 “昨天?昨天梁康有事没来,梁康给你发了短信啊。”孟甜一脸茫然。 什么?梁康感到背后一阵冷风,立马掏出手机,果然有一条未读短信: 梁康今晚加班,不过去了,明晚行动!孟甜。 看来昨天孟甜真的没来,那梁康昨天听到的声音是? “你怎么起来了?”大富家的门忽然被打开,他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从房内传来。 梁康感到有些不对劲,大富的脸色阴晴不定,还有,客厅的墙上不知什么时候贴了很多东西。那是一些剪报,报道的是同一件案子——两年前,一辆红色轿车撞上一对情侣后肇事逃逸,事故现场惨不忍睹,女孩已经被撞得扭曲变形,男的则被送入医院,生死未卜。 事故的地点,就在这幢楼下面的那条街上。 梁康突然明白,为什么梁康总觉得大富有些奇怪了。因为他就是当时那个被送入医院的男人,那个被人撞得不省人事、奄奄一息的男人。 “你还活着?”梁康一步步地后退。 “你应该是很希望梁康死了吧?梁康女朋友已经死了,梁康还能苟活着吗?但梁康死不瞑目啊……”大富的脸突然变得惨白,他瞪大眼睛,一步步地向梁康逼近:“梁康找了你好久了……” “梁康不是故意的!”梁康感到惊恐不已,“谁让你们突然冲出马路,当时梁康还没有驾照,开的也是朋友的车,求求你,你放过梁康吧!” 大富似乎没听到梁康的哀求,依然向梁康逼近,并且抬起双手,慢慢地向梁康的脖子伸过去。 还没等他靠近,梁康就感觉眼前一黑。 真相 “谢谢你。”大富擦擦脸上的****对孟甜说,这些只不过是一些面粉而已。 原来,早在车祸发生前,孟甜就跟大富认识了。她知道自己的好姐妹肇事逃逸后很不安心,于是就去医院看大富。大富醒来后得知女友已经命丧黄泉,生不如死,发誓要替她报仇。但苦于找不到可以告发梁康就是凶手的证据,于是就求孟甜帮他,一起让梁康认罪。 正好,梁康负责的项目就是这幢楼的拆迁工程。于是大富马上买下其中的一间房子,故意不搬,引起梁康的注意。“撞鬼”这个主意正是孟甜想出来的,她故意答应和梁康演一出戏,表面上是逼大富搬家,实际上却是让梁康自己说出犯罪的事实。就在刚才梁康说出事实的时候,大富已经按下手机上的录音功能,将梁康的话一字不差地录了下来,他相信这次梁康是逃不过法律的制裁了。 “接下来你想怎么做?”孟甜问。 大富抚摸着女友的照片,也就是摆放在客厅里那个女孩的照片,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香烛说:“梁康想到下面去拜祭梁康女朋友。” “唉,你对你女朋友真好。”孟甜也拿出一张相片说,“梁康也去拜祭朋友,一起吧。” 大富朝她手中的相片瞥了一眼,不觉一惊,孟甜手里的那张,竟然是他自己的照片。 “你……”大富露出不解的表情。 孟甜慢慢抬起头,用手轻轻一撕,脸上的那张皮就被撕掉了,露出了另一张面孔,就是刚才她化好的鬼妆。她死死地盯着大富说:“你真的把梁康忘了吗?” 大富在短暂的思索后,终于想了起来,惊讶道:“原来……是你!” “没错,是梁康。”孟甜的脸上露出凄惨的笑容,“当年,你就是为了钱抛弃了梁康,选择了那个富家女。你知道梁康有多伤心吗?梁康不能接受你的背叛,于是梁康在自己租的房子里,也就是隔壁那间房子,写了遗书,跳了下去。你知不知道,原来,从五楼跳下去真的很痛,梁康的脑袋摔了一个大窟窿,你看……” 孟甜把头转过去,她的后脑勺是一个大大的黑洞,所有的血管都裸露在外面,鲜血汩汩地向外冒着。 “啊!”大富吓得大叫起来。 孟甜转过脸,慢慢地靠近他说:“梁康以为你会记得梁康,谁知道一场车祸,你竟然失忆了。你还以为你真的爱那个女人,甚至为了她要报仇。你知不知道,梁康好痛,不是脑袋,是心……” “梁康真的不记得了。”大富不自觉地向后退去,一直退到窗户前。 “现在,你报仇了,可梁康呢?梁康不能白帮你啊!”孟甜的脸几乎贴到大富的脸上,大富一时无法控制,向后仰去,失足从窗户跌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然后,梁康一脸微笑地站了起来,刚才梁康只不过是装晕倒而已。梁康能够跟你叙述这些是因为刚刚所有的一切梁康都眯着眼睛,看在眼里。 最后的真相 半年后,这幢临街房成功拆迁,两年后,一座新的高级公寓拔地而起。 已经升为经理的梁康穿着高级制服,锃亮的高跟鞋,快速地走在大理石地板上,一边走一边打电话说:“好了,梁康知道了,准备好一切资料,下午开会的时候梁康要用。” “芮姐,你可真厉害,短短两年就从普通员工成为经理了啊!”孟甜羡慕不已。 梁康指了指孟甜胸前的吊牌说:“你也不差啊,办公室主任,下一步也就快成副经理了。” “这还不是多靠芮姐你提拔,当初如果不是你设计让大富自己跳楼,梁康们怎么可能又得到这个楼盘,又让那段事情永远成为秘密呢。” 事情的真相,其实是这样的:梁康本来并不想置江富玮于死地,只是想让他搬家而已。后来,梁康看到大富客厅里的那张照片,觉得眼熟,这才想起那场车祸。这时候孟甜又把大富找她的事情告诉了梁康,所以梁康就将计就计。让孟甜装成大富的前女友,把大富逼到窗口,失足坠楼。 至于福伯,就是大富前女友、那个跳楼自杀的女孩子的爷爷。大富失忆后什么也记不起来,所以自然想不起福伯是谁。当孟甜找到福伯让她帮忙的时候,福伯很爽快就答应下来。当大富死后,福伯早就拿着梁康给的钱到乡下去养老了。 结束了吗 新大楼开盘销售仪式很热闹,明星助阵,人山人海。 几百户高档小区住房,一天之内就全部售罄。 经理办公室内梁康和孟甜品着咖啡,梁康们很开心。 做完这个项目之后,梁康就调往总部,升任区域总监了,而孟甜将会替代梁康,成为负责这里的经理。 办公室大厅内,销售人员们七嘴八舌地谈着今天的热闹和火爆。偶尔也会谈到一些很有特色的购房者,比如:有一位衣着朴素的乡下老大爷,居然大手一挥买下了好几套房子。 “那个老大爷的新闻已经过时了。你们知道吗?今天梁康碰到一个怪人呢!”一名销售得意地炫耀着。 “你们见过用红色写自己名字的人吗?”那名销售继续说着,“梁康今天碰到的那个怪人就是这样,好端端的黑色签字不用,偏偏坚持用自己的红色,签名处全部都是红字,挺吓人的。” “哪有用红色签合同的,这样合同根本无效。”梁康和孟甜听完之后从经理室走了出来,这个世界真的是什么怪人都有,公司完全可以以红色签字的合同无效为名,吞下购房者交付的定金和首付款。 “那个业主叫什么名字,合同在哪儿?梁康看看。”梁康向销售人员问道。 “就是这一份。”销售人员把合同递给梁康,“他叫大富。” 顿时,梁康感到胸口一阵发慌。 第3章 棺材 话说有位裁缝师父陈杰在城西街开了家店面,平常人来人往挺热闹的.......... 但隔壁却有个棺材子,陈杰见了它总觉晦气...好在裁缝店生意不错,也就没想搬走. 好在裁缝店生意不错,也就没想搬走. 那一天下了整日雨,客人不多,陈杰提早拉下门,便独个儿坐在台阶上发呆! 正想着心事时,不远处街角传来阵阵吆喝声,瞧!衙门三两个差役正押着囚犯往这走来.... 陈杰见那犯人颓丧着脸,只瞄了瞄他店的招牌,没魂似的,又继续被差役催赶着..直往城门走去. 夜,雨仍未停..只听得隔璧棺材子吱嘎吱嘎响,扰得人睡不安稳, 躺在床上,陈杰想,若非几年来自己积善修福,准给这怪声吓死!正蒙胧着,店门忽然给拉上了.... 隐约间缓缓走进个人来..该死!遭小偷....想喊!却忽然觉得喉咙一紧..吭不出半点声音. 同时浑身上下也不听使唤,活像三包大米压着....霉运当头,中邪了! 陈杰睁大眼,见那人双手到处乱摸,钱柜子给翻倒地上却不拿, 把他生财工具提上手,摇摇摆摆晃出门去.. 挣扎着,陈杰终於爬下床..顾不得穿鞋,箧箧呛呛到了门外,但见街上空荡荡只闻雨声! 第二天大早,隔壁店家围了一堆人,议论纷纷......老板沮丧着脸,惊魂未定,嘟哝着...!@!$ 衙门什麽都不管..这麻烦事..折寿哪!见他双手乱摇,紧紧地锁上门,头也不回,只说往对街找道士去.. 几个年轻小伙子,攀上门槛,偷偷进缝...有囗棺材似没盖上....... 可怜的陈杰昨晚吓得一夜没睡,好不容易捱到五更才顿上一会, 这下又给吵醒,气呼呼地起身便往门外瞧瞧究竟怎麽回事...... 你看,棺材八成闹鬼啦!黄袍道士都给请了来...可不是吗,远处棺材店老板带着道士向人群走来, 进了店内,半晌没动静,忽然间,头传来喊叫声.....陈杰!出了怪事,麻烦您进来看看哪! 外头陈杰听得满脸惶恐,硬着头皮探了进去,那知迎面便看见道士手上拿着他的针线盒子.... 这是我昨晚上遭小偷拿走的家伙,怎会在您手上..?!道士指指棺材,小心点,别吓着了! 棺材里有具尸体,脖子上清清楚楚一道线缝的接痕... --这人昨天下午在城外被处决... --身首异处送了进来... --我还来不及请人... --却变成这个样! 陈杰没说话...额头上都是冷汗...豆大的......!! 第4章 孩子 这是一个发生在王家村的故事! 王金涛和玉莲结婚二十二年,生了七个孩子,全是女孩。 玉莲从二十岁嫁到王家村除了去过几次距村三里远的集市外没出过村子,二十二年来都在怀孕与生孩子中渡过。 在村子中,她的七个女儿被村里人叫作七仙女,倒不是长得漂亮,而是都是女孩的缘故。这在王金涛看来着实烦心,传宗接代的任务时刻困绕着他。 “七仙女”在他听来是讥讽,谁要是在他面前提到这三个字,他恨不得上去咬人家一口。玉莲更是活得抬不起头来,村里人的耻笑,婆婆的白眼与丈夫的打骂让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罪。 这一年,老七才二岁,老大喜凤嫁人不久怀孕的同时,玉莲又怀上了。凭经验,她感觉这次又是女孩,那个年代没有超检验,也不敢太确定。叶婆婆每天盯着她进门时先迈哪只脚,男左女右,玉莲迈的是左脚。邻居梁婶笑着对玉莲婆婆说:“男的,男的,你看是左脚。”叶婆婆撇着嘴哼了句:“赔钱货,她也有那能耐。”叶婆婆有能耐,那个年代只生了一个王金涛,还是男的,百分百成功率。 第二年三月初,玉莲生了,又是个女孩。玉莲身体虚弱,没多少奶水,在炕上躺着常处于昏迷状态。老八出生时比前几个孩子个头都要大,哭声也大。 十几天过去了,有天梁婶让自己的媳妇素云拿些鸡蛋去玉莲那,她心里总是觉得这些天不对劲,孩子哭得越来越少了,声音也越来越小,别是叶婆婆想把那孩子饿死了,不知道怎么的,梁婶这几天总有这种感觉。 素云回来对梁婶说:“没见着孩子,说是昨夜生病死了,玉莲正昏睡不醒呢。还不知道呢。” “真狠心,一定是那老太婆故意给饿死的。”梁婶说着叹了口气,“这年头,虽说穷,可多少家都好多孩子啊,不都是给口吃的活着呢,村西头老李家有六个男孩子,现在都是半大小伙子,正是最能吃的时候,活却干不了多少,唉!” 玉莲渐渐好起来,伤心归伤心,在叶婆婆面前却不敢哭,否则招来一场抢白不说,王金涛那个混不讲理的也得把自己打一顿。他只知道他是他妈生的,他妈说什么听什么。孩子死了这事,他一点没在意。 过了几个月,玉莲心情还是好不起来。想想自己很久没回娘家了,突然很想娘,就和叶婆婆说,回趟娘家看看。婆婆看也不看她说:“早点回来,家里有活等你呢。” 五天过去了,玉莲娘劝玉莲早点回去,毕竟是王家的人了,还有那些孩子呢,不好总呆在娘家。玉莲挨到傍晚才往王家村走。到家时已很晚了,王金涛见媳妇回来,问了些话,玉莲也不回答。眼睛直直得到处掀掀看看,然后拿起锅里的红薯吃了起来。王金涛骂了一句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玉莲也不起来做饭,婆婆把锅碗摔个叮咣响,连叫带骂地把饭做好了。玉莲起来就吃,任凭婆婆骂也不抬头,一直吃到饭菜都吃光了。又回到炕上睡去了。孩子也不管,话也不说。接连几天都这样,婆婆骂,丈夫打,孩子哭,玉莲就是不声不响,只是吃饭睡觉。婆婆找梁婶诉苦,骂媳妇不肖,叹自己命苦。梁婶看看玉莲,叫她几声,不见她回答。从炕上拉她起来,给她吃的,玉莲就吃。吃完又到处找,能吃的就吃。 梁婶看着她的表情呆呆的,有点担心地看看叶婆婆,说:“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叶婆婆说:“晚上很晚。”两人相互看着,都有些呆住了。 梁婶最后说:“别是撞上鬼了吧?!” 这几天,王金涛到处忙着打听谁认识能捉鬼的大仙。叶婆婆成天离玉莲远远的,不再像以前那样骂她,夜里也不敢睡了。 终于,在村里一个89岁的江爷的指点下,王金涛找到一个具说很厉害的大仙。大仙来时,村里很多人来看。大仙看了看玉莲,口中念念有词,比划了好一阵。停下来,对王金涛说:“是撞上了鬼,还好,这鬼是个小孩子,道行太浅,是个饿死鬼,不会害人,只是要吃罢了。” 王金涛忙问:“怎么办,怎么让他走呢,这样我媳妇什么也不干,家里地里一堆活呢。” 大仙一脸严肃,拿出一张纸,上面画着一个人形,写着一些看不懂的文字。对王金涛说:“夜里12点整拿着这个在十字路口,在地上画个圈,把它放在里面,烧了。记住,千万别让人冲了。否则就白烧了。” 夜里,王金涛等啊等,好容易快到十二点了。他带着那张纸,来到村口的十字路口,看看周围没有人,便放心下来,他敢忙画了个圈,划了根火柴,把纸烧了。看着纸上的人正在慢慢消失,他松了口气。 正这时,听一阵响声,晚上本来很静,这声音越加明显。王金涛抬头一看,见一个白影夹带着一阵风掠过,他惊出一身冷汗,原来是一个穿白衣的人走过。那时候,村里还没有自行车,这么晚了,一个人走路也害怕,所以快些。 王金涛的心理说了一句:“完了!” 回到家,叶婆婆问:“怎么样?”暗淡的烛光,叶婆婆又散着头发幽幽地低声发问。王金涛心理一惊。 第二天,王金涛便一病不起,发着高烧,满嘴说胡话。玉莲也照样一点不变,只是吃了睡,睡了吃。叶婆婆看着一群女孩子,只是叹气。 地该种了,自己家没有劳动力,只能找别人给种,给钱呗。媳妇只是吃,倒不花什么钱,儿子一病不起,整天吃药,找人牵着驴去请大夫。大夫来看看,也只是开些中药让喝,钱花了不少,怎么也不见好。眼看半年过去了,家里空空如洗。叶婆婆看着才18岁的第二个孙女艳梅,叹了口气,找来了媒人。 说是找婆家,其实和把艳梅卖了差不多。给了钱,艳梅跟着走了,爸爸妈妈自己都病着,连那边男的是什么样的也没见着就把人给了,谁还管得了她。 叶婆婆拿着艳梅的财礼钱,想着王金涛的病也蹊跷,还是找大仙再来给看看,媳妇这样成天光吃不做事也让她看着生气。 大仙被请来了,围着屋子转了几圈,看看玉莲,摸摸王金涛,说:“这鬼还是没走啊,上回让烧的纸没烧成啊!”叶婆婆可不敢得罪大仙,忙说:“是啊是啊,那天王金涛说是被人冲了,回来就病倒了。这不,都这么长时间了,人也不见好。”说着,抹了抹眼角。 大仙掐着手指,闭了会眼睛,才说:“这鬼死时不过一个月,现在差不多快两岁了。你儿子这一病,担误了不少时间啊,现在去烧那纸也没用了,只能再想想别的办法了。这些日子小心,别让你媳妇接触快两岁的小孩子。不然……唉!” 叶婆婆赶紧问:“怎么?” “唉,这个我也说不清,只是觉得这里面有些问题。如果你媳妇和那鬼只是碰巧撞着也没事,就怕那鬼是有意来找你家的。” 叶婆婆顿时脸色苍白,还会怎么样呢,还能怎么样呢? 王金涛也没什么大碍,惊吓加上夜里被冷风侵了。大仙拿水,对着他念了一阵,拿出一道符烧了,灰放进水中,给王金涛喝了。又拿出安魂棒,在王金涛头顶挥了一阵。又叫叶婆婆拿了一只干净的碗,里面放清水,拿了三根筷子,放在水中用手立着。让叶婆婆对着王金涛叫家中死去的人的名字。说:“家中死去的人,需要什么了,或者对他做的事有什么不满会来找他,才会这样。所以你念到谁的名字,是他闹的话,筷子便会三根一起立在水中,不用你用手扶。这人便对了,你只要给他多烧些纸钱就好了。” 叶婆婆先就想到死了多年的老头子,刚说完他的名字,筷子就立住了。叶婆婆吓得半天没动,大仙叫她几声才反应过来。叶婆婆满脸愁苦地说:“唉,死了这么多年了,还来这里闹什么,也没少给你送钱,有什么让你不满的啊?” 夜里,叶婆婆给她死去的老头子烧了很多纸钱。老头子都没了,可不能让儿子有什么闪失。 过了几天,王金涛渐渐好起来了,开始吃东西。慢慢地就能动了。叶婆婆每天煮有营养的东西给儿子补身体。一个月后,王金涛完全好了起来。玉莲除了每天吃睡外,偶尔还会呆呆地望着叶婆婆然后发出阴森可怖的笑。叶婆婆不敢靠近玉莲了,恨不得玉莲消失了才好。 一天,叶婆婆见到玉莲吃完了东西没去睡觉,却跟在她身后,叶婆婆转身看她,她就站住,双手没有力气样的下垂,披散着头发,咧开嘴,作了个没有声音的笑。叶婆婆险些晕过去,孩子们却不怕她妈,把玉莲扶到椅子上坐下。 这晚,叶婆婆怎么也睡不着。实在挺不过了,打个瞌睡,也被恶梦吓醒。她不知道怕的是鬼还是玉莲了,反正感觉她们已经是同一个人了。 叶婆婆一夜没睡,第二天早上早早就起身煮饭,让孩子们上学去了。王金涛去集市了,叶婆婆看着家里只剩她和玉莲,她不敢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就去院子里调喷果树的农药了,正在忙呢,突然回头看见玉莲站在后面。吓得手中的瓶子掉了地上,玉莲捡起瓶子,闻闻,转头走了,叶婆婆突然有个念头,她去拿了一只碗,放些水,又放进大部分那种无色无味的农药。然后把碗放在了玉莲睡觉旁边的矮柜上。 王婆不敢在家里呆着,到邻居梁婶家去了。两人一起聊着最近的事情,梁婶也不知道叶婆婆家的事该怎么办。只听着叶婆婆大声的诉苦。 这个时候,玉莲的大女儿喜凤突然抱着孩子青儿来了,青儿也快两岁了,家中发生这么多事,喜凤一直不放心,就来看看玉莲。进院子时,玉莲看见青儿,两眼放光,就给抱过来了。还没说话,王金涛回来了,一看大女儿问:“你怎么来了?” 喜凤说:“听说爹你好了,来看看,娘怎么还这样?要不上县里医院看看。” 王金涛头也不抬说:“看啥,找个借口在这偷懒不干活,去医院还得花钱,还不如死了。哼!” 喜凤不再说话,她知道王金涛这倔脾气一直这样,她是老大还好些,敢和王金涛说句话,从小就这样。其它小的哪个也不敢靠近他身旁,弄不好让他打一顿,都知道爹爹不喜欢她们,她们都是赔钱货。 这时,青儿突然指着叶婆婆放在柜子上的水对王金涛说:“姥爷渴不,姥爷渴不。” 王金涛刚回来,的确满身大汗,正找水喝呢。就过去端起碗,一口喝了。青儿的脸上露出一副和玉莲一样的阴森的笑样。 晚上,王金涛暴病死了。 叶婆婆也跟丢了魂一样,整天坐在门口叨咕着:“王金涛来家啊,王金涛来家啊!” 玉莲却好了,梁婶问起她,她什么都不记得,只觉得睡了长长的一觉。 江爷看到王金涛家这些变故。还是把大仙找来。大仙来了看看,就对叶婆婆说:“那个饿死鬼见到了和她一样大的小孩子了,才闹出这样的事来。我不是说过,让你小心。唉……” 江爷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让这个鬼离开。大仙算了算说:“现在这个鬼还在你家,只是不知道在谁身上。”又看了看叶婆婆说:“你们有没有做过什么害人的事?” 叶婆婆呆着的目光突然闪了一下,哭着说:“报应啊报应啊……” 大仙说:“这个鬼死的时候怨气很重,她会和人的年纪一起成长,越来越重的报复害死她的人。要是能够找到害死她的人,让那人在阴历7月14这天烧纸钱给她,再找人念七七四十九天的经文,灭了她的怨气,让她重新投胎。这个事就结束了,可是,哪里知道她是谁,又是谁害了她,不过,现在看来,她找上了你家,这一定和你家有关。” 叶婆婆哭着说:“不用找,这么多的事看来,她一定是我那死去的孙女。是我,是我害死她的,我看家里那么多女孩子,我看她太我余,我饿死了她。是我害了我的王金涛啊。” 阴历七月十四这天,叶婆婆给死去孙女烧了纸钱,又找人来念了四十九天经。 玉莲好了,知道自己女儿的死因,常偷着哭。王金涛也没了,虽然他平时对自己不好,至少家里有个男人啊,这样自己一个人守着个婆婆,还有五个女儿,日子怎么过? 四十九天经做完这天,正好是霜降,一切都平息了,田里的活也完了,那饿死鬼看起来也走了。 艳梅婆家传来消息说艳梅生了孩子要过满月了,玉莲还不知道二女儿嫁到什么样的人家去了,心中很是挂念。叶婆婆经过这些事,越发的老了,人也变了不少。仿佛到了只有回忆过去生活的阶段,对世上的一切也没什么抱怨。这天她主动提出要和玉莲一起去看看艳梅。 艳梅生了孩子,恢复得很好,见到奶奶和娘一起来,也高兴得不得了。玉莲问艳梅婆家对她可好?艳梅笑笑说:“很好啊。”看看叶婆婆笑着说:“生了个女儿,大家也都挺喜欢的。生的那天正赶上霜降,就取名小霜了。” 说着抱过小孩子来给她们看,边说:“这孩子一出生就比别的孩子大,看,哭声也大,呵呵。”玉莲看着,怎么看怎么觉得亲切,想想自己女儿的孩子么,当然自己看着高兴了。 叶婆婆看了一眼小孩,差点晕过去,她永远忘不了那小孩子的模样,那个玉莲的第八个女儿,那被她活活饿死的小孩,那个饿死鬼。她扶住床边坐了下来,面色惨白,再看一眼那个小孩,她正冲着叶婆婆笑呢。 第5章 诡异的湖 这是一个发生在湖里的故事! “听说这边湖里又死了一个人!” “啊!又死了一个?这是第三个了,这年头什么样的怪事都有啊?” “是啊!我听人说这里边有水鬼,人一下去游泳就会被淹死” “那我要回家把孩子看好了”拿扁担的妇女说完就急冲冲的走了,走时又朝湖面看了看。 扬小玲两手扒在栏杆上饶有兴致的听着,似乎是想从人们的谈话声中听到一些比较刺激 的鬼故事来。 见人们转移行动,杨美美转过头猛盯着湖面想从湖里看出什么蹊跷来。 湖面波澜平静,绿如翠玉,湖面的一角有一些油在那儿不断的翻滚着,五颜六色,在阳光的照射下 显得晶莹闪亮,非常的刺眼。见没发现什么新闻,性味索然的她正准备离去,眼睛斜示湖面 的一刹那在油冒出地方的下面浮现出一片白色,形状酷似一个人形:“是……是……是人” 杨美美惊奇自己的发现,忙逮逮旁边大嫂的衣襟求证。红衣绿裤的大嫂眯起眼看了半晌,莫 名其的转过头来说“孩子你的眼睛花了吧?那里可什么也没有啊!”见她眼睛仍往河面瞟, 大嫂又满脸惶恐的插一句:“小孩子还不赶快走,淹死鬼是有晦气的”。闻此言,杨美美哪 敢再呆,正欲下桥时后面传来众人的唏嘘声:“人捞上来了”,一时好奇刻制不住自己她 又回头看了一眼,一具僵硬的尸体从刚才冒油的地方吊上来,嘴角有水缓缓流出,两只眼睛 的眼角各有一点殷红,看得出来死前经过了一翻挣扎。杨美美顿时感觉芒刺在背,她觉得那 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似乎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哟呵”众人一阵哟呵,尸体往上一吊平静 的湖面泛起一片涟漪,那片金黄的浮油扩散得越来越大,晶莹的刺得人眼不得挣开,杨美美 哪敢再看三步做二步的跑回了家。 到家时天已擦黑,杨美美心有余悸,脑海里突然闪现那位大嫂说的那句话:“淹死鬼是 有晦气的”一股冷气直往背上窜。这时,她的妈妈叫她更衣洗澡,扬小玲从妈妈手里接过衣 服进了浴室,这时左眼开始不停的跳,似乎在告诉她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她转身看了看周围 见没有什么异样,便放心的转过头胡乱的弄着自己的头发。“哗……哗……”的水声从浴缸 里传来,她感觉有点像尸体在水里匍匐的声音,这时心里泛起一丝恐惧,感觉这绝对会有事 情发生。 第二天,一夜噩梦连连的她无经打采的去上学。 “喂!小玲,你怎么啦?”好友陈小丽叫她,扬小玲无力的抬起头,一张两只眼睛带着 血的脸孔出现在她的面前,那种表情带着死人常有的死前挣扎。“鬼啊!”扬小玲一声惊叫, 推开陈小丽跑出门外,同学们诧异的互相张望着,搞不清个所以然来。 “叮……叮……”放学解放的铃声响起,同学们各作鸟兽散,扬小玲一时心烦,独自背 着书包往家里走。一段长长的走道后。她又上了那座桥,她想起那天大嫂说她眼睛花了,一 时兴起拿眼睛猛盯着水面想瞧出什么东西来。桥上依晰可以见到湖面晶莹闪亮的地方有油滚 滚而出,下面是一个酷似人形白色物体在那儿飘浮,物体不断转换位置,直到面对到了杨小 玲,杨美美清楚的看到那是一具尸体。 回家后她使劲的哭着要转学,她的妈妈特别惊讶,杨美美告诉了母亲原本。杨母大骇拉 着杨美美去找算命婆婆。算命婆婆掐指一算说是怨鬼上身,杨美美一听了惊讶了,她说自己 与她无怨无仇他为何要死缠着自己呢?原来刚淹死的人,本不是自己的意愿所以心有不甘, 很多阳世的事情没有做完就附身到阳间的人来达到目的。杨母一听问有何解法,算命婆婆的 脸沉下来说:“那我先要问问他想做什么?”这里所有人都开始摆桌椅,设灵位,桌子上放 有米、水还有一把刀,半晌,算命婆婆过来说她没有钱要人给他送点钱,他好到阴朝地府去 投胎。扬美美和妈妈半信半疑的回了家,回家后,她们根据算命婆婆的指点把冥纸用白纸包 好,然后在上面写下那个淹死孩子的名字用火焚烧。不一会儿残渣四处飞溅,屋内冷气四溢, 一阵猛烈的阴风从扬美美的脸上吹过,她顿感精神百倍。 从此。扬美美再也没有见到过奇怪的事情了。 第6章 谁吃谁 今夜,注定无眠! 沙子,还是沙子,漫无边际的沙子一直绵延到天际! ????项羽沿着沙丘起伏的脉络跋涉,起先,他还能在沿途看到一些半掩埋在沙丘下的骆驼白骨、商旅干尸,待到后来,触目所及却完全是一片黄沙了。 ????他迷路了,迷路在这沙漠里。 ????在沙漠中迷路,就意味着死亡。 ????可是项羽还不想死,他还年轻。他开始狂奔,向着日落的方向奔去,水分迅速从他体内流失。 ????落日是那样遥远。 ????最后,项羽终于支撑不住,他浑身无力地倒在沙地上。他趴在地上喘息,象一条狗,他艰难地抬头看了看落日,落日已经靠近地平线,天色变得黯淡。 ????忽然,项羽的视线被一样东西所吸引的那东西横斜着、矮壮地生长在黄沙中,就象一只巨人的手臂。 ????那是一株胡杨!是的,是一株胡杨。 ????有胡杨的地方就有水,我有救了!项羽一下从沙地里跳起,兴奋地大喊,力量仿佛重新回到了他身上,他连滚带爬地朝这株胡杨跑去,跑到近前,项羽看见胡杨枝上缀着星星点点的绿梁,这还是一株活的胡杨! ????项羽站在胡杨下,发现后面还有疏落的一大片胡杨林。 ????而在这胡杨林深处,隐隐可见一角飞檐。 ????威武的石狮、镀金琉璃的屋瓦、高大的院墙,虽然这一切都已经残破不堪,但依然彰显着昔日的辉煌。 ????此处竟有如此大的一座庄院,项羽站在庄院外,内心暗自惊疑,莫非是海市蜃楼,或者是强盗的窝点? ????站了一会,终究是耐不住**的煎熬,项羽壮着胆子,伸手推开庄院大门,跨过门后倒横的廊柱,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边走,他边高声呼喊:“请问有人么?” ????声音在空荡荡的庄院中回响,震落了几缕积在檐角的黄沙,却是无人应答。 ????半晌,项羽又喊了声:“有人在么?” ????这次,身后有低深的声音回答:“你找谁?” ????项羽被吓了一跳,回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见一个高瘦男人安静地站在屋角阴影里,双眼幽深地盯着自己。 ????“我不找谁。”镇静下来的项羽抱拳一揖:“小生在沙漠中迷路了,胡乱走到这来的。” ????“哦。”高瘦男人简单哦了一声,不再询问,他转身走进左侧大屋。转身的瞬间,项羽瞧见他身后背着硕大的一个箱笼。 ????这箱笼大得象一口棺材。 ????高瘦男人走进大屋,忽然停下脚步遥遥对项羽招手:“外面风大,小哥也进来吧。” ????项羽见高瘦男人叫自己,便跟了过去。 ????大屋内的布置甚是奇特,中间挖了一个深坑,坑内架着木柴。高瘦男人摸出火刀火石,点燃了火,在坑旁坐下,项羽隔着火堆,寻了块石头坐到高瘦男人对面。他举目四顾,发现在大屋一角还蜷缩着一位男子,这男子戴着防沙的斗笠,瞧不清面目,看情形是在沉睡。 ????“这位兄弟同你一样,也是迷路到此的,他十分疲倦,正在休息。”高瘦男人指着斗笠男子,告诉项羽:“算上他,你是这月里第四个来这的人了。” ????“前面两个也是迷路的?”项羽好奇询问。 ????“一个是迷路的,一个是来找人的。”高瘦男人的语调不紧不慢,空空洞洞。 ????“他们后来呢?” ????“后来都走了。” ????“走了?” ????“走了。” ????是,应该都走了,难道还留恋这沙漠不成?项羽自嘲一笑,笑自己愚钝,笑罢,他又问高瘦男人:“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您?” ????“我么?以前有名字,现在忘记了,也不知道该叫什么。” ????“现在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项羽见高瘦男人如此回答,料是有伤心往事,他识趣地转移话题。 ????“都走了,只剩下我和内人。” ????此时屋外吹进一股旋风,把坑内火焰吹得‘劈啪’窜起老高,两人陷入沉默。 ????外面的夕阳已完全看不见了,沙漠的夜晚凉得很快,有风声在屋外胡杨树林里盘旋,似女子幽幽的哭泣,又似女子飘忽的笑声。 ????良久,高瘦男人见木柴已经全部燃烧,对项羽诡秘一笑,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把锋利。 ????项羽吓了一跳,以为高瘦男人要害自己,却见男人转身打开背后的箱笼盖子,握着伸入其中用力切割,待他抽出,尖上已多了一大块肉。这肉似乎还是新鲜的,不时有殷红的血从上面滴落。 ????只见高瘦男人把肉用一根铁钎串着,利索地架在火上烧烤。 ????一会儿工夫,屋内弥漫起一股浓浓的烤肉香味。高瘦男人转动手上铁钎,闲闲对项羽说道:“长夜漫漫,我们各自讲个故事打发时光吧。” ????“好啊。”闻着烤肉香气,项羽咽下喉咙里的一口唾沫,高兴接口:“我是客人,抛砖引玉先讲个。” ????“讲个什么故事呢?”项羽拢起手,把身子向火堆靠近了些,微皱眉头思索。 ????“就讲个真实的吃人故事吧。”他说道。 ????“兰州城里,从前有一肖姓人家,这一家人深居简出,不爱与邻居来往。某年,城中小儿总是无缘无故失踪,官府派出精干捕快侦查也毫无消息,闹得人心惶惶。直到有一日,这肖姓人家的亲家爷来拜访,和肖姓家主对坐畅饮。这亲家爷是个善饮的汉子,很快就把肖姓家主灌醉了。他饮罢酒,口渴难当,见肖姓家主酣醉如泥,便自己去厨房找水喝。在掀开厨房水缸盖子的刹那,一样东西赫然映入他眼底。” ????项羽说到这,了个关子,笑问高瘦男人:“你猜这亲家爷看到了什么?” ????高瘦男人手中的肉已经烤熟,他撕下一大块扔给项羽,也笑着回答:“一定是个蒸熟的小儿。” ????项羽接过肉,冲高瘦男人一翘拇指:“厉害,正是一蒸熟的小儿。你说这人吃什么不好,偏要去吃人。” ????“因为人肉好吃。”高瘦男人大口咬下一块肉,在嘴里“咯吱咯吱”咀嚼得津津有味。 ????“我也讲个故事。”他嘟囔着说道。 ????“从前有座庄院。这庄院人丁旺盛,庄主自幼习武,武艺高强。庄主三十七岁的那年,娶了一房**。他的**不仅貌美如花,更善解人意、体贴温柔。” ????“庄主爱他妻子,爱到痴狂的地步,并渐渐由爱生疑。” ????“他交游广阔,总是要出门办事,于是老担心妻子独自在家会有不轨行为,会给自己戴绿帽子。终于有一天,他不堪这种担心的心理重负,便把妻子缚了,整日背在身上,连出门也携带着妻子。” ????“世上竟有如此疑心重的男人?”项羽吃惊。 ????“这还不算什么呢,他后来觉得就是这般整日背着,亦让人不安,思索良久,他觉得还是把妻子吃下肚子塌实。” ????项羽握着手中的肉,嘴张得大大的,几乎忘了咀嚼,半晌方问道:“他吃了么?” ????“吃了。”高瘦男人狠狠咬了一口手中肉:“他每日里吃一块,就这样把妻子活活吃了。” ????冷风再度从门缝里钻进来,吹到项羽后背,他打了一个激灵:“真是惊心动魄的故事。” ????“故事还没完呢。”高瘦男人冲项羽一笑,露出雪白的两排牙齿。 ????“他妻子被吃光了肉,却竟然未死,那副骨架在他背后箱笼中时刻哀哀哭泣,哭自己命苦,哭不能长久地陪伴丈夫。他听她哭得伤心,便也伤心起来,毕竟,他本是极爱妻子的。于是他问妻子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们长相厮守?妻子告诉他,只要让她也吃些人肉,就可以重新长出肌肤,这样她便永远不会真的死去,永远可以陪着他。” ????“他妻子这般说,恐怕已经不是人,而是妖了。”项羽叹息。 ????“人又如何,妖又如何,都是要寂寞的求生。”高瘦男人瞪了眼项羽,继续说道:“他犹豫许久,终不忍心看妻子痛苦哀哭,悄悄在一天夜里,宰了庄院里的一个伙计,蒸熟了给妻子吃。” ????“说也奇怪,他妻子吃了人肉,白骨上果然又生出肌肤,渐渐的又变成从前美貌的模样。而他看见妻子身上雪白光嫩,竟又忍不住食指大动,又把她给一块块吃了。” ????“后来呢?”项羽完全被这个奇怪的故事迷住。 ????“后来?”高瘦男人轻轻拍了拍身后箱笼,说道:“后来就这样,他不断杀人给妻子吃,妻子吃了白骨生肌,他忍不住再吃妻子。渐渐地,就把一个庄院的人都吃空了。” ????高瘦男人顿了顿,隔着熊熊的火光望着项羽:“再后来,他只能守在那个空荡的庄院里,等待偶尔送上门的猎物。” ????项羽忽然觉得背后的风好像更凉了些,他又往篝火边挪了挪,似乎想借着篝火的热度驱走心中升起的莫名寒意。 ????高瘦男人不再说话,空寂的夜里只剩下篝火燃烧的“哔剥”脆响。 ????这死般的沉寂让项羽愈发不安。 ????他低头咬了一口手中已经凉透的肉,抬起脸找高瘦男人搭话:“嫂夫人呢?” ????“她啊……”高瘦男人笑道,篝火映在他黝黑的脸上,泛起诡异的红光。 ????“出来吧,阿英,有人想看你呢。”高瘦男人伸手抽开箱笼盖子,回头对箱笼内轻语。 ????只听箱笼内响起一阵奇特的爬挠声,然后慢慢地冒出一个圆圆的白色物体,待这物体全部冒出,却是一惨白的骷髅头。骷髅头‘格格’转动颈骨,黑洞洞的眼眶周遭巡视了一圈,最后落到项羽脸上,用一种十分柔美的女性声音开口说话:“官人,这是我的晚餐吗?” ????“当然。”高瘦男人点头微笑,一指蜷缩在墙角的斗笠男子:“那边还有一个,我点了他穴道,娘子你亦可尽情享用。” ????“谢谢官人。”骷髅头的颌骨上下张合,语气甚是欢悦。 ????“原来你就是那食妻的庄主。”项羽骇然。 ????“你到此刻才明白,却是晚了。”高瘦男人嘲谑地回答。 ????“晚么?不晚。”项羽忽然镇静地一笑。 ????“我的那个故事其实还没有讲完。” ????“哦,后面还有故事?”高瘦男人好奇,他自持武功,这荒凉的沙漠之夜也不会再有人来,倒也不担心项羽拖延时间。 ????“肖姓人家食人之事被亲家爷揭发后,官府抓捕他们,满门抄斩,只有一人趁乱逃脱。这人是肖家最小的儿子,他逃窜进沙漠,打算横渡沙海,逃到对面的大食之国。” ????“在出逃前,肖家小儿子还顺手带了一些东西在身上,那些东西都是肖家捕人而食的工具。”项羽眯缝着眼睛,盯着高瘦男人:“其中有一种**,无色无味,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施放,而一旦中了这种**,就算是大罗金仙也会四肢酸软、动弹不得。”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手脚发软,连小刀也快握不住了?”项羽拍手站起,用力咬了一口手中冷肉。 ????“我肖家食人无数,此肉一入口,我就知道是人肉,那时我已经暗暗戒备,并趁你不注意偷偷施放了一些**。” ????“你……”高瘦男人闻言怒目圆睁,抬起就欲刺项羽。然而一阵酸软袭来,他手腕抬起数寸便无力垂落,‘当啷’一声落地。 ????“饶你武功盖世,中了我的**还不是象死狗一般。”项羽得意地狂笑,他绕过篝火,走到高瘦男人面前,一脚把他踹倒。 ????高瘦男人滚翻在地,他背后的箱笼亦跟着滚翻,箱笼内的白骨骷髅挣扎着欲爬出,却被项羽一脚踩住头颅,踩得‘吱吱’乱叫。 ????“还有你这妖孽,居然也懂得吃人,许多大好人肉被你吃了,真是暴殄天物。”项羽脸现厌恶之色,脚下用力,踩得白骨骷髅又是一阵乱叫。 ????把白骨骷髅踢回箱笼,锁好盖子,项羽拾起,复坐到高瘦男人旁边。 ????他用锋利的刃尖轻刮高瘦男人脸颊,口中喃喃自语:“你吃了不少人,不知道你的肉是什么滋味?” ????“他的肉又酸又涩,还很粗糙。”一个声音在项羽背后懒洋洋地接口。 ????“谁?”项羽猛地回头,却见一直蜷缩在墙角的斗笠男子已然翻身坐起,正斜倚着墙壁,透过斗笠下的一双锐眼盯着自己。 ????“你的穴道解开了?”项羽试探地询问。 ????“解开了。”斗笠男子回答。 ????“你没有中招?”项羽眨着眼睛。 ????“没中。”斗笠男子摇头。 ????“为什么?”项羽疑惑。 ????“你的为什么太多了。”斗笠男子伸了个懒腰,抱膝而坐。 ????“听了你们的故事,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讲个故事吧。” ????“从前有座山寨,里面只住着肖、郑、梁三姓人家。三姓世交,关系十分好,他们相濡以沫,在山寨中耕读樵织,自给自足,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斗笠男子仰面望天,神情悠然向往。 ????“可是这幸福的生活,在某一年突然结束了。”斗笠男子语气忽然一变,变得萧杀。 ????“那年冬季天空降下百年不遇的大雪,封了山寨出外的道路,三姓人家被堵在山寨里,他们没有办法外出猎食,只能靠些少的存粮维生,艰难熬了百余日。存粮最后都被吃光了,山寨里的耕牛、马匹、家禽也被吃光,就连树皮和草根亦被食尽。眼看众人即将饿死,此时,肖、郑两姓人家瞒着人数较少的梁姓,悄悄订了一个恐怖的约定……” ????“这约定你猜是什么?”斗笠男子问项羽。 ????“在今夜,所有的故事不外乎吃人,这个约定大概也离不开‘吃人’二字。”项羽把玩着猜测。 ????“对,正是吃人的约定!”斗笠男子挺直身躯,愤慨说道:“那肖、郑两姓人家,竟悄悄瞒着梁姓,订了个吃人之盟,他们联手将梁姓人家团团围住,一举全部杀害,然后分而食之。其中肖家食幼者,郑家食老者,壮者两家均分。” ????“靠着吸食梁家人的血肉,肖、郑两姓人家终于熬到大雪融化。待雪一融化,两姓人家便迫不及待地离去,因为连他们自己也害怕看见山寨里的血腥地狱模样,虽然这血腥是他们一手造成的。” ????“天可怜见!”斗笠男子长嘘一口气,眼中泛出泪光:“肖、郑两姓人家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自以为杀光了梁家人,其实梁家却还有一人未死。待他们一离开,这人悄悄从隐蔽处爬出,跌跌撞撞地也下山了。” ????“这未死的梁姓之人下山后,一直跟蹑着肖、郑两姓人家,寻机猎杀两家人报仇。而他若抓住肖、郑两家人,回忆家族被屠的惨状、心中恨之入骨,必烹而食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般过了多年,梁姓之人衰老将死,他殷殷叮嘱后代,一定要牢记家族血仇,杀尽肖、郑二姓人家。” ????“不,是食尽他们。”斗笠男子咬牙切齿。 ????“梁姓后人不忘祖训,从此天涯追杀肖、郑两姓人家。这肖、郑两姓人家自从吃了人,也食髓知味,一直有吃人的习惯,留心之下倒也好找。” ????“期间,有一梁姓后人为了追杀一郑姓人家的女子,寻到了沙漠中,他伪装成迷路者,故意投宿到郑姓人家女子所居的庄院,又故意让郑姓人家女子的丈夫点中穴道,装做昏迷,以等待时机出手。” ????“后面的故事我就不罗嗦了,你已经全部知道。”斗笠男子站起,缓缓向项羽走去。 ????“郑姓人家的女子已经成妖,待会再收拾她。我们梁、肖两家的夙仇,一并在今夜了结吧,看看是你吃了我,还是我吃了你。” ????“对了。”斗笠男子提醒项羽:“你那写些对我无效,因为我们梁姓后人以肖、郑两姓人家为敌,自然都知道怎么防范肖家的**。” ????夜风越发寒冷了,吹得屋内篝火也明暗不定。 ????项羽缓缓环视一圈,他看见被自己迷倒的高瘦男人嘴角挂着一缕嘲讽的笑意。 ????他笑什么呢?是笑我机关算尽,却不知黄雀在后?还是笑我虽然迷倒了他,却一样要被人吃掉? ????项羽忽然也哈哈大笑起来,迎着高瘦男人和斗笠男子诧异的目光,他笑得捧腹打滚。 ????这世上吃人的人是如此多,我又何必费尽力气跑去大食,茫茫尘世,我非异类,自可鱼藏于众多的同类中。 ????笑罢,项羽摇晃着站起身,面对斗笠男子。 ????“来吧,看今夜是你吃了我,还是我吃了你。” ????他微笑说道。 第7章 114路恐怖电车(上) 夜幕已经覆盖了城市的上空,整个城市已完全陷入黑暗中。 白天喧嚣而热闹的街道此刻也寂静下来,偶尔会有一辆疾驰而过的汽车打破这无边的沉寂,远处,天边的一弯残月发出惨淡而凄冷光芒,这个初秋的深夜,阵阵的寒风虽不刺骨,却也并不轻柔,片片的落叶提醒着人们已是秋天了。 路边的公交车站牌下,站着一个中年妇女,身材微胖,虽然已不再年轻,但眉目间依稀看得出当年清秀的影子,她不时的看看表,已经快十点半了,本想下班早点回去的,可手头的工作还没完,要不是今晚停电,谁知道又得干到几点,过几天是丈夫红伟三十六岁生日,买点什么好呢,她一边想一边向车来的方向张望,可什么也没有,只有树叶哗哗作响的声音,仿佛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翻动。 一阵悦耳的铃声,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红伟深沉而温暖的声音:“小绅,还没下班吗?” “噢,已经下班了,我正在等公交车,还得好会才能到家呢,你们早点睡吧,不要等我了”梁绅温柔的说道。 “美美已经睡了,我哄了她半天才肯睡,一会儿我到下车的地方接你。” “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了,你不用来…”还要再说已被红伟匆匆地打断。 “那可不行,我怎么能放心,好了就这么说定了。”语气温柔却是不容置疑的坚持,红伟的性格温柔而倔强。 挂了电话,梁绅的心里涌起一丝甜蜜,虽是结婚多年红伟对她的关爱却是一点没变,想到这里,梁绅忍不住暗暗庆幸自己当年的选择,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她的心忽的又一沉。 终于,远处有车灯一闪一闪的,在这黑夜里微弱的灯光仿佛随时都会熄灭,114路电车缓缓的驶了过来,车还未停稳,她就匆匆跳了上来。 她一上车才发现,车上居然还有不少人。最前面坐着一对老夫妇,老先生不停的咳嗽,旁边的老太太关切的替他捶背,嘴里不停的嘟囔着,咳出肺来可怎么办。中间座着几个时髦的年轻人一边啃着什么东西,大概是鸡腿、兔腿之类的一边在高声谈论着辣妹和小贝的近况。边上有一个拎着大包小包,卷着裤腿的乡下人,他紧紧地抱着他的包裹,警惕的瞪着每一个从他身边走过的人。车窗边上坐着一位带着孩子的中年妇女,她的三四岁的孩子总是试图爬到窗户上,而母亲总是毫不犹豫的将她拽下来。跟美美差不多大,看见那个孩子梁绅忍不住微微一笑,母爱都是相同的。 梁绅穿过人群,从车头走到车尾,在最后一排靠窗户找了个位子坐下来,另一边是个抱着孩子的男人,低着头断断续续的哼着催眠曲,偶尔嘟哝一句怎么还不睡。 车开得飞快,不知开了多久,梁绅渐渐有些困,忽然感到颈后冷飕飕的一阵冷风吹来,她浑身一激灵,清醒了过来,转头看看车窗关得严严实实的,哪里来的风,再看看四周,不知何时她身边坐了一个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低着头,头发遮住了脸,正坐在那儿专心的玩着手机。她瞥了一眼,原来在发短信。 看看表11:10,到家还得20分钟呢。都怪红伟,好端端的不住城里,非要到郊区那么偏远的地方买房子,说什么地段好,有发展前途,就通一辆公交车,晚上出租司机都不愿意去。 想着想着她又有些困意,倚在车窗上又要睡着,忽然又是一阵冷风吹来,她再次抬头看看四周,窗户仍是紧紧地关着,连天窗都没开,真是怪事。 她正要闭上眼睛,忽然手机响了一下,有短信,一定是红伟等急了,她拿出手机,来电显示却是一串的0。哼!这鬼地方信号都不好。 屏幕上显示出一行字“千万不要睡觉,赶快下车,离开这里!”肯定是哪个同事在开玩笑,她把手机放回包里。刚放下,又响了起来。 又是一行字:“快点下车,快!快!!”谁这么麻烦,明天一定的问问。 她忽然浑身一冷,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伺着她,她抬头看看周围,前面的老先生还在咳,几个年轻人还在谈论,调皮的孩子还在爬窗户,乡下人还紧紧抱着他的包,唱催眠曲的父亲还在唱,一切都很正常。而她身旁穿西装的男子却没有在玩手机,垂着头仿佛睡着了一般。 她感到很烦躁,不知为什么,好像有无数的小手在轻轻的挠着她的心,睡意全无,索性坐起来看看窗外。 窗外,残淡的月光下一栋栋的建筑像是一团团黑黑的鬼影。路边修剪得整齐法桐的枝丫这时看起来更像是无数张牙舞爪的鬼手,不断的扑过来,又不断的被甩在后面。 马路中央,有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子在过马路,长发飘飘,裙裾飞扬,虽是夜里也是掩不住的美丽。忽然,梁绅的眼睛瞪大了,一辆公交车直挺挺的冲了过来,速度极快,而那女孩竟然没有闪躲,仿佛是要迎着撞上去一样,梁绅要叫,却也来不及了,眼看那个美丽的女孩子就要活生生地被当场撞死。 更令人惊愕的事发生了,那辆公交车竟然穿过了那个女孩子,是的,径直的穿过她的身体,仿佛她根本不存在。 梁绅猛地站起身趴在后车窗上转回头看,窗外仍是黑漆漆的一片,偶尔有几盏暗淡的路灯,哪有什么女孩子,更别说车祸。 或许是眼花了,她揉了揉眼睛,大概最近工作太忙,没休息好。 终于快到了,远远的她看到站牌下有个人影,是红伟。她吁了一口气,匆匆下了车。 红伟轻轻道:“怎么这么晚,也不打个电话?” “今天加班有些晚,让你担心了。”梁绅歉然道,心中一动:“你打我手机了?” “是啊,这么晚了,打了好多遍都没人接,可急死我了。” “没人接?我手机一直开着的,”梁绅有些奇怪,“那你发短信了吗?” “没有,怎么了?” “我收到好几个短信,不知道谁发的,也没显示号码,你看看”说着把手机递给红伟。 红伟打开手机却是一脸的茫然“什么也没有啊?” “没有,?”梁绅接过手机,短信一栏是空的“我明明看到的,而且也没有删除,怎么会没有呢?” 红伟轻轻抚着她的头发柔声道:“好啦,你一定是累坏了,别想了,回去好好睡一觉。” 梁绅凝视着这张虽已不再年轻却依然英俊的脸,仿佛又回到当年初相逢的时候,他微微一笑,她如此痴迷。梁绅禁不住呆了 “想什么呢?我们回去吧”红伟柔声说道。 忽然一个黑影从她脚边窜过,她猛地一惊,忍不住叫了一声。 “咪呜——”原来是只猫,那只猫窜到对面平房的房檐上便不再跑,蹲在那里远远的瞪着他们。 “一只猫把你吓成这样”红伟微微笑道, “才没有呢,”梁绅觉得浑身非常的不舒服,“我累了,回去吧。” 回到家里,梁绅顾不得别的先去看女儿美美,不知道什么时候美美已经醒了,脸上还挂着泪珠。 “妈妈,我的小金鱼不见了”美美粉粉的小手揉着眼睛。 “怎么会不见了呢。” “哼,肯定是馋嘴猫偷走了。”美美撅着嘴 “乖,爸爸明天再买两条一模一样的。” 红伟低声说:“那两条鱼死了,我怕她难过。”是啊怎么跟一个四岁的孩子解释什么是死了。 好不容易哄睡了美美,梁绅有些奇怪的问道:“好好地鱼怎么会死了?” “不知道,我今天晚上换水的时候,发现肚皮都翻起来了,大概是忘了换水吧。” “我的咪咪你有没有忘了喂?”梁绅有些紧张。 “我那儿敢忘阿,它是咱家的三把手阿!”红伟笑道。 “哼,你是嫉妒它,所以推说是咪咪叼走了金鱼?”语气是嗔怪,眼里却是无限的情意。 “我谁不嫉妒阿?连你老板都嫉妒!霸占我的私人时间,你这几天都得加班吗?” “是啊,”梁绅叹口气,“走了好几个主管,留下一堆的事我去处理,还得做季度 “是啊,”梁绅叹口气,“走了好几个主管,留下一堆的事我去处理,还得做季度总结,能不忙吗?你就体谅我一下吧” “我是心疼,”红伟捧着梁绅的脸认真的说,“我不想你这么辛苦阿。” 望着红伟深情的目光,梁绅心中一阵感动。 “要是能永远这样下去多好。”梁绅小声地说,仿佛怕惊走了这得来不易的幸福。 “傻瓜,我们当然会永远在一起了。” 咪咪失踪一两天是常有的事,可这一次竟然有五天都不见它的踪影,梁绅心中不禁有些不安。 “伟,要不我们去找找它?我总有些不安的感觉。” “别担心,”红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咱家咪咪不欺负别人就算好的了,谁还敢惹它?” 想起上会邻居刘叔家的狗贝贝偷走了咪咪的鱼,被它逮着了,结果撵的贝贝在楼里逃亡了好几天,全楼的人都认识了咪咪。从此,贝贝见到咪咪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梁绅勉强笑了笑,还要再说什么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原来是王婶。 “哎呀,小张阿,”还没等梁绅说话,王婶就急急地说,“我刚才看见楼前的花园边上有一只猫,好像是你家咪咪。” “它怎么了?” “阿……你去看看吧,也可能我眼花没看清,或许不是呢”王婶说完就走了。 咪咪躺在花园边的草堆里,小脑袋歪在一边,四只脚懒洋洋的伸着,就像平时在家里睡懒觉一样。但是这一次它再也不会不情愿的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跟在她身后,再也不会用它肉乎乎的小爪子轻轻挠梁绅的脚了。看样子它已经死了好几天了,没有外伤,没有挣扎的痕迹。梁绅鼻子一酸,忍不住掉下泪来。 其他的同事都走了,梁绅还在忙着做一份报表,扫了一眼墙上的表5:40了,哎呀,她才想起来红伟今天有事,让她去接美***儿园5:00就放学了。顾不得做报表,一手抄起大衣,一手抓起皮包,飞快的奔下楼打的向幼儿园奔去。 幼儿园已经下班了,看门的老大爷正准备关门。 “接孩子?都几点了?连老师都下班了!” “孩子们都被接走了,没人接的会有老师陪着的,现在老师们都走了,肯定没有孩子留下。” “加班?加班就可以不管孩子了?你们这些年轻人,真不象话!现在着急了,早干嘛呢?” “一个小女孩?扎着小辫子?”大爷摇摇头,“我们这里的小朋友多了,我可不认识那么多!” “我们这里不让家长进的,下班后也不能进!” 梁绅恳求了半天,老大爷终于说“唔,那好吧,你就去教室看看,不过要快点啊。” 她冲进中(1)班的教室,教室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她心中一紧,“美美,”她一边喊,一边飞快的冲进每个房间,都没有人。“美美……”梁绅无助的喊声在教室的上空回荡,却没有一点回应。梁绅暗暗骂自己干嘛要天天加班,加班、加班家也顾不了,孩子也顾不了,算什么妈妈。 草坪、滑梯、跷跷板、旋转木马每个可能的地方,都翻了个遍就是不见美美的影子,到底会跑到哪儿去了。她已经在幼儿园跑了好几圈,她呼呼的喘着气,双腿发软,双手扒着墙,几乎要支持不住了,“美美,你在那里阿?不要吓妈妈,你要什么,妈妈都给你买。”不知怎的她忽然想到咪咪,想到咪咪躺在草堆里的样子,想到美美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说“妈妈,抱”梁绅的心仿佛被狠狠地砸了一下,“你要什么都行,天线宝宝、蓝猫淘气、变形金刚、遥控车,你要养小狗狗也行,小兔子、小老鼠都行,妈妈不嫌脏了……”梁绅快哭出来了“你快出来啊……不要吓妈妈了”她靠着墙,浑身都瘫了,眼前发黑,几乎要晕过去。 “妈妈,我真的可以养小狗狗么?”美美的声音,细细的。 梁绅猛地抬头,美美正趴在墙拐角,手里好像还攥着什么东西,亮晶晶的眼睛一闪一闪的满怀希望的看着她,“宝贝!”她喜极而泣,一把抱住美美使劲的猛亲,然后又推开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个遍,又紧紧搂在怀里。 美美显然被妈妈的又哭又笑举动吓坏了,瞪大眼睛“妈妈你怎么哭啦?” “妈妈高兴啊” 大人高兴也要哭,美美想不明白。又小心翼翼的接着问道“那~~,我真的可以养小狗狗么?” “乖乖,你要什么都行,宝贝,你跑到哪里去了?急死妈妈了。” “我在那边玩呢”美美朝墙边指了指。 “自己怎么能乱跑的阿。” “不是我自己,有一个阿姨和我一起玩呢,来~~你看”说着,美美拉着梁绅转过墙角。 原来墙角后还有一块地,刚才怎么没仔细找找,梁绅暗暗埋怨自己。野草丛生,看来好像荒废很久了。 “咦?阿姨呢?刚才还在这里呢!”美美有些奇怪,晃着小脑袋到处张望。 说不准是个人贩子,梁绅心想,幸好找到了美美“宝贝,以后不准跟不认识的人玩。” “那个阿姨很好哩,刚才我害怕,坐在这里哭,那个阿姨就来和我玩,还给我吃巧克力。”说着把手中的东西扬起来给梁绅看。 一块挺普通的德芙,梁绅一把抓过来扔掉,“宝贝,你要什么,妈妈给你买,别人给你的东西不准要!” “为什么啊?” “乖乖,有一些坏叔叔坏阿姨拿着糖果专门骗没找到妈妈的小孩子,把小孩子骗走” “骗走会怎样呢?”美美不明白。 “呃~~~~骗走,你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见不到妈妈,可是小孩子心里头等的大事,美美不再追问 一阵风吹过,梁绅感到冷飕飕的,抬头看看四周,这荒地中竟有种异样的阴冷的感觉。她赶紧抱起美美匆匆离去。 谢过老大爷,梁绅又问了句:“平时其他人都不让进吗?” “是啊,园里的老师都有工作证的!家长都只能在外面接孩子。” “刚才,是不是还有别的家长进来找孩子?” “从5点半下班到现在,整个园子里就你一个人进去了!”老大爷非常不满她怀疑自己的责任心。 “噢,”梁绅有些不好意思,接着又道:“园子后面有一片荒草地,也没栅栏隔出来,小孩子跑进去多危险啊” “这可是全市最好的幼儿园了,寸土寸金的,那会有什么荒草地?”老大爷白了她一眼。 “哦?”梁绅愣住了,不敢再多想,抱着美美匆匆回家。 夜已深,整个写字楼静悄悄的,只有十楼的一个房间还亮着灯,梁绅正在电脑前整理文件,房间里只有主机运转和键盘打字的声音。忽然,啪的一声,显示器黑了,主机停了,房间里的灯也灭了,整个房间顿时一片黑暗。 可恶,这时候停电,忘了存盘,梁绅有些生气。拿起电话拨了电工部的号码,嘟~~~嘟!~~~~嘟~~~,许久都没有人接。搞什么嘛,值班的干什么去了?梁绅只得放下手中的工作。等了一会,还是没来电,又打了几遍仍是没人接。 黑漆漆的房间里,寂静得没有一点声音,梁绅忽然有点莫名的害怕,她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几缕惨淡的月光,透过窄窄的窗户,洒了进来。她倚在窗户边上,看着窗外,脑子里不知想着什么。 吱——,轻轻的一声,这着寂静的夜里仍然听得很清楚。好像是有人在转动门把手。 “谁?”梁绅猛地回头,盯着门的方向。办公室的门是从里边锁着的,这时候,是不会有同事回来加班的。 却没有人回答,停了一会,吱——又是一声,“谁?说话!”梁绅的声音里有些颤抖,仍是没有回应。 背后有什么东西,凉凉的,软软的,轻轻的缠在她的脖子上,梁绅浑身发麻,却不敢伸手抓,她慢慢的,一点点地转动颈部。 转过头来,原来不过是窗帘,风吹的窗帘飘到她脖子上了,她暗笑自己的疑神疑鬼。 刚要松口气,电话铃猛地响起来,尖锐的声音划破无边的寂静,梁绅吓了一跳,又笑自己有什么好怕的,大概是物业打来的,她走过去,拿起听筒, “喂?是物业吗?怎么还不来电?” 电话那端却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怎么搞的?“请讲话,!” 电话中突然传来咯咯的笑声,是个很年轻的女子的声音, 梁绅骇了一跳,“你是谁?请讲话!” 可那个声音并没有停止也没有说话,只是不断的咯咯地笑。如果是阳光普照,**明媚的时候,这个声音应该是相当的悦耳动听,可现在在这漆黑寂静,毫无生气的房间中,这笑声显得格外的刺耳而阴森。 梁绅头皮发麻,拿着听筒的手微微的发抖。 她强忍住内心的慌乱,故作镇静地又问了一遍。 还在不断的笑,仿佛是有什么十分可笑的事。梁绅终于忍受不住,啪的一声挂了电话,跌坐在椅子上。 挂了电话,整个房间又归于沉寂,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吱,又传来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梁绅浑身一颤,尖叫了一声。吱吱,转动的频率越来越快,仿佛什么东西会突然破门而入。她双手紧紧抱着头,死死的闭上双眼,蜷缩在转椅里。 就在这时,啪!灯亮了,房间里顿时亮堂堂的,门外的声音也消失了,像遇到救星一样,她慢慢的睁开眼,缓缓站起身来,看看四周,没什么异样,再侧身听听门外什么声音也没有。 梁绅不敢多留赶紧收拾东西下楼。 到楼下大厅看到保安她就气儿不打一处来。 “你们怎么搞的?停电也不通知一声,电工部也没人值班!停电的时候,还有人气企图撬我的门锁,有你们这样的物业吗?这写字楼我们公司是付了租金的,收了钱就不管了,什么职业道德!讲不讲信誉阿,没有信誉还做什么?不如关门算啦!……” 跟机关一样扫射了半天,把那个年轻的小保安吓坏了,停了半天才磕磕巴巴的说:“这位小姐,我们~~是~~是属于保安部的,电工部不~不属于我们管的,”停了一下,看看她的脸色接着又道:“整个楼是一条线的,我们这里没有停电,电工部一直有人值班的,就在总台的另一边,不过,,我们一直没有听到电话响阿,而且我们的写字楼用的门禁系统只能刷卡进门的,下班就进不来了” “没有?”她愣了一下,“我的房间明明停电了,”“哼!”她顿了一下,又接着道:“你们擅离职守,还借口推托,工作不负责任,看我明天投诉你们!”说着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去。没注意到门口飘过一个黑影。 没有等多久,很快,114路电车就来了。 也许是比较晚了吧,车上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穿西服的男人和她一起上车,梁绅看了看车厢里,习惯的走到最后一排坐在靠窗户的座位上,奇怪的是那个穿西装的男人也走到最后一排,紧靠着她坐下,却并没有看她。 梁绅看了看那个男人,他低着头,头发遮住了脸,看不见他的长相,但她却觉得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不知怎的梁绅忽然想起,公交车上有**晚上非礼女乘客的报载,心中一跳,使劲又往窗户边上挤了挤,抬眼偷偷的看了看那个男人,还好,他好像要睡觉,不像是要做什么非分的举动。 梁绅松了口气,转头向车外看去,街上已没有行人,偶尔会有一辆汽车飞驰而过。 突然,她看见马路中央站着一个红衣女孩,那女孩轻轻转头,好像在往这边看,虽然距离较远,看不见她的面貌,可梁绅却能感到她的眼睛好像在死死的盯着她,盯的她心里发毛,就在这时,一辆汽车飞驰而过,径直的穿过那个女孩,莫不是又有了幻觉?她再定睛看去,又有一辆汽车开过,那个女孩还站在那里,一动未动。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梁绅心头大骇,一种彻骨冰凉的感觉从头顶开始在她身上蔓延。 “嘎——”的一声,车停了,梁绅心头狂跳,瞪大了眼睛,盯着车门,仿佛那里要钻出什么怪物。“咳咳,”一阵咳嗽声传了过来,上来一对老夫妇。原来是到站了,她略微放了放心。 那对老夫妇看了看车厢里,看到那个穿西装的男人时愣了一下,在车厢前面坐下了。 过了一会,上来几个年轻的小伙子,一个抱孩子的妇女,都是往梁绅座的位置看了好一会儿,才在前面坐下了。看的梁绅很不舒服,好象她的座位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引得大家纷纷注目。 又过了一会,上来一个五大三粗的乡下人,他一上来就径直往后走,眼睛一直盯着梁绅。她看着那个身材魁梧的乡下人,心里有些害怕,难道大晚上的要抢劫?不由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了皮包。 她身边那个穿西装的男人,本来好像在睡觉,却突然抬起头来,狠狠地瞪着那人,那个乡下人已快走到梁绅跟前,突然感觉到那个男人的目光,扫了他一眼,仿佛在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穿西装的男人仍是盯住他不放,乡下人好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使劲拽着,渐渐的放慢了脚步,踌躇了好一会儿,终于转回头坐到前面去了,转身前嘴角泛起一丝嘲讽似的冷笑。 梁绅感激地望了那个穿西装的男人一眼,他却垂下头,仿佛又睡着了。 又上来一个抱着孩子的男人,照例仍是往这边看了看,然后朝这边走过来,经过穿西装的男人时,本来好像已睡着的他,发出一声冷哼,抱着孩子的男人顿住脚步,看了看他,轻轻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坐到一边去了。 还好,一路上并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梁绅很快的回到家。 家中灯光明亮,桌上丰盛的佳肴散发着阵阵诱人的香气,音响里播放着轻柔的音乐,充满了喜气洋洋的气氛,红伟和女儿美美正在桌旁笑吟吟的望着她。一种幸福的感觉流遍了梁绅的全身。 “今天是怎么了?这时候你们还没睡?” “妈妈,你忘了?”美美眨着眼睛问她 “什么事啊?” “今天是爸爸的生日阿!” “阿?”梁绅恍然大悟 “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日子忘了,我真是糊涂了!”她歉然的说,心中暗暗责怪自己自己的粗心。 “没关系,我们记住就好,反正还没有错过。”红伟一边笑着说,一边倒了杯红酒。 “叮咚——”门铃响了,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你先坐下休息,我去开门。”说着红伟起身去开门。 “咦?怎么没有人?”门外传来红伟有些奇怪的声音。 过了一会,红伟拿着个礼盒回到桌前来 “没人,门口放了这个东西,可能是谁把盒子放下,按了门铃就走了。” “既是要送礼物,为什么还要走啊?” “也许是觉得太晚了,不好意思打扰我们吧。” “会是谁呢?谁知道你今天过生日呢?” “不知道啊,” “哼哼,不会是哪个暗恋你的小女生吧?” “怎么会,”红伟笑道,“我都这把年纪了,老头子一个,要钱没钱,要色没色,谁会打我的主意阿?” “那可说不准,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老男人。”梁绅佯嗔道。 “好啦,尽说少儿不宜的话,你也不怕教坏美美,”红伟转头叫女儿“来,宝贝,我们看看盒子里有什么好东西。” 趴在一边的美美早就迫不及待,急急的拆开盒子。 “哇,一块巧克力哎”美美举起来叫道。 梁绅看过去,一块德芙,没什么好稀罕的,德芙?梁绅忽然想起在幼儿园上回找到美美时,也是这样一块巧克力。转念一想,哪里都能买到,有什么好奇怪的。 “还有一个蝴蝶结呢!”美美又高兴的嚷嚷。 一只浅黄色的蝴蝶结,镶着金丝边,很漂亮,想必买的人也费了一番心思精挑细选。 “是啊,好漂亮的阿,肯定是哪个好心的叔叔阿姨送给美美的,来爸爸给美美戴上。” 梁绅看到那个蝴蝶结忽然脸色大变,不由分说,一把抢过来,跑到窗户边,拉开推拉门,连同那个盒子使劲扔了出去,好像是在扔个。 红伟和美美都愣住了,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 梁绅看到两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有点太强烈了,赶忙解释道:“这来历不明的东西,我们还是不要的好。”然后又对美美说:“乖,咱们不要这个,明天妈妈给你买个更好看的,好不好?”美美愣愣的点了点头。 梁绅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接着又对红伟道:“我想起来,我早已提前买了礼物”,说着从皮包里拿出了一个包装很精致的礼盒。 红伟接过礼盒,轻轻拆开。 “深灰色的!”红伟欢喜地说,“好漂亮,我最喜欢了,就结婚前你给我买过一次,我还以为你已经不记得我喜欢什么颜色的呢!” 深灰色的?梁绅明明记得买的是黑色的,顺声望去,红伟手里分明拿着一条深灰色带条纹的领带。 梁绅的脸色煞白,身子微微的颤抖。 “你怎么了?”红伟看出梁绅有些异样,关心的问。 “哦,没什么,可能是加班太多了,有些累。”梁绅有气无力的说 “唉,你总是拼命的加班,自己的身体要紧。”红伟叹了口气,语气一转“不说这些了,今天要高兴,来,我们干杯!”说着举起杯子。 梁绅勉强笑笑,也举起杯子,呷了一口,喝到嘴里觉得有点怪怪的,怎么和平时喝得不太一样?粘粘的,稠乎乎的,还带一点点咸咸的,腥乎乎的味道,再看看杯子里,透明的玻璃杯中盛的稠稠的红色的液体,一点也不像是红酒,竟然像,竟然像是血,一杯子鲜红的血! 梁绅一阵恶心,几乎要吐出来。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没事,没事,我去洗一下脸”梁绅站起身,踉踉跄跄的奔到浴室里,随手锁上门 “小宁,你怎样了?有没有事情?”红伟在外面急切的敲浴室的门。 “没事的,你们玩你们的,我有些热,洗洗脸,停一会儿就好。” “那就好,有事叫我。”红伟放心的离开了。 她呼呼的喘着气,趴在洗脸池上,不停的用凉水往脸上浇。过了好一会,她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她抬起头,凝神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因为这些天太累,已经出现了眼袋,眼角的皱纹也仿佛增多了,她轻轻叹了口气,真是岁月不饶人啊,已经快40了,不过脸上的皮肤仍旧保养得很好,细腻而光滑,富有弹性,她禁不住用手指轻轻的在脸上摩挲着。 忽然,她身子一晃,几乎没站稳。她分明看到,镜子中的自己露出一个十分诡异的笑容,嘴角向上翘着嘲讽似的笑,眼神里满是怨毒与阴冷。这是自己么?镜中的人分明是自己的模样,一身得体职业套装,头发仔仔细细一丝不乱地盘在脑后,一望而知的精明与干练的职业女性。 她所受到的教育与处世经验,早就教会她如何露出一个迷人完美而大方得体的笑容,尤其是深处勾心斗角职场,更让她深谙处世之道,无论何种场合,形象是至关重要的,要在第一时间内让对方的戒心降到最低,绽放一个温柔而友好的笑容是她一贯的准则。但自己怎么回莫名其妙的这样笑?而且还是在自己独处的时候? 梁绅忍不住又向镜子中看去,果然她转头镜子中的人就转头,她抬手镜子中的人就抬手,动作跟自己一模一样。 过了一会,再仔细看看,梁绅觉得镜中的人仿佛又不像是自己了,她头发慢慢变长,长长的一直垂到肩上,遮住了脸,虽然看不见眼睛,可她明显的能感觉到长发下面怨毒的眼神。衣服也不是职业套装了,而是一身红色的裙子。 梁绅感到一股寒意从她心底涌了上来,她瞪大了眼睛,镜中的人果然不是自己,“你是谁?”梁绅颤抖着问。 镜中的人却没回答,咯咯怪笑着,与她那天在办公室听到的声音一样!那种彻骨的寒冷让她浑身打颤,头皮几乎要炸了。梁绅想跑,双腿却仿佛灌了铅,半步也迈不动。那女子伸出惨白的双手,那根本不能叫做手,而是两只骨头架子,全是白骨,没有一丁点肉。白骨森森,十指箕张,从镜子中伸出来,慢慢的向梁绅抓过来。 第8章 114路恐怖电车(下) 梁绅终于忍受不住用尽全身的力气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表姐,”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在叫另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 “什么事,甜甜?” “你看我的蝴蝶结漂亮么?”手里拿着一只镶着金丝边浅黄色的蝴蝶结。 “嗯,真漂亮啊!” “表姐,我的蝴蝶结不见了”小女孩着急地说。 “哦?怎么会不见了呢?仔细找找吧” “真的不见了,你有没有见到阿?” “没有啊,我没见到。” “那我再去找找好了” 小女孩转过身来,问站在一边的梁绅:“你有没有见到啊?” “没有!”不知怎的梁绅有些害怕 小女孩一步步的向梁绅走过来。 “真的不见了,你有没有见到阿?” “真的不见了,你有没有见到阿?” “真的不见了,你有没有见到阿?”……小女孩的声音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尖锐,越来越凄厉,像是鬼哭。 “没有,没有,我没见到,我真得没见到。”梁绅惊惶着大叫,睁眼一看,自己躺在**上,原来是做梦,她松了口气。 “你终于醒了”红伟急切的声音,满脸的关心与焦急。 “咦?我怎么会在这里?”梁绅看到周围竟然是一片白色。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单,还有不停的走来走去的医生和护士。 “你昏迷了一天了。幸好醒过来了。” “我昏迷了?” “是啊,昨天晚上,我听到你在浴室里喊叫,怎么敲门你也不开,我只好把门撞开,发现你晕倒在里面!” “在浴室里?”一想到昨晚的情形,梁绅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把身上的被子拉了拉,一边小心的抬头四处张望。 “你,还好吧?”红伟看到梁绅神色古怪忍不住问道。 “哦哦,没什么,只不过有点冷。你在浴室里看到什么了?”梁绅有些紧张地问 “看到你昏倒,怎么也醒不了,我就赶紧送你上医院了。”红伟展颜一笑,又道:“你醒来就好了,医生说是疲劳过度,以后不要加班太晚了。” 梁绅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夜深了,来探望的人都已离去,红伟一晚上没合眼还得接送美美,梁绅也让他回去休息了。病房里也已熄灯了,同屋的其他病人都已睡着,梁绅却躺在**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几天的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她?想到这里梁绅心里忍不住一哆嗦,不关我的事,不是我的错。 就在这时,一个闪电划过,一瞬间照亮了四周惨白的墙壁,显得格外的阴森与恐怖,轰隆——接着一声炸雷,仿佛是在她头顶上炸开的,震的梁绅两耳发聩心头狂跳,哗啦,豆大的雨点子落了下来,好像有人倒豆子一般,砸得窗户玻璃噼里啪啦的响。 不过是下雨,梁绅却觉得非常的不舒服,一颗心怦怦的跳个不停。 吱呀——一声,病房的门不知被谁推开了,梁绅惊悚的转过头去,又是一道闪电,映着门口一个惨白的身影,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幽幽的眼睛瞪着病房深处,仿佛在搜寻什么,手中还拿着一个像是板夹的东西,宽大的衣服微微飘动着,像是一个幽灵。 梁绅大气也不敢喘,头深深的埋在枕头里,发抖的双手紧紧抓住了被子,只盼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赶快离去。 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一字一字的传来:“梁绅,打针。” 原来是个护士,梁绅放下心来,那护士接着又道:“不在这里,跟我到值班室打针。”仍是冷冰冰的声音,大概是生离死别见得多了,对活人也是一样的没有热情。 “咦?不都是在病房里打么?”看看护士那张没有血色冷冰冰的脸,梁绅没敢说出来。只好起身跟着那护士走。 那护士在前面走着,脚步很轻盈,几乎听不到一点声音。走廊里没有其他人,静静的。隔四五米才有一盏灯,昏暗的灯光根本照不了一米远,照不到的地方是大片的黑暗,阵阵的冷风吹过,梁绅禁不住的打寒颤。这医院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风?照明设备也这么差?真是的! “护士小姐,您,贵姓?”无边的寂静和黑暗让梁绅有些害怕,忍不住没话找话说。 “姓蒋,”那护士猛地转过身来,一张满是皱纹和褶子的脸出现在梁绅面前,混浊的黄眼珠瞪着她,梁绅骇了一跳,这才看清,那护士年纪已经很老,大概有五十多岁了。 “别啰嗦,赶快走,”那护士冷冷的说。 梁绅不敢再做声,紧了紧衣领,仿佛这样做能帮她抵御寒冷。 奇怪,这条走廊怎么这么长,梁绅感觉走了好久。 “护士小姐,还有多远?”梁绅小心翼翼的问。 那护士却没有回答她,低着头只顾向前走,脚步越来越快。 前方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仿佛是个无底洞,正等着吞噬渐渐走进的人们。刚才走过的那盏灯好像已经在十米之外了,她觉得越来越黑暗,身上越来越冷。 突然梁绅感到有人从旁边紧紧地抓住了她,她刚张口,嘴巴就被捂住了,走在前面的护士却没察觉到,仍是心事重重的自顾自的走路,眼看着那护士的背影越来越远,终于消失在黑暗里,梁绅却无能为力。 那人一直把她拖到走廊边一个楼梯口处,稍微松开手,她惊恐的看着这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竟是她在114路电车上遇见过的那个男人,直觉告诉她,他不会伤害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梁绅刚要张口,“嘘~”那男人竖起食指摇摇示意她别说话,飞快的拿出一张纸片似的东西塞在她手里,用极低的声音说:“拿好它,别掉了,顺着来的方向赶快跑回去。” 梁绅刚要张口,“嘘~”那男人竖起食指摇摇示意她别说话,飞快的拿出一张纸片似的东西塞在她手里,用极低的声音说:“拿好它,别掉了,顺着来的方向赶快跑回去。” 梁绅觉得很奇怪还想再问,那个男人却着急的推她说:“快点,快点,晚了就来不及了。”她只好转回身去,手中紧紧攥着他给她的纸片,沿着来的方向跑回去,说也奇怪,来的时候寒风阵阵,回去的时候却是一点儿风也没有,而且走廊里也很明亮,一点也不像刚才那种昏暗的样子了。 跑回房间,其他人还在睡着,她赶紧跑到自己**前,梁绅忽然倒抽了一口冷气,**上赫然躺着另外一个自己!闭着双眼,双手紧紧抓着被子。 自己明明就站在**前,穿着一身病号的衣服。这是怎么回事?梁绅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忍不住上前轻轻抚摸**上的自己,就在自己的手和**上的手接触的瞬间,梁绅感到自己仿佛被一种巨大的引力吸了进去,居然被吸进了**上的人的体内,两个自己合二为一了!再看看自己,正躺在被子里呢,只是枕头上湿漉漉的,原来出了一头的汗。她惊愕的合不拢嘴,怎么会这样? 终于天亮了,梁绅一晚上没睡好,好像总是在不停的跑,好像总有个小女孩在她身后凄厉的喊叫,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期盼黎明的到来。昨天晚上好像做了个可怕的噩梦,等等,手里攥着什么东西?梁绅拿起来看,是一张画满了咒语的符纸。 “梁绅,打针。”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梁绅猛地打了个哆嗦,看看门口是个挺年轻的的护士,端着一个盛着针管和药剂的托盘。这个护士很年轻,也比较热情,还问了问大家的情况,不像昨晚上那个冷冰冰的老护士。 看着她走到自己跟前,梁绅顺从的让她给自己打针。 装作随口问问:“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个姓蒋的老护士阿?” “哦?你认识她?” “不认识,有个朋友见过她,所以问问。” “哦,她前两年退休了。” “退休了?已经不在这里了?” “是啊,”**叹了口气,“你说说,退休正好该享享福的,谁知道却突然心脏病发作,去世了,要不怎么说她惨呢。” 已经死了?梁绅觉得脑轰的一下,都没听见**离去的声音,手里那张符纸清清楚楚地提醒她,那不是做梦。 好好的干吗不多休息几天,这么急着出院?红伟想不通,却拗不过梁绅一再地坚持,只好给她办了出院手续。出院的梁绅也不肯在家休息,非要去上班,真是个工作狂,红伟有些心疼地叹气,他哪儿会知道梁绅真正的想法。 “表姐,” “什么事,甜甜?” “我要去外地实习,那里信号不好,手机也接不通,可过几天是红伟的生日,你能不能帮我把这条领带转交给他?”甜甜手里拿着一条深灰色带条纹的领带。 “那你提前给他不得了?” “嗯——这几天我们老闹别扭,我才不去找他呢,再说我想给他个惊喜嘛!”甜甜扭捏着。 “好的,没问题,你放心好了。” “甜甜怎么会忘了我的生日呢?不会的,不会的。”红伟醉醺醺的嘟哝着。 “可能是她有事吧,你别想那么多了。” “虽说我们吵架了,可她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为什么总是关机呢?” “虽然我是她表姐,也不能总偏向她,她是有些任性。好了不说了,看看这个,我送你的。” “嗯,蛮漂亮的,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种的?可是,可是。” “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去。”…… “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骗我?”甜甜幽怨的哭声在梁绅周围响起,梁绅惊恐的四处张望却什么也看不到,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这哭声不停的在回荡。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梁绅忍不住哭着倒在墙上。 “张经理,下班了!”秘书小李在叫她。 “阿,”梁绅渐渐的醒来,原来又是做梦,可是心却是止不住的怦怦乱跳,一面小心的四处张望。 “张经理,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你刚出院,也不在家里好好休息,上班也别太累着了。”小李关切地说。 梁绅苦笑一下,还能说什么呢。 “你也别加班太晚了,114路改点了,8:30以后就没有车了。” “改点了?” “是啊,两个星期前就改了。” 5:30下了班,梁绅没敢在办公室多呆,早早下楼等车。 车上有零零星星的坐着几个乘客,看起来没什么异样,梁绅放心的上了车,不过没有座最后而是坐在靠车门的位置上。 车子开得不快也不慢,像平时一样。车渐渐的开出了市区,街上的车也不像白天那么多了,倒是还有不少行人急匆匆的赶路, 北方的秋天天黑得很快,天已经完全黑了。 起风了,先开始是缕缕的微风,吹着落叶飘来飘去,慢慢的风越刮越大,隔着车窗也能听到刮风的呼哨声,昏黄的路灯下,狂风卷着枯叶仿佛是谁生气撕碎了纸片,铺天盖地的砸到车窗上,又散了开去。 看着窗外,梁绅心底涌起一种凄凉的感觉,她忽然听到一个声音滴答——滴答——,像是水龙头在漏水,原.创求求号:一零零三三六九七*她觉得很奇怪顺声回头望去,车厢后面坐着一个抱孩子的男人,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那个男人也就30岁左右,好像睡着了,怀里的孩子好像也睡熟了,大概就一两岁,小小的脚上还穿这凉鞋,这个天气还穿凉鞋,梁绅摇摇头真是个不太负责的家长。可那声音是从哪儿来的呢?再仔细看看,那个孩子的小脚尖上红红的液体,顺着他的小凉鞋一滴一滴一滴的往下淌,竟然是血!在那个男人的脚下竟然淤积了一滩的血! 梁绅正想提醒这个粗心的父亲,怎么不照看好孩子,忽然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这么细小的声音都能听到,为什么都能听到风哨声,却听不到这车里其他的声音? 正沉思间,那个抱孩子的男人好像感觉到梁绅的目光,抬起头来冲她呲牙一笑,梁绅浑身的毛都要竖起来了,哪里是人啊,惨白铁青的脸,呆滞的目光愣愣的瞪着她,尖尖长长的牙齿突在嘴唇外边哪里像是人类的,让她联想起欧洲中世纪传说中的吸血鬼! 梁绅赶快转过头来,猛然间却看见两张满是皱纹,沟壑不平的脸,前面不知何时坐了一对老夫妇,更让她惊愕的是,这对老夫妇的身体是向着前方的并没有转动,而头却是180度的大转弯,他们的脸正正好对着她,仿佛是两张定格的画像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梁绅尖叫一声,摸索着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她又看到几个在吃东西的年轻人,头发都染得乱七糟的红的绿的什么颜色都有,他们吃的分明是人的胳膊和腿,那胳膊上的手五指分开惨白而僵直,好像无奈而又不甘,红红的血把那几个人的脸都染的鲜红。 梁绅几乎要吐,可是恐惧感远远大于恶心的感觉,她踉踉跄跄的奔到车门口,使劲砸门“我要下车,我要下车!!” 她忽然感到肩上一沉,有一只硬硬的手轻轻拍在她肩膀上,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传来:“小姐,你怎么了?” 她转回头去,一个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正关切地望着她,与她差不多的年纪,怀中的孩子和美美差不多的年纪,正调皮的冲她眨眼,这个女人和怀中的孩子看起来没什么异样,总算遇到个人了,梁绅稍微松口气,正想说什么,却忽然尖叫起来,那搭在她肩膀上的根本就不是一只手,而是一只白骨!没有一点血肉,森森白骨在凄冷的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梁绅双腿发软,“我要下车,开门!开门!”她疯狂的大叫着,拼命的砸门。 终于,门开了一点儿缝,车还没有停,梁绅拼命的从这缝中挤出来跳下了车。 路边上正好有一辆出租车,梁绅想也不想飞快的冲了上去,“快开!”她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那司机立刻就启动车子飞快的开起来,梁绅倒在后座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看看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开到一片旷野之中了,这种司机,带着我绕圈子!梁绅暗暗的想。 “喂,到xx小区。” 那司机应了一声,并不再说话,仍是专注的开他的车。 又过了好一会儿,梁绅发现他们还是在旷野之中,还没有进入住宅区,怎么搞得,正要再说话。 “到了,小姐。”那司机冷冷的说。汽车猛地一刹车,梁绅重重的撞在后座上。 “会不会开车阿——”她脱口而出,却又硬生生的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那个司机转过脸来,根本没有眼睛,眼窝的地方是两个空洞的大洞,嘴角不断淌着一丝黑色的血。还再重复刚才的话:“到了,小姐!”。 梁绅大气也不敢喘,飞快的跳下车,拔足狂奔。不知道跑了多久,梁绅终于累得跑不动了,渐渐地停了下来,她心有余悸的回望,还好,并没有什么东西在追她。 可这是哪里啊?她举目四望,空荡荡的旷野里什么也没有,没有房屋,没有汽车,更没有过往的行人,只有打着唿哨的风声响过,甚至一棵树也没有,没有丝毫人类的气息,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的感觉从心底升起,渐渐的渗透了她的每寸肌肤。 梁绅无助的站在这旷野之中,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慌乱的四处张望,微弱清冷的月光下根本看不清方向,反而更加衬托了着无边的黑暗与寂静, 就在这时,远处,似有火花一闪的,很微弱的光亮,对于梁绅却仿佛是救命的稻草,那光芒还在闪烁,仿佛是引导她前行,梁绅深吸一口气,顾不得多想,朝着那光亮的方向跑去。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好像跑到了山路上,地势由低到高渐渐的向高处伸展,那光亮一直在她前方闪烁,看来她没跑错方向。慢慢的大概是到了山顶,地势又变得平坦起来。 她跑到一个土堆跟前,却再也找不到那光亮了,她有些慌了在那土堆周围四处寻找。忽然她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土堆后面传来,说不定有人,她一阵高兴,慢慢的绕了过去,果然土堆后面有一个女人,穿的也是一身职业套装,头发盘在脑后,背对着她,肩膀一耸一耸的,隐隐的似有哭泣之声。梁绅顾不得许多了,赶忙上前问道:“小姐,请问这里是哪里啊?” 那女子听到她的问话,猛地顿住了,一字一句的说到:“你,是在问我吗?”,声音干涩而僵硬,仿佛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说着慢慢的转过身来。 一看到那女子,梁绅突然爆发出一声令人恐惧的惨叫,一手指着那女人,一手捂住嘴巴不住的倒退,那女子赫然就是梁绅自己的模样,只是眼睛,鼻子,耳朵,嘴巴都在不停的往外冒血,血源源不断地往外涌出,在脸上竟形成了几条纵横交错的血河,顺着脸颊不断的淌下来,衣领上,胸前,白色的衬衫上全已经被血浸的鲜红。那女子仿佛仍没有察觉到什么,仍是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说到:“你,是在问我吗?” 梁绅惊恐的往后退着,忽然脚下好像踩着什么东西了,软乎乎的,她忍不住地头去看,竟是一只人的胳膊,梁绅尖叫一声远远的逃开,可是跑了没几步却双腿发酸,双脚发软,再也站不住,咕咚一声跌倒在地上。 那女子还在重复着问话,一步步的向她走过来。梁绅惊惶的往后挪身子,两只手不断的在后面乱抓着,好像是想要抓着什么能防卫的东西。手指抓到了什么东西,丝丝缕缕的好像是一团麻线一般,拽了一下,咕碌一声响,好像这麻线另一端还拖着什么东西,她顺手扯了过来,竟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她手上抓的根本是头发!白色的眼仁正死死的瞪着她,梁绅尖叫着赶紧放手,那颗人头骨碌碌滚到一边去了,惨淡的月光下梁绅看到自己前方有个影子,从后面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那个影子没有头!然后她就听到身后一个刺耳的声音粗暴的喊:“我的头呢?我的头呢?”梁绅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她不敢做声,慢慢的往旁边挪动。 那个无头的尸身不停的叫喊着走远了,而刚才那个和梁绅一模一样的女人也不见了,梁绅费力的扶着那个土堆想站起来,双腿却不听使唤,不断的颤抖,怎么也站不起来。就在这时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的笑声,梁绅顿时僵住了,两手一滑,又跌坐在地上。这声音无论如何她也是忘不了的,根本听不出这声音是从哪里传来得,仿佛是四面方都有人在咯咯的笑。 一个女子的声音冷笑道:“表姐,我是甜甜阿。” 梁绅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哪里有人?连个鬼影子也见不着。 “你在那里?”梁绅颤声问。 “你看不见我啊?你想见我么?” “我,我”梁绅说不出话来,要说想见那是假的,她恨不得生了翅膀赶快飞走,可又不敢说不想见。 “表姐,怎么说我们也是姐妹一场,你就如此狠心,连我这个可怜的孤魂野鬼也不愿意理了么?”她仿佛猜透了梁绅的心思,幽怨地说道。 说罢又咯咯的笑起来,无边的黑暗与寂静中这咯咯的笑声更令人觉得阴森恐怖,梁绅双手抱着头,浑身抖的像筛糠一般。她虽然平素不信鬼神,可眼前的事情也由不得她不信了。 “甜甜,你不要吓我了好么?我们姐妹一场,我是对不起你,可我,我”梁绅语无伦次。 “为什么趁我不在你要把他灌醉,事后又骗他说你怀孕了,装作不让他为难的样子趁他不在,自己去流产,你压根儿没怀孕还流什么产阿?”甜甜厉声问道 “我,我,”梁绅痛苦的嗫嚅道,“我只是想让他内疚,然后娶我。” “红伟又粗心,还自私,又不体贴,没有责任心,”甜甜慢条斯理的说着,仿佛在跟一个闺中密友在倾诉,“可是我的好表姐,你为什么这样费尽心机的要嫁他呢?” “甜甜,你还小,你还年轻貌美,有的是机会,我已经这么大年纪了,若是再不想办法,我可怎么办啊?”梁绅哭诉道,“我知道,这事是我不对,可从小到大我一直很疼你的阿。” “你对我好得很那,”甜甜冷笑道,“从小我的每样东西你都要抢,我的衣服裙子,文具,甚至连个小小的蝴蝶结,只要你看上的,你若是弄不到,必定会千方百计的给我弄丢的对不对?”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梁绅惊惶的对着空气摆着手。 “当然不是了,我从小没了父母寄居你家,长姐如母,你可做得真好啊,处处都让着我,处处关心爱护我,谁不说我有个好表姐阿?”冷冷的口气里充满了嘲讽,又接着道,“若不是作了鬼,恐怕我一辈子也不知道这些事的,我还真以为,你是如此好的姐姐呢!”接着又咯咯的笑起来,这尖锐而刺耳的笑声刺激的梁绅几乎要发疯。 就在这时,梁绅看到远处有一团黑影从地下渐渐的升起,慢慢形成人形,缓缓的飘过来,到她跟前一米左右停住了,梁绅不敢抬头看,却不知怎的好像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逼迫着她不得不抬起头来。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阿!梁绅几乎要晕过去了,有三分之一的头已经没了,事实上不是没了,而是被什么东西压扁了,一半的脸颊和一只耳朵扭曲而怪异的被压扁了挤在一起,一颗眼珠还在,另一颗眼珠靠一根筋吊着在鼻子前面不断的晃悠着;原本飘逸的长发此时挂在半片头皮上随风乱舞,在地上投下诡异的影子;红红白白的液体不断的从头顶上流下来,流到红色的裙子上到处都是,一只手和一条腿已经没了,断口处鲜红的血像是喷泉一样不断的涌出。 梁绅想喊却已经没力气叫出声来,“甜甜,你原谅我,求你原谅我”,她不住的哭着哀求道。 “是啊,是啊,要不是拜你们所赐,我怎么会喝得大醉,怎么会被车撞死,又怎么会有这副样子呢?哈哈~~~~~”她狂笑起来,这一笑身上的血喷得更多更快了 梁绅几乎要崩溃了,“我真的也很内疚,要不婚后这么多年,我们才生了美美。” “内疚?这么轻描淡写得一句话就解决所有的事情了吗?”甜甜尖声道。 梁绅瘫在地上乞求的望着甜甜,“你想怎样,甜甜?我给你找个最好的墓地,好好的安置你,逢年过节我们一家人都来拜祭你,不让你孤单,好不好?我求求你,我还不想死” “哈哈~~~~~~”甜甜又狂笑起来,立即又顿住,轻蔑的瞥了她一眼,“我等了十年,就为了换个墓地,你不觉得可笑吗?” “那,你,你想怎样?”梁绅惊惧的看着她。 “想怎样,你说呢?这一切本该是属于我的!”甜甜变得狂暴起来,怒不可遏的用仅余得一只手,指着梁绅厉声道“若不是你,我和红伟早就结婚了,早就有了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说到红伟,甜甜的眼光变的柔和起来,语气也温和了许多,看到梁绅,甜甜的目光又变得凌厉起来,“都是你的错,都是你害的我!”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求求你,甜甜,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梁绅嘶声哀求道想到自己如日中天的事业,温柔体贴的丈夫,聪明可爱的孩子,梁绅怎舍得离开这人世。 “哈哈哈哈~~~十年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甜甜狂笑着,伸出手掌,五指箕张,缓缓的向梁绅的天灵盖拍下…… “住手!”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从梁绅身后传来,甜甜变色道,“什么人?”,梁绅也转回头去,迎面走来两个男人,一个是梁绅见过几次的穿西装的男人,另一个居然是红伟,面色苍白,身子微微颤抖,仿佛要站不住了。 “红伟——,”梁绅大叫,狂喜着跑了过去,红伟却没有上前迎她,木然的把脸扭到一边去,梁绅心中有愧,也不敢再上前去,讪讪的站到旁边不知该说什么。 甜甜面上黑气大盛,脸色愈加的难看:“林浩,你为什么总是坏我的好事?” 穿西装的男人微微一笑说道:“呵呵,我虽不是好人,却还没想到要去吸食人的精血。” 甜甜冷笑:“你当然不是人了,你压根就是一只鬼阿!” 林浩仍然微笑着:“我是一只鬼,不过呢,我不是一般的鬼,我会捉妖怪!” 甜甜陡然变色,警惕的盯着林浩:“你想干什么?” 林浩手中已多了一个葫芦样的东西,他把葫芦口对准了甜甜,口中念念有词,甜甜想逃却也来不及,一声惨叫,一道白光闪过,甜甜已没了踪影。 梁绅惊愕的说不出话来,看看林浩,看看红伟不知说什么好。 “她根本不是甜甜,只不过是一只小妖怪,我已经收了它,装在我的化骨瓶中”林浩说着举了一下手中的葫芦。 “这,这?”梁绅正纳闷间,从林浩背后闪出一个身影来,红色的裙子,梁绅不敢抬头看,怕又被吓着。 “表姐,不要害怕,是我。”甜甜清脆的声音。 梁绅抬起头,飘逸的长发,美丽的脸庞,那不正是甜甜! “你,真的是甜甜?”梁绅迟疑着。 “真的是我,不过你是人,我是鬼,你身上阳气太重,我不能靠近你。”甜甜只是站在林浩身后,并不上前。 看看旁边的红伟,梁绅有些疑惑,为什么她不怕红伟呢? 林浩看出了她的疑惑,微微一笑,把手一扬,红伟立刻变成另外一副样子,脸色惨白铁青,尖尖长长的牙齿露在外面,十分的诡异恐怖。 “啊!”梁绅尖声惊叫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忽然想起刚才在车上的那个抱孩子的男人。 “没错,”林浩点头道“他其实是个吸血鬼,和你今晚上遇到的那个抱孩子的男人一样。”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一定是在做梦!”说着狠狠地在自己手臂上咬了一口,生疼!“怎么会是这样,幻术,一定是你们施的幻术,你们在骗我!”梁绅使劲的摇头大叫道。 甜甜叹了口气,“表姐,你不觉得这些天的事情很奇怪吗?” 林浩摇了摇头,“要不是我们,你早被这个亲爱的丈夫当晚餐了。” “你们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求求你们,把红伟还给我,我不要看到他这副样子……”梁绅不肯相信,她脆弱的神经已经不起任何打击了。她无助的掩面哭了起来。“甜甜,”梁绅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抬起头,“我知道你恨我,我对不起你,你怎么报复我都行,你不要这样对红伟阿,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甜甜很失望的样子,幽幽地道,“表姐,我并没有怪你什么,在我心里你还是我的好表姐,你却是不肯相信我,”顿了一下又道,“你还记得我是怎么死的吗?” “我怎会不记得,你不是喝醉了酒,被车……” “被车撞死只是个假象,”林浩截口道,“事实上,她是被红伟吸干血而死的。” “我当时一点痛楚也没有,糊里糊涂的死了,要不是林浩我大概至今还不知道。” “我不信,我不信”梁绅浑身抖嗦着 “那你自己问他好了” 梁绅向红伟望去,红伟无力的靠在土堆上,脸色惨白铁青,没有一点血色,尖尖的牙齿上闪着诡异的光芒。 “你告诉我,他们是骗我的,你说阿,你说阿”梁绅使劲的拉着他的手摇晃道,却觉得手中有异样的感觉,不禁低下头去看,她手里抓着的哪里是平素温柔而有力的手掌!细长的指甲坚硬而锋利,像刀一样,梁绅心里一颤,再看自己手上已被划了几道细而深的口子,血痕斑斑。 “不会的,不会的”梁绅松开手,倒退了几步大叫道,“你说阿,红伟,你说阿” 红伟无力的点了点头“是真的。” 梁绅如遭雷击,怔在那里,接着又大笑起来,“连你也骗我,哈哈,我知道你爱甜甜,可你要想离开我,你说就是了,何必要这样骗我呢?”止不住的眼泪喷涌而出。 “你还不相信吗?”林浩皱着眉头,“你好好想想这几天的遭遇。” “表姐,”甜甜接着道,“他法术高强如果不是那天被我们偶然撞见——” “如果他法术高强,怎么还不逃走,站在这里任你们宰割!”梁绅冷冷的打断。 “他中了我的缚鬼咒,怎么能跑得了。” “我和你非亲非故,你干吗要救我?” 林浩有些生气,“若不是甜甜,像你这样的笨女人,我真是懒得管!”停了一下,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接着又道“他是吸血鬼,我们是鬼,他虽非我族类,若不伤人我自然不会管他,可他要害人我就不得不管了!” “表姐,你这几天坐电车,都不觉得奇怪吗?” “那天要不是甜甜催我上车谁知道你会怎样!甜甜站在马路中间,我不停的给你发短信,你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梁绅忽然想起,那天收到的短信的来电显示居然都是0,而且事后这些短信全都不见了。“难道是你给我发的?” “不是我是谁?满车的吸血鬼你能逃得掉吗?” 梁绅倒抽了一口凉气,“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告诉你,你会相信吗?通常吸血鬼都是单独行动的,我没见过一下出动这么多!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么说后来的怪事都是他干的?”梁绅还是不肯相信。 “我也是今天才查出来的,他做得很隐蔽,自以为把你引到这里来就没人知道了,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偷偷的现身后,我们跟在他后面寻到这里来。” 梁绅转过头望红伟,从红伟的眼神中,她明确地看出来林浩说的都是真的。 她将信将疑的问林浩:“那他为什么要吸我的血呢?” “你自己问他罢,我们也不清楚。” 三个人的眼光齐刷刷的望向红伟,红伟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抬起头苦笑一下,缓缓说道:“其实我们吸血鬼也并不是永生的,我们只有500岁,而要想永生就必须吸自己至亲的人的血。” “所以你就吸了甜甜的血?”梁绅大叫道。 “是的,我是很爱她,并不想害死她,”红伟看了甜甜一眼,她只是在听,并没有什么反应,“可我没有办法,我已经400岁了已经是吸血鬼的老年期了,若再不吸血就没有办法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吸我的?” “我说过了,是至亲的人,甜甜还没有成为我的妻子,而且我们也没有孩子。” “孩子!!”梁绅尖声惊叫,“你连美美也不放过。” “我没有办法的” 甜甜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 林浩冷冷道,“亏你还是父亲,这也做得出来。” “那么,咪咪呢?是不是也是你?” “是的,”红伟无力的点头,“我的力量越来越弱,当时又找不到血液。” “那你为什么等到现在?” “我得等美美长大一些,太小的时候是没有用的。” “现在你终于忍不住了,要下手了!上回要不是我和甜甜及时赶到幼儿园恐怕美美也…..”林浩冷冷的插口道。 “我没有办法,否则我就得死了。” “你,你”梁绅指着他,浑身剧烈的抖动,说不出话来,这些天来绷紧的神经终于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尾声: “甜甜,你真得不恨表姐?” “不,表姐,你永远都是我的好表姐。” “甜甜,可是你怎么办呢?不去投胎重新做人吗?” 甜甜微笑着深情地看了林浩一眼“你说呢?” 第9章 车路的小女孩 张婕是一个老司机了,开公交车已经十二年了,没有出现过任何公交车事故,张婕甚至可以发誓,连小动物都没有撞死过。 可是最近两年,张婕老感觉有点邪门,每次早上六点开车出去,回到车站时,车轱辘总会有点红红的东西,像红色的漆,其实更像血。张婕开了这么久的车从没发生过这么邪门的时候,怎么车的轱辘每次会有东西呢?凑近一闻,还有一股发臭的血腥味,因此,每次回到站内,张婕都要忙着洗车。 说起张婕,年纪一大把,除了工作有点累人以外,还是有一件事情值得庆祝的,久久不能怀孕的老婆,忽然怀孕了,眼看即将生产,张婕自然是十分高兴,很快的张婕习惯了,只是每天机械的洗着车轱辘。 今天,正好是十一节假日,乘车的人多的就像蜜蜂一样,张婕也早早就准备出车,车站内挤满了人,只等张婕车一开,立马就有人蜂拥而进,张婕也等待那些人洪水般的涌入,可是,人潮似乎根本就不停,反而越上越多,最后人挤人,叠罗汉似的叠在一起。 这时车里有人说“司机,麻烦你开车吧,车停了太久了,大家都有事急着呢。” 张婕从反光镜里面看着是一个中年女人,顿时没有好的精神兴头,说“开什么开,人都没有上完,我开走了,别人怎么办?” 中年女人说:“你说什么?不就是我们一车二十多个人吗?哪有还没有上车的人?” 张婕心想,这女人是不是有病啊,还是有眼睛有问题。眼看还有人不停的进入车内,整辆车根本就塞不下了,哪里有她说的二十多个人,估计五六十人都快有了吧。张婕不搭理中年女人,仍旧等着最后几个人使劲的往里面挤。 最后,张婕开始有点奇怪的感觉,看似有几个人上车,马上就可以发车了,可当那几个上车后,外面时不时的再冒出几个,如此不断,车的重量却没有增加多少。而且看似人与人之间,毫无插针之地,可又不管进来多少人都可以找到立脚的地方。 此时,车里面的温度越来越低,一种无法描述的恐怖感开始浸入脑袋,张婕头上开始冒虚汗,他赶紧镇定说:“够了,够了,没有上来的人等待下一辆汽车,我要关车门了。”于是张婕不顾一切的关上车门,又猛了一脚踩油门,车像离弦之箭一样飞出去。 车里面的几个女人,骂骂咧咧道:“这个司机有病啊,原来坐这辆车好好的,现在怎么这么开车,刚才正是吓死我了,猛地一开车,我的头差点都赚上了。” 张婕心里紧张,他一边开车,一边观察车上的人群,除了那二十来个男男女女聒噪之外,凡是站着的那些人看起来面无表情的,就像是死人一样,即便是刚才踩油门,他们都不用扶的,而且还清一色的往张婕这里看了一眼。 难道这些人不是人?瞅瞅外面的天,明明是七八点的时间了,为什么看起来还这么黑乎乎的,并且行驶路程周围的景色越来越奇怪。明明是一条路,为什么路的边上还有大大小小的坟墓,坟墓坟墓上面还有花圈,这并不是很偏远的地方,甚至还有高楼。 这已经让张婕十分害怕了,甚至他的手都在颤抖,开的车也开始歪歪扭扭的,车里的人开始骂张婕,“司机大哥,今天是撞邪了吗?怎么把车开成这样子,你还管不管一车人的死活了啊?” “是啊,司机大哥,我认识你,你是老司机了吧,开车十几年了,你今天怎么这样子啊?” “--------------” 后面坐着的人被张婕的慌张,颠来颠去,十分愤怒。但是张婕听不到,因为他看见窗外有一个小孩的身影在漂浮,那是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她惨白的脸贴在车窗玻璃脸上的血挨着玻璃一滴一滴的往下流,两只惨白的手长着尖锐的指甲,在玻璃上划动着,张婕哪里见过这个状况啊,心里害怕恐惧,忽然想到即将生产的老婆,他立马做了一个弃全车人不顾的决定,他奋力一跃,身子就像一条鱼一样跳出了窗户,紧接着,公交车行驶五十米后,忽然撞在了树上,然后车就着火了,大火如同长了翅膀一样,火苗子乱窜,火势滔天。 这火势,凶猛,惨烈,车里面二十来个活人被烧的鬼哭狼嚎的,张婕吓的呆呆的站在地上,他看见,那个女孩子正在他的不远处恶狠狠的看着他,女孩子身后站了一片黑压压的人,就是挤车的那些,他们似乎和小女孩认识,望着张婕,眼神充满鄙夷和恨意,突然张婕晕了过去。 张婕被救护车带到医院,他的背部有摔伤,需要住院治疗,病房里,时时刻刻都在播放火灾现场,记者说,公交车自燃,造成21人死亡无一生还,当然除了司机张婕也就他一个人活着。 对,是的,张婕在救护车和警车同时抵达的时候醒来过来,他就虚弱的说:“求你们救救那些车里面的人,我无能为力,我一个都救不出来,我对不起他们,对不起他们。”张婕的一身伤和一席话反而成了英雄。 住院的张婕被社会赞誉为现实英雄,社会各界纷纷捐款,一时之间张婕卡里面的钱长了一倍又一倍,直到蹿到一个天文数字才罢休。 住了一个月的医院,再出门的张婕已经是今非昔比了,他有钱了,也是英雄了,英雄当然要在众目睽睽之再做表率,汽车公司又给坚持开车的张婕分配了一辆新的公交车,仍旧是他经常开的这路公交车,路线也一样,但是张婕开车的规矩却改变了。 每天早上,他只让公交车位坐满人,多一人都不愿意,他每个站口接几个人,并且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即便如此,他还是每天能看到他车轱辘里面的血迹,每次清理干净,第二天一样会有血迹。 好在,张婕精神极度崩溃的时候,他老婆却给他打电话,说是在医院里,马上就要生了,张婕借此之机,正好可以辞职,反正钱够花了,公交车他是再也不愿意再碰了也害怕在开这车了,凭着张婕的坚硬态度,公司允许他辞职,张婕那颗害怕的心总算可以放肚子了。 医院里,张婕的老婆,刘美正在深呼吸,肚子阵痛已经频繁,刘美一边难受一边却激动的说:“张婕,我们终于有孩子了。” 张婕高兴说:“是啊,你要加油,争取给我生一个女孩我喜欢女孩子。” 刘美忽然眉头一簇,说:“肚子疼的厉害,我感觉马上就要生了。” 张婕急急忙忙去叫医生,医生检查了一下叫护士把刘美被推入产房,张婕也可以进去陪产,生孩子的过程十分辛苦,刘美疼的撕心裂肺的,那叫声,就像是杀猪一样。产房里面的温度越来越低,一时之间,几个助产医生都暗自吃惊,这么冷等会孩子出来着凉了怎么办,一看空调温度,26度,可是这样的温度不是最舒适的温度吗?怎么会冷的让人感觉害怕啊。 刘美疼的面色惨白,浑身痉挛,张婕也看的,很着急,这是他第一个孩子,说什么都要平安。这时,产房的光线开始昏暗,头上的两盏吊灯开始一闪一闪的,就像两根蜡烛在风里面晃动,张婕的心猛地被什么东西揪住一样,恐惧贯穿整颗心脏的末梢,然后把血管撑大,就像随时会爆炸一样。 刘美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几个助产大夫就像看到什么害怕的东西一样,纷纷跑到墙角,这时候,刘美的双腿之间,钻出一直惨白的小手,紧接着,一张惨白的脸,最后,站立在产房的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房间的灯一明一暗,小女孩则阴森森的笑着,一步一步的往张婕面前走来。 在小女孩即将靠近张婕的时候,忽然灯黑了,黑了几秒钟,当灯再次亮的时候,小女孩的脸几乎要贴到张婕的脸上了,张婕吓的啊的一声,倒退的好几步,他受不了了,几个助产医生给吓的纷纷晕倒,而刘美则虚弱的看着这一幕。 张婕也好想晕,但是,他没有晕,反而一颗心,恐惧像藤蔓一般蔓延,然后绑架着五脏六腑,使劲的拉扯一样,整个头颅如同马上就要被恐惧掀开一样。 “你你到底是谁,你你,你干干干,干什么?”张婕酝酿了很久,才结结巴巴的问出一句话。 小女孩张开嘴,口腔里面黑洞洞的,说:“你还记得我吗?你为什么当初不救我?” 张婕又结结巴巴的说:“不是,是是是你自己,不不不不,不关我的事。” 刘美虚弱说:“张婕,都是你做的事,报应来了吧。” 原来,张婕在两年前确实做过一件事,当年张婕有几个人贩子朋友,那几个人贩子唆使张婕骗一些小孩钱,刚开始张婕不同意,可是看到那几个朋友时不时的能拿出钱来挥霍,并且家里的房子盖的就像别墅一样漂亮,张婕就开始心痒痒了,占着公交车司机的身份,也开始四处留意一些好骗的小孩,为此,刘美劝了很多次,但是张婕就是不听。 有一次,张婕开着公家车到进站口时,忽然又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上车,可怜对张婕说:“叔叔,我和爸爸走散了,你能帮我找到我爸爸吗?” 张婕一看心里乐了,赶紧说:“可以,叔叔可以帮助你,你乖乖坐在车上好不好?” 小女孩十分信任的对张婕感激的说了声谢谢,然后找了一个座位安静的坐下。 等张婕忙的差不多,要下班的时候,他对小女孩说:“小朋友,叔叔现在有空了,你跟叔叔一起走吧。” 小女孩没有任何考虑的跟张婕走了,结果,张婕把小女孩带给了几个人贩子朋友,看见凶神恶煞的人贩子,小女孩感觉到害怕,她一把甩开张婕的手,转头就跑,当时是晚上,郊区一片安静哪里有什么人,张婕和几个人贩子紧紧的跟着小女孩屁股后面追了去,小女孩当然跑不过,最后被人贩子取走了这个小女孩两个肾,说是这个女孩年纪有点大,给人家不好养也没什么人要,好不如摘掉肾,还可以多点钱。 小女孩死了,尸体被他们几个人烧了,等烧的差不多了就埋了起来,恰好,张婕开的这路车会经过这里。 从小女孩死的那一天开始,张婕就总是感觉心里慌慌的,总感觉公交车有点问题。比如,这两年的带血的车轱辘。 张婕颤抖的望着小女孩,等着自己的报应。小女孩笑道:“叔叔,你不知道,这两年,有很多哥哥姐姐帮我,他们经常挤你的公交车,你却不知道,怎么样,好玩吗?我死后变成了孤魂野鬼,但是法力不够,我只希望有一天能亲自见见你,上次你逃出去了,我没有去追你,但这一次,叔叔,你过来陪陪我好不好?你看我那些哥哥姐姐都是孤魂野鬼都很寂寞的,你就过来陪我们把。” 小女孩说着话,突然伸出两只手,黑暗中,张婕撕心裂肺的惨叫着。 等到有人发现的时候,产房里的张婕给什么东西撕成一开口的,他的老婆刘美也给吓成神经病。 第10章 死亡游戏 老天一早就阴沉着脸,绷满了密麻扎实的乌云。 “现在的天气预报,一点也不准确。”张可走到院子里,望了望天,又折回屋里,拿了把伞走出家门。 快到学校的时候,张可听到身后有人叫他,回头,好友郑畅正向他跑来。 “走那么快,你赶着投胎啊?”郑畅气喘吁吁地推了张可一把。 “你没看到快下雨了?”张可瞪了郑畅一眼,继续赶路。 “听说今天咱们班要转来一名新同学,还是个女生呢。”郑畅稍加歇息,又赶上张可,“就是不知道漂不漂亮?” “管她漂不漂亮。一大早就迎来这么晦气的天气,这女生恐怕也好看不到哪去。” “天气和人有什么关系?”郑畅白了张可一眼,“我想,这个转校生一定非常漂亮。” “哼。”张可嗤鼻一笑,“好啦,快走吧,你这个大帅哥不想在漂亮女生面前成为落汤************是喔。”郑畅提了提书包,拉起张可向学校跑去。 张可和郑畅刚刚走进教室,天空就响起一个炸雷,紧接着,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张可坐到椅子上,探头望了一眼窗外。窗外雨滴如豆,许多坑洼已经聚积满水,黑幽幽的,像一张张噬人的大嘴,等着路人踏入。这时候,上课铃声响起,张可回过头来。 班主任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浑身湿透的女生。那女生长长的黑发垂到脸前,滴着水,看不见面容,像极了电影中的贞子。 张可皱了一下眉,一种异样的感觉袭上心头。 “今天,我们班要迎接一位新同学,大家欢迎。”班主任带头鼓起掌,大家也热烈地鼓掌欢迎。 女生似乎毫无反应,依然像柱子一样站在班主任身后。班主任见状,走到女生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女生突然举起手来撩开脸前的长发,露出一张白皙的面庞,缓缓说道:“大家好,我叫邹之萍。”她只做了简短的介绍,便沉默不语了。 “邹之萍同学今后就要和我们一起学习生活了,希望大家能够和睦相处。”班主任拍着邹之萍的肩,举目四望,“你就坐在张可旁边吧。” 张可心头一抖,他可不愿意和这个古怪的女生坐在一起,但班主任这么说,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接受了。 邹之萍身上似乎带着一股寒气,一坐到张可身边,张可就不由得想打哆嗦。 张可发现这女生确实很古怪,她从走进教室到坐下来,始终紧抱着手里的书包,好像里面有什么异常珍贵的东西,就连写作业的时候,一只手也要抓在书包上。 张可瞄了一眼邹之萍,又看了看她的书包,那是一个破旧的牛仔布书包,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可宝贝的。 这个叫邹之萍的女生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走进了这个班,成为了这个班里的一分子。 可是,时间一长,先前大家对她的好奇和关心都无所用处了,因为她实在是太冷漠了,冷漠得好像她是个哑巴,是个不存在的人。 她每天来了之后,就是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语不发地上课,一语不发地写作业,一语不发地呆坐着,所以,以至于到现在,张可都没和她说过一句话,好像班主任安置在他身旁的根本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个诈了尸的尸体。 唯一让人对她有印象的,恐怕就是她紧抱书包的样子了。 因此,大家对她那只书包的好奇远远大过了对她,所有人都觉得那里面一定藏着什么天大的不为人知的秘密,所有人都想知道。 有的时候,好奇心是可以战胜自身克制能力的,是可以蛊惑一个人的心的。 星期五,上了一天的文理课,张可总算盼来了一节体育课,可以痛痛快快地踢一会儿球了。 令张可没想到的是,上课的时候,邹之萍竟然抱着书包来到了操场上。 体育老师当然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命令邹之萍立刻把书包放回去。邹之萍低头不语,只是攥书包的手更紧了,将书包紧紧拥在怀里,一动不动。 体育老师最后几乎是用愤怒的声音喝斥起来,邹之萍这才极不情愿地把书包放回教室。 快下课的时候,张可和郑畅坐在操场边上歇息。 “哎,郑畅,你觉得邹之萍这个人怎么样?”张可望着独自坐在操场一角的邹之萍,捅了捅郑畅。 “嗯……长得还可以。”郑畅歪着脖子,望着邹之萍,“就是有点怪里怪气的,老抱着她那个破书包。” “对呀。”张可皱了皱眉。 这时,邹之萍站起身来,焦急地看了看手表,又望了望教室的方向,似乎很着急。 “哎,张可,我有个想法。”郑畅眉飞色舞地说道。 “什么想法?” “我们趁现在溜回教室,看看那书包里究竟藏了什么东西,怎样?” 张可回头看看郑畅,又望望邹之萍,“这样不大好吧?” “这有什么,我们只是看看,然后再原封不动地放回去。难道你不想知道里面放了什么?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呀。”郑畅极尽渴望地望着张可,等着他的回答。 张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能抵制住好奇心的驱使,终于点了点头。 两个人顺着操场边缘,向教室跑去。下午的阳光照得人影斜长,好像整个世界也瞬间变得诡异难料。 张可和郑畅溜回教室,寂静的教室空无一人。两人缓步走到邹之萍的位置,轻轻拽出书包,互望了一眼,兴奋地拉开了书包拉链。 让两人失望的是,书包里没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只有一张非常大张的白纸,还有两个奇形怪状的小巧东西。 “这是什么?”郑畅拿着那张白纸翻来覆去地看着。 张可没有理会郑畅,他倒是对那几个怪模怪样的东西比较感兴趣,拿在手里,仔细观察着。 “你们干什么?”教室门口突然一声暴喝。 张可和郑畅吓得一抖,慌忙扭过身去。邹之萍站在门口,怒视着他们,良久,又无奈地垂下头,表情呆滞地向他们走来。 “对不起,我们……只是看看。”郑畅慌忙把白纸放到桌子上,然后拉拉张可,示意他赶紧走。 “对……对不起。”张可手足无措地跟着郑畅跑出了教室。 两个人跑回操场,郑畅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还好,她没带我们去教务处,不然就糗大了。” “郑畅,你看这个。”张可拉住郑畅,将手掌摊开,一个小巧玲珑的鬼头立在他掌心。 “这是什么东西?”郑畅伸手去拿那个鬼头,谁知,手指刚刚触到,便大叫了一声,“这什么鬼东西,还咬人不成?” 张可不解地看着郑畅,“会不会太夸张,这只是一个木头做的鬼头。” 郑畅揉着手指,有些害怕地望着张可手中的鬼头,的确,那只不过是一个木头做的毫无生命的死物,怎么会咬人呢?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又将手伸向那个鬼头。 “啊!”这一回,郑畅叫得更夸张,一下跳出老远,“这鬼东西,就是咬人!” “别闹了。快拿着,我是想让你看看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张可说着,将鬼头举到郑畅面前。 郑畅一个健步跳开,像见鬼一样躲得老远,“谁骗你谁不是人。不信,你看看我的手指头,都红了。” 张可摇了摇头,只好把鬼头揣进兜里,不再理会郑畅。 放学的时候,张可没有见到邹之萍,他想,这个呆板的女孩竟然还懂得逃学。他本想将那个鬼头还给邹之萍,看来,只好等明天了。 回到家,张可吃完饭便猫进了自己的卧室,急不可耐地拿出那个鬼头,饶有兴趣地观察起来。 他发现这个鬼头做得非常精致,仔细观察,是一个半人半妖的头颅,一半雕刻着一个英俊的男儿脸,另一半则是一个狰狞可怕的妖精脸,头上长角,嘴露獠牙,面上长须,像极了地狱里的恶鬼。他拿在手中,左看右看都想不出这是什么鬼神的造型,看得久了,便觉无聊,索性丢进了书包。 就在他把鬼头丢进书包的瞬间,一阵劲风突然从窗口吹进,毫无预警,刮得桌面上的书本零乱飞舞。他慌忙按住书本,一种异样的感觉袭上心头,他觉得这个鬼头不是什么好东西,明天一定要把它还给邹之萍。 翌日,张可来到学校门口,远远地就望见了邹之萍。 邹之萍像是有什么急事,在学校门口来回地踱着步子,时而焦急地举目四望,时而低头叹气。 张可没多想,径直向学校走去。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邹之萍发现了他,竟然疯了一样向他冲来。 张可吓了一跳,不知道邹之萍要干什么,呆愣的片刻,邹之萍已经将他的书包一把抢夺下,然后将其来了个底朝天,把书包里的东西倒了个一干二净。 张可惊呆了,愤怒地喝斥道:“邹之萍!你干什么!?” 邹之萍像是没听见一样根本不理会张可说什么,疯狂地在一堆书本中翻找着什么。 片刻之后,她突然定在了地上,惊恐地望着地面,浑身颤抖不止。 张可看到邹之萍的眼神定格在一处,眼睛死死盯着的正是那个鬼头。 他恍然大悟,明白了邹之萍是在找什么,猛然有些心虚,却又觉得为了一个鬼头,实在不必这样小题大作。 他蹲下身,捡起那个鬼头,递到邹之萍面前,“这个还你,我本来是想昨天放学的时候给你的,可是你……” “你摸过它了吗?”邹之萍呆呆地望着鬼头,颓丧地问道。 张可点点头,他觉得这问题问得实在不合逻辑,难道他是用嘴把鬼头叼出来的。 邹之萍蓦地坐在地上,脸色铁青,望着张可手中的鬼头,喃喃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张可不解地望着邹之萍,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只是感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只是一时好奇,才拿来看一下。 你看,这鬼头一点也没坏,真的。”他说完,又将鬼头递向邹之萍。 邹之萍没有接过那个鬼头,只是努力撑起身体,苦笑了两声,“它是你的了。”说完,便转身向校外走去。 张可迷惘地望着邹之萍的背影,又看看手中的鬼头,“它是你的了。” 他重复着邹之萍的话,“难道是要送给我了吗?”他正猜想,邹之萍忽然转过身来,狠狠地盯着他。 “你永远不可能离开它。”邹之萍一字一顿地说完这句话就走掉了。 张可不由打了个冷颤,他感觉邹之萍的话像是一把锥子,在他身上狠狠地刺了一下,让他极不舒服。他皱了皱眉,收起地上的书本,走进学校。 进了教室,张可气急败坏地将书包扔到桌上,郑畅轻声走到张可旁边,“怎么,受了邹之萍的气?” 张可瞪了郑畅一眼,默默掏着书本。 “别生气了,咱们彼此彼此。”郑畅说着,在张可面前摊开手掌。 张可抬头看见郑畅手中竟然有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鬼头,“你怎么也有一个?” “还不是从邹之萍书包里拿的。当时只是觉得这鬼头刻得挺精细的,便想拿来玩玩,谁想,今天一大早就被邹之萍堵在学校门口,还说了一些莫明其的话。”郑畅说着,将鬼头丢到桌子上。 张可伸手去拿,却“啊”地一声缩回手来,“这东西……” “怎么了?”郑畅不解地看着张可。 “这东西咬人。”张可攥着手指,惊讶地说。 “咬人!?”郑畅拿起鬼头,左看右看,“不咬啊,你那个才咬人。你看,我手指头到现在还红着呢。” 张可看了看郑畅的手指,的确有一道泛红的咬痕。他觉得事有蹊跷。本以为郑畅昨天是故意那样的,可是,今天自己竟也被这鬼头咬了一下。 他立刻从书包中拿出自己的鬼头,放在桌上,“郑畅,你再摸摸看。” “我不要。”郑畅摇摇头。 张可顾不得许多,突然抓住郑畅的手,用力按在自己的那个鬼头上面。郑畅大叫一声,急急地缩回手来。 张可一下傻了,这是什么古怪的鬼头,竟然还会咬人。 他觉得邹之萍早上说的那些话是话中有话,这鬼头似乎真的并非普通的鬼头。不,绝对不是普通的鬼头。 他猛然觉得后背一阵凉气,那种异样的感觉再次笼罩在他的心头。他忙向郑畅问道:“郑畅,邹之萍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郑畅此刻似乎也感觉出了不对劲儿,他蹙眉观察着手中的鬼头,仔细回想道:“她没多说什么,只是表情很怪异,很恐慌,莫名其地自言自语什么‘又有一个人了,快了,快了’,还对我说,‘是你自己拿的,是你自己选择的,这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总之,说得前言不搭后语,让人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张可越发觉得这小巧的鬼头背后肯定隐藏着什么秘密,邹之萍含含糊糊的话里也一定暗示着什么。他觉得有一些东西正在一点一点地靠近他,让他不由自主地恐慌。 他决定要找邹之萍问个清楚,这鬼头怎么会咬人?她的那句“你永远不可能离开它”究竟是什么意思? “郑畅,你知道邹之萍家住哪吗?” “好像是在新石小区,具体不太清楚。” “放学以后,我们去找她。” “嗯。”郑畅点点头。 ?? 一整天,张可和郑畅都魂不守舍的,脑袋里总是反复出现邹之萍怪异的表情和话语。终于熬到放学,两人急匆匆向新石小区走去。 他们来到新石小区,打听了许久,总算找到邹之萍家的住址。 到了门口,张可长出了口气,轻轻敲了敲门,屋内很快有了动静,接着门开了。一个陌生的女孩站在张可和郑畅面前。 张可一愣,忙道:“对不起,我敲错门了。”说完,便拉着郑畅尴尬地准备离开。 “你是张可还是郑畅?”女孩的一句话,让张可和郑畅的脚步立刻停住,扭回头,奇怪地望着那个陌生女孩。“你们是张可和郑畅吧?”女孩又问,表情僵硬。 “我是张可。” “我是郑畅。” “进来吧。我们已经等了你们很久了。”女孩说完,自顾向屋内走去。 “等等。你是谁?怎么会认识我们?”张可狐疑地问道。 女孩又转过身来,盯着他们,“你们是不是都有一个半人半妖的木制鬼头?” 张可和郑畅惊讶地互看了一眼,急急地点头。 “那就是你们没错了。进来吧。”女孩不再多说,缓步消失在玄关处。 张可和郑畅犹豫片刻,走了进去。他们穿过玄关,走进客厅,整个客厅拉着窗帘,沙发上坐着两个女孩,其中之一正是邹之萍。 “邹之萍,我们……”张可刚刚张嘴,却被邹之萍打断,“你们什么也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有些事情是该告诉你们了,坐下吧。”邹之萍面无表情,像是一个洞察玄机的异人。 张可和郑畅没有多说什么,安静地坐在了沙发上。 邹之萍小心谨慎地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白纸,平铺在茶几上,然后又取出一个和张可、郑畅包中一模一样的鬼头,轻轻地放在那张白纸上。 奇异的事情就在鬼头接触白纸的瞬间发生了,那张白纸的四分之一立刻浮现出了图案。 张可和郑畅惊呆了,傻傻地望着那张变化诡异的纸,目瞪口呆。 “也许我说出来你们不信,所以,决定让你们看到实像,或许这样更真实、更有说服力。” 邹之萍长长吁了口气,像是要讲一个很冗长的故事,“在日本,有一个流传很久的故事,在平安时代中期,在大江山一带住着一个叫作酒吞童子的鬼王,他有着一副漂亮英俊的面容,时常出山骗走年轻女子,然后再将其杀死,吃肉喝血。 有一日,酒吞童子竟然掠走了池田中纳言的女儿,天皇很焦急,便派了源赖光去追杀酒吞童子。 源赖光不负众望,终于将酒吞童子杀死。可是,他却忘记收走酒吞童子的尸体。” 邹之萍讲到这里,突然不说了。 张可和郑畅听得一头雾水。张可不解地问道:“这跟鬼头有什么关系?” “你们仔细看看你们的鬼头,其实雕刻的正是酒吞童子的造型。” 邹之萍说着拿起自己的鬼头,“其实,酒吞童子的原形非常可怕,是一个身高丈许,青面獠牙的厉鬼。当时,源赖光离开大江山后,据说有一个阴阳师带走了酒吞童子的尸体,并将其封印了起来。 这鬼头就是用来封印酒吞童子的,传说原本只是普通的木头块,可是由于酒吞童子的力量太过强大,竟在木头里面渐渐复生。阴阳师很害怕,便将其剖为了四块,可是即使这样,酒吞童子的力量依然不断增强,这四块木头渐渐地呈现出了他的样子,一半美男子,一半恶鬼。” “这张白纸又是怎么回事?”郑畅急急地问道。 “这是一张游戏图纸。” “游戏图纸?什么游戏?”郑畅一听游戏,立刻兴奋起来。 邹之萍斜瞄着郑畅和张可,淡淡道:“见鬼游戏。” 张可和郑畅不解地互望一眼,异口同声道:“什么叫见鬼游戏?” “顾名思义,就是遇见鬼的游戏。”邹之萍冷冷地答道。 “遇见鬼的游戏?”郑畅险些笑出声来,“骗小孩子呀?” 邹之萍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们不信,最早的时候,我和表姐也不相信。只是有一天,事实改变了我们的想法,那天早晨,我的父母和叔叔、婶婶都不见了,桌上只有这张白纸和四个鬼头。” “他们去了哪里?”张可疑惑地问道。 这时,一直坐在邹之萍身旁的表姐突然冒出一句话,“他们都去见鬼了。” 张可被这句阴沉的话惊得一抖,随即不屑地说:“见鬼?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吓倒我们吗?” “就是,如果真是那样,你们为什么还要留着这些鬼头,为什么还不丢掉?”郑畅附和着。 “因为我们根本丢不掉它,它已经认定了我和表姐为玩家之一。你们也一样,你们手中的鬼头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可以触摸。” 邹之萍将目光落在张可和郑畅手中的鬼头上,“我们原本以为只要永远看护着这余下的两个鬼头,就不会有人接触到,这个游戏就永远玩不了。可是,可是你们为什么要去翻我的书包?为什么要去碰它们? 现在,一切都为时已晚,你们和我们都成为了这个游戏的傀儡,没有人逃得掉。” “你胡说什么,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鬼,怎么可能有这种见鬼的游戏……”郑畅还是不相信,不依不饶地反驳着。 “你敢玩吗?”邹之萍突然打断郑畅的话。 郑畅哑口无言,他咽了口唾沫,不知所措地望着那张诡异的游戏图纸,心中突然间惴惴不安起来。这时,张可突然站起身,一把拉起郑畅,快步走出邹之萍的家。 天已经黑了,路灯通亮。 “郑畅,你相信邹之萍的话吗?”张可突然问郑畅。 郑畅一愣,“当然不相信,不过……” “不过什么?”张可期待着郑畅继续说下去。 “不过就是感觉怪怪的。”郑畅说着,又拿出自己的鬼头,“张可,你再摸一下看看。” 张可看着郑畅手里的鬼头,颤巍巍地将手伸了过去。那鬼头好像浑身长满荆棘,扎得他立刻把手缩回来。他攥着手指,异常严肃地对郑畅道:“我们不要再留着这东西了。” 郑畅点点头,两个人将两个鬼头丢到了路旁,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翌日一早,郑畅起得很晚,忙乱地收拾书包准备上学。就在他将手伸进书包的刹那,他突然像雕塑一样定在了那里,他将手缓缓抽出,一点点地张开手掌,在他手心,赫然躺着一个鬼头——一个一半美男一半恶鬼的鬼头 。郑畅使劲眨眨眼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可是,那个鬼头依然躺在他的掌心。 他立刻想给张可打电话,告诉他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 “郑畅,我……我……”电话是张可打来的。 “你到底怎么了?”郑畅焦急地问。 “我的那个鬼头又回来了。” 郑畅脑袋猛地一片空白,愣住了。 “喂,郑畅,你怎么不说话?”张可在电话里惊慌地喊道。 良久,郑畅毫无生气地说:“我的那个也回来了。” 电话那头的张可没有了动静。过了一会儿,传来一声电话挂断的声音。 学校门口,张可终于等来了郑畅,一把拉住他,强作镇定地问:“你的鬼头真的也回来了?” 郑畅点点头,颤抖着从兜里掏出鬼头。张可喃喃道:“难道邹之萍讲得都是真的?” 郑畅望着张可,惊恐道:“张可,我们现在怎么办?这东西真是邪极了。” 张可发狠地说,“埋了它!我就不信它还会出现。” 两个人打定注意,匆忙跑到学校操场,将两个鬼头深深地埋在跑道边的林阴地里,又用脚使劲踩了踩,即便这样,两人心中依旧惶恐不安。 “张可,如果它再回来怎么办?” “别胡说,它不可能再回来了,绝对不可能。”张可激动地大喊道。 两人刚要离开,身后却蓦地传来一个女声,“你们永远也甩不掉它。” 两个人吓了一跳,寻声望去发现是那个曾在邹之萍家见到的陌生女孩,邹之萍的表姐——邹游。 张可像见到仇人一样冲着邹游大喊:“你胡说什么,这东西……这东西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邹游表情沉稳,死死盯着激动的张可,“摸摸你们的身上。” 张可和郑畅呆怔片刻,慌乱地在身上摸索起来。稍顷,他们的眼睛像铜铃一样瞪得老大。他们喘着粗气,将手伸进裤兜,又迟缓地抽出来。不可思议的一幕再次出现,两个鬼头真的又回到了他们身上。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郑畅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语。 “我不相信,不相信。”张可说着,又蹲在地上挖起了坑。 “够了!”邹游突然一声暴喝,“事到如今,你们还不相信我们吗?这个鬼头永远不会离开你们,永远!懂吗?你们没有选择,只有和我们玩这个游戏。” 张可停止挖坑静默了许久,问道:“如果我们不玩呢?” “如果不玩,七天之后,我们都会死于非命。到时候,鬼头会再次寻找另外的玩家,继续见鬼游戏。”邹游说这话的时候,也是一副惊恐不已的样子,“现在你们总该相信我们了吧?” 张可缓缓站起身,蹙眉望着手中的鬼头,一字一顿道:“我相信你。” 邹游长吁一口气,“放学后,到之萍家,我在那里等你们。”说完,向操场外走去。 ?? 一整天,张可和郑畅都恍恍惚惚,他们不知道这一整天是怎样过来的。放学后,两人默默无语地向邹之萍家走去。 来到邹之萍家,邹游和邹之萍早已准备好,茶几上摆放着那张白纸。 “我知道你们会回来的。”邹之萍望着张可和郑畅,面无表情。 “我们开始吧。”张可似乎已经接受现实,不再那么激动。 “可是,我们要怎样玩呢?”郑畅望着那张白纸,不解地问道。 邹游和邹之萍没有说话,掏出自己的鬼头,小心谨慎地放到白纸上。 张可和郑畅见状,也将自己的鬼头放了上去。白纸上开始幻化出图样,无数颜色交织在一起,片刻之后,终于清晰下来。 他们好奇地望去,发现白纸中央画着一只红毛青面的恶鬼,手中抱着一块碧绿色的大石头,那石头闪着幽绿的光芒,光线变幻莫测,在整张白纸的外围,还有一圈红色的阿拉伯数字,从一排到四十四。 四个人望着这诡异的游戏,谁都不敢先动手。 “这要怎么玩?”郑畅问向邹之萍。 “不知道。”邹游盯着那游戏,回答他说,“我们也从来没有玩过。” “我来。”张可说着,将手伸向自己的鬼头。就在他触到鬼头的瞬间,从那块幽绿的石头中猛地蹦出两颗红骰子。 四个人先是一愣,似乎明白了游戏的规则。还是张可最先拿起骰子,表情凝重地掷了出去。 骰子像球一样在桌上滚动,四个人的心都揪在了一处。 最终,骰子停下来,面上的点数是六点。四个人屏气凝神,不知所措地望着桌上的鬼头。 这个时候,张可的鬼头突然动了起来,缓缓地移动到数字“6”上,不动了。石头的颜色猛然开始变化,最后呈现出三个字——青行灯。 四个人不解地对看一眼,不明白其中之意。这个时候,石头又回复原样,字迹也逐渐消失不见。 “我再来。”郑畅不知哪来的勇气,也抓起那骰子,掷了出去。骰子停在四点,大家一齐望向郑畅的鬼头,可是,这一回郑畅的鬼头丝毫没有动弹。 “这是怎么回事?”郑畅狐疑着。 接下来,邹之萍和邹游也掷起了骰子,结果一样,她们的鬼头也都没有挪动半点。 “我就知道这游戏是胡弄小孩子的。”张可轻松地吐出口气,鄙视着邹之萍和邹游,“现在你们还相信这所谓的见鬼游戏吗?” “这里面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邹游肯定地下着结论,“青行灯是什么意思?” “反正现在什么也没发生。”张可说着,站起身,“好啦,这种幼稚又无聊的游戏还是别玩了。我和郑畅还有事,先走了。”说完,拉着郑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出了门,张可和郑畅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那个鬼头已不复存在。 “肯定是她们的小把戏。”郑畅吐了吐舌头。 两个人轻松愉悦地向家中走去。 深夜,张可本打算在网上聊个通宵,可能由于白天过分紧张,整个人困乏起来,就鬼头睡觉了。 夜色渐渐笼罩月亮,一股不知名的寒气也由四面八方窜生而出,像是融入空气之中,填充着每一个微小的角落。 张可睡得正熟,朦胧之中,似乎感到一股冷气在耳边吹过,来来去去没有休止 。他转了个身,拽了拽被子,又继续睡去。 可是,冷风又从另一个方向吹来,冰凉刺骨让人直打哆嗦。张可睁开了眼睛,这股冷风刹那间消失了。他奇怪地四下望了望,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便扭头打算继续睡。这时候,他眼角突然瞥见一丝光亮。 在房间的一角,果然若隐若现着一点青绿色的光芒,像是一只电力即将耗尽的电筒,时亮时灭,诡异无形。 张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蹑手蹑脚地爬下鬼头,一抬头,那绿光又没有了踪影。 他诧异地四下观望,在房间找了一圈,依旧是一无所获。他耸了耸肩膀,刚要鬼头继续睡觉,突然间感到一股冷气在后脊梁围绕,慌忙扭过头去观望。 房间的一角,绿光再次出现,不同的是,这一次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太婆。她手中提着一盏灯,那灯芯正是绿光的来源,一簇青绿色的火苗随风舞动,异常恐怖。 张可身不由己地向后退了一步,惊恐地望着这个大半夜的不速之客。 老太婆似乎注意到了张可,慢慢抬起脸,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似笑非笑地望着张可。 那笑容无半点和蔼,透尽无穷的阴森骇人。张可感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脏像是要跳出来似的,他一步一步地向后倒退着。 老太婆手中的纸灯笼轻轻晃了几晃,身子毫无起伏地向张可飘了过来,那青绿色的火光不停摇曳着,墙上赫然出现老太婆的影子。张可不经意瞟了一眼,整个身体立刻僵硬在一处。 那墙上的影子巨大狰狞,手指如枯枝,头上长双角,浑身肌肉饱满……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森森的鬼气之中。 这个时候,老太婆已飘到张可近前,突然张开嘴巴,拉长了声调:“讲个故事吧。” 老太婆幽冷的声音缓缓飘进张可的耳朵,张可再也受不了了,放开喉咙惊恐地大叫了起来。 老太婆对于张可的恐慌无动于衷,又重复说道:“讲个故事吧。” “咚、咚、咚。”房门突然被敲响,门外传来妈妈的声音:“可可,还不睡觉,鬼吼什么?” 张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一愣,缓过神儿后,老太婆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房间内猛地旋起一阵阴风,这风穿过窗户,急速掠到了房外。 张可慌忙探头向外观瞧,朦胧的月色下,他看到那个老太婆提着那盏青灯,缓缓地向巷尾飘去,隐隐约约还可听到她嘴里不住地念叨着那一句“讲个故事吧,讲个故事吧……”,随后,如雾气般消散在空气之中。 此时,张可仍旧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呆望着空荡荡的巷子,恍然想起那个白天游戏中出现的三个字——青行灯,他似乎全然明白了一切。 ??? 翌日一早,张可就急匆匆来到了邹之萍家。 看到一脸惊惶的张可,邹之萍似乎没有感到什么意外。她平淡地说了一句“进来吧”,便走进了屋子。张可进到屋子,下意识地先看了看那张长条茶几,游戏图纸和鬼头还好端端地摆在那里。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直直地盯着那四只鬼头,突然说道:“我见鬼了。” 邹之萍听到这话,眉毛快速地皱了一下,随后叹气道:“看来是真的。” 张可一愣,“什么真的?” 邹之萍道:“昨天你们走后,我和表姐也以为这只是一个糊弄小孩子的游戏。 可是,我又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于是,我上网查询了一下关于青行灯的资料。 原来,青行灯是日本流传的一个古老传说。 传说在很久以前,日本的一些学校或工厂常会出现一个外表慈祥的老太婆,她手里总是提着一盏青灯,入夜之后,就会去找人来讲故事,当凑足第一百人之后,第一百个讲故事的人就会被她领进地府,永远无法回到人间。 可是,传说她一直找不到第一百个讲故事的人,便总是游荡在人世间,不停地寻找着。” 张可听得一身冷汗,“看来那个传说是真的,这个见鬼游戏也是真的。我……我不要玩了,我不要再玩下去了。”他说着,惊恐地站起身,就要往门外走。 “等等。”邹之萍叫住张可,“已经晚了,现在你必须把这游戏玩下去。否则,后果可能是比见鬼还要恐怖的。” 张可极不情愿地转过身,无助地望着邹之萍,“那现在怎么办?” “叫来我表姐和郑畅,继续玩下去。”邹之萍说着,拿起电话,给表姐和郑畅挂了电话。 四个人再度聚集在一起时,邹游和郑畅的脸上都挂着一层惊悸,他们不想相信张可的境遇,却又不得不信。 “这次谁来?”邹之萍望在座之人,等着有所回答,可是,屋里却静得没有一丝声响,谁也不敢去触碰那两颗红骰子,“好吧,我来。”邹之萍说着,轻轻拿起骰子,长吸了一口气,紧闭双眼,掷了出去。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骰子。骰子最后停在三点。邹之萍的鬼头移动到三点位置,大家又将目光落在了那块青绿色的石头上。石头的颜色开始变化,终于幻出了三个字——飞头蛮。 “飞头蛮?是什么东西?”郑畅不解地自言自语道。 没有人回答他,大家都觉得一股紧张凝重的气氛豁然升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那,接下来我来好了。”邹游伸手去拿骰子,却被邹之萍一把抓住。 “表姐,还记得昨天张可掷过骰子之后吗?这个游戏,应该每天只能有一个人来玩。”邹之萍努力压抑着情绪,“今天,轮到我见鬼了。” 又是一个寂静的夜。人们都已睡熟,邹游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她担心表妹会出事,心中总是七上八下的。她抬头焦躁地看了看表,已是十二点整了,一个黑夜与白日的交叉点。 她想起那个恐怖的游戏,想起张可的遭遇,心里越发地焦虑不堪。 她在房间里来回地踱着步子,最后,她决定去找表妹,她实在放心不下。 这时窗口闪过一个黑影,急速掠过。邹游下意识地走到窗口,探头望去。 窗口下停着一张脸,竟是邹之萍的脸。邹游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她住在六楼,邹之萍怎么可能出现在六楼的窗口外。她定了定神,又壮着胆子向窗口靠去,就在她刚刚挪到窗口时,一个人头猛地跃了上来,她吓得跌倒在窗边。那颗人头还在窗外飘荡,晃来晃去,对着她不住地笑着,这回她看清楚了,那的的确确是表妹邹之萍的脸。 邹游目瞪口呆地望着邹之萍,不,应该说仅仅是望着一张脸。她不敢想像那脸下是连着一个身体还是什么也没有。邹之萍的脸开始沿着高大的落地窗缓缓上移,脑袋下面一点点暴露出来,竟是像绳索一样的细长脖颈。邹游吓呆了,眼前不可思议的景象让她脑袋一片空白,不知所措地怔在那里。 这时,邹之萍突然开始撞击窗户,好像要冲进屋里来。邹游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也顾不得害怕,慌忙跑到窗户近前,将其锁紧,因为,她知道,一旦这张脸闯进来,后果不可想象的。 邹之萍的撞击力度越来越大,邹游紧紧靠在窗户上,拼尽全力将其压住,即便如此,她仍然感到后背一阵猛过一阵的撞击,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僵持了许久,邹游还是没能顶住,只听到一阵玻璃破裂的声音,她随之被撞倒在地。邹游以极快的速度坐起来,寻到那颗头颅,死死地惊恐万分地注视着它。邹之萍的脑袋在屋里转了一圈,随后像一条准备攻击的眼镜蛇般定在了半空,牢牢盯着邹游。邹游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她只觉得一切都完了。 突然间,邹之萍的脸上浮出一丝古怪的笑容,随后箭一般向邹游袭来。邹游闭紧双眼,耳边掠过风声和时钟报时的打响声。 邹之萍的攻击蓦然止住,惊慌失措地望了一眼墙上还在报时的钟表,尖利地鬼叫了一声,迅速缩出窗口,眨眼消失不见。 一瞬间,房间里只剩下邹游一人,她惊魂未定地望着破烂的窗户,依旧抖个不停。她清楚表妹是见到鬼了,而更害怕担心的是,下一个游戏者会不会就是她呢? ?? 翌日一早,邹游赶到了邹之萍家,她用表妹给她的备用钥匙轻轻旋开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屋内寂静非常,她知道表妹现在应该还没醒。她绕过那张茶几,转身闪进卧室。 卧室内,邹之萍还在熟睡之中。邹游望着熟睡中的表妹,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 但她依然无法相信昨晚表妹狰狞不可思议的样子,一时间,她有些糊涂,如果表妹真的变成那样,又怎么还会好端端睡在这里呢?她轻声靠近表妹,仔细观察起来。 邹之萍睡得很安详,只是脸上多了几道玻璃划伤的痕迹。邹游看到这几道划痕,心里咯噔一下,不得不承认自己昨晚的遭遇是真实的。她吸了口凉气,惊恐地向后退去,一不小心撞到身后的衣架,邹之萍被声响吵醒,揉揉眼坐了起来。 看到表姐,她奇怪地问道:“表姐,你怎么在这里?” “我……”邹游不知该说什么,“你昨晚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啊。”邹之萍摇摇头,“我昨晚本来很害怕,还以为会遇见什么恐怖的鬼怪,谁知,早早地就犯起了困,一直睡到了现在。我看,没准那个张可是在骗我们,他根本就没遇见什么青行灯。”她说着揉了揉脖子,“奇怪,脖子怎么这么酸痛?” 邹游听到脖子,忍不住抖了一下,扭过头去,结结巴巴地道:“快……快起鬼头吧。” 邹之萍刚想再说什么,邹游已经急慌慌地闪出了卧室。她觉得表姐今天怪怪的。 下午放学后,四个人又如约聚在了一起。邹游坐在沙发上,和郑畅对视着,她无论如何也不想去碰那两颗骰子。郑畅当然也十分心慌,僵持着,也久久地不敢去碰骰子。 “怕什么,我昨晚不是什么也没发生吗?”邹之萍一把抓起骰子,递到邹游面前,“表姐,你来。” “不!”邹游像躲瘟疫一样急速闪开。 “好吧,我来。”郑畅见状,硬着头皮接过骰子。 郑畅在手心晃了晃骰子,轻轻散到茶几上。骰子轻缓地转了几圈,停下后,点数正好是六。 郑畅长长吁出口气,“六”怎么说也是个吉利的数字,多多少少能够缓解他压抑心头的恐惧感。 但随后,青石上出现的字迹,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抖了一下,发鬼——听上去就够令人胆战心惊的了。 从邹之萍家出来,郑畅和张可沿街向家中走去。途中,天空突然下起急雨,张可家住得比较近,郑畅便先到张可家,打算避过这一阵急雨后再回家。雨下得很大,雨滴密而急促,似乎是一阵长雨。果然,这雨一下就下到了夜幕降临。 将近十点的时候,郑畅离开了张可家,独自一人向家中赶去。 郑畅家住在一个环境非常清幽的小区,通往这个小区的道路很多,但郑畅最常走也是最近的一条道路却是一条狭窄闭塞的小径。 这条道夹在两座居民楼之间,细长深邃,很少有人知道,也因此很少有人从这里路过。郑畅走得多了,早已习惯了这种寂寥的感觉。 只是,他从未在这样漆黑的夜色下走过这条小道,如今,他望着黑洞洞的道路,不免有些害怕。 他想折回去走大路,可是想了想,那样还要绕一个大圈子才会到家,便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整个身子瞬间没入了无边的漆黑之中。 他踏着熟悉的道路,快速地在黑暗中迈着步子,快到出口时,他心中的那份恐慌豁然舒缓了许多。 就在这时,他眼前突然晃出一个黑影,他猛地止住步子,小心谨慎地向前望去。借着两旁居民楼惨淡的灯光,他看清那是一个人,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停在墙边,似乎是背对着他,好像还在嘤嘤地哭泣。 他停顿了一下,抬腿继续向前走去。 女人突然哭得更凶了,声音非常大,透尽无穷的酸楚。郑畅没有多想,依旧向前赶路。 女人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楚,让人听了不免心酸同情。郑畅感觉这女人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不然的话,怎么会哭得这样凄惨。 他想,也许这女人是迷路了,找不到家了,想到这,他好心地靠了过去。 “小姐,你怎么了?”郑畅轻声问道。 女人依然只是哭,背对着他,不住地抖着身体。 “小姐,你怎么了?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郑畅继续问道。 女人还是没有理会他,只是哭得更厉害了。 郑畅叹了口气,“小姐,这样吧,这里太黑,你一个女孩子真的很危险,我先带你出去好吗?” 这一次,女人点了点头,不再哭泣,默默跟在郑畅身后,向出口走去。走了一会儿,眼见就要走出去时,女人突然停住不走了。 郑畅奇怪地扭头望着女人,“小姐,马上就到了,怎么不走了?” 女人还是不说话,只是傻傻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郑畅无奈地摇了摇头,向那女人靠了几步。 突然间,他发现这女人似乎有些异样,但由于光线暗淡,他实在看不清楚哪里异样。他又靠近了一些,努力向那女人望去,这一回,他终于看清楚了。女人的脸是看不见的,因为,她的脸已经完全被其浓密黑长的头发遮盖住了,那头长发垂在她脸前,乍一看去,像是一张漆黑的纸,让人顿生恐慌。 郑畅一怔,不由感觉头皮发麻,说话也有些结巴起来,“小姐,我……我们快走吧。”他说完,转身欲走,女人却风一样转眼挡在他面前。他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女人超乎寻常的动作让他惊讶恐惧。 四周寂静,郑畅死死盯着女人,他发现女人的头发似乎比刚才长了一些。这时,一阵冷风灌进小道,女人的头发立刻随风飘荡起来,整张脸也随即显露出来。郑畅望着那一张脸,险些吓晕过去,在那女人长发后面遮掩的竟还是一头浓密的长发——这女人根本就没有脸。 郑畅不住地颤抖着。风越刮越大,女人的头发像一张黑网一样顷刻散开,狰狞恐怖。 郑畅向后倒退着,他想迅速逃离这里,可是身体却只能勉强地缓慢地移动。女人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尖锐,如同鬼哭狼嚎,让人听后不寒而栗。那头长发猛然间疯长起来,快速地向地面延伸而去,转眼就像千万条毒蛇一般匍伏在了地面之上。 这头发快速地向郑畅袭来,紧紧缠裹住他的双脚。郑畅一下便被扯翻在地,他大惊之余,慌忙伸手去撕扯那些头发。 可是,那些头发似乎无穷无尽,断开之后又迅速长出来,以极快的速度再次缠绕在他身体上,瞬间,已裹在了他的腰部,且把他一点点地向女人拉去。终于,郑畅被拉到了女人脚旁,他立刻停止了撕扯,双肘支撑着地面,仰面惊恐地注视着女人。 女人停止笑声,静默了片刻,突然缓缓蹲下身来,一点一点将脑袋向郑畅靠来。 郑畅看到从女人的长发中突然伸出一双惨白的双手,如同两枝恐怖的枯枝向他伸来。 他的心豁地提了上来,身体一阵颤抖,惊恐万分地尖叫起来。这时,天空突然降下一阵冷水,同时传来一阵叫骂声:“有毛病呀,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鬼吼什么!” 郑畅一抖,抬头望去,一个人正站在窗口冲他喝骂着。等他扭回头时,女人已经不知去向,眼前只有空洞漆黑的空气。他一愣,慌忙站起身,疯了一般踉踉跄跄地奔出了小巷。 郑畅狂奔回家,鬼头未眠,女人那张毛脸和毒蛇一样的长发一直在他眼前萦绕不止。次日,郑畅早早来到学校,焦急地将昨晚的见鬼经历讲给张可和邹之萍听,两人均听得毛骨悚然、冷汗不止。 ? 放学后,四人又聚在邹之萍家,这一回很清楚,轮到邹游玩游戏了。如果说当一个人还不晓得一件事情的恐惧而去大胆尝试,是需要很大的勇气,那么当他清楚其有多恐惧而继续去做时,就需要更大的勇气了。邹游望着那两颗骰子,手伸出去又缩回来,始终不敢碰触。她无法想象自己在游戏之后会遇见什么样的诡异之事,这种无边的惧怕压抑着她,让她浑身颤抖不止。终于,她鼓足勇气,抖动着捧起骰子,快速地丢在了桌上。 骰子很快停住,面上的点数是七。鬼头开始移动,停下之后,青石上呈现出三个古怪难懂的字——溺之女。 “溺之女?”邹游不解地自言自语,“会是什么东西?” “看字面上的意思,应该与水有关。”邹之萍蹙眉分析道,“表姐,你最近还是尽量离水远一点吧。” 邹游用力点点头,她现在只能徒劳地等待,因为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三四人早早地离开了邹之萍家,谁也不想再多看那游戏一眼。 有些事情总是出乎意料的,就像这一次一样,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邹游失踪了,杳无音信,像是疾风一样眨眼而过的失踪了。邹之萍、张可和郑畅都十分着急,他们到处寻找邹游,几乎寻遍了整个城市,可是,邹游就好像突然间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三个人几乎绝望了,然而恐惧害怕却比绝望来得更加凶猛,他们不知道如果缺少了一个游戏者,后果会怎样,这种无法预知的感觉压得他们心神不安、惶惶终日、提心掉胆。 邹之萍应该是最担心的一个了,表姐邹游——这个在父母和叔叔阿姨离奇失踪后她唯一的亲人,她怎么能再次承受亲人失踪的巨大悲痛。她几乎日以继夜地寻找,每天都在街上徘徊,找寻表姐的身影。可是,几天过去了,依然一无所获。 这一日,邹之萍又在街上盲目地寻找着表姐,她不知不觉转到了天桥上。天桥上行人众多,熙熙攘攘,拥挤不堪,道路两旁还聚集了许多衣着破烂的行乞者。邹之萍挤在人群之中,四下张望着一点一点向前挪着步子。突然间,她感到身下有人尖叫了一声,于是慌忙低头看去,原来不经意间,她踩到了一个乞丐的手掌。她慌忙缩回脚来,说了声对不起,又掏出些零钱放在那乞丐面前,随后,继续向前走去。但没走几步,她便停了下来,似乎想起了什么,刚刚好像看见了什么熟悉的东西。她猛然想起刚才那个乞丐的衣服,虽然肮脏破旧,却和表姐的衣服一模一样。她兴奋地转回身,跑到那个乞丐的身前,缓缓蹲下身,伸手撩开乞丐遮挡在额前的长发,一张熟悉的面孔立刻出现在她眼前——这个乞丐正是表姐邹游。 邹之萍搂住表姐,喜极而泣,“表姐,你跑到哪去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她痛哭了一阵,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儿,撒开手,望向邹游。一望之下,她整颗头“嗡”的一下就大了,邹游嘴里咬着肮脏的手指,正在冲着她不停地傻笑。她清楚,表姐傻了。 邹之萍心情沉重地把邹游带回家。她给邹游退去一身脏衣,然后带其走进了浴室。邹游好像很喜欢水,一看到浴盆中罗叠的泡泡,就兴高采烈地跳了进去。邹之萍站在一旁,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浴室。她立刻给张可和郑畅打了电话,要他们马上过来,她想,无论如何也要将这游戏玩下去,就算表姐疯了。 过了一会儿,邹之萍突然听不到邹游的声音了,她慌忙跑进浴室,一推门,看到邹游正躺在浴盆中,只露出一个脑袋,双眼微闭,像是在睡觉。她长长吁出口气,轻声走到浴盆旁边,坐到浴盆边沿,轻轻拧开放水开关,她想把邹游抱回房间去睡。 浴盆中的水快速地降下,邹之萍的表情蓦然变得惊恐至极。在邹游的脖子下,渐渐显露出来的竟是一副完整的森森骨架,没有半点肌肉,没有半点皮肤,唯一有血有肉的就是那么一张脸。一副骨架顶着一颗完整的人头,邹之萍吓得几乎昏沉过去,她惊恐地大睁着双眼,双手紧紧扣住浴盆的边沿。她想跑出浴室,可是身体却完全不听大脑指挥,依旧僵硬在原地,邹游就在这时候突然睁开了眼睛,目光如刃地狠狠瞪着她。 邹之萍与邹游四目相对,整颗心一下窜到了嗓子眼儿,身体抖得更厉害了。邹游突然动了动身体,浴室中立刻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吧”声,那是骨头移动时发出的声响。邹之萍几乎要崩溃了,她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所措。邹游这时候已经站了起来,骨架上的脑袋忽然尖笑起来,稍顷,伸出骨爪向邹之萍扑了过去。邹之萍爆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这声音只在空气中回荡了几秒,便戛然而止。 此时,在路上,张可和郑畅正焦急地向邹之萍家赶去…… 时光如梭,几年之后,由于邹之萍的离奇失踪,这间房子便被政府收回,又过了一段时间,房子辗转给了私人。房主将这间房在中介挂了名,由于价格便宜,没过多久,便有几个外地学生一起合租了下来。 入住的第一天,几个学生都很兴奋,他们收拾打扫,忙得不亦乐乎。由于忙了一天,入夜时分,几个人便早早地爬上了鬼头。 夜深人静的时候,几个人已经睡得很熟了。蓦然间,房间内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将几个人吵醒。他们寻着声音,蹑手蹑脚地在屋子里转了起来,他们都觉得那一定是老鼠在作怪。最后,他们停在了壁柜旁,声响就是从壁柜里传出来的。他们拿好架势,准备给里面的老鼠致命一击。其中一人向其他人使了眼色,迅速拉开了壁柜。声音瞬间即逝,一个东西从柜子里滚了出来。他们好奇地低头望去,发现是一个纸团。他们打开纸包,惊奇地发现里面竟包着四个怪模怪样的鬼头。 “这是什么东西?”其中一人拿起一个鬼头,凑到眼前,仔细观瞧着。 “我看看。”另一个人伸手去夺,却“啊”的一声又缩回手去,“这东西怎么带刺,扎得我手好疼。” “我看看是什么东西。” “我也看看。” 几个人各自拿起一个鬼头,仔细端详起来。窗外冷风抖然刮起,吹得窗帘上下舞动,瑟瑟发抖…… 第11章 逃不出的诡异楼层 有一年的毕业旅行,南部的某个中学决定上北部旅行,那是个三天两夜的旅行,第二天的晚上学校安排是到台北的近郊逛逛,因此选上了一家旅舍。 ????旅舍的八楼都是通一向是租给各地上台北旅行的团体,尤其是学生或是受顾主招待员工。她们共租了七间房间,小甜她们就住在最靠近电梯旁的那间,刚进门时小甜便觉得门栓却有些松动,但老师正好就在隔壁房,因此她们并不害怕,心想反正也只有一晚,小甜最是好奇因此刚一放下行李就想出去逛逛,翠翠说自己也想出去,因此两人便下了楼,但两人深怕迷路不敢走得太远,一下子便回来了。 ????进了电梯小甜心里有些怪怪的,但她并不是很在意。 ????回到房间翠翠说自己很累想先去洗,小甜也不坚持,因此便让她先洗,但翠翠出来後热水却没了,打电话询问柜台,柜台说已派人去检修,请她们等一两个钟头。清儿的故事有很强烈的暗示性,小云感到怪异的感觉越来越是强烈,当然她也知道清儿的故事暗示的便是自己。 ????其中有两人一到很快便睡了,另四个因心想已是最後一日,小惠便提议聊到天亮,过了大约一个钟头, ????电话响了,小甜接了电话,里头是一个很奇怪的声音,说道: ????刚刚是你们打过来问,为什麽没有有热水吗? ????那个声音不知是透过电话机有了改变,还是电话机本身的问题,声音平淡甚至没法分辨那人是男是女,就好像是录音带快转了一点所发出的那种很像卡通里唐老鸭的声音,但是音调却比常人慢了一点,因此听得很是清楚。 ????哦,是的,修好了是不是? ????是啊!那人并没说什麽客套话,例如对不起亦或非常抱歉之类的话,接著便挂断了,但就在那时小甜 ????却听到了电话机里一个奇怪的笑声。 ????修好了,我去洗了,待会再聊吧!小甜这样说著。 ????进了浴室,小甜感到一阵很大的压迫感,似乎天花板及墙壁都向自己不断地靠了过来,但心想定是自己第一次住在旅舍,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洗了大约二十分钟,小甜感到有些气闷,这时才知道,原来浴室的气窗并没有打开,她站上浴池边想要上去打开气窗,这时她才知道气窗牢牢地钉在框上,根本无法推开,小甜只感到一阵窒息,似乎里头的空气已经一点一点地被自己吸尽,水蒸汽四处弥漫著,小甜感到越来越是难受,打开门锁想要出去,但这时她才发现浴室已从外头锁住,根本也打不开,小甜开始感到惊慌,心想或许是外头的同学跟自己开著玩笑, ????但这时自己已经是大口的喘气,感觉自己即将就要晕了过去,她用力捶打著门,但外头根本没有反应,似乎没有人知道她在里头已在生死的一瞬之间,小甜哭喊著但是根本没有人听到她的声音,她渐渐地摊倒在地,小甜知道自己即将死去,这时电灯渐渐暗了下来,小甜感到胸腔的淤积的废气越来越多,渐渐已经快要忍受不住,她用尽最後一丝的力量放声地大叫著。 ????ㄆㄧㄥ!ㄆㄧㄤ!似乎是玻璃的碎裂声,一股气流灌进了室内,小甜用力的吸了几口,这时门开了,小倩冲了进来,抱住小甜说: ????怎回事?怎回事? ????为什麽把门关上,为什麽把门关上?小甜已经有些呓语。 ????没人关上门啊!是你太紧张了,你看气窗的玻璃都被你的叫声震碎了! ????走出门小惠与翠翠已经睡了,小甜神色仍是非常紧张,小甜一向习惯睡在门口,因此她们也留了那个位置给了小甜。 ????睡吧!最後一天了!小倩说。 ????适才的经历小甜的心头仍是惊悸著,躺下来小甜心情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但这时心头却浮起了很大的疑惑,因为她依稀记得翠翠说自己因气管不好因此晚上喘气声一直很大,这时一切都沈寂了下来,但小甜根本听不到翠翠的呼吸声,再仔细听甚至其他五人也根本没有丝毫的声音。 ????小甜转过身望望小倩,这时小倩的头上毛巾掉了,头上露着一个大孔,里头的脑浆不住地抖动著,小甜高声地惊叫,小倩的身子渐渐地转了过来,微微地笑著说: ????你终於知道了,过来过来加入我们,其实一进到这个旅舍,早就注定我们六个全部都要死在这里了。你和翠翠进来时根本就没有查觉到,我是要爬上去打开气窗时,发现打不开,用力使力却摔了下来,敲破了头。小惠她们却都是窒息死的。 ????小甜想要爬起身,但身子却不听使唤,黯淡的光照在小倩的脸上,小倩的脸浮出了诡异的微笑,小甜知道这时根本没有人能够帮助自己,身子的力量随著惊恐已经一点一点的消失怠尽,但无论如何必须忍住害怕,因为唯有压抑住恐惧自己才有办法逃离这个地方,也只有自己才知道这里已经消失了五条性命,小倩笑了接著说: ????别傻了,你以为你能够逃得掉吗?哈哈哈,一切都是注定的。 ????小甜用力撑起身体,这时其他四人开始有了动作,站起身伸出手向小甜靠拢,小倩坐在原处不住地笑著,随著她的笑声其余四人的表情愈来愈是兴奋,小惠说: ????小甜,我们四个人是永远都不分开的,这回也不例外,过来吧小甜。 ????是啊!小甜,你不是说你跟我们在一起才不觉得有压力吗?若没有我们你的日子一定很难过的吗?过来吧小甜!乾脆的话有著强烈的诱导性。 ????但对於死亡的恐惧依然战胜了友情,小甜奋起身子用力地冲向大门,打开铁勾拉开门,这时身後传来小倩高亢的笑声道: ????你会再回来的,你逃不掉的!哈哈哈。 ????冲出大门,电梯依然运作著,小云嘘了一口气,身後并没有人跟来,按下电梯往上的按扭,深夜里并没有人乘坐,一晃眼电梯上了八楼,打开门小甜使劲地按下一楼按钮。 ????静静的电梯里,小甜感到这几秒钟就如几世纪之长,门终於开了。但就在门打开的一刹那,小甜的双腿却跪倒在地,因为她眼前所见的却仍然是 ????八楼。 ????门又关了,意志力迫使小甜又站起身来,按下了二楼的电钮,这一次一定行的,小甜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地说著,但双脚颤抖著几乎无法站立叮!门又开了,小甜大声地哭著: ????不!不不天啊!饶了我吧!但尽管小甜试了一次又一次,她依然到不了任何一个楼层,电梯的楼层的按钮根本如同虚设,因为它们的目的地都只有一个地方--八楼。 ????小甜坐在电梯内,放声地哭喊著,但一次又一次她还是没法逃离同一个地方,她想起了小倩的话: ????自己还是会再回去的。 ????老师!小甜的心中浮出了这点的希望,她急速地冲出了电梯,奔向老师房间的门口,她用力敲打著门,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但里头仍然没有回音,过了许久许久,门终於开了,但小甜却吓呆了,来开门的居然就是小倩,她的笑脸几乎就要撞在自己的鼻尖上,说: ????你还是回来了,我就说你还是会回来的。 ????小倩!饶了我吧!小甜一步步地向後退去,这时八楼所有的房门却不断地撞击著,似乎里头的人都要冲了出来,小倩又笑了,声音比上次显得更是兴奋: ????再等一会就行了,等她们都出来,你就会永远地跟我们在一起了。哈哈哈 ????小甜感觉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但支持的仍然是那一点对於生命的眷恋,这时头上突然闪过了一个奇异的想法,因为刚刚的电梯按扭唯一没有试过的就是八楼,小倩似乎查觉了她的神情,大声地叫著: ????快快快,全部都出来! ????七个房门同时翻落而下,八十多只手急速地向小甜靠拢,小甜冲向电梯,门终於慢慢地关了上来,但这时一时手却伸了进来,那只手不断向前伸展著想要撑开电梯门,小甜用力地按住关上的按钮,终於门关了上来,那只手却掉在小甜的身前,但还是不断地向前爬行著,小甜已经失去了理智和思考的能力,跳起身来,用力地踩在手上,那只手随著她双脚的踏动,血浆喷洒而出,终於一动也不动了。 ????过了许久许久,电梯门开了,看到门外已经有了改变,小甜终於舒了一口气,但身体却失去了力量,走出大门感到头上一阵晕,只感觉耳边一个声音不断地问著: ????怎回事?怎回事?但小甜感到声音却越来越远。 等等 ????一片荒凉的野地里,方园百里没有人烟。给力文学网远远望去,只有一颗孤独的枫树孤零零的伫立在那里。 ????不远处就是一条官道,这里是两省的交界处。一年到头从这里经过的人倒也是不少。谁也没有注意,不知何时孤零零的枫树上竟然挂了一件鲜红的红嫁衣。 ????红嫁衣红的如滴落的鲜血,迎着风随枝条不停的舞动着,远远望去犹如一个舞姿曼的女子,总有一种欲乘风而去的感觉。 ????从那个时候起,从这里经过的人偶尔就会莫名其的失踪。时间长了,渐渐的人们不敢在单独的从这里经过了,基本都是等人多了一起结伴而行。 ????这一日日将黄昏时候,官道上急匆匆走来了一队人。为首的是一个面色白净的年轻人,衣着华丽,金冠束发儒雅俊逸,一看就是官宦人家的公子。胯下一匹枣红马,在一群短衣襟小打扮的汉子的簇拥下急急的赶着路。 ????忽然,人群里有个汉子看见了那枝头上飞舞的红嫁衣。“你们看。那是什么?好像一个女人在树梢上跳舞呢!”汉子的一声惊呼引得众人都停下了脚步驻足观看,马上的年轻公子也勒住马缰绳停了下来。 ????仔细一看,可不是,远远望去,一个红衣的舞娘在轻盈的舞动曼的身姿,忽而上下飞旋,忽而长袖轻扬,映着夕阳的余辉更是美轮美奂动人心魂。 ????众人不禁看得呆了,年轻公子情不自禁的策马缓缓的像红衣舞娘的方向走去。随行的众人也痴呆呆的跟着向前挪动脚步。 ????眼看着离那棵大杨树越来越近了,忽然,天空平地响起了一个惊雷,几道闪电划过,大雨伴着肆孽的狂风倾盆而下,几个人瞬间被浇了个落汤鸡。 ????借着闪电的亮光,他们看清楚了,哪里有什么女子的身影,那不断舞动的只是一件鲜红的红嫁衣。 ????几个人回过神来,慌忙四处寻找着能避雨的地方。四处看看空旷旷的根本就没有能遮风挡雨的地方,于是只好来到大杨树下暂时避一避这暴雨狂风。 ????来到树下,再抬起头细细看那件飞舞的红嫁衣,怎么看也只是一件衣裳而已,为什么刚刚在远处就看见是一个女子在跳舞呢? ????一行人疑惑的议论着,一个人看错了,难道所有人都会看错了?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等着吧,等雨小点了急着赶路就是了。 ????眼看着这天就黑了下来,可是这雨却一点没有小的意思。马上的公子不禁有些焦急了起来。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好歹也要找个栖身的地方也好啊! ????话说这年轻公子姓吴名鱼子,出身在一个官宦人家,今日是奉父母之命带领家人去邻省迎娶从小订的娃娃亲,未过门的妻子美娘回来完婚的。 ????本来看天色已晚,急着赶路好找家客栈投宿,明日就可到未来岳父家迎娶妻子打道回府。不想如今却被大雨困在了这课大杨树下,无奈何,看雨势根本没有要停的样子。于是家人在树下燃起一堆篝火烤一烤身上的衣服,好歹去去寒气暖暖身子。 ????渐渐的夜深了,众人都困倦的相互依偎着沉睡过去。第二天早上,雨停了风消了,太阳暖暖的照耀在大地上,众人草草的吃了点干粮继续上路。 ????再回头看看那件挂在树上的红嫁衣,没有了,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也许是昨晚的风雨太大了,把那件红嫁衣给随风刮跑了吧! ????没人再去在意这件事情,一行人紧赶慢赶到了傍晚十分就赶到了鱼子的岳父府中。见面免不得行了跪拜之礼,一番客套,老岳父就安排一行人住了下来,待明日一早就让小姐前去鱼子家中完婚。 ????第二天一早,这岳父府里一阵忙活,吹吹打打的把一身红妆的鱼子未来的媳妇美娘蒙着大红的盖头就送进了花轿。 ????伴随岳母依依不舍的啼哭声,轿夫一声起轿,鱼子辞别岳父一家就赶着回家的行程。一路平安无事,顺顺当当的就把新娘接回了府里拜了天地入了洞房。 ????洞房里,鱼子心里像揣了一只兔子心砰砰的乱跳,上下翻动着忐忑不安。为什么呢?鱼子想着这是父母为自己定的娃娃亲,一直也没谋过面,想想自己一表人才,倒不知妻子是什么样的容貌。 ????想到这里,看着倚坐在床边的新娘,轻轻的掀起红盖头。瞬间鱼子手一抖红盖头飘落在地上。 ????太美了,双眸流动,柳眉动情,粉面桃花,梨涡乍现,在红烛的映衬下风情万种,闭月羞花。鱼子惊呆了,自己长这么大还没看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而这个女子就是自己的新娘! ????美娘羞涩的望着鱼子愈发的显得妩媚动人,娇羞可人。鱼子醉了,一把抱起美娘放入怀中,免不得这颠鸾倒凤几尽世间恩爱。 ????第二天天一亮,鱼子看着熟睡中的美娘疼惜的为美娘盖好了被子轻轻下拉。忽然一眼瞄到飘落在地上的那件红嫁衣,鱼子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怎么这么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看见过。不对,美娘上花轿的时候自己仔细端详过,绝对不是这件红嫁衣。鱼子记得很清楚,美娘穿的是一件花团锦簇的大红牡丹图案红嫁衣,而眼前平躺在地上的确是一件凤凰展翅飞舞的图案。 ????怎么那么熟悉?鱼子想起来了,想起来在两省交界处官道一边大杨树上那飞舞的红嫁衣。对,就是那件,当时自己看得非常仔细,后来就莫名其的不见了,怎么就到了自己府上?又怎么穿在了自己的新娘身上? ????回头看看床上熟睡的美娘,那么安详美丽,再看看地上的红嫁衣,鱼子晃了晃头,自嘲的笑了,也许是自己记错了,两件红嫁衣的图案给记反了也说不定,哎!可能是自己昨夜喝酒喝多了。 ????就这样,一家人看见了美娘的容貌都是皆大欢喜,这美娘呢也是知书达理秉性温柔,府里上上下下没有不夸少奶奶好的,鱼子自然是乐得合不拢嘴对美娘更是疼爱有加,嘘寒问暖,渐渐的把红嫁衣的事情也就抛在了脑后。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鱼子成婚一个月有余,这一天一大早,一个府里丫鬟的尖叫声惊动了府里的所有人,鱼子也跳起来跑到了院子里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院子中央躺着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家丁。只见这个家丁被开肠破肚,整个内脏已不知去向,留下空空的皮囊躺在一片血泊当中,再看脸上一脸惊惧的表情,双目圆睁嘴巴大张似乎不相信他所看见的一切。 ????报了官府勘验现场,厚厚的抚恤家丁家属做了一个了结。事情是了结了,可是恐惧的阴影却笼罩在府里上上下下人的心里头,因为死的太不寻常了。 ????平静的日子又过了一个月,一天晚上又出事了,和死去的那个家丁一样,又是被掏空了内脏死不瞑目,圆睁的双眼大大张开的嘴巴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府里有点乱了,下人们都说府里来了不干净的东西,来了吃人的妖怪。一时人心惶惶,几个胆小的下人都辞工回家了。 ????家里发生的一切让鱼子和父母都感到头疼不已,一时也没有好的办法,不知道是人为的还是真是府里来了妖怪吃人,烦恼不已。 ????一晃一个多月又过去了,伴随着一声惊叫,一天半夜里惨案再次的发生了。这次是鱼子母亲房里的一个丫鬟,惨不忍睹的场面让鱼子当场吐了出来。 ????一样一样的开肠破肚,手段更加残忍,整个身体基本上被劈开两半,空荡荡的身子只剩下两扇肋巴骨在滴答滴答的向下淌着血珠。 ????鱼子受不了了,决定骑马出去溜达几天,以舒缓一下自己那快要崩溃的神经。骑在马背上任由马自由前行,鱼子怎么也想不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怎么了?怎么会在自己府上发生这么残忍离奇的事情… ????嗨!那个公子你站住!随着一声叫喊鱼子的马缰绳被一个人迎头死死的拉住。鱼子抬眼一看,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浑身肮脏不堪的老头拦住了他的去路。 ????鱼子心中正是烦闷,看此情景自然是怒目而视大喝一声“哪里来的花子竟敢拦本公子的坐骑?快闪开,小心触了本公子的霉头,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花子裂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公子你先别发火,我只问公子一句话,公子府上进来可是太平无事?” ????“什么?”鱼子一惊反应过来,知道自己遇见高人了,赶忙跳下马来,对着老叫花子深深地鞠了一躬。“小生这厢有礼了,敢问高人可否知道我府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 ????老头嘿嘿一笑,“别看公子仪表堂堂,可是印堂发暗,晦气浊升,怕是被妖魔毁坏了身子,不日也将命在旦夕之间了。” ????鱼子一听双膝跪地叩头不止“求高人救我性命,救救我一家性命,不瞒高人家里已经有三个下人死于非命了。” ????“嗯,我问你,府上近半年来可有女人进得府来没有?”鱼子仔细的想了想“只有小生的结发妻子进得府上与我完婚,再别无她人了。” ????“嗯,那我问你,接亲路上发生什么异乎寻常的怪事没有?”老头不紧不慢的问道。老头这么一说,鱼子就呼啦一下想起那件自己一只心存疑虑的红嫁衣,于是就把怎样去岳父家接亲,怎样看见红嫁衣以及成婚第二天看见不一样的红嫁衣重头到尾细细的对老头讲述了一遍。 ????老头听完对着鱼子说你这样这样这样耳语了一番,鱼子点头答应着打马回到了府里。回到府里鱼子下马急急的直奔父亲房中而来,关好门和父亲小声的耳语了一番,父亲急急忙忙的带着母亲匆忙离家而去。 ????看着双亲安然的离家远去,鱼子来到自己房中,看见美娘正坐在梳妆台前细细的梳理着自己的秀发,望着镜子中美娘那美丽不可方物的脸鱼子心里一阵翻腾。 ????强压制住心里的翻腾鱼子笑盈盈的走到美娘面前,“娘子你真美,特别是我们新婚当日你穿那件红嫁衣更是美得惊为天人,从那日起再没看见娘子穿过那件红嫁衣,真想再看看娘子那让人惊世的美丽,不知娘子可否成全夫君的这个心愿再为我穿一回呢?” ????美娘嫣然一笑“夫君言重了,美娘为你穿多少回也是愿意的。”说着起身打开箱笼柜,那件红嫁衣正平躺在里面,事不宜迟,鱼子上前一步一把推开美娘抓起那件红嫁衣就跑了出去。 ????正在门外等候的那个叫花子老头速度的打着火折子,呼的一下那件鲜红的红嫁衣着了起来。只听见撕心裂肺的一声尖叫,追出来的美娘满地翻滚疼痛不已现出了原形,一口大红的棺材出现在大家面前…… ????随着红嫁衣的燃烧,伴随一阵阵的恶臭阵阵散发出来。不一会红嫁衣燃烧殆尽,老头来到大红棺材面前一把掀开棺材盖,一个身穿花团锦簇,牡丹花色红嫁衣的女尸静静的躺在棺材里,面目妖艳栩栩如生正是那鱼子妻子美娘。 ????“看见了吧,你真正的妻子在这里,接亲当日就已经被这棺妖给占用了躯体如今已是回天乏术了只好连这棺妖一起烧掉了…” ????一处荒野挖了一个大坑一阵熊熊的大火,美娘和棺妖永远的沉寂在了这里…… 第13章 穿越时空的爱 杨过的妈妈是个热心肠,无论是乞讨的流浪汉,还是口干肚饿的过路人,她总是笑吟吟地端上一碗饭、倒上一杯茶。给力文学网邻里乡亲遇到大大小小的难事时,杨过妈妈更是倾力相助。大家都为之称道,说好人定有好报。 幼小的杨过却对妈妈心怀不满。因为有一天他放学回家,发现他心爱的小竹笛不见了。那是一支漂亮的紫红色短竹笛,是到上海出差的叔叔买回来送给杨过的十岁生日礼物,在当时的农村,那可是件绝对稀罕的洋玩意。尽管杨过吹不出一首完整的曲子,但它就像是魔笛一样,只要一吹起来,杨过身后就会屁颠屁颠地跟上一群小伙伴,只有跟杨过玩得最好的小伙伴,杨过才会慷慨地让他吹一下。现在笛子呢? 杨过惊慌失措地问妈妈,妈妈说:“刚才有对母女路过咱家,她们饿坏了,到咱家歇歇脚吃碗饭时,那小女孩看上了你的竹笛,不肯走了,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我便送了她,对了,那小女孩真好看,一双眼睛水汪汪的……” 杨过“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掉头就往外奔,他要追回这件最珍贵的宝贝,可是,那对母女早就没了影子。后来一连好几天杨过都不理妈妈,妈妈却依旧乐善好施。 杨过长大成人了,妈妈却因一场重病,躺倒在病床上,迅速耗光了本就没积攒多少的家底。杨过拼命到处打工,艰难维持母亲的治疗费用,他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和财力去谈恋爱。他这样的家庭条件也让周围的女孩们望而却步。 儿子的婚姻大事迟迟未能解决,杨过的妈妈带着遗憾走了。处理完母亲的后事,杨过也离开家乡,独自在外打拼。 这天,苦闷的杨过来到一座山村独自游玩散心。山村的景色远近闻名,远看上去漫山红叶确实分外美丽,可走近了才震惊于她的贫穷和破败,山里的深秋已近寒冷,杨过竟发现一个小女孩赤着脚!他实在不能假装没看到,当即领着她来到商店,给她买了一双漂亮的棉鞋,又把口袋里剩下的钱全给了她。 杨过这么做时也曾有过片刻的犹豫,到这里游玩的游客不只他杨过一个,比他经济条件好的比比皆是,凭什么他要这么做? 但略想了一下杨过便明白了,是因为妈妈,妈妈没有留下一分钱遗产,却把那副热心肠遗传给了他,没办法,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就这样了。 杨过继续独自漫步欣赏着红叶,不知不觉天色已晚,便急忙往山下走,谁知脚下一绊,顿时跌倒在地,一阵钻心的疼痛猛袭过来,不好,右脚脖子扭伤了! 这时身边已无一个游人,掏出手机一看,竟然没有信号。杨过好不容易挣扎着站起来,试着把扭伤的脚落地一踩,立即疼得叫起来,根本没法行走,这下子完了! 就在这时,一个女孩出现在山路上。那女孩冲他走过来,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杨过苦笑着说:“把脚扭了。” 女孩四下看了看,走到一棵半枯的树下,奋力折起一根粗壮的树枝来,直累得女孩气喘吁吁,才成功折断树枝。她递给杨过说:“你撑着这个,坚持到山下就有办法了。” 杨过大喜,当即接过树枝,可还是没法行走,总不能用一只脚蹦下山去吧?那女孩一见这情形愣了一下,然后脸色绯红地说:“你扶着我!” 杨过又惊又羞,实在不好意思扶着人家,女孩却一把抓过杨过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两个人赶在天黑前下了山。在村民洁净温暖的家内,杨过问女孩:“刚才你为什么肯帮我?你就不怕我是个坏人吗?” 女孩抿嘴一笑,说:“你先前给小女孩买鞋的一幕我都看见了,坏人不会这么干的。” 杨过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的无心小善救了自己,不,是妈妈救了自己。 女孩叫晓静,接下来的日子里杨过和她甜蜜地交往起来,随着时光的流逝,杨过发现自己已深陷情网不能自拔,他明白晓静同样也喜欢他,可是晓静会不会像以前认识的女孩一样,嫌弃自己没房没车呢? 几番思索之后,杨过决定带她回趟老家,尽管妈妈已不在了,可旧宅还在,那儿是杨过的根,每次回到那儿杨过都有一种安全感,杨过相信妈妈的在天之灵会给自己启示的。 家乡的变化很大,好几年没回来的杨过都有点认不出了,晓静的脸上则显出一副惊奇的、若有所思的样子。当杨过带她进了那座风雨几十年的旧宅时,她忍不住低低惊叫一声:“天啦,这是你的老家吗?我真有种前世的感觉哩,真的,我好像来过这儿,可记不清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来过了。” 杨过听了一时感动莫名,觉得两个人无形中又亲近了一层,或许这就叫“缘分”吧? 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杨过难以置信。 晓静再次惊叫起来,她一动不动地看着墙上杨过妈妈的遗照,口中连声说道:“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天啦,我不是又在做梦吧?” 然后,她转过身,轻柔地拥住了杨过,杨过发现她的身体在轻微颤抖,不明所以的杨过环抱着她,轻拍以示安慰。稍顷,晓静从杨过怀里抬起头,含泪说:“我千真万确来过你家,你妈妈的样子我一直记着,因为在我心里,她是这世上最慈祥的人,并且,她还送过我一件宝贝,多少年来我一直珍藏着。” 晓静从随身挎着的小包里仔细掏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只竹笛,紫红色的、短短的竹笛。 十几年的漫漫时光刹那间呼啸而过…… 杨过牵着晓静的手站在妈妈的遗像前泣不成声,原来妈妈给杨过留下了一份最珍贵的、将使他丰润一生的遗产。 第14章 车路的小女孩 张婕是一个老司机了,开公交车已经十二年了,没有出现过任何公交车事故,张婕甚至可以发誓,连小动物都没有撞死过。 可是最近两年,张婕老感觉有点邪门,每次早上六点开车出去,回到车站时,车轱辘总会有点红红的东西,像红色的漆,其实更像血。张婕开了这么久的车从没发生过这么邪门的时候,怎么车的轱辘每次会有东西呢?凑近一闻,还有一股发臭的血腥味,因此,每次回到站内,张婕都要忙着洗车。 说起张婕,年纪一大把,除了工作有点累人以外,还是有一件事情值得庆祝的,久久不能怀孕的老婆,忽然怀孕了,眼看即将生产,张婕自然是十分高兴,很快的张婕习惯了,只是每天机械的洗着车轱辘。 今天,正好是十一节假日,乘车的人多的就像蜜蜂一样,张婕也早早就准备出车,车站内挤满了人,只等张婕车一开,立马就有人蜂拥而进,张婕也等待那些人洪水般的涌入,可是,人潮似乎根本就不停,反而越上越多,最后人挤人,叠罗汉似的叠在一起。 这时车里有人说“司机,麻烦你开车吧,车停了太久了,大家都有事急着呢。” 张婕从反光镜里面看着是一个中年女人,顿时没有好的精神兴头,说“开什么开,人都没有上完,我开走了,别人怎么办?” 中年女人说:“你说什么?不就是我们一车二十多个人吗?哪有还没有上车的人?” 张婕心想,这女人是不是有病啊,还是有眼睛有问题。眼看还有人不停的进入车内,整辆车根本就塞不下了,哪里有她说的二十多个人,估计五六十人都快有了吧。张婕不搭理中年女人,仍旧等着最后几个人使劲的往里面挤。 最后,张婕开始有点奇怪的感觉,看似有几个人上车,马上就可以发车了,可当那几个上车后,外面时不时的再冒出几个,如此不断,车的重量却没有增加多少。而且看似人与人之间,毫无插针之地,可又不管进来多少人都可以找到立脚的地方。 此时,车里面的温度越来越低,一种无法描述的恐怖感开始浸入脑袋,张婕头上开始冒虚汗,他赶紧镇定说:“够了,够了,没有上来的人等待下一辆汽车,我要关车门了。”于是张婕不顾一切的关上车门,又猛了一脚踩油门,车像离弦之箭一样飞出去。 车里面的几个女人,骂骂咧咧道:“这个司机有病啊,原来坐这辆车好好的,现在怎么这么开车,刚才正是吓死我了,猛地一开车,我的头差点都赚上了。” 张婕心里紧张,他一边开车,一边观察车上的人群,除了那二十来个男男女女聒噪之外,凡是站着的那些人看起来面无表情的,就像是死人一样,即便是刚才踩油门,他们都不用扶的,而且还清一色的往张婕这里看了一眼。 难道这些人不是人?瞅瞅外面的天,明明是七八点的时间了,为什么看起来还这么黑乎乎的,并且行驶路程周围的景色越来越奇怪。明明是一条路,为什么路的边上还有大大小小的坟墓,坟墓坟墓上面还有花圈,这并不是很偏远的地方,甚至还有高楼。 这已经让张婕十分害怕了,甚至他的手都在颤抖,开的车也开始歪歪扭扭的,车里的人开始骂张婕,“司机大哥,今天是撞邪了吗?怎么把车开成这样子,你还管不管一车人的死活了啊?” “是啊,司机大哥,我认识你,你是老司机了吧,开车十几年了,你今天怎么这样子啊?” “--------------” 后面坐着的人被张婕的慌张,颠来颠去,十分愤怒。但是张婕听不到,因为他看见窗外有一个小孩的身影在漂浮,那是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她惨白的脸贴在车窗玻璃脸上的血挨着玻璃一滴一滴的往下流,两只惨白的手长着尖锐的指甲,在玻璃上划动着,张婕哪里见过这个状况啊,心里害怕恐惧,忽然想到即将生产的老婆,他立马做了一个弃全车人不顾的决定,他奋力一跃,身子就像一条鱼一样跳出了窗户,紧接着,公交车行驶五十米后,忽然撞在了树上,然后车就着火了,大火如同长了翅膀一样,火苗子乱窜,火势滔天。 这火势,凶猛,惨烈,车里面二十来个活人被烧的鬼哭狼嚎的,张婕吓的呆呆的站在地上,他看见,那个女孩子正在他的不远处恶狠狠的看着他,女孩子身后站了一片黑压压的人,就是挤车的那些,他们似乎和小女孩认识,望着张婕,眼神充满鄙夷和恨意,突然张婕晕了过去。 张婕被救护车带到医院,他的背部有摔伤,需要住院治疗,病房里,时时刻刻都在播放火灾现场,记者说,公交车自燃,造成21人死亡无一生还,当然除了司机张婕也就他一个人活着。 对,是的,张婕在救护车和警车同时抵达的时候醒来过来,他就虚弱的说:“求你们救救那些车里面的人,我无能为力,我一个都救不出来,我对不起他们,对不起他们。”张婕的一身伤和一席话反而成了英雄。 住院的张婕被社会赞誉为现实英雄,社会各界纷纷捐款,一时之间张婕卡里面的钱长了一倍又一倍,直到蹿到一个天文数字才罢休。 住了一个月的医院,再出门的张婕已经是今非昔比了,他有钱了,也是英雄了,英雄当然要在众目睽睽之再做表率,汽车公司又给坚持开车的张婕分配了一辆新的公交车,仍旧是他经常开的这路公交车,路线也一样,但是张婕开车的规矩却改变了。 每天早上,他只让公交车位坐满人,多一人都不愿意,他每个站口接几个人,并且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即便如此,他还是每天能看到他车轱辘里面的血迹,每次清理干净,第二天一样会有血迹。 好在,张婕精神极度崩溃的时候,他老婆却给他打电话,说是在医院里,马上就要生了,张婕借此之机,正好可以辞职,反正钱够花了,公交车他是再也不愿意再碰了也害怕在开这车了,凭着张婕的坚硬态度,公司允许他辞职,张婕那颗害怕的心总算可以放肚子了。 医院里,张婕的老婆,刘美正在深呼吸,肚子阵痛已经频繁,刘美一边难受一边却激动的说:“张婕,我们终于有孩子了。” 张婕高兴说:“是啊,你要加油,争取给我生一个女孩我喜欢女孩子。” 刘美忽然眉头一簇,说:“肚子疼的厉害,我感觉马上就要生了。” 张婕急急忙忙去叫医生,医生检查了一下叫护士把刘美被推入产房,张婕也可以进去陪产,生孩子的过程十分辛苦,刘美疼的撕心裂肺的,那叫声,就像是杀猪一样。产房里面的温度越来越低,一时之间,几个助产医生都暗自吃惊,这么冷等会孩子出来着凉了怎么办,一看空调温度,26度,可是这样的温度不是最舒适的温度吗?怎么会冷的让人感觉害怕啊。 刘美疼的面色惨白,浑身痉挛,张婕也看的,很着急,这是他第一个孩子,说什么都要平安。这时,产房的光线开始昏暗,头上的两盏吊灯开始一闪一闪的,就像两根蜡烛在风里面晃动,张婕的心猛地被什么东西揪住一样,恐惧贯穿整颗心脏的末梢,然后把血管撑大,就像随时会爆炸一样。 刘美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几个助产大夫就像看到什么害怕的东西一样,纷纷跑到墙角,这时候,刘美的双腿之间,钻出一直惨白的小手,紧接着,一张惨白的脸,最后,站立在产房的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房间的灯一明一暗,小女孩则阴森森的笑着,一步一步的往张婕面前走来。 在小女孩即将靠近张婕的时候,忽然灯黑了,黑了几秒钟,当灯再次亮的时候,小女孩的脸几乎要贴到张婕的脸上了,张婕吓的啊的一声,倒退的好几步,他受不了了,几个助产医生给吓的纷纷晕倒,而刘美则虚弱的看着这一幕。 张婕也好想晕,但是,他没有晕,反而一颗心,恐惧像藤蔓一般蔓延,然后绑架着五脏六腑,使劲的拉扯一样,整个头颅如同马上就要被恐惧掀开一样。 “你你到底是谁,你你,你干干干,干什么?”张婕酝酿了很久,才结结巴巴的问出一句话。 小女孩张开嘴,口腔里面黑洞洞的,说:“你还记得我吗?你为什么当初不救我?” 张婕又结结巴巴的说:“不是,是是是你自己,不不不不,不关我的事。” 刘美虚弱说:“张婕,都是你做的事,报应来了吧。” 原来,张婕在两年前确实做过一件事,当年张婕有几个人贩子朋友,那几个人贩子唆使张婕骗一些小孩钱,刚开始张婕不同意,可是看到那几个朋友时不时的能拿出钱来挥霍,并且家里的房子盖的就像别墅一样漂亮,张婕就开始心痒痒了,占着公交车司机的身份,也开始四处留意一些好骗的小孩,为此,刘美劝了很多次,但是张婕就是不听。 有一次,张婕开着公家车到进站口时,忽然又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上车,可怜对张婕说:“叔叔,我和爸爸走散了,你能帮我找到我爸爸吗?” 张婕一看心里乐了,赶紧说:“可以,叔叔可以帮助你,你乖乖坐在车上好不好?” 小女孩十分信任的对张婕感激的说了声谢谢,然后找了一个座位安静的坐下。 等张婕忙的差不多,要下班的时候,他对小女孩说:“小朋友,叔叔现在有空了,你跟叔叔一起走吧。” 小女孩没有任何考虑的跟张婕走了,结果,张婕把小女孩带给了几个人贩子朋友,看见凶神恶煞的人贩子,小女孩感觉到害怕,她一把甩开张婕的手,转头就跑,当时是晚上,郊区一片安静哪里有什么人,张婕和几个人贩子紧紧的跟着小女孩屁股后面追了去,小女孩当然跑不过,最后被人贩子取走了这个小女孩两个肾,说是这个女孩年纪有点大,给人家不好养也没什么人要,好不如摘掉肾,还可以多点钱。 小女孩死了,尸体被他们几个人烧了,等烧的差不多了就埋了起来,恰好,张婕开的这路车会经过这里。 从小女孩死的那一天开始,张婕就总是感觉心里慌慌的,总感觉公交车有点问题。比如,这两年的带血的车轱辘。 张婕颤抖的望着小女孩,等着自己的报应。小女孩笑道:“叔叔,你不知道,这两年,有很多哥哥姐姐帮我,他们经常挤你的公交车,你却不知道,怎么样,好玩吗?我死后变成了孤魂野鬼,但是法力不够,我只希望有一天能亲自见见你,上次你逃出去了,我没有去追你,但这一次,叔叔,你过来陪陪我好不好?你看我那些哥哥姐姐都是孤魂野鬼都很寂寞的,你就过来陪我们把。” 小女孩说着话,突然伸出两只手,黑暗中,张婕撕心裂肺的惨叫着。 等到有人发现的时候,产房里的张婕给什么东西撕成一开口的,他的老婆刘美也给吓成神经病。 第15章 我的女朋友 话说有位裁缝师父陈杰在城西街开了家店面,平常人来人往挺热闹的.......... 但隔壁却有个棺材子,陈杰见了它总觉晦气...好在裁缝店生意不错,也就没想搬走. 好在裁缝店生意不错,也就没想搬走. 那一天下了整日雨,客人不多,陈杰提早拉下门,便独个儿坐在台阶上发呆! 正想着心事时,不远处街角传来阵阵吆喝声,瞧!衙门三两个差役正押着囚犯往这走来.... 陈杰见那犯人颓丧着脸,只瞄了瞄他店的招牌,没魂似的,又继续被差役催赶着..直往城门走去. 夜,雨仍未停..只听得隔璧棺材子吱嘎吱嘎响,扰得人睡不安稳, 躺在床上,陈杰想,若非几年来自己积善修福,准给这怪声吓死!正蒙胧着,店门忽然给拉上了.... 隐约间缓缓走进个人来..该死!遭小偷....想喊!却忽然觉得喉咙一紧..吭不出半点声音. 同时浑身上下也不听使唤,活像三包大米压着....霉运当头,中邪了! 陈杰睁大眼,见那人双手到处乱摸,钱柜子给翻倒地上却不拿, 把他生财工具提上手,摇摇摆摆晃出门去.. 挣扎着,陈杰终於爬下床..顾不得穿鞋,箧箧呛呛到了门外,但见街上空荡荡只闻雨声! 第二天大早,隔壁店家围了一堆人,议论纷纷......老板沮丧着脸,惊魂未定,嘟哝着...!@!$ 衙门什麽都不管..这麻烦事..折寿哪!见他双手乱摇,紧紧地锁上门,头也不回,只说往对街找道士去.. 几个年轻小伙子,攀上门槛,偷偷进缝...有囗棺材似没盖上....... 可怜的陈杰昨晚吓得一夜没睡,好不容易捱到五更才顿上一会, 这下又给吵醒,气呼呼地起身便往门外瞧瞧究竟怎麽回事...... 你看,棺材八成闹鬼啦!黄袍道士都给请了来...可不是吗,远处棺材店老板带着道士向人群走来, 进了店内,半晌没动静,忽然间,头传来喊叫声.....陈杰!出了怪事,麻烦您进来看看哪! 外头陈杰听得满脸惶恐,硬着头皮探了进去,那知迎面便看见道士手上拿着他的针线盒子.... 这是我昨晚上遭小偷拿走的家伙,怎会在您手上..?!道士指指棺材,小心点,别吓着了! 棺材里有具尸体,脖子上清清楚楚一道线缝的接痕... --这人昨天下午在城外被处决... --身首异处送了进来... --我还来不及请人... --却变成这个样! 陈杰没说话...额头上都是冷汗...豆大的......!! 第16章 死亡游戏(上) “你没看到快下雨了?”张可瞪了郑畅一眼,继续赶路。 “听说今天咱们班要转来一名新同学,还是个女生呢。”郑畅稍加歇息,又赶上张可,“就是不知道漂不漂亮?” “管她漂不漂亮。一大早就迎来这么晦气的天气,这女生恐怕也好看不到哪去。” “天气和人有什么关系?”郑畅白了张可一眼,“我想,这个转校生一定非常漂亮。” “哼。”张可嗤鼻一笑,“好啦,快走吧,你这个大帅哥不想在漂亮女生面前成为落汤************是喔。”郑畅提了提书包,拉起张可向学校跑去。 张可和郑畅刚刚走进教室,天空就响起一个炸雷,紧接着,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张可坐到椅子上,探头望了一眼窗外。窗外雨滴如豆,许多坑洼已经聚积满水,黑幽幽的,像一张张噬人的大嘴,等着路人踏入。这时候,上课铃声响起,张可回过头来。 班主任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浑身湿透的女生。那女生长长的黑发垂到脸前,滴着水,看不见面容,像极了电影中的贞子。 张可皱了一下眉,一种异样的感觉袭上心头。 “今天,我们班要迎接一位新同学,大家欢迎。”班主任带头鼓起掌,大家也热烈地鼓掌欢迎。 女生似乎毫无反应,依然像柱子一样站在班主任身后。班主任见状,走到女生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女生突然举起手来撩开脸前的长发,露出一张白皙的面庞,缓缓说道:“大家好,我叫邹之萍。”她只做了简短的介绍,便沉默不语了。 “邹之萍同学今后就要和我们一起学习生活了,希望大家能够和睦相处。”班主任拍着邹之萍的肩,举目四望,“你就坐在张可旁边吧。” 张可心头一抖,他可不愿意和这个古怪的女生坐在一起,但班主任这么说,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接受了。 邹之萍身上似乎带着一股寒气,一坐到张可身边,张可就不由得想打哆嗦。 张可发现这女生确实很古怪,她从走进教室到坐下来,始终紧抱着手里的书包,好像里面有什么异常珍贵的东西,就连写作业的时候,一只手也要抓在书包上。 张可瞄了一眼邹之萍,又看了看她的书包,那是一个破旧的牛仔布书包,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可宝贝的。 这个叫邹之萍的女生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走进了这个班,成为了这个班里的一分子。 可是,时间一长,先前大家对她的好奇和关心都无所用处了,因为她实在是太冷漠了,冷漠得好像她是个哑巴,是个不存在的人。 她每天来了之后,就是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语不发地上课,一语不发地写作业,一语不发地呆坐着,所以,以至于到现在,张可都没和她说过一句话,好像班主任安置在他身旁的根本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个诈了尸的尸体。 唯一让人对她有印象的,恐怕就是她紧抱书包的样子了。 因此,大家对她那只书包的好奇远远大过了对她,所有人都觉得那里面一定藏着什么天大的不为人知的秘密,所有人都想知道。 有的时候,好奇心是可以战胜自身克制能力的,是可以蛊惑一个人的心的。 星期五,上了一天的文理课,张可总算盼来了一节体育课,可以痛痛快快地踢一会儿球了。 令张可没想到的是,上课的时候,邹之萍竟然抱着书包来到了操场上。 体育老师当然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命令邹之萍立刻把书包放回去。邹之萍低头不语,只是攥书包的手更紧了,将书包紧紧拥在怀里,一动不动。 体育老师最后几乎是用愤怒的声音喝斥起来,邹之萍这才极不情愿地把书包放回教室。 快下课的时候,张可和郑畅坐在操场边上歇息。 “哎,郑畅,你觉得邹之萍这个人怎么样?”张可望着独自坐在操场一角的邹之萍,捅了捅郑畅。 “嗯……长得还可以。”郑畅歪着脖子,望着邹之萍,“就是有点怪里怪气的,老抱着她那个破书包。” “对呀。”张可皱了皱眉。 这时,邹之萍站起身来,焦急地看了看手表,又望了望教室的方向,似乎很着急。 “哎,张可,我有个想法。”郑畅眉飞色舞地说道。 “什么想法?” “我们趁现在溜回教室,看看那书包里究竟藏了什么东西,怎样?” 张可回头看看郑畅,又望望邹之萍,“这样不大好吧?” “这有什么,我们只是看看,然后再原封不动地放回去。难道你不想知道里面放了什么?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呀。”郑畅极尽渴望地望着张可,等着他的回答。 张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能抵制住好奇心的驱使,终于点了点头。 两个人顺着操场边缘,向教室跑去。下午的阳光照得人影斜长,好像整个世界也瞬间变得诡异难料。 张可和郑畅溜回教室,寂静的教室空无一人。两人缓步走到邹之萍的位置,轻轻拽出书包,互望了一眼,兴奋地拉开了书包拉链。 让两人失望的是,书包里没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只有一张非常大张的白纸,还有两个奇形怪状的小巧东西。 “这是什么?”郑畅拿着那张白纸翻来覆去地看着。 张可没有理会郑畅,他倒是对那几个怪模怪样的东西比较感兴趣,拿在手里,仔细观察着。 “你们干什么?”教室门口突然一声暴喝。 张可和郑畅吓得一抖,慌忙扭过身去。邹之萍站在门口,怒视着他们,良久,又无奈地垂下头,表情呆滞地向他们走来。 “对不起,我们……只是看看。”郑畅慌忙把白纸放到桌子上,然后拉拉张可,示意他赶紧走。 “对……对不起。”张可手足无措地跟着郑畅跑出了教室。 两个人跑回操场,郑畅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还好,她没带我们去教务处,不然就糗大了。” “郑畅,你看这个。”张可拉住郑畅,将手掌摊开,一个小巧玲珑的鬼头立在他掌心。 “这是什么东西?”郑畅伸手去拿那个鬼头,谁知,手指刚刚触到,便大叫了一声,“这什么鬼东西,还咬人不成?” 张可不解地看着郑畅,“会不会太夸张,这只是一个木头做的鬼头。” 郑畅揉着手指,有些害怕地望着张可手中的鬼头,的确,那只不过是一个木头做的毫无生命的死物,怎么会咬人呢?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又将手伸向那个鬼头。 “啊!”这一回,郑畅叫得更夸张,一下跳出老远,“这鬼东西,就是咬人!” “别闹了。快拿着,我是想让你看看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张可说着,将鬼头举到郑畅面前。 郑畅一个健步跳开,像见鬼一样躲得老远,“谁骗你谁不是人。不信,你看看我的手指头,都红了。” 张可摇了摇头,只好把鬼头揣进兜里,不再理会郑畅。 放学的时候,张可没有见到邹之萍,他想,这个呆板的女孩竟然还懂得逃学。他本想将那个鬼头还给邹之萍,看来,只好等明天了。 回到家,张可吃完饭便猫进了自己的卧室,急不可耐地拿出那个鬼头,饶有兴趣地观察起来。 他发现这个鬼头做得非常精致,仔细观察,是一个半人半妖的头颅,一半雕刻着一个英俊的男儿脸,另一半则是一个狰狞可怕的妖精脸,头上长角,嘴露獠牙,面上长须,像极了地狱里的恶鬼。他拿在手中,左看右看都想不出这是什么鬼神的造型,看得久了,便觉无聊,索性丢进了书包。 就在他把鬼头丢进书包的瞬间,一阵劲风突然从窗口吹进,毫无预警,刮得桌面上的书本零乱飞舞。他慌忙按住书本,一种异样的感觉袭上心头,他觉得这个鬼头不是什么好东西,明天一定要把它还给邹之萍。 翌日,张可来到学校门口,远远地就望见了邹之萍。 邹之萍像是有什么急事,在学校门口来回地踱着步子,时而焦急地举目四望,时而低头叹气。 张可没多想,径直向学校走去。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邹之萍发现了他,竟然疯了一样向他冲来。 张可吓了一跳,不知道邹之萍要干什么,呆愣的片刻,邹之萍已经将他的书包一把抢夺下,然后将其来了个底朝天,把书包里的东西倒了个一干二净。 张可惊呆了,愤怒地喝斥道:“邹之萍!你干什么!?” 邹之萍像是没听见一样根本不理会张可说什么,疯狂地在一堆书本中翻找着什么。 片刻之后,她突然定在了地上,惊恐地望着地面,浑身颤抖不止。 张可看到邹之萍的眼神定格在一处,眼睛死死盯着的正是那个鬼头。 他恍然大悟,明白了邹之萍是在找什么,猛然有些心虚,却又觉得为了一个鬼头,实在不必这样小题大作。 他蹲下身,捡起那个鬼头,递到邹之萍面前,“这个还你,我本来是想昨天放学的时候给你的,可是你……” “你摸过它了吗?”邹之萍呆呆地望着鬼头,颓丧地问道。 张可点点头,他觉得这问题问得实在不合逻辑,难道他是用嘴把鬼头叼出来的。 邹之萍蓦地坐在地上,脸色铁青,望着张可手中的鬼头,喃喃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张可不解地望着邹之萍,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只是感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只是一时好奇,才拿来看一下。 你看,这鬼头一点也没坏,真的。”他说完,又将鬼头递向邹之萍。 邹之萍没有接过那个鬼头,只是努力撑起身体,苦笑了两声,“它是你的了。”说完,便转身向校外走去。 张可迷惘地望着邹之萍的背影,又看看手中的鬼头,“它是你的了。” 他重复着邹之萍的话,“难道是要送给我了吗?”他正猜想,邹之萍忽然转过身来,狠狠地盯着他。 “你永远不可能离开它。”邹之萍一字一顿地说完这句话就走掉了。 张可不由打了个冷颤,他感觉邹之萍的话像是一把锥子,在他身上狠狠地刺了一下,让他极不舒服。他皱了皱眉,收起地上的书本,走进学校。 进了教室,张可气急败坏地将书包扔到桌上,郑畅轻声走到张可旁边,“怎么,受了邹之萍的气?” 张可瞪了郑畅一眼,默默掏着书本。 “别生气了,咱们彼此彼此。”郑畅说着,在张可面前摊开手掌。 张可抬头看见郑畅手中竟然有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鬼头,“你怎么也有一个?” “还不是从邹之萍书包里拿的。当时只是觉得这鬼头刻得挺精细的,便想拿来玩玩,谁想,今天一大早就被邹之萍堵在学校门口,还说了一些莫明其的话。”郑畅说着,将鬼头丢到桌子上。 张可伸手去拿,却“啊”地一声缩回手来,“这东西……” “怎么了?”郑畅不解地看着张可。 “这东西咬人。”张可攥着手指,惊讶地说。 第17章 死亡游戏(中) 老天一早就阴沉着脸,绷满了密麻扎实的乌云。 “现在的天气预报,一点也不准确。”张可走到院子里,望了望天,又折回屋里,拿了把伞走出家门。 快到学校的时候,张可听到身后有人叫他,回头,好友郑畅正向他跑来。 “走那么快,你赶着投胎啊?”郑畅气喘吁吁地推了张可一把。 “咬人!?”郑畅拿起鬼头,左看右看,“不咬啊,你那个才咬人。你看,我手指头到现在还红着呢。” 张可看了看郑畅的手指,的确有一道泛红的咬痕。他觉得事有蹊跷。本以为郑畅昨天是故意那样的,可是,今天自己竟也被这鬼头咬了一下。 他立刻从书包中拿出自己的鬼头,放在桌上,“郑畅,你再摸摸看。” “我不要。”郑畅摇摇头。 张可顾不得许多,突然抓住郑畅的手,用力按在自己的那个鬼头上面。郑畅大叫一声,急急地缩回手来。 张可一下傻了,这是什么古怪的鬼头,竟然还会咬人。 他觉得邹之萍早上说的那些话是话中有话,这鬼头似乎真的并非普通的鬼头。不,绝对不是普通的鬼头。 他猛然觉得后背一阵凉气,那种异样的感觉再次笼罩在他的心头。他忙向郑畅问道:“郑畅,邹之萍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郑畅此刻似乎也感觉出了不对劲儿,他蹙眉观察着手中的鬼头,仔细回想道:“她没多说什么,只是表情很怪异,很恐慌,莫名其地自言自语什么‘又有一个人了,快了,快了’,还对我说,‘是你自己拿的,是你自己选择的,这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总之,说得前言不搭后语,让人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张可越发觉得这小巧的鬼头背后肯定隐藏着什么秘密,邹之萍含含糊糊的话里也一定暗示着什么。他觉得有一些东西正在一点一点地靠近他,让他不由自主地恐慌。 他决定要找邹之萍问个清楚,这鬼头怎么会咬人?她的那句“你永远不可能离开它”究竟是什么意思? “郑畅,你知道邹之萍家住哪吗?” “好像是在新石小区,具体不太清楚。” “放学以后,我们去找她。” “嗯。”郑畅点点头。 ?? 一整天,张可和郑畅都魂不守舍的,脑袋里总是反复出现邹之萍怪异的表情和话语。终于熬到放学,两人急匆匆向新石小区走去。 他们来到新石小区,打听了许久,总算找到邹之萍家的住址。 到了门口,张可长出了口气,轻轻敲了敲门,屋内很快有了动静,接着门开了。一个陌生的女孩站在张可和郑畅面前。 张可一愣,忙道:“对不起,我敲错门了。”说完,便拉着郑畅尴尬地准备离开。 “你是张可还是郑畅?”女孩的一句话,让张可和郑畅的脚步立刻停住,扭回头,奇怪地望着那个陌生女孩。“你们是张可和郑畅吧?”女孩又问,表情僵硬。 “我是张可。” “我是郑畅。” “进来吧。我们已经等了你们很久了。”女孩说完,自顾向屋内走去。 “等等。你是谁?怎么会认识我们?”张可狐疑地问道。 女孩又转过身来,盯着他们,“你们是不是都有一个半人半妖的木制鬼头?” 张可和郑畅惊讶地互看了一眼,急急地点头。 “那就是你们没错了。进来吧。”女孩不再多说,缓步消失在玄关处。 张可和郑畅犹豫片刻,走了进去。他们穿过玄关,走进客厅,整个客厅拉着窗帘,沙发上坐着两个女孩,其中之一正是邹之萍。 “邹之萍,我们……”张可刚刚张嘴,却被邹之萍打断,“你们什么也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有些事情是该告诉你们了,坐下吧。”邹之萍面无表情,像是一个洞察玄机的异人。 张可和郑畅没有多说什么,安静地坐在了沙发上。 邹之萍小心谨慎地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白纸,平铺在茶几上,然后又取出一个和张可、郑畅包中一模一样的鬼头,轻轻地放在那张白纸上。 奇异的事情就在鬼头接触白纸的瞬间发生了,那张白纸的四分之一立刻浮现出了图案。 张可和郑畅惊呆了,傻傻地望着那张变化诡异的纸,目瞪口呆。 “也许我说出来你们不信,所以,决定让你们看到实像,或许这样更真实、更有说服力。” 邹之萍长长吁了口气,像是要讲一个很冗长的故事,“在日本,有一个流传很久的故事,在平安时代中期,在大江山一带住着一个叫作酒吞童子的鬼王,他有着一副漂亮英俊的面容,时常出山骗走年轻女子,然后再将其杀死,吃肉喝血。 有一日,酒吞童子竟然掠走了池田中纳言的女儿,天皇很焦急,便派了源赖光去追杀酒吞童子。 源赖光不负众望,终于将酒吞童子杀死。可是,他却忘记收走酒吞童子的尸体。” 邹之萍讲到这里,突然不说了。 张可和郑畅听得一头雾水。张可不解地问道:“这跟鬼头有什么关系?” “你们仔细看看你们的鬼头,其实雕刻的正是酒吞童子的造型。” 邹之萍说着拿起自己的鬼头,“其实,酒吞童子的原形非常可怕,是一个身高丈许,青面獠牙的厉鬼。当时,源赖光离开大江山后,据说有一个阴阳师带走了酒吞童子的尸体,并将其封印了起来。 这鬼头就是用来封印酒吞童子的,传说原本只是普通的木头块,可是由于酒吞童子的力量太过强大,竟在木头里面渐渐复生。阴阳师很害怕,便将其剖为了四块,可是即使这样,酒吞童子的力量依然不断增强,这四块木头渐渐地呈现出了他的样子,一半美男子,一半恶鬼。” “这张白纸又是怎么回事?”郑畅急急地问道。 “这是一张游戏图纸。” “游戏图纸?什么游戏?”郑畅一听游戏,立刻兴奋起来。 邹之萍斜瞄着郑畅和张可,淡淡道:“见鬼游戏。” 张可和郑畅不解地互望一眼,异口同声道:“什么叫见鬼游戏?” “顾名思义,就是遇见鬼的游戏。”邹之萍冷冷地答道。 “遇见鬼的游戏?”郑畅险些笑出声来,“骗小孩子呀?” 邹之萍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们不信,最早的时候,我和表姐也不相信。只是有一天,事实改变了我们的想法,那天早晨,我的父母和叔叔、婶婶都不见了,桌上只有这张白纸和四个鬼头。” “他们去了哪里?”张可疑惑地问道。 这时,一直坐在邹之萍身旁的表姐突然冒出一句话,“他们都去见鬼了。” 张可被这句阴沉的话惊得一抖,随即不屑地说:“见鬼?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吓倒我们吗?” “就是,如果真是那样,你们为什么还要留着这些鬼头,为什么还不丢掉?”郑畅附和着。 “因为我们根本丢不掉它,它已经认定了我和表姐为玩家之一。你们也一样,你们手中的鬼头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可以触摸。” 邹之萍将目光落在张可和郑畅手中的鬼头上,“我们原本以为只要永远看护着这余下的两个鬼头,就不会有人接触到,这个游戏就永远玩不了。可是,可是你们为什么要去翻我的书包?为什么要去碰它们? 现在,一切都为时已晚,你们和我们都成为了这个游戏的傀儡,没有人逃得掉。” “你胡说什么,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鬼,怎么可能有这种见鬼的游戏……”郑畅还是不相信,不依不饶地反驳着。 “你敢玩吗?”邹之萍突然打断郑畅的话。 郑畅哑口无言,他咽了口唾沫,不知所措地望着那张诡异的游戏图纸,心中突然间惴惴不安起来。这时,张可突然站起身,一把拉起郑畅,快步走出邹之萍的家。 天已经黑了,路灯通亮。 “郑畅,你相信邹之萍的话吗?”张可突然问郑畅。 郑畅一愣,“当然不相信,不过……” “不过什么?”张可期待着郑畅继续说下去。 “不过就是感觉怪怪的。”郑畅说着,又拿出自己的鬼头,“张可,你再摸一下看看。” 张可看着郑畅手里的鬼头,颤巍巍地将手伸了过去。那鬼头好像浑身长满荆棘,扎得他立刻把手缩回来。他攥着手指,异常严肃地对郑畅道:“我们不要再留着这东西了。” 郑畅点点头,两个人将两个鬼头丢到了路旁,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翌日一早,郑畅起得很晚,忙乱地收拾书包准备上学。就在他将手伸进书包的刹那,他突然像雕塑一样定在了那里,他将手缓缓抽出,一点点地张开手掌,在他手心,赫然躺着一个鬼头——一个一半美男一半恶鬼的鬼头 。郑畅使劲眨眨眼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可是,那个鬼头依然躺在他的掌心。 他立刻想给张可打电话,告诉他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 “郑畅,我……我……”电话是张可打来的。 “你到底怎么了?”郑畅焦急地问。 “我的那个鬼头又回来了。” 郑畅脑袋猛地一片空白,愣住了。 “喂,郑畅,你怎么不说话?”张可在电话里惊慌地喊道。 良久,郑畅毫无生气地说:“我的那个也回来了。” 电话那头的张可没有了动静。过了一会儿,传来一声电话挂断的声音。 学校门口,张可终于等来了郑畅,一把拉住他,强作镇定地问:“你的鬼头真的也回来了?” 郑畅点点头,颤抖着从兜里掏出鬼头。张可喃喃道:“难道邹之萍讲得都是真的?” 郑畅望着张可,惊恐道:“张可,我们现在怎么办?这东西真是邪极了。” 张可发狠地说,“埋了它!我就不信它还会出现。” 两个人打定注意,匆忙跑到学校操场,将两个鬼头深深地埋在跑道边的林阴地里,又用脚使劲踩了踩,即便这样,两人心中依旧惶恐不安。 “张可,如果它再回来怎么办?” “别胡说,它不可能再回来了,绝对不可能。”张可激动地大喊道。 两人刚要离开,身后却蓦地传来一个女声,“你们永远也甩不掉它。” 两个人吓了一跳,寻声望去发现是那个曾在邹之萍家见到的陌生女孩,邹之萍的表姐——邹游。 张可像见到仇人一样冲着邹游大喊:“你胡说什么,这东西……这东西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邹游表情沉稳,死死盯着激动的张可,“摸摸你们的身上。” 张可和郑畅呆怔片刻,慌乱地在身上摸索起来。稍顷,他们的眼睛像铜铃一样瞪得老大。他们喘着粗气,将手伸进裤兜,又迟缓地抽出来。不可思议的一幕再次出现,两个鬼头真的又回到了他们身上。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郑畅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语。 “我不相信,不相信。”张可说着,又蹲在地上挖起了坑。 “够了!”邹游突然一声暴喝,“事到如今,你们还不相信我们吗?这个鬼头永远不会离开你们,永远!懂吗?你们没有选择,只有和我们玩这个游戏。” 张可停止挖坑静默了许久,问道:“如果我们不玩呢?” “如果不玩,七天之后,我们都会死于非命。到时候,鬼头会再次寻找另外的玩家,继续见鬼游戏。”邹游说这话的时候,也是一副惊恐不已的样子,“现在你们总该相信我们了吧?” 张可缓缓站起身,蹙眉望着手中的鬼头,一字一顿道:“我相信你。” 邹游长吁一口气,“放学后,到之萍家,我在那里等你们。”说完,向操场外走去。 ?? 一整天,张可和郑畅都恍恍惚惚,他们不知道这一整天是怎样过来的。放学后,两人默默无语地向邹之萍家走去。 来到邹之萍家,邹游和邹之萍早已准备好,茶几上摆放着那张白纸。 第18章 死亡游戏(下) “我知道你们会回来的。”邹之萍望着张可和郑畅,面无表情。 “我们开始吧。”张可似乎已经接受现实,不再那么激动。 “可是,我们要怎样玩呢?”郑畅望着那张白纸,不解地问道。 邹游和邹之萍没有说话,掏出自己的鬼头,小心谨慎地放到白纸上。 张可和郑畅见状,也将自己的鬼头放了上去。白纸上开始幻化出图样,无数颜色交织在一起,片刻之后,终于清晰下来。 他们好奇地望去,发现白纸中央画着一只红毛青面的恶鬼,手中抱着一块碧绿色的大石头,那石头闪着幽绿的光芒,光线变幻莫测,在整张白纸的外围,还有一圈红色的阿拉伯数字,从一排到四十四。 四个人望着这诡异的游戏,谁都不敢先动手。 “这要怎么玩?”郑畅问向邹之萍。 “不知道。”邹游盯着那游戏,回答他说,“我们也从来没有玩过。” “我来。”张可说着,将手伸向自己的鬼头。就在他触到鬼头的瞬间,从那块幽绿的石头中猛地蹦出两颗红骰子。 四个人先是一愣,似乎明白了游戏的规则。还是张可最先拿起骰子,表情凝重地掷了出去。 骰子像球一样在桌上滚动,四个人的心都揪在了一处。 最终,骰子停下来,面上的点数是六点。四个人屏气凝神,不知所措地望着桌上的鬼头。 这个时候,张可的鬼头突然动了起来,缓缓地移动到数字“6”上,不动了。石头的颜色猛然开始变化,最后呈现出三个字——青行灯。 四个人不解地对看一眼,不明白其中之意。这个时候,石头又回复原样,字迹也逐渐消失不见。 “我再来。”郑畅不知哪来的勇气,也抓起那骰子,掷了出去。骰子停在四点,大家一齐望向郑畅的鬼头,可是,这一回郑畅的鬼头丝毫没有动弹。 “这是怎么回事?”郑畅狐疑着。 接下来,邹之萍和邹游也掷起了骰子,结果一样,她们的鬼头也都没有挪动半点。 “我就知道这游戏是胡弄小孩子的。”张可轻松地吐出口气,鄙视着邹之萍和邹游,“现在你们还相信这所谓的见鬼游戏吗?” “这里面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邹游肯定地下着结论,“青行灯是什么意思?” “反正现在什么也没发生。”张可说着,站起身,“好啦,这种幼稚又无聊的游戏还是别玩了。我和郑畅还有事,先走了。”说完,拉着郑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出了门,张可和郑畅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那个鬼头已不复存在。 “肯定是她们的小把戏。”郑畅吐了吐舌头。 两个人轻松愉悦地向家中走去。 深夜,张可本打算在网上聊个通宵,可能由于白天过分紧张,整个人困乏起来,就鬼头睡觉了。 夜色渐渐笼罩月亮,一股不知名的寒气也由四面八方窜生而出,像是融入空气之中,填充着每一个微小的角落。 张可睡得正熟,朦胧之中,似乎感到一股冷气在耳边吹过,来来去去没有休止 。他转了个身,拽了拽被子,又继续睡去。 可是,冷风又从另一个方向吹来,冰凉刺骨让人直打哆嗦。张可睁开了眼睛,这股冷风刹那间消失了。他奇怪地四下望了望,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便扭头打算继续睡。这时候,他眼角突然瞥见一丝光亮。 在房间的一角,果然若隐若现着一点青绿色的光芒,像是一只电力即将耗尽的电筒,时亮时灭,诡异无形。 张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蹑手蹑脚地爬下鬼头,一抬头,那绿光又没有了踪影。 他诧异地四下观望,在房间找了一圈,依旧是一无所获。他耸了耸肩膀,刚要鬼头继续睡觉,突然间感到一股冷气在后脊梁围绕,慌忙扭过头去观望。 房间的一角,绿光再次出现,不同的是,这一次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太婆。她手中提着一盏灯,那灯芯正是绿光的来源,一簇青绿色的火苗随风舞动,异常恐怖。 张可身不由己地向后退了一步,惊恐地望着这个大半夜的不速之客。 老太婆似乎注意到了张可,慢慢抬起脸,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似笑非笑地望着张可。 那笑容无半点和蔼,透尽无穷的阴森骇人。张可感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脏像是要跳出来似的,他一步一步地向后倒退着。 老太婆手中的纸灯笼轻轻晃了几晃,身子毫无起伏地向张可飘了过来,那青绿色的火光不停摇曳着,墙上赫然出现老太婆的影子。张可不经意瞟了一眼,整个身体立刻僵硬在一处。 那墙上的影子巨大狰狞,手指如枯枝,头上长双角,浑身肌肉饱满……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森森的鬼气之中。 这个时候,老太婆已飘到张可近前,突然张开嘴巴,拉长了声调:“讲个故事吧。” 老太婆幽冷的声音缓缓飘进张可的耳朵,张可再也受不了了,放开喉咙惊恐地大叫了起来。 老太婆对于张可的恐慌无动于衷,又重复说道:“讲个故事吧。” “咚、咚、咚。”房门突然被敲响,门外传来妈妈的声音:“可可,还不睡觉,鬼吼什么?” 张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一愣,缓过神儿后,老太婆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房间内猛地旋起一阵阴风,这风穿过窗户,急速掠到了房外。 张可慌忙探头向外观瞧,朦胧的月色下,他看到那个老太婆提着那盏青灯,缓缓地向巷尾飘去,隐隐约约还可听到她嘴里不住地念叨着那一句“讲个故事吧,讲个故事吧……”,随后,如雾气般消散在空气之中。 此时,张可仍旧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呆望着空荡荡的巷子,恍然想起那个白天游戏中出现的三个字——青行灯,他似乎全然明白了一切。 ??? 翌日一早,张可就急匆匆来到了邹之萍家。 看到一脸惊惶的张可,邹之萍似乎没有感到什么意外。她平淡地说了一句“进来吧”,便走进了屋子。张可进到屋子,下意识地先看了看那张长条茶几,游戏图纸和鬼头还好端端地摆在那里。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直直地盯着那四只鬼头,突然说道:“我见鬼了。” 邹之萍听到这话,眉毛快速地皱了一下,随后叹气道:“看来是真的。” 张可一愣,“什么真的?” 邹之萍道:“昨天你们走后,我和表姐也以为这只是一个糊弄小孩子的游戏。 可是,我又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于是,我上网查询了一下关于青行灯的资料。 原来,青行灯是日本流传的一个古老传说。 传说在很久以前,日本的一些学校或工厂常会出现一个外表慈祥的老太婆,她手里总是提着一盏青灯,入夜之后,就会去找人来讲故事,当凑足第一百人之后,第一百个讲故事的人就会被她领进地府,永远无法回到人间。 可是,传说她一直找不到第一百个讲故事的人,便总是游荡在人世间,不停地寻找着。” 张可听得一身冷汗,“看来那个传说是真的,这个见鬼游戏也是真的。我……我不要玩了,我不要再玩下去了。”他说着,惊恐地站起身,就要往门外走。 “等等。”邹之萍叫住张可,“已经晚了,现在你必须把这游戏玩下去。否则,后果可能是比见鬼还要恐怖的。” 张可极不情愿地转过身,无助地望着邹之萍,“那现在怎么办?” “叫来我表姐和郑畅,继续玩下去。”邹之萍说着,拿起电话,给表姐和郑畅挂了电话。 四个人再度聚集在一起时,邹游和郑畅的脸上都挂着一层惊悸,他们不想相信张可的境遇,却又不得不信。 “这次谁来?”邹之萍望在座之人,等着有所回答,可是,屋里却静得没有一丝声响,谁也不敢去触碰那两颗红骰子,“好吧,我来。”邹之萍说着,轻轻拿起骰子,长吸了一口气,紧闭双眼,掷了出去。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骰子。骰子最后停在三点。邹之萍的鬼头移动到三点位置,大家又将目光落在了那块青绿色的石头上。石头的颜色开始变化,终于幻出了三个字——飞头蛮。 “飞头蛮?是什么东西?”郑畅不解地自言自语道。 没有人回答他,大家都觉得一股紧张凝重的气氛豁然升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那,接下来我来好了。”邹游伸手去拿骰子,却被邹之萍一把抓住。 “表姐,还记得昨天张可掷过骰子之后吗?这个游戏,应该每天只能有一个人来玩。”邹之萍努力压抑着情绪,“今天,轮到我见鬼了。” 又是一个寂静的夜。人们都已睡熟,邹游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她担心表妹会出事,心中总是七上八下的。她抬头焦躁地看了看表,已是十二点整了,一个黑夜与白日的交叉点。 她想起那个恐怖的游戏,想起张可的遭遇,心里越发地焦虑不堪。 她在房间里来回地踱着步子,最后,她决定去找表妹,她实在放心不下。 这时窗口闪过一个黑影,急速掠过。邹游下意识地走到窗口,探头望去。 窗口下停着一张脸,竟是邹之萍的脸。邹游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她住在六楼,邹之萍怎么可能出现在六楼的窗口外。她定了定神,又壮着胆子向窗口靠去,就在她刚刚挪到窗口时,一个人头猛地跃了上来,她吓得跌倒在窗边。那颗人头还在窗外飘荡,晃来晃去,对着她不住地笑着,这回她看清楚了,那的的确确是表妹邹之萍的脸。 邹游目瞪口呆地望着邹之萍,不,应该说仅仅是望着一张脸。她不敢想像那脸下是连着一个身体还是什么也没有。邹之萍的脸开始沿着高大的落地窗缓缓上移,脑袋下面一点点暴露出来,竟是像绳索一样的细长脖颈。邹游吓呆了,眼前不可思议的景象让她脑袋一片空白,不知所措地怔在那里。 这时,邹之萍突然开始撞击窗户,好像要冲进屋里来。邹游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也顾不得害怕,慌忙跑到窗户近前,将其锁紧,因为,她知道,一旦这张脸闯进来,后果不可想象的。 邹之萍的撞击力度越来越大,邹游紧紧靠在窗户上,拼尽全力将其压住,即便如此,她仍然感到后背一阵猛过一阵的撞击,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僵持了许久,邹游还是没能顶住,只听到一阵玻璃破裂的声音,她随之被撞倒在地。邹游以极快的速度坐起来,寻到那颗头颅,死死地惊恐万分地注视着它。邹之萍的脑袋在屋里转了一圈,随后像一条准备攻击的眼镜蛇般定在了半空,牢牢盯着邹游。邹游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她只觉得一切都完了。 突然间,邹之萍的脸上浮出一丝古怪的笑容,随后箭一般向邹游袭来。邹游闭紧双眼,耳边掠过风声和时钟报时的打响声。 邹之萍的攻击蓦然止住,惊慌失措地望了一眼墙上还在报时的钟表,尖利地鬼叫了一声,迅速缩出窗口,眨眼消失不见。 一瞬间,房间里只剩下邹游一人,她惊魂未定地望着破烂的窗户,依旧抖个不停。她清楚表妹是见到鬼了,而更害怕担心的是,下一个游戏者会不会就是她呢? 翌日一早,邹游赶到了邹之萍家,她用表妹给她的备用钥匙轻轻旋开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屋内寂静非常,她知道表妹现在应该还没醒。她绕过那张茶几,转身闪进卧室。 卧室内,邹之萍还在熟睡之中。 第19章 死亡游戏(结尾) 邹游望着熟睡中的表妹,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 但她依然无法相信昨晚表妹狰狞不可思议的样子,一时间,她有些糊涂,如果表妹真的变成那样,又怎么还会好端端睡在这里呢?她轻声靠近表妹,仔细观察起来。 邹之萍睡得很安详,只是脸上多了几道玻璃划伤的痕迹。邹游看到这几道划痕,心里咯噔一下,不得不承认自己昨晚的遭遇是真实的。她吸了口凉气,惊恐地向后退去,一不小心撞到身后的衣架,邹之萍被声响吵醒,揉揉眼坐了起来。 看到表姐,她奇怪地问道:“表姐,你怎么在这里?” “我……”邹游不知该说什么,“你昨晚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啊。”邹之萍摇摇头,“我昨晚本来很害怕,还以为会遇见什么恐怖的鬼怪,谁知,早早地就犯起了困,一直睡到了现在。我看,没准那个张可是在骗我们,他根本就没遇见什么青行灯。”她说着揉了揉脖子,“奇怪,脖子怎么这么酸痛?” 邹游听到脖子,忍不住抖了一下,扭过头去,结结巴巴地道:“快……快起鬼头吧。” 邹之萍刚想再说什么,邹游已经急慌慌地闪出了卧室。她觉得表姐今天怪怪的。 下午放学后,四个人又如约聚在了一起。邹游坐在沙发上,和郑畅对视着,她无论如何也不想去碰那两颗骰子。郑畅当然也十分心慌,僵持着,也久久地不敢去碰骰子。 “怕什么,我昨晚不是什么也没发生吗?”邹之萍一把抓起骰子,递到邹游面前,“表姐,你来。” “不!”邹游像躲瘟疫一样急速闪开。 “好吧,我来。”郑畅见状,硬着头皮接过骰子。 郑畅在手心晃了晃骰子,轻轻散到茶几上。骰子轻缓地转了几圈,停下后,点数正好是六。 郑畅长长吁出口气,“六”怎么说也是个吉利的数字,多多少少能够缓解他压抑心头的恐惧感。 但随后,青石上出现的字迹,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抖了一下,发鬼——听上去就够令人胆战心惊的了。 从邹之萍家出来,郑畅和张可沿街向家中走去。途中,天空突然下起急雨,张可家住得比较近,郑畅便先到张可家,打算避过这一阵急雨后再回家。雨下得很大,雨滴密而急促,似乎是一阵长雨。果然,这雨一下就下到了夜幕降临。 将近十点的时候,郑畅离开了张可家,独自一人向家中赶去。 郑畅家住在一个环境非常清幽的小区,通往这个小区的道路很多,但郑畅最常走也是最近的一条道路却是一条狭窄闭塞的小径。 这条道夹在两座居民楼之间,细长深邃,很少有人知道,也因此很少有人从这里路过。郑畅走得多了,早已习惯了这种寂寥的感觉。 只是,他从未在这样漆黑的夜色下走过这条小道,如今,他望着黑洞洞的道路,不免有些害怕。 他想折回去走大路,可是想了想,那样还要绕一个大圈子才会到家,便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整个身子瞬间没入了无边的漆黑之中。 他踏着熟悉的道路,快速地在黑暗中迈着步子,快到出口时,他心中的那份恐慌豁然舒缓了许多。 就在这时,他眼前突然晃出一个黑影,他猛地止住步子,小心谨慎地向前望去。借着两旁居民楼惨淡的灯光,他看清那是一个人,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停在墙边,似乎是背对着他,好像还在嘤嘤地哭泣。 他停顿了一下,抬腿继续向前走去。 女人突然哭得更凶了,声音非常大,透尽无穷的酸楚。郑畅没有多想,依旧向前赶路。 女人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楚,让人听了不免心酸同情。郑畅感觉这女人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不然的话,怎么会哭得这样凄惨。 他想,也许这女人是迷路了,找不到家了,想到这,他好心地靠了过去。 “小姐,你怎么了?”郑畅轻声问道。 女人依然只是哭,背对着他,不住地抖着身体。 “小姐,你怎么了?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郑畅继续问道。 女人还是没有理会他,只是哭得更厉害了。 郑畅叹了口气,“小姐,这样吧,这里太黑,你一个女孩子真的很危险,我先带你出去好吗?” 这一次,女人点了点头,不再哭泣,默默跟在郑畅身后,向出口走去。走了一会儿,眼见就要走出去时,女人突然停住不走了。 郑畅奇怪地扭头望着女人,“小姐,马上就到了,怎么不走了?” 女人还是不说话,只是傻傻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郑畅无奈地摇了摇头,向那女人靠了几步。 突然间,他发现这女人似乎有些异样,但由于光线暗淡,他实在看不清楚哪里异样。他又靠近了一些,努力向那女人望去,这一回,他终于看清楚了。女人的脸是看不见的,因为,她的脸已经完全被其浓密黑长的头发遮盖住了,那头长发垂在她脸前,乍一看去,像是一张漆黑的纸,让人顿生恐慌。 郑畅一怔,不由感觉头皮发麻,说话也有些结巴起来,“小姐,我……我们快走吧。”他说完,转身欲走,女人却风一样转眼挡在他面前。他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女人超乎寻常的动作让他惊讶恐惧。 四周寂静,郑畅死死盯着女人,他发现女人的头发似乎比刚才长了一些。这时,一阵冷风灌进小道,女人的头发立刻随风飘荡起来,整张脸也随即显露出来。郑畅望着那一张脸,险些吓晕过去,在那女人长发后面遮掩的竟还是一头浓密的长发——这女人根本就没有脸。 郑畅不住地颤抖着。风越刮越大,女人的头发像一张黑网一样顷刻散开,狰狞恐怖。 郑畅向后倒退着,他想迅速逃离这里,可是身体却只能勉强地缓慢地移动。女人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尖锐,如同鬼哭狼嚎,让人听后不寒而栗。那头长发猛然间疯长起来,快速地向地面延伸而去,转眼就像千万条毒蛇一般匍伏在了地面之上。 这头发快速地向郑畅袭来,紧紧缠裹住他的双脚。郑畅一下便被扯翻在地,他大惊之余,慌忙伸手去撕扯那些头发。 可是,那些头发似乎无穷无尽,断开之后又迅速长出来,以极快的速度再次缠绕在他身体上,瞬间,已裹在了他的腰部,且把他一点点地向女人拉去。终于,郑畅被拉到了女人脚旁,他立刻停止了撕扯,双肘支撑着地面,仰面惊恐地注视着女人。 女人停止笑声,静默了片刻,突然缓缓蹲下身来,一点一点将脑袋向郑畅靠来。 郑畅看到从女人的长发中突然伸出一双惨白的双手,如同两枝恐怖的枯枝向他伸来。 他的心豁地提了上来,身体一阵颤抖,惊恐万分地尖叫起来。这时,天空突然降下一阵冷水,同时传来一阵叫骂声:“有毛病呀,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鬼吼什么!” 郑畅一抖,抬头望去,一个人正站在窗口冲他喝骂着。等他扭回头时,女人已经不知去向,眼前只有空洞漆黑的空气。他一愣,慌忙站起身,疯了一般踉踉跄跄地奔出了小巷。 郑畅狂奔回家,鬼头未眠,女人那张毛脸和毒蛇一样的长发一直在他眼前萦绕不止。次日,郑畅早早来到学校,焦急地将昨晚的见鬼经历讲给张可和邹之萍听,两人均听得毛骨悚然、冷汗不止。 ? 放学后,四人又聚在邹之萍家,这一回很清楚,轮到邹游玩游戏了。如果说当一个人还不晓得一件事情的恐惧而去大胆尝试,是需要很大的勇气,那么当他清楚其有多恐惧而继续去做时,就需要更大的勇气了。邹游望着那两颗骰子,手伸出去又缩回来,始终不敢碰触。她无法想象自己在游戏之后会遇见什么样的诡异之事,这种无边的惧怕压抑着她,让她浑身颤抖不止。终于,她鼓足勇气,抖动着捧起骰子,快速地丢在了桌上。 骰子很快停住,面上的点数是七。鬼头开始移动,停下之后,青石上呈现出三个古怪难懂的字——溺之女。 “溺之女?”邹游不解地自言自语,“会是什么东西?” “看字面上的意思,应该与水有关。”邹之萍蹙眉分析道,“表姐,你最近还是尽量离水远一点吧。” 邹游用力点点头,她现在只能徒劳地等待,因为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三四人早早地离开了邹之萍家,谁也不想再多看那游戏一眼。 有些事情总是出乎意料的,就像这一次一样,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邹游失踪了,杳无音信,像是疾风一样眨眼而过的失踪了。邹之萍、张可和郑畅都十分着急,他们到处寻找邹游,几乎寻遍了整个城市,可是,邹游就好像突然间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三个人几乎绝望了,然而恐惧害怕却比绝望来得更加凶猛,他们不知道如果缺少了一个游戏者,后果会怎样,这种无法预知的感觉压得他们心神不安、惶惶终日、提心掉胆。 邹之萍应该是最担心的一个了,表姐邹游——这个在父母和叔叔阿姨离奇失踪后她唯一的亲人,她怎么能再次承受亲人失踪的巨大悲痛。她几乎日以继夜地寻找,每天都在街上徘徊,找寻表姐的身影。可是,几天过去了,依然一无所获。 这一日,邹之萍又在街上盲目地寻找着表姐,她不知不觉转到了天桥上。天桥上行人众多,熙熙攘攘,拥挤不堪,道路两旁还聚集了许多衣着破烂的行乞者。邹之萍挤在人群之中,四下张望着一点一点向前挪着步子。突然间,她感到身下有人尖叫了一声,于是慌忙低头看去,原来不经意间,她踩到了一个乞丐的手掌。她慌忙缩回脚来,说了声对不起,又掏出些零钱放在那乞丐面前,随后,继续向前走去。但没走几步,她便停了下来,似乎想起了什么,刚刚好像看见了什么熟悉的东西。她猛然想起刚才那个乞丐的衣服,虽然肮脏破旧,却和表姐的衣服一模一样。她兴奋地转回身,跑到那个乞丐的身前,缓缓蹲下身,伸手撩开乞丐遮挡在额前的长发,一张熟悉的面孔立刻出现在她眼前——这个乞丐正是表姐邹游。 邹之萍搂住表姐,喜极而泣,“表姐,你跑到哪去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她痛哭了一阵,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儿,撒开手,望向邹游。一望之下,她整颗头“嗡”的一下就大了,邹游嘴里咬着肮脏的手指,正在冲着她不停地傻笑。她清楚,表姐傻了。 邹之萍心情沉重地把邹游带回家。她给邹游退去一身脏衣,然后带其走进了浴室。邹游好像很喜欢水,一看到浴盆中罗叠的泡泡,就兴高采烈地跳了进去。邹之萍站在一旁,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浴室。她立刻给张可和郑畅打了电话,要他们马上过来,她想,无论如何也要将这游戏玩下去,就算表姐疯了。 过了一会儿,邹之萍突然听不到邹游的声音了,她慌忙跑进浴室,一推门,看到邹游正躺在浴盆中,只露出一个脑袋,双眼微闭,像是在睡觉。她长长吁出口气,轻声走到浴盆旁边,坐到浴盆边沿,轻轻拧开放水开关,她想把邹游抱回房间去睡。 浴盆中的水快速地降下,邹之萍的表情蓦然变得惊恐至极。在邹游的脖子下,渐渐显露出来的竟是一副完整的森森骨架,没有半点肌肉,没有半点皮肤,唯一有血有肉的就是那么一张脸。一副骨架顶着一颗完整的人头,邹之萍吓得几乎昏沉过去,她惊恐地大睁着双眼,双手紧紧扣住浴盆的边沿。她想跑出浴室,可是身体却完全不听大脑指挥,依旧僵硬在原地,邹游就在这时候突然睁开了眼睛,目光如刃地狠狠瞪着她。 邹之萍与邹游四目相对,整颗心一下窜到了嗓子眼儿,身体抖得更厉害了。邹游突然动了动身体,浴室中立刻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吧”声,那是骨头移动时发出的声响。邹之萍几乎要崩溃了,她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所措。邹游这时候已经站了起来,骨架上的脑袋忽然尖笑起来,稍顷,伸出骨爪向邹之萍扑了过去。邹之萍爆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这声音只在空气中回荡了几秒,便戛然而止。 此时,在路上,张可和郑畅正焦急地向邹之萍家赶去…… 时光如梭,几年之后,由于邹之萍的离奇失踪,这间房子便被政府收回,又过了一段时间,房子辗转给了私人。房主将这间房在中介挂了名,由于价格便宜,没过多久,便有几个外地学生一起合租了下来。 入住的第一天,几个学生都很兴奋,他们收拾打扫,忙得不亦乐乎。由于忙了一天,入夜时分,几个人便早早地爬上了鬼头。 夜深人静的时候,几个人已经睡得很熟了。蓦然间,房间内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将几个人吵醒。他们寻着声音,蹑手蹑脚地在屋子里转了起来,他们都觉得那一定是老鼠在作怪。最后,他们停在了壁柜旁,声响就是从壁柜里传出来的。他们拿好架势,准备给里面的老鼠致命一击。其中一人向其他人使了眼色,迅速拉开了壁柜。声音瞬间即逝,一个东西从柜子里滚了出来。他们好奇地低头望去,发现是一个纸团。他们打开纸包,惊奇地发现里面竟包着四个怪模怪样的鬼头。 “这是什么东西?”其中一人拿起一个鬼头,凑到眼前,仔细观瞧着。 “我看看。”另一个人伸手去夺,却“啊”的一声又缩回手去,“这东西怎么带刺,扎得我手好疼。” “我看看是什么东西。” “我也看看。” 几个人各自拿起一个鬼头,仔细端详起来。窗外冷风抖然刮起,吹得窗帘上下舞动,瑟瑟发抖…… 第20章 自行车上的鬼(上) 真TD是活见鬼了!刚买的新自行车又丢了。 明明停在这里,还多加了把锁,以为安全,还是被偷了,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得不佩服偷车贼技艺的高超。 算起来这是我第四次丢自行车,每次都骑不了几天。好在我从来不买新车,一是太贵,二是早晚得丢,不如买个二手货凑合着。 再说,二手车在这附近很容易买到,不超过五十块。经济学老师讲了,丢的车多了,供求关系就受影响,供过于求,价格就下降,所以,每丢一次车都是在对二手自行车的降价做贡献呢。 就算我倒霉再做一次贡献吧! 我把书包往后面一甩,去东门外的小胡同,那里有好多人家二手自行车。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王麻子正数钱呢。 我说,“王老板,又给你送钱来了。” 他抬起头,斜叼着烟,朝我嘿嘿笑了笑,“随便挑!” 我说,“王老板,都是老客户了,能不能便宜点?我这可是买的第五辆车了!” 他不吃这套,“兄弟,六十块钱一辆,都是这价,现在我们的生意也不好做啊!看在回头客的份儿上,我给你挑辆新点儿的。” 我说,“得了吧,新点儿的又该丢了。你给我找辆破点的,便宜点。” 他琢磨一下,说,“要说便宜的还真有,不过……”他停顿一下,拿眼睛瞟我,“你要是真愿意要也行。” 我完全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跟着他就去挑车。 穿过一条暗暗的过道,来到后屋,他哗啦打开锁着的大铁门,拿打火机一照,全是旧的自行车。“这里的你随便挑,三十块一辆。”我一琢磨,不错,反正也是要丢的,不如就凑合凑合。 角落里有一点光亮,似乎在召唤我,我一看,是一把车钥匙上拴着个翡翠环,看样子不值钱,但是很好看,刚好那辆车子也还不错,“就要它了!” 王老板看着我乐呵呵地付钱,想说什么又停住了。 我推着车出他家的时候,他拍我后背一下,说了一句莫名其的话,他说,“小心点!” 我没在意,就谢过他。 我骑着“新”车,觉得比从前买的那几辆都要合适,车座很舒服,车铃也一点毛病没有。 我心想这王老板今天真是够爽快。 胡同里灯光很暗。风嗖嗖地从脖领灌进去。 刚出胡同,一转弯,吓了我一跳。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在十字路口烧纸,嘴里还含糊地念叨着什么。我看了一眼月亮,亮得有点让人打冷颤。 哦,想起来了,今天鬼节呢。 我从她身旁经过,带过一阵风,纸灰飞了起来。 老奶奶在我身后说,“小鬼拿点钱就走吧,别抢我家老头子的。” 真是迷信,虽是不信,脊背还是一阵发凉。 回到宿舍楼,我把车子换个地方放,又多加一把锁,心想,这回该不会再被偷了吧? 我取下那个白玉环的钥匙链,在月光的照耀下,它一亮一亮的,很好看。我把它放进口袋里,上楼了。 我是个老实人,不吸烟,不喝酒,没有女朋友。 事实上我是个穷小子,没有钱买烟买酒,更别提交女朋友了。 昨天买这辆车节省了我三十块,真是合算。 白天的课照上,车子好好的也没丢。 那个白玉环的钥匙链还真是好看,同学都问价格不菲吧? 我嘿嘿笑他们,不菲?谁拿不菲的玉当钥匙链? 晚上下了课,回到宿舍我简直快散架子了。 不想学习,打开QQ和朋友无聊无聊。 突然遇到一个老同学,有一个月没在线上看到他了。 他说,“你小子忙什么呢?把老哥忘了吧?” 我说,“哪能呢?怎么着,你想我了?” “想了,让我看看你小子还是不是那副德行,哈哈。” 我打开视频,调好亮度,给他看。 他打过来一串叹号。 “怎么了?”我问。 “你小子行啊,找女朋友也不告诉哥们一声?眼光还不错。” 我真是晕了,“什么啊?我哪来的女朋友?你也知道,就我这熊样,谁跟我啊?” “别装了,哥算是认识你了,还装蒜呢,不好意思啊?哈哈。” 我真被他弄晕了,“你是不是发错了?我根本就没有女朋友啊!” “行了,还不承认,人就在你身后站着呢,当我没看到啊!哥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下次让她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臭小子!偷着幸福去吧!”他下线,视频中断。 这是什么啊?我回过头,看了一圈。 宿舍几个哥们儿都没回,就我一人。 我没想那么多,以为他在开玩笑,就把QQ关了,躺在床上睡觉。 深夜我突然醒来,好像做了个奇怪的梦,只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好奇怪。一阵凉风吹进屋子,月光也射进来,照在那个钥匙链上,一闪一闪很是好看。可是我分明感觉自己刚刚出了一身冷汗,怎么回事? 真是活见鬼了!这是我的口头禅,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骂。 我刚刚被辅导员叫到系办公室去,说什么我这几天常常带女生回宿舍楼!真是莫名其!我敢向苍天发誓,我郭刚杰女朋友都没有怎么可能把女朋友带回宿舍?又是谁造的谣?再说了,公寓科的管理条例明确写着:带女生回宿舍者,屡教不改者记处分。我就算有那心也没那胆啊。 我连连跟辅导员保证,我绝对没有带任何女生回宿舍!我拿人格担保!我同宿舍的人可以作证!我…… 辅导员不理我,头都不抬,低头一边看她那鬼报纸一边跟我说,“公寓科在宿舍楼入口处安了视频设备,这你也知道,他们是看了视频后才跟我说的,证据确凿,也不算冤枉你吧?” 我快疯了,什么视频啊?我哪一次回宿舍不是一个人回去?要是真有女生跟着我还好了呢!正愁没女朋友呢! 我说,“老师,我真没撒谎,我真没带女生回宿舍,我是被冤枉的。”我又一想,要是哪个女生偷偷地跟着自己混进男生宿舍楼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跟辅导员这么一说,她就同意我先回去,再做调查。我琢磨着没准她读书时就趁机跟着别的男生混进男生宿舍呢! 我一肚子委屈地从办公室出来,怎么想怎么不对劲,自己平时老老实实,为人和善,没得罪过什么人啊?自己每次见到公寓科那些老师也都是规规矩矩,谁也没惹啊?怎么就偏偏说我带女生回宿舍楼,还是常常? 我摸摸兜,糟了,车钥匙不见了!找遍全身也不见。我飞奔到停车棚,终于舒了口气,那个白玉环钥匙链正一摇一晃地挂在车子上。夕阳火红火红的,把白玉环也照得格外耀眼。我明明记得锁住车子后上楼的,怎么会这样?难道是自己真的忘记了?还有,就算是我没锁车子,这么久怎么没被偷呢?真是奇怪。难道真的是越危险的方法越安全? 我骑上车,回宿舍。一路上心里总是觉得有人和我作对,左想右想想不出是谁冤枉我。 突然,我被一个人拦住。 他一脸怒气,朝我挥拳头的样子,整个一个催命鬼。 我下了车,一脸茫然。 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人人都看自己不顺眼啊? “你怎么回事啊,我明明在那跟你喊别过去,你没听见还是怎么着啊?偏往前骑,我半天的工夫被你给搅和了!”他来头还不小,扯着嗓子和我嚷嚷。 我看见他拿一个照相机在跟我比划,以为他要拿它砸我呢,原来他在搞摄影,哼,量他也不敢。 “你拍你的,关我什么事?”真是莫名其。 “怎么不关,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刚按下快门,结果你正好骑过来!整张照片就拍你了!”强词夺理。 “那你重拍不就得了?”我暗自笑他笨。 “关键是,关键是这是我最后一张胶片!”估计他都疯了,引得所有过路人不是好眼神看我。 我没心思和他理论,骑上车走人。 真是活见鬼。 这几天每次进楼我都要做出极其夸张的表情——朝着那个监视器。如果过几天还有人冤枉我的话,我倒要他们拿出证据,随便冤枉人可不行!我身子正不怕影子斜! 刚进宿舍,王杰正在穿衣服准备出去。见我进来,他说,“刚杰,刚好,我女朋友车子被人偷了,要我去接她,把你车子借我用一下。” 我这人平时就是心眼好,随手就把钥匙扔给他,“小心点。” 其实那句话我是随口说的,就像当时王麻子我车子时一样,可没想到出事了。 那晚,王杰和他女朋友也没回来。 我们几个人没想太多,只是开玩笑地调侃,“这两口子,又跑哪甜蜜去了!哈哈。” 第二天早晨,我们还没起来的时候,王杰匆匆忙忙回来。我睡眼朦胧,说,“嘿,你小子跑哪去了,一夜不归。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我看他一副火上房的架势,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他头也没回,“我女朋友出事了。 真是奇怪的一件事,我明明骑得好好的,突然听到她一声尖叫,我回头,看到她脸色苍白,脖子像是被谁掐住一样,没等我停下车,她就从车上掉了下去。腿骨折了。” “什么?怎么可能?”我们几个都立马爬起来,谁也不相信。 “我也觉得奇怪啊,她现在正在医院躺着呢。她说,她当时就感觉被一个人给掐住了脖子,然后就被那人一推,就掉下去了。你们说,有这么奇怪的事吗?除非是遇到鬼了!”王杰表情怪怪的。 我们几个互相看了看,觉得这事是挺蹊跷,但是谁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杰把车钥匙还给我,连谢都没谢。我估计他是为了那句无意中的“小心点”。 我真倒霉,又遇上一件奇怪的事。 早晨去上课,本来就要迟到,偏偏遇到那天拍照片的那个家伙。他就站在路口,见了我死活抓住我,要我下车。我说你这人这么这样啊,真是小心眼儿!我不就毁了你一张底片吗,至于跑这抓我来吗!他连忙解释说不是那事,还有一件奇怪的事要和我说。我没好气的说,我要迟到了,愿意说你就跟着我去上课。 我骑上车去了教室,老师已经站在前面了,眼神奇怪的看我。我刚坐好,就见那小子也呼哧呼哧跟进来,我的天那,他还真追来了,我无语了。我无奈地招了招手,他过来坐我旁边。 他说给我看样东西,表情既兴奋又怪异,好像他拍到外星人照片似的。我心想我和你不认识你干嘛拿东西给我看啊。 一张照片。 上面是我,我记得,那天黄昏我骑车经过他的相机时他拍下的,远处是一轮美丽的夕阳。可是……有点不对劲,我的车后座上坐着一个穿红裙子的女生,头发长长,看不清脸。我揪住他的衣领,“你干嘛拿电脑修改我的照片?” 他赶忙否认,“我发誓绝对没有修改过!洗出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看他吓的,我又不会真打他。 我说,“不可能,我明明是一个人骑车,后面谁也没带,怎么会突然多个女生?”心想看你再狡辩。 “我记得也是这样,可当我把照片洗出来后吓了一跳。当时我一个人在暗室,这个女生的打扮确实很怪异,我突然觉得这件事很怪,所以才来找你。” 看样子他不像说谎,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我也搞不懂了。最近真是倒霉,什么怪事都让我碰上,而且还有那么多人非说我身旁总是跟个女生,现在好了,连照片都清楚地拍出来了。我再看一眼照片,等等,她的打扮……确实很怪异,不是我瞎说,有点……有点像鬼! “你也这么觉得?”他问我。 “倒真像个女鬼啊!”我不否认。 我们两个人四只眼睛对在一起,怎么也想不明白。 照片放在桌子上,前面一个多事的女生回过头,笑嘻嘻地拿起照片,说,“刚杰,哪个倒霉的女生成了你女朋友呀?”突然,她表情呆滞,我心想完了。几秒钟后,她尖叫起来。 整个教室都静了。老师也给吓了一跳,用手拍着胸脯,我真怕他心脏病被吓出来,那我可就真惨了。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看向我。我慌忙把照片藏起来,拉着那小子撒腿就跑。正在我跑出教室门口的时候,我听到那个女生喊了一个字:“鬼!” 那小子叫张伟,跟我一个年级,业余搞摄影,有点神经质。 我说,“张伟你看,我现在真是活见鬼了,什么事都能遇上。”他嘿嘿地笑,什么也没说。 我们两个一起推着车在校园里乱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们总会不停地看向我车子的后座,表情怪异,那里明明是空的,可就是有种感觉,就是那里正坐着一个穿红色裙子,留着长发的女生,也许她很漂亮,但是没人能看清她的脸,她静静地坐着,或许抱着我的腰……我越想越害怕,本来从来不相信有鬼的,可这次我真的说不清了。 张伟要我去他家住,不知道是他晚上害怕还是想和我商量这件事。 我们天黑了才回去。一路上骑得很慢,我们必须得把这件事想清楚。路灯昏暗,我俩的影子映在马路上,还好,只有两个。 我们凑合着吃过晚饭,坐在一起商量这件事。 窗户还开着,晚风一阵阵吹进屋,窗帘随风舞动。要是平时肯定会觉得这是个惬意的夜晚,可我们两个怎么也惬意不起来,倒觉得脊背发凉,我知道,她可能就在我身后站着。谢岩不停地看我身后,好像那真有个鬼一样,我真想去揍他一顿。 问题的关键是,我们不明白她——这个鬼为什么要跟着我?她从哪来?怎样她才肯走?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 我把目光从张伟身上移开,突然看到旁边桌子上的白玉环钥匙链,在灯光的照耀下一闪一闪的,光亮照人。张伟拿起它,在手里摇晃着,那块玉突然透明起来,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 “车!”我们一起喊出声来。 他说,“你想想看,你没买这辆车的时候,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第21章 自行车上的鬼(下) 真TD是活见鬼了!刚买的新自行车又丢了。明明停在这里,还多加了把锁,以为安全,还是被偷了,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得不佩服偷车贼技艺的高超。 算起来这是我第四次丢自行车,每次都骑不了几天。好在我从来不买新车,一是太贵,二是早晚得丢,不如买个二手货凑合着。再说,二手车在这附近很容易买到,不超过五十块。经济学老师讲了,丢的车多了,供求关系就受影响,供过于求,价格就下降,所以,每丢一次车都是在对二手自行车的降价做贡献呢。 就算我倒霉再做一次贡献吧! 我把书包往后面一甩,去东门外的小胡同,那里有好多人家二手自行车。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王麻子正数钱呢。我说,“王老板,又给你送钱来了。” 他抬起头,斜叼着烟,朝我嘿嘿笑了笑,“随便挑!” 我说,“王老板,都是老客户了,能不能便宜点?我这可是买的第五辆车了!” 他不吃这套,“兄弟,六十块钱一辆,都是这价,现在我们的生意也不好做啊!看在回头客的份儿上,我给你挑辆新点儿的。” 我说,“得了吧,新点儿的又该丢了。你给我找辆破点的,便宜我。” 他琢磨一下,说,“要说便宜的还真有,不过……”他停顿一下,拿眼睛瞟我,“你要是真愿意要也行。” 我完全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跟着他就去挑车。 穿过一条暗暗的过道,来到后屋,他哗啦打开锁着的大铁门,拿打火机一照,全是旧的自行车。“这里的你随便挑,三十块一辆。”我一琢磨,不错,反正也是要丢的,不如就凑合凑合。 角落里有一点光亮,似乎在召唤我,我一看,是一把车钥匙上拴着个翡翠环,看样子不值钱,但是很好看,刚好那辆车子也还不错,“就要它了!” 王老板看着我乐呵呵地付钱,想说什么又停住了。 我推着车出他家的时候,他拍我后背一下,说了一句莫名其的话,他说,“小心点!” 我没在意,就谢过他。 我骑着“新”车,觉得比从前买的那几辆都要合适,车座很舒服,车铃也一点毛病没有。我心想这王老板今天真是够爽快。 胡同里灯光很暗。风嗖嗖地从脖领灌进去。 刚出胡同,一转弯,吓了我一跳。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在十字路口烧纸,嘴里还含糊地念叨着什么。我看了一眼月亮,亮得有点让人打冷颤。哦,想起来了,今天鬼节呢。我从她身旁经过,带过一阵风,纸灰飞了起来。老奶奶在我身后说,“小鬼拿点钱就走吧,别抢我家老头子的。” 真是迷信,虽是不信,脊背还是一阵发凉。 回到宿舍楼,我把车子换个地方放,又多加一把锁,心想,这回该不会再被偷了吧? 我取下那个白玉环的钥匙链,在月光的照耀下,它一亮一亮的,很好看。我把它放进口袋里,上楼了。 我是个老实人,不吸烟,不喝酒,没有女朋友。事实上我是个穷小子,没有钱买烟买酒,更别提交女朋友了。昨天买这辆车节省了我三十块,真是合算。 白天的课照上,车子好好的也没丢。那个白玉环的钥匙链还真是好看,同学都问价格不菲吧?我嘿嘿笑他们,不菲?谁拿不菲的玉当钥匙链? 晚上下了课,回到宿舍我简直快散架子了。不想学习,打开QQ和朋友无聊无聊。 突然遇到一个老同学,有一个月没在线上看到他了。他说,“你小子忙什么呢?把老哥忘了吧?” 我说,“哪能呢?怎么着,你想我了?” “想了,让我看看你小子还是不是那副德行。哈哈。” 我打开视频,调好亮度,给他看。 他打过来一串叹号。 “怎么了?”我问。 “你小子行啊,找女朋友也不告诉哥们一声?眼光还不错。” 我真是晕了,“什么啊?我哪来的女朋友?你也知道,就我这熊样,谁跟我啊?” “别装了,哥算是认识你了,还装蒜呢,不好意思啊?哈哈。” 我真被他弄晕了,“你是不是发错了?我根本就没有女朋友啊!” “行了,还不承认,人就在你身后站着呢,当我没看到啊!哥我有点事,先走了,下次让她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臭小子!偷着幸福去吧!”他下线,视频中断。 这是什么啊?我回过头,看了一圈。宿舍几个哥们儿都没回,就我一人。我没想那么多,以为他在开玩笑,就把QQ关了,躺**上睡觉。 深夜我突然醒来,好像做了个奇怪的梦,只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好奇怪。一阵凉风吹进屋子,月光也射进来,照在那个钥匙链上,一闪一闪很是好看。可是我分明感觉自己刚刚出了一身冷汗,怎么回事? 真是活见鬼了!这是我的口头禅,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骂。 我刚刚被辅导员叫到系办公室去,说什么我这几天常常带女生回宿舍楼!真是莫名其!我敢向苍天发誓,我郭刚杰女朋友都没有怎么可能把女朋友带回宿舍?又是谁造的谣?再说了,公寓科的管理条例明确写着:带女生回宿舍者,屡教不改者记处分。我就算有那心也没那胆啊。 我连连跟辅导员保证,我绝对没有带任何女生回宿舍!我拿人格担保!我同宿舍的人可以作证!我…… 辅导员不理我,头都不抬,低头一边看她那鬼报纸一边跟我说,“公寓科在宿舍楼入口处安了视频设备,这你也知道,他们是看了视频后才跟我说的,证据确凿,也不算冤枉你吧?” 我快疯了,什么视频啊?我哪一次回宿舍不是一个人回去?要是真有女生跟着我还好了呢!正愁没女朋友呢! 我说,“老师,我真没撒谎,我真没带女生回宿舍,我是被冤枉的。”我又一想,要是哪个女生偷偷地跟着我混进男生宿舍楼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我跟辅导员这么一说,她就同意我先回去,再做调查。我琢磨着没准她读书时就趁机跟着别的男生混进男生宿舍呢! 我一肚子委屈地从办公室出来,怎么想怎么不对劲,我郭刚杰平时老老实实,为人和善,没得罪过什么人啊?我每次见到公寓科那些老师也都是规规矩矩,谁也没惹啊?怎么就偏偏说我带女生回宿舍楼,还是常常? 我摸摸兜,糟了,车钥匙不见了!找遍全身也不见。我飞奔到停车棚,终于舒了口气,那个白玉环钥匙链正一摇一晃地挂在车子上。夕阳火红火红的,把白玉环也照得格外耀眼。我明明记得锁住车子后上楼的,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我真的忘记了?还有,就算是我没锁车子,这么久怎么没被偷呢?真是奇怪。难道真的是越危险的方法越安全? 我骑上车,回宿舍。一路上心里总是觉得有人和我作对,左想右想想不出是谁冤枉我。突然,我被一个人拦住。他一脸怒气,朝我挥拳头的样子,整个一个催命鬼。 我下了车,一脸茫然。心想,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人人都看我不顺眼啊? “你怎么回事啊,我明明在那跟你喊别过去,你没听见还是怎么着啊?偏往前骑,我半天的工夫被你给搅和了!”他来头还不小,扯着嗓子和我嚷嚷。 我看见他拿一个照相机在跟我比划,以为他要拿它砸我呢,原来他在搞摄影,哼,量他也不敢。 “你拍你的,关我什么事?”真是莫名其。 “怎么不关,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刚按下快门,结果你正好骑过来!整张照片就拍你了!”强词夺理。 “那你重拍不就得了?”我暗自笑他笨。 “关键是,关键是这是我最后一张胶片!”估计他都疯了,引得所有过路人不是好眼神看我。 我没心思和他理论,骑上车走人。 真是活见鬼。 这几天每次进楼我都要做出极其夸张的表情——朝着那个监视器。如果过几天还有人冤枉我的话,我倒要他们拿出证据,随便冤枉人可不行!我身子正不怕影子斜! 刚进宿舍,王杰正在穿衣服准备出去。见我进来,他说,“刚杰,刚好,我女朋友车子被人偷了,要我去接她,把你车子借我用一下。” 我这人平时就是心眼好,随手就把钥匙扔给他,“小心点。” 其实那句话我是随口说的,就像当时王麻子我车子时一样,可没想到出事了。 那晚,王杰**没回来。我们几个人没想太多,只是开玩笑地调侃,“这两口子,又跑哪甜蜜去了!哈哈。” 第二天早晨,我们还没起来的时候,王杰匆匆忙忙回来。我睡眼朦胧,说,“嘿,你小子跑哪去了,**不归。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我看他一副火上房的架势,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他头也没回,“我女朋友出事了。真是奇怪的一件事,我明明骑得好好的,突然听到她一声尖叫,我回头,看到她脸色苍白,脖子像是被谁掐住一样,没等我停下车,她就从车上掉了下去。腿骨折了。” “什么?怎么可能?”我们几个都立马爬起来,谁也不相信。 “我也觉得奇怪啊,她现在正在医院躺着呢。她说,她当时就感觉被一个人给掐住了脖子,然后就被那人一推,就掉下去了。你们说,有这么奇怪的事吗?除非是遇到鬼了!”王杰表情怪怪的。 我们几个互相看了看,觉得这事是挺蹊跷,但是谁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杰把车钥匙还给我,连谢都没谢。我估计他是为了那句无意中的“小心点”。 我真倒霉,又遇上一件奇怪的事。 早晨去上课,本来就要迟到,偏偏遇到那天拍照片的那个家伙。他就站在路口,见了我死活抓住我,要我下车。我说你这人这么这样啊,真是小心眼儿!我不就毁了你一张底片吗,至于跑这抓我来吗!他连忙解释说不是那事,还有一件奇怪的事要和我说。我没好气的说,我要迟到了,愿意说你就跟着我去上课。 我骑上车去了教室,老师已经站在前面了,眼神奇怪的看我。我刚坐好,就见那小子也呼哧呼哧跟进来,我的天那,他还真追来了,我无语了。我无奈地招了招手,他过来坐我旁边。 他说给我看样东西,表情既兴奋又怪异,好像他拍到外星人照片似的。我心想我和你不认识你干嘛拿东西给我看啊。 一张照片。 上面是我,我记得,那天黄昏我骑车经过他的相机时他拍下的,远处是一轮美丽的夕阳。可是……有点不对劲,我的车后座上坐着一个穿红裙子的女生,头发长长,看不清脸。我揪住他的衣领,“你干嘛拿电脑修改我的照片?” 他赶忙否认,“我发誓绝对没有修改过!洗出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看他吓的,我又不会真打他。 我说,“不可能,我明明是一个人骑车,后面谁也没带,怎么会突然多个女生?”心想看你再狡辩。 “我记得也是这样,可当我把照片洗出来后吓了一跳。当时我一个人在暗室,这个女生的打扮确实很怪异,我突然觉得这件事很怪,所以才来找你。” 看样子他不像说谎,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我也搞不懂了。最近真是倒霉,什么怪事都让我碰上,而且还有那么多人非说我身旁总是跟个女生,现在好了,连照片都清楚地拍出来了。我再看一眼照片,等等,她的打扮……确实很怪异,不是我瞎说,有点……有点像鬼! “你也这么觉得?”他问我。 “倒真像个女鬼啊!”我不否认。 我们两个人四只眼睛对在一起,怎么也想不明白。 照片放在桌子上,前面一个多事的女生回过头,笑嘻嘻地拿起照片,说,“刚杰,哪个倒霉的女生成了你女朋友呀?”突然,她表情呆滞,我心想完了。几秒钟后,她尖叫起来。 整个教室都静了。老师也给吓了一跳,用手拍着胸脯,我真怕他心脏病被吓出来,那我可就真惨了。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看向我。我慌忙把照片藏起来,拉着那小子撒腿就跑。正在我跑出教室门口的时候,我听到那个女生喊了一个字:“鬼!” 那小子叫张伟,跟我一个年级,业余搞摄影,有点神经质。 我说,“张伟你看,我现在真是活见鬼了,什么事都能遇上。”他嘿嘿地笑,什么也没说。 我们两个一起推着车在校园里乱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们总会不停地看向我车子的后座,表情怪异,那里明明是空的,可就是有种感觉,就是那里正坐着一个穿红色裙子,留着长发的女生,也许她很漂亮,但是没人能看清她的脸,她静静地坐着,或许抱着我的腰……我越想越害怕,本来从来不相信有鬼的,可这次我真的说不清了。 张伟要我去他家住,不知道是他晚上害怕还是想和我商量这件事。 我们天黑了才回去。一路上骑得很慢,我们必须得把这件事想清楚。路灯昏暗,我俩的影子映在马路上,还好,只有两个。 我们凑合着吃过晚饭,坐在一起商量这件事。 窗户还开着,晚风一阵阵吹进屋,窗帘随风舞动。要是平时肯定会觉得这是个惬意的夜晚,可我们两个怎么也惬意不起来,倒觉得脊背发凉,我知道,她可能就在我身后站着。谢岩不停地看我身后,好像那真有个鬼一样,我真想去揍他一顿。 问题的关键是,我们不明白她——这个鬼为什么要跟着我?她从哪来?怎样她才肯走?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 我把目光从张伟身上移开,突然看到旁边桌子上的白玉环钥匙链,在灯光的照耀下一闪一闪的,光亮照人。张伟拿起它,在手里摇晃着,那块玉突然透明起来,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 “车!”我们一起喊出声来。 他说,“你想想看,你没买这辆车的时候,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还算他聪明,我怎么没想到。“你说的对,肯定和这辆自行车有关!这辆车一点都不旧,为什么那么便宜就给我呢?还有,他给我时还支支吾吾的,我当时没在意,看来这里面果然有秘密!快,你跟我走,我们去找他!” 他不敢坐我的车,非要自己骑车子。一路上我们什么也没说,飞快地骑向王麻子家。风凉飕飕的,从耳旁刮过。 灯光昏暗。他仍然是那副样子,斜叼着根烟,低着头数钱。 我说,“王老板,忙呢?” 他一愣,陪着笑脸说,“呦,小伙子又来买车啦?” “我倒想丢了它呢,可惜没人来偷。”我猜他该能听出我话里的意思。 他看到我手里的那个白玉环钥匙链,表情怪异,我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事。 他问我,“你没事吧?” “王老板,你说吧,这车到底有什么秘密?”我跟他摊牌。 他吸了口烟,给我讲了很久以前的故事。 “十年前,我新车,两个学生来买自行车,一看就知道是一对。那个女孩一眼就相中这辆,男生就买下来,我把两把车钥匙给他们的时候,那个女生就解下脖子上带着的一个白玉环把其中一把钥匙拴上,喏,就是这把。很久以后,那个男生把自行车还给了我,他说那个女生死了,让我把车子帮忙放起来吧,他想忘记那段日子。 “我就把它锁在后面的棚子里。过了很久,他也没来取。我问过,说他早就离开了。后来有一些学生来我这买车,有要买便宜的,我就把这辆车给他们。结果都是一样的,他们都说车子像有人控制一样,不听使唤,还都常出些小的车祸,就把它退了回来。我就再也没过。 “我这个人从来不信这个,一个女生死了能跟这辆车有什么关系呢?那天你刚好来买车,要辆便宜的,我就把它给你了。现在,你终于来找我了。” 他又吸了一口烟。 可是,为什么我并没有发生车祸呢?反倒骑得好好的?我心里觉得很怪。 这时,张伟拿出那张照片给他看。 王麻子接过照片,仔细地看了看,说,“对,就是这个女孩,她那时常常穿一身红裙子,长长的头发。那个时候她很漂亮,对那个男孩子也不错,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死了。不过,从这张照片上看,你和那个男孩还挺像的。” 张伟突然像想起了什么,说,“怪不得,她从来没有害你,还一直跟着你。”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至少她从来没让我出事,可是王杰女朋友受伤那事没准就是她干的吧?算了,不提了。 我们拿着照片出了王麻子家。车子我没退给他,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张伟说,“我们真的没白来,事情总算有点线索。既然是十年前发生的事,我们就从这里下手,朝十年前寻找,我就不信找不到那个男生,这样,她的死因我们也就能知道了。” 我发现我和张伟越来越有默契了,我就是这种感觉,想要帮她找到那个男生。 我和张伟并排躺在他舒服的大双人**上,双手交叉放在头下,看天花板,谁也不说话,都在想这件事。 那个白玉环钥匙链就放在桌子上,一闪一闪。是那个女孩的最喜欢的东西。我可以想象得出,十年前学校的每条小路上都留下他们开心的笑声,女孩坐在男孩自行车的后座上,穿着白色裙子,长发飘飘,他们一起去上课,一起去散步,一起回宿舍楼……那是每个大学生所向往的爱情。 可是为什么她后来死了呢?王麻子也不知道死因究竟是什么。看来只有我们自己去寻找。 我和张伟说了我的想法,他表示同意。于是我们就开始想办法,一起追寻十年前的故事。 夜里,我睡得正熟,突然被张伟推醒。他说,“刚杰,我想出一个很好的办法。你看啊,十年前的那些学生早都毕业了,当时像这样恋爱的男女生有好多,我们找也不见得有人搭理。倒不如,我们策划拍一部微电影,把这个故事讲出去,发到网上,或者参加微电影大赛,让全校的学生帮我们寻找,你看怎么样?” 我拍着他那颗硕大的脑袋,直夸赞他的聪明,“张伟,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啊!”他急忙抹抹脸,“刚杰,你唾沫溅了我一脸!” 第二天,我们就开始筹拍微电影。 我建议直接把我和那辆车子拍进去,这样更接近那个故事。 当谢岩拿着DV拍下我第一个镜头时,他表情怪异,他说,“刚杰,也许你是对的,你过来看。” 那一刻我们没有太多的惊讶,其实是在意料之中:图像显示出来的除了我,车子,还有一个——她。还是那身红色的裙子,长发垂下,遮住脸,一动不动,坐在我车子的后座上。 张伟说,“我们就直接拍个鬼片吧,就叫《自行车闹鬼》,把你的故事直接讲述出来——”他还没讲完,我就拿拳头砸他的脑袋了——“好!就这么干!” 我和他一样,逃掉所有的课,拍摄这部微电影。 辅导员托人捎来信,让我立刻去系办公室。一见到我,她脸立刻阴下来,跟港台鬼片里的女鬼一样,“上次公寓科跟我告状说你带女生进宿舍,现在连老师也来跟我告你状,说,你这几天跑哪去了?怎么说逃课就逃课啊?” 我支支吾吾说我拍微电影呢,她一听立刻甩出俩字:“胡闹!”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就问,“老师,请问你留校几年了?” 她很奇怪我怎么会问这件事,“三年。怎么了?我老了吗?”原来是个怕老的女人。 我忙道歉,“不不不,一点都不老,就像我师姐。” 她一听笑了,结果我就被放走了。哈哈,我说鬼话可是一流。 回去的路上我不停想,她是三年前毕业的,可那件事是十年前发生的,学校要是每年都有一些学生留校的话,那么十年前也一定会有人留下的,只要我们把拍出来的片子拿出来给所有老师看,那我们就一定能找到当年的人! 我飞快地回去找张伟。 秋天到了。我们的片子终于快结束了。 我一直骑着那辆车子,课照常上,我们用业余时间来拍微电影。还专门找一些特别的时间来拍。比如月圆之夜,我一个人骑着车子回宿舍,走在校园的小路上,风嗖嗖地吹过,我明知道身后的车座上坐着一个看不见的鬼,我还是要充当男主角,带着她穿过那片茂密的小树林。 每天晚上我们看当天拍摄的画面,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因为她对我很友善,也许她明白我是在帮她寻找一段失去的往事。张伟也说,只有我们两个不害怕了,其实片子无论拿给谁看谁都会尖叫着跑开。 我们拍完了,一部微电影鬼片,片名就叫《自行车闹鬼》。我是男主角。张伟负责导演兼剪辑。一个让人脊背发凉的故事讲完了。 我们把它传到校园网上去,结果反响特别大。好多同学给我们留言,有的说故事太恐怖了,但作为一个恐怖片来拍是成功的;有的说女主角的表演太精彩了,尤其是化妆,太像鬼了……网上评价我们这部片子的帖子无数,但是没有人把它当成真的故事,都以为是我们胡编乱造的。 我们已经发了无数遍帖子,请同学们帮助寻找认识女主角的人,可是很多天过去依然没有回音。 晚上,张伟说,“要不,我把片子带去参加全校的微电影大赛吧,虽然片子算是恐怖类,但是没准评委通过了,那样我们就可以把全校老师请来,找十年前留校的人!”我点头同意。 第二天,片子送去组委会。 张伟有在那里工作的同学,听说反响也不错,一个学生能拍出这样精彩的恐怖片真是很难得。 同时,我们也在继续等待网上的回复。 落叶落了校园一地。我和张伟终于等来了好消息。我们的微电影获得了本次微电影大赛的特别奖,因为是惟一一部恐怖片。 其实这主要是她的功劳。 颁奖那天,全校的年轻老师和学生都来了。毕竟,微电影在我们学校很是盛行,而且,更多的人是来观看我们那部惟一的恐怖片的。对我们来说,这确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机会,里面肯定会有十年前留校的老师。 所有人聚集在礼堂观看获奖作品。 我们的作品最后放映。全场关灯。没有人害怕,因为毕竟是学生作品,谁都以为里面的鬼是哪个系的女生演的,大家都在猜她具体是哪个系的,可是没有人能认出来。一个个镜头播放过去,剧情一点点发展着。结束的时候,掌声雷动。 灯亮了,当主持人宣布获奖作品——《自行车闹鬼》的时候,台下沸腾了。张伟作为导演上台领奖。台下观众全部要求女主角也出来与他们见面,这时,我走上了台。 我对台下的人说,“女主角其实就在我的身边。” 台下顿时安静下来,有人以为我在开玩笑。 我重新说,“她其实一直都和我在一起,你们所看到的那个鬼,其实就是她自己。” 台下有女生叫起来。 我让摄影师把摄像机对准我,大屏幕上顿时显现出我的样子。台下一阵惊叫,我知道,这次的恐怖效果更加不错。是的,屏幕上我的身后站着那位女主角,她穿着红色的裙子,披散着长发,脸被挡住,看不清,一动也不动。而台上,只有我和张伟两个人。 主持人“嗷”的一声扔掉话筒跑了,胆小鬼。 我说,“其实她是十年前死的,她一直在等着那个她爱的人。她一直守着这辆自行车,不肯离开。于是我们就想帮助她寻找那个人,希望大家能够帮助我们,帮助她。我们一起寻找那个十年前的故事。” 我还没说完呢,台下的人们就嚎叫着跑出了礼堂。 第二天,有人拨通我手机。她说她可以给我讲那个十年前的故事。 我真是激动死了,马上去找张伟,我们一起去见那个人。 她果真是我们学校的一名老师,工作在图书馆,我从来没有见过。 我很惊讶于她的工作环境,在我们学校的老图书馆,里面只保管一些不太重要的资料。木质的地板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她办公室的窗子紧紧关着,不透一点光亮,只好开灯。 她一点都不像刚刚工作十年,显得很苍老。 我和张伟坐在她对面,听她讲述十年前的故事。 那个女孩和她就住一个宿舍。直到今天我们才知道她的名字,她叫杨梅雪。杨梅雪那时有个特别好的男朋友,叫郭鹏,就是我现在骑的这辆车子的主人,也是我们要找的人。他们是大三才好上的,其实两个人从大一起就彼此有好感,只是从来没有说出来。郭鹏家庭条件很好,本地人,家教很严,从来不许他交女朋友。而杨梅雪是外地女孩,这样的女孩郭鹏父母是更不会同意的。 后来到了大四,他们终于挑开这层纸,如果再不表白的话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郭鹏送给杨梅雪一只漂亮的白玉挂坠,于是他们就幸福地开始正式在一起了。他们一起去买了辆崭新的自行车,每天早晨郭鹏都骑着车来接杨梅雪,她就幸福地跳上车子,从后面搂着郭鹏的腰。杨梅雪最喜欢穿那件红色的裙子,再加上她留着一头长发,她坐在郭鹏的车子后面简直就是校园里一道美丽的风景。 再后来,他们该毕业了。杨梅雪没有留下,郭鹏的父母也给郭鹏办了出国手续,他们两个不可能在一起了。郭鹏父母知道了他们的事,就更不同意了,他们天天给郭鹏安排好多事情做,让他天天老老实实呆在家里。郭鹏是个孝子,杨梅雪就很久没有见到郭鹏,电话也只能很久才接到一个。 杨梅雪终于该走了,可是郭鹏始终也没有出现。杨梅雪托朋友带给郭鹏一句话,如果他选择杨梅雪,就在她离开那天中午前去宿舍见她,如果他放弃,就不必来了。没想到郭鹏算是个男人,真的跟她往宿舍赶。他们坐了一辆出租车,正赶上堵车。可是时间已经离杨梅雪走的时间不多了,郭鹏就让司机换条路走。结果,司机被郭鹏不停地催,一慌神,车子撞上了前边的卡车…… 司机当场就死了,郭鹏坐在前面的副驾驶位也受了重伤,她坐在后座,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突然发现自己的头也在流着血。 就这样,郭鹏没能赶去。当她躺在医院里时,同宿舍的其他姐妹哭着跑来告诉她说,杨梅雪跳楼自杀了,就穿着那件红色的裙子,长发飘飘,手里握着那个白玉的车钥匙,从十一楼跳了下去…… 郭鹏昏迷了半个月,醒来的时候,听到杨梅雪死的消息,连哭都没哭,目光呆滞了,好几个月连话都没说。 等他康复后,有人把那只带着白玉环的车钥匙还给他,他就推着车子在校园里转了一圈,然后走了…… 我和张伟一声不吭地推着车子走回来。落叶落了我们一身。我转过头,看了一眼车子后座,我知道她——杨梅雪,就坐在那。 “她会开心的,对不对?”我对张伟说,那个老师已经答应帮我们寻找郭鹏了。 张伟也开心地朝车后座笑一下。故事一定会有个完美的结局,只要我们耐心地等待。 转眼过了新年,湖水都冻成了冰。我和张伟都忙着自己的期末考试,一周也见不着几次。我把那辆车子保管得非常好,千万不能丢了。那个白玉环的钥匙链每天晚上都放在我的桌子上,我一点都不害怕,我一定要让那个女孩等到她的恋人…… 我交了考卷,从考场走出来,打开手机,突然收到图书馆那个老师发来的短消息,她说郭鹏来了。 没错,手机屏幕上清晰地写着:郭鹏来了…… 我马上张伟,我们用最快的速度去了老图书馆。 和那个女老师坐在一起的一定就是郭鹏了。很让我们吃惊的是,他一点都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那个男主角。他个子依旧很高,但是瘦得出奇,脸蜡黄色,嘴边的胡子也没有刮干净,留着胡茬,衣服也有很多皱纹,看到我们时他没有任何表情。 十年前的郭鹏不会是这样的。可是十年的光阴真的可以让一个男人变化如此之大吗?我和张伟彼此望了一眼。 我拿出白玉环钥匙链,他目光缓慢移到钥匙上,头微微颤抖着,双手慢慢接过,嘴里不停说着什么,像是在说“小雪……小雪……” 我们一起下楼。 校园里已经是一片白色,一对对恋爱中的学生正牵着手从我们面前经过。郭鹏望着远方,一句话也不说,那个女老师搀扶着他。 我帮他把车子打开,他一个人推着走了,缓慢地,一步一步,从我们的眼前走远,穿过落了雪的枫树林,绕过结了冰的湖,一个人推着车子渐渐地消失了……我仿佛看到车后座上正坐着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长发突然被风吹起,一张很漂亮的脸,朝着我们笑。 张伟问,“郭鹏,以前也不爱说话吗?” 那个女老师用手抹了抹眼睛,“小雪死后,他就变成这个样子。” 雪越下越大。想要把世上的一切全部埋葬一样。如果有些事情真的能被全部埋葬倒好了。 第22章 拆迁见鬼 杨过的妈妈是个热心肠,无论是乞讨的流浪汉,还是口干肚饿的过路人,她总是笑吟吟地端上一碗饭、倒上一杯茶。给力文学网邻里乡亲遇到大大小小的难事时,杨过妈妈更是倾力相助。大家都为之称道,说好人定有好报。 幼小的杨过却对妈妈心怀不满。因为有一天他放学回家,发现他心爱的小竹笛不见了。那是一支漂亮的紫红色短竹笛,是到上海出差的叔叔买回来送给杨过的十岁生日礼物,在当时的农村,那可是件绝对稀罕的洋玩意。尽管杨过吹不出一首完整的曲子,但它就像是魔笛一样,只要一吹起来,杨过身后就会屁颠屁颠地跟上一群小伙伴,只有跟杨过玩得最好的小伙伴,杨过才会慷慨地让他吹一下。现在笛子呢? 杨过惊慌失措地问妈妈,妈妈说:“刚才有对母女路过咱家,她们饿坏了,到咱家歇歇脚吃碗饭时,那小女孩看上了你的竹笛,不肯走了,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我便送了她,对了,那小女孩真好看,一双眼睛水汪汪的……” 杨过“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掉头就往外奔,他要追回这件最珍贵的宝贝,可是,那对母女早就没了影子。后来一连好几天杨过都不理妈妈,妈妈却依旧乐善好施。 杨过长大成人了,妈妈却因一场重病,躺倒在病床上,迅速耗光了本就没积攒多少的家底。杨过拼命到处打工,艰难维持母亲的治疗费用,他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和财力去谈恋爱。他这样的家庭条件也让周围的女孩们望而却步。 儿子的婚姻大事迟迟未能解决,杨过的妈妈带着遗憾走了。处理完母亲的后事,杨过也离开家乡,独自在外打拼。 这天,苦闷的杨过来到一座山村独自游玩散心。山村的景色远近闻名,远看上去漫山红叶确实分外美丽,可走近了才震惊于她的贫穷和破败,山里的深秋已近寒冷,杨过竟发现一个小女孩赤着脚!他实在不能假装没看到,当即领着她来到商店,给她买了一双漂亮的棉鞋,又把口袋里剩下的钱全给了她。 杨过这么做时也曾有过片刻的犹豫,到这里游玩的游客不只他杨过一个,比他经济条件好的比比皆是,凭什么他要这么做? 但略想了一下杨过便明白了,是因为妈妈,妈妈没有留下一分钱遗产,却把那副热心肠遗传给了他,没办法,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就这样了。 杨过继续独自漫步欣赏着红叶,不知不觉天色已晚,便急忙往山下走,谁知脚下一绊,顿时跌倒在地,一阵钻心的疼痛猛袭过来,不好,右脚脖子扭伤了! 这时身边已无一个游人,掏出手机一看,竟然没有信号。杨过好不容易挣扎着站起来,试着把扭伤的脚落地一踩,立即疼得叫起来,根本没法行走,这下子完了! 就在这时,一个女孩出现在山路上。那女孩冲他走过来,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杨过苦笑着说:“把脚扭了。” 女孩四下看了看,走到一棵半枯的树下,奋力折起一根粗壮的树枝来,直累得女孩气喘吁吁,才成功折断树枝。她递给杨过说:“你撑着这个,坚持到山下就有办法了。” 杨过大喜,当即接过树枝,可还是没法行走,总不能用一只脚蹦下山去吧?那女孩一见这情形愣了一下,然后脸色绯红地说:“你扶着我!” 杨过又惊又羞,实在不好意思扶着人家,女孩却一把抓过杨过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两个人赶在天黑前下了山。在村民洁净温暖的家内,杨过问女孩:“刚才你为什么肯帮我?你就不怕我是个坏人吗?” 女孩抿嘴一笑,说:“你先前给小女孩买鞋的一幕我都看见了,坏人不会这么干的。” 杨过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的无心小善救了自己,不,是妈妈救了自己。 女孩叫晓静,接下来的日子里杨过和她甜蜜地交往起来,随着时光的流逝,杨过发现自己已深陷情网不能自拔,他明白晓静同样也喜欢他,可是晓静会不会像以前认识的女孩一样,嫌弃自己没房没车呢? 几番思索之后,杨过决定带她回趟老家,尽管妈妈已不在了,可旧宅还在,那儿是杨过的根,每次回到那儿杨过都有一种安全感,杨过相信妈妈的在天之灵会给自己启示的。 家乡的变化很大,好几年没回来的杨过都有点认不出了,晓静的脸上则显出一副惊奇的、若有所思的样子。当杨过带她进了那座风雨几十年的旧宅时,她忍不住低低惊叫一声:“天啦,这是你的老家吗?我真有种前世的感觉哩,真的,我好像来过这儿,可记不清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来过了。” 杨过听了一时感动莫名,觉得两个人无形中又亲近了一层,或许这就叫“缘分”吧? 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杨过难以置信。 晓静再次惊叫起来,她一动不动地看着墙上杨过妈妈的遗照,口中连声说道:“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天啦,我不是又在做梦吧?” 然后,她转过身,轻柔地拥住了杨过,杨过发现她的身体在轻微颤抖,不明所以的杨过环抱着她,轻拍以示安慰。稍顷,晓静从杨过怀里抬起头,含泪说:“我千真万确来过你家,你妈妈的样子我一直记着,因为在我心里,她是这世上最慈祥的人,并且,她还送过我一件宝贝,多少年来我一直珍藏着。” 晓静从随身挎着的小包里仔细掏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只竹笛,紫红色的、短短的竹笛。 十几年的漫漫时光刹那间呼啸而过…… 杨过牵着晓静的手站在妈妈的遗像前泣不成声,原来妈妈给杨过留下了一份最珍贵的、将使他丰润一生的遗产。 第 23章 死人的话 紫儿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进了测字店,她问店主:“三天前,我爸爸突然失踪了,你能帮我找到他吗?” “随便写个字,我可以通过你写的字测出你爸爸现在在哪儿。”测字店的店主满怀自信地说。 紫儿提起,却不知写什么字好,忽然,她感觉自己动了,它在纸上飞快地写出了一个让店主和紫儿同时一惊的字:坟。 “你……真的要测这个字?”店主嗓音发颤,脸上写满了惊恐。 紫儿点了点头:“就测这个字,你能通过这个字测出我爸爸现在在哪儿吗?” 店主双目微闭,口中念念有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我已经测出你爸爸的下落,但我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 “因为你爸爸去了一个不该去的地方。” “什么地方?” “我不能告诉你那是什么地方。” “谁能告诉我?” “死人。” “他们怎么告诉我?” “你趁深夜,偷偷溜进公墓,偷听死人说话,从他们口中你可以查出你爸爸的下落。” “我马上去公墓。” “先等一等。”店主叫住了紫儿,语重心长地说,“我劝你最好别偷听死人说话。” “为什么?” “死人说话时,活人一般是听不到的。如果活人能听见死人说话,那必是死人给活人设的圈套。” “什么圈套?” “让活人死的圈套。” “能说的再详细一点吗?” 店主摇了摇头:“不能,我不想再死一次。” 紫儿头皮一阵发麻,她觉得店主的话有些不对劲:“你现在是活人还是死人?” “以前是活人……”店主说完这句话,就把紫儿推出了测字店,随即砰的一声关上了店门。 紫儿觉得店主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再一次推开店门,这一次她惊住了:店里布满了灰尘,墙角全是蜘蛛网,一股霉味熏得紫儿的鼻子发酸。 刚才紫儿进这家店时,店里收拾的还很干净,怎么转眼间就…… 突然,紫儿觉得有具冰冷的尸体正立在她身后,准确地说,是悬在她身后…… 紫儿猛然转过身,双眼惊恐地睁大──她看到店主被吊在了房梁上,尸体悬在半空中,而且早已干瘪。 一根布满灰尘的绳子紧紧勒住店主的脖子,店主的头无力地垂下,忽然,他的头动了一下,随即缓缓地抬起,他望向紫儿,阴笑着说出了那句未说完的话:“以前是活人,现在是死人。” 紫儿尖叫着跑出了测字店,她万万没想到,刚才的店主竟是个死人! 紫儿忽然想起店主说过的那句话,“如果活人能听见死人说话,那必是死人给活人设的圈套。” 刚才紫儿听见了死人(店主)说话,店主让她趁深夜偷偷溜进公墓,偷听死人说话──这难道是店主给紫儿设的圈套? 这圈套的目的是什么? 三天前,紫儿在爸爸的书桌上找到了一封遗书: 紫儿,爸爸得了晚期癌症,最多只能活一个星期了,临终前爸爸要完成一直未了的遗愿──让妈妈回到你身边,代替我照顾你。紫儿,爸爸走了,去了一个永远回不来的地方,不要找爸爸,以后要听妈妈的话,别淘气。 紫儿握着遗书,脑海里塞满了问号:妈妈早在一年前就出车祸死了,爸爸怎么能让死去的妈妈再回到她身边?爸爸说去了一个永远回不来的地方,那是什么地方? 紫儿看完遗书后,就开始寻找爸爸,可找了整整三天都没找到他。第三天的深夜,紫儿进了一家测字店,店主告诉她,只有在夜半无人时,偷听死人说话,才能查出爸爸的下落。紫儿不知道店主的话是真是假,她决定今晚去公墓查看一下。 临近午夜,紫儿去了公墓,公墓里一片死寂,根本听不到死人的说话声,她怀疑店主是在骗她,转身要离开,却被立在路中央的两座坟绊倒了。 紫儿从地上爬起,疑惑地望向那两座坟:谁的坟要立在路中央? 紫儿觉得那两座坟异常诡异,而且从坟里散出一股莫名的阴气,这阴气让紫儿浑身发毛。紫儿轻轻走近那两座坟,把耳朵紧贴在坟上,忽然,她的瞳孔迅速收缩,她真的听到了…… “三天前,有个叫姚恒的人去了那个地方。” “什么?活人怎么可以去那个地方?难道他是想死?” “嗯,他是想死,为了另一个死人而死。” “哦,原来是这样。咱们也去那个地方玩玩吧,今天可是咱们的节日。” “你不说我还忘了,今天是七月十四,咱们一定要去那个地方玩玩的。” 紫儿真的听到了死人说话!刚才死人说的姚恒就是紫儿的爸爸。 突然,两座坟慢慢凸起,紫儿知道,这两个死人一定是要从坟里爬出来,然后去那个地方,她决定悄悄尾随这两个死人,跟着他们去那个地方。 紫儿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与此同时,两个死人从坟里爬了出来,他们拍掉了身上的泥土,不约而同地朝紫儿躲藏的地方轻瞥了一眼,脸上同时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然后径直朝公墓深处走去。 紫儿望着那两个死人远去的背影,心不禁“咯噔”一紧,她忽然觉得,其中一个死人的背影很熟悉,她又回想起刚才听到的两个死人的对话,其中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她不禁想起了那个人。 “如果活人能听见死人说话,那必是死人给活人设的圈套。”紫儿知道,刚才那两个死人明显是在给她设套,诱她去那个地方。 两个死人曾说,活人去了那个地方一定会死,那两个死人是想让紫儿死,他们为什么要让紫儿死?紫儿与他们素不相识,更谈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 紫儿犹豫了,到底该不该尾随那两个死人去那个地方? 紫儿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金锁──那是爸爸送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她一直像至宝一样戴在身上。一想到爸爸,紫儿胆怯的心立刻变得勇敢,她毅然决定:去那个地方。即使再危险,只要能救出爸爸,紫儿也愿意去做。 紫儿悄悄尾随着两个死人。两个死人走路时快时慢,他们察觉紫儿跟不上时就走慢一点,跟上时就走快一点──这更证实了紫儿刚开始的猜想,那两个死人是在故意把她引到那个地方。 走了许久之后,突然起了雾,雾气很重,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紫儿只能根据微弱的光线看到两个死人的身影,然后快步跟上去。这种季节根本不可能有雾气,突然起这么大的雾难道是想用这雾气来掩饰那个地方的真实地址? 走着走着,雾气渐渐散去了,但两个死人却不见了,雾气的尽头是一个繁华的夜市,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十分热闹,但紫儿却觉得这条夜市异常诡异,夜市的上空满是阴森的鬼气。 紫儿进了夜市,熙熙攘攘的人群与她擦肩而过,但令她心惊的是,这么多人在她身边走过,她却没听到一丝声响,甚至连说话声都没有! “小姐,你要住店吗?”一个悦耳的男声从紫儿背后传来,这是紫儿进了夜市后,听到的第一个人声,她显得有些兴奋,立刻转过身来,随即,冷汗浸透了后背──她看到背后这人长了一张无比煞白的脸,身体干枯得像具木乃伊。 “小姐,你要住店吗?”男子又问了一遍。 紫儿忽然觉得男子的声音很耳熟,伤佛在哪里听过。她很想拒绝男子,但不知为什么,紫儿却点了点头。男子一看紫儿点头,以为她要住店。就立刻拉着紫儿进了一家旅店,在紫儿被拉进旅店的刹那,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夜市,她看到夜市上的所有人都停住了脚步,他们看到紫儿被拉进了那家旅店,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惊恐之色。紫儿被拉进旅店,男子立刻锁上了店门,然后装作十分殷勤的样子对紫儿说:“欢迎光临阴阳旅店,我是店主,叫关飞,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我一定照办。” “我要离开这里,不想住店。”紫儿说。 关飞立刻打开锁,推开店门,说:“你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出了这个店后,将永远找不到你爸爸了,只有我才知道你爸爸的下落。” “我爸爸现在在哪儿?” “除非你答应住店,否则我不会告诉你的。” “好,我答应住店。” 关飞又重新锁上店门对紫儿说:“你住二楼。” “为什么不让我住一楼。” “一楼是死人住的。” “二楼是什么人住的?” “将要死的人住的。” 关飞的话如晴天霹雳,震得紫儿全身发颤:“那……我爸爸住一楼还是二楼?” “这个问题你不该问。” “你住一楼还是二楼?” “一楼。” 紫儿头皮一阵发麻,她万万没想到,关飞竟是个死人,同时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总觉得关飞的声音很耳熟,原来关飞是…… 紫儿曾在公墓听到两个死人说话,其中的一个死人就是关飞。 “你先休息吧,明天晚上我会告诉你,你爸爸的下落。”关飞说罢,进了一楼的一个房间,进去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又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神秘兮兮地对紫儿说:“外面很危险,晚上不要到处乱跑,特别是听到奇怪的声音时,更不要出去。” “晚上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别问这么多了,你先上楼睡觉,别往外面看,晚上,这里有不该看的东西。” 关飞说完,转身回了房间,只留下紫儿木木地站在原地,她脑海里塞满了问号:晚上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什么东西晚上不该看? 紫儿上了二楼,二楼有三个房间,两个房间是锁着的,剩下一个开着的房间是专门留给紫儿的,紫儿走了进去,房间里只有一张**,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而且连窗户都没有,墙上都贴了隔音模板,房间的设计似乎是为了防止紫儿在晚上听到奇怪的声音,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这更激起了紫儿的好奇心。紫儿决定,今晚偷偷溜出去,看看外面到底有什么。 紫儿仔细检查了一下二楼,发现二楼没有可以爬到外面去的窗户,她又去了一楼,终于在一楼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找到了一扇破损的窗户,她轻轻推开窗户,爬了出去。 外面满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但还是没有一丝声响,像一部无声电影,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唢呐声,与此同时,她听到了周围人群的说话声─—刚才的死寂完全被突如其来的唢呐声打破了,夜市里倏然变得像过节一样热闹。 唢呐声越来越近,夜市上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驻足,似乎同时被即将出现的东西吸引住了,他们一起望向街尾,紫儿也好奇地望向街尾。这时,一个瓜子的老大妈热情地走到紫儿身边说:“小姑娘,买包瓜子吧?” 紫儿掏出五块钱,递给了老大妈,趁机问道:“大妈,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热闹?” “今天是七月十四,以前七月十四并不热闹,但今天不同,有个死人要复活了,这可是大喜事,所以大家都出来看热闹。” 紫儿觉得老大妈的话听起来有些不对劲:死人怎么可能还会复活?更让紫儿心奇的是,老大妈竟把那五块钱烧了。 “大妈,你怎么把钱烧了?” “傻孩子,钱不烧了,我到地下怎么花?” 紫儿头皮一阵发麻,她声音颤抖地问老大妈:“大妈,你……该不会是鬼吧?” 老大妈没有回答她,只是从怀里掏出一面镜子递给紫儿,紫儿用镜子照了照老大妈──镜子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她又用镜子照了照周围的人,镜子里也是空空如也。 判别鬼有两种方法:灯下无影必是鬼;镜子无人必是鬼。 老大妈是鬼,周围的所有人都是鬼! 紫儿头皮更麻了,她惊恐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孩子,千万别让别的鬼知道你是人,否则你会死。”老大妈附在紫儿耳边轻声说完这句就转身离开了。 老大妈走了后,唢呐声更近了,紫儿看到一排衣着华丽的队伍正朝她走来,队伍的前方是一对吹唢呐的乐手,队伍的后方则是八个壮丁,前四个壮丁抬着一口朱红色的棺材,后四个壮丁抬着一口漆黑色的棺材,每口棺材的上方都放着一副很大的遗像。 紫儿盯着第一口棺材上的遗像,瞳孔倏然收缩,她又看了一眼第二口棺材上的遗像,不禁惊叫起来…… “爸爸!”紫儿惊叫了一声。 第一口棺材上的遗像是紫儿的妈妈,第二口棺材上的遗像是紫儿的爸爸。 因为紫儿的一声惊叫,夜市由喧闹瞬间恢复了最初的死寂,所有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集在了紫儿身上,紫儿听到了他们的窃窃私语声。 “这个女孩是个人!” “抓住她,咱们也可以复活了。” “对,抓住她……” 紫儿看到所有的鬼正慢慢向她靠拢,它们的眼中都闪露着凶光。 紫儿忽觉得天昏地暗,她晕过去了。 紫儿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阴阳旅店里。 “你终于醒了,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恐怕早就死了。”关飞责备地说。 “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在阴间听说了一个可以让死人复活的方法:在鬼节,用活人给死人陪葬,死人就能复活。我救你是为了让你为我陪葬,如果今晚我不救你,别的死人就会拿你去陪葬,那么我精心设计的圈套不就全泡汤了吗?” “你好卑鄙!” “你再睡一会儿,明晚就是你的死期。” 关飞话音刚落,紫儿立刻感觉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又晕过去了。 紫儿再次醒来时,发现**边坐着一个中年妇女:“紫儿,你醒了?”中年妇女试探着问了一句。 “妈妈?真的是你?”紫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妈妈复活了,她又回到了紫儿身边。 “是我,妈妈来陪你了。”妈妈紧紧地把紫儿搂在怀里,眼里噙满了泪。 “妈妈,你是怎么来这儿的?” “一个测字店的店主告诉我你在这里,我就来了,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 紫儿的心“咯噔”一紧,一种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她仔细回忆着这两天发生的事,忽然明白了关飞的圈套。 前天晚上,紫儿去公墓听到了两个死人说话。那两个死人就是关飞和测字店店主,当他们两个从坟里爬出来时,躲在暗处的紫儿看到了他们两个的背影,紫儿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个死人是测字店店主,店主在测字店诱紫儿去公墓偷听死人说话,是关飞圈套的第二步。 紫儿被关飞骗进阴阳旅店,并让她跟妈妈重逢,是关飞圈套的第三步。 鬼节共两天,第一天是七月十四,第二天是七月十五,今天是七月十五,鬼节的第二天,店主和关飞一定会让紫儿和紫儿妈妈在鬼节这天为他们两个死人陪葬,这样他们两个死人就可以同时复活了──这是关飞圈套的最后一步。 店主知道紫儿爸爸得了癌症,快要死了,就主动找到紫儿爸爸,告诉他在鬼节的时候,用活人给死人陪葬,死人就能复活。紫儿爸爸对店主的话深信不疑,他按照店主的指示,来到了阴阳旅店,然后由关飞安排他跟紫儿妈妈陪葬──这是圈套的第一步。 紫儿爸爸跟紫儿妈妈陪葬后,紫儿妈妈复活了,并被店主骗进了阴阳旅店,而紫儿,则被店主和关飞用计诱进了阴阳旅店,这样店主和关飞就同时拥有了两个活人陪葬,于是他们两个死人就可以同时复活了,这就是店主和关飞的全部圈套。 砰── 门被店主和关飞踹开了,他们把紫儿和紫儿妈妈押到了一楼。 一楼的大厅里放着四口棺材,前两口是专为死人准备的朱红色的棺材,棺材的上方放着店主和关飞的遗像,后两口是专为活人准备的漆黑色棺材,棺材的上方放着紫儿和紫儿妈妈的遗像,一楼门口,站着一群看热闹的鬼,鬼群中还有一排吹唢呐的乐手。 “这四口棺材将重新以丧葬的仪式再葬一次,这样才算是活人给死人陪葬。你们母女给我们陪葬后,将会魂飞魄散,你们死后连鬼都做不成,所以你们不要打算死后化成厉鬼来害我们两个了。”关飞阴笑着说道。 “你们好卑鄙。”紫儿愤怒地说。 “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了。”关飞说完,把紫儿妈妈押进了那口漆黑色棺材里,与此同时,唢呐声响起,声音尖锐刺耳。 “现在该轮到你了。”店主抱起紫儿,朝另一口棺材走去。 “孩子,赶快解开那两口棺材前的吊索,他们两个是吊死鬼,魂魄都寄宿在吊索上,只要解开吊索,他们就会魂飞魄散。”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紫儿立刻扭头望向门口,在门口站着的正是昨晚给她瓜子的老大妈,老大妈还在重复着刚才的那句话:孩子,赶快解开…… 紫儿拼劲全身力气,从店主怀里挣脱出去,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那两口朱红色的棺材前,解开了吊索,与此同时,紫儿听到了店主和关飞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惨叫声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一楼大厅里只剩下四口棺材,门外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紫儿打开那口漆黑色的棺材,把妈妈从棺材里拉了出来:“妈妈,他们都走了,咱们安全了。” “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一个老大妈的声音,那个声音十分耳熟,她好像是……” “刚才幸亏那个老大妈告诉我,解开棺材前的吊索,那两个死人就会魂飞魄散,是那个老大妈救了咱们,可是我不明白,我们跟那个老大妈素不相识,她为什么要救咱们?” “紫儿,你知道那个老大妈是谁吗?” 紫儿摇了摇头。 “她是你外婆。” 紫儿妈妈的话解开了紫儿心中的疑惑,她现在明白了老大妈为什么要救她们母女了。 紫儿爸爸为紫儿妈妈陪葬后,就魂飞魄散了,紫儿无法让爸爸复活,这对紫儿来说是个终生的遗憾,不过这次经历让紫儿发现了一个新的商机:赚死人的钱。 紫儿把原来的测字店重新装修了一下,她成了测字店的新店主。 午夜,一个浑身是血的死人步履蹒跚地进了测字店,他扔给紫儿十几打钱,气势汹汹地说:“我要一个活人为我陪葬,我要复活。” 紫儿把钱小心翼翼地锁进了保险柜,然后满脸堆笑地对那个死人说:“先登记一下你坟的地址,一有活人来我这店,我一定诱那人去你的坟。” 死人用血手指在紫儿的记事簿上写下了一排血字:天堂陵园13号坟,写完后,死人转身离开了测字店。 “我的孩子丢了,你能帮我找到他吗?”一个年轻妈妈焦急地问正端坐在测字店柜台前的紫儿。 “随便写个字,我可以通过你写的字测出你孩子的下落。”紫儿说这话时,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 年轻妈妈写下了一个字,紫儿看了一眼那个字后,便开始双目微闭,口中念念有词,做出一副正在解字的模样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语重心长地说:“我已经测出你孩子的下落了,他被人拐跑了。” “拐到哪儿去了?”年轻妈妈焦急地问。 “拐到一个活人不该去的地方。” “什么地方?” “这个地方只有死人知道,今晚午夜,你去天堂陵园13号坟,那座坟里的死人会带你去那个地方……” 第24章 公交车上的爱 汪清搬新家了。(百度搜索给力文学网更新最快最稳定)家和公司在4路车的终点站和始发站,上下班很方便,这是汪清搬家最主要的原因。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这趟车要经过一条穿城而过的火车轨道,一有火车路过就要堵上10分钟15分钟的。 现在,无论是上班还是下班,汪清都能坐上座位,特别是在劳累了一天后回家的车上,能有一个座位坐上:眯着眼睛,伴着车门车窗哗啦啦的声音,想想今天,明天,后天的事情,真的很让人心情放松,愉悦。在搬新家之前除了累以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当然她也有经常站着的时候:把座位让给了老弱病残孕。汪清的生活就这样在家,公司,4路车的两点一线的轨道上重复着,一日又一日,一月又一月,就到了这年的冬天。冬天是汪清工作最忙的时候。忙的天昏地暗的时候,汪清就会发发牢骚:老这么忙,都忙些什么呀,明天就换工作!”牢骚归牢骚,工作还得照样干。 这天还是忙。 在末班车的前10分钟,汪清把工作做完,匆匆忙忙地赶到4路车站。最后一班车敞着门,停在车站前面,暗黄色的灯光从车窗,车门洒出来。汪清习惯性的跺了跺脚,从前门上了车,往投币箱里扔了一个硬币,往后车门走。车里的人不多,在最后一排最左边的座位上坐着一个小伙子,一见到汪清,满脸的笑意从嘴角蔓延开来,露出白白的牙齿:指了指他前面的一个座位,示意汪清坐下来。 “好白的牙齿,应该去做牙膏广告。”汪清这样想着,迎着小伙子的笑脸,露出浅浅的酒窝,带着“我不认识你呀!”疑惑着,刚要开口和他打招呼,小伙子却抿着嘴,把食指放在嘴唇中间“嘘”了一声,又示意冷昕坐在他前面的座位上,脸上还带着笑,那个笑,有一种淡淡的温暖的感觉,不会让人怀疑他有任何的不轨!汪清疑惑的看着小伙子,还是坐在了他指的那个位子。 车开了,车门车窗又开始哗啦啦的响了。汪清的大脑也开始转了起来:他认识我吗,我怎么不记得我认识他啊? 于是从小学到中学到高中到大学到单位,又从同学到朋友到公司同事都想了一遍,也没有印象,连个像他的都没有!汪清忍不住转回头去想问问,小伙子满脸的笑,汪清还是打了一个冷战:他的脸好白呀,整个人的脸好像是用冰块凿出来似的!国字型,白的透明,如果他不笑,汪清真的会认为这只是个冰雕。可是他笑了,有淡淡的温暖。“如果哈口气,他会不会化了?”汪清不由得这样想。 汪清还是忍不住的问他:“你认识我吗?”可是小伙子好像知道她要问什么似的,笑,但是把食指放在嘴唇中间又“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出声!那“嘘”的一声,那样的飘渺,好像是从另一个世界被风吹进到她的耳朵一样!汪清犹豫了一下,还是想问,嘴,刚张开,小伙子就摆了摆手,让她转过身去!没办法,汪清只好转个身来。 在离家还有三站的时候,也就是龙山公园站,小伙子一声不吭的跟在别人的身后下车了。汪清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希望他能转过身来和她打个招呼,说声再见。可是没有,车门关了,走了,也没有回头。汪清从后窗望去:街灯下,高高瘦瘦的背影,浅青色的有点发白的牛仔裤,没有立起的毛领的夹克衫,头发浓密黑。渐渐的背影越来越淡,汪清转过身来,想:蛮帅的小伙子! 第二天,还是忙。 汪清匆匆忙忙地赶最后一班车。末班车依旧敞着门,停在车站的前面,暗黄色的灯光从车门车窗里洒出来。汪清依旧习惯性地跺了跺脚,上了车,往投币箱里扔了一个硬币,往后车门走。车里的人不多,最后一排最左边的座位上还是坐着那个小伙子,一见到汪清,笑容就从嘴角蔓延开来,指着他前面的位子,示意汪清坐下,接着又直接把食指放在嘴唇中间“嘘”了一声。汪清很高兴见到他,也露出浅浅的酒窝,向他摆了摆手,坐下:转过身来,想问昨天的问题。 “什么也不要问,也不要说话。” 还没等她开口,小伙子先说了。那声音像昨天的感觉一样,从另一个世界清泠泠的落在她的耳朵里。汪清觉得那声音好听,看着他。小伙子笑眯眯地也看着她。汪清见他真的是什么也不会说的,就转过身,她不想自己像个花痴一样。 离家还有三站的时候,小伙子又一声不吭地跟着别人下了车。“他可能住在这周围吧。”汪清想。 第三天还是忙。也一直忙。 不管是不是末班车,都会见到这个小伙子,只要没人或人少,都会坐在最后一排的最左边的位子,一见到汪清就笑,指着前面的位子,汪清也笑,摆一摆手,算打招呼,坐下,然后一前一后。再然后一个在龙山站下车,一个在终点站下车。慢慢的,汪清习惯了这种默契,也喜欢上了这种默契。有时候人多,他们就会有座位就坐。人再多的时候,小伙子不管是不是老弱病残孕,只要有人向他这个位子走来,他就起来让座。而且这些被让座的人都瞅准了他会让座似的,上来就冲着他的座位走来,有的甚至是抢的过来让他让座的,而且让了座还没个谢字,那么理所当然!汪清想告诉他没有必要什么人都让座,可是一抬头,看到的还是那种“什么也不要问,什么也不要说”的笑脸回望着她。汪清也就只好作罢。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汪清还是一天天的忙。可是现在汪清对忙已经不在发牢骚了,她喜欢上了忙,喜欢坐夜车,喜欢小伙子的笑,今天,汪清又赶了一个末班车。不过今天人特别的少,一路上,只有她和小伙子两个人。他们也就没有像以前那样坐在最后面,而是坐在了比较*前门的位子,还是一前一后,还是默默无语。走了一半的路,司机打破了沉默:“奇怪了,今天怎么一个人也没有。”然后回头看了看汪清。这是一个40多岁的邋里邋遢的中年男人,可能因为职业的原因吧。汪清没说话。 “小妹妹,你今天可坐了个专车。” “哦。” “最近老见你坐夜车,工作很忙?” “是的。” “星期天也不休息?” “休息。” “那明天可以睡个懒觉了。 “是的。“ “做什么工作?” “财务。” “那可是个好工作,工资高的很,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汪清没说话,司机可能也觉得自己话太多了了,也没有再说下去。 “上个星期,天真不错,这两天又变天了,明天可能下大雪。”司机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可能这个年龄的人都爱说话,应该是罗嗦。 车快到龙山公园站时,汪清习惯性地回头看小伙子,想目送着小伙子下车,可是小伙子没动,笑嘻嘻地看着她。车也没有要停的意思,一个劲地往前跑。汪清很奇怪,但是没有问。如果要问的话,不仅仅是这一个疑问。 过了龙山站,车很快就到了终点站。小伙子跟着她下了车。司机很热情地说:“小妹妹,一个人要注意安全!” 汪清想要说声谢谢,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头,对司机说:“我不是。”还没说完,就被小伙子拉着走了:“没关系,我送你。”这是汪清听到的小伙子的第二句话,高兴地都忘了要对司机说什么了! “你今天为什么不在龙山站下车?”汪清总算有机会和小伙子说说话了。 “为了保护你的安全啊。” 汪清觉得这个回答有点无赖,但是很高兴。小伙子伸出胳膊,看着汪清,汪清明白,高兴地挽着他的胳膊,有一种小女人谈恋爱的幸福和娇娆。 家离车站很进,一会儿就到了汪清家的楼下,汪清有点恋恋不舍地望着小伙子,小伙子爱恋地捋了捋汪清的头发:“天气很冷,赶紧回家吧,明天我去你家找你玩。” “真的?!”汪清高兴地差点尖叫起来。 “真的,赶紧上去吧!”小伙子的眼睛里荡漾着爱。 “我住602。” “我看着你上去!” “我要看着你走!”汪清有点撒娇了。 “那,我走了。”小伙子转身走了。汪清看着他的背影。小伙子和以前一样没回头。 汪清高兴的一边摔着钥匙一边小声地哼着小调上楼了。明天?明天就可以揭开她心中的很多很多的疑惑! 星期天。太阳当空照。并没有像司机说的那样可能下雪。汪清的心情就像今天的天气一样灿烂。看着从窗户射进来的阳光,跳下**,一边唱着很难听的歌,一边打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流进来。汪清不会唱歌,一唱歌就跑调,而且跑的一塌糊涂。平日里她从不唱歌。但是今天不一样,跑调也要唱,好像只有在这乱七八糟的调里才能表达出汪清兴奋的心情!然后忙着收拾房间,收拾完了以后,开始精心的打扮自己,说是精心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洗了洗头,吹成披肩发,再涂一点淡淡的的口红。 “你很漂亮。”汪清很满意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我要让他知道白天的我更漂亮。汪清不知怎么忽然地冒出这么个想法。“白天?白天我怎么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呢?”汪清楞了楞,然后摇了摇头,管他呢,反正今天一切都会明白的,想到这里,汪清关上窗户,打开电视,一边看电视,一边等着小伙子的到来。,喜欢小伙子下车的影子。“喜欢”?想到这两个字,汪清不由自主的脸红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电视节目看了一个又一个,汪清盖着毛毯,窝在沙发里,手里拿着遥控器,换了一个频道又一个频道,眼睛不时地扫一扫挂在墙上的表。 “他不像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可能是堵车了。就是堵车走也走来了。不对,从龙山站到终点这三站从来不堵车的!”汪清眼睛看着电视,脑子在胡思乱想。是不是我太自作多情?我连那个小伙子姓什么叫什么,多大,做什么工作都不知道!我算什么?! 中午来了,又过去了,下午又来。时间就在冷昕地胡思乱想中一点点地过去,天黑了,小伙子还是没来。汪清有一种强烈地被愚弄的感觉。 “咚咚咚。”有人敲门,汪清没有听见。 “咚咚咚。”可是他为什么要骗我呢?汪清觉得自己像个傻瓜!好像有人敲门。 “咚咚咚。”汪清仔细的听了听,好像是敲她的门。她看了看表,不到八点,谁会来呢?她犹豫地开了门:小伙子一脸歉疚的站在门口看着她! 汪清原本是一肚子气,一见到小伙子,一肚子的气变成一肚子的委屈,鼻子一酸,嘴巴一歪,眼泪掉了下来。汪清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以前她无论受什么气,都不会哭。可是现在,她一点委屈也受不了,她那么渴望看到那双黑乌乌地荡漾着爱的眼睛,渴望得到这个小伙子的安慰与爱抚!所以当这个小伙子站在面前,那一肚子的气和一肚子的疑惑都变成眼泪流了下来。 “你怎么才来?” “我。。临时有事。”小伙子为汪清擦去眼泪。“明天早上上班,你不要坐公交车,坐出租车去吧。” “为什么?”汪清抬起头来。 “你知道从这里坐出租车到公司要多少钱?!要一百多呢!”小伙子还在犹豫时,汪清伸出手做了一个八的手势。 “这一百多可以换回你一条命。” “你真会开玩笑。”汪清捏了一下小伙子的鼻子。 “不是。我本来想明天一早过来告诉你,可是你肯定会因为生我的气不听我的,而偏要坐公交车。你很可爱,但也很任性。” “。”汪清呆呆地看着小伙子,她觉得自己在他眼里就像玻璃杯的白开水一样透明。 “我走了。” “怎么这么快啊?”汪清回过神来。 “明天一定坐出租车上班!”小伙子又说了一遍。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明天就知道了。”小伙子又像在4路车一样,转身走了。 星期一早晨。开始汪清还在犹豫是否坐出租车,可是一想到小伙子那双能让她生生世世要相随的荡漾着爱的眼睛,就有一种莫名地信任。 她打了一辆出租车。车内放着大街小巷都唱的一首歌,看来司机很喜欢这首歌,一只手合着拍子敲打着方向盘。唱完了,又一首,司机可能不喜欢,调台,调了一个又一个,最后调到一个新闻台,播放着国内国际的各种新闻。在快到汪清公司的时候,收音机里传出:“现在插播一条本台刚刚收到的新闻,7点20分,我市龙山区发生一起重大交通事故,从郊区开往市区的4路公交车,因刹车失灵,撞上急驶而过的火车,车上无一人生还。有从此经过的车辆请绕道行驶。 “7点20分,4路公交车,7点20分,4路公交车!”,汪清呆呆地默念着,正是她每天都乘坐的! “唉,和火车撞上了,怎么会有活头呢。”司机叹了口气。 “这八十多能换回你一条命。”汪清的耳朵里响起小伙子的话来。忽然地恐怖起来:“他怎么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他怎么知道的?他是谁?他是谁?”汪清喃喃地。 “小姐你没事吧?”司机不知道汪清怎么了,担心地问。 “他是怎么知道的?他是谁?”汪清惶惶忽忽地根本没有听到司机说的话。 “小姐,你到了!”司机停了下来,提高嗓门,疑惑地看着汪清。 “哦,”汪清回过神了,看了看计价表,打开包,取钱,包里有一个信封!信封上没有字,没有封口。 “小姐,给你零钱。” 汪清拿了钱,下了车。打开信: 汪清: 我是孤儿。 24岁那年,也就是一年前,为了救一个落水的孩子,不幸身亡。本来我可以去天堂的,但是我不甘心,不甘心来世走一遭没有得到任何的爱就去了天堂:亲情之爱,友情之爱,爱情之爱。生前我曾听老奶奶说过:一个人在去天堂之前的两年内,如果能救活一个能看得见,听得见你说话的人,再在两年之内就可以获得重生。所以为了重生,为了得到我想要的爱,我一直做着一个见不得阳光的孤魂野鬼。那天,在4路车上,当你对我露出浅浅的酒窝时,我知道我找到了让我重生的爱。 车祸的事情,就算我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其实昨天我想告诉你,可是你真的不相信!即使你相信,去告诉车上的人,他们也不会相信的!所以我只能救下你一个人! 汪清,两年以后再见。 汪清拿着信,含着泪,站在风里。她什么都明白了! 第25章 女孩的芳心 “这东西,能行吗?”梁洁看着唐三少加热后倒在杯子里的黏稠液体,有些担心地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油啊?” “人油!”唐三少说得异常平静,“我看过说明书了,这是在人死后,将其心脏取出来,用蜡烛点火烤出来的油!这么点儿,可花了我好几百……” “啊!”梁洁的一声惊呼打断了唐三少的“解说”,怯怯地将手中刚刚才拿起来的说明书扔到一边,“那……那你真要泡啊?听起来好邪门的。” 唐三少一副“在所不惜”的样子:“为了陆覆,死也愿意!”说着,她将双手泡到了液体之中。 “哎,对了。这瓶子,我怎么越看越觉得和你上次买的活络油的瓶子差不多啊?”唐三少突然反应了过来,随口对梁洁问道。 “瓶子?”对方的表情有些不大自然,“我什么时候买活络油了啊?” “没买?好久之前了,估计你不记得了。”唐三少嘟囔着。 桌上这瓶名叫“我懂你心”的油状液体,是她从网上买来的。 暗恋 事情得从三天前说起。 “怎么办?”刚打开宿舍门,唐三少就一脸焦急地叫了起来,“陆覆今天居然主动和我打招呼了。单从他灿烂的笑容里,我搞不清楚他究竟是出于友情还是爱情主动和我打招呼的。” “你说什么?”室友梁洁一边盯着电脑屏幕,一边应付地对唐三少问道,“什么情况?” “今天放学,我故意走在陆覆后面。一不小心,他的书掉在地上了,我主动帮他捡了起来。”唐三少讲述着,仿佛已经陷入了刚刚美好的回忆里,“然后他就笑着夸我的心肠好。” “就这样?”梁洁不以为然地反问道。 “这还不够啊?”唐三少一副受**若惊的满足样,“他可是西城每个女生的梦中**陆覆,多少女孩都芳心暗许的陆覆啊!”说着,她将梁洁从电脑前抓了起来,“洁洁,你说,我要是现在向他表白,他会答应吗?” 梁洁白了唐三少一眼:“我怎么知道?人心隔肚皮。哎,”白洁浩从唐三少衣服上取下一个东西,“这是什么玩意儿?” 是一个U盘! “啊?”当唐三少看到U盘上歪歪斜斜写着的“陆覆”二字时,一下将U盘抢了过来。 “这肯定是刚刚帮他捡书的时候留在身上的。”说着,唐三少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缘分呐……哎,你干什么?” 梁洁一把抢过U盘:“你急什么?”对方邪恶地笑着,“看看里面的东西,要是他真对你有意思,说不定里面还藏有偷拍的你的玉照呢。”她说着,不等唐三少发话,就把U盘插到了电脑上。 可还未等梁洁将U盘打开,电脑下方就突然浮出了一个悬浮广告:想知道你心仪的他心里是怎么看你的吗?想知道你在他心中占什么位置吗?想知道他是否也像你爱他一样爱你吗?人体透视,给你帮助,让你不再怀疑他对你的爱,让你把握住属于自己的爱情…… “点进去,快点进去。”看到这样一个广告,唐三少指着屏幕,急切地冲梁洁叫道。 “这种东西你也信?”梁洁又白了她一眼,但还是点了进去。 里面就是关于这瓶“我懂你心”的介绍—— 本产品加热后为油状液体。将您的双手置于油液中泡上七七四十九分钟后,看人时,将双手卷成筒、望远镜式地置于双眼上。这时,透过这双手制成的“望远镜”您就能透视别人心里所想了。本店承诺,本品绝对有效。更多信息,详见本品使用说明。 当看到下面的选项时,唐三少一把抢过梁洁手里的鼠标:“为了陆覆,先来一瓶!” 于是,在三天后的今天,便有了文章开头的那一幕。 唐三少的手泡在液体中,一旁的梁洁像避邪一样躲着她。 七七四十九分钟是漫长的。 “哎!”唐三少突然叫了出来,“话说,我们家陆覆先生的U盘,你破解没有?里面到底有没有藏我的照片?” 听她这么一说,梁洁将电脑屏幕朝她的方向一转:“早破解了,自己看!” 唐三少扭着身子,将脑袋凑到电脑前一看,傻眼了:“这是什么啊?” “我怎么知道?”梁洁说着,滚动着鼠标滑条。 资源管理器里,全是些以班级命名的文件夹,从文科专业到工科专业,每个班都没落下。 正在唐三少觉得疑惑的时候,梁洁已经点开了一个署名是隔壁班级的文件夹。 里面有很多未知类型的文件,图标都是一颗心形的图案,虽然有的颜色昏暗,有的颜色鲜亮;有的大,有的小;有的偏圆,有的偏方,但都呈“心”形。 更奇怪的是,文件名居然是人名,隔壁班的小雅、小微等人都在,所有女孩的名字都有。 “不会……不会是陆覆弄的一份暗恋他的女孩的名单吧?” “我怎么知道?”梁洁还是这么一句话。 在唐三少的要求下,梁洁找到她们班的文件夹。其中,梁洁的图案是彩色的,唐三少的是黯淡的黑白色。 就在唐三少感到疑惑不解的时候,桌上的闹钟叫了起来。 唐三少长长地松了口气,将手从油状液容器内拿了出来:“七七四十九分钟终于到了,手都麻了。”她松了口气,开心地跳到了洗手台。 唐三少并没有注意到,在她长长松了口气的同时,坐在电脑前的梁洁更是长长地舒了口气。 唐三少清理好手上的油污出来的时候,梁洁已经穿好了鞋子:“走吧,马上就迟到了。” 唐三少此刻的心情已经完全不能用激动来表达了。 她坐在教室里犹豫了好久,才将手卷成了“望远镜”,深吸了两口气,套在了眼睛上。 当对准讲台上老师的那一刹那,她被看到的景象吓得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她看到了一具跳动的骨架,在讲台上绘声绘色地讲着,而在胸腔的位置,那颗血红色的心脏显得异常突兀,正急速地跳动着。 “严小明上课又睡觉,期末考试你挂定了。”这时候,唐三少心里居然听到了老师的声音。 她一愣。 声音又来了:“成阳,在我的课上居然玩手机,对学习的态度可想而知。” 唐三少将手放了下来,声音戛然而止! 这东西真的和产品说明上一样,居然能听到别人的心声。 “怎么样?难道真的……”坐在她旁边的梁洁一脸紧张地看着她。 “是真的,是真的!”唐三少激动地握住了梁洁的手。 “真的就好,真的就好。”白浩洁显然还有些不敢相信,“让……让我看看怎么样?” 唐三少将手卷成“望远镜”,梁洁凑上去一看,不禁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儿?太邪门了。” “我才不管它邪不邪门呢,放学我就去看陆覆,我要看看他心里到底喜不喜欢我。”唐三少刚刚还惊呆了的脸换上了憧憬美好的笑容。 想到这里,她得意地将手套到了眼睛上,犹如自己得到什么法宝似的。 透过这“望心镜”,她看到了教室里许多人心里的小秘密,例如—— 小微:完全听不懂,老师您到底在讲些什么啊? 唐三少无奈地摇摇头:我也听不懂! 顾小雅:这下完了,知道了那事儿,严小明绝对要和我分手的。这下长期的移动饭票没了。 唐三少在心里白了对方一眼:还长期移动饭票!平时不是挺恩爱吗? 成阳:怎么还不放学?dota的组队副本就要开战了。 唐三少对这类男生极其鄙视,只知道游戏! 梁琦:三医院和二医院到底是去哪一家呢?哪家的无痛人流专业呢? 唐三少的下巴差点儿没掉到地上:无痛人流?ohmygod!平时漂亮清高、发誓在大学里不交男友的梁琦,还真没看出来啊! 这时候,唐三少悄悄把方向对准了身边的梁洁,她听到的声音是:一定要成功啊,不成功我就彻底完了。 “什么成功不成功啊?”唐三少放下手,疑惑地问道。 恰好,这时候下课铃声响了。 “啊!”白洁浩回过神,“没什么,没什么的。”她看着唐三少,紧张地答道。 “那你……” “走啦,不然遇不到陆覆啦。”对方不由分说,拽着唐三少跑了出去。 当看到从教室里出来的陆覆时,唐三少的心啊,不是兴奋、紧张、激动就能描述的。 她将手套在眼睛上,当视线穿过面前的人群透视出来的各种骨架到达陆覆时,唐三少全身一抖:“我害怕,我害怕陆覆的心会说不喜欢我。你先帮我看吧。” 梁洁凑上去,透过她的手一看,立即叫了出来。 “怎么啦?”唐三少紧张地问道。 “这……这个……”梁洁吞吞吐吐,没讲清楚一句话。 “到底怎么啦?” “你自己看吧。” 唐三少小心翼翼地将手拿到自己的眼睛上,绕开各种各样的骨架,找到了陆覆,却看到对方的心脏上,居然插着一把刀! “啊!”她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次,那刀直直地穿过了陆覆的两个心房,“嗨,小五,我知道你是个好心人,把你的心脏给我吧。” 同时,她听到了陆覆的心声! 唐三少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然有种被人抽掉的痛。 她回过神来,却发现梁洁早就不知跑哪儿去了。 她奔回宿舍,还有点儿不敢相信刚刚看到的。 打开门时,她意外地看到白浩洁已经在宿舍里了。 对方对着墙上大大的穿衣镜,跟她一样,双手圈成筒套在眼睛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嘴里兴奋地叫着:“成功了,终于成功了!” “你……”唐三少有些疑惑,“什么成功了?你在看什么啊?” “看我自己。”梁洁说着,回头看了打开的电脑一眼,长长地松了口气,“陆覆没骗我,真没骗我!” “什么没骗你?”唐三少还没回过神。 “你自己看看!”说着,梁洁将唐三少的手卷成筒,放在她的眼睛上,然后把她推到了镜子面前。 “啊?”当唐三少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时,全身都软了——自己的胸腔中,居然没有心脏! 这时候,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梁洁打开门,陆覆跑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处于惊悚中的唐三少问道。 “来拿我的东西。”说着,陆覆走到了梁洁的电脑前。 唐三少看到电脑屏幕上的资源管理器还处在早上的界面,只是写着她名字的图标为心形的文件已由黯淡的黑白色变成了彩色,倒是梁洁的由彩色变黑暗了。 “你拿的什么东西啊?”她又问了一次。 陆覆取下U盘:“当然是拿我收集的心脏啊。你以为我故意把它留在你身上,真是缘分啊?”说着,陆覆还拿走了桌上那个装着油的写着“我懂你心”的瓶子,“还有这个瓶子,没有它,我怎么把你的心脏油烤出来,给别人呢?”他奇怪地看了梁洁一眼,“洁洁,你说对吧?” “对对。”梁洁怯怯地应合道。 唐三少快哭出来了:“梁洁,我和你这么好,你居然跟外人合伙来……” “不对!”拿着东西即将出门的陆覆又折了回来,“你应该谢洁洁才对!” “为什么?” “因为要不是你用她的心烤下来的油泡了手,怎么能透视并发现我是靠不断盗取女孩的芳心活着的秘密呢?” 第26章 自私的爱情 在这个小区九楼一块落地的大玻璃窗,金色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一个长发女人的头上。 女人神情落寞,一张苍白的脸上写满忧伤,大大的眼睛呆滞的透过玻璃窗失神的望着外面。 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落日的余辉染红了天边的那一抹晚霞,女人喃喃的说道:“是时候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女人站了起来转回身来到了卧室里,卧室里一张大大的双人床,床上似乎是躺着一个人,一个盖着被子似乎在做美梦中的男人。 女人走到床前俯下身子轻轻的在男人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亲爱的!你终于完完全全的属于我的了,我要你生生世世都陪着我在这个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房子里,永远的陪着我!” 睡梦中的男人一动都没有动,仿佛根本就没有知觉。女人满意的大笑了起来,只笑得快背过气去,眼泪顺着那苍白的脸颊流落了下来。 女人叫黄蓉,刚毕业的那会,在一次酒会遇见了躺在床上的这个叫郭靖的男人。 黄蓉疯狂的爱上了已经有了家室并且比自己大几岁的郭靖,爱的死去活来,爱的不能自拔,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黄蓉也会满足他,就算很过分的要求黄蓉也会尽量去满足他。 在郭靖一次次的谎言和一次次的欺骗中,黄蓉的精神终于走到了崩溃的边缘,终于在郭靖的酒杯里下了安眠药,让这个男人老老实实的躺在了这里。 看着乖乖躺在床上再也不会说没空在也不会找什么借口不陪自己的郭靖,黄蓉笑了又哭,哭了又笑喝下了给自己准备好的掺有大量安眠药的牛奶慢慢的躺在了郭靖的身边。 一派热闹的景象,一帮人正忙着往屋子里搬东西。今天是程亮和张琪夫妻两乔迁新居的大日子,所以几个亲朋好友大家一起过来帮忙。 亲朋好友们看着夫妻两个的新居啧啧的不住嘴的赞叹,瞧瞧这个装修一色的欧式风格彰显屋子的豪华与气派。 当然最惹人瞩目的是那一扇落地的大玻璃窗,整个一面墙那么大的落地窗把整个屋里的光线显得柔和通透,真是一个创意性的杰作! 大家忙碌了一天这才总算是把所有的家居都摆布好了,屋子里也都收拾的差不多了,程亮夫妻两个又忙活着做了一桌子的菜招待前来帮忙的亲朋好友,庆祝这个家就算正式搬完了。 一直忙活到了深夜,夫妻两这才送走了亲朋好友拖着疲惫的身躯依靠在沙发上歇了一口气。 看着自己的新家,夫妻两个幸福的憧憬着未来的好日子。程亮一把拉过来妻子张琪说道,我们能买到这么划算便宜的房子还得多亏了你,明天我们上街,我要把买房子省下来的钱给你好好的买几件首饰奖励奖励你。” 张琪幸福的依偎在老公的怀里“是啊!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这栋房子买的这么便宜,我也是偶然路过这里看到房东留下的电话试着打过去问了一下,没想到好运一下子就这么来了。 这房子的价格竟然不到市场价的一半,老公说实话我的心里还是有点不落地,你说这房子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我可是听说如果房子很便宜可能会有脏东西的老人都那样说的?” “你啊!这人呢就是怪,一旦捡到便宜了就会怀疑这怀疑那的,在说了这个世界那来的鬼啊,都是人在骗人罢了。 我跟你说,这就是我们夫妻两运气来了,老天爷在咱们头上砸了一个大馅饼。” 程亮一把抱起张琪说道“走了睡觉去喽,太累了!”两个人闹着就来到了卧室打算好好休息睡觉。 打开卧室的灯,张琪一眼看见床上的灯罩的花色:“不对啊,老公快把我放下。” 程亮疑惑的把张琪放下,就看见张琪一边摸着灯罩一边嘴里嘟囔着:“老公不对啊!这个不是我买的那个灯罩啊,我买的明明是蓝色的可是现在怎么就变成了红色的了?” 一听老婆这样说程亮乐了:“我说老大,你是记性不好呢还是健忘怎么着?这个不是你买的吗?怎么会,一会就变了颜色了啊。” “哎呀!我买的真的是蓝色的,我没跟你开玩笑,我刚才铺的时候还是蓝色的呢,怎么这么一会功夫就变了色了呢?”张琪很认真的跟程亮说。 “好了,什么色还不是一样睡觉,可能的那个朋友和我们闹着玩买了个新的换上了,我都快要累死了,我们赶紧收拾收拾睡觉吧!明天还得上班呢。” 程亮想着一定是朋友吓唬他们两个呢,自己也不管那么多了今天忙了一天那么累所以,三下五除二就脱了衣服打算先去冲个澡。 被老公这么一说这张琪还真有点吃不准了,心里想也许是这两天忙于搬家的事情可能是自己稀里糊涂的记错了。 听着老公在浴室里喊自己,赶紧也抓过来一条浴巾跑进去冲澡去了,夫妻两冲洗完毕刚要回到卧室,突然就听见卧室里传来激烈的一男一女吵架的声音。 夫妻两吓傻了,这是自己刚搬进来的家,卧室里怎么会进来人,而且还是一男一女两个人。 程亮对着张琪做出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蹑手蹑脚的来到厨房抄起做饭用的擀面杖就来到了卧室的门口。 卧室里的灯不知什么时候被关掉了,只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的哭闹声和一个男人的叫骂声,声音似乎一阵远一阵近,却又听不清叫嚷的是什么? 程亮壮着胆子冲着卧室里喊了一声:“是谁在里面?三更半夜的闯到我的家里来想干什么?快点出来,再不出来我要报警了。” 程亮这一声还真管用,卧室里瞬时间静了下来,刚才男女的吵闹声没有了。 过了一会还是没见有人从里面走出来,程亮听了听还是没声音,于是把手机里的手电筒打着慢慢的向卧室里走去。 打开卧室的灯,什么都没有啊,更就别说什么男女了,就是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 程亮长吁了一口气:“老婆进来吧!卧室里什么也没有啊,是不是刚才我们听错了,应该是隔壁的小两口在打架吧,这房子也太不隔音了,连隔壁吵架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张琪疑惑的走进来打开床边上的大衣柜又仔细的看了看,是什么也没有。 张琪还是心理有点奇怪,又跪在地上看了一下灯罩地下,确认真的没有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摸着心口:“吓死我了,我以为大半夜的跑进来小偷了呢!” 经过刚才的惊吓和折腾,小两口更是疲惫不堪了。倒在床上关了灯不一会两个人就进入了梦乡。 由于喝了好多酒,程亮刚睡着一会就被尿憋醒了。 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打算去开那床头上的灯,可是任凭怎么摸都摸不着那灯的开关。 程亮猛的一下惊醒过来怎么感觉身底下怎么这么凉呢,伸手一摸自己好像是躺在地板上。 他转身一摸老婆张琪也躺在他身边正睡得香呢。 程亮站起身来摸到了床头灯的开关一看大吃一惊,原来自己和老婆真的是睡在地板上。 赶忙叫醒老婆,夫妻脸望着空空的床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明是躺在床上睡觉,怎么会是在地上呢? 半夜三更困得要死,也顾不上追究怎么事了,这夫妻两个又一阵折腾回到穿上接着再睡。 怎么就这么挤呢?睡梦中的张琪死命的推了推丈夫:“你能不能不挤我让我消停的睡会觉。” 程亮被推醒心里就有些恼火了:“我什么时候挤你了?你能不能不折腾了好好睡觉。”一听丈夫有些急眼了张琪只好闭上嘴不在说话。 可是怎么还是这么挤啊?张琪感觉自己都快要被挤到地上去了。 想想算了,可能丈夫太累了吧,如果再要是说丈夫就更得急了,算了闭上眼睛睡觉吧。 迷迷糊糊的还没等睡着,张琪就觉得一滴粘稠稠的东西掉在了自己的脸上。 下意识的用手抹了一下感觉有点淡淡的酒精的味道。 这是什么东西?虽然心里感觉到奇怪但怕打扰丈夫睡觉所以也就没在意,没想到那种粘稠的液体接二连三的往自己脸上掉,这下张琪可真是忍受不了了。 她忽的做起来按着了床头上的灯,等看清手上那从脸上抹下来的东西的时候忍不住大声的惊叫了起来。 “血,程亮赶快起来,快看哪里来的这么多血?”接连叫了几声,丈夫侧着身子躺在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张琪心里瞬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她伸手把丈夫的身体扳过来一看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筛糠不已。 只看见程亮瞪着一双快要凸出去的眼睛,嘴角淌出暗红色的液体一动也不动了,身上好大的一股酒精的味道。 张琪这下彻底的吓傻了,惊叫着跑出卧室就想往外跑。刚跑到门口,一个长头发的女人挡住了去路。 苍白的面孔,幽怨的眼睛死死的盯住张琪:“你要去哪里?有我在你哪里也去不了,乖乖的给我回去陪伴你丈夫去。”说着就向张琪飘了过来。 张琪吓得步步后退,又被逼回到了卧室。 伴随着一阵大笑女人恶狠狠的说道:“快点从这里滚出去!这个房子永远都是我和我丈夫的房子,谁都不可以住,如果在住下去就叫你们也死在这里!” 这个时候的张琪哪里知道,他的丈夫程亮正和她经历着一样的事情,只不过程亮遇见的是一个男人。 程亮也同样的看到了妻子那张瞪着凸出的眼睛嘴角流血的脸,同样的被一个男人喊着让他从这里立刻离开。 当第二天夫妻两个彻底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两个人都睡在了外面的楼门口,两个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相互搀扶着离开了这里,离开了刚刚新买来的房子。 第27章 乱葬岗 ?那霍学校因为最近招生太多,有几间以前闹鬼的学校不得不重新打开。 来到教学楼底线一层楼,王校长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打开了那道尘封已久的门。 随着门被打开,一股子屋子的霉味铺面而来。 ????屋子里灰尘满地,蜘蛛网占据了大半个屋子。 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整个屋子除了有些灰尘以外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啊。 ????正在这时,有的老师发现,在屋子那积满厚厚灰尘的地上有几排凌乱的脚印,直直的奔着屋子里墙角那个残破的木质大衣柜的跟前就消失不见了。 ????看着这个屋子里唯一的一见摆设,几个人都莫名的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恐惧感。 ????王校长硬着头皮来到大衣柜前,慢慢的试探着拉开了大衣柜的门。 ????大衣柜里面黑漆漆的似乎什么都没有。打开屋子里的灯一看,几个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这个大衣柜的里面是空的,可是在大衣柜的后面竟然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洞口究竟通道哪里?究竟有多深多长没有人知道。 ????王校长一咬牙,吩咐两个老师回去取手电,心里想着今天一定要把这里的秘密探查清楚,如若不然等到学生有出事的了的时候一切就更糟糕了。 ????拿来了手电校长带头,几个人就猫腰向大衣柜里面的洞口走去。里面是一个长长的甬道,阴暗潮湿还好不算太狭窄,人可以轻松的走过。 ????刚一进洞口迎面就感觉到一阵阴冷,几个人越往里走就越觉得阴冷,是那种透彻骨髓的冷,让人不自觉的直打哆嗦。 ????几个人裹紧了身上的衣服继续向前行走,突然校长身后的张老师大叫一声:“谁?是谁在拉扯我的衣服?” ????拿手电照照哪里有半个人影,几位老师都摇摇头表示都没有去拉扯张老师的衣服。 ????“好了,别一惊一乍的怪吓人的,一定是你感觉错了。”说实话校长心里也是忐忑不安,他也是感觉到了害怕! ????挨挨挤挤的刚走上两步,那个刚才喊叫的张老师又叫上了:“不对,有人在向我后脖子吹凉风呢!” ????“什么?不会吧!就我们几个人谁能去给你吹风?再者说了这里本来就凉飕飕的。”几个人拿手电前后又照了照,发现除了他们几个根本就没有别人。 ????“不行,我不去了,要查你们去查吧!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我要回去了。”那个张老师说着转回身就要往回走。 ????就在他转回头的一刹那,他看见了一双猩红的眼珠子在黑暗里死死的盯着他,张老师“啊!”的一声手捂着胸口慢慢的倒下去了。 ????几个人慌乱的七手八脚的扶起了张老师一看,只见张老师惊恐的瞪着一双眼睛,已经没有了气息。 ????死人了!校长颓丧的决定今天先到这吧!先把张老师弄回去再说。 ????可是当他们决定转回身打道回府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回去的路已经完全没有了!换句话说就是根本就没有路了。 ????恐惧瞬间占据了几个人的大脑,不可能啊!几个人刚刚就是从这里进来的,怎么转眼间就会没有路了呢? ????队伍里唯一的一位女老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完了,看来我们是真的遇见鬼了!说不好张老师刚才真的看见什么了被活活吓死了!” ????没有人说话,心里的恐惧瞬间上升到了极限。几个老师都蹲在地上眼睛惊恐的四处张望着。 ????“不行,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停在这里。我们接着走,我就不相信了,这里能通到哪里还会走不出去?”校长一看不行,如果一直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怎么的也要想办法从这里走出去。 ????于是一行人暂时先放下张老师的遗体,挨挨挤挤的向前方继续走了下去。谁知刚走没两步,那个哭哭啼啼的女老师,扬手就给了身旁的男老师一嘴巴子。看着捂着脸的男老师嘴里还骂着:“你怎么往哪里摸呢?” ????男老师一脸无辜的看着女老师的叫骂“我怎么了?我摸什么了?你怎么能随随便便打人呢?” ????“你个臭流氓你刚才伸手摸我哪里了你不知道?你装什么蒜?你这个教师队伍里的败类!”女老师似乎忘记了刚才的恐惧,手捂着胸口骂的更凶了! ????眼看着一男一女两个人越吵越凶,校长大声的制止了他们“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吵架?有事等回去之后再解决。都快点走,看看能不能早一点从这里出去。”两个人都哼了一声继续跟着队伍向前行走。 ????可是还没走两步,女老师那尖尖的声音又响起来了“你找死啊还敢这样对我?校长你给我做主,他还在骚扰我。” ????大家停住了脚步,看着那个被骂的男老师那委屈的神情,校长感觉到这里面一定有不对劲的地方。 ????“大家都别嚷嚷,你们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吗?也许真的不是他在骚扰你。过来,你走在最前面,看看还有没有人再骚扰你了。”校长一把把女老师拉到了自己的前面。 ????可是刚走了几步,那个女老师走着走着猛地一回头,喋喋怪笑着面对着大家不走了。 ????我的妈呀!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大家看到了什么了?哪里还有女老师的影子。眼前的一张脸,面色青紫肿胀爆裂开无数条裂缝。 ????裂缝里满满的成团的白色蛆虫在里外爬动着,伴随着阵阵的恶臭,黑色的脓水顺着脸往下淌。整张脸看不清五官,眼睛鼻子的部位基本上就剩下几个黑黑的洞。 ????怎么办?前面是这样一张脸在发出喋喋的怪笑,后面就根本就没有路是一堵死墙。校长把几位老师护在身后强打精神支撑着没有倒下。 ????就这样双方僵持了大概有五分钟的时间,面前的这张脸终于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恢复出那个女老师的模样。 ????可是等几个人回过神来,扶起倒在地上的女老师的时候,发现女老师和刚才死去的张老师一样已经没有了呼吸。 ????接连两个老师莫名的死在了这个黑漆漆的甬道里,剩下的几个人心里的害怕程度都可想而知,达到了最高的承受能力。 ????沉默了好一会,校长拿起手电仔细的照了照,查点一下现在还剩下他们四个了。“走吧!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死,想来现在应该已经是黑天了,上面的人根本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面。即使是想到了,进来的路也已经被封死了,又到哪里来找我们。”校长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恐惧,尽量调整声音不让自己说话打颤。 ????没有人说话,几个人相互搀扶着向前慢慢行走。突然校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回头告诉大家:“一会不管是看到什么或者是听到什么,都把眼睛闭上,都尽量的不要害怕,大家紧紧跟在一起不要落单。” ????就这样几个人挨挨挤挤的向前挪动着,突然耳边传来了阵阵女人嘤嘤哭泣的声音,声音很幽怨又很凄苦,悲悲切切的让人听了止不住的想哭。 ????“快捂着耳朵尽量不要去听那个声音。”校长大声的提醒身后的几个同事。 随着校长的喊叫那种让人凄然泪下的声音戛然而止。 ????紧接着一个飘忽不定的白色影子慢慢的向大家飘来,影子似乎是半透明状态,也分不清哪里是哪里,反正整个形状隐隐约约能看出来是个人的摸样。 ????“快跑!闭着眼睛跑!”校长带头闭着眼睛双手向前摸索着可就跑开了。 ????也不知跑出了有多远,几个人踉踉跄跄的跟头把式的停住了脚步。 睁开眼睛一看,前方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丝丝的亮光,看那隐约朦胧的光线应该是月亮散发出来的光辉。 ????“前边有出口了,太好了!我们终于能够从这里出去了。”校长兴奋的转身告诉大家。 ????可是看着身后的几个人听了自己的话,还是一张张的苦瓜脸对着自己不禁一愣“怎么了?你们没听清楚吗?我说前面有亮光了就说明我们到了洞口了。” ????“校长,李老师没了。”一个男老师小声的说道。“什么?刚才他没和我们一起跑吗?”校长拿手电照了照,哪里还有李老师的影子,跑过来的路瞬间都变成了一堵墙壁。 ????“我们走过来的路都变成了墙壁,我怎么总感觉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驱赶着我们一直向前行走?”校长不无担忧的看了看远处那个有着朦胧光线的洞口。 ????接连的惊吓和死亡已经让几个人陷入了崩溃的边缘,颤抖的相互对望了几眼,最后都无奈的决定要想能出去还得向洞口走去。 ????接下来倒是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眼看着就接进洞口了。鼻子已经呼吸到了外面那新鲜的空气了,剩下的三个人瞬间神经得到了一种释放,大步的就从洞口走了出来。 ????洞是走出来了,人也看见了天空上那一轮明月和漫天的星斗。 可是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可不止这些。 ????洞口前大大小小的男女老少可是站着有几百号人,怎么说呢?也不应该说他们是人。 ????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浑身上下腐烂不堪。大多数的身上只剩下了累累的白骨,还有少数的身上就像被撕碎了的碎布条,腐烂发黑的肉一缕缕的残缺不全的耷拉在身上。 ????三个人瞬间都瘫坐在地上,强打精神一看方向,原来他们通过甬道竟然来到了学校后面的乱葬岗子了。 ????“他们都是鬼,大家快把眼睛闭上就是跑,能跑多远跑多远。”校长一声招呼,三个人闭上眼睛撒开腿就跑开了。 ????嚎叫声,哭泣声,瘆人的笑声一时间萦绕在三个人的耳旁,三个人被吓得根本跑不快,甚至是都迈不开腿。 ????三个人被死死的围在了中间,眼睁睁的看着一张张令人恐怖的脸在渐渐的向他们靠近… ????当人们在乱葬岗子找到包括校长在内的三位老师的时候,三个人都变成了只会喘气的活死人。 ????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另外的几位老师去了哪里? ????一度闹鬼的学校荒废了,慢慢的那里变成了鬼的学校。 第28章 三个城管 我叫何通,是一个工作了几年的“夜间工作者”,大家别多想,我所说的夜间工作是指的夜间推着小烧烤摊在街头贩。 ????也许是因为城管的无度打压我们小摊小贩,让我们小摊小贩在这座城市几乎都快生存不下去,我只有晚上8点以后开始摆夜摊。 经常性的看到几名穿着城管制服的人来我的烧烤摊来消费。说是消费其实就是霸道的打了张白条,有的城管直接不给钱,在我所摆放的小烧烤摊上胡吃海喝。 ????对于我们这类在大城市的夹缝中生存的人来说,城管无疑便是那最可怕的蛀虫;在侵蚀着我们。 这不,每天晚上十二点准时来胡吃海塞的城管又来了,这次来了三个人,但是带头的依然是那经常来蹭吃蹭喝的那个城管。 ????“大发!给我们先上四瓶啤酒,烧六个鸡腿!在来点……”其中一个油头粉面的城管对我说道,说实话我每天都很讨厌这些人,大部分时候我对这些人只有默默的忍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突然怒了。 ????“你们几个垃圾,穿一身狗皮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怒吼道:“你们每天在这儿蹭吃蹭喝!你们自己家里没有吗?你们几个在我这儿欠的白条已经有三千七百块!”这时候的我似乎把这几年的怨气全发泄了出来。 这时候那名油头粉面的城管慢慢的站起身,对我吹胡子瞪眼。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 那名油头粉面的城管对我恶狠狠的说道:“妈的,何大发,尼玛比的你要做什么?你要造反啊?啊?” 站在这名油头粉面的城管边上的两个城管也附和着说道:“妈的。 何大发,爷让你晚上在这儿摆摊不说你了,你他吗的你还不知足啊?”接下来我就被那三名城管一顿拳打脚踢。 ????这时候边上过往的一名路人也装作没看见,从我的身边默默的走开。 这三名城管很快揍我揍累了,一名偏瘦的城管“哗”的将我的烧烤摊掀翻了,菜刀刚好掉在我的面前。我当时就拿起了我切菜用的菜刀,扑上去就砍在了那名油头粉面的城管的脖子上。 ????我刚砍下去,刀还没从那城管的脖子上拔出来。很快边上那两名城管便架住了我。 将我拖开,我顺势拿着菜刀向后挥舞了一下,我不知道我砍到了什么,我只感觉到菜刀“吭”的一声。 ????我转过身,看到有那名掀我摊子的城管捂着自己的手腕在哪儿痛苦的哀嚎。 边上的一名城管已经吓傻了,我也是红了眼,直接用菜刀往那名掀我摊子的城管的脑壳上砍去,血浆四溢。 这名城管捂着脑袋应声倒地。 最边上的那名城管看到这场景吓懵了,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跑了。 ????我紧接着追了上去,看着那名城管不知道到踩到什么一个狗吃屎摔了下去。 我直接扑到了那名城管的背上,一刀一刀的砍了起来。 不知道砍了多久,应该有半个小时,我已经累得脱力。 ????这时候的我才反应过来,我杀了人,我杀了三个公务员,杀了三名城管! 我拿出裤兜里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回想了一下,似乎没有人看见;如果有人看见这会警察已经来了。 我大喘着粗气,看到地上有三具尸体,横七竖八的摆放在哪儿。 “嘀嘀嘀,嘀嘀嘀”我电话响了起来,在家中的妻子打电话给我。 ????我接起电话,没等妻子说话我立马说道:“老婆,我杀人了。”说完我便立马挂掉了电话。 没一会,妻子赶到了我摆烧烤摊的地方。 妻子看到这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那隐约看得清楚的城管制服,妻子也吓傻了,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一边拍打着我一边说道:“大发,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就算是这几个人渣吃东西不给钱就不给钱了,好歹你有个摆摊的地方啊。”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抱紧了我的妻子说道:“乖,不哭了,不管怎么样祸已经铸成,试试弥补吧。” 妻子在我的怀里拍打起我来:“都这样了,还怎么弥补?杀了人了,要偿命的,让我怎么活啊?” 我慢慢的托起妻子,说道:“来吧,帮我把尸体扔进街口下水道去,不管怎么样到时候就算尸体被发现了就说不知道就行了。”妻子哽塞了一下道:“这…?” 我怒吼道:“难道说你要孩子四岁就没了爸爸吗?要孩子一辈子都背上杀人犯孩子的名号吗?”妻子想了想点了点头。 ????我和妻子两人用力将尸体扔进了下水道,我累得已经虚脱;瘫软的坐在一张小板凳上。 妻子这时候已经将摊子收拾好了,还将泡土豆的水倒出来;把地面的血迹冲了冲,就这样,我和妻子两人相依推着烧烤摊一步步的走回了家。 ????将烧烤摊放进了家中,我脱下衣服,上面血迹斑斑。 还有一块有一块不知道是人肉还是什么的动作沾在上面,我拿起火机和家里一直祭拜祖宗焚化用的铁盆将衣服焚烧掉了。 我将身上的血迹洗了洗,整理干净后看到妻子已经疲倦的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推开孩子的房门,孩子正在熟睡,我悄悄的关上的孩子房间的门。 我从我的房间里拿出一叠被子,铺盖在妻子的身上。 轻轻屡了屡妻子的秀发,很快我就这样依偎着妻子的身边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震急促的敲门声袭来。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被拖到了地板上,我从床上上跳了下来,开门看到门外赫然站着的是我同乡的朋友何大水。 大水急促的和我说道:“大发,你听说了么?”我二丈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问道:“什么事?”大水说道:“街上城管发疯了,在到处抓小摊小贩!好多小摊贩都被打了!连何大叔都被打了!”我听到这话,立马穿好衣裤跟着大水跑到了街上。 ????街头已经是人山人海的拥挤在哪儿,拥挤在人群中的我隐约的听到了何大叔的哭声。 我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何大叔坐在地上,手里提着那已经被踩烂的白菜,在哪儿哭了。 我走近看到何大叔的嘴巴里渗出鲜血,很明显是被人打的。 ????这时候又有几名不认识的城管冲进了人群中,将何大叔手中紧紧攥着的菜抢了过来。 我怒吼道:“你们到底是土匪还是什么?人都这样了!”这时候一名带着帽子的城管拨开了拥挤的人群低着头说道:“他现在是属于违法占用街道菜,我们这么做是合法的。” 我怒道:“你们什么合法?都打到人了!什么叫合法?”这时候那名低着头的城管慢慢的抬起头。 ????那……张脸赫然是昨天晚上我杀死的那名油头粉面的城管的脸啊!我一瞬间懵了,语塞了。 紧接着那名油头粉面的城管身后又走出两名城管,也是我昨天晚上用菜刀砍死的那两名。 我当时凌乱了,我突然感觉到自己已经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是做梦还是真实的了。 ????何大叔抬起手拨了拨我的手心,我转头看过去,何大叔似乎有话对我说,我俯下身子把耳朵凑在何大叔的嘴边,何大叔用那低沉的声音说道:“算了,大发;国家人我们惹不起,我们走吧。” 我听到这不知道为什么连我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我吼道:“你们看看!这是个五十岁以上的大叔啊!他这么大年纪来菜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自己哪儿正在读大学的孙子?你们到底有没有人性啊!” 油头粉面的城管讥讽道:“哼,这么大年纪了还出来触霉头,活该!呸!贱民。” 听到这话的我,气得发抖;牙根已经快咬碎,可是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人还是鬼,我不敢贸然的上去理论。 ????何大叔淡淡的说道:“算了,算我们倒霉吧,走吧大发。”我含着泪慢慢的扶起何大叔,何大叔站起身来,我慢慢的将何大叔背在了背上。 快速的离开了街道。 ????我将何大叔背到了我家中,妻子已经回到家里,我拿出了创伤药给大叔的嘴巴上了药,原本打算留大叔在家里吃饭,但是大叔却颤颤巍巍的走了。 大叔虽然年过五十,但是看起来如同七十岁的老人一样,颤颤巍巍慢慢一步步的走出了我家。 我原本打算去扶,大叔却不让我扶他。 ????大叔离开后,我立马低声跑到妻子的耳边和妻子说了今天白天在街上看到昨夜被我杀死的城管,妻子却骂我道:“你说什么鬼话呢?人都死了就把事烂在肚子里吧。” 说完妻子白了我一眼,我很识趣没有说话。 ????晚上八点,我看着我的烧烤摊我突然开始犹豫起来。我心里确实是对今天看到的那个城管确实害怕了,但是又不能不去摆摊。 我闭上了眼睛,心一横:妈的,谁怕谁?大不了我换个地方摆摊! ????想到这儿,我就将食材装上了烧烤摊;我特地多花了半个小时多跑了两条街避开昨天晚上我杀人的地方摆摊。 换了地方,确实生意一落千丈,我坐在板凳上等待着客人的光顾,要说这等待是最容易睡着的。 ????慢慢的我就坐在板凳上睡着了,我做了一个梦,梦见那被我杀死的城管把头摘了下来,用头吃着我烤的烧烤,喝着啤酒,我只有强颜欢笑的在哪儿笑脸相迎。 冷风一吹,我打了个哆嗦,我惊醒过来,暗道自己想什么呢?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 ????我顺便看了看手机,十一点五十五分。 这时候一个让我可怕而熟悉的声音响起了,那个昨晚被我杀死的油头粉面城管带着昨天晚上被我杀死的城管光临了我的烧烤摊。 我听到他们的声音,手不禁开始哆嗦了起来,这名城管和那两个城管还是老样子,到了地方后先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还是昨天晚上的情形,“大发!给我来四瓶啤酒,烤六个鸡腿!”那名油头粉面的城管说道。 油头粉面城管背对着我;我特地的往这油头粉面城管的脖子上看去。 果然!那昨天晚上被我用菜刀砍到的伤口还在!但是口子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变得非常大,也没有鲜血流出来,看起来十分的吓人! ????这时候油头粉面城管的头突然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旋转过来,对我吼道:“搞什么呢?还不给我快点烤?” 我看到这手一哆嗦,正拿着鸡腿的手滑了,鸡腿掉在了地上,我连忙蹲下去捡。 这时候油头粉面城管站起身,将头回旋了回去。走到了我面前,抬起腿对我的肩膀就是一脚!同时吼道:“妈的,不让老子来消费,你让鬼来给你消费啊?你还给我在哪儿磨磨蹭蹭的!”我被一脚踢坐在了地上。 ????我正准备站起身,这时候边上那名偏瘦的城管对着我的脸“啪”就是一巴掌。 我捂着脸慢慢的抬起头,看到那名偏瘦的城管肚子上掉着的肠子,我瞬间精神崩溃了,我从地上连滚带爬的爬起来。边跑边吼道:“有鬼啊!” ????我不知道我跑到了那里,我醒来的时候却已经在家中;妻子帮我把烧烤摊推了回来。 而我却醒来后立刻跑到了公安局自首。 但是公安局将我和我妻子抛尸的下水道井盖撬开的时候却发现里面并没有尸体。 后来经过公安局的查询的结果下来,城管大队曾经是有这么三名城管,但是由于每天滥用私权的方式晚上去外面胡搞瞎搞;在三年前被一个小烧烤摊的商贩杀死了。 ????但是那名商贩没过多久也疯了,这个事就不了了之。 ????从那以后那三名城管就没有在我的生活中出现,而我却每天都在疑惑,我一直见到的那三名城管到底是什么。 ????说来说去,还是那一句话,穷苦人家摆摊为了只是生活,请城管们高抬贵手。 第29章 死去的声音 “铃铃铃,铃铃铃……”一阵急促地电话铃声打破深夜的沉寂,令人听起来心惊肉跳。 梅花推了推身旁正打着呼噜的李强,可一连推了几下,李强也无动于衷,梅花只好穿上衣服下床接电话,她打着哈欠,望着墙上的钟正指向十二点,“这么晚了是谁打电话来?” 她嘴里嘟哝着,一边拿起电话,懒懒地应了一声:“喂。” 电话那边停了几秒,传来一个沙哑的男人的声音:“春儿,春儿……?” 梅花一听,顿时睡意全无,手哆嗦着,这个男人的声音简直跟她死去的男人声音一模一样,而且以前他也总是这么叫自己的,她吞吞吐吐地问:“你,你是谁?” 这时沙哑的男人声音再次响起:“春儿,我是王范呀,你听不出来了吗?” 梅花:“妈呀!”叫了一声,扔掉了电话,电话那头嘟嘟嘟地掉线了。 这时李强听到梅花的尖叫声,一骨碌从床上坐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梅花连滚带爬地到了李强身边,哭着对李强说:“李强,我碰见鬼了。” 李强一听:“什么鬼,鬼在哪儿?” 梅花颤抖地指着电话急促地说:“在电话里,王范给我打电话了。” 李强一听愣住了,随即哈哈大笑,对梅花说:“你做梦吧,王范已经死了,死人还能给你打电话?” 梅花坚持说:“我明明听到他到沙哑的声音。” 李强摇了摇头搂着梅花说:“快睡吧,你可能是梦游吧。” 梅花稍微镇静了些,也开始认同李强的说法,那死鬼都死了两年了,怎么可能打电话给自己呢?可是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梅花的娘家在临县的大王庄,她有一个哥哥,由于家里穷,哥哥三十好几也没娶到媳妇。 为此,梅花的爹娘整日唉声叹气,这时媒婆来给梅花提亲,说小唐山有户人家条件不错,无父无母,只兄妹俩,男方是做豆腐的,并且说只要梅花答应,给一万块钱的彩礼。 梅花爹一听,忙点头答应,让媒婆去张罗,媒婆走后,爹笑着说:“闺女呀,爹就知道你是个有福的娃,要是真成了,你哥哥的媳妇也有着落了,你也能有个殷实家底。” 梅花默不作声。 相亲那天,梅花看到是一个比自己大十多岁,身材矮小的男人,就不太情愿。 这个男人叫王范,他一眼就相中了长相清秀的梅花,相亲完后,梅花本想拒绝这门亲事,可想到可怜的哥哥和脾气暴躁的爹,就只好委屈答应了。 一个月后,梅花就嫁给了王范,王范虽然岁数大点儿,但为人憨厚,待梅花很好,他把豆腐坊的生意也打理得井井有条。 就是有一点不尽人意,从结婚一开始两人从未正式同房过,王范也努力过,可每次都不成功,上医院检查,医生说他是先天**官发育不良。 为此,王范对梅花深感愧疚,他对梅花更好了,什么都不让她干,好吃好穿的供着她,这恰恰助长了梅花的气焰,整日动不动就骂王范是“窝囊废”,王范的妹妹小枣看不惯了,数落了嫂子几句。 梅花就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而王范也不好说什么,小枣一气之下,离家出外打工了。 一晃几年过去了,王范的买做大了,现在开了个豆制品厂,生意红红火火。 梅花在人前也很光彩,她每日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引来了不少的蜜蜂想采蜜。 李强就是其中的一个,他和王范是朋友,王范生意做大了,就请他来帮忙,看到王范有这么一个漂亮媳妇,他是即羡慕又妒忌,他时常有事没事就往梅花身边靠,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就好上了…… 从此,两人经常趁着王范不在,偷偷干苟且之事,这天王范因为有事,提前回家,刚一进门,就看见二人衣衫不整的,他没有说什么。 第二天,王范找到李强劝他离梅花远一点,李强表面答应了,可这会儿梅花动情了,她马上和王范摊牌,要和王范离婚。 王范铁青着脸说:“离婚可以,但是家产你一分也得不到,我这份产业只能给我妹妹,我不能把产业拱手让给你和别的男人。” 梅花一听,大骂王范没有良心,她找到李强商量对策,终于一个大胆可怕的计划形成了…… 这天晚上,梅花做了一大桌菜,王范回来,愣住了,梅花象变了一个人似地帮王范脱掉外套,把他拉到饭桌上坐下来,红着眼圈说:“王范,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都是那个李强,这两天我想了很多,我觉得只有你是真心对我好。” 看王范不说话,梅花接着说:“你要是不原谅我,我只有一死了之。” 说完就要朝墙上撞去,王范忙拉住她,说:“春儿,你可别做傻事,只要你一心和我过日子,我还会对你象从前一样。” 梅花笑了,说:“王范,来我敬你一杯。” 王范推说最近心脏不好,不能喝酒,梅花不肯,没办法王范只好喝了,喝完后,他觉得头很重,眼睛也不听使唤,便倒在床上睡着了。 这时,梅花有点害怕,忙叫来早已事先准备好的李强,李强从兜里掏出事先写好的遗嘱,把王范的手印印在遗嘱上,接着拿起棉被捂住王范的脑袋。 不一会儿,王范就没气了。 第二天一大早,隔壁邻里就听到了梅花的哭叫声:“王范,你醒醒呀,你怎么就那么狠心撇下我一个撒手西去了?” 大家忙赶过去,一看王范真的死了,这时梅花断断续续地说:“头两天王范就感觉不好,上医院检查,医生说他有心脏病,今儿一大早,我做好饭招呼他,才发现他已经……说完忍不住又大哭起来,哭得是天昏地暗。 邻居朋友们一边为王范惋惜,一边劝说梅花,在大家的帮助下,梅花安葬了王范。 下完葬,妹妹小枣才回来,她在哥哥的坟前嚎啕大哭,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回到家中,小枣问梅花哥哥怎么这么快就死了? 梅花拿出了医院的病历,说:“你哥哥可能是突发性心肌梗塞。” 小枣又问:“那哥哥的生意以后谁打理呀?” 梅花又拿出了遗嘱说:“你哥哥可能早有预感,他临走头两天,还对我说,他的产业全交给我打理,我当时还以为他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却是真的。” 小枣心里咯噔一下,看到小枣脸色不对,梅花忙说:“妹子,你哥虽是这么写的,但咱还是一家人,你也有份。” 小枣不悦地说:“就按哥的意思做吧,我不稀罕他的钱。“ 梅花在心里偷偷地乐。 第二天,小枣就走了,梅花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下,没过多久,她就和李强结婚了。 这时天亮了,梅花坐了起来,甩了甩头,想起半夜接的电话还心有余悸,他推醒了李强:“还不起来,你今天不是要出差吗?” 李强忙起来收拾,送走了李强,梅花一整天都心神不宁,晚上,她吃了一粒安定片早早的就睡下了,“铃铃铃,铃铃铃……?” 电话又响起来了,梅花忽地从床上坐起,时针正好又指向十二点,她不敢接电话,抱着胳膊缩在床角,可是电话一个劲地响着,最后她壮着胆子下床去接电话。 电话那边又传来了男人的沙哑声:“春儿,你把我给害惨了,那么长时间,你为什么不去看我,明晚你一定要去我的墓前看我,否则我不会饶你的!” 梅花再也听不下去了,她扔下电话,跑到床上把头埋在了被里。 这时门铃又响了,梅花尖叫着,口里喊着:“王范,饶了我吧,我明晚就去看你。”说也奇怪,门铃不响了。 天黑了,梅花一路小跑地拿着纸钱来到了王范的墓前,给王范烧纸,她边烧边说:“王范呀,我来看你了,给你送钱,你以后就别吓我了。” 突然从墓后走出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长长的头发挡住了脸,他沙哑地说道:“春儿,你为什么要害我?” 梅花吓得一个劲地磕头说:“王范,你饶了我吧,我知道自己不该杀你,是我鬼迷心窍,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这时,几道手电筒的光向她射来,她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好几个人,有警察,还有小枣,没等梅花缓过神来,铮亮的已经铐在了她的手上。 原来,小枣一直怀疑哥哥的死因,尤其是哥哥一直很疼她,不可能把遗产全留给梅花,这就更让她怀疑了。 从哥哥死后,梅花从没来烧过纸,小枣猜想哥哥的死一定和梅花有关,为了查出真相,她找到一个和哥哥嗓音差不多的男人模仿哥哥,最终逼梅花供认了罪行,李强也被逮捕归案了,这真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第30章 不要回头(上) 这天蔷薇在单位加班到很晚才回家,她挎着小坤包,手里拎着刚从超市买回来的零食迈进了小区的大门。高跟鞋脆生生地敲在洋灰地面上,哒哒哒,哒哒哒,就像夜深人静时空旷的房间里水龙头掉下的水滴,声音被扩大好几倍。 快接近106栋大楼的时候,她听见前面出现了什么动静——几个四五十岁的女人围坐在106栋花坛边上的石凳上嘀嘀咕咕地聊着天。 花坛旁有一个男人,边溜达边毫无目标地东瞅西望。听见了蔷薇的鞋跟声,男人站住了,他扭过头,直勾勾地观察起走近的蔷薇。 忽然,男人的目光变得炽烈起来,在昏黄路灯覆盖下的夜色里像两块发亮的钻石,一闪一闪的灼灼生辉,蔷薇走到哪里,那目光就跟到哪里。 走到他跟前时,蔷薇厌恶地瞪了他一眼。 “回头!回头!”男人突然喊道。 蔷薇心下一惊,猛地回头看了眼身后。 除了自己那道细长的影子,剩下的只是万家灯火的城市背景。 蔷薇突然意识到什么,蓦地转回头胳膊紧紧夹住自己的包。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男人还是站在原地,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望着她,像一座神秘的雕像。 蔷薇没了主意。 难道是有人跟踪自己? 时间冷却了几秒钟,她向前走了几步,试探地问男人:“你叫我回头吗?” 男人认真地点点头,只道两个字:“回头。” 便不肯再透露其他玄机,仿佛弦外有音,那表情却不像是有恶意之人。 蔷薇再一次扭过头,还是一片夜色笼罩下静谧的城市,没有任何人物活跃在那片广阔的幕布里,只有自己和男人两道细长的影子死死地贴在洋灰地面上,像两个奄奄一息的饿鬼。 一种不祥的恐慌涌进了蔷薇的脑子。 就在这时,男人竟然咧开嘴冲蔷薇嘿嘿地笑了起来。 蔷薇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她惊慌地捂着嘴,看看后面又看了看男人诡异的脸,大叫一声,三步并两步飞快地逃离了这个现场。 她逃离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达到了四年前那一天的速度。 那天正是蔷薇二十岁的生日,盛夏的午后,蔷薇和一帮同学在KTV为自己庆生,突然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听到那个消息时,蔷薇竟然忘记了乘车,那么远的路,她就像上了发条的木偶,一直跑一直跑,到了医院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但是娜娜已经被推进了太平间。 太平房外很安静,是医院的一堵墙中间开出的房子。密封的房间开着冷气,门口的大爷说:“进去看看吧,太可惜了,还那么年轻,挺好看的丫头啊。” 蔷薇的心哆嗦的没了知觉。 迈进那道铁灰色的门时,风即刻把她身后的门关闭得紧紧的,凄森的寒冷在昏暗的灯光下蔓延。 平台上躺了一个穿着白纱裙的女孩,白纱裙已经被黑红色黏稠的血液浸透,像噩梦一样无法摆脱。 娜娜的脸上蒙了一块黄手帕。 蔷薇没有掀开那方手帕,也没有哭,她的心当时就麻了。 慢慢跌在冰冷的地上,她觉得所有从午后开始的一切都是个梦,恍恍惚惚的。那黄手帕被风吹起来,蔷薇仿佛听到一个低吟的声音: 无论走到哪里,我都要跟着你,别忘了,带着我走。 蔷薇的记忆停留在了那个夏天,从那以后,她再也没过过生日。 因为那一天,是娜娜的忌日。 “那个男的?他是个精神病患者啊!”房东坐在蔷薇的布艺沙发上,边数着房租边漫不经心地说:“一个精神病的话你有什么可当真的。” “精神病!?”蔷薇觉得不可思议,“精神病为什么大晚上出现在那儿,家里没人看着他吗?他伤到人怎么办?!” “他不是暴力系的。”房东根本不当回事儿地指指自己的太阳穴,“这里受过刺激,临近高考爆发了精神病,就一直痴痴呆呆的……你刚搬来三个月,刚好是他猫冬的三个月,没见过他很正常。他家在七楼,这不春暖花开了,人家要时不时走出来放放风,我前几天也有在外面见到他……他身边时刻都有保姆跟着,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蔷薇点点头,忽然又想到一件事。 “那个精神病见到别人的时候,通常会说什么样的话?” 房东斜眼瞅了蔷薇一眼,闷哼一声,表示这个问题简直莫名其,“他一个精神病会说什么,平时絮絮叨叨的,见到认识的人,顶多叫个名字,要不就傻呵呵地笑。 总之,他干什么说什么你都不用理他,毫无意义!”房东最后斩钉截铁来这么一句就起身去其他房客家收房租去了。 他只是一个精神病。 蔷薇想到一部叫《灵异孤儿院》的电影,里面的一个通灵师说:我们都是病人,病人可以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因为我们与死神是那么接近。 这一刻蔷薇对此深信不疑。 蔷薇走到单元门前,那个熟悉的身影再一次毫无征兆地闯进了蔷薇的视野。 那个男人,也就是那个房东口中的精神病,正在不远的地方面向单元门的方向低头玩跳格子。 小区花园的每个角落都沉浸在泛滥的暖阳下,那些蔷薇不算熟悉的邻居们在不断进出,院子里所有的花藤都爬满了娇绿的叶子……蔷薇一脚迈出单元门,顿时觉得身子暖了起来。 “回头!” 蔷薇心中一紧。 看见了蔷薇的精神病已经停下脚步,盯着她叫起来。 蔷薇收住脚,再一次下意识回头望了眼自己的后面。 依然什么都没有。 蔷薇若有所思地走向精神病,他眯着被太阳照得睁不开的眼睛回望蔷薇,口中又执著地冒出两个字:“回头!” 蔷薇疑惑地站在他面前停下来,垂眼看了看,精神病玩跳格子的地方,根本就没有格子。 她抬起头,发现精神病的双眼放射出嘲弄的光。 惊悚的烟雾在蔷薇的身体中快速弥漫开,两个人对峙着,蔷薇终于鼓起勇气,颤抖着问:“到底……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精神病没理她,擦了下额头的汗,转身走向花坛坐在石凳上,抬起头给了蔷薇一个捉摸不透的微笑,大有天机不可泄露之势。 蔷薇的表情渐渐变得扭曲,她走上前狠狠地推了精神病一把,然后不顾一切地哭着跑回家。 关门、上锁、挡上窗帘、跳到床上钻进被子。 一系列动作完成之后,身体开始慢慢发冷,精神病那古怪的表情顺着墙壁爬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继而化成一股寒流,钻进被子,最终侵入进她的每个毛孔。 身体高频地抽搐起来。 很多事,太早地知道了何去何从,就会变成一种宿命。 身后的那个影子是蔷薇逃不掉的宿命,而正是在当年,命中的那次偶然成就了蔷薇这种伴随一生的宿命。 蔷薇的老家在北方一座不大的城市,她还记得她家住在新茂巷231号大院——那栋有着室外走廊楼梯的老旧红砖筒子楼,二楼左数第三个门。 “孩子王”的名号伴随着蔷薇的整个童年在大院里留下了一段简单美好的回忆,每天都会有小伙伴站在五层楼外仰脸朝着那个门喊她:“薇薇姐,还玩不玩了。” 她边吃着饭边跑到门口跟她们打招呼,喊:“来了来了,最后一口了!” 之后她扎着两根羊角辫蹦蹦跳跳跑下木质楼梯,加入到小伙伴的队伍里,跳皮筋或是打口袋,红灯绿灯小白灯或者捉迷藏。 那是在小学一年级的暑假,她答应着伙伴的呼声跑下楼梯,见到了那个穿着白色公主裙的陌生小姑娘,她在院子的一角坐着一个小板凳,手里抱着个洋娃娃,远远地望着大家玩。 她是谁? 小伙伴们七嘴八舌地回答蔷薇,是新搬来的邻居,大人们不许她们跟那个小姑娘玩,因为据说,小姑娘的妈妈不是好人。 什么叫,不是好人?蔷薇脑海中出现了《恐龙特急克塞号》里面那些面目狰狞的侵略者。 好像是小偷之类的…… 那天下午她们玩的红灯绿灯小白灯,很晚才散伙。 蔷薇整个下午都有点心不在焉,她总是情不自禁地偷偷回头看那个打扮得像公主一样的小姑娘——她安静地坐在小板凳上,圆圆的脸蛋上有着漂亮的大眼睛,突起的鼻尖如橡皮泥捏上去的一样精致,还有那张又小又红的小嘴巴,像颗樱桃,略黄微卷的头发扎了个好看的马尾,上面绑着粉色的蝴蝶结。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她自己手中的洋娃娃一样漂亮。 她一直远远地观望着她们的游戏,忽扇忽扇的长睫毛下投来羡慕的目光。 小孩子对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是向往的,蔷薇忽然很想拉她一起来玩。 晚饭时她听见爸爸妈妈谈起新搬来的邻居,女人是隔壁张婶的工友的朋友的表姐,那个孩子是个私生子什么的,也就是没爸的小孩。 那时还是九十年代初,离婚都很少见,像她这样生来就没有父亲的小孩更是从小就被各方投来的闲言碎语包围,那个妈妈的日子也不好过,虽然总是有个男人会定期到她们家送钱,但是在法律上,她们仍是孤儿寡母。 唉,漂亮的女人多半命苦。妈妈叹着气说道。 八岁的蔷薇听得出来,所谓的小偷,偷的就是别人的爸爸。因为名声不好,那个叫娜娜的小姑娘从小也都没什么玩伴,八年之内,跟着妈妈搬了好多次家,因为妈妈总是遭邻居们的白眼。 蔷薇有种莫名的烦躁,她突然讨厌起张婶那样的人,总是爱背后对与自己无关的人说三道四。 第二天,蔷薇就向那个叫娜娜的漂亮小姑娘伸出一只手,说,一起来玩吧。 两只小小的手牵在了一起,孩子王的气场感染了其他的小伙伴,娜娜立刻融入到这个新的小团队里,蔷薇发现,娜娜笑的时候更好看了。 如果当时对娜娜伸出手的是另一个小朋友,那么蔷薇顶多也就失去个众多朋友中的一员。 可事实上,娜娜成了蔷薇最好的朋友,蔷薇成了娜娜唯一的朋友。 虽然这只是一个偶然。 相信你一定听过这个荒诞的故事。 一个男人,与自己的妻子向来感情不和,一天终于忍无可忍把自己的妻子杀死了。慌乱之下他埋掉了妻子的尸体,在儿子面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过了一个星期,男人觉得奇怪,儿子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提及消失了的母亲?难道他不想自己的妈妈? 所以他就问,儿子啊,你怎么不奇怪最近几天你妈妈去了哪里? 儿子想了想说,我也觉得奇怪啊,为什么这几天爸爸总是背着披头散发的妈妈在屋里走来走去呢? …… “你觉得这故事怎么样?你相信它是真的? 看你那副弱智的表情,你一定信以为真了!傻呀,这怎么会是真的!这是个荒诞故事啊!不过呢,害怕也是正常的,因为谁听到这个故事都会想象小孩口中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趴在丈夫背后的样子……喂,你没事吧?” 蔷薇惊恐地张着嘴,眉头拧成一个结,她正沿着沙发的边缘一下一下蹭向远离房东的方向。 房东突然意识到给蔷薇讲这个故事纯属一个错误。 “你胆子也太小了,我可没想吓唬你。”房东摆摆手,“鬼什么的都是吓唬人的,这世上只有两种人怕鬼——小孩和心中有鬼的人。 你这么大人了,还觉得那疯子看到了你身后的鬼?哈哈,我会看不起你的哦!” 蔷薇惊慌得像怀里揣了只兔子,虚弱地逃出了房东家。 她想到小时候她背着娜娜在院子里走来走去,那是一个叫“星星背月亮的游戏”。整个院子里的小孩子那么多,娜娜只相信蔷薇,那些小男孩想要背着娜娜玩,娜娜都会躲得远远的。 蔷薇背着娜娜,唱着歌走在黄昏的大院里。 深黄色的光罩在身上,那记忆变得模糊,像褪色的老照片。 蔷薇是什么时候发现娜娜是个藏有秘密的人的? 她们从“星星背月亮”的游戏时再长大一点,上了初中的时候吧。有很多次,两个人坐在娜娜的小**上聊天,聊到学校里的考试成绩,聊到漂亮的娜娜一学期会收到几封情书。 每当这时,娜娜总会突然间悄悄地对蔷薇说,怎么办呢薇薇,我知道那样不好,却总是情不自禁,我控制不住自己,有时候我恨死自己了!而当蔷薇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娜娜就闭口不谈了。 她默默地从那个装满了发卡头花和塑料胸针的纸盒里拿出各式各样的头花放在头发上比来比去,问蔷薇哪个更好看,以此转移话题。 后来蔷薇经常发现娜娜的身上有被打过的淤痕,听其他邻居说,娜娜的妈妈在家里揍孩子的时候特别残忍,裤腰带、擀面杖、扫帚柄都会成为她实施家庭暴力的工具。 她边打边喊,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妈妈的脸已经都丢尽了,到处遭人冷眼活得没有尊严,为什么你也会变成这样?!难道你一点不觉得丢人吗?!我恨死你了! 蔷薇认为每个人都有保留自己秘密的权利,她无法猜到娜娜身上深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但是每当想起娜娜妈妈的那句话:为什么你也会变成这样?她都会感到一阵莫名的惶恐。 娜娜的妈妈准备搬家,娜娜哭着跑到蔷薇的家里,求蔷薇妈劝劝自己的妈妈。蔷薇听娜娜说过,学校里,她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好朋友,家里也没有其他的小孩可以一起玩,从小到大的玩伴只有蔷薇跟她最贴心,她不想连这个最好的朋友都失去。 蔷薇妈妈召集了非常有限的几个邻居组成了谈判小分队来到娜娜家,苦口婆心劝娜娜妈留下来。 那个美丽的女人哭得很伤心,她说,其实她也不想总是这样搬来搬去,但是她无法忍受她们母女俩总是活在这样的环境里。 她们家门口总是被人泼脏水或者扔着一只破鞋,每当出门买菜的时候,前面就会迎来邻居们恶毒的目光,她走得远远的,还会听到后面有人说“不要脸”、“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下贱”之类的话。明知搬到另一个地方还会是这样的结局,但是她没有其他的办法…… 蔷薇在一旁安抚着同样一直在哭的娜娜,蔷薇妈就拿诸如“远亲不如近邻”、“蔷薇、娜娜亲如姐妹,不要伤害孩子”之类的话劝导娜娜妈,最后母女俩终于留了下来。 娜娜出来送蔷薇,小声跟蔷薇说,“有你在,真好,以后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要跟着你,别忘了,带着我走。” 那时候娜娜和蔷薇都是十六岁,要考高中的年纪。蔷薇以为自己和娜娜的人生交集仅限于此,每天放学回家后的玩伴,周末可以一起写作业、谈梦想的好姐妹。 事后蔷薇问妈妈,娜娜和她的妈妈招谁惹谁了,同在一个大院住着,没影响别人的生活,那些人干吗总是找她们的麻烦呢? 妈妈叹着气说:“人心险恶啊!蔷薇,你不要像她们那样,你一定要对她们母女好一点,她们实在太可怜了。” 第31章 不要回头(下) 蔷薇在心里暗暗答应着善良的妈妈,一定要对她们好。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她会为那天做的事后悔,如果当时她跟娜娜没那么要好,如果当时妈妈没那么多管闲事,如果当时娜娜妈妈的立场坚定一些,如果当时……娜娜跟她的妈妈就会从此远离自己的生活,她们会彻底划清界限,蔷薇就可以坦然面对“长痛不如短痛”的事实了。 隔着厚重的遮光窗帘,蔷薇鸡爪一样苍白细弱的手指在上面支开一条狭窄的缝隙。 精神病还在无中生有地跳着不存在的格子,他时不时停下来跟邻居们打招呼,王婶、六哥、大个儿、二高……那些人有时会拍拍他的肩膀,点点头,跟他对视着笑……就在这时,精神病忽然抬起头把目光投向了蔷薇所在的这扇窗户,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他猛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蔷薇大叫一声: “回头!” “啊!——” 蔷薇疯狂地扯上窗帘,屋子里顿时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不要回头。不要回头。她就在后面跟着我! 可蔷薇终于还是回头了。 她实在没有办法抗拒那种**。 还是那样的一个夜晚,蔷薇加班到很晚才回家。她挎着小坤包,手里拎着刚从超市买回来的零食迈进了小区的大门。高跟鞋脆生生地敲在洋灰地面上,哒哒哒,哒哒哒……忽然她发现精神病正一动不动地站在前方的路灯下,昏黄的路灯在他脸上投上一层朦胧的黄光,很明显他在特意等待晚归的蔷薇。 渐渐地风停了,空气慢慢凝结起来,蔷薇觉得很闷,快要窒息似的。她看到前方孤身一人的精神病,自觉放慢了脚步。 这一定是在做梦!不然怎么会出现在这样让人无所适从的环境里? 她狠狠掐自己的大腿,妄想逃离这诡异的梦境,可现实却是她身不由己地走向了精神病。 “回头!” 一声尖叫陡然冲破他的喉咙,像凄厉的嘶喊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心里又是一颤。 隐隐的,那是……哭声。 “回头……回头……回头……”精神病微笑着摆手示意她。 她终于被那压抑的哽咽吸引,缓缓回过头。 白纱裙的长发女孩儿,寂寞地蹲在那片远离路灯的阴影中,头深深埋在手臂里。低吟的抽泣被刮起的风传递而来,像垂死的猫在挣扎。 精神病跑掉了。 蔷薇仿佛着了魔,一步步向女孩走过去,越近,心就越颤。 她抚摸起女孩的头发,轻轻地,像是怕伤到她。 “你……怎么了……”她的嗓子也发出断断续续的颤抖。 女孩啜泣的声音变小了,身体的抽动也开始减缓。然后,她慢慢抬起头,露出脸。 惨白的一张脸,眼睛的地方赫然亮着两个血淋淋的黑洞,深不见底。 蔷薇的大脑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她想逃,手却被女孩死死抓住。 细小的声音,如蚊语在耳。 “我只是,不能控制自己,却罪不致死、罪不致死、罪不致死。” 蔷薇终于张开眼睛,头像被斧头砸了一下那样疼,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喉咙似乎憋住一口气,释放不出来。 坐起身拉亮台灯,已经是后半夜,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要失眠了。 因为无论她以何种角度出现在这个房间里,她都会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己,那目光犹如一张结缠紧密的网,牢牢地把她套住。 梦中的那两个血窟窿,扎根在脑海里,吞噬着她越发脆弱的神经。 命运为什么总是把两个人缠在一起?! 男人背后背着披头散发的妻子。 她的背后,是那个披头散发的白纱裙女孩儿。 有些往事,距离现在实在太遥远,遥远到在我们有空回首一下的时候,都记不起关于它们在发生时的细枝末节。 蔷薇和娜娜终于考进了家乡的同一所大学,不是同系,但也能随便串串寝室经常在一起。 开学之初两人去大学城外一个比较大型的超市添置日用品,两人分区挑着各自所需,后来蔷薇去找娜娜的时候,她亲眼看到娜娜背着仓买里的摄像头抓着一把短短的桃木梳塞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而手中的购物篮则装满了她要拿去交款的东西。 娜娜竟然是个小偷——蔷薇终于知道娜娜从小到大总是挨打的原因了:也许娜娜那个装着发卡头花和塑料胸针的纸盒里面的那些东西……她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多的。 娜娜家从来不缺钱,每个月都会有个男人送钱来给她们母女,她们过得辛苦,其实是指心理上的辛苦,经济这方面,蔷薇一直觉得娜娜家比自己家过得还要好。 可是娜娜自己说的:即使知道那样不好,却总是情不自禁,控制不了自己!所以蔷薇很快就明白了,对于娜娜来说,这种行为并不是物质上的需求,而是一种心理上的需要。这是蔷薇第一次跟娜娜一起在外面买东西,她就发现了这个秘密。 妈妈偷的是别人的爸爸,女儿偷的是东西。 都是偷,所以娜娜妈妈悲痛欲绝。 蔷薇把这个秘密藏在了心底。原来看起来这么完美的女孩,也有丑陋的一面。不知为何蔷薇心中竟然浮起来一层小小的窃喜,完美果真是不存在的,她允许自己的朋友有那么点小小的瑕疵。 但是在别人眼中,娜娜仍然是个完美的女孩。 比如蔷薇后来交的男朋友刘丰,也是蔷薇一生中交的第一个男朋友。 其实,蔷薇一直都是有所顾忌的,她知道娜娜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就像她的妈妈一样美,所以虽说是最好的朋友,与刘丰交往之初她没准备把他介绍给娜娜认识。 感情还不算牢固,避免节外生枝。 可是现实总是这样,该来的避免不了。 刘丰来蔷薇寝室玩,碰见了同样来找蔷薇的娜娜。 刘丰看到娜娜的时候眼前一亮:“蔷薇,你的朋友真漂亮啊。” 当时蔷薇的心蓦地刺痛一下,她知道自己本不该这样,娜娜的确很美。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一个同学告诉蔷薇,昨天看见一个好像是刘丰样子的男生进了娜娜她们寝室。 蔷薇仅说了一个“哦”,就没再说别的。可是那一瞬间,她再也不想见到娜娜,也再也不想见到刘丰了。她爬上二层床铺无声无息地把自己裹在厚厚的被子里,然后被子就开始不停地颤抖…… 当时正值寒假前临近期末考,北方天空下整日飘着大片的雪花。蔷薇只记得当时的心情,心突然被敲碎了,洒落一地,又有人踏上脚恶狠狠地踩了几下。敲碎她心的是男朋友,补上两脚的是最好的朋友。她恨的是,为什么第一个将这件事告诉自己的人,不是娜娜——那个中午跟自己见面时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虚伪的娜娜! 刘丰开始以考试忙复习为由有意回避跟蔷薇见面,蔷薇只在心里冷笑。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的那个下午,她垂头丧气地回到寝室,已经有同学开始收拾回家的皮箱了,另外两个同学在看一部叫《东邪西毒》的电影,蔷薇听到一句台词: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你尝试过什么叫嫉妒。 她忽然明白曾经邻居们为什么会那么仇恨娜娜母女俩了。她们恶狠狠地欺侮辱骂娜娜妈,即便娜娜妈一直像胆小的猫一样畏畏缩缩做人,从来没主动做过坏事。 她们嫉妒这个美丽的女人,美丽的女人令这些平凡的人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慌和压力,她们总是试图把母女俩赶出她们的领地,以防美丽会魅惑到自己的男人,即使娜娜妈与人交往很懂分寸。 但是谁让她那么美呢?美是亚当吃掉的那个苹果,引诱人们走向禁区的罪恶! 她拎着包走出学校准备坐车回家,碰上了正要去超市的娜娜。 娜娜有点尴尬,说:“先陪我去买点东西吧,然后一块儿回家,我有事跟你说。” 蔷薇冷冷地拒绝,说自己没空闲逛。 发生了什么两人都心知肚明,在拒绝的一瞬间,蔷薇知道自己心中一直保留的那块最珍贵的领地被嫉妒和仇恨占领了。她头也不回地走向公交站台,离娜娜越来越远,终于忍不住回头看时,娜娜正打着电话走向了超市的方向。 蔷薇在房东的带领下来到了702号,按响门铃,女主人伸出脑袋疑惑地看着他们。 房东脸上笼罩着一层难以言明的尴尬,却又没办法,只得赔上笑脸表明意图,“那个,打扰了,我的房客,想见一下您的儿子。” “我儿子?!”女主人更诧异了。 “是,您的儿子,希望没有对您造成打扰。” 在女主人和保姆惊诧的目光中两人走进精神病的房间,那里仍然保持着高三生学习生活的环境状态,一摞摞的书摆满屋子,学听力的P3、《牛津大辞典》,还有成堆的草纸铺满了整张电脑桌。精神病正无精打采地坐在桌子旁边,拿着一枝铅头胡乱地在草纸上涂鸦。 他听见开门声就回过头,见到蔷薇的那一刻眼睛里立即浮上一层茫然。 “你好。”蔷薇神色凝重地跟他打招呼,脑门儿上一片乌云压了下来。 房东不想待太久,便立刻问他:“告诉姐姐,你在她后面到底看到了什么?” 精神病恍惚地抓抓耳朵,似乎听懂了房东的意思,继而怯生生地摇了摇头,像是胆小不敢透露,又像不敢确定。 蔷薇确定他知道些什么,心急如焚地问道:“她什么样子?是不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白纱裙,长长的头发,到腰这里,面容很精致,很漂亮。” 精神病眼睛里放出一道光,立刻兴奋起来,点着头嘴里念叨起来:“白纱裙,长头发,白纱裙,长头发漂亮,真漂亮……” 蔷薇像是得到了最终审判,终于无力地坐到旁边的沙发上绝望地哭了起来。 她终于还是找来了!她来了!她说过我走到哪儿她都要跟到哪儿的!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房东看不出她是伤心多一些还是恐惧更多一些。 房东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他怎么会接受蔷薇这么无礼的要求,他怎么会亲自做出如此荒诞的行为?这不就摆明了自己对蔷薇那无稽之谈表示了肯定吗?! 但他还是很想把这个故事听完,他很好奇蔷薇和那个娜娜后来的命运怎样,像他这样一个过了而立之年却没有正式工作,每天只靠祖上留下的几套住房收租度日的宅男来说,他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人,而且他最讨厌没有结局的故事。 他对蔷薇说:“我带你去702拜访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为什么你会说,从拒绝跟她一起回家那一刻,你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恶了?” 其实当天晚上蔷薇就应该发现事情有些不妥。晚上九点多,娜娜妈妈来到蔷薇家,说娜娜还没有回家,而且手机还关机。 蔷薇想,也许是跟刘丰在一起吧,也或者别的什么……反正不会出大事。所以她很不负责任地回答娜娜妈,考试都结束了,可能去跟同学玩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刘丰的电话打了进来。 他说,昨天下午娜娜打电话给他,叫他来跟蔷薇道歉。几天前,也就是刘丰第一次看到娜娜时,就突然对这个漂亮的女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出现在娜娜的寝室里,问她可不可以接受自己。娜娜不仅当场拒绝了他,还骂他,说他根本不配跟蔷薇在一起! 而且这样明目张胆地出现在自己的寝室,被人看见了会传到蔷薇的耳朵里,蔷薇会很伤心!两个人僵持了几天,直到昨天下午末考结束,娜娜了刘丰,希望刘丰能出面跟蔷薇解释清楚,那样的话以后她可以跟刘丰做普通朋友。 蔷薇没心思再听下去了,她合上手机,心慌起来。 原来昨天娜娜并非要跟她摊牌,而是要告诉自己她根本不会接受刘丰那样的人,而看见她打的最后那个电话,就是叫刘丰来跟自己道歉的。 她竟然错怪了自己的最好的朋友,并且丝毫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她拨通了娜娜的电话,仍然关机。 打给她们寝室,留守的同学说,娜娜昨天下午就回家了。 她跑去娜娜家,只见到心急如焚等待女儿回音的娜娜妈。 心中顿时布满了不祥的乌云,她立即打车去了学校。寝室、图书馆、食堂……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娜娜根本没别的地方可去了。 她想起昨天见到娜娜的最后一面,她正打着电话走向了仓买的方向。 因为昨天学生已经开始陆续放假,所以仓买的生意显得有点清冷。 她直接走到老板面前,问,昨天有没有一个女学生,像我这么高,长得很漂亮,穿着红色的羽绒服来过这里? 蔷薇说的实在太笼统了,一般人应该一时反应不过来。可老板立即点了点头,印象很深刻的样子,带蔷薇来到了仓买的后门。 门咔的一声开了,一道强光晃得蔷薇张不开眼睛。 大学城地处市开发区,除了几家高校建址于此,其他地方基本上还都是荒凉的废墟。门的那一边,就是大片一望无际的荒野。 下了几天的雪沉积在这片无垠的荒野上,阳光直射在皑皑白雪之上,人要适应一会儿才敢半睁开眼看清眼前的一切。 所以娜娜那件鲜红色的羽绒服就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老板说,哦,还没滚蛋呢!昨天发现她在仓买里偷东西,找几个人打了一顿教训一下。看起来倒是挺漂亮的,竟然是个小偷。我们本来就是赚学生钱的小本生意,像她这样的人多了,我们不得亏本啊!现在的大学生就这素质?! 蔷薇不顾一切地朝雪地里那唯一一点触目惊心的颜色狂奔过去,边跑边声泪俱下地喊着娜娜的名字。 娜娜躺在雪地里,两只毫无焦点的眼睛茫然地望着天空,衣服被撕破了,脸上也有刮伤充血的地方…… 蔷薇一把抱起浑身冰冷的娜娜,哭着叫她的名字,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们一起回家了,你就不会被他们弄成这样! 娜娜嘴里哈出一口白气,胆怯地缩着身子,小声地喃喃,不要打我,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 娜娜休学回家了,因为在空旷的雪地里待了太久,阳光刺瞎了她的眼睛。 每天,她都是不言不语地呆坐在自己的小**上,眼珠总是灰蒙蒙地睁着,没有焦点;娜娜妈就成天坐在旁边以泪洗面地抱着女儿。 有邻居说,听说雪盲是可以恢复的,让孩子缓缓可能会重新看见东西的;有邻居说,娜娜妈你别太伤心了,零下十几度的气温,孩子没有冻坏算命大了,你一定要往开了想,大多数人都为娜娜惋惜:孩子还这么小,刚念大学,长得这么漂亮…… 面对凄惨悲凉的娜娜母女俩,再恶毒的人也会变得于心不忍。 仓买老板赔了全部医药费,被判了刑,娜娜的眼睛却再也没有恢复过来。 半年后盛夏的一天,刚好是蔷薇生日的那天,待在家半年的娜娜答应陪母亲到外面走走。在穿过一条熙攘的马路时,娜娜突然挣脱开母亲搀扶着她的手,歪歪斜斜地冲向马路中间,一辆卡车飞驰而来,娜娜的白纱裙和缎子一样美丽的长发在空中舞摆起来…… 蔷薇赶到医院时,娜娜已经被推进了太平间。 那个刘丰算是蔷薇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要多偶然有多偶然;但是对娜娜的愧疚,蔷薇心里想,那是自己逃不掉的宿命。 有你在,真好,以后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要跟着你,别忘了,带着我走。 她果真跟来了,在这样一个蔷薇想要重生的城市中再次出现,在每一个死一样寂静的黑夜里,跟在蔷薇身后,目光像蜘蛛吐丝一样纠缠在蔷薇背后编织起一张沉重的网,令她无处可逃,不敢回头。 她怕一回头,就会毫无征兆地发现那个穿着白纱裙,一头长发的女孩。 蔷薇无精打采地走向五楼,正要下楼放风的精神病和那个保姆与她走了个对面。精神病的状态很好,脸上荡漾着暖暖的笑意,礼貌地对蔷薇说——回头。 蔷薇进了房东家,提出退房的要求。她说自己要逃到另一个城市,一个陌生的,不会有人一直提醒自己后面有那个人的城市。 房东对她的精神压力表示理解,但是坚决不能原谅,还是按照违约多扣了她一个月的房租。令他懊恼的事还在后面,他听见有些邻居在背地里议论关于自己离婚的内情:五楼老张家的二儿子精神不太正常,他曾带着那个三楼的女房客去找702家的儿子,意思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那个女房客,那东西只有702家的儿子能看见,他们去他家为了求证实……这不是扯淡吗!对啊,702家的保姆证实过的! 春天的流言就像蒲公英的种子,几阵风的工夫就传得铺天盖地了。房东每天除了泡在网上混混论坛,再无聊的话就把胳膊拄在窗台上郁闷地望望西洋景。 有时候他心里会想,那女的也真是,那个娜娜的死根本就与她无太大关联,她何必把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揽,最后还要抱着内疚懊悔心惊胆战地过生活呢!看看她把自己害的! 这时他的一个新房客回来了,他手里拎着袋子,里面一条挣扎的鱼翻来覆去地打挺。他靠在窗台上冲下面的房客喊:炖鱼啊! 新房客抬起头看见他,喜气洋洋地挥了挥手:嗨! 花坛边石凳上纳凉的精神病瞥见这一幕时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后来他每当见到那个新房客时,都会一惊一乍地喊他:炖鱼!炖鱼! 房东这才恍然大悟,心里顿时火冒三丈:妈的,精神病就是不可靠,当初咋就相信了他! 房东了解了精神病叫蔷薇“回头”的始末,却永远想不通蔷薇心中的结到底是如何系下的。 蔷薇也永远不会把那个秘密告诉别人,她藏得越久,就越内疚,所以只好背着那个阴影走完一生,不管逃到哪个城市。 那天看到娜娜边打着电话边走向仓买,蔷薇并没有直接坐车回家。她走回校园,在体育场的投币电话里塞了一枚硬币。她拨出一个号码,对着那边说,现在有一个人正在那里偷东西,请你们仔细查看一下。 那个号码,是她从仓买窗户上贴的那张招聘启事上抄下来的。 她只是想让娜娜偷窃的行为公布于众,让人们发现其实她并不像人们想象中那么完美,仅此而已。 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你尝试过什么叫嫉妒。 虽说你忍受的痛苦正在净化你的灵魂,但是请你在变毒之前,还是事先考虑下你能否承担它为你带来的更大牺牲。 比如说,不敢回头。 第32章 学姐的爱 南大的分校区座落在峨眉山脚之下,背靠大山佛寺,环境十分清幽。 在这里读书的学生虽然较之主校区的同学而言低了一个档次,但是能够在远离喧嚣大都市的旅游胜地之处学习,却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至少对于学校艺术学院的女生梅子来说,这片校区就是她的幸运之地。 在这里,她遇到了自己一见钟情的男生学弟刘天。 认识刘天是在一次迎接新生的活动中,梅子当时就坐在艺术学院的咨询台旁,在一堆前来询问的学弟学妹中,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留着长头发的文弱男生,他身上好像有一层散不开的忧郁,让梅子忍不住的就想关心他。她主动拨开人群,和那个文弱的男孩攀上了话。 半年以后,梅子就和相恋一年的男朋友刘伟分手了,开始正式追求起自己的学弟刘天来。 在漂亮学姐梅子的主动追求下,刘天不久即坠入情网,这与学校内女生稀少漂亮女生尤其稀少的客观环境也有很大关系。 与刘天谈恋爱以后,梅子才知道刘天他的身世,原来刘天是一个有钱人的私生子。 那个有钱人一年中只有一段时间会陪在他和母亲身边,虽然母子俩的物质生活也算充裕,但想到自己的身份都深感忧虑和自卑。 梅子猜想,刘天之所以会表现出那种样一种忧郁深沉的气质,便是源于其独特的出身吧。 刘天在与梅子相恋期间始终克制有礼,从未逾矩,这让梅子又是感动又是好笑,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这男生也太腼腆太迂腐了吧。 不久就是光棍节,梅子坚持要和刘天过一个有意义的光棍节,于是极力说服刘天和自己一起上峨眉山旅行。 “我们自己步行上山,一边作画,一边旅游,等到光棍节那天就在金顶看日出,你说有多浪漫,”梅子憧憬道,脸上神采飞扬。 刘天腼腆一笑,道:“可是” “可是什么?” “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外面的话,我怕……” “怕什么?有我在,老大我会保护你的,”梅子一笑,将刘天揽到自己怀里,瞬间变成了女汉子。 “嘿!大言不惭!”刘天反手将梅子搂到自己怀里,道,“看我到时候不吃了你。” “你?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 刘天脸色红了一红,辩解道:“我那是尊重你,爱护你。” “我当然知道啦,”梅子一笑,把话题岔开去了。 两人之后准备一番,便逃课上了山,年轻人喜欢新奇与冒险,两人不走大道,专捡小路,有时候转来转去竟又转回大道之上。 于是更加欢喜,想来在这已经开发得七七八八的旅游区不至于迷路遇袭,干脆朝自己开道,兴之所致,想到哪里便到哪里。 竟然还在山林中碰到过大队的野猴子,就连梅子装吃的包裹也被猴子们抢夺了去,真是让两人又感惊讶害怕又感新奇好玩。 这天夜里,两人夜宿山林,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诱惑,发生了刘天一直以来极力避免发生的事情。 事后,刘天拿着手电筒,在帐篷里地铺上的毛巾被上仔细找着什么东西。 “你找什么呢?”梅子觉得有些奇怪。 “血啊,”刘天郑重地回答,说完又低头继续找着。 “找血?你找血干什么啊你,你什么意思嘛?”梅子这才反应过来,顿时从地铺上坐起来,生气的大声质问着。 “我还想问你呢!血呢?为什么没见血?”刘天抬起头,十分恐怖地问道,声音更是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梅子一愣,刘天平时对她温柔体贴,连重话也都没有说过一句,突然变得声色俱厉,判若两人,梅子竟然一时拿不准主意是该继续朝他发火,还是低头认错。 转念一想,自己又何错之有?不过是在和他交往前,曾与第一任男友刘伟发生过关系,所以现在不是第一次罢了。 “你,你介意的就是这个吗?”梅子问道。 “介意,我相当介意!你到底是不是第一次?”刘天毫不客气地大声说道。 梅子一时无话可说,想不到自己喜欢的男人竟然是这样一个心胸狭隘的家伙,不禁冷笑一声,道:“我是不是第一次,你不是已经亲身验证过了吗?怎么还问我?我还想问问你是不是处男呢。” “我是第一次,你呢?” “我也是第一次?” “有什么证据?血呢?” “一定要流血才是第一次吗?我第一次就没有流血,不过不是跟你,”梅子轻蔑地说道。 “你!你!你个贱人!”刘天勃然大怒,甩手就给了梅子一巴掌,打得梅子头歪向一边,刘天又顺手给了梅子一巴掌。 “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好了。”梅子一边哭,一边跑向帐篷。 “回来!你tmd回来!”刘天大叫,紧跟其后,只见前面的梅子脚下一滑,就朝山坡下摔去,刘天赶忙上前想拉住梅子,一着急自己也收不住脚,和梅子一起从山坡上面滚了下去。 两个人竟然落到了一个山涧之中的水潭里。 刘天把梅子从水潭里拉出来,坐到水潭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后,才稍作喘息。 梅子又冷又怕,整个人都给冷瑟瑟发抖,抬头一看,看到周围影影重重的都是黑色的树影,水光倒映出滑溜溜的岩石,也不知道这里距离上面有多远。 刘天也已经看出他们此时所处的环境极为不利,对于梅子的恼怒之心也没有刚才那么厉害了,两人慢慢地靠在一起。 “现在怎么办?”梅子问道。 “等天亮了再说,我也不知道周围的水有多深,万一里面有什么东西,就更危险了。” “你,你还怪我吗?”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 天亮以后,两人相携离开,但在山里转来转去,肆意求救,却始终没人应答,看来他们确实走迷了路,想要离开这里可不大容易。 到了第四天,两人都已经饿得有些晕头转向了。他们这才发现,想要摘所谓的野果吃食有多困难,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再次坠入更深的深谷。看来,不到找到路走出去,他们便会饿死在这山谷中了。 第五天时,两人都只能在山谷的河谷地带爬行,除了一点泉水勉强止渴以外,没有任何吃的。 夜里,刘天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在用什么东西喂食自己,血腥的味道下肚后,他的神智才渐渐清醒,睁眼一看,看到女朋友梅子正忍痛将她的手腕放在自己嘴边,割开的伤口处流出的鲜血,正不断地滴落到自己嘴里。 “你在干什么?”刘天吃了一惊问道。 “你不是要见血吗?这就是血啊快喝吧。”梅子还在勉力笑着。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梅子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鲜血的刺激让刘天有了点精神,他勉力爬到梅子身边,捧起梅子流血的手腕,开始疯狂而贪婪的吮吸起来。 喝饱鲜血养足精神后的刘天竟然挣扎着爬出了谷底,原来他们距离出谷也不过几步之遥了,但两人竟没有坚持到最后。 当刘天获救以后,再带着救援人员回去寻找梅子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梅子,只看到散落一地的鲜血。 “看来她是被山里的猴子拖了去了,”有人说道,耸耸肩。 “你和你女朋友真是可惜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警察安慰道,“我们会尽力想办法找到她的。” 然而,梅子却从此音讯全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刘天也从那天以后,发现自己的心理竟然渐渐变态了,他居然爱上了鲜血的味道,每次看到女孩们的脖子都会涌出想要咬上几口,大快朵颐的起来。 来年光棍节,刘天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变态心理,只得背起画夹,再次上山,以便化解自己心里的戾气,没想到却路遇一个叫“钱燕”的女孩,她完全勾起了自己对于前女朋友梅子的怀念,尤其是鲜血的味道。 只不过,让刘天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在成功吸血、杀人、毁尸灭迹之后,竟然会被一只大猴子拿走帽子戏弄了一番,最后还被这只猴子推下了山崖,落到了他抛尸的地方。 也是在这个时候,警察也查明一年前就报了失踪的女生梅子,正是刘天和钱燕尸体旁的那具尸骨。 三人都落一个死无全尸的结果。 第33章 我的棺材爷爷(上) 我有一个很奇怪的爷爷。 在我懂事时,爷爷就总是东奔西走的背着一个大大的帆布包到处去给人家去做活。 爷爷是个木匠,确切的说是一个专门给死人打棺材板的木匠。 十里八村甚至更远的村子里谁家要死了人了,都会来到爷爷家里把爷爷接过去,事先给打一口料子预备着免得人死后再打就耽误事了,打料子就是打棺材,只是听起来好听一点罢了不那么瘆人。 每次爷爷给人家打棺材板回来,都会带一些好吃的回来。 列如那长长的牛舌头果子,上面沾满白糖,软软的甜甜的很是好吃。 这一天临村的何大壮急匆匆的来找爷爷,说是他媳妇快不行了,要爷爷前去给打一口料子。 爷爷一听不敢耽搁,又背起他那个已经磨损的冒了花的破帆布袋子就急匆匆的赶往邻村何大壮的家。 何大壮的媳妇很年轻,也就刚刚有三十来岁。 由于在家为姑娘的时候就是一个痨病腔子,所以自打进门以后也是今个要死明个没气的主。 但这次恐怕是真的不行了,这何大壮才忍着悲痛来把爷爷请来给打一口棺材。 两个人加快脚步不一会就来到了何大壮的家里。 到了何大壮的家里一看人是有进气没出气了。 爷爷是不敢怠慢拿出夲刨斧据家活事就开始在何大壮家的院落里一阵忙活。 就这样忙活了一下午天可就黑了,看着快要完工的活计爷爷擦了一把汗就随何大壮到屋里吃晚饭。 吃完饭由于事情不等人,爷爷一般都会在夜里赶工,把活计做完的。 就这样到了午夜十分,一口大棺材就完工了立在了院子中央。 普通人家没有那么多讲究,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紫红色油漆照着刚打好的棺材就是一顿涂抹,这就是给棺材料子上色。 不一会一口紫红的大棺材就出现在众人面前,这就是完工了。 屋里本来已经没啥出气的大壮媳妇听说自己的棺材料子打好了,突然转醒过来,喘着粗气一定要家里人把她扶起来透着窗户的玻璃看一看。 都说自己死后的棺材料子很重要,那是死后的房子。 所以那时候的人对自己的死后装进什么样的棺材里很是在意。 大壮媳妇在众人的搀扶下透过窗户看了一眼院子里那口给自己准备的大红棺材咕噜一下子就咽了气。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大壮媳妇顺着炕洞子就横在了炕沿边上。死 人是有讲究的,人只要咽了气魂魄是不走大门的,就要让她随着炕洞子顺着烟囱跑出去。 可能有很多人都不太知道农村的大炕。 在搭建大炕的时候为了跑灶坑里烧火的烟,大炕里面的间壁都是横着走向的,以便烟可以顺畅的从烟囱排出去。 所以人死后为了死人魂魄能够顺利顺着烟囱走出屋子也要顺着横放在炕上。 人死了,一家人免不得乱作一团,哭嚎声一片。 这以后的事情就是归家属和阴阳先生来操办了,往往这个时候东家都会把爷爷安排到一个比较安静的邻居家里睡上一觉,等明日死人入棺的时候爷爷再来给订那棺材盖上的订棺丁。 经历多了,对于这种事情爷爷已经完全的麻木了没有了感觉,一般情况下打完棺材做完活计爷爷都会很疲惫,所以很快就会进入梦乡的。 可是今晚不知怎么的,爷爷躺在炕上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感觉那何大壮媳妇一直在身旁围着爷爷转悠,看又看不清,模模糊糊的像是要和爷爷说些什么? 想想自己从十几岁就开始跟着师傅南北二屯的给人家打棺材料子,什么事情没经历过。师傅曾经说过,打棺材板这一行是积德行善的行当,是在给死去的人建造房屋,所以就是再恶的恶鬼都不会找上吃一行饭的人。 想着自己一辈子一直和死人打交道,奇奇怪怪的事情是经历了不少,自己从来就没有被什么鬼魂缠身的事情发生,想到这里,闭上眼睛尽量不去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可是爷爷错了,闭上眼睛反而那种感觉更加的强烈了。 何大壮的媳妇的影子更清晰的出现在爷爷眼前。 爷爷头一次感觉到了害怕,黑暗中忙一把拉过被角把整个头蒙了起来想着好好睡一觉。 呼的一下一阵风吹过,被角被风掀开了,爷爷吓得惊出一身冷汗。 赶忙拉开灯,惊惧的四处看看,什么也没有。 爷爷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疑惑的又拉灭灯绳继续躺下,蒙着大被准备睡觉。 呼呼的风又二次把被角给掀了起来,爷爷这回是真的吓到了!哆哆嗦嗦的拉开灯绳披上衣服就往外跑,说啥也不敢睡这个觉了! 一口气摸黑跑到何大壮家的院子里,那口紫红的棺椁还好好的摆放在何大壮家的院子里。 棺头的那里跪了几个人正在往火盆里烧着纸,棺材前面摆放一个供桌,一碗上尖的米饭,几个打死牛的涂着红色的馒头,看样子死人是给准备要入棺了。 爷爷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平时言语就少。 因为在入师门学手艺的那一天起师傅就嘱咐过,平时做活计的时候尽量少说话,因为鬼和人一样各有各的脾气。 万一那句话冲到鬼魂了,给自己惹上麻烦还不算,还会给东家惹上更大的麻烦。 所以爷爷转悠转悠找了一个墙角蹲下来慢悠悠的抽着他的旱烟袋,并没有把刚才自己遇到的事情和何大壮说。 就这样爷爷抽着旱烟眯缝着眼睛静静的等待天亮,等天亮了那棺椁上的油漆也就干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死人入棺,爷爷几根长钉下去把棺椁盖钉死,爷爷的活就算干完了,就可以打道回家好好的休息了。 倒是一直没什么动静,爷爷眼前那大壮媳妇的影子也没有再出现过。 难熬的黑夜终于过去了,爷爷打了一个哈欠,揉揉干涩的眼睛走到何大壮的面前:“东家,你看天也亮了,棺椁上的油漆也干的差不多了,你屋里的是不是该入棺订盖了?” 何大壮满脸悲戚的点点头,不一会,几个年轻力壮的中年人抬着何大壮的媳妇就放进了棺椁里。 阴阳先生上前在棺椁里又一顿侍弄,这才抬起头冲着爷爷点点头,意思可以盖棺了。 几个人抬起棺材盖,爷爷手拿长钉这一斧头下去,钉子这就下去了一大截。 爷爷第二斧头还没等再订下去的时候,桄榔一声,爷爷的斧头掉在了地上,腾腾腾倒退了好几步,指着棺材盖说不出话来。 望着爷爷那惨白的说不出话的脸众人齐刷刷的向棺材盖一望都傻眼了…血!是血!鲜红的血液正从爷爷刚才订的钉子那里丝丝的渗透出来…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走动,仿佛一切都被定住了。 人们愣愣的看着那丝丝流淌下来的鲜血,一时都被吓傻了! 还是爷爷最先反应过来“阴阳先生,阴阳先生在哪里?快过来看看到底出啥事了?” 阴阳先生也是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敢过去。 “来,都过来,我们大伙一起过去看看,要不然该咋弄?“爷爷的提议让大伙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慢慢的向棺椁小心的移动着脚步。 鲜红的血已经顺着棺椁流落到了地面上,地面的黄土被洇湿一大片,看着触目惊心就瘆的慌。 “必须打开棺材看看,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听着爷爷的话,都相互望了望谁都没有胆量去掀开那棺材盖。 爷爷一咬牙,伸手就去推那棺材盖。由于只订了一斧子钉子所以很容易就把棺材盖给掀翻了下来,哐啷啷棺材盖掉落在了地上。 额?棺材里大壮媳妇依然灰白色的脸静静的躺在棺椁里,并没有一点异状。 大伙奇怪的相互看了看根本没有出血的地方啊! 第34章 我的棺材爷爷(下) 爷爷一把把那棺材盖给掀了过来,血还在不停的渗透出来“不对,是棺材盖在出血。” 爷爷扔下棺材盖转身跑出好远才停下脚步。 众人都慌了,都跑出远远的惊惧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阴阳先生你过来,”爷爷一把拽过来阴阳先生,“你见多识广,你说说这是咋了?棺材盖咋会渗血?” 阴阳先生是一个七十多岁的高高瘦瘦的老头,一听爷爷的问话:“我那里知道,干了一辈子给死人送行的勾当,还是头一次遇见这奇怪的事情。” 何大壮裂开大嘴哇哇的嚎了起来:“我咋这么命苦啊!从小没爹没妈的,长大了好容易娶个媳妇还满身的病,好容易有个家了这半路又撇下我走了,这走了走了还要摊上这么档子怪事,还让不让我活了呀?” 听着何大壮的哭诉,大伙也止不住的落泪。 都快想想办法吧,这人死不能等啊!时间长了万一借着什么猫啊狗啊的气再诈尸了就更麻烦了! 看着眼前自己亲手做的紫红棺椁,爷爷怎么也想不通,一个木头板子会流血?而且还流血不止…。 忽然,爷爷想起来了,师傅活着的时候曾经告诫过自己。 什么木头都可以用来打棺木,唯独那生长在坟茔地的树木是万万不能用来打造棺椁的。 生长在坟茔地的树木是吸取死人魂魄生长的,是阴木,用来打棺椁是要出大事遭报应的。 想到这里爷爷惊出一身的冷汗,一把揪过来还在嚎叫的大壮:“小子你先别嚎丧先给我憋回去,我问你,你这打棺材的树木是哪里来的?” 大壮嘟嘟囔囔的低着头不言语,似乎有点难于说出口。 爷爷更生气了:“小子,你今天要不说出个道道来,恐怕你们家就要大祸临头了,你难道要看着一会你老婆诈尸起来咬你吗?” “我,我没钱去城里买木材给老婆打棺材,村里的树我又不敢偷,所以我就把野外把那老坟茔地的那颗大树给偷着砍回来了,等晾干了又拉到镇子上破成了木板,”大壮小声的把棺材板的来处说了一遍。 “完了,”爷爷一屁股坐在地上:“那是阴木啊,怪不得昨个晚上你老婆鬼魂一直跟着我,我就没弄明白是咋回事?现在看来,你老婆就是想要告诉我这棺材不能用。” 啪的一声,大壮的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爷爷一大嘴巴子:“你个混蛋玩意,啥事你都敢干,死人坟茔地上的阴木你都敢动,你这是找死啊,这回看你咋个收场吧!” 爷爷气得倒背着双手在院子中走来走去心里就泛起了寻思,自己一甩手不管了吧,似乎这心里还过不去。 要是管吧,自己也是听当年师傅一说,怎么办自己心里也没有谱,一时急的直转圈圈唉声叹气。 咋办?这死人是不能进阴木棺材的,那是非诈尸不可。 可是现在大壮媳妇已经放进去了,怎么办?总不能再把大壮媳妇死尸再抬回屋里炕上吧! 不行,不能耽搁了,再耽搁一会,大壮媳妇真的要诈尸了,那就麻烦大了。 “快快快,大伙一起别害怕,快把大壮媳妇给抬出来先放到院子里。”爷爷指挥大伙一起就来到棺椁前,想把大壮媳妇先从阴木棺材里抬出来。 啊!走到近前一看,我的妈妈呀!大壮媳妇眼睛大大的睁着正叽里咕噜的转着看着大伙呢! 诈尸了…诈尸了。。快跑啊……人群一顿骚乱,瞬间四散都跑了个干干净净。 阴木棺材里的大壮媳妇手扒棺材板就坐了起来,东瞅瞅西望望,嗷嗷叫着挣扎着就要爬出来… 爷爷一把拉起愣在那里的大壮撒腿就往院外跑,“祸事来了,看你小子怎么办?你呀你…哎!怎么说你小子好呢?” 街道上冷冷清清没有了人,家家户户都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大壮媳妇从阴木棺材里爬了出来,由于脚上缠着死人的绊脚丝。 所以大壮媳妇一蹦一跳的在院子里转悠着,不时的发出几声瘆人的嗷嗷声… 躲在大壮邻居家里的爷爷一看不行,这样下去到了晚上大壮媳妇再一借助晚上的阴气,非得出来吃人不可。 回头找找阴阳先生没找到“你们谁看见阴阳先生那个老头子了?” “我看见了,他往村外跑去了,估计是跑回家去了,”爷爷这个气啊!这个时候你阴阳先生怎么能逃跑呢?你是吃这碗饭的,你跑了还有谁能懂得该怎么办? 完了,爷爷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古铜色的脸上眉头紧锁,苦着一张满是皱纹的脸直叹气。 大壮咧着大嘴又哭了起来,爷爷啪的照大壮脑袋上就是一下子:“哭哭哭,你个怂包就知道哭,看看你惹的这个祸事,你还有脸哭?这真等到看晚上你媳妇出来吃人你就不哭了,到那时候我们一起把你给先扔出去,先让你媳妇把你给吃喽!就你个浑球球个东西,早吃早投胎。“ 大壮哇哇哭的更厉害了:“我想回去看看我媳妇咋样了?我媳妇应该认识我,应该不会吃我吧?“ 爷爷抬腿照着大壮就是一脚”你个找死的玩意,说你还来劲了,你回去吧,看看你媳妇还认识你不?傻了吧唧的玩意,你脑袋缺根弦是不是?“ 被爷爷连踹带骂的大壮抽搭着不敢再吭声了。 这时间一晃天可就擦黑了,果然,院子里传来砰砰有人蹦跳的声音。 “坏了,大壮你媳妇来了,快把所有能顶住门窗的东西都顶过去,别让大壮媳妇进屋来,”听得爷爷的一声吩咐,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屋子里什么家具呀桌椅板凳都顶在了门口。 门外传来了大壮媳妇嗷嗷的嚎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更显诡异凄惨。 爷爷扫了一眼屋内,跑到厨房一把抄起烧火用的火叉子:“快,大家都抄家伙,万一大壮媳妇跑进来,大伙就一块往出冲,跑的越快越好,” 一时间什么切菜的菜刀,锅铲子凡是能用作武器的东西都被大家给抄了起来。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撞击的声音,门在撞击声中不停的哗啦哗啦的颤抖着。 “这是我媳妇吗?我媳妇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大壮看着颤抖的门不相信门外会是他那个长期卧病在床上病怏怏的媳妇。 “你个猪脑袋,你没听说人死后生前的病体就会消失吗?况且你以为她现在还是你媳妇呀?她现在已经是和你砍回来打成棺材的阴木合二为一成为一体了,”爷爷恨不得一把把愚昧的大壮抓起来给扔出去。 眼看着门外的撞击声越来越响,屋子里的人都抖成了一团,已经开始有人吓得小声的哭泣了。 终于门哗啦一下被撞了下来歪倒在一边,大壮媳妇披头散发的出现在大家面前,红红的没有眼仁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屋子里的人群。 “快跑!”爷爷率先一火叉子打在大壮媳妇的头上,大壮媳妇只是晃了晃头又直愣愣的站在了那里。 “打不死,快跑!”爷爷叫喊着又一火叉子打过去,趁着大壮媳妇身子被火叉子打的歪斜的空挡一步就跑了出去。 人们开始争先恐后的往出跑,大壮媳妇似乎并没有什么动作,愣愣的看着逃跑的人们,甚至被逃跑的人挤得身子东倒西歪来回摇晃。 嗷嗷!突然大壮媳妇伸手抓过来一个从身边跑过的人,按倒那里照着脖子一口就咬了下去。 “啊…救命啊!救救我,我被咬住了,“滋滋的喝血的声音,大壮媳妇冲着逃跑的人群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趴在那里滋滋的喝着被她咬死的那个人的鲜血… “完了,这回她尝到了血的滋味,我们更逃不了了,快!快让大家赶紧都从屋子里出来,我们要离开这个村子。” 大壮媳妇喝了一会血,啪的把那个被她咬死的人扔到了一边,又蹦蹦跳跳的开始四处寻找活人。 咚!咚!咚!眼看着大壮媳妇又来到第二户人家的门前开始撞门。 “大家都出来,快!都往村外面跑,快跑,”爷爷指挥招呼着大家集体往出跑。 正跑着呢,迎面跑过来一个人影,爷爷一看,我的妈呀!这都啥时候了都往外跑还来不及呢,咋还有往回跑的。 一把抓住那个人就往出跑。 “哎呀!老哥是我呀!”爷爷仔细一看原来是那个逃跑了的阴阳先生:“你咋回来了?出大事了,快跑吧!都已经有人被咬死了。” “老哥,我回去就是准备一些收服行尸的东西去了,这不,老哥你看,”说着,阴阳先生取下身后的袋子,打开袋口让爷爷看。 可不是,一叠叠的黄纸符,还有两个黑驴蹄子,还有一些火烛之类的东西,“黑驴蹄子不好凑,我到了镇子上才找到,所以耽搁了时间才赶到这里。” “好好好!太好了!大伙先别跑了,年轻的都和我回去,阴阳先生来了,我们回去助他一臂之力把大壮媳妇和那个阴木棺材给收喽!”在爷爷的号召下,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往回走。 回到大壮家附近,好嘛,大壮媳妇正趴在一个人身上喝血呢!旁边地上还有两个已经死了的尸体被扔在那里。 看见走过来的人群,大壮媳妇啪的一下扔开手里的死人,站起身来,张着血糊糊的大嘴嗷嗷的嚎叫着向人群咚咚的蹦了过来。 阴阳先生冲着爷爷一点头,爷爷迅速的上前照着大壮媳妇就是一火叉子,就在大壮媳妇一摇晃脚步停顿的空挡,阴阳先生拿起黑驴蹄子塞进了大壮媳妇那血盆大口里。 噗通一声,大壮媳妇连哼都没哼一声倒在了地上。阴阳先生又速度掏出一张写着红色符文的黄纸符贴在大壮媳妇的额头上:“快来人,把大壮媳妇抬进那口阴木棺材里,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我的符文只能镇住她半个时辰,快快快!” 大家一听迅速的上前抬起大壮媳妇就往大壮家的院子里跑,跑到院子把大壮媳妇迅速的放进那口紫红的阴木棺材里。 阴阳先生又掏出几张黄纸符文在棺材的四周都贴了几张,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快上盖,老哥哥就看你的了,要订七七四十九根钉子才好,多一根少一根都不行。” 爷爷答应一声,“快抬棺材盖,大壮去把我的帆布背包拿过来,里面有钉子。”大家抬起那个还在往出渗血的棺材盖就盖在了棺材上。 爷爷也不管什么渗血不渗血了,一把斧头拿起钉子就要开始订。忽然,棺材盖不停的抖动起来,乓乓的直蹦钉子根本就订不进去。 阴阳先生一看:“快,大伙都过来,给我死死的按住了。” 十几个人都恨不得趴在棺材盖上才总算把棺材盖给压得抖的不那么厉害了。 爷爷迅速的一个一个查着数订了七七四十九根钉子,等所有的钉子都订完,棺材盖停止了抖动静静的停在了那里。 阴阳先生看了看表:“这个是阴木,我们阳间的火是烧不着它的,现在赶快把棺材弄到坟茔地深埋起来。 大壮你带几个人速度先跑去坟茔地把你媳妇的坟坑再加深一尺,剩下的人速度找车把棺材运过去,要快,时间不多了,另外今晚被大壮媳妇咬死的人都给我拉到坟茔地去谁都不要哭,谁要是哭声把咬死的人给吵醒了再出现行尸就更麻烦了。” 就这样把装着大壮媳妇的阴木棺椁深深埋在了野外老坟茔地,阴阳先生点上蜡烛做了一场法事,事件终于平息了下来。 至于被大壮媳妇咬死的那几个人,阴阳先生直接叫人在坟茔地挖了一个坑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死了连口棺材都没得… 第35章 孩子的玩具 梁晨夫妻是一对老实的乡下人,三十来岁,养育着三个孩子,由于老家穷苦,不能养家糊口,所以来城里打工,孩子给爷爷奶奶带。 他们来到一个城市,找了个小工厂,夫妻两一起上班,一个月一起也有四五千块左右,大部分的钱寄回家,厂里管吃管喝,两人在外租了单间。 厂里比较累,经常要加班赶货,他们很省,一个月通常五百块都用不了那么多。 他们不懂得避孕,当梁晨的老婆再次怀孕的时候,梁晨无奈了,生吧又养不起,不生吧,又觉得对不起这个孩子,一直纠结中,一拖再拖,老婆的肚子已经显形了,上班那么累,她承受不住,决定去打胎。 有一个同事告诉梁晨,附近有个卫生院,打胎只要六百块。 梁晨夫妻听到以后,觉得还蛮便宜,自己还可以承受就去了。 这个一个很小卫生所,就是用铁皮搭的一个小棚子,里面的灯光暗淡,看起来脏兮兮的,梁晨夫妻有些犹豫。 “你们是来打胎的吗?”卫生院里有三个医生,两男一女,其中的女子打量着梁晨夫妻,顿时一目了然。 “是!”梁晨夫妻不懂什么,只是觉得这卫生院的环境不舒服,不放心。 “来,到这房间来,男的在外面交钱后,交了钱就等在外面。”那个女医生对着梁晨老婆说。 梁晨夫妻俩踌躇不定,站着不动。 女医生看出了他们的担心,无所谓的说:“放心,你别看我们这简朴,其实我们为这附近好多妇女都流过产,什么事都没有,照样活泼乱跳,一个小手术,做完就能走,不用住院,价格又便宜,你们去大医院去,最少得花上几千块钱。” 梁晨夫妻听到这番话,就是因为价格便宜,竟然都点了点头。 随后,梁晨老婆就跟着女医生进去了,梁晨在外面交钱,交了钱就在外面等着。 手术室很简陋,一张小床摆放在一个小角落,床角乱七八糟的摆着一堆药品,一个小台灯就放在了床边的一个小木桌上。 女医生要她躺在床上,跨开双腿。 接着从木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把手术钳,没有消毒,也没有带手套,更没有什么药水给孕妇打葡萄糖,就这么拿着手术钳就往孕妇的下身捅了进去。 “啊~”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腹部传来,梁晨老婆疼的冷汗直冒,双腿发抖。 “别动,你这是一般人流,当然会痛啦!你要不要麻醉?麻醉的话要多交五百块钱,”女医生粗鲁的按住孕妇的腿,另一只手用力的在孕妇的腹部搅动。 “一想到还要五百块钱就说道不用,我忍忍就好,”梁晨的老婆咬着牙,双手紧紧的抓住**边缘。 “行!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忍忍就过了,”女医生重重的说了半个小时。 这才几分钟就痛的撕心裂肺了,半个小时要怎么忍耐!梁晨老婆还是想着能省就省吧忍就忍了吧。 而女医生手搅动的力度慢慢的加大了。 一阵阵的疼痛比之前来的更猛烈了,“医生,我,我要打麻醉!”梁晨老婆说话都不利索了。 女医生停下了动作,“张先生,你老婆要打麻醉,麻烦你交一下麻醉的钱,”女医生对着外面喊到。 “好的好的!”梁晨听见老婆的叫喊声,他心里很担心,所以这个医生无论说什么,他都答应,只求老婆能安全的出来。 女医生从床角那药袋里胡乱的翻了一瓶药水,用针抽取了一点,打进了孕妇的血管中。 本以为打了麻醉药,就不会痛了,“医生,好痛啊!不是打了麻醉药吗?”梁晨老婆牙齿发颤的说。 “这,这麻醉药还没起效,过几分钟才有药效,”女医生停顿了一下。 十分钟过去了,梁晨老婆疼的脸色惨白,汗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身体的水分迅速蒸发,麻醉药没有用! 梁晨在外面焦急的等待,“医生,好没好啊?” “就快啦!你再等个几分钟。”女医生此时也紧张的不得了,孩子还是没流出来,她放下工具,改为手掏!手伸进孕妇的下体,过了一会,扯出一只小手出来。 孕妇此时已经出血不止,意识不清醒了,死撑着不闭眼,“医,,医,生,好了,吗?我,我,我好冷!” “不急不急不急,孩子已经出来半个身子了。”女医生也头冒冷汗,继续用手掏。 又是十几分钟过去。女医生又掏出一只小腿出来。 “医生,医生,好了没有?我进去了啊!”梁晨的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啊,我,我,好了,孩子已经出来了,”女医生赶紧把那只断手断脚用白布盖着,用一个盆子端着就出来了,“你进去看看你老婆吧,孩子已经出来了,我去把孩子处理掉。” “谢谢医生啊!”梁晨还连声道谢,就跑进屋去。“啊~刘莹啊,你醒醒啊!你不要丢下我和孩子啊。”没过几分钟,屋里传出了哭声。 梁晨老婆这个时候也因为失血过多而进入了昏迷,奄奄一息。 当梁晨抱着老婆走出屋的时候,那三个医生跑的影儿都不见了。 梁晨心灰意冷,抱着媳妇儿痛声大哭,哭声引来了附近的路人,路人见到女人下身全是血,而男人身上也沾了血迹,赶忙掏出手机拨打了120急救,没过几分钟,救护车来了,立马把梁晨老婆抬上了车,打上了点滴。 到了大医院,立刻就送进了抢救室,医生快速的问了梁晨几个问题,大概的了解了一下病因,就进了手术室。 过了半小时左右,一位护士走出来,拿着一张单,让梁晨签字,“医生,我老婆怎么样了?” “你老婆流产没流干净,孩子的身体已经被搅碎,还有一些肢体留在了她的身体里,把子宫和肾脏等器官刺破了,她还失血过多,这次手术,需要切除她的子宫,输血抢救,你签字吧!”护士语速很快,但每个字梁晨都听的清清楚楚,他呆愣住,在心里深深的自责和后悔。 “快签字吧,时间就是生命,你签字后就可以动手术了。”护士催促。 梁晨毫不犹豫的在手术协议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子。 经过四个多小时的抢救,梁晨的老婆脱离了危险期。 这四个小时里,梁晨不断的自责和后悔,在手术室的外面坐立不安,来回踱步,度秒如年。 “当”手术室的灯熄灭后,他立马跑了上去,紧紧的抓住爱人的手 梁晨老婆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中那个四个多月大的宝宝,刚刚成型,全身是血,看着挺恐怖的,他还不会哭,不会说话,可是她能感觉到宝宝在哭,毕竟母子连心。 “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我?”一股怨恨直接冲进了她的心里。 “孩子,是我对不起你,养不起你。”她一直哭着。 “你们把我的手手脚脚弄断了,好疼好疼,我也要你们试试那种疼,”孩子慢慢的爬向她,她做好了一死的准备。 孩子爬进了她的肚子,用他残留的尸体抓裂了她的子宫,划破了她的肠子和肾脏,他使劲的捅着孕育他的子宫,子宫被捅破了许多的洞,直到孩子发泄完。 虽然很痛,但她忍住了,泪水止不住的流,她是心疼孩子那么小就遭受了非人的对待。 孩子从她的肚子里爬出来定定的看着她,她也慈爱的看着孩子,“妈妈,疼吗?不哭。” 孩子的心疼情绪传递给了她,她多想抱抱他,可是她无法伸手,无法动弹,眼睁睁的看着孩子消失不见。 她醒了,看着丈夫趴在床边睡着,她心里不忍,她伸手想喝水,但把水杯碰倒了,梁晨醒来,立马倒了杯水送到她的嘴边。 “你醒啦!没事就好,”梁晨声音嘶哑,她昏迷的这几天,他都没怎么睡好觉。 她点点头,“我梦见孩子了,他,他走了,”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抱着她的头,“我也梦见了,以后好好待我们的那三个孩子,无论生活有多么艰苦,都不抛弃他们,好好的照顾他们等他们长大成才!”梁晨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 住院的期间,各方的好心人给他们捐款,医药费不愁了。 这事自然也轰动了警察,警方迅速介入调查,发现那几个人已经逃到了外地。 另一边,三个医生,两男一女,每天都担惊受怕,尤其是女的,因为是她动的手术,那场景还历历在目,并且还缠上了梦魇。 一天晚上,女医生睡着了,梦中,她看见那个小孩,满身是血的瞪着她,虽然那个小孩子是闭着眼睛的。 孩子慢慢的爬向她,她撒腿就跑。 看起来孩子爬的极慢,但很快就赶上了女医生。 “你把我的手和脚丢哪去了?”孩子的声带还没发育,但是那声音很尖,狠狠的撞击着女医生,很刺耳。 “你,你,你不要过来,你的手脚我丢厕所了,你去厕所找吧,只要你别缠着姐姐,姐姐给你买很多很多玩具和糖。”女医生企图用骗小孩子的方式去哄。 “玩具?!什么叫玩具?”孩子被引起了好奇心,毕竟未出世,对外面的世界还是很期待的,本来再等几个月,长大一点了就可以出去见识了,却被扼杀在摇篮里。 女医生见有戏,松了口气,“姐姐现在还不能给你买玩具,要不姐姐先给你唱首歌跳支舞吧。” “好哇好哇!”孩子双手拍打着身体,表示鼓掌。 “女医生一边唱,一边手舞足蹈,孩子在一旁看的“咯咯咯~”的笑。 一首唱完,“你怎么不唱啦?玩具呢?”孩子有些不高兴 “过一段时间,等姐姐有钱了,在给你买玩具好不好。”女医生哄到 “咯咯咯,,,我发现一个好玩具了。”孩子拍打着身体 “什么玩具?”女医生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一阵疼痛,她的一只腿被孩子卸了下来。 “啊!”女医生的腿部血不停地往外冒,有些溅在了孩子的身上,越来越红,就像穿了件血红的衣服。 “咯咯咯~”孩子大力挥舞着那只腿,“好好玩哦。” 女医生被惹怒也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了,“死孩子,我今天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让你再死一次。”女医生没管腿上的伤,向着孩子爬去。 “咯咯咯~来啊!我就在这等着你,好好玩哦!”孩子开心的坐在原地不动。 女医生很快就爬到了孩子那里,双手抓着孩子就往地上摔,头都摔裂了,又不解气的把孩子的四肢又狠狠的扯下来,丢的远远的,此时的她就是一个恶魔!她哈哈大笑,“死了,终于死了~?” “咯咯咯~姐姐,你不是好人,”孩子突然出现在她的左手边,明明没有嘴的地方,却张开了血盆大口,咬向了女医生的手臂,连带着肩膀就这么扯咬了下来,“啊!” 凄厉的惨叫,惊醒了另外两男,当两男跑到女医生房间时,女医生不知道是昏迷还是死亡了,她的一只手脚上趴着一个小孩在啃咬,那个小孩闭着眼睛看向那两名男子,两名男子当场吓晕过去。 警察赶到时,只抓到两名男子,女医生已经死亡,而那个黑医院也给封了,从里面搜出许多违禁药品。 第36章 新娘子 梁康良是个无赖。 那话怎么说的,不怕无赖来耍横,就怕无赖太聪明。 梁康良就是个聪明的无赖,他想出来的赚钱法子,能把人气死,还拿他没有办法,碰到了他,还得乖乖地给他。 他的绝招,就是讨喜。 这一天,他又得到消息,说星期六的时候,辛庄村的小兰要跟个城里人成亲。 他凌晨三点就起了床,跟三德子一起,赶着他那几十只羊就上了乡公路,那是小兰出村的必经之路。 他撒了一把盐,那些羊就在公路上吃起盐来。 两个人坐在路边上打起了瞌睡。 忽然听到“嘀嘀”两声汽车喇叭声,两个人睁眼一看,见面前的路上停着一个车队,全是小卧车,最前面是辆摄影车,正是他们等待的迎亲车队呀。 两个人顿时来了精神,走到婚车前,偷眼看了一下新娘子,见新娘子白白嫩嫩的,很是馋人,不觉吞了吞口水。 新郎探出头来说:“这羊是你们的吧?麻烦你们给赶开吧,别碰着。” 梁康良不阴不阳地笑着问他:“你是城里人吧?不懂我们这里的规矩吧?” 新郎问他:“啥规矩啊?这位兄弟,麻烦你告诉我。” 梁康良笑着说:“其实也没啥,不过就是讨个红包,你家办喜事,乡亲们都跟着沾点儿喜气儿啊。”说着,他就伸出手去。 新郎抓过两包糖和两盒烟递过来,微笑着说:“谢谢兄弟捧场,给你们点儿喜烟喜糖,也算是沾了我们的喜气啦。” 梁康良接过了喜烟喜糖,仍是嬉笑着说:“这点儿喜气儿可不够,我们起这么大早儿,专门在这里等着沾你们的喜气儿,不好就这么轻易打发了,红包呢?红包的喜气才够大,记得,要粉红票子的呀。” 新郎生气地说:“有你们这么沾喜气儿的吗?这不是抢劫吗?这一路上出来这么多人沾喜气儿,我再有钱也给不起呀。告诉你,就这两包糖两包烟,要就要,不要没有了!” 梁康良又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盐,撒到车前面,一群羊又闻着盐味儿跑过来,只顾低头吃着。 梁康良得意地说:“兄弟呀,你好有脾气,有本事从我这羊身上轧过去,看看我不让你赔到姥姥家!” 新郎的倔脾气上来了,大声吼道:“我就是赔个倾家荡产,今天也不惯着你们这个臭毛病!”说完,他就命令司机发动了车子。 梁康良和三德子见车子发动了,可不想被轧死,忙着闪到一旁,那车队果然向羊群冲去。梁康良看到他的羊群要被撞到,一阵心疼,下意识地就去拽车,边拽边喊着:“别撞我的羊,我不要红包了!” 他刚拽到车,就听“咔嚓”一声,那车门儿竟被他拉掉了,而且很轻,就像纸做的一样。他正愣怔间,却见新娘子从破损的车门里摔了出来。 车队无声无息地从羊群中滑了过去,那些羊居然还在那里吃盐呢。 那新娘子从地上爬起来,扭回头来恨巴巴地瞪了他们一眼,就一蹦一跳地往前去追车队了。 三德子惊恐地大叫一声:“见鬼了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梁康良也挨着三德子坐下来,却听到身子下面一阵“噼里啪啦”响。 他忙着跳起身,却见自己坐在了刚才拿到的糖果包上。他迷惑地拆开糖果包,才发现精美的糖纸包裹着的,竟是纸糊的糖块儿,就连那两包喜烟,也是纸糊的,被他给压瘪了! 三德子战战兢兢地问他:“哥,咱遇到鬼了吧?” 梁康良咬牙切齿地说:“鬼才知道是什么古怪!天亮咱就到小兰家去,看她家还有什么古怪。” 三德子壮着胆应了。 天一亮,梁康良就带着三德子赶到辛庄村,打听着找到小兰家,却见她家门里门外一片肃静,根本就不像办婚事的样子。 找到邻居一打听,这才知道小兰早些年到城里去打工,半年前得怪病死了。 前些日子,她爹把她葬在了村东,还立了块石碑。 最逗的是城里有户人家死了个年轻男子,还没成婚,怕他到那里孤单,居然想给他结个冥婚,倒不知道小兰她爹答应没有。 梁康良暗骂自己倒霉,居然去截了一个冥婚车队,还要找人家讨喜,真是可笑。 两个人出来,三德子惊恐地说:“早上,咱八成是遇到鬼了。” 梁康良连着吐了几口唾沫说:“不吉利,真不吉利,咱得讨个大喜,赶紧把这晦气给冲走。” 两个人就商量好,兵分两路,打听看谁家有办婚事的,再去讨喜。 梁康良很快就得到一个消息,小辛庄有户人家,明天一早聘闺女。 他就跟三德子说好,明天一早,去截婚车讨喜。 第二天早上三点多钟,他们又早早赶到那条必经之路上,故技重施,又在公路上撒了盐,让羊群在路上吃起来。 没过多会儿,就见前面的路上闪起几柱灯光,结婚的车队来了。 梁康良和三德子打起精神,拦在路上。 那个车队无声无息地开到羊群跟前,停住了,却没有一点声息,梁康良和三德子面面相觑。 三德子害怕了,小声说:“哥,要不,咱就别沾喜气儿了。” 梁康良摇了摇头,咬牙切齿地说:“这话要传出去,以后咱就别想混了。” 他壮着胆子凑到婚车前,趴在车窗上往里一看,只见婚车上连个司机都没有,只有一个白白的新娘子坐在副驾驶位上。那个新娘子面无表情,脸若冰霜。 他不觉惊讶地“咦”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真是怪了,婚车上怎么没有新郎啊?” 新娘子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子,恨恨地说道:“昨天早上,你把我的新郎吓跑了,我追不上他呀,没有新郎,我怎么成亲呀?你就给我当新郎吧!”说着,使劲一拉,梁康良就被拉得腾空而起,从窗口飞进了车子里。 他给吓得魂飞魄散,挣扎着想跑,但被新娘子按住了,一动也动不得。 新娘子轻声说了句开车,婚车就无声地启动了。 不知过了多久,婚车停在一座豪华别墅前,梁康良就被新娘子拽下了车,跟她去拜堂成亲了。 他想跑,可他却迈不开腿,他简直成了一个木偶,被新娘子遥控着,跟她一起参加隆重的仪式,拜堂成了亲,还给亲戚朋友们敬酒。 等这一切都忙碌完了,他就被新娘子扯进了洞房。 新娘子锁好了房门,回过身来,笑容可掬地望着他,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说:“记住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新郎了,要对我忠诚,要对我负责任,我最讨厌不负责任的男人了,你要敢异心,我就先剜了你的心。” 梁康良只好连连点头,心里却充满疑惑,他想不透啊,这到底是啥地方? 新娘子见他应承了,就满心欢喜了,慢慢脱掉她的衣服,呈现出她凹凸有致的曲线。 梁康良看到女人的身子,眼里就冒出火来,顿时热血澎湃,可他还是觉得这一切都很诡异,哪敢动一动。 新娘子倒反身抱住了他,把他压在身下…… 梁康良醒过来,却发现自己正躺在路边,身上压着一块石碑。 他忙着把石碑推开,爬起身来,刚才的遭遇竟是历历在目,跟真的一样。 三德子给吓坏了,不敢再沾喜气儿。 梁康良也有些怕了,身边再没个助阵的,也不敢去了。 他就踏踏实实地养起羊来,这两年羊绒的价格猛涨,梁康良那几十只羊可值了大钱,狠赚了一。 他看养羊挺来钱,就扩大了规模,自己忙不过来,就想雇个人,村东的刘燕听到信儿,就找上门来。 梁康良脑袋摇晃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你可不行。” 刘燕的倔脾气上来了,问他:“我咋不行?” 梁康良就给她分析说,她是个黄花大闺女,又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将来一定是要出嫁的。 现在跟他这样一个大男人成天地在一起,难免会传出些风言风语,那些话好说不好听,会影响她将来嫁人的。 刘燕却乜了他一眼说:“我只顾着眼前过好一点儿,哪管将来咋样!”说着,眼圈儿一红,掉下泪来。 梁康良明白了,刘燕早就想过了这些,她也是没有法子了才来找自己的。 刘燕的老公出去打工,从脚手架上摔下来,当场就摔死了,丢给刘燕一个两岁的女儿和半身瘫痪的婆婆。 刘燕就靠着那几亩地生活,一个女人,苦啊。 梁康良叹口气,就雇下了她。 两个人在一起呆久了,还真是日久生情,越走越近乎。 外面就有些流言,说他们两个人好上了。 梁康良就对刘燕说,还是避一避吧,别真误了她的将来。 刘燕忽然伤心地哭起来,说那些男人只想占她的便宜,没有一个肯娶她的,她盯着梁康良问:“你愿不愿意娶我?” 梁康良点了点头说:“愿意。” 刘燕就扑进他怀里。梁康良抱着一个温温软软的女人身子,闻着她头发上的洗发水的香味儿,先就晕了,猴急猴急地扒掉两个人的衣裳,扑到她身上。 忽然,他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冷笑。他忙着扭头看去,却见他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新娘子竟冷冷地盯着他,眼睛里放射出怨毒的光。他慌忙爬起身来,惊愕地问她:“你怎么来啦?” 新娘子咬牙切齿地说:“我说过了,你娶了我,就得对我负责任。你稍有异心,我就会剜你的心。” 说着,她就从背后伸过手来,手里赫然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刀。 刘燕惊叫一声,吓得连滚带爬,缩到了床角里,还是颤抖不止。 梁康良想动,但他的身体却被下了咒一般,一动也动不得。 新娘子走到他面前,的尖儿对准了他的心脏,一点一点地刺进去。 梁康良疼得一声尖叫,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梁康良这才醒过来,发现他正躺在镇卫生院的病床上,是刘燕把他给送来的。 刘燕怨恨地说,想不到他这么没本事,连这点儿好事都做不成,居然犯了心脏病。 梁康良忙着分辩说,自己从来没有心脏病啊,身体壮得跟牛似的。 刘燕叹了口气,对他说,他确实有病,很严重的心脏病,说完,就扬长而去了。 梁康良隐隐觉得,他这一辈子,就得跟他那个新娘子在一起了,再也当不成别人的新郎了。 想到这儿,他真不想活了。 这么行尸走肉般地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他转头就往墙上撞去,却被人给拦住了。 他抬头一看,见新娘子正笑吟吟地望着他呢。 他吓得一哆嗦,心上一紧,又昏了过去…… 第37章 完美谋杀(上) 江南鹤最近总是感到心惊肉跳,事业上,他是市财政局预算科科长,官虽不大,可权不小,掌管着全市各行政事业单位的全年开预算,也算是小有所成,前途一片光明。 家庭里,他的妻子杨美是本市某重点大学的教师,温柔美丽,气质高雅,怎么比较也称得上幸福美满。 唯一的不足就是两人结婚三年还没有生小孩,但那也只是他们早就商量好了的,趁年轻先以事业为重,算不上什么缺陷。 按理说,这时江南鹤应该是意气风发春风得意的时候,可是,最近,他却总是有种不安的感觉。 前些日子,他陪方局长去金光寺观光上香时,寺中主持圆空大师在替方局长算命后,看到他时很是吃了一惊,非常认真地告诉他面色不好,黑气冲眉,恐怕会有血火之灾,最好凡事要小心从事,修心养性,以避灾祸。 江南鹤知道圆空大师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话,据说他的预言向来都很灵验,因此金光寺的香火才如此旺盛。 所以,当他听到圆空大师的话时,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手足发凉。 这天,江南鹤如往常一样开着单位配给他的桑塔纳小车下班回家。 他家是在一个环境优美的社区里,到达时社区铁门没开。 门卫老张跑上前来给他开门,手中还拿着一封信递给他。 江南鹤看了眼,是写给妻子杨美的信,好象是从美国寄过来的。 前几天就听妻子杨美说她有个舅舅在美国经商,年老体衰又无子女,多次想要她去美国游玩。 江南鹤想了下,把信拆开,果然是杨美舅舅寄过来的。 信中说他已经病入膏盲,不久于人世,所以立下遗嘱,死后将财产全部遗传给杨美。 江南鹤看完后若有所思,不再回家,小车调头转出东南大学。 几天后的一个细雨霏霏的黄昏,江南鹤又开着桑塔纳小车回家。 他停好车走进家里时,杨美正在专心致志地煎一条青鱼,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鱼香味。 江南鹤注意到那条青鱼在杨美熟练煎炒手法中,似乎很不甘心变成他人的美味,一双鱼眼白生生地凸出,露出无奈却又仇恨的眼神。 江南鹤不知怎的,心中有种作呕的感觉。 他从小就不喜欢吃鱼,闻到鱼味就不舒服。 可是杨美却最喜欢吃鱼,她只要心情好点有点空闲时间就喜欢煎条鱼来吃。 杨美不知道,一场家庭风暴在等着她,而,就是她煎的这条鱼,这场家庭风暴,彻底改变了杨美的生活。 “你来了?等下啊,马上开饭了。”杨美笑着对江南鹤说。 江南鹤看上去心情不好,阴着张脸,重重地扔下手中的皮包,坐到饭桌旁。 “怎么了?工作又不顺利?”杨美煎好鱼,盛好,端到饭桌前,她知道江南鹤身处官场,同事间勾心斗角,精神上压力大。 江南鹤还是不回答,阴沉沉地自己盛饭吃了起来。 杨美脸色变了变,仿佛有些恼怒,但终究忍住了。 可是江南鹤仿佛故意要引发一场家庭战争似的,把吃进嘴里的菜全吐了出来,怒气冲冲地骂起来:“这菜怎么炒的,难吃死了!” 杨美再也忍不住了,她辛辛苦苦在家做好饭菜等他回来,他不但给她脸色看,还要责骂她。 “什么菜?蔬菜!你不喜欢吃就不要吃!从没看到过你下过厨房做过家务,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什么时候把这当成你的家了,”杨美隐忍多时的怒气也爆发出来了。 江南鹤重重地放下饭碗,怒气冲冲地坐到一边,从包中拿出把水果刀切苹果吃。 可杨美却并不想就此停止争吵,一边吃饭嘴里一边数落着江南鹤。 至从他当上这个科长后,家务事是再也不做了。 而且还把那些官场习气也带回家里,把她当作他的下属,呼来喝去,这点尤其让杨美感到生气。 “住口,够了,你看你,象什么,简直就象个骂街的泼妇,”江南鹤的话象针一般刺伤了杨美。 “你说什么?我是泼妇?”杨美冲上前来,狠狠地推搡着江南鹤。 杨美在火头上,动作未免大了些,江南鹤一气之下竟然一巴掌打向杨美。 “啪”的一声清响,杨美摸着脸,仿佛被这巴掌打晕了,结婚这么多年来,江南鹤从未打过她,可是现在,竟然如此粗鲁地对待她。 才一会,杨美就清醒过来,失去理智的她如疯虎般冲了上来,江南鹤避之不及,两人扭打在一起。 突然,江南鹤不再扭打,眼瞳放大,露出极为惊恐的神情,双手无力,身体慢慢地向后倒去。 杨美感到奇怪,仔细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起江南鹤拿在手上的水果刀插进了他自己的心脏,殷红的鲜血如喷泉般涌了出来。 杨美倚在冰冷惨白的墙壁上,身体由于过度的紧张恐惧颤栗不已,她竟然错手杀死了自己的丈夫! 过了好一会,杨美的情绪才稍微稳定一点,疯狂地跑进自己的卧室,手慌脚乱地把门锁上,仿佛生怕江南鹤死后还魂会追进来似的。 时间一点一滴地逝去,江南鹤的尸体还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软绵绵地仿佛是一堆烂肉。 杨美激动紧张的心绪却慢慢地安定下来。这时她不知应该怎么办才好,不由得想到了黎玉玉。 黎玉玉是杨美的好朋友,从小就一起读书上学,形影不离,性情相投,好得不得了,比最亲的姐妹还要亲。 后来江南鹤在大学里认识她们俩时,都不免妒忌她们之间那纯真深厚的友谊,开玩笑说她们俩就象是同性恋一样亲密。 杨美认为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值得她信赖,那就是她的死党好友黎玉玉。 果然,杨美打电话给她时,她二话不说就赶来了。 黎玉玉与杨美不同,大学一毕业就在社会上闯荡,处世的经验阅历远比她丰富。 前段时间还在和江南鹤为她所工作的房地产公司贷款事项,为人八面玲珑,长袖善舞。 当她听完杨美的叙述后,处变不惊,镇定自若,很快就有了主意。 “你怎么这样冲动?故意杀人会被判死罪的,”黎玉玉为杨美分析了处境。 “可是,我不是故意杀他的啊,”杨美结结巴巴地说。 “但警方不会这样认为,而且,就算是过失杀人罪,也要坐上好几年牢,到那时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你说怎么办?”杨美方寸早就乱了,毫无主意。 “我看还是先把这尸体掩藏好,不要让别人发现这件事,对外就说他回老家看望亲人去了,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杨美突然想起了一个故事。 一个女孩,总觉得她男友不够爱她,想要和他分手,可是最后还是想给男友一个机会,来看他到底爱不爱自己。 她对男友说,如果我杀了人,你会怎么办?那男友说他会劝她自首,争取为她宽大处理。 然而这不是她要的答案,这样的答案说明他只关心他自己。 她所想得到的答案是男友为她毁尸灭迹,与她一起亡命天涯,生死与共,这样才是真的爱她。 真正的爱,是只关心对方根本不考虑后果的。 但现在黎玉玉所做的正是故事中女孩想要得到的答案,真正的友谊,有时比纯粹的爱情更伟大。 两人走到江南鹤的尸体边,找了个麻布袋把尸体装进去,然后两人合力把麻布袋搬进江南鹤的桑塔纳小车后厢中。 好在黎玉玉有驾照,会开车,不过她开连将行前,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提包还没带,叫杨美上楼回去拿。 在杨美转身上楼的那一刹那,黎玉玉的嘴角突然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容,眼光冷冷地看着杨美。 杨美回家找到黎玉玉的手提包,下楼坐进桑塔纳,悄悄地开出了社区。 黎玉玉将小车开到一个人烟稀少的湖边停下。天黑得很,四处无人。 然而,一切还只是开始。 第二天,杨美尽量让自己象往常生活。 上班、工作、回家,两点一线。 可是这天回家时看门的老张却对她说好象看到江南鹤急匆匆地跑回家一趟。 她不由得心里一惊,心顿时悬了起来,他昨晚明明被自己亲手所杀,黎玉玉也确认他已死亡,尸体还是他俩一起扔进湖里的,怎么又会出现在老张的面前? 杨美再仔细问老张,他却含含糊糊地不敢确认,回过头一想,老张年龄也大了,老眼昏花,看错人也是常有的事,心才慢慢放了下来。 回到家,杨美突然感到有点无所适从,平时她都是抓紧时间做饭洗衣服,可是现在既然是她一个人在家,也就用不着那么麻烦了,随便煮点面也能对付一餐。 杨美知道自己只是有点不习惯没有江南鹤的日子,其实她对他的感情早已变了质。 虽然是在大学自由恋爱,但随着岁月流逝,两人对生活与人生的观点态度的不同,早就没有了当初的共鸣与默契。 江南鹤留恋官场与权力,而官场却是世界上最肮脏的地方,人处其中,自然也会变得势利市侩。 而杨美却是典型的知识份子性格,喜欢文学艺术,讨厌江南鹤官场变色龙般的性格,两人性情越离越远,只是随着惯性勉强在一起生活。 这时,天已经黑了,杨美觉得有点饿,下厨房去煮面吃。 煮面时,她仿佛听到外面有开门的声音,她习惯性地叫着:“是南鹤吗?” 外面声音嘎然而止,杨美怔了怔,此时她才想起,江南鹤昨天已经死了,左手一松,本来用来盛面的碗脱手掉了下去,撞在瓷砖上,发生清脆刺耳的声音,四裂破碎。 锅里的面还在被热水煮得滋滋直冒热气,杨美眼前的一切都显得模糊起来。她关了煤气,强自收敛狂乱的心绪,走出厨房。 大厅里没人,看来是对面人家开门的声音了。 杨美长长地舒了口气,寻找工具去打扫破碎的碗片。 此时,一个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一个烟头,从烟蒂上看正是江南鹤嗜好的名烟芙蓉王。 她不由地又是一惊,昨晚她明明和黎玉玉将这里整理干净了,怎么又会有烟蒂出现? 难道,是江南鹤的鬼魂?杨美想起那些冤鬼报复的传说,汗毛都竖起来了。 门外,不知是谁在用力地推了下杨美家的铁门,发出沉重的金属撞击声。 杨美浑身震了下,仿佛从梦魇中醒来。 这一天,杨美都觉得家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好象少了些什么,又多了些什么。 少了的自然是江南鹤,而多了些什么呢?杨美不知道,也许,只是她多疑吧。 可怪事接二连三地发生了。 自从江南鹤死后,杨美感到这些天特别疲惫困倦,而她晚上睡觉时模模糊糊感到有人对她说话,依稀就是江南鹤的声音。 清理房间时总会发现江南鹤以前用过的物品,偶尔也似乎看到江南鹤的身影在自己身边一晃而过,却又不能肯定。 杨美本来就胆小,她的家族有遗传性精神病史。 杨美自己以前也有过神经衰弱,现在更是寝食难安。 她不安地把这些告诉黎玉玉,黎玉玉安慰她说只是些幻觉,江南鹤已经死了变成鬼了。 殊不知,这个鬼字更让杨美感到害怕。 无奈,黎玉玉只得搬来与杨美同住照顾她。 这天是江南鹤死后的第七天。 故老相传,人死后变成鬼,鬼魂在第七天晚间十二点会回家来看望亲人。 这些天,杨美已经让恐惧折磨得不成人形,遇到点风吹草动都会一惊一乍的。 这天她更是感到心惊肉跳,晚上将所有房间的灯都开着,屋里灯火通明。 因为她听说鬼魂是怕光的,不敢去太明亮的地方。 尽管如此,杨美还是心神恍惚。 好在黎玉玉在她身边,她这才稍微安心点,快到十二点时迷迷糊糊地睡着。 杨美还是半睡半醒的时候,她卧室外又传来《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歌声。 杨美被歌声吵醒,心烦意乱想发脾气,突然发觉这歌声竟然很象江南鹤的。 平时,江南鹤也喜欢唱唱卡拉OK,尤其是喜欢唱这首《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杨美僵住在那里,四肢发凉,不能动弹,恐惧如一张网,毫不费力地网住了她。 歌曲总有唱完的时候,那歌声没过多久就消失了,屋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一片寂静中,杨美突然大声叫着:“黎玉玉……” 黎玉玉就睡在隔壁的房间,听到杨美的叫声赶了过来。 “你听到没有?江南鹤刚才在大厅唱歌……” “没有啊,刚才我在睡觉,什么声音也没有。” “不是啊,我刚才真的听到江南鹤在唱卡拉OK。” “我刚才经过大厅,什么都没有发现啊。” 杨美躲在黎玉玉身后走进大厅,大厅里一切正常,VCD机与彩电如往日一样关闭着。 “可能你在做梦吧,或者是你最近心神不宁产生幻觉吧。” 事实摆在眼前,不由得杨美不信。 除非,真是江南鹤的鬼魂在唱歌,这样才可能她能听到而黎玉玉听不到。 “睡吧,没事的,”黎玉玉说。 “可是,我怕,你陪我一起睡好吗?” “好的。” 两人一起回到杨美的卧室睡觉。 经过这么一折腾,杨美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又传来声音,这次杨美听得真切,确实是江南鹤的声音。 “眉眉,你出来吧,我来看你了,我舍不得你啊,”江南鹤的声音仿佛是被什么压抑住强行挤出来的,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玉玉,醒醒!你听,他又来了!”杨美颤抖着去叫黎玉玉。 黎玉玉睡眼迷惺,仔细聆听,却象是什么也没听到。 外面,江南鹤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凄惨,而且,还伴随着脚步声走过来了。 “不是啊,是真的,你没听到?”杨美恐惧着牙齿在打颤,话也说不清楚了。 黎玉玉脸上出现一种很诧异的神情:“没有声音啊,我出去看看好了。” 黎玉玉起身开门出去,拉亮灯,大厅里什么也没有,可是那声音还是那样清晰传入杨美耳中,奇怪的是黎玉玉却什么也没听到。 杨美仿佛要崩溃,双手掩耳,目光发呆,口中喃喃自语:“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没人啊,没事,小美,不信,你出来看看,”黎玉玉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可是杨美似乎没有听到黎玉玉的话,还在那里喃喃自语。 这时脚步声音越来越近了,一个人影飘浮着移到了杨美面前。 杨美抬起头来,赫然看到临死前的江南鹤,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脸孔,只是此时的江南鹤发着恶毒的笑容,一手还捂住被水果刀刺伤的地方,鲜血滴个不停,将地板都滴得血红血红。 “啊……,”杨美终于受不了,整个人都崩溃了,疯狂地跑了出去,如无头苍蝇般乱撞,不时被桌椅绊倒,爬起身后却又神智不清地开门冲了出去,消失在黑夜中。 那人影突然不动了,现出一种得意的笑容。 一边,黎玉玉慢慢地走了过来,嘴角也展现出一种动人的妩媚笑意。 原来,那个人影就是江南鹤,这一切都是他设计安排好的。 他早就与黎玉玉有了私情,并且两人有着着很大的利益关系,所以江南鹤一直图谋想与杨美离婚。 不过一来没什么好借口,二来杨美人缘不错,在亲朋好友中口碑很好,所以他也有点顾忌。 而黎玉玉却又不依不饶,紧逼着他离婚,为了这事,他一筹莫展。 但收到杨美舅舅从美国发来的遗产赠与律师信后,他心头一亮,想到杨美曾经神经衰弱,而其家族有精神病的遗传病史,设计出这个计划。 果然,一切如他所料,杨美最信任的人就是黎玉玉,而他在黎玉玉的帮助下顺利地把杨美吓疯。 水果刀是江南鹤买的那种可以收缩自如的道具刀,血浆也早就准备好了放在心脏前的,他故意在推搡中把水果刀插进自己心脏,故意装死。 而杨美胆小怕事,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会告诉黎玉玉听。 黎玉玉在开车前故意支开杨美去拿手提包时他就从麻布袋中钻出来,用其他东西代替尸体。 杨美有晚上喝咖啡的习惯,他就在她平时喝的咖啡中放入了安眠药,让她的精神状态一直处于疲惫困倦中。 平时就在杨美上班后偷偷溜回家,故意放些自己常用的东西来惊吓杨美。 反正有黎玉玉的协助,他可以一直装下去,直到把杨美吓疯为止。 那些声音,人影,黎玉玉当然看到了,但她也故意装作看不到。 杨美被吓疯后,他就是杨美的监护人,可以名正言顺地监护这巨大的遗产。 说是监护,只要手法巧,那还不就是自己的了。 很多国有企业都是这样的,厂长经理稍微动下脑子,那些国有财产就变成他们自己的了。 而另一方面,他又可以暂时笼络住黎玉玉,一石二鸟,阴险毒辣。 而黎玉玉呢?在社会上闯荡才知生活的艰辛,偏偏她又是虚荣心强喜欢攀比的人,根本不想吃苦奋斗。 她能倚靠到江南鹤,凭其在官场的身份地位,做起事来自然可以事半功倍。 再说,无论从哪方面说,江南鹤也算是个不错的男人。 女人对感情都是极度自私的,虽然她与杨美是好朋友,但要她选择的话她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放弃友谊。 第二天,江南鹤找到杨美后就把她送到了精神病院,经过医院检查,她也的确疯了。 这些日子的恐慌受惊让她的精神世界彻底扭曲了。 没过几天,黎玉玉就正大光明地搬进了江家。 对于江南鹤来说,妻子进了精神病院,再找个女人一起生活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走到哪也可以理直气壮,但这么快就找了女人也太容易让人生疑。 江南鹤本不想这么快让别人知道他与黎玉玉的关系,因为那遗产还没到手。 遗产的事他是一直瞒着黎玉玉的,她还以为他是想与她在一起才设计将杨美吓疯的,所以急不可待地搬进江家。 正因为此,江南鹤对黎玉玉缠着他也有点烦。 其实,好女人多的是,只要男人有钱有势,到处是送上门的女人。 等他掌握了那巨大的遗产后,他才不会傻再和黎玉玉结婚,甚至根本不会再和她在一起。 比她年轻漂亮的女孩多的是,说起来他对她只不过是利用罢了。 为此,他没少对黎玉玉发过脾气,但黎玉玉依然紧紧抓紧他,不管他怎么说也不肯离开江家。 她可不是杨美,江南鹤对她也没办法。 这天他回到家,黎玉玉一反常态没有做好饭菜满脸笑容地等他,而是冷冷地坐在那里自顾自看电视。 江南鹤心里有点恼怒。 “怎么还没做好饭?” “今天我有点事想和你谈下。”黎玉玉一本正经地对他说。 “什么事?” “听说杨美有个舅舅快死了,给她留下一大遗产?” 江南鹤心中一惊,她怎么知道这回事? “没有的事,你听谁在瞎说?” “你不要否认了,你看这是什么?”黎玉玉拿出一封信。 原来杨美舅舅又从美国发来一封信,送到江家,却被黎玉玉收到了,信上十分明确的说明要让杨美继承他的遗产。 “……,”一时间,江南鹤也不知说什么好。 “怪不得你不肯和她离婚,又费尽心机地将她吓疯,原来是为了这遗产啊,你的算盘倒是打得不错,连我也被蒙在鼓里,”黎玉玉冷笑。 “遗产还没到手啊,你急什么,再说,我的不说是你的,”江南鹤马上转变了一副嘴脸,笑着哄她。 “你说这钱怎么分?给我一百万不算多吧,”黎玉玉早就看透了江南鹤的冷酷薄幸,不吃这一套。 “好,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到手后就给你一百万。”江南鹤心里大骂黎玉玉,可脸上还是嬉皮笑脸。心中打定主意,只要钱一到手,他是一分也不会给她的。 “那好吧,你签字吧,”黎玉玉拿出一张纸,递给江南鹤。 那是一张欠条,内容是江南鹤从黎玉玉那里借得现金一百万。 江南鹤听说过这么一个故事:有对恋人谈恋爱时开玩笑,男方给女方写了张欠条,结果两人分手时女方起诉要男方还钱,男方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在被欺诈或威胁情况下写的,结果败诉,真的要付钱给女方,没想到黎玉玉竟然会用这一招来对付他。 “不用了吧,我们老夫老妻了,还用得着这些?” “亲兄弟明算账,如果你不签的话,我对杨美舅舅一说,你一分钱也得不到。” “好吧好吧,签就签吧,这下你满意了,”江南鹤强忍着气,签下欠条。 “其实,我也知道你不敢甩开我,要知道,我们王总向你贷款时还送了你十万呢,别忘了那件事是我一手包办的,”黎玉玉笑逐颜开,还怕江南鹤另起心思,说出她房地产公司与江南鹤幕后交易的事威胁他。 “好了好了,我还不信你吗,去做饭吧,我都饿死了。” “OK,我去做顿丰盛的,好好地慰劳你,”黎玉玉开心地走进厨房。 黎玉玉一进厨房,江南鹤的脸色马上就阴沉下来。 这个女人,知道的事太多了,手段又太历害了。 万一两人翻脸,后患无穷,留着始终是个祸害! 两人吃完饭,黎玉玉去收阳台的衣服。 江南鹤一脸阴沉地走过去,用力一推,站在凳子上收衣服的黎玉玉失去平衡,从阳台上掉了下去。 几天后,在警察局的审讯室里,江南鹤脸色苍白,身穿囚衣,精神萎顿。 坐在他前面的是两个警察,年长点的叫紫日,年轻点的是他的助手萧天。 “就因为这样你才谋杀了黎玉玉?”萧强恶狠狠地问他。 “是的,我被她威胁,一时鬼迷心窍,一气之下杀了她,我本想做成她意外坠楼的事故,没想到她竟然会将我写给她的欠条以及爱贿的材料藏在胸罩里,”江南鹤有气无力地说,他也知道自己罪大恶极,非死不可了。 “你没想到的事多呢,你知不知道,就在你谋杀黎玉玉后,我们收到一卷录相带,上面记录整个事件的经过,”紫日冷冷地说。 “啊……,”江南鹤目怔口呆。 “叫他看下口供,签字按手印,”紫日吩咐萧强。 江南鹤看完口供签字按手印后被押下去。 萧强整理完资料,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人心难测,江南鹤看起来一表人材衣冠楚楚,没想到是个衣冠禽兽?” 紫日若有所思:“是啊,人心难,只怕江南鹤到死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晚上,风轻云淡,月光皎洁。 紫日来到江家,敲门,门开了,开门的是从精神病院出来没多久的杨美。 杨美端着一杯浓浓的咖啡,穿着宽大舒服的丝绸睡衣,一副慵懒轻闲的样子。 “我是负责你丈夫杀人案的警官紫日,”紫日拿出证件给杨美看。 杨美没去看证件,淡淡地说:“我认得你,雷警官有什么事吗?” “可以请我喝杯咖啡吗?有些事我想问你。” “可以,请进。” 杨美进去后倒了杯热气腾腾的浓咖啡给紫日,香气扑鼻。 “江南鹤犯了故意杀人罪,已经被法庭判了死罪,明天就执行。” “是吗?那是他罪有应得,”杨美一点悲伤的意思都没有。 “可是,你呢?”紫日的眼神在那刹那如鹰般敏锐,死死地盯着杨美。 “我?我怎么了?”杨美蹙着眉头一脸疑惑。 “这一切都是你的计谋!你早发现了江南鹤与黎玉玉的私情,故意设计报复?” “我查过了,你根本就没有美国的舅舅,看门的老张交给江南鹤的信是你假造好托朋友从美国寄来的吧,而你家族也没有精神病的遗传病史,是你有意让他知道你神经衰弱,故意诱导他把你吓疯。” “在你装疯后,你又托朋友从美国寄了封假造的信给自己,故意安排好让黎玉玉收到,你知道以黎玉玉的性格知道遗产的事后肯定要胁江南鹤,而江南鹤又是唯利是图的人,根本就不会在意黎玉玉,而且不会受她威胁,狠下心来自然就会谋害黎玉玉,所以你故意在家里安装了闭路监视器,拍下他谋杀的那一幕做为证据。” “雷警官果然是个聪明人,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信任有加相交多年的好友会来抢夺我的丈夫?为什么同枕共眠曾经最亲的人会背叛我?” 紫日默然无语。 “我所做的,并没有触犯法律,这一切,是他们咎由自取,我并没有叫江南鹤去杀人。” 紫日苦笑,江南鹤如同一把刀,被杨美借来杀了黎玉玉,而这把刀也被杨美毁了,她略施小计,就让两个生命灰飞烟灭,可从法律上,她又的确没有犯罪。 “我走了,不管怎样,希望你好自为之,”紫日起身告辞。 不知为什么,当紫日离开杨美家的时候,突然感到一种温柔的杀意。 这的确是一场完美的谋杀。 第38章 完美谋杀(下) 故老相传,人死后变成鬼,鬼魂在第七天晚间十二点会回家来看望亲人。 这些天,杨美已经让恐惧折磨得不成人形,遇到点风吹草动都会一惊一乍的。 这天她更是感到心惊肉跳,晚上将所有房间的灯都开着,屋里灯火通明。 因为她听说鬼魂是怕光的,不敢去太明亮的地方。 尽管如此,杨美还是心神恍惚。 好在黎玉玉在她身边,她这才稍微安心点,快到十二点时迷迷糊糊地睡着。 杨美还是半睡半醒的时候,她卧室外又传来《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歌声。 杨美被歌声吵醒,心烦意乱想发脾气,突然发觉这歌声竟然很象江南鹤的。 平时,江南鹤也喜欢唱唱卡拉OK,尤其是喜欢唱这首《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杨美僵住在那里,四肢发凉,不能动弹,恐惧如一张网,毫不费力地网住了她。 歌曲总有唱完的时候,那歌声没过多久就消失了,屋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一片寂静中,杨美突然大声叫着:“黎玉玉……” 黎玉玉就睡在隔壁的房间,听到杨美的叫声赶了过来。 “你听到没有?江南鹤刚才在大厅唱歌……” “没有啊,刚才我在睡觉,什么声音也没有。” “不是啊,我刚才真的听到江南鹤在唱卡拉OK。” “我刚才经过大厅,什么都没有发现啊。” 杨美躲在黎玉玉身后走进大厅,大厅里一切正常,VCD机与彩电如往日一样关闭着。 “可能你在做梦吧,或者是你最近心神不宁产生幻觉吧。” 事实摆在眼前,不由得杨美不信。 除非,真是江南鹤的鬼魂在唱歌,这样才可能她能听到而黎玉玉听不到。 “睡吧,没事的,”黎玉玉说。 “可是,我怕,你陪我一起睡好吗?” “好的。” 两人一起回到杨美的卧室睡觉。 经过这么一折腾,杨美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又传来声音,这次杨美听得真切,确实是江南鹤的声音。 “眉眉,你出来吧,我来看你了,我舍不得你啊,”江南鹤的声音仿佛是被什么压抑住强行挤出来的,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玉玉,醒醒!你听,他又来了!”杨美颤抖着去叫黎玉玉。 黎玉玉睡眼迷惺,仔细聆听,却象是什么也没听到。 外面,江南鹤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凄惨,而且,还伴随着脚步声走过来了。 “不是啊,是真的,你没听到?”杨美恐惧着牙齿在打颤,话也说不清楚了。 黎玉玉脸上出现一种很诧异的神情:“没有声音啊,我出去看看好了。” 黎玉玉起身开门出去,拉亮灯,大厅里什么也没有,可是那声音还是那样清晰传入杨美耳中,奇怪的是黎玉玉却什么也没听到。 杨美仿佛要崩溃,双手掩耳,目光发呆,口中喃喃自语:“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没人啊,没事,小美,不信,你出来看看,”黎玉玉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可是杨美似乎没有听到黎玉玉的话,还在那里喃喃自语。 这时脚步声音越来越近了,一个人影飘浮着移到了杨美面前。 杨美抬起头来,赫然看到临死前的江南鹤,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脸孔,只是此时的江南鹤发着恶毒的笑容,一手还捂住被水果刀刺伤的地方,鲜血滴个不停,将地板都滴得血红血红。 “啊……,”杨美终于受不了,整个人都崩溃了,疯狂地跑了出去,如无头苍蝇般乱撞,不时被桌椅绊倒,爬起身后却又神智不清地开门冲了出去,消失在黑夜中。 那人影突然不动了,现出一种得意的笑容。 一边,黎玉玉慢慢地走了过来,嘴角也展现出一种动人的妩媚笑意。 原来,那个人影就是江南鹤,这一切都是他设计安排好的。 他早就与黎玉玉有了私情,并且两人有着着很大的利益关系,所以江南鹤一直图谋想与杨美离婚。 不过一来没什么好借口,二来杨美人缘不错,在亲朋好友中口碑很好,所以他也有点顾忌。 而黎玉玉却又不依不饶,紧逼着他离婚,为了这事,他一筹莫展。 但收到杨美舅舅从美国发来的遗产赠与律师信后,他心头一亮,想到杨美曾经神经衰弱,而其家族有精神病的遗传病史,设计出这个计划。 果然,一切如他所料,杨美最信任的人就是黎玉玉,而他在黎玉玉的帮助下顺利地把杨美吓疯。 水果刀是江南鹤买的那种可以收缩自如的道具刀,血浆也早就准备好了放在心脏前的,他故意在推搡中把水果刀插进自己心脏,故意装死。 而杨美胆小怕事,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会告诉黎玉玉听。 黎玉玉在开车前故意支开杨美去拿手提包时他就从麻布袋中钻出来,用其他东西代替尸体。 杨美有晚上喝咖啡的习惯,他就在她平时喝的咖啡中放入了安眠药,让她的精神状态一直处于疲惫困倦中。 平时就在杨美上班后偷偷溜回家,故意放些自己常用的东西来惊吓杨美。 反正有黎玉玉的协助,他可以一直装下去,直到把杨美吓疯为止。 那些声音,人影,黎玉玉当然看到了,但她也故意装作看不到。 杨美被吓疯后,他就是杨美的监护人,可以名正言顺地监护这巨大的遗产。 说是监护,只要手法巧,那还不就是自己的了。 很多国有企业都是这样的,厂长经理稍微动下脑子,那些国有财产就变成他们自己的了。 而另一方面,他又可以暂时笼络住黎玉玉,一石二鸟,阴险毒辣。 而黎玉玉呢?在社会上闯荡才知生活的艰辛,偏偏她又是虚荣心强喜欢攀比的人,根本不想吃苦奋斗。 她能倚靠到江南鹤,凭其在官场的身份地位,做起事来自然可以事半功倍。 再说,无论从哪方面说,江南鹤也算是个不错的男人。 女人对感情都是极度自私的,虽然她与杨美是好朋友,但要她选择的话她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放弃友谊。 第二天,江南鹤找到杨美后就把她送到了精神病院,经过医院检查,她也的确疯了。 这些日子的恐慌受惊让她的精神世界彻底扭曲了。 没过几天,黎玉玉就正大光明地搬进了江家。 对于江南鹤来说,妻子进了精神病院,再找个女人一起生活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走到哪也可以理直气壮,但这么快就找了女人也太容易让人生疑。 江南鹤本不想这么快让别人知道他与黎玉玉的关系,因为那遗产还没到手。 遗产的事他是一直瞒着黎玉玉的,她还以为他是想与她在一起才设计将杨美吓疯的,所以急不可待地搬进江家。 正因为此,江南鹤对黎玉玉缠着他也有点烦。 其实,好女人多的是,只要男人有钱有势,到处是送上门的女人。 等他掌握了那巨大的遗产后,他才不会傻再和黎玉玉结婚,甚至根本不会再和她在一起。 比她年轻漂亮的女孩多的是,说起来他对她只不过是利用罢了。 为此,他没少对黎玉玉发过脾气,但黎玉玉依然紧紧抓紧他,不管他怎么说也不肯离开江家。 她可不是杨美,江南鹤对她也没办法。 这天他回到家,黎玉玉一反常态没有做好饭菜满脸笑容地等他,而是冷冷地坐在那里自顾自看电视。 江南鹤心里有点恼怒。 “怎么还没做好饭?” “今天我有点事想和你谈下。”黎玉玉一本正经地对他说。 “什么事?” “听说杨美有个舅舅快死了,给她留下一大遗产?” 江南鹤心中一惊,她怎么知道这回事? “没有的事,你听谁在瞎说?” “你不要否认了,你看这是什么?”黎玉玉拿出一封信。 原来杨美舅舅又从美国发来一封信,送到江家,却被黎玉玉收到了,信上十分明确的说明要让杨美继承他的遗产。 “……,”一时间,江南鹤也不知说什么好。 “怪不得你不肯和她离婚,又费尽心机地将她吓疯,原来是为了这遗产啊,你的算盘倒是打得不错,连我也被蒙在鼓里,”黎玉玉冷笑。 “遗产还没到手啊,你急什么,再说,我的不说是你的,”江南鹤马上转变了一副嘴脸,笑着哄她。 “你说这钱怎么分?给我一百万不算多吧,”黎玉玉早就看透了江南鹤的冷酷薄幸,不吃这一套。 “好,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到手后就给你一百万。”江南鹤心里大骂黎玉玉,可脸上还是嬉皮笑脸。心中打定主意,只要钱一到手,他是一分也不会给她的。 “那好吧,你签字吧,”黎玉玉拿出一张纸,递给江南鹤。 那是一张欠条,内容是江南鹤从黎玉玉那里借得现金一百万。 江南鹤听说过这么一个故事:有对恋人谈恋爱时开玩笑,男方给女方写了张欠条,结果两人分手时女方起诉要男方还钱,男方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在被欺诈或威胁情况下写的,结果败诉,真的要付钱给女方,没想到黎玉玉竟然会用这一招来对付他。 “不用了吧,我们老夫老妻了,还用得着这些?” “亲兄弟明算账,如果你不签的话,我对杨美舅舅一说,你一分钱也得不到。” “好吧好吧,签就签吧,这下你满意了,”江南鹤强忍着气,签下欠条。 “其实,我也知道你不敢甩开我,要知道,我们王总向你贷款时还送了你十万呢,别忘了那件事是我一手包办的,”黎玉玉笑逐颜开,还怕江南鹤另起心思,说出她房地产公司与江南鹤幕后交易的事威胁他。 “好了好了,我还不信你吗,去做饭吧,我都饿死了。” “OK,我去做顿丰盛的,好好地慰劳你,”黎玉玉开心地走进厨房。 黎玉玉一进厨房,江南鹤的脸色马上就阴沉下来。 这个女人,知道的事太多了,手段又太历害了。 万一两人翻脸,后患无穷,留着始终是个祸害! 两人吃完饭,黎玉玉去收阳台的衣服。 江南鹤一脸阴沉地走过去,用力一推,站在凳子上收衣服的黎玉玉失去平衡,从阳台上掉了下去。 几天后,在警察局的审讯室里,江南鹤脸色苍白,身穿囚衣,精神萎顿。 坐在他前面的是两个警察,年长点的叫紫日,年轻点的是他的助手萧天。 “就因为这样你才谋杀了黎玉玉?”萧强恶狠狠地问他。 “是的,我被她威胁,一时鬼迷心窍,一气之下杀了她,我本想做成她意外坠楼的事故,没想到她竟然会将我写给她的欠条以及爱贿的材料藏在胸罩里,”江南鹤有气无力地说,他也知道自己罪大恶极,非死不可了。 “你没想到的事多呢,你知不知道,就在你谋杀黎玉玉后,我们收到一卷录相带,上面记录整个事件的经过,”紫日冷冷地说。 “啊……,”江南鹤目怔口呆。 “叫他看下口供,签字按手印,”紫日吩咐萧强。 江南鹤看完口供签字按手印后被押下去。 萧强整理完资料,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人心难测,江南鹤看起来一表人材衣冠楚楚,没想到是个衣冠禽兽?” 紫日若有所思:“是啊,人心难,只怕江南鹤到死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晚上,风轻云淡,月光皎洁。 紫日来到江家,敲门,门开了,开门的是从精神病院出来没多久的杨美。 杨美端着一杯浓浓的咖啡,穿着宽大舒服的丝绸睡衣,一副慵懒轻闲的样子。 “我是负责你丈夫杀人案的警官紫日,”紫日拿出证件给杨美看。 杨美没去看证件,淡淡地说:“我认得你,雷警官有什么事吗?” “可以请我喝杯咖啡吗?有些事我想问你。” “可以,请进。” 杨美进去后倒了杯热气腾腾的浓咖啡给紫日,香气扑鼻。 “江南鹤犯了故意杀人罪,已经被法庭判了死罪,明天就执行。” “是吗?那是他罪有应得,”杨美一点悲伤的意思都没有。 “可是,你呢?”紫日的眼神在那刹那如鹰般敏锐,死死地盯着杨美。 “我?我怎么了?”杨美蹙着眉头一脸疑惑。 “这一切都是你的计谋!你早发现了江南鹤与黎玉玉的私情,故意设计报复?” “我查过了,你根本就没有美国的舅舅,看门的老张交给江南鹤的信是你假造好托朋友从美国寄来的吧,而你家族也没有精神病的遗传病史,是你有意让他知道你神经衰弱,故意诱导他把你吓疯。” “在你装疯后,你又托朋友从美国寄了封假造的信给自己,故意安排好让黎玉玉收到,你知道以黎玉玉的性格知道遗产的事后肯定要胁江南鹤,而江南鹤又是唯利是图的人,根本就不会在意黎玉玉,而且不会受她威胁,狠下心来自然就会谋害黎玉玉,所以你故意在家里安装了闭路监视器,拍下他谋杀的那一幕做为证据。” “雷警官果然是个聪明人,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信任有加相交多年的好友会来抢夺我的丈夫?为什么同枕共眠曾经最亲的人会背叛我?” 紫日默然无语。 “我所做的,并没有触犯法律,这一切,是他们咎由自取,我并没有叫江南鹤去杀人。” 紫日苦笑,江南鹤如同一把刀,被杨美借来杀了黎玉玉,而这把刀也被杨美毁了,她略施小计,就让两个生命灰飞烟灭,可从法律上,她又的确没有犯罪。 “我走了,不管怎样,希望你好自为之,”紫日起身告辞。 不知为什么,当紫日离开杨美家的时候,突然感到一种温柔的杀意。 这的确是一场完美的谋杀。 第39章 美丽姑娘 在清朝的乾隆年间,京城祥悦药铺的李郎中有个女儿名叫李雨。 李雨貌美如花、心地善良,嫁给了英俊潇洒的学徒朱太。李郎中非常赏识他,并把多年创下的家业交与他打理。 一日,仆人小四跑到李雨身边,说他看见相公和绸缎庄的小姐打情骂俏。 李雨有些不高兴,以为小四在说笑。 小四不服气,站在一边撅起了嘴。 小四不但是李雨的贴身仆人,也是和她一起长大的玩伴,看见什么事都要和李雨说。 不多时,朱太出诊回来了,看见李雨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似乎知道了什么,忙解释道:“绸缎庄的老板把我请去,原来是他家小姐眼里进了沙子,这点小毛病也来找我,把我当成只会三脚猫功夫的江湖郎中了。” 俗话说越描越黑。 李雨和小四对视了一眼,都知道朱太在撒谎。 这日,朱太要去苏州收购药材并打理分店。 李雨知道朱太哪里都好,就是太好色了,于是让仆人小四一同前往。 主仆二人千里迢迢来到了苏州,他们一路奔波,肚子饿得“咕咕”叫。 朱太招呼小四直奔最有名的飘香,准备好好吃一顿。 这时,朱太看见前面有一群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为了看个究竟,忙走上前,只见一个披麻戴孝的姑娘跪在地上,身边躺着一人,头上盖着白布,旁边牌子上写着:卖身葬父。 大街上熙熙攘攘,人们都跃跃欲试,不乏财大气粗者。 姑娘看看这人摇摇头,又看看那人摇摇头,声称父亲生前希望她找到一位能托付终身的男人,否则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朱太看姑娘窈窕的身材,俊美的容貌,怎么也迈不动离去的脚步。 小四看朱太眼里闪着光彩,知道他的心思,忙提醒道:“咱们有要事在身,不要耽搁了,快走吧。” 朱太不耐烦地说:“小四,别以为你是夫人的贴身仆人,就敢对我指手画脚,坏了我的好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朱太痴痴地看着姑娘,姑娘也看到了他,忙站起身问:“官人,我见你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也许我们有缘,愿意带我回家吗?” 朱太见姑娘近乎哀求的样子,情不自禁地点头同意了,他先是出了一钱,帮姑娘为老人打理了后事,又把姑娘接到一家客栈安下身。 姑娘感激地对朱太说:“我叫紫玉,谢谢你帮我。” 朱太见姑娘露出了淡淡的忧伤,关切地问:“紫玉,为什么不高兴呢?” 紫玉说:“我以为你是我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没想到都是徒劳。” 朱太疑惑:“难道我不能让你托付终身?” 紫玉伤心地说:“说实话,你是不是有妇之夫?” 朱太不禁心里一颤,道:“我虽已有妻室,那又有什么关系?” 紫玉反问:“我不想做小妾,我要做大太太,难道为了我,你愿抛弃妻子?” 朱太愣住了,他曾对李雨发过誓,今生只对她好,别无二心,况且手里的家业都是李家的呀,他显得很为难,不停地在房间里踱着步子。 朱太思忖良久,说:“我在苏州给你买座宅院,将你明媒正娶,在这里你就是大,好不好?” 紫玉转忧为喜,道:“好,太好了。” 站在一边的小四,小声地对朱太说:“我总感到紫玉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朱太安慰道:“不要疑神疑鬼的!” 小四知道自己无权插手主子的事,所以只顾忙前忙后地讨好朱太,早把进药材的事抛到脑后了。 三日后,朱太站在准备好的婚房里,无比兴奋。 可小四却无比担忧。 小四害怕他们把钱都花在这个女人身上,回家不好向夫人交代。 朱太告诉小四,如果夫人问起此事,就说他们在路上遇到抢劫的。 第二天,朱太和紫玉在新宅举办了婚礼,这场婚礼虽没有亲朋,却非常郑重,他们向天地叩拜,并喝了交杯酒,发誓相爱一生一世。 人逢喜事精神爽,朱太喝得大醉,晃晃悠悠进了洞房,轻轻挑起紫玉的盖头。 紫玉用手挡在他的嘴边,说:“别急,我有问题要问你,你背着妻子寻花问柳,难道心中无愧吗?” 朱太低声道:“别在大喜的日子提她好吗?我的小美人儿……?” 紫玉接着问:“难道你不爱你的妻子吗?” “她没你漂亮,我现在只爱你!” 朱太显然喝多了,没说上几句话,就烂醉如泥地倒在婚**上。 不多时,只听得扑通一声,朱太仿佛掉进了大水潭,酒一下就醒了,这才拼命地游到岸上,由于疲惫和惊吓昏死过去。 天亮了,朱太被一阵老鼠的叫声惊醒,发现自己正躺在岸边,岸上是一片片孤坟。 他见小四躺在不远处,喊来小四,问他这是在哪里?小四显然被吓坏了,瞪大眼睛,看看周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朱太摸摸身上,空空如也,银票和房契都不翼而飞,心道一定是紫玉在捣鬼。 主仆二人找到了用来结婚的那座宅院,敲开门,从里面走出一位老人。 朱太疑惑地问老人,怎么在他家里? 老人拿出一张房契,声称他是这里的新主人。 朱太辨出房契是真的,再一看房契上方的落款,一下子瘫坐在地,有气无力地嘀咕:完了,全完了。 朱太苦笑着告诉小四,房契上的落款是夫人李雨。 小四先是一惊,细一想来,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从京城到这里,少说也要半个月,她怎么可能赶到这里呢? 天下这么大,一定是重名了。 朱太一听也有道理,于是问老人,房子那人的长相,听了老人的描述,朱太知道是紫玉所为。 朱太经过此番折腾,身无分文,只好从苏州的分店周转了一些银两,火速回了京城。 到了家门口,他们怕事情败露,不敢进门。 就在二人犹豫不定时,李雨走了出来,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进屋? 小四对李雨撒了谎,说他们在路上遇到劫匪了,钱财都被抢光了,所以不敢回家。 李雨笑着安慰他们,钱乃身外之物,只要人能平安回来就好。 朱太问李雨,近来可曾出过远门? 李雨说她一直在家等着他们回来,未曾出远门。 朱太又试探着问,是否有个叫紫玉的女子来找她? 李雨摇摇头,说没有叫紫玉的女子来找她,但几年前,她帮过一个叫紫玉的姑娘。 那年,李雨去布店买布料,路上见一姑娘在大街上身葬父。 李雨见她可怜,就给了她一钱,帮她安葬了老人。 小四一听,忙问李雨,紫玉长什么样? 李雨说她见姑娘长得漂亮,回到家中为她画了一幅画像。 李雨从箱子里拿出了那幅画。 朱太接过画像一看,正是紫玉。 朱太不解地问:“夫人,为什么不把画像挂出来?” 李雨伤感地说:“相公有所不知,这位姑娘后来嫁了个拈花惹草的丈夫,整日流连烟花柳巷,还时常打骂她,她忍受不了,跳河自尽了。 谁知,在她死后不久,她丈夫夜间溺水而亡,人们都说这是报应。” 朱太听了李雨的这番话,回想在苏州与紫玉的那好色夫妻,吓出一身冷汗。 他猜测,一定是紫玉知恩图报,用这种方式替恩人教训了自己。 不管真相是否如此,他都发誓再也不拈花惹草了。 第40章 我在你的影子里 2016年3月6号,轰天宾馆。 “小宾馆里的电视就是这样,不仅收不到几个台,信号还经常受到干扰。” 在这个无聊的夜晚,看着紫日手里的遥控器按来按去,李红不由得打了个哈欠:“就怪你,非要到这个地方度假,咱们马上要结婚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而且这里这么荒僻,连电视信号都没有,根本就没什么意思。” 紫日没有回答,机械地按动着遥控器,的心思显然不在电视上,也不在李红身上。 李红也不想再说什么,她站起来去洗手间洗脸。 忽然电视传来了一声怪响,屏幕瞬间白了一下。 刚刚那个关于养猪的农业节目不见了,换成了一段模糊的录像。 整个录像似乎是非专业人士的,画面呈现淡淡的蓝色,画面上有个女人正在低头忙碌着,似乎是在准备什么吃的,她的长发垂在耳际,很瘦弱的样子。 “串台了?”紫日皱紧了眉头,然而他觉得不像,因为这根本就不像是个电视节目。 忽然,画面上的女人抬起头来,一张脸正对着屏幕。 紫日顿时吓了一跳:屏幕上这个人不就是李红吗!她什么时候拍的这段录像? 洗手间里传来了李红洗脸发出的水声,紫日没有叫她。 “砰砰砰……”就在这个时候,墙壁传来了拍打声。这声音很执著也很清晰,仿佛是隔壁的人想要过来串门似的。 李红从洗手间里走出来,一边用毛巾抹脸一边道:“紫日,你去隔壁说一下吧,这么晚了让他别再敲墙了。” “好,”紫日关掉了电视站起身来,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脸也变了色,“咱们隔壁没人住啊!” “什么,你确定吗?” 紫日点点头:“我来的时候跟门卫说过,我们喜欢安静,希望要一间隔壁没有人住的房间。 门卫答应我了,他保证隔壁绝对没人住。” 李红也有点急了:“哪来的门卫?我来的时候问过前台那个老板娘,她跟我说这里是她亡夫留下来的店,全店只有她一个人。” “砰砰砰……”敲击声还在继续。 紫日想起门卫那张苍白而没有表情的脸,忽然觉得很恐怖。 既然发生了这么奇怪的事情,李红理所当然要求离开,反正家里还有那么多事要忙,比如订婚的酒席和请帖,比如还得拍摄的婚纱照。 然而紫日不同意。事实上,自从认识李红之后,他第一次表示出如此坚决的态度。 他说:“我要住下去。来这宾馆的第一天老板娘就说了小店的规矩,一次性把七天的房钱交齐,如果中途离店是不给退钱的。” “为了这几个钱而不明不白地住下去?这不像你的风格。”李红仔细地打量着紫日。 紫日拍了拍李红的肩膀:“别紧张亲爱的,说不定这些恐怖的事情都是老板娘一手策划的。她可能想借这事早点把我们赶走,然后吞了我们的房钱。如果是这样,我们更得住下去。” 虽然满心不愿意,但李红毕竟是一个柔顺的女人,她还是同意继续住下来。 早饭之后,李红回房休息,紫日走到前台与老板娘搭话。 他三言两语就谈到了昨晚那奇怪的敲门声,希望老板娘给出合理的解释。 老板娘倒也坦荡,她说:“不瞒你说,你隔壁的房间死过人,死过人的房间会发生什么,我就说不准了。” 据老板娘的回忆,大约七年前,那房间里住进过一对小情侣,郎才女貌的样子,看上去很亲密,老板娘自然也就对他们多了几分关注。 但是很快老板娘就发现不对劲儿了,这对情侣并不怎么出去玩,老是在房间里争吵。 从争吵中老板娘听出一个信息:女人似乎得了什么重大疾病,虽不至死,但是男的因此而不想和她结婚。 女人当然不愿意,认为这么多年的情感不能不了了之,要求男人给一个说法。 最后,他们讨论出来的话题特别俗套:女人要求男人和她一起殉情。 这种情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男人是不会愿意的。 那天女人准备了许多点心,然后端出了毒酒。 男人说什么也不喝,连点心也不吃——他怕女人猜到他不肯喝毒酒而在点心里下毒。 男人力气大,女人想逼他喝也是不可能的。 终于,两个人吵了起来,男人对着女人大吼道:“你去死吧,我才不要陪着你!” 男人转身往外走,背后的女人已经被怒火点燃了,她操起椅子——这间宾馆的椅子全都是有铜包头的,然后她砸死了男人。 杀人之后,女人格外的平静,她关上房间的门,跟老板娘说:“我们不想被打扰,这几天别做客房服务了。” 老板娘当然乐意这样做,但是一连几天,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她终于起了疑心——拉开房门一看…… “里面有死人?”紫日接话道。 老板娘摇摇头:“可怕的正是这里,房间居然没有死人,只有一地发黑的血,也就是说:尸体不知道哪里去了!更恐怖的是,地板上有一个一个的血手印,朝着门的方向延伸,看上去,似乎是那个被砸得全身是血的男人爬行时留下来的,不过,手印到房间门的地方就消失了。那么,尸体到底去哪儿了呢?” 老板娘颇有讲恐怖故事的天分,这些话让紫日这个大男人都毛骨悚然。 不过紫日还是从老板娘的话里发现了漏洞:“这一切发生的时候你又不在场,你怎么会知道的?更何况,你开门之后根本就没发现尸体,你怎么确定女人把男人砸死了?” 听了这话,老板娘面露难色,她压低了声音道:“其实不瞒你说,刚才那些话有我连猜带编的成分,但是有句实话,那个男人是真死了,他死之后还给我托过梦,把这一切都告诉我,你说梦话能当证据吗?虽然我信了,但是别人不一定信啊,所以我不能报警,也就只能和你说说,信与不信,你自便吧。” 老板娘挥挥手,似乎表示自己对这些话不负责任。 但是这些话在紫日的脑海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一抬头,看到李红正从楼下走下来。 老板娘的目光也落到了李红的脸上,但是她把脸偏过去了,很刻意的。 “咱们出去走走吧。”李红走过来挽起了紫日的手臂。 当他们走出宾馆的时候,紫日猛一回头,忽然在角落里发现了那个门卫。 对方脸色苍白,没有什么表情,双眼呆呆地望着前方。 奇怪的是,门卫离老板娘那么近,而老板娘似乎并没有看见他。 午夜时分,紫日无聊地盯着电视屏幕,农业节目和无趣的新闻依旧是主流,李红打着哈欠去了洗手间。 “沙沙——”伴随着异样的声音,屏幕上又出现了那段奇怪的录像。 这一次的内容似乎与上次不同,在淡淡的蓝色里出现了李红惊惶的脸。 看上去那个时候的李红还比较年轻,还是读大学的样子。 她跪在地上,双手举到眼前,全都是血。 紫日吓了一跳,他死死地盯着屏幕。 镜头拉远了,渐渐地露出了全景。在李红的面前,居然趴着一个男人。 那男人一动不动,后脑全都是血,分不清是死是活。这一幕就是标准的谋杀场面,紫日彻底被震惊了。 “砰砰砰……”突然,敲墙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来。 李红的头从洗手间里探出来:“亲爱的,我害怕,我又听见敲墙壁的声音了,我……”这个时候,李红的目光也落到了电视屏幕上,她看到了自己的脸,她惊诧地睁大了眼睛。 事到如今,紫日觉得有些话不得不说了:“李红,这是什么时候录的?” “我不记得了。”李红显然也知道这录相对自己非常不利,她解释道,“我听同学们说,上大学的时候我参加了许多DV的拍摄,也许这就是其中之一。” “但是,这看上去是一次谋杀,”紫日一字一句地说。 李红愣了一下,然后猛地捂住脸大哭起来:“紫日,你别逼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对于以前的事情,我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要李红一哭,紫日基本上就没有办法了。 他是真爱这个女人的,虽然她看上去很平凡,但她在他的心里一直很重要。 两个人不再讨论这个话题,早早入睡了。 然而,紫日哪能真的睡着?安静的夜晚,他不由得回忆起了第一次见李红的情景。 那是个春天,李红一脸茫然地出现在紫日的诊室里——紫日是个医生。 当时紫日就惊诧了:这女孩带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在接下来的诊治过程里,紫日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脸红,这对于像他这种经验丰富的医生来说是不应该的。 他知道,他是恋爱了。 不过,他知道这段恋爱注定会很苦。 李红是他的病人,而李红的病是非常奇特的,甚至可以说是无法治愈的——在一次车祸里,李红的大脑受到了创伤,精神也受到了刺激。 所以李红的记忆承载力非常差,几乎每过一千天她的记忆就会更新一次。 换句话说,每过三年李红就可能会忘掉很多事情,除了基本的生活常识之外,三年之后的她对三年前的人和事几乎什么都不知道了。 尽管如此,紫日还是决定和她在一起,他相信自己可以治好她,就算是治不好,他也愿意每过三年就让李红重新爱上自己一次。 想到这里,紫日的心头涌上了一阵温暖,他不由得想要将嘴唇贴到李红的脸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阳台上闪过了一道惨白的光。 在那瞬间的光亮中,门卫出现在窗外——他直挺挺地站着,脸上没有表情,然而眼神却是非常复杂的。 紫日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起床之后,紫日的右眼皮一直在跳,他觉得会有事发生。 果然,李红从前台跑了回来,怒气冲冲地说:“刚刚我问过老板娘了,她的店根本就没有一次性把房钱交齐、并且不退还的规定!这个理由是你自己编出来的,你就是为了不离开这里,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紫日愣住了,他没想到谎言这么快就被揭穿,他清了下嗓子,决定还是把一切告诉李红:“是的,是我故意要住在这里的,因为我要弄清一件事。” 大约半个月前,沉浸在即将结婚喜悦中的紫日收到了一封匿名的信,上面只有一行字:你确实要和她结婚?那么请在婚前来一次忆君宾馆吧! 当时紫日并没有在意,他认为这只是一种恶意推销。 三天之后,他又收到了另外一封信:你知道李红的前男友吗?他叫杜晓东,本来他也要和李红结婚的,但是当他去了一次忆君宾馆之后,他就毅然离开了李红,没有人知道在那段日子里发生了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杜晓东在忆君宾馆里发现了李红的秘密,这个秘密促使他义无返顾地离开李红,你就不想知道这个秘密吗? 紫日开始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了,因为李红确实有个前男友叫杜晓东,而且他们确实是在即将结婚的时候分手了。 只是由于李红的病,这些事情她都记不住了。 于是紫日决定去见一次杜晓东。 意外的是,一向健谈的杜晓东关于那次在宾馆的经历连半个字都不提,而且他的脸上现出了恐惧的神色。 紫日确定:李红肯定有秘密,这秘密就在忆君宾馆,所以才有他坚持带着李红来这里的决定。 “李红,把你的秘密告诉我吧!”紫日哀求道。 但是李红茫然地摇摇头:“我真的不记得了,我连这个宾馆都不记得。” 虽然如此,紫日已经对这个秘密有了大致的感觉,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李红就是老板娘所说的情侣之一。 当时那个男人因为李红的失忆症而不愿意和她结婚,李红受不了这种打击,才把男人砸死了。 但是后来尸体不见了,也就没有人报警,李红没有受到惩罚,并且她把这件事忘记了。 如果这是真的话,李红就是个杀人犯。 紫日呆呆地看着李红,他真不希望自己的妻子是个杀人犯。 李红显然也意识到了紫日的感觉,她哭着说:“紫日,如果你真的觉得我不好,那么咱们分手吧。我本来就是个病人,你是前途无量的医生,我不会缠着你的。” 说完这话,李红扭头飞奔出去。 此时此刻,紫日的内心剧烈地活动着:追,还是不追?如果追下去,自己就要和一个杀人犯生活在一起,如果不追,自己就要抛弃这一生最爱的女孩。 两种想法在紫日的心里打架,他犹豫着往楼下去。 然而李红已经不在楼下了,紫日只看到有个影子一闪。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是那个门卫,脸色苍白的门卫。 “小伙子,你也猜到了吧!”不知什么时候,老板娘出现在紫日的背后。 紫日转过身去,郑重地点点头。 “你女朋友进来的时候,我第一眼就认出她是当年的凶手,我还诧异她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现在我明白了,她似乎没有什么记忆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吗,”说到这里,老板娘叹了一口气,“其实她也挺可怜的,当年杀人的事儿也不能怪她。” “什么意思?”紫日吃了一惊。 “其实事情不是我上次讲的那样,”老板娘面露难色,“李红根本就没逼男人殉情,是那个男人想杀李红,李红自卫时砸死了对方。” 紫日顿时愤怒起来:“你上次怎么不说实话!” “因为上次……那个男鬼就在这里啊,”老板娘惊恐地说,“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其实他就是……?” “那你现在怎么敢说了?不怕报复了?”紫日一把揪住了老板娘的衣领。 “因为现在那个男鬼不在,他跟着李红出去了!” 紫日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好,他松开了手,急急地跑出了宾馆。 不知道何时起,外面的风很大,整个世界像被抛弃了一般,陷入一片绝望与荒芜之中。 在这荒僻的地方,紫日甚至不知道如何去寻找李红。 他的脑海里一次次地浮现出李红那温暖的笑意,这让他心痛欲碎,他甚至很想打自己一顿:“你怎么会轻信李红故意杀人的说法?她是个多么善良的女孩子,难道你不知道?” “救……”忽然,一阵细细的声音随风传了过来。 紫日全身一个激灵,他急忙朝着声音的来源跑去。 透过一片水塘的芦苇,紫日终于看到了李红。此 时此刻,李红正被那个苍白的男人掐在手里,全身颤抖得像一片叶子。 而那个门卫显然也看到了紫日,他转过脸来,微微一笑。 血红的舌头从他的嘴里伸出老长,他声音沙哑地说:“来啊,救她啊!” 紫日很想冲上去,但是眼前这个恐怖的男人让他的腿有些不听使唤。 他只能大叫:“你放开她!李红杀你只是自卫,你为什么还不愿意放过她!” “因为我要她陪我一起死!”门卫的嘴猛地咧到了耳根,半张脸似乎都要裂下来了,他展开一只手,紫黑色的指甲在风里闪着寒光,眼看就要刺进李红的心脏了…… 当爱的人受到威胁时,再多的恐惧都会在这一瞬间消失,紫日迅捷地扑了上去,一只手臂挡在了李红的胸前。“噗——”指甲扎进了紫日的胳臂,痛苦让他狠狠颤抖了一下。 然而门卫似乎也被吓住了,他放开了手。 紫日趁着这个机会急忙把李红抱起来,飞奔出了芦苇。 奇怪,鬼魂居然没有追上来,这么没有战斗力吗? 老板娘像是先知一般,已经在宾馆里为李红铺好了床,也准备好了热水。 紫日急忙把李红放上去,然后担心地团团转。 “没事儿,她一点伤都没有,只是受到了惊吓晕过去了,睡一会就会好,倒是你,你的伤口还是要清洗一下的,否则感染了不是闹着玩的,”老板娘拿来了药水和纱布。 紫日苦笑了一下:“别清洗了,我估计这个伤口不会那么简单,这是鬼抓伤的,人类的药怎么可能有效?” “鬼抓伤的?”老板娘居然笑了起来,“你说的鬼,指的是我弟弟吗?黄鹏,出来吧!” 在紫日诧异的目光里,房门推开了,走进来的人居然就是“鬼魂”门卫! 紫日下意识地挡到了李红的身前,他害怕李红再次受到伤害。 不过门卫没有更进一步,他在脸上一撕,一张硅胶的面具被扯了下来。 不过,面具下的脸居然更加恐怖,皮肤斑斑驳驳,上面布满了横七竖八的疤痕,全都呈现出紫黑的颜色。 紫日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你……!” “我不是鬼。其实所有关于鬼的故事,不过是我和姐姐——也就是你口中的老板娘,我们合作的一场戏。” 终于,在这个已经被毁容的男人嘴里,紫日听到了李红真正的秘密。 黄鹏,其实是李红的初恋。 他们在大学时就在一起,两个人的感情非常好。 那个时候黄鹏的脸很帅气,李红也没有失忆的毛病。 他们的未来充满了希望,两个人都对生活和爱情怀着向往。 然而,一次游玩让他们的人生彻底转向了。 那次他们同坐在高空缆车上,欣赏风景的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缆车已经发出了老化的吱吱声。 所以,当缆车从高空坠向树林的时候,他们还以为在做梦。 不过,作为男人黄鹏最先反应过来,他返身抱住了李红,始终保持着一个托举着李红的姿势。 在几秒钟的时间里,这个姿势被定格了。 当救援人来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只有头部受到轻微撞击的李红,还有脸上已经血肉模糊的黄鹏。 可能是受到的刺激太大,李红开始失忆了。她不记得那次灾难,也不记得自己的爱人黄鹏。 黄鹏虽然很伤心,但他也不希望李红能够回忆起自己,因为他的脸已经……他觉得自己配不上李红了。 失忆也许是他们这段爱情的最好结局。 从此,黄鹏离开了李红的记忆,离开得那么彻底。 不过黄鹏还是一直关心李红的,他总是打探李红的消息,希望能为李红的幸福尽一分力。 大约三年前,黄鹏得知李红要和一个叫杜晓东的男人结婚,他不知道那男人是不是可靠,便把男人骗到忆君宾馆来,按照刚刚那出戏上演了一遍。 没想到杜晓东那么经不起考验,当他看到“鬼”把李红抓走的时候,居然吓得逃跑了,他和李红的婚事也就不了了之。 “我知道你和李红也快要结婚了,所以我也想考验一下你,”黄鹏笑着说,“其实我一开始对你并不看好,因为你是个医生,我怕你娶李红只是为了让她作你研究的样本,毕竟她的病情太少见了,不过这次看到,你是经得起考验的。” 紫日被震撼了,他看着黄鹏那已经惨不忍睹的脸,一股酸楚涌上心头,他试探性地问:“就这样放弃,你甘心?” “不甘心又怎么样。我的脸已经这样了,找不到工作,自己的生存都成了问题,怎么能给李红幸福?”黄鹏转过头去,目光温柔地落在李红熟睡的脸上,他说,“我甘愿做她的影子,她永远不知道我在她背后。” 李红醒来的时候,紫日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李红跑下床温柔地搂住紫日的脖子:“我就知道你最好,不要让我住在这里了,这里有个坏人,他的脸苍白一片,他掐着我的脖子。” 紫日转过身来抱住了李红,不知道如何向她介绍那个“坏人”,思考良久,他只说了这样一句话:“咱们一回去就结婚,我们会幸福的。” 两个人提着行李,肩并肩离开了忆君客栈。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拖得那么长,像幸福的油画。 紫日告诉自己“不要回头”,然而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 黄鹏的脸,半掩在门后,目光如水般温柔,却什么都不敢说出来。 他永远只是个影子,活在李红未知的世界里。 第41章 我一直在等一只鬼 在等她,恩,确切的说,我在等一只鬼。 外面的天气似乎并不很好,下着雨,风很大,将我写字台前的窗户吹的哐当作响的。 然而,这并不能影响到我的心情。 我发现,从下午开始我就很兴奋,而且是坐立不安的。 桌子上备了上好的云雾,只等她一来我就可以给她一杯热茶暖暖手,虽然一只鬼也许并不需要。 是一大早的时候,发现这封信,然而只是随手一丢没有理会。 到了下午才想起来似乎有这么一封信,所以,找了看了看。 信封上没有任何署名,我于是好奇,读来一看,不禁有些悚然。 信上说,她是一只鬼,想要和我谈一谈。 说句老实话,看到的第一眼我还真的有点害怕,并不记得什么时候做过什么叫鬼都愤怒的事情。 后来想想,也就不那么害怕。 终于,一个下午的时候,足够的将那一点害怕抹杀掉,所以就变成了现在的兴奋。 衣柜上面悬着的大钟已经指向十二点,此时,外面的风雨依旧很急,我觉得冷,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暖手。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阵敲门声响起,我起身去开门。 倒是只懂礼貌的鬼,我不禁这样想。 打开门,外面站的是一个身着粉色及膝开叉旗袍的女子,差不多二十出头的年纪,倒是和我差不多少。 她长的倒是很文静,而且似乎涵养也不错,踏着风雨而来,头发很长,湿漉漉的披着,倒是叫人有几分怜悯。 开始我并不知道她就是我要等的那只鬼,是在看到她那双眼睛的时候,才确定的。 我反复的打量了几番,除了有些年头,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簪子上少了一样东西。”她慢慢的道来。 我放下手上的涂鸦板,认真的去倾听她的话,也许,这是一个凄美的故事。 她是一只来自于民国时代的鬼,那时候正是上海极为繁华的时期。 她的出身并不是很好,这个倒是可以从她有些羞怯的神态里看出几分端倪。她父亲在她九岁那年,从楼顶天台摔下来,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 后来,她母亲一病不起,年少的她需要担负起所有的家务事。 这个时侯,并没有什么有钱人伸出手来帮她一把。待到她十五岁那年,母亲终于不忍再拖累年少的女儿,自己吃了整整一瓶的安眠药,独留下她一个人在这个世上。 亲戚都很势力,没有哪一个人愿意收留这样一个孤女。 她倒是有些骨气,并没有祈求谁的怜悯。 这个倒是叫我有几分的欣赏,跟她的模样还真的有几分的不一样。 后来,她了些物什,将母亲好好的葬了,于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她并没有去读书,因为要为母亲治病,钱都已经花光了。 非但如此,还欠了不少钱。像所有三流电影里面的情节有些相似,她为了还债去打工。 只是,那些年头,读书当真是很不容易的事,很少有人能够坚持读下去。 她只身一人去到上海那个纸醉金迷的世界里去,然而她忽略了一点,上海那个地方,她无依无靠的很难站得住脚的。 这个倒是与现在的上海有些相似,都是难混的。 她下了火车,站在码头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不过才十五岁,到底是个孩子啊。 天黑了,下雨了,很像今晚的天气。 她蹲在月台上,那瞬,一顶油纸伞罩上了她的头顶。她抬起头来,那是一张极为文雅的脸,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穿一身西洋装,脚上一双黑色的鞋沾上了一些泥水,却不显的狼狈。 这人身后站着几个保镖一样的人物,瑶瑶站着,她知道,这个人一定是上海有头有脸的人物。 她知道这样的人很危险,虽然才十五岁的年纪,但是却已经早早的就知道这个世上的薄凉。 然而,还是被他眼底的柔和温暖了几分。 看着他伸着的手,身世凄惨的女孩儿,将冰凉的沾着泥巴的手,小心翼翼的放进去。 世界,似乎从此都不一样了。 后来,她吃最好的东西,受最好的教育,住最好的房间,这些,都是那个叫做陆钧梅的男人给她的。 他将她当做是女儿一样的疼,她从来没有问过为什么,然而,时间不可能永远都定格在她十五岁的年华。 陆钧梅在上海确实是算的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手上有钱庄布庄,就是酒吧也有好几家。 她曾经跟着后面去过,酒吧里的唱曲跳舞的都是一些很美很美的女人,她有时候会妒忌他看他们的眼神。 那时候她并不知道那是为什么,那些都是后来才明白的。 “啊梅,我与你到底算什么。”她问他,终于想要问一问。 是啊,算什么?捡回来的野孩子,只是可怜她收留她? “瑶瑶,你是我的女王殿下。”他吃了一惊,却反映过来。 他应该要明白她的心思的,然而,他只是以为她觉得自己是个不相干的人,难道,“是不是有下人说什么了?告诉啊梅,是哪一个,我马上去辞退他。” “不是的!”她暗暗着急,却不知道和他叫的什么劲。 她其实自己都是不明白的,不明白要的是什么。 她生的很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最为传神,她喜欢他叫她女王陛下,这样觉得自己是被人关心的。 她本来只是个很平凡的女孩儿,却因为遇见了他变成凤凰。 这样,过了五年,她二十岁生日那日,他为她举办了一个很豪华的生日晚宴,来的都是一些上流社会的名流。 那场,本来应该很好的晚宴,却成了所有不幸的开端。 那晚,她穿着最漂亮的旗袍,一头长发就这样披着,美得不可方物。 他像个父亲一样站在楼梯下,伸着手等她下来。 她当真像个公主殿下一般的走下楼梯,一直,将手交到他的手上。 “今天是我陆钧梅的妹妹瑶瑶的二十岁生日,多谢各位的到来,”他是这样介绍她的,妹妹,有些失落。 他给她的生日礼物,是一只簪子。 她的头发很长,却怎么都不肯扎起来,于是他就买了一只很美的簪子送她。 她很是高兴,欢喜的将那簪子戴了,从此就没有摘下来过。 然而,一切,似乎都不会照着这样的故事走下去。 生日那晚,她第一次喝酒,喝了很多酒。 醒来,隐隐约约的听到什么声响。 她本来只是想要找些水喝,她本来真的不是有意撞见,然而——虚掩的房门内,一些叫人面红耳赤的画面,那里,竟然有陆钧梅。 那一刻,她才当真明白,对于其他女人看见梅时的不舒服,那是嫉妒。 此时,她只觉得被他背叛了,深刻的背叛。 梅只可以是她一个人的,谁都不能抢走的啊。 然而,她是他的谁? 她什么都不是。 她是他从站台捡回来的一个流浪的无家可归的人,他不过是动了恻隐之心啊,她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她是没有资格的啊! 从那天晚上之后,什么都不一样了。 她开始穿起旗袍来,脱下了华丽的连衣裙,穿上了别致的旗袍。 第一次见她这样穿,他很惊艳的看着她,“我的瑶瑶女王长大了啊,果然是很美啊。” 她在他面前旋了几转,很淑女的站定,然后很认真的看着他的眼,“阿梅,当初为什么收留了那样落魄的我?” 他装模作样的思考,其实这些年来她一直在问这样的问题,然而,得不到答案。 “因为瑶瑶需要我,”他是这样回答的,一直都是这样回答的。 这样的回答,显然是在敷衍。陆家上下没有人敢对她无礼,却也没有人告诉她关于阿梅的过去。 她渐渐的不安,为什么阿梅就是不肯给她一个叫她相信的理由呢? 他并不是个很善良的人,却独独的将她带离那样不堪的境地,独独对她极好。 他雷厉风行行事果断叫人害怕,所以,那个理由是没有人会相信的。 那么,究竟为什么,他要带她回来? 她害怕她只是他一时兴起带回来的玩具,她害怕哪天他有了新的玩具就会再也不要她。 那段日子,她不安,她彷徨,她找不到解脱的办法。 后来一日,有人上门说媒,对方是参加生日晚宴的一位年少有为的男子。 大她三岁,倒也相貌堂堂,只是心里已经住了一个人的她是容不下任何人的。 他似乎很高兴,天天追着她问。 她本来是不会答应的,她本来是除了他不会嫁人的。 然而一日,他极是高兴的告诉她,他要结婚了。 晴天霹雳一般,她的啊,梅要结婚了。 然而,她本来应该要恭喜他的,本来是的。 可是强颜欢笑着,不想叫他为难了去。 所以,她回答他,“我嫁。” 她其实真的要感激他,而不是责怪他。 没有他,她此时不知道在哪里流浪,不是他,她哪里有这样的人生? 她记得她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他的表情有多奇怪。 像是解脱,像是不舍,像是,后悔。 然而,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于是,他的婚期就和她同一天。 本来么,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了,再不结婚就晚了。 那个男子倒是时不时的来探望,只有他在场的时候,她才会装作很高兴的样子。 然而,这个样子又能骗的了谁? 她看的出来,他分明也是对她有爱的,可是却在忍着什么。 她痛苦,他似乎也在煎熬。 这样的日子,一直延续到新婚当日,陆府很热闹,一个出嫁一个娶妻,哪里会冷清到哪里去。 只是不幸的事情,迟早都会到来的,这一点,她从来都是知道的。 然而,她只是没有料到不幸来的那样快。 她结婚,他娶妻,本来人生已经两不相干。 然而,一切的不幸来的那样快,她都有些措手不及。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终于忍不住问。 将手上的水重新换了一杯更热的,问她要不要,她微笑着拒绝了。 我注意到她从拿到那只簪子之后,就一直拿在手上不肯松手。 她的头发和衣服似乎吹不干一样,不停的滴着水,我新铺的地板上已经有了一滩水迹。 “你说,爱一个人爱到发疯,这个人还正常吗?”她紧张的看着我,我想了几想。 “爱一个人假如太满的话,是会发疯的,”我放下手上的,“爱七分为好,若是全部都用来爱别人,就会成为枷锁,两个人都不得安生。” 她似乎若有所思,偏着头看了我一眼,顿时一阵头皮发麻,那样的一双眼睛,当真是恐怖的。 “也许,阿梅当真是没有爱过我,”她有些失落,脸上一阵萧索之意,“他怕是后悔收留我,养虎为患啊。” 我一惊,难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没有办法挽留的事情么? 她悠悠的叹一口气,低下头去继续说了下去? 本来是相安无事的,然而,一切似乎都不会照着这样的命运去走。 她的丈夫说着不在意,但是谁又能真的不介意? 终于,到了最后的爆发,终于,没有办法再忍受了。 他和阿梅本来是生意上的伙伴,现在结了亲本来应该更加融洽的,然而,她给毁了,她给毁了。 她纠结的不过是一个答案,为什么阿梅不喜欢她却要收留了那个境地的她。 那日,她总算是忍不住趁着阿梅的妻子不在家,问了他。 “阿梅阿梅,你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她很痛苦,这么些年来一直都很痛苦啊。 一直都觉得这些幸福是偷来的,是不真实的,是梦境里的。 他吱唔,显然又想要逃避,“是因为瑶瑶需要我……?” “阿梅,”她打断他的话,“你和我说实话吧,叫我死心好不好?你不要我,却要收留我,为什么?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啊!一直一直,我在等你说娶我的话,可是我等到的却是你要结婚的话!” “瑶瑶?”他似乎被她的话惊到了,喃喃的,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瑶瑶……”他继续这样叫着她的名字。 那一刻,她浑身不住的颤抖着,或许是激动或许是紧张,然而,那些情绪过了百年已经记得不太分明了。 “你说啊,不要再逃避我的问题好不好,我真的想知道,我发了疯的想知道!”她大声尖叫,不管是不是有人听到。不在乎了,她已经不在乎了! 忽然很用力的抱住她,很用力的。 “为什么才说?”他声音很紧,“为什么才告诉我?” 她心里一颤,像是一根琴弦被拨动发出动人的音符。 “什么?” “我们竟然是这样错过的,”他的声音里有几分无奈,“我说的结婚,是和你,我本以为你要嫁给那个人的,我是这样以为的。” 她不可思议,她没有办法相信,“那么,为什么你不说?我问你,你却从来不回答!” “不是,”他急急的解释,“不是这样的啊,你需要我,所以我带你回来,因为你需要我!” “我本以为那是敷衍的话啊,”她的心似乎在滴血,为什么到了没有办法挽留的时候,才知道这些? “我陆钧梅不是个什么大善人,若不是那日见你孤单的趴在地上哭泣,我怎么会想要疼惜你?”他轻声在她耳边说话,“我的女王陛下,我在等你长大啊。然而,你长大了,我们却还是错过了。” 猝不及防的,滚烫的泪沿着她的眼角滴进他的后颈里去。为什么,他们明明是相爱的啊,却要这样错过?为什么呢? “阿梅,”她唤他的名,“女王想要回来可不可以?”她任性的这样对他讲,然而,她自己却是知道的。 四个人的事情,哪里是说变卦就变卦的? 他是上海有头有脸的人物,哪里容的任何不对? 然而,来不及了。 她的丈夫本来是来接她的,却听到了这样一段话。 哪个丈夫的肚量可以有那样的大,容许妻子想着别人也就罢了,却这样明目张胆的说要变卦? 那一瞬,怒火妒火再也分不清。 那夜,是个下雨的夜晚,就像今夜的雨一样。有风,而且很冷。 她就穿着这件旗袍,粉色的绣花旗袍,头上戴的也是他二十岁时送她的簪子。 他丈夫买过很多簪子给她,然而她却独独只戴这一只。 注定是罪孽的姻缘啊。 他气势汹汹的闯进来,安静没有了,挣扎也没有了。 她惊恐的回头看着黑着一张脸的她的丈夫,她急急的解释,“你听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对你不好吗?”他很愤怒,甚至是有些狰狞,“你不觉得这样对我有些不公平?” “可是,对不起,”她有不详的预感,会不安,他要做什么? “很抱歉,”阿梅是这样对他讲的,然而,这并不是道歉就能解决的事情,这关系到一个男人的尊严。 “抱歉?”他很生气,这两个人背着他做了这些什么事情,一句抱歉就完结的? “哪里这样简单,”他的面上很黑,似乎酝酿着什么暴风雨一般的。 她不记得是怎么打起来的,只是反映过来的时候,他从瑞士带回来的已经刺进啊梅的心脏。 都是血啊,她就这样看着。本来还好好的啊,本来好好的。 她惊恐的看着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然而,下一秒,她的簪子划破了他的喉咙。 他同样不信的看着她,伸出手去抓,一阵刺痛,那只左眼被他生生的扯下来。 那一刻,她忘记了疼痛,只知道他死了,被他杀死了! 然而,她又何尝没有杀人呢?等到四下都安静了,她才抬起头,一室的狼藉,一室的血腥。 她受不了的跑出屋子,跑进大雨里。 雨很急很急,她的发就这样在雨里摇曳,就像她的世界一样,湿了。 我有些悚然,放下手上已经冰冷的茶杯。 她似乎有些激动,那只红宝石的眼睛风外的诡异。 我吃了一惊,果然是个惨烈的故事。我 没有问她后来发生了什么,那个人都死了她怎么会选择活下去? 她指了指那只眼睛,再给我看了那只簪子,我到吸一口气,那宝石原本是应该在簪子上的装饰。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生生的将那宝石取下然后将那宝石镶嵌到自己的眼睛里去的,我只知道现在我的头皮有些发麻。 眼前的这一切太过于诡异,一身衣服在我开了暖气的屋子里不见干。 “后来我是投河自尽的,所以,我的衣服和头发都是干不了的,”她淡淡的告诉我,想来知道我在害怕了。 “那,为什么这么些年了,你还要在这人世间逗留呢?”我不能理解,他都已经死了啊,她不是应该一起往生么? “因为我将这只簪子弄丢了,”她语气忽然放的很温和,“我不能将他送给我的东西弄丢啊。” 我一震,就是为了这个簪子,才逗留了这么些年?我不禁有些赧颜,活着的人有几个这样念念不忘的寻找一样东西的?唯有死了,或者才能知道珍贵吧。 “就为了这个簪子,一直寻找?”我似乎是在问我自己,本来还不是怎么相信的,然而,眼前的状况由不得我不信。 “我们都很傻,”她沉默了一下,继续说了下去,“其实我应该知足的,不是阿梅我早就已经活不下去的吧,我果然是个祸端。” “也许不是,”我不看她的眼睛,看着她手上的簪子,“陆钧梅自己也说过啊,他并不是个大善人。 他收留了那样的你,必定是因为那时候就动了心的。” “男人只有在面对喜欢的人,才会给予最好的东西吧,”我站起身,又换了一杯热一点的水,这个冬天的雨夜,即使开着暖气还是会觉得冷呢,看了一眼浑身湿透的鬼,怕是也会冷的吧。 她怔怔的有些愣神,似乎不相信我的话,“真的是这样吗?” “最后的那一天你不是得到答案了吗?”我不明白,分明啊梅已经说的很清楚啊,为什么她还有反复的问呢? “我,”她有些失落,“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我和阿梅才会错过。 我执着的是他从未对我说一句爱,我不过是想要他说一句爱我啊。” 我怔住,也许,她是知道他喜欢她,却在等他说爱的时候,终于没有等到。 他以为她知道的,却没有料到啊。 女人,当真是奇怪的东西啊,钻进牛角尖里面,就会看不清真相。 “有时候不说出口,不等于不爱,”我对他笑了笑,“他做了那么许多,为你做了许多,这些足够告诉你他是爱你的,所以,你不必再执着着找一个答案了啊。” “哦,”她忽然没有缘由的哦了一声,忽然站起身,以手当做梳子以簪子盘了上去。 这样看来,当真是个人啊,难怪陆钧梅第一眼就爱上,难怪要那样的守护啊。 “我走了,谢谢你,”她转头看我一眼,走了一路消散在空气里,就好像没有存在过一样。 我很久才从她最后一个笑里面回神。 看了看前面的位置,上面很干净没有一点水渍,桌子上一只白色的吹风机放在上面,地上的那一淌水迹也消失不见,似乎,刚刚的一切只是一个梦。 然而,我找寻了许久,都找不到她存在过的依据,倒是手边的簪子不见了。 过了好几天,我在一家旧报纸摊上看到一份很老很老的报纸,我好奇的拿起,看了几看,顿时一阵锋芒在背的感觉。 上面虽然粘着什么污物,但是还是可以看到那一场变故。 旧上海,繁华无度。 上海豪门陆钧梅与其养女发生不伦之恋 这个硕大的标题,叫我看的愣了神。 我于是记起似乎一个晚上听到过关于陆钧梅的消息,这是…… 第 42章 半夜搭的士的女鬼 在我们那霍镇上有很多的士,出镇的地方有一座大桥,这个地方人流量比较大,所以的士也比较多。 每天在桥下边都停着许多的的士等待着生意,有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司机,这天下午三四点钟也和其他男司机一道在桥下等待着客人。 这时从远处走来一位客人,要到我们临近的一座县城去。 两个人讲好价格,这位男司机感觉价格还不错,就开着车子上路了,两个人说着话,车子直奔另一座县城而去,到了那个县城天已经黑了下来。 男司机讲将这个人送到目的地,然后在那座县城找了个小饭馆简单的吃了点饭,倒了杯水,就开着车子回头了。 走了一半也就晚上八点钟了。 这时天空竟然飘起小雨,男司机开了一天的车子也有些累了,于是加快点速度往县城赶来,心想今晚上有生意也不做了,回家洗洗澡,好好的睡一觉,明天早晨早起接着干。 男司机心里想着,由于也有些困了就打开了收音机听着音乐,不到九点车子就进了县城。 小雨不紧不慢的下着,外面的视线不是太好,男司机上了大桥心想要不了几里路就到家了,心情也好了些,就将收音机的音量开的大了些。 这时男司机看到车子前方路边有个女人在路边招手,男司机本来不想拉,可由于顺道,而且考虑到能再赚一,还是将车子慢慢的停到了女人的跟前。 男司机仔细一看女人二十七八岁年纪,脸色有点苍白,头发有些凌乱,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小腹微微隆起,好像是怀孕了,男司机也没有在意以为是下雨的原因。 于是打开车窗,女人把头靠在车窗边说:师傅,麻烦你把我送到XX殡仪馆去好吗? 男司机一听,心里含糊了一下,就问女人:这么晚你去殡仪馆做什么呢? 女人说:麻烦你了男司机师傅,今天下雨,我在殡仪馆上班,有事去晚了,你看帮个忙吧! 男司机一看女人穿的也比较单薄,于是就说天太晚了本来不准备送人了,看在你是女人在这里也不安全,就把你送过去,不过你要给四十块钱。 女人沉默了一下说可以。 于是女人就开了后门上了车。 男司机调转车头就往殡仪馆开去。 出了市区,不多一会就到了,男司机停下车后面的女人递给他一百块钱,男司机接过来顺手找了她六十元,女人开了车门下了车,就向着殡仪馆走去。 可男司机调转车头的时候这个女人已经不见了,男司机也没在意,开着车就回家了,到了家里停了车。 洗了把澡就吃饭了,老婆问今晚怎么这么晚才到家啊,男司机就说下午快黑天的时候送了一个临近县城的客人,回来到桥头的时候又看到一个女人,又把她送到殡仪馆。 女人没有讲价,给了四十块钱。 老婆一听张口就说:什么女人半夜三更往那个地方跑,也不害怕。 话刚说完,她老婆忙又问他: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男司机回答:不到三十岁吧!好像还怀孕呢? 他老婆一听,心里紧了一下,就和男司机说了:我晚上听人家说桥头出车祸了,一个货车将一个孕妇撞死了。 男司机回答没听说啊! 他老婆就问他了,她给你的钱呢! 男司机一边说着她给了我一百块,我还找她六十呢!等男司机掏出来看了看,夫妻两个都傻眼了,一张冥币和其他一些钱在手里。 男司机的手慢慢的开始颤抖起来。 他的老婆就说我们到外面去看看车,于是两个人打着手电先往车里照了照。 然后打开后门,一只红色的女士皮鞋在后排座位前…… 男司机胆子比较小,差点瘫倒在地上,男司机老婆比较冷静,扶着他回到房间,就和男司机说了:今晚先睡觉!有事明天再说! 男司机一个劲的说怎么可能明明当时她给我的是一百块钱,怎么会变成冥币了呢,夜里男司机就开始发烧了。 两口子也没有睡著,天刚蒙蒙亮,男司机就爬起来了,感觉头重脚轻浑身没劲。 胡乱的洗了把脸,就到了车上,将后面的那只红皮鞋用方便袋装起来放在后面,然后开着车就奔着殡仪馆去了。 到了殡仪馆门口还没有上班,男司机就坐在车里面等,好不容易等到上班了,男司机提着方便袋来到殡仪馆。 殡仪馆正好有几个工作人员在里面,男司机就到跟前问人家,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个出车祸的女人被送到了这里? 工作人员就问他什么事? 男司机于是就将昨晚发生的事告诉了那几个工作人员,几个人你听的都楞住了,其中有一个就和男司机说了:伙计你不会是开玩笑吧!昨天真的有你说的那么一个女人送到了这里,而且还是一个孕妇。 可我怎么也无法相信你说的事情,她是天黑后被送来的,没到这里之前就断气了,又怎么会在夜里坐你的车从那里来呢! 男司机于是拿出方便袋,里面装着那一只红色的皮鞋,和几个工作人员说:我说的事情千真万确,这只皮鞋大概就是她掉下的。 其他人一看,感觉太稀奇太不可思议了,于是一商量,就和男司机说:那我们带你去看看她,看你说的是不是她好不? 男司机点点头说:我来就是为了证实是不是她,如果是,这只鞋子应该是她的。 于是几个工作人员就将男司机带到殡仪间。 走到一个停尸房边,当着男司机的面揭开了尸体身上的白布,当男司机看到那张脸,那张昨晚才看过的那张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他就像面条一样坐到了地上,他的脸也变得苍白,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几个工作人员一看都一起问他怎么了,男司机已经激动的说不出来话了,指着地上的那只鞋,工作人员理解了他的意思。 掀起女人脚上的白布,女人的一只脚上穿着一只红色的小皮鞋,另一只脚光着,工作人员拾起那只鞋,比量一下,这正好是一双。 工作人员于是就把鞋子放在了女人的脚边。 而另一个工作人员看到女人的手握着一些钱,于是扳开女人的手,女人的手里不多不少六十块零钱…… 据听说后来这个男司机差点疯了,回家以后就改行了,再也没有开过出租车。 第43章 没有良心的人 有一年,在东北南村,有一个年轻人,爹娘都死了,他成了乞丐。 这一年冬天,特别冷,大雪一直下。 他几天几夜没吃到一口馍,饥寒交迫,昏倒在风雪中。 醒来时,他看到了一双浑浊的眼睛。 “你是谁?” “你冻昏了,我把你背了回来。” 是一个古稀之年的老头,他满脸皱纹,颤颤巍巍。 年轻人不太相信:“你怎么能背动我呢?” 老头的眼睛一下就挡上了窗帘:“这个你就不要问了。” 年轻人就不问了,谢过老头救命之恩,还要下地叩头。老头按住他,给他端来一碗热姜汤,让他喝了。 就这样,年轻人在老头家住下来。 吃的虽不是山珍海味,可是比起要饭的日子,却是天上人间了。 他的身体渐渐硬实起来,脸上渐渐冒出了红光。 老头是个木匠,做一手漂亮的木器活。 年轻人不好意思吃闲饭,有时帮老头打打下手。 木工房的角落立着几个木头人,很像真人,看上去有点瘆。一天年轻人问老头:“这些木头人是干什么用的?” 老头的眼睛又挡上了窗帘:“这个你也不能问。” 年轻人心里有点恐惧,就不再问。 日子一天天过去,年轻人已经能独力做一点简单的家具了。 每次,他单独在木工房里干活,都感到那些木头人在背后看他。 他总担心哪一个突然伸出尖尖的木手,抓住他的脖子。 一天,年轻人对老头说:“我得走了,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您。” “你去哪儿呀?” “我去讨饭?” “年轻人,你年纪轻轻应该学一点本事,讨饭有什么出息?我收你为徒吧。” “您不嫌弃我?” “我一个孤老头子,没有儿孙,你在我这里,还有个伴。” 年轻人感动极了,给老头跪下磕了三个头,正式做了老头的徒弟。 十里八村只有老头一个木匠,大家的木器活都离不开他。 年轻人跟师父干活,很快便入了道。 他腿脚勤,嘴巴甜,老头对他很满意。 渐渐的,老头就不亲自干活了,放手让他干,只是偶尔在一旁边指点。 后来,他连指点都不用了,落得清闲自在,一心颐养天年。 一年冬天,老头病倒了。 开始时,年轻人为他寻医问药,端饭倒水,还算耐心。 可是,久病前无孝子,何况是徒弟。 时间一长,年轻人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手脚也不那么勤快了,话语里流露出不满和厌烦。 他暗想:我为什么要侍候这样一个跟我毫无关系的人呢? 终于,他有了另立门户的打算。 这一天,他见老头迷迷糊糊,神智不清,就说:“师父,师父!” 老头轻轻应了一声。 “您的病最近好多了,我已经学会了手艺,应该到外面去闯荡一番……我走啦。” 然后,他偷了老头的钱褡裢,出门就溜了。 忘恩负义的人来到另一个村子,开了一个木工房。 他以为,凭他的手艺立马就会财源滚滚,谁知过了很多天,没一个人来找他干活。 他跟人一问才知道,他师父竟然又开工了!而且,他的手艺比以前更精美,奇怪的是,现在他只在夜里干活,不许任何人观看。 年轻人纳闷了:那老家伙不是快死了吗?他为什么只在夜里工作?难道他有什么绝活? 一天夜里,年轻人偷偷溜进那个村子,想探个究竟。 当他走近老木匠家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阵锛刨斧锯声,他趴在窗上一看,倒吸一口凉气,他竟然看见几个木头人在干活! 那些木头人似乎察觉了什么,突然停住一动不动了。 年轻人一下就明白了,原来师父还留了一手,他没有教自己怎么做这些诡怪的木头人! 他想迅速离开,又不甘心,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推开门:“吱呀……” 他站在门口,踩着长长的影子,紧张地盯着那些木头人。 它们定格在刚才工作的姿势上,纹丝不动。 他试探着走近它们,斗胆摸了摸其中一个木头人的手指,它没有反应。 他放下心来,掏出皮尺,上上下下将那几个木人量个遍———身高,肢长,腰围,眼睛、鼻子、嘴巴、耳朵…… 然后,他回到家,日夜工作,也做出了几个木头人,尺寸与师父的木头人不差分毫。 他想,这下,我也可以当老板了! 天黑后,他来到木工房,对木头人下命令:“给我干活!”可是,他喊了好几声,那些木头人一动不动———它们不过是几个木头人而已。 他意识到,师父留的这一手,非得他亲自传授,偷是偷不到的。 于是,他连夜来到了师父家。 进了门,他看见师父还在床上躺着,一个木头人立在床前前给他喂饭。油灯如豆。 木头人一看见年轻人,立刻停住不动了。 年轻人挤出几滴眼泪,跪在老头床前说:“师父,我知道错了,您原谅我吧!我明白了,您的手艺永远都学不完,我要侍候您一辈子,再也不离开了!” 老头叹了一口气,说:“可是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了。” “可这些木头人……” 老头摸了摸那个一动不动的木头人:“你不是都量过了吗?” “可是我做的木头人不会动呀。” 老人用一双混浊的眼睛看着年轻人,慢悠悠地说:“有一样,你没有量。” “我遗漏了什么?” 那个木头人突然伸出手,紧紧抓住年轻人的脖子,尖声叫道:“你没有良心啊!” 第44章 自作孽不可活 这些年为了家里的生计,自己没日没夜的往返在这条被称作死亡之路的荒漠中,拖着沉重的步伐,汪强感觉自己真的快不行了。 没办法家里上有老娘,下有几个未成年的弟弟妹妹,汪强只能是一年一年苦命的挨着。 不过一直运气还不错,几年下来,自己倒是一直没碰见什么事。 没想到这一天厄运还是降临了,就在刚才在路上遇见一伙土匪,把汪强用血汗钱换来的盐巴给抢了去,还把汪强给打伤了。 身无分文,干粮和水也被抢走了,在这一望无际的荒漠里,汪强也只有等死的份了。 不甘心就这样无名的死去,汪强挣扎着顶着炎炎的烈日,艰难的一步步的向前拖动着双腿,干瘪爆裂的嘴唇预示着生子是一个将要脱水而死的人了。 突然,汪强看见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座高高的小楼房,楼房的旁边有一根高高的桅杆,桅杆的上面似乎还挂着什么物件。 “难道是一家旅店?”汪强一想不对,以前每次从这里经过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见到这里有什么房子旅店啊! 人们常说在沙漠里行走久了,人会产生幻觉,就是常说的海市蜃楼,莫非自己也产生幻觉了? 猛地晃了晃晕晕的脑袋,汪强再抬头眯着眼睛仔细的向那里看去。 还别说,还真的是一座旅店。 确信自己没有看错,求生的欲望让汪强打起精神,尽量的加快速度向那里走去。 来到近前,汪强看明白了。 当抬头突然看到那高高的桅杆上,挂着的竟然是一具已经风干了的人的躯体的时候,汪强感受到了一阵恐惧,不敢在向前走了。 汪强停在了那里,仔细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一切都静悄悄的似乎一点声音都没有。 “没有人?”想想自己怎么都是一个要死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怕的?横竖都是一死,进房子去看看,纵然是死了,死在屋内怎么也比死在沙漠要好得多。 想到这里,咬咬牙,拖动着虚弱的身体慢慢的走到了房子前。 “大哥你是要住店呢,还是临时打尖?”一个清脆的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楼里走出一个打扮妖艳,满脸涂着厚厚胭脂的女人。 女人身材肥胖,大大的圆脸盘子上涂得像一个小鬼,惨白惨白的。 小小的一个鸡斗眼放着光,一张大嘴唇子涂得鲜红。 汪强看见,不由得吓得一机灵。 刚才这里还静悄悄的,这个比鬼都难看的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女人带动一股香粉的味道靠了过来:“大哥,看你的样子好像是又渴又饿快不行了,快点进来,我给你先弄点水喝。” 听说有吃有喝,汪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在女人的搀扶下就来到了楼里。 怎么感觉阴森森的,楼内一片昏暗,阵阵的还传来潮湿腐烂的气味。 虽然地处在干燥的沙漠里,但楼内到处都是湿乎乎的,有很多的地方都生出了苔藓。 几张破旧脏兮兮的桌椅随意的摆放在楼内,汪强在女人的搀扶下坐在了一张残破的桌子前。 “你等着啊,我这就给你弄吃的去,”女人伸手拿起一个茶壶,满满的给生子斟满了一杯茶水。 看到了水,生子眼睛放光,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怎么有股怪怪的味道?”汪强小声的嘀咕着,太渴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一把抢过来女人手中的茶壶,嘴对嘴的咕咚咕咚狂饮了起来。 女人似乎对汪强的举动很是满意,裂开她那猩红的大嘴唇子“咯咯!”的笑个不停。 笑了一会,女人扭动着肥胖的身躯转身向屋内走去。 把茶壶里的水喝进了肚子,汪强感觉到舒服多了。 顺着门口向外望去,正好看见了门口桅杆上挂着的干瘪的尸体。 突然,汪强发现那具干尸似乎是活的!正转动他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汪强在看。 干尸眼珠盯着汪强,眼珠移动,似乎是想要对着汪强说点什么? 汪强喝了水,身体也有了点力气,站起身来想出屋到干尸跟前看个究竟。 这时候,肥胖的女人手里端着食盘,从屋内走了出来。 一样样的摆在了汪强面前的桌子上,看样子全是肉。 一盘盘的黑红色的像是腊肉一样的东西摆在了汪强的面前。 “快吃吧!这些都是上等的腊肉做的菜,保管你吃了还想吃,”女人殷勤的帮汪强拿起了筷子。 汪强咽了口唾液,接过女人手中的筷子就要开吃。 这时候,汪强不经意的抬了一下头,看见了门口挂着的那具干尸死命的用眼神示意汪强不要吃。 那种着急的挤眉弄眼的表情,汪强就算是再笨也看得出来。 汪强放下筷子,弯下腰捂着肚子假装喊着说肚子疼蹲在了地上。 女人一看,低下头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汪强,小声的嘀咕着:“不能啊!这肉你还没吃呢,怎么就会这么快的肚子疼呢?” 汪强算是听明白了,感情这些个肉真的给下药了的,不能吃? 于是假装肚子疼的不行了,转身就要往出跑。 女人一把拽住了汪强的衣服:“大哥,你要上哪里去啊?你不是饿坏了吗?这肉你还没吃呢?着急干嘛去啊?” 汪强呲牙咧嘴的说:“大姐,我肚子实在疼的厉害,我先出去上茅房,回来再吃。” 女人一听神情复杂的说:“那好吧!那你一定要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着你。” 汪强快步的跑到外面,藏身在房子的一角,细细的打量着桅杆上挂着的干尸。 这是一具男人的尸体,肩胛骨被两条锁链子穿过吊挂在桅杆上。 男人回过头看着藏在暗处的汪强,翕动着干瘪的嘴唇在说着什么。 汪强努力的看着干尸的嘴唇,想解读着男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费了半天的劲,汪强终于看明白了一个大概。干尸想说的大概意思好像是,这个小屋是鬼屋,那个女人是一个恶鬼。 刚才让汪强吃的那都是用死人的腊肉干,只要吃了那个用死人做的肉干,你就中了尸毒,就会变成任女鬼驱使的活死人。 虽然汪强对桅杆上的干尸所说的话解读的一知半解,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个女人一定是鬼,那些个肉也是坚决不能吃的。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从这里逃跑,汪强苦笑了一声,就凭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别说逃跑了,就是爬,自己又能爬出多远呢? 冷静的想了想,汪强还是决定先偷偷的在小屋四周转一转,看看能不能找到除了那些死人腊肉以外,还可以吃的东西。 汪强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只要填饱了肚皮,就有了逃离这里的资本。 可是还没等汪强有所动作的时候,一具干瘪的干尸歪歪扭扭的站在了汪强的面前。 干尸伸出像鸡爪一样的手拎起汪强回到了楼内。 屋子里的情形完全的变了,到处站满了大大小小的干干瘪瘪的干尸。 其中一个干尸手里拿着一条长长的锁链,正张着那张干瘪的大嘴,瞪着深深塌陷下去的眼睛,望着汪强恶毒的狞笑着。 汪强慌了神,抬头寻找那个好歹还有一点人样的肥胖女人。 汪强看到,那个丑陋肥胖的女人,正远远的站在屋内墙的一角冷冷的看着汪强。 汪强拼命的挣扎着,绝望的嘶喊,望着满屋子的干尸,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厄运? 这时候,那个丑陋的女人走了过来。 “啪!”的一声给了汪强一嘴巴子“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我好心的救你,让你吃下我为你准备的干尸腊肉。 你却听信那个干尸的教唆,逃到外面躲了起来。” 女人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对着汪强讲述了一个令汪强后悔至死的事实。 原来在很久以前,这片沙漠上就出现了一个成了精的干尸。 干尸盖了这么一座房子,专门的捕猎过往落单的路人。 他把落单的人用铁锁链挂在外面那高高的桅杆上,活活的把路人暴晒成一具干尸,用来扩大他的干尸队伍。 那被挂在桅杆上的干尸,直到找到下一个可以制成干尸的人,才可以从桅杆上面下来,才可以自由活动,变成真正的干尸家族的一员。 这个肥胖丑陋的女人叫刘思思,生来孔武有力,不惧鬼神。 这一年刘思思的丈夫在这片沙漠里失踪,生死不明。 于是刘思思找到了这里,找到了已经变成干尸的丈夫。 咬牙切齿的刘思思发誓,自己要永远的留在这里与干尸为伍。 目的是解救更多的迷失在沙漠里的人,不让他们遭受自己丈夫一样的厄运。 于是刘思思凭借自己天生不怕鬼神的特异体质,在这里苦苦的与干尸家族抗衡着。 她把干尸的肉切割下来,送给过往的路人吃掉。 俗话说鬼怕恶人,只要吃了干尸肉,那些干尸才不敢对人下手。 无奈的是,尽管刘思思好心的想要解救过往的每一个人,但是却没有一个领情的。 只因为刘思思相貌丑陋,人们宁远相信干尸的暗示,也不愿意相信刘思思的好心。 这让刘思思很是伤心。 今天的汪强也是如此,只因为刘思思的丑陋,就认定刘思思是鬼。 而真正的干尸恶鬼却被汪强认定是要救他命的人。 错过了刘思思救他的时机,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因为当初刘思思和干尸打赌,每次只给过路人一次吃干尸肉的机会,一旦路人拒吃刘思思给的干尸肉,那么刘思思就不能强加干涉,路人就任由干尸处置了。 汪强一听,肠子都悔青了,泪水连连的祈求刘思思再救他一次。 刘思思摇摇头:“为什么你们都要以貌取人呢?快两年的时间了,我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救下来,我失败了,也累了,我将要离开这里。” 实践证明,世人的心都是一样的,以貌取人,不辩是非!所以我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走出好远的刘思思看着被锁链穿透肩胛骨,刚刚被挂在桅杆上的汪强,嘴里喃喃的说到:“自作孽啊!” 第45章 没有头没有头 在东北镇上,有一位名叫金华的生意客,每当苹果成熟的季节,他就低价收购,大量贮存。 到来年春二三月,苹果断季时节,他又大量抛,从中赚取一些利润。 这天,金华从西安坐车,运了一些苹果到深圳去,时值旅游旺季,深圳市内人山人海,来往游客不断,他刚下车,就有许多人围拢来。 金华一人又是称秤,又是算帐收钱,直忙得晕头转向。 没想到深圳的生意这么好做,金华心里高兴。 手脚也格外利索,一直忙到客人渐渐少了,他才猛然发现,天已黑了,四周都是黑雾弥漫,而自己竟还没去找住宿的地方。 于是慌忙将剩下的苹果装进麻袋捆好,扛在肩上,满街满巷地去寻找客栈。 可他一连间了好几家,从前街走到后街,把整座城都走遍了,也没找到一处能够借宿的地方,大小客栈都住得满满的,周华蹒跚着走到北门外,浑身又累又乏,两条腿酸溜溜的,实在走不动了。 他正想找块干净地方坐下来,稍稍歇息一下,见旁边一个客钱门还开着,便径直走了过去,问客钱老板说:“东家,你这里还有房间吗?” 老板正准备关门,见有人问,头也不抬地说:“早住满了。” 金华急了,抢上一步说道:“东家,我寻了多少间客找,都没得住,你店里不管啥房间,能住人就行,让我进去住一宿吧。” 客栈老板说:“不是我见了铜钱不赚,确实是客人太多了。你看,地铺都打到阳台上去了,有啥子办法嘛。” 金华哀求说:“东家,我是西安人,第一次到深圳来,人地生疏,求你帮我想个办法吧。” 客栈老板想了想,说道:“房间倒是还有一间,只是常常闹鬼,吓得没人敢进去住,好多年都没开门了。你要是敢住,我就叫人去给你清理清理。” 金华一听有住的地方,心里踏实了,拍拍胸膛说道:“我是出门人,祸福随时都在头顶上悬着,还怕啥子鬼?住!” 客栈老板见金华说话豪爽,胆子又大,心里暗自佩服。 于是叫两个老仆去把那间屋的锁开了,又将地面扫得干干净净,床铺也搞得整整齐齐。 晚饭过后,已是半夜时分,金华独自走进那间厢房,见屋子清洁,一点也看不出有鬼的迹象,心中更觉坦然踏实。 奔波劳累了一天,此时浑身倦怠,便挑开蚊帐,准备上床安歇。 金华刚坐床沿,正宽衣解带,屋子里猛然间起了阵怪风,一直旋转,屋瓦哗啦作响。 他不知何故,正觉惊异,忽见旋风走出一个无头尸来,看下半身婷婷玉立,应该是个女尸。 金华听店老板说过这屋里有鬼,心里有些准备,因此一点也不害怕,嘻嘻笑道:“我道是啥子怪物哩,原来是个无头鬼呀。” 话刚说完,又见一个白衣女郎,手携一颗人头从旋风中走了出来,捧着头装在无头鬼颈上。 金华看去,见无头鬼眉含春山,眸凝秋水,丰神态度,楚楚可人,样子并不十分吓人。金华心中十分不解,心想莫非刚才自己是看花了眼?但转念一想,又觉不对,这夜半深更的,哪有这么秀丽的女子独闯男人卧室?遂大声间道:“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那女子似没听见,对着镜子梳理满头青丝。 那头又浓又密的黑发,长长地直披到腰际。 金华急了,又大声问道:“喂,问你话哩!你怎么不开腔呢?我告诉你,你可别吓我,我不会怕你的。”说着,心里也不禁有些发慌,缓了口气说:“我俩无冤无仇,你不会害我吧?你不说话是你不想说话,对不对? 那好,我说给你听吧。 我是从西安运苹果到深圳来的,客栈住不下,才住到你这一间房的,你要不乐意,我这就搬出去。 不过,你要有啥冤枉?就尽管对我说,我一定想方设法替你申冤雪恨就是了。” 鬼听了这话,转过头来,开口说道:“你怕鬼吗?” 金华说:“我活人都不怕,还怕什么死鬼。” 无头鬼道:“你真的愿意替我申冤吗?” 金华说:“你如果真有冤屈的话,我当然要替你申冤嘛。” 无头鬼叹了声气,说道:“十几年了,多少人来住过我这间房,结果不是被吓跑了,就是被吓得半死,没有一个敢开口说话。” “没想到你胆子奇大,既然这样,我就对你实说了吧。” “我原来也是一个富家女子,十几年前,一伙盗贼见我有几分姿色,把我劫持到这房里欲行房事,我不堪受辱,取剑自刎了。” “那伙人未能如愿,便心生气恨,一剑砍下我的头颅,抛于荒郊野外,真是心狠手辣,惨无人道啊。” “这个深仇大恨,我一定要报。” 金华听了,心里也有些难过,间道:“我怎样才能帮你报这个仇?” 无头鬼说:“你只要把我的头骨找来,与我的尸首合葬一处,就算帮了我的大忙了。”接着,又告诉金华头骨和尸首埋葬的地方,金华听了,一口应承下来。 第二天,金华起床后,就来到无头鬼告诉的地方寻找。 找了一会,果然在荒草丛中,找到一个骷髅头,因日晒雨淋,已朽烂得不成样子。 金华把头骨拣起来,用一张白布包好,按照无头鬼说的埋尸地方,挖开浮土,与尸骨合埋在一起。 回到客栈,老板见金华无事,还平安活着,很是惊奇。 不知他是哪个得道的仙家,能驱鬼降魔,不觉对他另眼相看,连房租也不敢收他的了。 晚上,金华完苹果回到客栈,又进那间屋去睡觉。 刚进屋坐定,无头鬼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玉貌羞花,丰韵聘婷,与活人没有丝毫差异,与昨日的虚幻缥缈自是不同。 金华顿时心神恍惚,目不转睛地对着她痴看,一时间竟忘了她是一个鬼。 “你是什么人?”金华间道。 “我是鬼呀,”无头鬼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说,金华说:“我怎么一点儿也不觉得你像个鬼?” 无头鬼说:“我因身首异处,不能显形如常,如今靠你解救,我与活人已无啥差别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呐。” 金华欢喜道:“我二十出头未娶亲,你十八岁未出嫁,正好相配,不知你是否情愿?” 无头鬼说:“相公,你胆又大,心又善,我咋不喜欢?只是我还是鬼,不是人,要先报仇,再报你的恩。” 从这以后,无头鬼每夜都来到金华屋里呆上一会,陪周华说笑,闲话一些家常琐事。 她来无影,去无踪,金华也一点不觉奇怪。 二人渐渐情深意重,难分难舍。 金华为了和无头女鬼长久相处,又捎信从家里运来一车苹果。 白天,他便挑了苹果到街上叫,晚上就坐等无头鬼到来,一人一鬼畅饮叙谈,日子过得自在欢快,不觉一月过去。 这天,金华完苹果回客栈,被几个强盗跟上。 原来,这几个强盗探听到金华苹果赚了大钱,就装着住店的祥子,准备来客栈抢劫。 他们来到金华房间,对金华说:“你一个人住店,不觉冷清?干脆我们住在一起吧。” 金华忙说:“不冷清,夜里有人来陪我哩。” 贼问;“啥有人?” 金华说:“鬼嘛,无头鬼,过一会她就来了。” 贼吓了一跳,正想溜出门逃走,谁知刚一开门,“砰”地一响,一根木棒从门坊上打落下来,几个贼齐声怪叫:“不好,鬼来了,快逃!” 金华抬头看去,无头鬼果真来了。 见她举起木棒又准备打,忙摇手制止道:“别打,别打。” 无头鬼拦住门口,说:“这几个贼就是害死我的恶人,我寻了他们一个多月了,今天凑巧碰上,就活该他们倒霉,怎么就别打了?” 金华说:“咳,你把他们打死了,尸首在我门口,明天不是要我去吃官司吗?” 鬼想了想,甚觉有理。 于是让那几个贼跑了出去,自己随后追去。 赶到荒郊野地,一阵乱棒,把几个贼打倒在地,没过几天,那几个贼就气绝身亡了。 无头鬼解了心头之恨,回到客栈。 金华见她神情,知她大仇已报,便笑着说:“如今你已报了仇,雪了恨,可以跟我回西安老家了吧。” 无头鬼说:“相公,没有你,我今日还身首异地,没有出头之日。 大恩大德,我终身难忘。 如果相公肯收留我,明日你到城边麻柳林去找一个姓刘的人家,他家有一个女儿,害了晕病,整日不吃不喝,昏睡不醒,那就是我投胎转世的肉身子。 她的七条魂魄,只剩了一条,有六条还留在我这里。 你用一个红布袋,张开对着我连叫三声:“刘欣,把这六条魂魄收入袋里,拿到刘家去还给她,刘小姐的病就好了。” 金华照着她的话做了,第二天章着红布袋来到麻柳林一问,果然有户姓刘的人家。 这刘家百万家财,是一方巨富,只因独生女儿得病,一家人愁眉不展。 虽多方寻医拿药,仍不见半点好转。 刘员外无计可施,只好写了告示,四处张贴,声称凡是能治好小姐病的,若是年轻郎中未行婚配者,愿将小姐嫁之,若已有家室,则愿千金酬谢。 金华见了气心中暗喜,上前揭了告示,径直来到刘员外家,说自己有把握能治好小姐的病。 刘员外此时正六神无主,又听金华说得很有把握,便将他带到小姐绣房。 金华一见小姐面容,差点惊叫起来,那床上躺着的刘小姐竟与无头鬼长得一模一样。 于是取出红布口袋,对专小姐鼻孔,触轻拍打着小姐的头,唤道:“刘欣,醒来!刘欣,醒来!” 说来也怪,刘小姐一听金华声音,眼皮动了动,不一会就睁开双眼坐起来,病果然就好了。 刘员外见小姐病好,众里非常高兴。 又见金华年轻英俊,不食前言,让金华与小姐拜堂成亲,成就了一桩姻缘。 第46章 里面有鬼 人生就像一杯茶,不会苦一辈子,但总会苦一阵子。 而在2016年的今天,刘金今天终于结婚了,30岁的年纪在我们这里算是晚婚再晚婚了,一般在我们这边30岁的年纪孩子都上小学了,甚至有的都上初中了。 但是因为这个刘金家里比较拮据所以一直找不到老婆,刘金父母在他小的时候就死了,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但是后来通过自己的努力硬是凭借着自己的双手在村里盖起了两层楼。 这在我们那边已经是大户人家的房子了,因为那时候基本都是瓦房,极少有楼房。 这个房子盖起来了媳妇自然也就好娶了,自从房子盖好之后,提亲的人就隔三差五的来一趟。 终于在不久后两家就准备婚事了。 这天刘金刚刚睡下就听见敲门的声音,原来是媒婆来商量婚期的事情,刘金对这个一向是不太关心的,因为自己家就他自己了所以就说随便女方那边什么时候都可以。 于是婚期定了,但是女方还要求刘金要置办点家具,刘金看着屋子里空荡荡的就一张床几张椅子还有一张桌子也感觉有点寒酸,于是就答应明天去城里看看买点家具。 第二天刘金早早的就起来坐车去城里的家具城准备买点家具,不一会就买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有一个重要的东西没有买就是衣橱,一般女人的衣服比较多,衣橱是必须的,要不卧室就摆一张床显得有点过不去。 于是就走到衣柜的那里,但是转了一圈刘金发现衣柜的价格都贵的吓人,因为自己几年辛苦拼搏的血汗钱已经被这个婚礼花费的七七八八的了,所以口袋里的钱不多了。 于是刘金就和商家商议着价格能不能便宜一点,商家鄙夷的看了下刘金说道:“我说大兄弟,你这结婚还想着省钱啊?我跟你说啊,我这个衣柜是最好的质量也是最好的这也是最低的价格了,你爱要不要。” 说着就把刘金往店外面推。 这时,店门口有一个老太太赶忙把刘金拉到自己跟前神秘的说:“我说小伙子,我家有个衣柜,我便宜给你怎么样?还是新的呢。” 刘金摸着兜里的钱,暗暗的叹了口气说:“走吧,你那个衣柜要是旧的我就不要了,不要黑我啊,我没钱的啊。” 于是刘金就跟着这个老太太去家里看衣柜去了。 刚到老太太家就看见老太太家很华丽,一看就是有钱人,房子也是新的,比自己的新房还好,随着老太太来到卧室,刘金看到墙角立着一个实木的衣橱,很大,很高,至少有两米多高,也很新,一看就是刚买没多久的。 刘金看着心里喜欢于是就问老太太的价格,老太太笑着说:“小伙子啊,这个衣柜我刚买没有一个月呢,你看怎么样?这样吧,我3000买的1000你把。” 刘金感觉占了天大的便宜,赶紧把钱给老太太就安排人把柜子搬走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个衣柜把他折磨的差点疯掉。 老太太看着刘金拉着衣柜离开,叹了口气暗暗说道:“但愿他家不会遇到她啊。” 家具到齐之后刘金的婚礼很快就进行了,女方看到刘金买的衣橱也很是满意。 婚礼把刘金忙的焦头烂额,终于到了晚上,就当媳妇和他准备睡的时候,突然这个时候,刘金隐约的看到衣柜那里站着一个人,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只是很朦胧。 刘金问媳妇那是谁啊?媳妇顺着刘金的目光看了看衣柜,那里什么都没有。 便骂他喝多了,哪有人啊,就我们俩啊。 刘金心想也许真的是自己喝多了,也就没在意。 这晚,刘金一晚上都没睡安稳,总感觉屋里有第三个人。 就这样过了几天,一天的早上,刘金刚起来就看见媳妇在那对着衣柜的方向跟谁在说着话,好像还很气愤。 于是李明就过去问媳妇怎么了?她媳妇说:“好你个刘金啊,你学会藏人了啊,你说衣柜里的女人到底是谁?是不是你在外面带来的?” 刘金脾气蹭的一下也上来了,骂着说道:“你个疯婆娘,衣柜里面哪有什么女人啊?你是不是疯了?”他媳妇看着空荡荡的衣柜,愣愣的站在那里,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会,他媳妇说:“我刚才明明看到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往衣橱里藏,怎么会没有了呢?” 刘金以为她看错了也就骂了一通就算了。 这天晚上,刘金早早的就和媳妇睡下了,到半夜的时候,刘金突然醒了,他屋子里有第三个人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就在他朦朦胧胧的时候,他看见从衣柜里走出来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而且还有一根很粗的辫子。 刘金揉了揉眼,那个女人就不见了。 就在这时,刘金突然看到媳妇猛的坐了起来,双眼向上翻着,极为恐怖。 就在刘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脖子突然被媳妇掐住,媳妇的力气出奇的大,刘金使尽了浑身的力气才挣脱。 他被吓的疯也似地往门外跑去,一路跑到了他三叔家。他三叔看到刘金惊慌失措的样子又听了他的叙述,于是凝重的说:“我说侄子,你家可能招鬼了,你先在我家睡下,你媳妇暂时应该没事,等明天我跟你去看看。” 刘金的三叔早些年的时候学过几年的道术,所以村里谁有什么事都来找他。 第二天中午,刘金随着三叔来到了家里,此时的媳妇已经恢复正常了,还在那洗衣服呢,一边质问刘金昨天晚上去哪了,一边把三叔往家里请。 等刘金把事情的原委告诉媳妇的时候,熄灯吓的说什么也不敢进屋子了。 进到卧室里,他三叔首先就看到了那个衣柜,他问刘金这个衣柜哪里来的?刘金如实回答了他。 他三叔把刘金骂了一通就让刘金把这个衣柜抬出去烧了。 刘金此时也是言听计从的,把衣柜烧了。 在烧衣柜的时候隐约的听见有女人的嚎叫声,但是现场并没有女人啊。于是他三叔就对刘金说了事实的真相,原来这个衣柜里面曾经死过人,那个老太太的儿媳妇就是在这个衣柜里面吊死的,她的尸体还是我去给弄的。 没想到这个老太太如此的贪财,明知道死过人还给你。 你那天看到的那个女人就是衣柜里的鬼,而你看到所谓的辫子其实是她上吊的绳子挂在脖子上看错了罢了。 经过这件事之后,刘金就再也没有买过衣柜,也没有在买过二手的东西,因为他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个鬼魂在那里等着他去领回家…… 第47章 嫁给鬼(上)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关于在解放初期的一件事。 那时人们生活日趋安稳,很多的农工渐渐转向工厂制,没文化的都被推向种粮食粮食了,有点文化的,不是进厂了,就是坐文化站了。 当然,殷玉红也不例外,她中学毕业,一直在家务农。 改革开放了,对有利国家发展的苗子,政府还是非常重视的。所以,殷玉红首当其冲被安排在文化站管理一些乡镇企业。 俗话说得好:“人怕出名,猪怕壮”,人这一走红,自然名声就不同了。一个如花的大姑娘,又那么能干,政府这么重视她,当然,这婚事肯定是很讲排场的。 这个政府在关注,乡里乡亲也没闲着,可是,这姑娘倒也是谁都看不上,偏偏看上一个白天见不着、晚上总莫名其出现在面前的军人,这事倒蹊跷了。 这男娃子,一身军装,正气凌然,俊秀非凡,白天从没出现过,总是在殷玉红夜晚下班的路上才能遇见,而且两人心中早已暗度成仓,可是,暗度成仓有什么用?连双方父母都没见过,这大姑娘家家的怎么就随便将身许了? 究竟该怎么面对这份感情呢?殷玉红为这份情感日渐消瘦,正所谓“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啊,可究竟是不是这么回事呢? “妈呀,你们别再为我安排了,我都快累死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我要是看上了,我会跟你们说的”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端着碗热气腾腾的饭,正蹲在墙角边吃边向一旁神情无奈的中年老妇人嚷嚷。 好好,随便你,反正你现在翅膀硬了,我和你爸也管不了你了,大队这么帮你忙活,你都一点心思也没有,都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中年妇人,就是这眼前吃饭吃得正香的姑娘殷玉红的母亲。 我说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说了算,”殷玉红倒是改革开放的先锋啊,这思想真前卫到家了,一改旧社会风气,树立文明先锋标榜啦。 “我走了,晚上随便你们,反正我不会那么早回来的”殷玉红扔下碗,踏上老款带大梁的凤凰牌脚踏车,扬长而去。 话说最近,大队也好,乡里乡亲也好,谁不想把自己家的儿子给这个在政府文化站工作的姑娘?浓眉大眼,白皙秀气,扎两个长长的麻花辫,辫梢上还系两朵大红花,这样水灵的丫头,哪个小伙儿不暗自流口水啊? 登门说亲的是络绎不绝,这殷玉红可算是萝卜田里挑花眼,都挑得不知道哪个好哪个不好了,直接开始躲了。 家里门槛都被踏破了,殷玉红知道今晚还有人来,索性躲在文化站,不回去了,眼看着天渐渐黑了,心里琢磨着,这些个来说亲的这么晚了,总不至于赖在家里吃晚饭吧? 也该到时间了,于是她收拾收拾东西,跨上脚踏车,往回家的路上奔去了。 殷玉红家在乡下,离镇上有段距离,虽说不算远,但也不算近,眼看着太阳就下山了,进村子之前还有段比较阴森可怖的路。 那是解放前很多军人的墓,听说自己的太爷爷也葬在其中呢,大白天的走那都有点毛毛的,别说这大晚上的,没点灯的。 想着想着,殷玉红便已经骑到这片坟堆了,这妮子倒也聪明,哼起了小调,还不是给自己壮壮胆?可是你说吧,这人总是这么倒霉,怕什么它来什么。 “咔擦……咔擦”一声响,之间殷玉红脚下开始蹬起了空转,不用想,车子链条掉了,这是常事,谁没在蹬脚踏车时链条掉过?可是这早不掉晚不掉,偏偏在这节骨眼上掉,这可让平时就不算胆大的殷玉红有点不寒而栗了。 下车,趁着太阳的余晖,还能照着点微微的光,撑起脚撑,殷玉红蹲在脚踏车跟前,扒拉了半天,手上沾了一手的黑黢黢的油,真是倒霉,这会儿怎么就装不上去呢?殷玉红开始皱眉,开始不耐烦。 姑娘,要我帮忙吗?”殷玉红被身后突然发出的声音吓得跳了起来,一跳倒把身后的人给吓到了。 “啊,你干嘛啊?”殷玉红循着声音,看到身后是一位一身军装,正气凌然,俊秀非凡的漂亮小伙,殷玉红这么一看不要紧,倒是这男孩子被殷玉红看得不好意思了,直挠自己后脑勺。 唉,想什么呢?这男孩还真漂亮,殷玉红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偷偷开始发烧,烫得慌。 唉,姑娘,要我帮忙不?”男孩子打破了僵局。 “嗯,我弄不上去,”殷玉红这才收起自己的目光,掩饰住自己的心跳。 “那,你帮我打着打火机,我来看看。”说罢,男孩子就塞给殷玉红一个打火机,自己蹲下了。 殷玉红听话地打起打火机,也蹲在了男孩子旁边,为男孩子取亮,男孩子很奇怪地让了让打火机的光,神色有点慌忙。 眼看着男孩子三下五除二就把链条给安了上去,搞得满手都是黑油,殷玉红怪不好意思的,便递上一个手帕。 “那,擦擦吧,谢谢啦,”殷玉红脸上又泛起了红云。 “哦,谢谢啊,嘿嘿……,”男孩子很憨厚地接过殷玉红的白色手帕,在手上老实地擦了起来。 “姑娘,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男孩子似乎忘了殷玉红的手帕还在自己手中,便像赶着去哪一样,往黑暗深处边走边对殷玉红说道。 “嗯,谢谢你啊!”殷玉红这才反应过来,天已经大黑了,于是推开脚踏车,跨上车,回头看看黑暗深处远去的背影,脸上火辣辣地骑走了。 殷玉红辗转难眠,这么多小伙子都来家里说亲,自己就没个看得上的,怎么今天却对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孩子那么有感觉呢?唉……烦死了,他是哪个村子的啊?今年多大了?看样子是个军人,难道是回乡探亲的?好了好了,不想了不想了。 是夜,殷玉红朦朦胧胧地睡着了,仿佛做梦了,梦里都是那个夜晚看到的男孩子的影子,他微笑着来到自己床前,温柔地抚摸自己的脸,殷玉红睁开了眼,冲着正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男孩子,微微张开了双臂。 男孩子便附上了殷玉红的身子,他的唇印上了殷玉红的樱唇,有点凉,怎么会凉的呢?殷玉红在梦里这样想着。 他的手开始在殷玉红的周身游走,殷玉红的身子,随着他冰冷的手开始颤抖,怎么这么冷呢?好冷哦。 殷玉红被自己在梦里的寒冷给冻醒了,打开灯,看看床边,什么都没有,再看看自己,怎么会呢?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难道自己在发春?天啊,会被人笑死的,殷玉红红着脸,赶紧关上灯,想躲进被子里。 一丝风,不规矩地吹到殷玉红的床头! “咦?哪里来的风?”殷玉红再次坐起身,开了灯,看向窗户,这才发现,窗户开了好大一条缝,难道是自己睡觉的时候忘了关?不对呀,自己明明关了的啊!难道是没关紧?被风吹开了?不管了,殷玉红下床,推上窗,放下窗闩,回到床上,定定神,开始睡觉。 “嗯?你怎么没走?”殷玉红仿佛很清醒,又仿佛很模糊,怎么感觉男孩子已经睡在了自己的身边? “嫁给我好吗?我喜欢你啊!”男孩子开口说话了。 “可是,我都不知道你是谁?”殷玉红有点害羞,怎么这么个男孩子睡在自己身边,自己竟然会感觉满足? “我会让你知道的啊!”男孩子说完,便吻上了殷玉红的唇 殷玉红感到周身一阵寒冷,想要挣脱寒气的包围,可是梦里的自己,似乎无法动弹,只能任这个还不知道名字的男孩子肆意地掠夺自己的玉体。 男孩子吸住殷玉红右胸那耸高峰上的嫣红,在口中来回吮吸,殷玉红在男孩子的舌尖感受着周身的快感,男孩子的右手已经扣住了殷玉红左边那耸高峰,很温柔地摩挲着。 殷玉红浑身滚烫,觉得自己快要酥软,整个灵魂都在男孩子的抚摸下飘飘欲仙,殷玉红感到自己的身体起了反应,她紧紧扣着男孩子的脖子,那起初给她带来的寒意,早已在自己周身燥热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男孩子趁着殷玉红身子松软,一挺身便进入了殷玉红。 “啊……好疼!”殷玉红大叫出了声。 “亲爱的,很快就好了,放松,放松……,”男孩子轻轻抚摸着殷玉红胸口的两座高峰,动作轻轻地、柔柔地。 殷玉红感到不再那么疼痛,痉挛的身体,也随着男孩子的动作松懈了下来,男孩子收到了殷玉红身体的讯息,动作渐行渐快,殷玉红的脸颊,燥热难捱,身子随着男孩子的动作开始扭动,嘴里不由自主发出了淡淡的呻吟…… 天蒙蒙亮,殷玉红揉着惺忪的眼睛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定定地看着自己身边。 “嗯?” “天那,居然又是梦?”殷玉红摸着自己滚烫的脸,心中娇羞得恨不得杀了自己,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我是怎么了?我究竟怎么了嘛。殷玉红不敢抬头看窗外的天空,心中的感觉若喜若忧。 “小红啊,该起床啦!”窗外妈妈的声音响起,殷玉红一个鲤鱼翻身,跳下了床,准备折被子。 “咦?怎么会呢?我明明刚刚干净才两天,怎么会又有呢?回潮也不会两天后吧?”殷玉红看着毯子上一撮殷玉红,狐疑地揣测起来。 “又不想回家?”同事小张收拾好东西,从殷玉红身边走过,准备回家。 “嗯,最近家里总是一大堆人,我嫌烦,等天黑吧?”殷玉红懒洋洋地拖着下巴。 “哦,那我先走了哦,晚上回家路上注意安全哦,你今天脸色好差,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同事扔下一句话便跨上脚踏车走了 殷玉红拖着下巴一直在想夜里的梦,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这一整天,她都在想着这件事情,同事都看出来她似乎身体欠佳,也只有她自己始终没有发现。 眼看着太阳急忙忙地西落了,殷玉红懒散地站起身,收拾了东西,无精打采地踱到门口,推开脚踏车,上了车,向夕阳中缓缓骑去。 今天怎么像鬼上身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殷玉红边骑边自言自语。 “咔擦……咔擦”不会吧? 殷玉红无奈地下了车,撑起车,蹲在车前,无话可说,怎么又掉了? “姑娘,怎么又是你?”是他,殷玉红闻声,身体一震,天哪,真的遇到他了! “姑娘你怎么总是一个人这么晚在路上呢?没人陪你吗?”殷玉红朝着男孩子走来的方向看去。 有点黑,虽然夕阳还在苟延残喘着光亮,可是男孩子走过来的那条线光线很暗,仿佛隔着很远很远的距离,很空灵的感觉。 “哦,没什么,不想回家,”殷玉红没有多说什么就背过身假装捣鼓车链条,其实心中紧张死了。 “怎么了?为什么不想回家呢?”男孩子不再像昨晚那样问殷玉红了,径自就蹲下,从殷玉红手中接过链条,很麻利地往车轴上安,边安还边看看殷玉红,仿佛二人很熟似的。 你是哪个村子的?怎么从来没见过你?”殷玉红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终于问出了口。 “哦,我是前面村子的,是回来探亲的!” 回来探亲?果然不出我所料,殷玉红为自己的小聪明暗自一笑。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啦?”殷玉红激动地不顾自己的淑女形象,一骨碌想把问题都问完似的。 “干嘛啊?查户口的啊?嘿嘿”男孩子又憨憨地笑了起来,他笑起来嘴角两个小酒窝,着实好看,殷玉红看得脸红扑扑的。 “好了,可以骑了,”男孩子站起身,帮殷玉红推开脚踏车。 “哦……”显然殷玉红的口气有点失望的意思,男孩子或许看出了她的心情。 “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在这片坟地,不怕吗?要不我送送你吧,”男孩子似乎笃定了殷玉红不会反对似的,说着边推着脚踏车往前走了。 第48章 嫁给鬼(下) 殷玉红赶忙紧走两步,跟上了男孩子,两人一个推着车,一个双手插在口袋里,肩并肩在黑暗里缓缓走在荒芜的坟地里。 “姑娘你很漂亮,”男孩子直截了当。 “啊?”殷玉红抬头看了一眼男孩子,正与男孩子火热的目光相撞,顿时脸颊烧得像熟透的西红柿。 “呵呵,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男孩子又开口了。 “好像是我先问你的吧?”殷玉红仿佛胆子大了不少,这正应了待嫁姑娘心荡漾的话,这妮子心里正荡漾着呢。 “哦,我叫邵庆强,今年二十,你呢?”邵庆强很自然地向殷玉红介绍了自己 “我叫殷玉红,今年十八,”殷玉红的声音小得像蚊子,低着头,指头一个劲揪着自己的衣角,喏,旧社会小女人的形象又出来了。 “嗯,你是前面村子的吧?快到了,我就不送你了哦,我也要回家了,我这两天每天都出去办事,明天你要还是这么晚,我再来陪你好不?”男孩子眼神火辣,吃定了殷玉红不会拒绝。 “嗯,好,”殷玉红缓缓地接过脚踏车。 “好,就这么说定了哦,再见,”男孩子一个转身,还没等殷玉红抬头,就蹿进了黑暗,等殷玉红张望过去,早已没了影踪。 什么人啊?这么神出鬼没的?殷玉红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洋溢起了花朵。 “哎,老头子啊,你有没有发现咱们家闺女最近脸色不太好,人也瘦了?”殷玉红的妈妈一边拨着干玉米,一边朝蹲在角落抽着旱烟的丈夫说道。 “可能工作很累吧,给她杀只鸡补补,”殷玉红的爸爸继续一动不动,只看到他嘴里在冒烟。 “这孩子也是,最近说亲的都少很多了,每天还是天黑才回家?” “姑娘大了,孩子的事情,你别总唠叨,她有她的事。”殷玉红的爸爸拿下叼在嘴上的旱烟袋,朝着石头上敲了两下,拉了拉批在身上的外套,准备出门。 “你去哪?我话还没说完呢,”殷玉红的妈妈口气开始强硬了,话说,这个殷玉红父母,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母亲却是个张家长李家短的勺道女人,标准的农村老妇,她这一嚷,殷玉红爸爸倒也站住了脚。 “干啥玩意?还有什么你说,”殷玉红的爸爸不耐烦地又蹲了下来。 “我始终觉得不对劲,最近我起夜,经常听到闺女房里有动静,”殷玉红妈妈站起身,手里拿着拨了一半的玉米,也蹲到殷玉红爸爸的跟前。 “动静?啥动静?你别没事干成天神叨叨的,她一个闺女家家的能有啥动静?”殷玉红爸爸这可是真不乐意再听下去了,一起身,跺跺脚上的泥竟然真走了。 殷玉红妈妈看着自己丈夫的背影撇了撇嘴,坐回小板凳上继续拨那风干了的玉米。 “妈,我回来了,”殷玉红的声音老远就传进了院子。 “咦?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们闺女怎么这么早回来?难道是太阳忘了下山?”殷玉红妈妈打趣自己的女儿。 “妈,你胡说什么?我晚上要出去,我去做点吃的,吃完就走,”殷玉红撑好脚踏车,径自去了厨房。 “出去?去哪?”殷玉红妈妈站起身,扔下拨了半天都没拨好的那根玉米,追着殷玉红进了厨房。 “我说闺女,你可不像话了哦,最近怎么回事?每天回来那么晚,难得今天这么早回来,居然又说要出去,马上都天黑了,你去哪?干什么去?”当然农村的姑娘家家的,天黑了往外跑,多不好? “我和一个朋友去玩,”殷玉红往锅里倒了一瓢水,转身去端了一碗面粉。 “朋友?什么朋友?”殷玉红的妈妈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哎呀,说了你也不认识,反正就是朋友!” “你最近都和这个朋友搞得这么晚?”殷玉红妈妈拉过殷玉红凝神地问道。 “妈,你干嘛?瞧你那样,好像你闺女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不就和朋友玩玩嘛,至于这样吗?”殷玉红嫌烦了,端起面粉倒进锅里,拿起锅铲搅合了起来。 “我是不管你,但是你最近怎么这么瘦呢?脸色还不好,你不觉得哪里不舒服吗?”殷玉红妈妈还是不死心。 说到不舒服,其实殷玉红自己最清楚了,最近没有哪个晚上不做梦,当然做的都是那个梦,那个和邵庆强春梦,所以导致精神恍惚,睡眠质量下降,当然会瘦,可是这个原因怎么可以跟妈妈说?说了不丢死人才怪。 “我没事,可能最近工作比较忙吧,没事的,”殷玉红故意躲闪母亲再三的追问,舀起一碗糊糊喝了起来。 “没事就好,闺女,你要是遇到什么你可要跟家里人说啊,不能瞒着啊?”殷玉红妈妈还是不放心地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头。 在她们那个农村里,是很信邪的,殷玉红的母亲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女儿有点不对劲。 于是她看着女儿跨上脚踏车远去的背影,没入黑暗后,便解下围在身上的围裙,锁了门,来到村口。 “你今晚就把黑狗血洒在你闺女**底下,看有什么动静,”一个两只眼睛全部都瞎了的老太婆,正神叨叨地教殷玉红的母亲把手中满满一碗血洒在自己女儿的床底下。 “管用吗?”殷玉红妈妈狐疑地望着神婆 你不就是觉得你女儿撞邪了吗?每晚在房里自言自语,还……既然你已经怀疑,来找我了,就该相信我,”神婆有点生气地说。 “哎,是是,呵呵,是是,你是咱村有名的神婆,我不信你信谁去?谢谢了啊,谢谢!”殷玉红的妈妈小心翼翼地端着那晚黑狗血回了家,见家里黑灯瞎火的,老头子准又去李四家喝酒了,女儿也还没回来。 便照着神婆的旨意做了。 “你带我去哪?” 这边,殷玉红被邵庆强拉着手,一直像草丛走去,黑不隆冬的,殷玉红这心里毛毛躁躁的,有点害怕。 “邵庆强,你回答我啊,我害怕,”殷玉红决意甩开邵庆强的手,可是邵庆强的手就像一把锁,死死扣着殷玉红的手不放。 “邵庆强……你听到我说话没啊?”殷玉红哭腔都出来了。 “别怕,有我,”邵庆强依然不顾殷玉红心中的害怕,头也不回地自顾自拉着她往草丛深处走。 “别走了,好黑,我怕,”殷玉红终于哭了。 邵庆强这才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月光下,殷玉红哭泣的脸,月亮的光惨白惨白,把殷玉红的脸照得更加通透,她大大的眼睛此刻泪水汪汪,像琉璃,清澈透明,泪水滑在脸颊,流出一道光线,照着脸颊泛着橘红的光,晶亮的樱唇反射着月亮的光,晶莹剔透,着实好看。 邵庆强忍不住,一把将殷玉红拽进怀里。 松开殷玉红,邵庆强擦掉殷玉红眼角的泪痕,对殷玉红说:“红,嫁给我好不好?” 殷玉红停止了抽噎,看着眼前的邵庆强,他浓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鼻梁高耸挺拔,厚厚的唇,很是性感,殷玉红脸又红了。 “红,答应我,嫁给我,我爱你!” 这段时间,殷玉红每晚照常看到太阳西落才会回家,一成不变地,每天邵庆强都会等在路上送她回家,起初几次依然是链条掉了,后来渐渐地变成两人心照不宣的约定,链条不掉了,殷玉红也被爱情冲昏头了,并没有在意哪里不对劲了。 邵庆强吻上了殷玉红的唇,两人在草丛里上演了殷玉红每晚梦里的场景,殷玉红心中泛起了涟漪。 “红,你回去等我提亲好吗?”临别时,邵庆强依依不舍地抓着殷玉红的手。 “嗯?你知道我家在哪吗?”殷玉红有点奇怪,从没去过自己家里,怎么能知道家在哪?还提亲? “不知道,不会找吗?傻丫头!”邵庆强亲了亲殷玉红的额头。 “要不,你跟我回家见父母,”殷玉红抓过邵庆强的手。 这个,呵呵,我没什么时间,等到时候直接去你家提亲不好吗?”邵庆强的表情开始尴尬 “那我和你去你家见你父母好吗?”殷玉红试探性地问 “哦,我父母不在世了,”邵庆强的眼中闪过一丝忧郁。 “啊?对不起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殷玉红紧咬着自己的嘴唇 “没关系,傻丫头,都是过去的事了,乖,你先回去,等我忙完这两天就提亲,”邵庆强松开殷玉红的手。 “那,邵庆强,你家里还有谁?”殷玉红又抓起邵庆强的手,在空中摇晃。 “好了,你别问了,总之我会娶你的。”显然邵庆强被殷玉红问烦了。 扔下殷玉红的手,转身向黑暗处走去。 “回去吧,照顾好自己,我会找你的。” 声音是邵庆强的,却早已不见了人影。 殷玉红推着脚踏车,心神不宁,他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相处了这么些天,他从不带我去他家,也从不来我家,白天从来没他的消息,只有晚上才回来,而且每次都是在这个地方出现,这里可是墓地啊!更奇怪的是,他从认识第一天到现在都一直穿着这身军装,好像没衣服换似的。 殷玉红的脑子里闪出一道道疑问。 算了,他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我也不想多问,我只知道他是爱我的,我也是爱着他的,我一定要嫁给他。 想到这,殷玉红摸摸自己发烫的脸,盈盈一笑,跨上脚踏车,就向自己的村子奔去。 殷玉红妈妈推了推睡得像死猪的丈夫。 “京津,京津,你睡着了吗?” 殷玉红妈妈等了会,殷京津没动静,她便蹑手蹑脚下了床,披上外衣,踱到殷玉红的房门口。 房间里没有声音,只有微弱的殷玉红熟睡时的呼吸声,看来神婆的黑狗血管用,洒在床下,应该不会有脏东西进来,这样闺女就不会被鬼缠了,想起之前起夜,总听到闺女房内似乎有男人的声音,而且……而且,还是,哎呀,我都这把老骨头了,怎么还不好意思去想呢?该不会是哪个色鬼缠上我们家闺女了吧。 殷玉红妈妈想到这,撇了撇嘴,悄悄地推了推殷玉红的房门,推不开,这妮子房门锁着呢。 殷玉红妈妈无奈,好像很不甘心没逮到什么似的,一步三回首地往自己房间走去。 第二天,殷玉红继续上班去了,依然在太阳西落的时候推着脚踏车上路了,可是今晚却没有见到邵庆强,一路上连个鬼影都没有,殷玉红心中有点失落。 当晚殷玉红妈妈依然趁殷玉红爸爸熟睡时趴在自己女儿的房门上窃听,依然没发现什么异常。 第三天,殷玉红一样上班、下班,还是没有见到邵庆强。 而且连续几晚都没有再做那样的梦。 连续了一个星期,殷玉红开始坐立不安,脸色比平时更加难看,茶不思饭不想,这比夜夜做梦还要伤身那! 这天,殷玉红依然太阳西落后,推着车子回家。 来到第一次掉链条,以及之后每天都能见到邵庆强的地方,站了许久,邵庆强还是没有出现。 殷玉红撑住了脚踏车,向黑暗深处望去,平日里,邵庆强走的方向都是这个方向,思念让殷玉红的胆子大了起来,明明感觉那个方向阴森可怖,却始终有去看看究竟的冲动。 也许是早已做好准备,殷玉红竟然带着手电。 她循着平日里邵庆强离开的方向寻找,虽然她自己也知道,那里也许都是杂草,他的家怎么可能在那个方向呢?可是,好奇心和思念驱使殷玉红下定决定一探究竟。 殷玉红打着手电,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向黑暗深处探去,越往里越黑,殷玉红的心里越害怕,她回想这些日子以来,邵庆强的奇怪,为什么总是夜晚出现? 为什么只穿那一身衣服?为什么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感觉到非同寻常的寒冷?为什么他总是神出鬼没地在这个方向消失…… 越想,殷玉红越害怕,难道?不会? 不会的,不会的,殷玉红还没认可自己的遐想,便自己把自己的幻想给推回了,我一定要找到邵庆强,看看他葫芦里究竟的什么药? 殷玉红继续朝前走,越走越深,光线越暗,仿佛手中的手电已经起不到什么照明的作用,突然,手电的光掠过一块刺眼的白色,殷玉红心中一颤,天啊,别是什么鬼东西啊,我怕,殷玉红定了定神,再次将手电的光照向那个方向。 “手帕?我的手帕,”殷玉红透过微弱的光,认出了那块属于自己的手帕,那是第一次见到邵庆强,他给她修车时擦手的手帕。 殷玉红加快了脚步,蹲在了手帕的跟前,抓起手帕,手帕很干净,一点没有污渍,甚至连一点点灰尘都没有,她想起那次邵庆强擦手的情形,手帕现在干干净净,证明邵庆强帮她洗过了,然后带在身上的。 想到这里,殷玉红的心,掠过丝丝暖意,我在瞎想什么呢? 他肯定是有事,这手帕肯定是他匆忙掉下来的,殷玉红想着就把手帕揣在了兜里,我该不该继续去找呢?还是该相信他?我究竟找什么呢?我究竟想找到什么呢?他说过会娶我,会到我家提亲的,他也说过等他忙完这几天。 殷玉红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想要找到什么,或者说冥冥中想要证实什么,就在这时,一只野猫突然蹿出了草丛,吓了殷玉红一身冷汗,算了,还是回去吧,这里好恐怖,我还是相信邵庆强吧。 殷玉红掉转过头,两步并一步向停着脚踏车的地方奔去,推开脚踏车,准备回家,回头看看身后黑咕隆咚的草丛,殷玉红背脊爬上了恶寒,这个鬼地方,邵庆强平时怎么敢从那里经过?殷玉红摇摇头跨上脚踏车,飞快地蹬了起来。 回到家,浑沦吞枣地扒拉了几口饭,就感觉不舒服,推开碗,早早洗涮了躺下了。 殷玉红满脑子都是邵庆强,都是和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她突然想到刚才兜里还揣着白色手帕,于是坐起身,开了灯,拿出手帕,打开来一看,上面写着鲜红的几个大字:“红,等着我,我一定来娶你。邵庆强” 啊?这就算提亲啦?哼,就凭一个手帕上写几个字啊?殷玉红甜不滋滋地偷笑。 咦?刚才明明看过的啊,上面什么都没有啊,干干净净的,这会儿怎么有字呢?难道是刚才光线太暗,没看清楚?这字怎么像刚写上去的?而且这字红得像血,难道?想到这,殷玉红似乎感觉到什么一样,突然大叫一声把手帕扔得远远的。 “小红啊,小红,怎么啦?”是殷京津的声音。 殷玉红没有回答,只死死盯着地上被自己扔掉的手帕,是自己吓自己吧。 殷玉红给自己定定神,下了床,蹲在手帕跟前,冲着门外喊道:“没事,爸,有老鼠,你们睡吧。” “这孩子,老鼠也这么大惊小怪的,真是的,”殷京津的声音渐渐远去。 殷玉红的房间里,也没有了声音。 “都太阳晒屁股了,今天这闺女怎么还不起床?”殷玉红妈妈在窗外急了。 “闺女,闺女,你今天不上班那?” 没人回答。 “闺女啊,你吱一声啊?”殷玉红妈妈急了。 这孩子,今天怎么了?不会病了吧?我得去看看去,殷玉红妈妈连忙推开殷玉红的房门。 殷玉红背对着门,看样子是还没醒,不会啊,平时她醒得最早了,怎么今天太阳都爬这么高了,还没醒?不对! 殷玉红妈妈紧张了起来,来到床边,扒拉过来一看,殷玉红妈妈差点没晕死过去,殷玉红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见到鬼一样,嘴巴也张得老大,面色苍白,显然,殷玉红她死了。 “妈呀……孩子她爸,孩子她爸,你快来啊,快来啊!”殷玉红妈妈已经瘫软在地。 “怎么了,怎么了?你吵吵啥?”殷京津放下正在吃的早饭碗,急忙忙进了殷玉红的房间。 “怎么?怎么回事?”殷京津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啊……天那,我的闺女啊,孩子她爸啊,我们的闺女死啦……,”殷玉红的妈妈已泣不成声。 很快,殷玉红的家里就堆满了人,包括那个神婆。 “我本只想克制这个东西的,所以只给了你黑狗血,它见到黑狗血肯定会受伤的,最起码要躲起来个把星期才能出来,它元气大伤,要疗伤的,谁知道这东西出手这么快,”神婆拄着拐杖说一句,拐杖在地上敲一下。 “到底怎么回事啊?”殷京津听得一头雾水。 “你去你女儿房里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没发现的东西?”神婆瞎着眼却能冲着殷玉红的房间方向指了指,还真是神婆。 殷京津进去找了半天,终于大声喊:“你们看,你们看……?” 众人蜂拥而上,都堆进了殷玉红的房间,殷京津手中拿着在殷玉红枕头底下翻出来的手帕 手帕上写着两排鲜红的字,看上去就像鲜血液写成的一样,上面写着:“红,等着我,我一定来娶你,邵庆强。” 这迹好似已经干了,而下面一排似乎是很新鲜的,刚刚写上去不久,写着:“村外三公里,邵家草丛。” “哎呀,邵家草丛?不就是解放前那个地下党的家吗?听说那时候被日本鬼子的内奸知道了,把他们全家都杀光啦!”门口一个探头探脑的人囔囔道。 “什么?你怎么知道?”殷京津转过头看着这个人 “我怎么不知道?我们整个村子都知道,那片草丛就叫‘邵家草丛’,就是因为曾经是邵家大院,后来荒了,总闹鬼,你们前年才搬来的,当然不知道啦,哎呀,你女儿肯定是被鬼缠上啦。”这个人继续嚷嚷。 殷京津,抓着手帕飞奔出了家门。 后面跟赶鸭子一样跟着一大堆看热闹的人。 一群人赶到这个人带路的邵家草丛,谁也不敢进去。 “怕什么?大白天的,有鬼也不敢出来啊!”这个带路的人挥了挥手,示意殷京津跟上。 有几个胆大的也跟在后面怯怯地去了。 他们走了很久,一路荒凉,碎砖碎瓦,一看就是荒废了很久很久了。 “你们看,那是什么?”身后跟着凑热闹的人里,突然有个人大叫。 大家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一座坟,殷京津凑了上去,确实是一座坟,坟上写着四个大字“邵庆强之墓”,在邵庆强墓的旁边,有一个坑,坑是新挖的,正好一个棺材大小,明眼人都明白,那是埋棺材的新坑,坑里空荡荡,坑前竖着一个碑,碑上写着“邵庆强之妻殷玉红之墓”。 第49章 合葬(上) 为了这次“驴行冒险”,刘官和芬京可是筹备已久了。 好不容易到了冷山大峡谷,芬京忍不住放声地狂喊了一声,说:“刘官,我现在的感觉太爽了,好像要和大自然结为一体了。真正的风景都是掩藏在无人深处的,站在这里,再想想那些所谓的名胜景点,我就觉得那些风景真是可笑透顶了……?” 刘官没理会他的话,却突然指着峡谷壁上一个小黑点,叫道:“芬京,你看,那是什么东西?”。 “悬棺,是悬棺,传说中的悬棺……”芬京拿起望远镜看了过去,忍不住喃喃叫了起来,“太奇怪了,这里居然会有悬棺!” 刘官忙抢过望远镜,向那黑点一看去,果然,那不是一具悬棺那又是什么? 悬棺葬是古代一种比较奇特的葬式,在江河沿岸,选择一处壁立千仞的悬崖。 用人类至今仍不知晓的方法,将仙逝者连同装殓他的尺棺高高地悬挂于悬崖半腰的适当位置。 作为长年的“驴行者”,刘官他们对不少地理、文化、民俗等都了解得有些透彻,国内有名的棘人悬棺的位置分布,他们也很清楚,而且一般多是数十上百具的悬棺集中于一处。 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冷山峡谷也会有悬棺,更为奇怪的是,这里的悬棺只有这一具。 芬京抢过望远镜,继续盯着那具悬棺看,惊叹不已。突然间,刘官听到他叫了起来:“刘官,有血,你看,有血在流……。” 芬京将望远镜递了过来,刘官一看,也跟着倒吸一口冷气,果然,那悬棺上有滴出的鲜血,虽然隔得远,然而,他仍能确定那流出来的,是鲜血,有的沿崖壁边顺敞下来,有些直接从棺材边缘滴下来,在空中从飞舞下来……? 刘官和芬京呆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喉只是发干。 千年的悬棺里怎么会滴出鲜血来?难道有人被谋杀了?可是什么人会这样子做?费如此大的力气将才死去的人放进悬棺里?看那崖壁,陡峭得猿类都不敢去攀越。 “刘官,这太奇怪了,看样子,人是才死去不久的,什么人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来藏尸?这背后又隐藏着些什么样的阴谋呢?……”芬京越说越兴奋,他突然提出,要去揭那悬棺来看看。 你疯啦!”刘官忍不住嚷起来,“你我这样的装备,顶多能对付难度中上的攀岩,这里这样陡峻,如果真要去看,恐怕要把小命都搭上。 我现在可不想死啊……何况,你凭什么断定有血就一定是才死去的人在里面?也许只是个动物尸体什么的在上面……?” “动物能流出那么多血吗?我不相信,刘官,我们去看看好吗?我实在控制不了自己的好奇心,这件事怎么都透露得说不出的古怪,不解开这个谜,就算我们完成旅程回去了,你能睡好觉吗?” 在芬京的怂恿下,刘官也慢慢地心动了:“好吧,现在天快晚了,咱们好好休整一下,明天一早去探悬棺,如何?” 芬京兴奋地欢呼不已,可是,笑脸还没来得及从他脸上消失,他突然间说了句莫名其的话:“刘官,看来,这个地方真的太奇怪了。不但有悬棺,居然还有……?” 刘官顺着他的眼光瞄去,不由得一阵的炫目,前面的小径上走过来了一个女孩子,那女孩一身少数民族的装扮,具体是哪个民族,他们也不清楚,明艳的扮相,美如天仙。 刘官白了芬京一眼:“你是不是想说,不但有悬棺,还有女鬼出现,是么?” “不是,刘官,你想到哪去了?前阵子网上有个‘天仙妹妹’的,你知道吧?当初我一见之下,真的惊为天人,可现在看到这个女孩,心里冒出一种怪怪的感觉:只有这样子的女孩才真正的配叫天仙妹妹,网络上那个女孩美则美已,比起这女孩来,却差得太远了, 如果咱们把这女孩的照片拍下来,也弄到网络上去,取个某某仙女,估计也能在网络上火爆起来……?” 刘官忍不住为芬京的想法笑了起来:“少干扰别人的生活了,这样美丽的女孩,不应该卷入到尘世的炒作与作秀中去,她是属于自然和这种美丽的地方。” 话虽如此,刘官自己也情不自禁地盯着那女孩看,芬京说得真不错,那女孩真的太美太美了。 她路过他们身边时,向两人璀璨一笑,还冲他们嘀咕了句什么话,才飘然而过,那声音极动听。 “她说什么?”芬京忍不住问刘官,明知道刘官也不可能听得懂,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她说,我终于等到你,”刘官冲口而出。芬京哈哈笑了一下,以为刘官在开玩笑,刘官哪懂这种不知是哪个民族的语言啊?两人说笑归说笑,很快就着手开始搭帐蓬准备休息。 半夜,半睡半醒间,芬京突然感觉好像有人进来了,他蓦地睁开了眼。 突然间眼睛不由得发亮,借着月色,他看清了进来的人竟然不是别人,正是下午他们遇到的那个极其美丽的女孩,那女孩冲他灿然一笑,径直走到刘官的床位边,轻轻地伏在了刘官的身上。 芬京骇然不已,他万万没想到,这样一个纯美至极的女孩也会有这样大胆的举动,看来,下午她并没有远去,她看着他们搭好了帐蓬,并藏在了附近。 芬京正犹豫该不该回避之际,眼前的一切却完全没按他想象中的在进行,只见那女孩用身子抱紧了刘官,缠绕着刘官的身子,慢慢地,她的身体在枯缩,接着全身冒出了无数个小洞,不一会,鲜血即布满了她的周身,又慢慢地,那些血开始变暗变黑,接着散发出一种腐坏的尸体身上才会有的恶臭味…… 不一会,那女孩消失了,化为一滩血水和腐尸肉,盖在刘官的身上,刘官整个身体显得异常的恐怖而狰狞。 “啊!”芬京觉得看不下去了,惊恐地大叫了一声,冲出了帐蓬,在冲出帐的那一瞬间,他清楚地听到里面的刘官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呐喊:“不管我的事!” 芬京正大汗淋漓之际,刘官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来了他的身边,猛地拍了拍他的肩:“芬京,你怎么了?” 芬京猛地一惊,惊叫了起来。可是,当他看到刘官好无缺地站在他面前时,他疑惑了。 “你小子又做恶梦了吧?还梦游了?跑这么远来。唉,我就知道你会做恶梦的,要不,咱们今天不去探悬棺了吧。” 芬京错愕地看着他,又看看自己,天已经大亮了,难道,他真的是在做梦吗?也许确实是的,昨天看到那悬棺上的血和那美到极致的女孩都给了他太震憾的印象,如果这样,做这样的梦,也不足为奇了。 想了想,芬京决定依然按计划行事,他对那悬棺及棺材里流出的鲜血实在太好奇了。 见芬京意志至坚,刘官也只好顺从了他。 两人按计划开始准备着攀崖的装备,一一备好后,他们走到了悬棺之下,近距离地看到了悬棺,两人都大为震惊。 芬京早忘了夜里那个奇怪的梦,兴奋地将安全索系在腰上,上升器、小铁槁等一切装备准备好后,跃跃欲试。 两人慢慢地沿隙缝一点一点地向上攀去,壁崖的险峻令他们冷汗直冒,好几次,差点就一脚踏空,让两人惊悸不已,然而已经在开始进行了,他们不想半途而废。 约摸两个时辰后,他们慢慢地接近了那具悬棺。芬京兴奋得无以言表,他慢慢地摸着那黑色的棺材,惊叹道:“天啊,这样滑顺的棺材,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啊?难道是黑玉吗?老天,老天,大自然真的太奇了。” 说着,他将身子放在支撑悬棺的木桩上,用力地推着悬棺的盖子。 第50章 合葬(下) 没想到,那盖子并不重,很快就让他推开了一条隙缝。 芬京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他就要看到这古老的悬棺里的秘密了,是个什么样的人利用了这个悬棺,干了一件不法勾当?他现在仍然认定里面是一个被谋杀了的人。 他们靠着强大的装备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攀上来,若里面真的是个才死去不久的人,那谋杀者用什么样办法能将一个人扛到这样的地方来掩藏? 芬京强压着恐怖和激动,把眼睛对准了悬棺的隙缝。 这一看,他先是错愕,接着脸开始扭曲、变形,最后,他恐惧地叫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颤栗声:“啊——”接着,芬京在过于恐惧的情况下,脚没能支撑住自己,猛地向下坠去,安全索恰恰在悬棺的木桩上缠上了。 刘官来不及细想,眼疾手快,立即抓住了绳索的另一端,借助平衡力,芬京没有直直地坠到悬崖下去摔个粉身碎骨,却悬挂在了半空中。 刘官急促地想问芬京看到了什么,可芬京什么也没说,口吐白沫,显然已经失去了知觉,昏迷在了这奇险无比的半空中。 刘官暗骂了句:“******!”却不得不想办法去救芬京。 他慢慢地移近了芬京,一点一点放松他这端的安全索,将芬京系在了自己身上,然后将他的安全带剪断了。再 利用下降器,慢慢地向下滑去。 半晌,两人才下了水边的岩石上,刘官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放下芬京,自己也瘫在了石头上。 芬京慢慢醒来了,刘官忍不住摇着他:“芬京,你看到了什么?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了?” 芬京看着面前的刘官,却像见到鬼一般,猛地又惊叫一声,头也不回地跑了,刘官在后面追着他大叫:“芬京,你站住,你给我站住。你还是不是男人……?” 半晌,两人都跑不动了,一前一后瘫倒在草地上,刘官怒火中烧,强喘着气骂道:“芬京,你是不是个男人?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就是死人也没让你吓成这样的道理吧?你怎么这么胆小啊?” 芬京疑惑地回头看了看刘官,慢慢起身向刘官走过来,摸着他的脸,很热的感觉。他突然说:“刘官,我们离开这里吧,尽快离开这里,不离开这里,你或我,总有一个人死在这里的……?” “你先告诉我,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刘官不依不罢。 芬京犹豫了一下,先将昨天那个梦告诉了刘官,然后对他说:“你想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我怀疑我眼睛出问题了,可是没有,我真正的看到了。 我先是看到两具白森森的尸骨,显然是小孩子的,可是,那两具尸骨很快不在了,接着,我在悬棺里看到了一个人,你知道是谁吗?刘官?那个人是你,你死在了那里面,你的惨状,和昨天夜里我看到的你一模一样,这太可怕了,这是幻觉吗?还是有鬼? 刘官,我不敢再在这里呆下去了,我不是唯心主义者,但我知道这个世界仍然有很多很多现象不是人类能解释的……我宁愿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然而我现在仍然怕你,虽然我摸到了你的脸,你的体温告诉我,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但是,昨天夜里的你和今天悬棺里的你的模样,仍然深深印在我的脑里,我怕我是永远挥不去了……” 刘官错愕地看着芬京,他不相信他的话,自己怎么会死在千年的悬棺里?然而,一系列古怪的事,却让他不寒而栗。 这里,一定有着些什么古怪的东西,在干扰着他们的大脑……他想也不想,立即同意了芬京的话:走,我们马上离开这里。爬也要爬出去! 两人正想行动,昨天那个女孩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笑吟吟地看着刘官。 芬京惊恐万状,连连后退了几步,他听到那女孩张嘴在叽哩呱啦地说着些什么话,他完全不懂那是什么语言。 而刘官,却盯着那女孩,似乎把她的话一字一句全听进去了。 他听到刘官在说:那不管我的事,那不是我做的!然后,刘官的语言突然也变得和那女孩一样了,他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不一会,那女孩返身就走了,她的背影一消失,芬京就冲了上去:“刘官,你认识她吗?你们在说什么?那是什么地方的语言?” 刘官慢慢地摇了摇头,让芬京把地图拿出来。 他们摊开地图,刘官慢慢地看着,突然指着上面一个小“曲布达”的名字说:“果然有这样一个地方,芬京,真有这样一个地方,就在这里的附近。” “这地方怎么了?你知道?你来过?” 刘官干涩地告诉芬京,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懂任何少数民族的语言,可是,刚才那女孩的话,他却听懂了,她告诉了她一个故事,那个叫曲布达的村子,原来是一个部落,是一种叫迷族的人生活的地方。 迷族的酋长只有一个独生子,却在十四岁那年无间中让毒剪射中致死,他们将他悬葬了,还活生生地将当地一个美丽的女孩用作陪葬,把她和酋长的儿子盖在棺材里闷死了……? “芬京,那个女孩,就是那个陪葬的小女孩,她说她在等我,她要我偿命……我说,那不管我的事,由族里的人作主,不是我强行让她陪葬的……不知道她为什么又离去了,临走,她说了句,她喜欢我,她现在是心甘情愿的与我合葬。” 芬京听得头皮发麻:“难道,你的前世是那个酋长的儿子么?” 刘官木然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快离开这里吧,我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 两人背着背包,匆匆踏上了回程之路。 芬京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那个古怪的悬棺,这一看,他愕然地叫了出来:“刘官,你看,那悬棺不在了。” 刘官一回头,果然如此,峡谷的崖壁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悬棺。 回到城里,刘官查阅了大量冷山资料,赫然显示,1933年,就曾有考古学家在冷山发现过一具古怪的悬棺,然而没人敢去攀那样险峻的山崖。 后来,在1955年,一些胆大的盗墓者破坏了这具悬棺,悬棺因此坠入江中,永远地消失了…… 合上资料袋,刘官的脸突然不由自主地抽搐着,1955年就消失了的悬棺,怎么会在21世纪的时候,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那此刻看书的你又知道吗?” 第51章 我的尸体老婆(1) 在西南镇上有一间殡仪馆工作,梁于在这里当了十年的尸管员。 梁于干起这行时只有二十三岁,那时他刚刚大学毕业,整日为觅得一个待遇优厚的工作所奔波,奈何当时大学生遍地都是,像他这种平庸的专科生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梁于到了当地的殡仪馆干起了尸管员。 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有种大材小用的悲愤,只想着干上几个月就卷铺盖走人,没想到造化弄人,他这一干就是十年,到最后甚至安于天命,老老实实的呆在了殡仪馆。 关于太平间的禁忌有数不胜数,有很多听起来匪夷所思,不为常人所理解。 比如,在太平间内不能使用像是手电之类的照明设施,因为其光束明亮且强烈,照在尸体身上会被看做不尊重死者的行为。 只能用蜡烛等光线分散且柔和的照明设备。 如果蜡烛在太平间内突然熄灭,代表着活人惊扰了死人的休息,是不祥的预兆,应速速撤离,不可多做停留。 另外,不能带有灵性的动物进入太平间,譬如狐狸,黑猫等,很容易引起尸变。 还有就是在听到有人在背后叫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千万不能回答和回头,这一点关乎性命,是不可违背的第一诫。 诸如以上的规矩和禁忌有很多其实都是封建迷信,但在太平间工作还是小心为妙,有些事只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没人会因为贪图一时的便利而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梁于在太平间工作的几千个日日夜夜里一直严格遵守着看似严苛的戒律,这也是他能在这里能干上十年而没有出事的根本原因。 殡仪馆做事一向很讲究效率,在他应聘成功的下午他就正式上班了。 上班时间为晚上八点到次日凌晨六点,在这期间要对太平间进行检查,时间分别是八点,十二点,和凌晨三点。 有些人可能会很不理解,问太平间里面都是死人有什么好检查的,其实不然,近些年来,有很多倒卖人体器官的案件,人在死亡后的一段时间内有些器官是可以再用的,不法分子就会偷偷进入太平间把尸体的器官摘除然后贩卖获得高额暴利。 再有一点就是,太平间并不是都是死人,有些医院会出现误诊的情况,把本没有真正死亡的患者诊断为死亡,如果即刻火化入葬,就会造成悲剧。 所以才会在太平间作短暂的停留,只有在确定真正死亡的情况下,才会转交给火化场火化。 排除医院误诊的情况,有些人因身体原因还会出现假死的症状,假死的人会暂时没有生命症状,就像进入冬眠一样,只有过一段时间才会苏醒。 梁于就遇到过一位假死的老太太,运来时说是自然死亡,准备在太平间停放三天,没想到在第二天的夜里就活了过来,当时把在太平间检查的他吓得半死。 不过也让他熟知了作为一位尸管员的重要意义。 所以太平间的检查是十分必要的。 梁于第一天上班的日子是二零零三年的十一月七号,他清楚地记得那天下了第一场雪,太平间在这银装素裹下更加显得阴森恐怖。 因为是第一天上班,必须要给领导留下个好印象,梁于早早来到值班室等待着八点钟的检查。 值班室很温暖,但一想起旁边就是冷冰冰的太平间时,梁于就觉得后背就发凉。 不过梁于是坚定的无神主义者,不然也不会胆大到跑来做尸管员。 值班室里有很多笑话书,可能是考虑到工作本身的沉重性而特意准备的。 梁于看着笑话书无聊的打发着时间。 八点转瞬即至,梁于开始他人生中第一次太平间之旅了。 梁于拿起旁边的蜡烛,深吸一口气,就准备进入太平间。 就在这个时候,梁于清楚的听见太平间的门响了一下,那声音急促而清脆,就像,就像是里面有人在敲门一样,想到这,他不禁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死死盯着那紧闭的门。 突然,门被来自太平间内的一阵力生生扯开了,露出一条一人宽的缝隙,里面黑洞洞的,不断有阴风吹出来打在梁于的脸上。 就当梁于接近崩溃的边缘的时候,竟然从太平间里走出一位佝偻着身体的老头,稀疏发白的头发,满是皱纹的脸上有一道很深很长的疤痕,从右眼一直到鼻子,看起来十分的狰狞。他还穿着一身老旧的黑布衣裳,右手背在身后,左手拿着一个正在燃烧的蜡烛。 “请问,您是?”在察觉对方没有恶意的情况下,梁于试探性的问道。 “你就是新来的尸管员吧,这么年轻,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工作?” 老头不答反问,径直走进了值班室:“我和你一样,也是一个尸管员,只不过是你的上一任。” 他走进值班室问道:“您刚才进太平间检查了?” “不去检查难道是去里面睡觉?”老头似乎对他很不满。 “这不是才八点钟吗,那么早进去检查干什么?”梁于指了指墙上的老式挂钟,疑惑的问道。 “你就不拿别的表比一下?墙上那只表慢二十分钟的,信不得的,唉,你们年轻人,就是糊涂,信不得,”老头说着连连摇头,幅度很大,好像再多用一点力气,他的脑袋就要被他从身上甩下来一样。 “慢这么多?怎么不调回来,再说他刚来这里知道有这么回事?” 可能老头自知理亏,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未灭的蜡烛放在嘴边,想要把蜡烛吹灭了。 只见他用力的吹了口气。 奇怪的是,那蜡烛的火苗竟然丝毫没有倾斜,就像,就像那老头根本就没有吹出气来一样。 老头不断地做着吹气的动作,却没有一丝的气流从他嘴里吹出来。 梁于诧异的望着他,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难道他是鬼?因为只有鬼才没有呼吸!!! 老头不再做徒然的努力,把蜡烛甩了甩,熄灭后就扔在桌子上:“唉,老了,老了,不中用了,连蜡烛也吹不灭了,是该退休了,让你们年轻人接班了啊。” “您看起来挺硬朗的,他的爷爷也跟您差不多岁数,可比您的身体差多了,”梁于附和着,却充满了疑惑,他真的是因为老才吹不灭蜡烛?可是就算他身体再差,他吹一口气,蜡烛的火苗也应该有些倾斜才对,而不会像刚才那样一直直立着。 “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再跟你里面检查一趟,说实话,像你这样胆大的年轻人还真是不多了,敢跑到这种地方工作。” “我也是生计所迫啊,”有人陪他一起检查是梁于也是求之不得的,虽然这个老头有点奇怪,不过壮壮胆还是可以的,顺便教他点东西。 梁于跟随着老头一块进了太平间,寒气瞬间将他包围,他就像进了一个满是冰雪的地狱一般,顿时陷入无边的寒冷与绝望。 太平间的三面墙壁上都是一间间的冻尸柜,用来冷冻尸体,防止尸体在炎热的天气里发生腐败,现在正处寒冬,殡仪馆为了节省电费和高额的冷冻费用,就暂时把尸体放在平板床上,一具具的整齐摆放在太平间的空闲位置,看起来很是阴森恐怖。 老头带着梁于缓慢地在狭小的过道里穿梭,照他这种速度,想要从头到尾全都检查一圈,少说也要半个小时,而在这种寒冷的环境下,正常人呆上个十几分钟就已经是极限了。 像梁于这种体弱多病的很快就吃不消了。 “大爷,这里这么冷,您穿的又那么少,咱们还是快点吧,”他在后面催促道,不断地往手心里哈着气。 “我在这里干了十几年,早就习惯了,倒是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大声喧哗什么,”老头压低声音责备道,那声音小的就好像生怕把周围的尸体惊醒一样。 “是是,您说的是,”梁于表面答应着,心里却是极为不满,他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大学生,跑来做一个尸管员还要受人数落。 “年轻人,不要不服气,我知道你书没少念,但在这种地方就算你满腹经纶也是没用,有些规矩遵守了不会特别麻烦,不遵守就可能会付出代价,哪边重哪边轻你心里也有数不是。” “嗯,您说的这些我都懂,我会加小心的!” 老头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也就没说啥,只是虚心的全然接受了。 在走到一个角落的时候,梁于突然注意到,紧靠北面墙壁有一具盖着鲜红色的布的尸体。在尸体旁边有个四四方方的小桌,上面摆放着饭菜,想必是做供奉之用。 梁于心下里琢磨,这尸体还真是与众不同,其它尸体盖的都是白布,唯独他盖的是红布。 在中国,红色自古就象征着喜庆,难不成这人死了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既然这样,这人必是大恶,可是大恶之人又怎会拿食物供奉?正当梁于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只见老头走到那尸体旁边毕恭毕敬的鞠了三个很标准的躬,表情很是肃穆。 老头的诡异行为更是让梁于徒填了一层疑惑。 “大爷,这尸体到底什么来头,”梁于一看这红布就知道不一般啊。 “其实没啥,这种布啊叫做渡劫綾,是专门从庙里求来的,覆盖在死去的孕妇身上可以超度肚子里的婴灵,望他早日投胎做人,托生个好人家。” “孕妇?”这时梁于才注意到尸体的腹部有着高高的凸起:“就算是孕妇也没有必要又拿食物供奉,又鞠躬的的吧,死了就是死了,怎么还把她当做观音菩萨供着?” “你有所不知,这尸体很邪的,我记得刚把她运来的时候就有人告诉我,她是个孕妇,但那时她的肚子平平的,也没有这么大啊,这一转眼啊,五个月过去了,这五个月里我是一天天看着她的肚子变大,你说这人都死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就跟着死了,可是你看看这,这肚子大的,唉,你说,她是不是到月数了该生了啊?”老头说着脸上掠过一丝惊恐。 第52章 我的尸体老婆(2) “别开玩笑了,死人怎么可能生孩子呢,”梁于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往尸体那里瞄了一眼,只一眼就让人觉得背后发凉。 “唉,但愿不会那么邪门吧,对了,以后上食堂打饭的时候给她也带一份,就放在那方桌上,你对她好点,她也不能害你。” “恩恩,我会的,会的,这个您放心。” 老头不再说什么,继续带着梁于检查,当他路过那尸体的时候,他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突然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这种感觉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但却又如此深刻,梁于猛地有种想要扯下红布看一眼尸体的冲动,这股冲动莫名而强烈,以至于他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就在梁于这短暂的胡思乱想之际,走在前面的老头手里的蜡烛突然熄灭了,失去了这唯一的光源,周围立刻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恐惧感深深地植入了梁于的骨髓,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他的身体开始颤抖。 “不好,快走,”老头似乎很急迫,声音里尽是惊恐。 梁于刚想跟老头离开,却发现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他就像被一双双冰冷的手按在原地无法移动,他想大声呼喊,只能张嘴却出不了声。 恐惧像是巨浪一般一波波向梁于袭来,直至将他淹没,窒息。 背后一阵冷风吹过,紧接着肩膀一沉,就好像有一双手搭在了梁于的肩膀上,不沉却又重似千斤,正在一步步的把他推向崩溃的边缘。 此时的梁于身体虽然不能动,但意识还是清醒的,他往旁边放着红布尸体的床铺瞥了一眼,却发现床上早已空空如也,只留下一块鲜红的布,仿似要滴出血来。 梁于一惊,尸体哪去了?难道她现在正在自己的背后把双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想到这,他惊恐的几近晕死过去,只有寄希望于那老头了。 老头似乎发现了这边的异样,回过身,却被他身后的事物所吸引,只见老头死死盯着他的身后,眼神里尽是惊惧。 “不要回头,老老实实的呆着原地,告诉她你刚才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说出来就没事了,你到底做了什么?” 梁于艰难的摇着头,意思是他什么也没做,事实上,自打进到这太平间到现在,他一直都小心翼翼。 不敢越雷池半步,究竟是什么纠缠于梁于,又是为了什么? 老头对现在的状况也没有办法,只能任由事态的发展,就这样僵持了很久,他突然感觉肩膀那种沉重感渐渐消失了,身体也可以自由移动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尸体还老老实实呆在床上,难道刚才都是他因为过于紧张才产生的错觉? 顾不上许多,梁于刚要迈步离开,只感觉天旋地转,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当梁于醒来时,是第二天的五点钟。 梁于正坐在值班室的椅子上,手里还拿着那本没有看完的笑话书,他理了理思绪,难道昨晚所经历的一切只是一个梦?可是梦怎么可能会那么真实? 梁于注意到,桌角上有根半截的蜡烛,他清楚地记得那原来是一整根的,明显是昨晚他和老头检查是用过半根剩下的。 还有就是肩膀上的剧痛,他脱下上身的衣服,两个肩膀上赫然有两个紫青色的淤青手印,这种手印他小时候听上了年纪的人说过,这是由于鬼搭肩造成的。 人有三把火,头顶一把,两个肩膀处各一把,鬼搭肩时,厉鬼会将双手搭在人的肩膀上,会直接将人的两把火熄灭,这时候人的阳气就已经很弱了,也十分危险。 正常人会因为肩膀上的疼痛感而本能的回头,这一回头人的第三把头顶的火也就熄灭了,这时候的人基本上就属于行尸走肉了,可以任由操控甚至使鬼附身。 而被鬼直接接触过的皮肤表层就会留下淤青一样的印记,一般很难清除。 毫无疑问,昨晚的经历都是真实的,只是现在不知道他晕过去之后都发生了什么,还有那个老头去了哪里。 最重要的一点是梁于觉得,他昨晚遇鬼的事和那具盖着红布的尸体关系很大,为什么他在经过那尸体的时候会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到底源于何处?一切,他不得而知。 困倦难耐的梁于,直接在值班室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肚子饿的咕咕直叫,他就带好了钱直奔食堂去了。 食堂没几个人,估计是过了吃饭的时间,由于他是新面孔还很年轻(在这里像他这么年轻的人很少),所以很多人都主动跟他问候。 在打饭的时候梁于主动的跟食堂打饭的大妈聊了起来,那大妈一看就是很八卦的样子,抓着他问个没完。 “昨晚的检查还顺利吧?” “哦,还可以,有那老头带着一起,感觉轻松多了,”他喝了一口粥,对昨晚的诡异遭遇只字不提。 “逗了,太平间管事的可就你一个人,屁大点地方还雇两个人,嫌工资没地方发啊。” “啊,不是,他是他上一任的尸管员,就是帮忙来着,今天可能就走了,”对于大妈的理解能力,他还真是无话可说了。 “上一任的尸管员啊,”大妈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什么,突然像是发疯一样大喊:“你没有看错?真的是他?” “那还能有错,他从右眼到鼻子有一条很深的疤对吧?”梁于一边说一边在自己的脸上比划着。 “嗯,看来真的是他啊,那老头姓金,他在一周前就突发心脏病死了啊,就死在值班室里,他可是亲眼看见的,”大妈说着,往后退了一步,故意的疏远梁于。 “死了?”梁于一大口的粥都喷了出来,然后就是久久的沉默,像是傻了一般把羹匙举在半空不知道想着什么,或许他是又被吓傻了吧。 “金老头说来也怪可怜的,没儿没女也没有亲人,自己在这里工作了十多年,死了死了还没有个收尸的,昨天正是那金老头头七的日子,估计是没其他地方可留恋的,就回来一趟,毕竟这里他也呆了那么多年,怎么的也有感情了,”大妈说着也有些伤感,看来对金老头也是很同情的。 “嗯,我能遇见他可能只是他想在人间的最后一程找个人聊聊天吧,我应该没事的。” 梁于匆匆吃完饭,就回到了值班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一闭眼睛就是金老头吹蜡烛时候的模样还有那盖着红布的孕妇尸体。 没想到,梁于才来上班一天就遇到了这么多事,真不知道继续干下去又会碰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还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可是他如果从这里离开,又能去哪里呢? 天下之大,竟没有梁于的立锥之地,想想还真是可悲。 胡思乱想着梁于睡着了,做了一个很温馨的梦,梦到了他的女友杨柳,他们手拉手在草地上奔跑,她的长发在风中飞舞………………。 杨柳是梁于的大学同学,也是他的初恋女友,他们是如此的恩爱,最后却又不得不分手,也许,分手是一个正确的选择,现在的他怎么给她幸福,给她一个美满的家庭? 梦醒,梁于所要面对的依旧是冷冰冰的太平间,和一具具僵硬的尸体。 梁于把墙上的表调了回来,现在才七点半,他穿好衣服去食堂打了两份饭,一份他吃,另一份则要供奉那孕妇的尸体。 梁于去食堂打饭的时候又碰到了那个大妈,大妈看他打两份饭很不理解,他只能谎称自己饭量大吃不饱,大妈很热心肠,每份饭里多给他成了一些菜。 回到值班室吃完饭就已经差不多八点了,唉,又要进太平间里检查了,一想昨晚的事情梁于就后背发凉,一个劲的打哆嗦。 梁于一手拿着蜡烛,一手端着饭菜就走进了太平间,一边小心翼翼的移动着身体,一边紧张的四处观望,生怕哪具尸体会突然站起来将他扑倒。 终于来到了盖着红布的尸体旁边,梁于的心脏在急速跳动,手心里全是汗,他又有了那种感觉,无法言状,只知道和昨晚一模一样。 梁于匆忙把饭菜放在方桌上,就继续检查了,不敢多做一秒的停留。 梁于可没有金老头那样细心,把每个角落甚至是老鼠洞都查一遍,这里阴冷无比,又危机四伏,他大概溜达了一遍就出去了,所幸没有出现什么怪事,不然这份刚到手的工作又要泡汤了。 总的说来,尸管员这样的工作除了需要胆大以外,真的挺简单的,也挺轻松,没事的时候就在值班室里消磨时间,就算睡一觉也没人管。 梁于所在的殡仪馆在本市地处偏僻,而且规模较小,隔几天才会运来一两具尸体,他只要认真核查一下就可以。 当然,遇到那些车祸,跳楼死的就比较麻烦了,这些人死后能留个全尸就不错了,有的甚至面目全非,不是少胳膊就是少腿,他不但要帮他们缝合伤口,还要替他们擦拭身体,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头痛不已,就算硬着头皮干完也会好几天吃不好饭,一开始成宿成宿的做噩梦,十分痛苦。 十二点到了,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梁于就轻车熟路了,只要他小心一点应该不会出现什么事。 当然,梁于说的是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