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打祁山 - 鬼谬 - 槐序红尘 风花夜,夏雨荷,浅浅草堤,万千莺歌舞,遍地飞鸟眠。 飞鸟镇的夏夜是如此的美妙,吸引了多少美言赞语,止不住的生命妙唱,更是令人心旷神怡,在每一天的疲惫不堪中旋回。 不大的镇子,熙熙攘攘的人群,或有或无有一丝血液上的联系,一同恭卫着一位远古的先祖,所有前人的灵位,都得寄挂在先祖的庙宇里。 现在的人早就在传承中遗忘了先祖的音容笑貌,只留下一些零零散散的记忆碎片在血液中,散落村落里。 据说,飞鸟镇的前身,可以追溯至千年前,据说是千年前,某些强大的存在发现了这处蛮荒,想攻占下来,他们的强大是任何一个部落都无法抵御的,于是为了维持尊严与生存下去,飞鸟镇在几个大人物的拥护下建立起来。 而在建立之初就遭受了大劫,差点全镇灭亡,正是先祖站了出来,动用禁忌手段改换乾坤,逆转了存亡局势,又拼尽手段,博得几寸时光,守护了几代人成长起来,故此被全镇称祖。 在老祖坐化后,为了缅怀他与他代表的飞鸟镇历史,大家将老祖的故居改造为了祖庙,这就是飞鸟庙的来由。 飞鸟庙并不金碧堂皇,反而初见时会感觉有些怪异,碧绿的玉石看似杂乱无章的叠加在一起,咬合形成的古庙却也经受了几百年的时光如刀。庙门看起来仅仅是普通的华木,什么缠绕着细密的花藤,可是听族老门说,祖庙的门他们从小玩到大,都没见过有什么变化,更不要说庙门前不远的老桃树,唯独一株,却始终如一,不开花,不结果,就是静谧的生长于此,给一片绿茵。 今夜,草堤上的生气较以往更足,祖庙前的憧憧人影无一不是斗志昂扬,紧握着自己的神兵利器,整齐划一的排列在庙门前,就想出征的将士,在向祖先们显耀自己的武健。 在祖庙中的老人们都是镇子上的门面,走过了很多的人心险恶,有很多老道经验,自然想的多一些,稳一些,不像年轻人那般热血冲动,知道此行的可怕,以后会见不到很多面孔,来祖庙祈福,为的是让镇子多留一些生气。 一位位面容枯槁的老人杵着拐杖,青筋控制不住的暴起,颤颤巍巍从祖庙里面出现,外面整装待发的年轻人的视线齐刷刷聚集在三位老人身上,眼中都是光,是崇敬。 “孩子们,哦,不,我们也老了,你们也长大了,变成镇子的战士了,能够保卫自己的家园了。”几位族老挺着佝偻的腰缓缓开口,而后又在叹息着,仰望着无星的夜空,不知道是不是想起来往昔的青春岁月。 “唉,以前,镇子的未来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现在都是你们的了。你们已经成长为镇子的勇士,没有人比你们更勇猛,更强大,只要是你们一起,绝对没有战胜不了的凶兽!” 众人拾柴火焰高,几位年长的前人激励了勇士们的热血,全都咆哮起来,挥舞神兵利器钝击着山门老石。 随着几位大家族的首领一齐喝令,浩浩汤汤的大军举着火把,踏镇而出,前往镇墙背后那座漆黑如墨的“妖山”——祁山。 此次集结小镇而出的大军,足足有八佰人,个个都是青壮,是小镇的有生力量,共赴祁山为的是诛灭一尊大妖。 不知道为何,祁山妖怪再也没有和平共处的心了,骨子里的杀戮暴虐而出,把飞鸟镇的妇孺当做佳肴。 几位尊老看着后人们奔赴沙场,眉头紧皱,一语不发。良久,直至望不见密麻的黑点后,各自重重的叹了口气,深感无力,相互搀扶着离去。 或许是今天晚上的行动太沉重,或许是这样的场合本就不适合,众人都没想起来平常时那古灵精怪的丫头,更难以想象她会如此的“胆大包天”。 祁山,东靠泗水,南依栀谷,北仗陌崖,都是人迹罕至之地,唯有那西边坐落了一处小镇,连通着外界,能远观祁山的魅力。 春日,百种天花、百种妙树在柔和的微风中,绽放出万紫千红的美丽;夏夜,蝉憩蛙鸣,萤火缀林;至于那秋冬,也是极美的,不然也吸引不了那么多的妖兽安居。 前行二十里,两排火光冲天,演化为两条火龙,映照着那处的激战——石长空与一头蛮兽大战起来,那是一只火炎豹,浑身赤焰,敏捷异常,一爪下去就把一株古树拦腰折断。 然而石长空也非常人,是一行人中最强大的几人,不然何以担任首领一位,早就被只服强的镇民镇压了。 只见他龙行虎步,一会捏拳而去,一会踏燕而归,速度比之火炎豹只强不弱,攻击力更是犹有过之,杀的火炎豹节节败退,身上的火炎已经快要熄灭,且浑身是血,四肢都已经不全,少了最有力的一只后腿。最后,火炎豹已经被杀到胆寒,全然没有了战意,知道招惹错了人,转身离去,想要活命,石长空抓住机会,动用一身道行,速度提升到极致,一拳轰爆了兽首。 身后一群人大呼,他们血脉中流淌着对强者的崇尚,一拳打爆火炎豹鼓舞了他们的斗志,然而几位首领却不是这样的想法,脸色不是很好看,号令大军继续前进。 祁山,虽是秀美异常不可言,但平日里谁敢登凌?山势陡峭言不尽,漫漫妖风摄人心。夜色中的祁山妖气更甚,浓郁的过分,若不是近几年几只大妖不本分,经常劫掠镇上妻女,众人还真不想和大妖们大动干戈,想一直相安无事下去。 不久后,一片高耸的墨树联合在一起,搭起来一座天然的屏障,八佰号勇士不得不在密林中穿行,一个个鲜红色的红点凭空出现,呀呀呀,成群的乌鸦化作潮水,拍打在八百勇士的队伍中,好几十人头脑还在亢奋中就失去了眼中的神采,化为冰冷的饲兽之食。 不好,这是血鸦,大家快走。一只血鸦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的群居属性,那遮天蔽日的数量让人头皮发麻。 几位首领在前面开路,身上沾满了鲜红,也不知道毙掉了多少血鸦,但那庞大的队伍并没有很明显的损失,不断得席卷而来,每一次都能夺走生命。 月光入影,密密麻麻的人脑探了出来,血鸦也潮汐退去,确认安全的情况下,几位统领没敢清点人数,但是勇士们的脸色都冷了下来,有人捶地顿足,有人想冲回那腥臭鲜红的老林把自己的兄弟拉回,甚至有人在忍不住呜咽起来。 首领们提前约好般没有说话,这些人脑子里的亢奋早已消失,重新成为平常时睿智冷静的士兵后,才下令前进,将那一百多名勇士葬在林间,任谁都听得出统领们语气里的悲凉。 不知道是不是林子里的血腥太过于浓烈,刺激了更多的妖怪奔袭而来,像极了人类的赶集行为。 越来越多的妖兽赶了过来,飞鸟镇大军每前进一步都是伴随着血与泪,无论那一方都是杀出了真火,生命如曳麦般倒下,人类、妖兽的尸体遍布四野,说不上谁胜谁负,唯有空气中弥漫的腥臭味让人反胃罢了。 另一边,一个小小的黑影在银柔的月光下无所遁形,弹出小脑袋在那里东张西望,“哼,叫你们不带我玩,我自己玩。”嘟囔了几句,又融入了黑色中,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天知道她是怎么上来的,或是发现了隐秘的幽径,或是运气逼人,又或是高人相助。 为什么她跟了过来呢?听说,山上是有神仙的,她想见一见神仙,让神仙帮她实现一个愿望——因为她而产生的愿望。 祁山巅,四野连,漫漫妖风多刺骨,一眼红霞应凶过;小至尊,大神通,败尽祁山诸妖公,红颜一怒血长空! 话说,在那祁山之巅有一洞,名唤金霞洞,洞中有一得道妖王,名为黑曜,座下有无数小妖供他差遣,三天两头的下山找“口粮”。 一天,他刚刚吃了最后一批劫掠而来的妻女,没来得及擦拭血淋淋的大嘴,就趴伏在洞府里嚎啕大睡,鼾声如雷。不曾想,有不和谐的噪音传入其耳,他心中升腾起一股火,却没有发作,转了边身子又继续睡了。 “轰隆”“杀呀”“一起上,不要怕”“快逃啊”……各种各样的嘶喊渗透进了这位妖王的美梦,瞬间压制不住火气,“你们是不是活腻了?竟然敢打扰了本王的美梦,一会生吃了你们!” 妖王怒而放言,想不到喊声依旧不停,顿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怎么山洞中空落落的,少了平常时候的几只马屁精。转念一想,化作人身,就是一步踏出山门,此情此景,着实让他一惊。 只见一个七八岁的乳孩,将一群修行多年的大妖打的屁滚尿流,毫无还手之力。东边几只小弟拐着腿在逃,西边林子上挂着好几只屁股红紫的妖怪,地上躺着几只,被打得屎尿横流,还有几个没骨气的,跪着地上涕泪交加求饶。 黄狼精本事不差,修道一百年,在四秘境界,被那小子钉在树上;青蛇本就是天纵奇才,仅仅五十岁就比肩黄狼精,甚至曾经放言,手段尽出,必斩黄狼精,可谓前途无量,而今被个毛都没长齐的嫩童揪着尾巴,来回摔了个七荤八素,昏迷在地;那只黑白的花纹虎,才是最悲惨的,在一众妖怪小弟在排名都不会跌出前三,浸淫四秘境界二十年,不久前踏出一步,修成最后一极,信心十足,扬言能在三十年内破入下一个境界,此时却被那瓜娃子骑在身上,止不住的捶打,早已经浑身是血,前肢都有一只被打坏,走路一坡一坡,怒吼声也低迷下来,真的伤的不轻,看样子随时都会倒下。 墨羽涛现在是名副其实的骑虎难下,本想用和平手段“借”到东西就走,没料想到一群妖怪如此不近人情,见到他就扑上来,透过眼睛看到的是一顿美味在前,不得不抬手镇压。结果,打了下的,惹出老的,又从那金霞洞里跑出几只大妖,蔑视着他,似乎在嫌弃他的体积瘦小。 不得已,墨羽涛悲愤出手,含泪五杀,雷霆法力将一群妖怪吓的魂不附体,手脚冰凉。瞧得几位统领大妖居然敌不过,撒血满山,小妖们那里还有心情待着,多一秒就多一分危险,大呼逃命。 所以有了黑曜妖王眼前的一幕,呆滞一会儿后,火气压下了他的惊讶,脸色顿时化作阴沉,感觉脸上无光,堂堂一代妖王居然被人打上门来了,“给我住手!”他一声大喝,“哪里来的小毛孩,找死是吗?”战场瞬间清净了下来,小妖们泪眼婆娑,心中找到了倚靠,全无例外的朝妖王周围靠了过去。 墨羽涛停手,循着声音的源头望去,却没见着什么大妖,是一个道人在小妖们的拥簇中说话,而且,刚刚吓破了仙人胆的小妖们脸上都写满了底气。 那道人生的很是俊秀,一头乌黑的官发藏在书帽下,穿的是一件青墨色襕衫,大袖下难得的显露出白皙,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道人不能穿靴子,长长的横襕都遮不住那兽足利爪。 道人目光冷冽的看着墨羽涛,浑身上下散发的妖气宛如要脱笼的野兽,迫不及待的要把对手撕碎。 很显然,这是他们的王。 凝视妖气肆虐的妖王,而后朝黑曜露出小奶牙,像发现什么奇特的玩具。“你很强,我很喜欢!”驱使着黑白纹虎就要杀过去。 黑白纹虎羞愧难当,当着大王的面居然出现了这副姿态,恨不得一头撞死,不断怒吼着反抗,墨羽涛举拳就打,结结实实得打到他消匿了声音,高傲的头颅也只能地下,驮着小子往大王那里赶,终究是屈服于淫威之下。 黑曜柳眉倒竖,显然对黑白纹虎的表现很不满意,当着我的面让人骑着自己的小弟过来和我打,简直了。在他心里已经对这位小弟下了死刑,这几年的栽培都付诸东流。 他冷笑,眼神里面阴沉无光,连那怒气火苗都销声匿迹。下一刻,墨羽涛顿时感觉汗毛倒竖,一只漆黑的大手在侧面袭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说时迟那时快,墨羽涛艰难运转道行化出一道气墙护住己身,踏虎而去。 根本看不清妖王在哪里出手,只听得“碰”的一声,气墙便支离破碎,一只黑手贴着他的脸险之又险的划过,绽飞一朵血花。在腰弯如拱的情况下,墨羽涛顺势踢出一脚,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一击不成,黑曜妖王脸上略微浮现一丝惊讶,沉下脸来,再次出手。 那一爪对于墨羽涛而言,威力并不大,刚刚那是大意了,根本没想他会偷袭,不然脸上也不会出现血痕。 没想到这个妖怪是速度领域的高手,墨羽涛擦拭了一下俏脸,竟然敢刮花我的脸,回去又得被他们笑话我了。 墨羽涛一边想着,一边又兴奋起来,血液也随之沸腾,显示着他的好战! 两个人战在一处,不断出手,短短时间已经对了百招,打的难分难舍,如胶似漆。这小子的速度怎么如此之快,甚至比之本王都弱不了几分!黑曜在心头低语,手上也没落下,他不甘在自己的领域示弱,瞬间又将速度飙升了一个档次。 这妖怪的速度怎么又快了?有意思,那我也陪你飙一程吧!“妖怪,你别的不说,速度还是很不错的。”黑曜不说话,朝着墨羽涛冷冽一笑,不屑的意味满满,一个死人能和我说什么? 墨羽涛感受到了他目光中的不善,也不再同他言语。 两人出手愈发恐怖! 一个个大坑在这里扎根,两人逐渐成为影子,在大肆破坏,祁山的秀美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有的只是暴风雨中的狼藉,就是金霞洞的牌匾,也被砸了个稀碎。 不时飞溅出来的鲜红,随处可见,小妖们脸上也沾染了一些。 闻到这不算熟悉的血腥味,小妖们打心底里发颤,这是黑曜大王的血啊!大王居然不是那小毛孩的对手! 的确,他们脸上的血是黑曜的,但又不能纯粹说是黑曜的,这里也有墨羽涛的一部分贡献。 其实,战到现在也只能说互有胜负,算不上什么谁比谁弱势,小妖们的反应,只是他们的信念出现了危机,问题的出现仅仅是黑曜妖王的几缕血诱发的。 在小妖们的意识,黑曜妖王在几年前开始无敌祁山,已经被神话为无敌和不败的代言人,处了当年那位,谁能让他受伤,谁有本事让他失败,一出手就杀得敌手胆寒。 而如今看来,真是一个笑话,这世间哪个敢言无敌,谁又在说不败,不过是万舟竞度,百舸争流,成败皆是一瞬,无敌终究为空。 慌乱,惊恐,这些不安的情绪在妖群里迅速蔓延,不少人已经骚动起来,开始逃命,要舍弃这片熟悉的山头。也一群人虽然手脚发冷,却不愿意就这么离弃家园,硬着头皮留下来,要等那一个难明的结果。对此,黑曜目若无视,不曾出言安抚,而且还制止了几个心腹,他们瞬间明了,王要清理门户,把不“干净”处理掉,也就是说,王对这场龙争虎斗有极度的信心。 两道乌光在天地山林间不时交错,每一次都能绽飞几朵血花,“砰”再次对轰一拳,墨羽涛和黑曜双双分开,天地间所有的目光齐刷刷的聚集在他们二人身上。 只见墨羽涛捂着微微颤动的左臂,鲜血在整个手臂淋漓,胸膛的衣服出现了四道伤疤,可以看到里面清晰的爪印,小腿直接被挖开了一角,有几条筋脉都几乎能和空气直接接触。 那小孩伤的那么重?!大王果然威武!只是,几位首领并没有那么想,因为他们优先观望了大王的伤势:右肩的肩胛骨极度凸起,左臂一直垂钓着,想必已经被震短,后背上密密麻麻的拳印让人看了直发冷,两只脚爪的弧度极其诡异,肚皮处的襕衫红的像喜服。 怎么情况和大王说的不一样啊?!这小子伤的貌似比大王轻很多呀! 妖族,肉身就是他们横行天下的本钱,只有极少数变态有资格和妖族较量肉身,偏偏今天就很不凑巧,黑曜他遇上了这么一个。 没想到我一个堂堂修行两百多年的大妖,一身妖功盖世,在真灵一境走的极远,几年前刚刚解决了一个大敌,今日竟然仅凭肉身对决,居然奈何不了一个毛孩,实在是让本王无法接受啊! 恼怒,成了他的主情绪,布满血丝的二目,死死盯着目前鲜血淋漓的敌人,双拳的青筋控制不住的暴起,整个身子都微微颤动。 月中灵冥 - 鬼谬 - 槐序红尘 忽的,他似是想通了什么,整个人如缓缓收力的箭弦般舒展开来,啪啪啪,他这不知所以的拍掌,晕乎了一众人。 “小子,不得不说,你很强,刚刚的战斗,我不如你”黑曜这一开口,把他们一众小弟吓坏了,大王居然不如这小毛孩?!刚刚那几位吃尽苦头的妖怪统领,脸上一阵变换,吃惊和哀怨并存。却没人注意到他脸上的有一丝遗憾与阴险。 墨羽涛嘻嘻一笑,“妖怪,你也很强,挠的我都有点疼了。”他指了指身上血痂遍布的伤口,看不出来一个怕字。黑曜又聚起怒气,自己的成果被对手给轻视。 “哼!黄口小儿莫要猖狂。”他怒骂,“刚刚仅仅是肉身较量,我不若你,如若再战下去,我滔天法力一出,你定然在劫难逃。”墨羽涛自顾自的处理着伤口,压根没他说的话当回事,“妖怪,你说完了吗?还打不打啊?”墨羽涛松了松筋骨,看着对面面色冷峻的清秀道人,似乎随时要出手镇压他。 “打是肯定要打的,不过,光光打一场属实无趣,不如本王与你赌一把,你若……”墨羽涛伸手止住黑曜剩下的话,“得了得了,是不是我输了就得给你当手下啊?你们这些妖怪烦不烦啊?整天想拉我入伙,又没点诚意。”黑曜脸色一僵,好家伙,感情这小孩踢过不止一个山头? 片刻后,他便镇定下来,神色自若的说,“那你敢是不敢?!”墨羽涛一边掏耳朵一边说道,“我肯定是敢啊,不过,要是我赢了呢?”黑曜顿时语塞,他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压根没想过自己会输这种愚蠢的假设。 墨羽涛见他半天没了声响,就是明白了什么,“我要是赢了,你就把万霞金藤给我,顺便给我做小弟。”黑曜一听,好家伙,感情这小子不仅盯上了老子的宝贝,还盯上了老子?!黑曜脸上泛起冰霜,眼神折射杀光,低吼着从牙缝中蹦出个好字。 孩童一听,终于是笑了起来,皎洁的月光泼撒在他的脸上,配上那显露的一口皓齿,像极了仙童入红尘,只是眼中透露出的却是狡黠。 月波那头的黑曜,已经没了个道形,披头散发,满脸煞气,眼睛微微抬起一个角度,望着悬挂天际的银月,忽的没了人影。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墨羽涛都恫吓呆在原地错愕,的亏是他,下一瞬间就弓拳定腿,眼神凌厉的吓人,小心戒备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至于对面那群小妖,脸色煞白,嘴巴张的大开又没有一个音符发出,只是连滚带爬的往山下赶,像是在躲避什么阴煞。 “我去,他奶奶个熊,这祁山妖怪也太多了吧?!根本杀不完啊!” 山腰上,铁血出征的八百勇士,不久前刚刚在天人一线的生机夺予中存活下来,活下来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些许伤势,正在修整队伍,人员密度的确不比之前,伤亡也是不敢估计。 可偏偏这时候,又碰到这么一群山顶上下来的妖怪,比之他们之前所斗,是只强不弱。 三位统领的脸色一下就不好了,真就是欲哭无泪啊,在一番苦战中艰难存活,又来了一群更厉害的,这属实会崩溃一些脆弱的心。 但是,他们不在这些范围,他们是统领,他们都怕了,那这八佰勇士就已经阵亡了。 “勇士们,山可以崩塌,海可以断流,资源可以枯竭,但是,有一样东西我们永远不可以丢掉,它非常宝贵但是又无穷无尽,它叫勇气。” “勇士们,你们舍得丢掉他吗?!” “战!” “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杀啊!妖怪们来啊!” 勇士们的心火燃烧,拔枪斥斧,刀剑含霜,再也一丝怯弱,至少面色上如此。 黄狼精、青蛇和黑白纹虎都是逃离了他们的王,那个状态的王他们仅仅见过一面,却留下了一辈子的阴影,他们实在不愿也承受不住再一次的恐怖。 前方的群情激愤,把他们的恐惧都驱散了少许,微微回过神来之时,终于发现这群严阵以待的食物,麻了个巴子,刚刚被个小孩打了还不够,正愁没地方下火呢!算你们倒霉! “大家不要留手,把他们给我撕碎了下酒!” “喔喔喔” 战火,又起山腰。两支相似而不同的队伍,一样的战意高昂,一样的遍体鳞伤,一边在倾泄破堤的恨,一边在放任本性的欲,一时间,竟打得难解难分。 高端战力互相盯住,防止己方队伍被迅速打击。石长空一人当先,抢下黑白纹虎,拉入山林,拳光肆意,虎吼滔天,打斗之处,寸草无存。 “青蛇,我要那个壮实的,不许和我抢。”黄狼精说道,不得青蛇答应,随后直取炎君延。炎君延本不怒自威,自带一股霸气,听得那黄狼精言语,怒上心头,不知何时取出一把长枪,整把枪赤红如火,枪身雕刻着火焰的花纹,一枪抵向黄狼精。 哪怕是两处战火已燃,似乎也对这二位并无影响。青蛇与江泽很友好的朝队友微笑,时而走上个三五步,时而于地上为画,与周围的惨烈杀戮格格不入,只是,细心的人会发现,他们两人脚下的土地有点点符文,这是阵法的对决! 现在看来,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黄狼精他们并非是不堪一击,只是恰巧碰到了个肉身怪胎而已,现在的他们,也在发着自己的光。 …… 墨羽涛仔细观察着四周,企图找出黑曜的身影,却什么都发现不了,他像融入这片天地中消失了一般,他只能察觉到光亮的变化,这天上的皓月,似乎累了,折射的光亮减少了。 似乎……有点不对劲啊?他突的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向月,看到了那自月中而来的庞然大物。 他实在是太大了,就矗立在那里,月光都无法绕过他进入墨羽涛的双眸,墨羽涛躲在一旁,好不容易借到些许零星的星光,这才认出了眼前的妖怪——一只灵冥猫。 灵冥猫,通体乌黑近墨,说是猫,却长着一张冥物的脸,在夜晚出没的确吓人,四肢都有锋利的钢爪,微微一动就在地面上留下几道刻痕,背上有很明显的隆起,是一朵花的形状,不知道在等什么机遇才能绽放,尾巴细长却有力,挥舞着尾端的小锤就能横扫一片林。 在月中变身的妖怪嘛?有点意思。墨羽涛脸上久违的出现了一丝担忧,不过还是磨拳擦掌,瞳孔中折射出兴奋的光,揭示着他的跃跃欲试。 月中的黑曜睁开眼睛,竟是漆黑如墨,全无星白,盯着墨羽涛,发出一声难明的吼声,是罪责,是审判,不知,唯有一只灵猫踏月而下。 那灵冥猫的大口一张,仿佛是他吞尽了月光,墨羽涛甚至可以想象到他那如柱的獠牙,似乎可以啃食高山。 可是,他无惧,没有什么话可说,没有什么技巧可言,向着血盆大口一跃而上,那霸道而生猛的闪电拳,极速舞动于天际,快到空气中燃出点点星火,重重的印在那完全形态的黑曜头上。 这就是他迎难而上的象征,可怕的不是困难,而是失去对抗困难的勇气,而墨羽涛,从来没有缺少过勇气。 “砰” 伴随着巨大的声响,一个不规则的大坑成型,墨羽涛也飞叶飘落,看着眼前尘土飞扬的大坑,看着许久没有动静的大坑,他只是在边上盯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只是眼神中透露出的焦急与期待,着实耐人寻味。 等上了片刻,飞石飘烁逐渐回归地表,皓月失了遮挡,也在卖力的弥补刚才的亏空,视线已经明朗了不少。 十米深的坑中,黑曜还没有在地上站起来,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觉醒天赋能力后,增幅那么多的力量,会被一个毛头小子一拳撂倒?眼神中的疑惑似乎要溢出来了。 许久之后,他才站了起来,就这样都已经快到了坑顶,那墨瞳似乎能吸引人的目光,一时间,古井无波的四目相对,却并无言语,也无动作,只是那么看着。 “我懂了。” “???你懂什么就你懂了?” 看着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的墨羽涛,黑曜没有回应他,而是自顾自得说了一些让他更摸不着头脑的话,“原来,传说是真的,是真的有……”至此,嘎然而止。 “继续打吧!小妖怪,输了就是我的人了。” “小妖怪?你才是小妖怪,你全家都是小妖怪。” 话音刚落,墨羽涛眸子里的灵冥猫也随即消失不见,那样巨大的身躯,反到比未变身前行动更为迅速,月光都追之不及。 数以万计的训练,使得墨羽涛的反应能力迅速增强,消失不见的黑曜像一指有力的拨片,把墨羽涛这根弦激发出了一系列反应。 雁归身法一触即发,须臾间,四方竟皆有墨羽涛,或鬼步迷踪,或飞驰电掣,又拔地而起,踏入青天,又法身藏地,无处寻跟。 可是,那四处又皆是出现了个山岳般高大的黑影,只是一闪而过,就已经把四个墨羽涛撕碎,随后也是消失不见。 “好灵妙的身法,妙啊,妙啊,不愧是传说中的人物……哈哈”四野里,都是这般言语无他。 只见墨羽涛,又意料之外的出现在了原处,雁归身雁归身,原来是化作四个残影远遁,真身隐于原处,也是曼妙。 “什么传说?你这妖怪真是奇奇怪怪,你没听说过一句老话嘛?叫做:“说话说一半,生儿没有蛋”,你看看你,现在就是这样咯”墨羽涛顿了一下,又说,“不过,我看你也不像是能找到老婆的人,这种事情你都不用担心的。” 好家伙,这他都能忍?我就不信了,好逼不出来你! 如果那些小妖们还在现场的话,一定会把下巴都交代在这了,随便吐槽一句:这小奶娃怎么什么都敢说啊?!你不要命我们还要呢?!几年前的那位就是因为这个被大王给做了呀! “轰隆”巨爪撼地 “咿呀”秀木崩折 “嘣”顽岩粉碎 这般的声势浩大,如此的明目张胆,如墨的黑瞳直勾勾盯着墨羽涛,明明眼神中并无波澜,他却仿佛如坠冰窖,杀意,刺激得他浑身泛寒。这头史前巨兽,貌似,在自己的帮助下,已经到了最为恐怖的状态了。 “你知道吗?明天和意外,谁也不知道谁会先到,最棒的是不后悔,最难的是不遗憾。”他说着,语气平静,眼神平和的没有一丝烟火气。 他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墨羽涛一时间却藏不住那种违和的感觉了,他在居然在颤抖,还不是因为兴奋。豆大的水珠淋淋,肌肉收缩得吓人。原来,暴风雨来临前,真的会怜悯众生,给他们享受最后的宁静。 “你说,传说,是不是用来打破的呢?”他顿了下,像告别了什么,“死吧!畜牲!”黑曜的灵魂似乎分裂了,疯狂的那一面,已经抹杀了所有的良知。 黑铁浇筑的钢爪,突兀的笼罩了墨羽涛的天空,此时的他,竟然也和笼中鸟同病相怜。 可怕的是,在墨羽涛的眼中,黑曜只是刚刚结束了发言,是仍旧耸立在原地。 完全察觉不到他的动作?!墨羽涛也终究不是一般人,好不容易反应过来,闪电拳与雁归身法应激发动,依托着闪电拳飞驰电掣的高速攻击,和雁归身法神鬼莫测的曲折残影,终于在那两道钢爪间,探得自由与光明。 另一边,那个呆头呆脑的可爱丫头,也到了山顶…… 莫名合拍 - 鬼谬 - 槐序红尘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石子琳越是在这幽深的曲道中行走,就越发都感觉到不适。四周空气中的冷因子似乎特别丰富,可以源源不断的吸附在她的血液里。 渐渐的,就是她这样的呆瓜,也终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她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阴谋之中。 这里,怎么什么都没有啊?好安静,爸爸他们应该到了才对啊! 她两手锁在胸前紧握,害怕的情绪不断发酵,她惊恐的盯住四野,却什么也发现不了,寂静得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忽的,身后的灌木丛活了,两道的花团锦簇不在是遥望彼此,在属于它们的银河中合二为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可把石子琳给吓破了仙人胆,“呀——”一声刺耳的尖叫穿透耳膜,急促却悠长,随即就奔逃起来,生怕一个不及时,就被后面的草木吃掉,害怕的隔离了光亮。 不一会儿,在原处的石子琳化作黑点消失天际,花团锦簇也物归原位,一个人影也探出了轮廓,看样子,她早就可以跑到目的地的呀!稀疏的光亮透过绿叶花红,照在他意味深长的笑脸上,竟是如此诱人,然后笑脸与他皆失去踪迹,大概,是寻她去了。 终于,她的小脸红韵迷人,靠在一颗树下大口的吐纳氧气,眼睛不时观望后方,幸好,我跑的快。 慢慢的,体内多余的热量被空气分完后,石子琳也冷静了下来,轻而易举的就发现了不远处的异样:一株金黄色的植物突兀得霸占了整个泉眼,四周的万紫千红拥簇着小泉,那泉眼中流淌的细水被金黄的植物沐浴后,竟也是染上耀金。 这是什么?好神奇呀!它是山神嘛?还是礼物?它能帮我吗? 少年的思虑很简单,新奇美丽的事物轻而易举就能勾动骨子里的好奇心,连稍加思索都办不到,就那么直勾勾都走过去,不加防备。 都在等 - 鬼谬 - 槐序红尘 他粘粘手,自腰间摸出几株草药,碧绿鲜嫩有之,熟美老态有之,粗暴的塞入罐中,唯独那辛苦取来的万霞金藤被他拈回腰袋。药已入罐,自然得添加些柴火,对于火候的控制,他亦有独到心得。 他们都在准备,按照崔海小仙的吩咐,石长空遣散乡民,顿时鸟兽散去,院子里即刻静谧下来,偶有几声未去的蝉鸣,呱碎夏天的蛙群。 石长空现在是一尊情感丰富的雕像,虽心火燎原,还是选择听从崔海小仙的嘱咐,恪守在墨小仙附近,他很好奇小仙在做什么,却连偷听都不敢,生怕害了娘子性命。 不大的厨屋,小小的药炉发光散彩,墨羽涛闲来无事,打量起了这厨间,一应俱全的厨具,干净整洁的座椅,全都规律摆放,嗯,不错,这户人家的生活还算精致。 呼呼呼呼,那处的声响断了他的思,药罐滚烫,汁水沸腾着撞击罐顶,壶嘴还不停吐着大气,一圈圈的,有云朵的味道。墨羽涛慢慢的靠近药罐,取来一只釉色天蓝的碗——因为他喜欢蓝色,提起药罐当茶壶耍,一手斟茶妙技炉火纯青,斟出小半碗药汁来,他感叹,为何每每绽光皆难为人知——这就是孤芳自赏嘛?他觉得自己恶心不下去了。那碗药汤在眼前,还算精美,他满意的颔首,随后轻轻在左手上划开一道小口子,挤出七颗血珠,以北斗七星一般之手法,融入药汤中…… 要不是相处许久,了解彼此品性,墨羽涛断然不会如此,他觉得很膈应,饮血实在是……无法接受!——哪怕是作为药引。可是,他不懂医,不解疾,崔海反之,故此,只能按着崔海的意思来。 打开屋门,一股沁心的气味钻入他的鼻腔,那味道竟是药?!见石长空没动静,墨羽涛招呼了一句,沉醉其中的石长空瞬间还魂,赶紧上去端过那釉色天蓝的碗,一看,那药汤居然也是天蓝。 “长空叔,药要趁热喝,凉了药效便弱了,快些给雨姨喂下。” 石长空那里还挺得住,三步并两步,赶往妻子床榻。虽然单手持汤的墨羽涛有些怪异,可他这时是“激动之前无以言表”,哪里还会细思?日后若是记起,再来揣测这端倪。 苏沫雨脸色病白,对于自己男人那急促又小心的模样,眼色尽是疼惜,轻轻摇了摇头。 “雨儿,你不要怜惜,我并不劳累,这样我反倒觉得羞愧与心伤。”他放下了滚热的天蓝碗,捂住那白的不健康的手,这样好像就守住了宝藏。 苏沫雨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她从来没有怪过他,她也知道他一直都责怪着自己,怜惜的抚摸着他的脸庞。 “空哥……”她眉头一皱,没办法再说,迅速以长袖捂面,压抑着身体的反应,咳嗽还是进行了起来。 石长空心若悬空,紧张充斥在每一寸肌肤,紧张的重新端起碗来,小心翼翼呼凉了一口汤,眼帘中的颜色很突兀——浓艳的红——它不该出现。 他知道夫人的病很重,一直知道,他痛心,他无能为力,他怨恨自己的无为,怨恨自己世界的狭小。现在,他的希望就在这碗中了,若是留不住,那便不留人! 苏沫雨本不愿灌药,她向来不喜苦,又不忍负了相公心意,害他徒增泪水,暗自责备,便喝了。 一口,一口,又一口,完全没有印象中药的本色——它是甘甜可口的,又莫名有点腥味。 那一口一口药汁,好像不需要她的吞咽,在自己体内自主流窜,汤绝见底之时,她忽的暖和了一些,还是会咳,只是偶尔还有血而已。 她的神色变化是那么的突然,一脸不可思议,一脸舒畅,一脸欢笑,又哗的逼出泪珠,竟能坐起身来,颤抖着搭上他的肩,猛的撞了上去,在笑,又隐隐有泪。 石长空尽力紧报着她,他想说好多话,但是挤到嘴角就消失;他不想滴泪,显得懦弱无能,却湿了她的衣衫;他只能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示意她一切都会好的;他是如此地激动——他绝对是最激动的二人之一,强忍着,缓慢抽噎。这大概就是所谓男人,所谓男人的安慰。 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减少一点害怕——相爱的人都害怕失去彼此,不是因为找到了替代,是发现了没办法替代。 墨羽涛没有去看药效,觉得矫情——他不喜欢这样的浓情场面——会让他形态忸怩——他不希望自己出现这种状态,更不希望被人看见——他怕被取笑。索性在厨房了睡了一晚——他的屋子安排在雨姨的隔间,直到石长空赶过来做饭——妻子刚刚有好转,当然需要给妻子补身体,早饭自然少不了。 墨羽涛面对长空叔深深的歉意以及瞥向雨姨屋门眼角的余光,爽朗一笑,“长空叔,不用这样子对我们,感觉很不适应,我们就是普普通通的修行者。”他转着圈走,“而且,长空叔再不去做饭,雨姨得跳起来揪耳朵了。”石长空一愣,反应了一下,确实如此,报以微笑,心态上开始改变,不在奉之神明,而当做一个活生生的人。男人之间的情谊,大概率源于爽朗直接和接受,石长空直接就使唤墨羽涛去烧火,墨羽涛欣然走向灶台。 不一会儿,营养喷香的鲜蔬肉粥就到了苏沫雨床榻,墨羽涛却在挑挑拣拣,抱怨石长空在粥里放了某些难以下咽的蔬菜。石长空身份适应的太快,笑骂他不知好歹,恐吓他不许浪费,只能捏着鼻子胡乱吞了下去,骂骂咧咧的把天蓝色泽的碗给刷了。 接下来的几天,崔海他们三个依旧不知去向,他每天晚上都给雨姨喂血,雨姨身体逐渐好了一些,甚至可以下床走动,经常能听到长空叔爽朗的笑,石子琳老是来找他玩,美其名曰是去“除恶扬善”,就是去报复别家的小孩,他每次都能被小朋友围住,气的石子琳直跺脚,大骂墨羽涛同流合污…… 后来他自己就会出去,小朋友们早在约定的地方候着,一个个挂在他身上,扯着他往自己发现的“风水宝地”去,惹得他哈哈大笑。石子琳每次都要偷偷跟去,厚着脸皮凑上去,被一群小子挡开,说要保护羽涛哥哥——鬼知道他说了什么坏话,迅速把自己伪装成弱势群体——和他们一样——可自己明明没有欺负过他,他怎么这样! 羽涛哥哥不要怕,我们保护你,这个女魔头伤害不了你。每次遇到石子琳,他们都会簇拥着说这句话,可想而知,平日里这小丫头祸害了多少人。 他们去林子里追逐戏耍,她也去爬,要不是墨羽涛在,脑袋瓜不知开了几次;他们去摘野果,她就在后面偷吃,浑身发痒也拦不住对墨羽涛的谩骂;他们去瀑布下洗澡,以为她不会跟过去,谁知道她一点不害臊……最后这次不欢而散——墨羽涛脸皮一如既往的薄。她像小尾巴一样,追逐了许久。 回家的路上,清冷的月光照出婆娑的树影,两道小小的影子并肩同行,互相还绊着嘴——他们俩经常这样,丝毫不避讳。 “说我坏?怎么好意思啊你?” “你怎么不坏了?故意让我怕又滑又脆的树,让我吃有毒的果子,还有……”她一项项列出他的罪名,却忘了一切都是自己的失误。 “喂喂喂,你怎么有脸说的啊?树是你自己爬的,果子是你自己偷吃的,至于……我没想到你这么不害臊。”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就是你的错,就是你坏!”她现在颇有小老虎发毛的姿态,拉扯着他的衣角。 “讲不讲道理啊你……” 晃悠着,终于摇到了家门口,拌嘴是不能停的,天生一对的人,开门都能扯个不停。 朱红的宅门推开,绕过一路又一路——一个去做药,一个在作妖——很不巧,两间房子在同一个小院。不一会儿,墨羽涛看到了熟悉而贱的笑——崔海英俊的脸没事,却潇洒不起来——挂在肩上的右手属实掉价。月中灵冥情况更惨,背后的花萎了一样,左后腿微微抽搐,趴在地上吐着热气——不看他的伤势,很轻易联想到夏天的土狗。很奇怪,没看到日上金毛,这个看起来温和的男人,毫不夸张的说,是这里最强之人——当然,那是常态下的比较。 “呦呦呦,这一个个的,怎么摔出这样啊?这小手,要不截掉吧?挂在碍眼。回来就回来了,怎么还带东西啊!怎么是条土狗?都萎死了,赶紧烧水,得做新鲜的!”墨羽涛上去,东搓搓,西扯扯,再配上那笑,石子琳都想打他!——她早就想了,要不是打不过! “差不多得了,不用在小老婆面前让我们出糗。”黑曜傲娇,还有崔海啊,一句话就扭转局面的崔海。老虎的尾巴被踩了就发飙,墨羽涛的尾巴被踩了,就揍崔海。 “瞎……瞎说什么啊,我才……才不是什么小老婆……”石子琳解释,跑进屋子,“一群坏蛋!”她感觉自己脸有点发烫——她以为是生气导致的——现在的她还是个小女孩,还不懂女儿家的小情绪。 墨羽涛撇撇嘴,放过手中的崔海,嘟囔着这都有我一份……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解释让他心里空了一点,他还没意识到。崔海依旧“不知死活”,喊着不是小老婆,那就是大老婆呗!房间里丢出一张椅子——她知道他们都不是普通人,墨羽涛则是瞪着他。 “别贫了,跟小孩儿似的。”黑曜开口,“我们本来就是小孩儿!”崔海还嘴,“那是你们,我可不是!”墨羽涛还嘴崔海的还嘴。 “再贫下去,那个傻子不知道还有没有骨头。”黑曜尽力让自己语气平静,让人听不出来他的关心、焦急。 “早发现那家伙不在了,说说呗,到底发生了什么。”墨羽涛说云淡风轻,黑曜能听到他的在意。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到手了,那老鼠死就死了,他不会在意的。”崔海说的很随意,他是真的很随意。 他拿出那颗聚魂丹,在手上随意把玩,似乎那时候拼命的不是他们。 “聚魂丹?你们去大劫森冉商会?——里面可是真灵后期境界的老家伙,还不止一个,你们怎么敢的?”墨羽涛的模样似乎很吃惊,崔海却能敏锐的感觉到他眼中的兴奋。 “谁跟你说聚魂丹就森冉商会有了?那破地方的宝库,一群老妖怪呆在那里,还有杂七杂八的破阵法,没事去那里打什么劫,送人头吗?”崔海反驳,“你就不要想了,出门的时候就被盯过,怎么还敢去光明正大打劫?”他回应着他眼角的兴奋,果然耷拉了下来。 “我们去打劫的是祁山七峰——隐魂领,那里虽然阴森森的,但就一个真灵后期,打劫他不是更省事?”崔海说完,看到黑曜嘴角抽动了一下,那是一抹苦涩。 他在真灵一境走的很远,走到了真灵中期,他们三个都是这个境界——他这样认为,却斗不过一个真灵后期的孔昏,尤其是自己——他的阴冥被孔昏极大的克制——他知道,他的能力层次比自己高。 崔海还在继续说着,说着他们“三英”如何战“吕布”,那刀光剑影的场面,在崔海嘴中说出来,很难感受不到他的轻挑随意,他们的生死瞬间在他嘴里就如同皮影戏中的故事,引的观众喝彩连连。 墨羽涛不想听了,他起身就往外走,没有看到崔海的喋喋不休,没有看到黑曜那么复杂情绪融汇成的感激,他不知道多久能回来,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但他得去,必须得去——有个骄傲而温柔的男人沐浴在血中,一个人走在月色中,秋风萧瑟,很是凄凉,很难不联想到远行的大侠,只是,背上没有削铁如泥的宝剑,腰间少了个青黄的酒葫芦。他就这样慢慢消失在夜中,没有回头,步伐坚定,那意志甚至惊飞了林中鸟,它们不法阻挡他,只能注视他的背影。 “得咯,金皓没事了,黑曜你还挺得住嘛?”月中灵冥嗤之,不看这个男孩——一路人给他使了很多小绊子,“你还在意啊?格局小了。好好休息吧,赶紧把伤养好吧,等他们俩回来就得干活救人咯。不对,还有妖。”如果手没事,他一定两手伏在脑后。 崔海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走,却不是自己的屋子——推开石子琳的房门就走了进去,再惬意的关上门,房间里瞬间传来尖叫,崔海不理她——叫累了就不叫了,直接往床上一躺,鼾声很快响起。 也有人听到石子琳的喊叫出来查看情况,看到趴在门口的黑曜,隐约猜到了些什么,也就没有“多管闲事”。也有人上来询问这妖怪——自然得到了石长空的示意,要不要他们“扶”他进屋休息。黑曜摆摆手,像在驱逐苍蝇,他很久以前就这样了——因为一些经历,他很敌视人类——虽然总有几个特例,他觉得这样就可以了。 金黄的圆球已经在散发光芒,那些有温度的光线肆无忌惮的游走在崔海身上——他其实早就醒了,他起身,推醒桌子上熟睡的石子琳,起床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对着崔海一阵捶打,崔海完全不理会这蚊子一般的捶打,直接把她拎到厨房,石子琳眼中透露着疑惑,大眼睛好像在说:“嘿!我可不会做饭” 石子琳可不会做饭,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哪怕是女孩,他那前世情人般的父亲给她的也只是无线的疼爱,可是崔海会啊,他就是来做饭的,“洗把脸,准备吃饭”他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洗完脸按我说的做。” 很快,一顿略显糟糕的早饭诞生了,哪怕崔海指导的很细致,还是被笨手笨脚的女孩完美破坏。 “还好,味道还行。”崔海咀嚼着,鲜嫩的蔬菜甚至有汁水溅出,“你们俩怎么……是要把厨房烧了吗?”石长空过来做早饭——现在才辰时二刻,眼前的一幕属实让他有些傻眼。“那里,长空叔误会了,这些是……学习的必然代价,不说那么多了,长空叔赶紧过来吃早饭。” 石长空哭笑,但也“安心”的坐下,吃了这一顿有代价的早饭,又备了一份,给妻子送去,他也想给黑曜送一份过去,但被崔海阻止了。 石长空走后不久,石子琳也逃掉了,崔海也快吃完了——他在等某个妖怪出现,他如愿以偿等到了,一脸臭的黑曜出现——都是青菜,那个人形的妖怪——虽然不完全,也只能忍着吃了——他真的很疲惫了,很久没有进食——昨晚直接累趴了。 三天的修养,他们俩都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了与其说他们恢复力强悍,不如说崔海的丹药效力惊人——黑曜一度怀疑他们的来路,这种效果的丹药——尤其是恐怖的数量——像人类的糖果一样,随意咀嚼,甚至还点评它们的味道差劲。黑曜越来越警惕这个小男孩,也许他没有墨羽涛强,但他更神秘而恐怖——自己一点不了解他,也从来没有得过便宜,虽然自己也不太了解墨羽涛,但他能很明显感觉到他的真与善。 三天的时间,墨羽涛并没有带着那金色的身影回来,又过了两天,还是一点消息没有,渐渐的,就是随意如崔海脸色又有了些许的变化。再过两天,如果还不回来就杀回去!崔海这样想着,同时也是因那苏沫雨与文意——虽然看起来已经没事了,但是他清楚,已经拖不了太久——应该……还能维持半个月。 破阵之人 - 鬼谬 - 槐序红尘 晚上,不知怎的,秋天的信使到了,秋雨如烟如雾,无声地飘洒在那空地上的瓦砾堆里、枯枝败叶上,淋湿了地,淋湿了房,淋湿了树。秋天的雨,是一把钥匙。它带着清凉和温柔,轻轻地,轻轻地,趁你没留意,把秋天的大门打开了。 但这秋雨,让崔海莫名有些心烦,这样的情绪,不应该出现在这样潇洒的少年郎身上。 涛涛他不会……不可能的,只是……为什么去了这么久……这些念头在崔海脑中不断回荡,配合着秋雨的夜,渐渐的让他的倦意袭来。 计划赶不上变化,两天,他已经等不下去了,一刻都等不下去——辰时未到他就闯入秋雨,他没有告知任何人,是非常任性的行动,甚至没有带上黑曜——聚魂丹也留给黑曜保管着,这样他可以快一点,更真实一点,没有那么多顾忌。 祁山,第三次迎来了崔海,真正的崔海,也会颠覆崔海。 …… 天晴了,雨停了,涛涛觉得他又行了。他在其他三峰——巨龙谷,虎涧峡,天狗藏,拉了三位真灵中期的妖怪,五天前他们就以摧枯拉朽之势打退英冥,然后,五天后他们仍旧在攻领。 五天五夜的围困,大家都心生了些烦躁,期间,他们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自领中袭杀金皓,让其伤势雪上加霜。若非墨羽涛谨慎,金皓就被他抹杀于月色——金皓现在的确是实力最弱的人,保守估计,他已经达到了真灵巅峰。 自那晚之后,几人脸色凝重了几分,谁曾想过,拥有真灵后期实力和玄妙法阵的祁山第三峰——隐魂领,居然还藏了一位阴森佝偻的老者,实力更是胜英冥三分,而且他还只是第三峰的老主人而已,这就是上三峰嘛?大家的心头冒出了不好的想法。 他们本就可以退去,该救的人已经平安,现在却不行了,隐魂领已经展示了他们的恐怖,此时如若离去,他们没有一方势力能承受隐魂领的怒火,唯有破领,方是上法。 “羽涛,我怎么感觉你拉我们上了条贼船?”一个绿袍的先生走了过来,拖着一条水桶粗的巨尾,两手的摆动仍旧是那般不自然,脑袋上还有一些蛇形的特征,尤其是那经常吐出的分叉红舌,这是巨龙谷的谷主——青蛇秦症。 “老蛇皮,不要在这里阴阳怪气,要不是你想夺那隐魂领的宝贝——聚魂台,我们也不会把人家得罪死。”一个彪形大汉自墨羽涛身后出现,顶着个虎头,四肢都是爆裂鼓起的肌肉,后背高高隆起,看一眼就能联想到力量,这就是虎涧峡老大——武开。 “别说这些了,都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还是想想怎么对付真灵巅峰的老妖怪吧!”便是最理性冷静的天狗——大藏,语气也有些灰心,一身柔顺的橙毛,被他抓的有些炸裂,拥有再庞大恐怖的犬牙,也磨不出作为。 墨羽涛没有说话,好像在思考,好像在回忆,好像在感受,金皓还在努力恢复伤势——出门在外,都带了些草药。 “你们有没有感觉……那个老妖怪有些奇怪?” “有什么奇怪?怪可爱吗?” “不是,我说不上那是什么感觉,那晚和他交手的时候,感觉他气息有些不稳。” “羽涛,你的意思是说,他既可以说是真灵巅峰,也可以说未到真灵巅峰?又或者说,他是用了秘法达到短暂的真灵巅峰?”大藏的眼神一下就亮了。 “可以这么说,不过,我更感觉他像是自己本身出了问题,就像走火入魔。” 墨羽涛此话一出,大家就回想起之前未注意的点,果然有许多端倪,为什么真灵巅峰的老妖怪不和英冥一起把他们一锅端?为什么袭杀金皓失败后,战了一段就去了力?为什么从来没听过他的言语?如果说那是一个修炼中走火入魔甚至死去的老领主——隐魂领向来喜欢尸体,那会是他们的刀,一切就可以窥见一角真相。 “所以,英冥应该去求救于第二峰——火凤坡了,那可是他的老情人了,呵呵。”大藏冷不丁爆出一大猛料,后面的呵呵又是那么耐人寻味,三人之间貌似有些藏在历史中的故事。 “红狗不简单啊!和那两个家伙还有这样的故事呢!我说这么第一次见面时英冥怎么脸这么臭,原来是……”秦症没有再敢往下说,那只狗的火已经快要喷出,说不得一会就扑上来咬他几口,那找谁说理去啊。 “哼,现在还有心情取笑我,等火凤过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大藏一言,使得气氛又再度凝重起来,虽然大略知晓一些因果,仅是他们,无力逆转。 “主要是这个破阵法,太烦人了,跟个乌龟壳似的,要是崔海在就好了,以他在阵法上的造诣,肯定有办法敲碎这龟壳!”墨羽涛叹气,不知是否悔恨自己的慵懒。 “那是当然!” “谁?”三位峰主的眼神瞬间凌厉,戒备着四周,也寻找着敌人。墨羽涛却是两眼一亮,似乎在为来人欣喜。 一个俊秀的少年突兀的出现在眼前,那奇特的气息,又给人一种一直在那里,甚至本就该在那里的感觉。众人吓出一身冷汗,如此本领,若是暗杀他们,就是逃过驾鹤西去,也免不了伤筋动骨。 “崔海,真的是你,太好了!快快快,给我去破了那乌龟壳,告诉你,里面可是有好宝贝!”墨羽涛激动的摇晃,崔海有种五脏六腑想离开的感觉,阵阵恶心。 “别摇了,再摇肾都不敢住这里了。” 在场没一个是蠢人,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收起了剑拔弩张的架势,静静在一旁听着,眼神中还有一些情绪,是羡慕吗?是欣喜吗?是惊恐吗?亦或是怨毒呢?也许都有。 崔海得到喘息,只是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三人,那隐晦的情绪是否捕捉到了,不好说,也不用在意,这种事情并不是第一次,他反倒觉得这样才是正常的,不然他也不好实施对应的方案。 崔海来的路上已经酝酿了许多数落他的话,一看到那有亿点点温暖的傻笑,瞬间就忘记了台词,也懒得问前因后果,只是说得先去观察一下,不一定能破,墨羽涛直接招呼众人出发,似乎已经胜券在握。算了,你想做的,那就做吧!崔海这样想着。 英冥在领上来回踱步,他并不担心火凤不来——他们早就应该一体,如果不是因为他的骄傲,也可能是因为她的傲娇,祁山七峰根本不齐。 “要是有足够强大的灵魂就好了,就能驾驭你了,也不用……唉。”他的手在一具尸体上轻轻抚摸,又像是擦拭,这不是尸体,是他来之不易的珍宝。 “下四峰,哼!我们本无冤无仇,我没打主意在你们身上,你们就以为我和善,盗我聚魂丹也就罢了,又围我隐魂领,重伤于我,企图夺我镇领之宝——聚魂台,呵呵,火凤一来,七峰去四!”想到这些天的遭遇,英冥阴翳的脸扭曲起来,手上的关节不断发力,又骤然松手,语气低微的向尸体道歉,小心翼翼的向“伤口”哈气。 隐魂领,果然名副其实,到处都是高耸入云的怪树——没有一株是笔直挺拔的,老树曲蜒,奇形怪状,诡笑如老叟,斜枝吓背凉,终日不见阳光,更显阴森恐怖。 崔海和墨羽涛并肩而行——另外四个已经被崔海分别安置,或幼树旁,或奇石前,或泥泽侧,或地洞中,这些地方让崔海费了好些功夫,不过这还不够,他们还得去找一处坟墓——这里到处都是,这当然不需要找,所以不是,他要的是英冥的墓。 “到底藏在那呢?”他想不通——他确信已经翻遍了每一寸土地,的确没有英冥的墓。 “崔海,累死人了,都找了这么久,毛都没找到,你是不是猜错了?会不会根本没有这样的墓啊?” “不可能,绝对有这样的墓,只是还没有被找到。”崔海反驳,他也想不通,问题究竟在哪里。 墨羽涛看崔海还在想,他站累了就坐在地上,不一会就无聊起来,崔海还没有想到,他就捡起石子到处掷,偶尔会听到几声溅水声,“哦豁,这鬼林子还有河呢?” “你是笨蛋吗?没有河这些树怎么长出来的?天天下雨吗?”崔海吐槽完墨羽涛,瞳孔突然放大,有人拔掉了他的茅塞,他顿悟了。 对啊!为什么墓一定要在地上呢?为什么它不能在水里呢? “涛涛,你可真是个小天才。”墨羽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感觉莫名其妙。 崔海没有解释,拉着墨羽涛往水流声赶去,然后不由分说的跳了下去,墨羽涛讪讪,他可不喜欢水,现在也不是玩水的时候。 不一会儿,河中冒出一个小黑点,崔海扑腾起来,大口呼吸着不太新鲜的空气——其实大可不必,“找到了,发信号叫他们动手。”,随后又潜回水中,猛地一掌拍在英冥的墓碑上,英冥瞬间分开,冒出一缕黑烟,其他几处的情况大抵如此,等到黑烟散尽,墨羽涛明显感觉这山领不一样了——少了一些危险的气息,他们知道,阵破了。 他们汇合在一起,杀上了隐魂领。阵破之时,英冥感受最为激烈与复杂,虽然不知道他们如何破得了阵,他也无暇去想,现在火凤未到,仅凭自己的话,早在几天前就有了结果,隐魂领中又没收纳小妖——小妖们害怕成为实验小白鼠,他第一次有了孤家寡人的念头,好在,还有你陪我。 他不需要回应,也得不到回应,陪着他的只是一具枯老的尸体。 “崔海,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们五个打了好几天都打不掉,你一来就破了,快说说怎么回事?”墨羽涛化身好奇宝宝——他一直都是,事实上,他们在这件事上也有同样的好奇心。 “想知道?”墨羽涛点头。 “都想知道吗?”大家都放下了平日的威严。 “就不告诉你们!”崔海一个箭步,率先飞出,甩给他们一个背影,只是那背影让他们有些恨,气的牙痒痒。 二重之唱 - 鬼谬 - 槐序红尘 鬼牢阵,用崔海的话说,技法不算精妙,条件颇为苛刻,需要无辜枉死乱葬之墓万座,在极阴至寒的幽地,采四极之点,以布阵者之名成墓,引万千亡魂死灵之力化阵,于御敌、监测、分割皆有妙用,所幸此阵之墓不足万座,无分割之威能,否则就是自费手脚,任人宰割。于此,此阵,如若不能除四极之点,则不以破监,形如裸衣,不除布阵者之墓,则不以破防,力使弹棉,唯有同时拔除四极之点、阵者之墓,方能破阵! “有这么玄乎嘛?”崔海一副老神棍的姿态,墨羽涛怀疑的不冤。 “不信啊?不信我你们还问我?闲的蛋疼?”他们不明白他的意思,却能感觉到言语中的粗鄙之意。 刚要发作,崔海就停在一处小土坡上,回身伸出食指噤声,众人纷纷减缓动作,心脏泵血的声音都低了,小心翼翼的围了过去,悄悄探出头去,看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 崔海是个很谨慎的人,不喜欢事情超出自己掌控的无力感,所以就很细致。 看不到漆黑的宫殿,望不清灰蒙的身影,观不尽人心的险恶,他只是一个人静静的躺着,偶尔翻动身躯,看样子,是个平淡无奇的梦。 俊朗如崔海,平和比羽涛。得道一诡蝠,冤魂无处笑。说的样貌,讲的是心态,谈的是平生,论的是高深。以后,也许他们会偶尔在记忆里翻出英冥,在那时,这小诗也会接踵而至。 没有呼吸的风,没有吞吐的云,滴不出淅沥的雨,响不起震耳的雷,没有滔天妖气,真如个朴实的老农,如若不是身后几人按耐不住的身躯,崔海就会直接无视了他,现在不行,他沉默了,气息内敛、几乎化人,境界已经很高。 “唉,你们到底是怎么赢过英冥的?这个人已经超脱真灵之境,怕是在地煞之境也是走了很远了。”崔海愁容满面,墨羽涛等人则是一脸疑惑,目光有些狐疑,似乎是在质疑崔海的质疑。 五个,起码等价于四个半真灵中期的天才高手,能怎么赢?自然是摧枯拉朽。 众人也探出头去,崔海敏锐地注意到他们的脸色,正在一点点变青,像霜打的茄子一样,难看至极。 “那个……不是英冥。”开口的是秦症,说话已经有些不利索。崔海不解,整个隐魂领,就他们七个人和一大堆入土的尸体,六个都在这里堆着,那不是英冥是谁?总不能尸体爬出来睡个好觉吧? 等等,尸体?难道…… 没错,那就是先前偷袭的老尸,躯体虽然年轻,枯败腐朽的气息依旧让人作呕。 “既已齐聚于此,较一场生死,又何必如此躲藏,似野鼠觅食,肮脏不堪。”不知何时,少年人席坐于地,闭目而言同老道。 既然被发现了,也就不必躲藏,五人坦荡的走了出来,直面那少年人的时候,没有人会把他和尸体联系起来。 “你好像是最没有资格说这种话的吧?肮脏偷袭的老鼠,还有躲在家里的乌龟,呵呵,真是般配。”大藏本就有旧怨,今日又添新仇,还被一具尸体讥讽,怎的能有好言语。 “犬吠尔!” “狗嘴之中,象牙无踪,自然应当如此,是老道所求有过。” “你!”红狗脸都臧红,怒气涌上心头,化身一个天狗,全身如同火炎包裹,张开血盆大口就杀了过去。 “你找来的人跟你一样,脑子都不大好使。”崔海跟身旁的墨羽涛说了一句,第二个冲了过去,手上不知道酝酿着什么可怕物事,让身前的大藏汗毛直立。 “你说什么!给我站住,跟你没完。”墨羽涛紧跟而上,就只是跟了上去。 “太冲动了!”金皓应声而出,那耀眼的金光,连靠近都压抑,这就是日上金毛吗?不愧是以一己之力拖住真灵后期的男人。 “等我,让我砸碎他!”武开大吼一声,健步如飞,这是他们见过最健硕的猛虎,充满力量的肌肉,有着轻易摧毁巨石的威力。 先前的位置上,早已无了秦症的身影,他已经进入自己的时间,毒蛇,就是最可怕的黑夜袭者,稍不注意,就会一击致命。 面对五位真灵中期的围攻,哪怕真灵巅峰都应接不暇,还要防备暗处的致命毒蛇,那少年人只是微微一笑,连瞳孔都不舍打开,宁愿抬起一只手来。 恐怖的白光在他手中释放,照亮了隐魂领的一角,瞬间淹没了他们。那不是光明,是亡灵。 “记住吧,在亡灵地界报上吾名——婆娑,将得永生。”这些话实在是很神棍,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这么觉得。 “好的,记住了!”墨羽涛一拳打出,结结实实击中小腹,“好大的力气!”墨羽涛被震推七八步才停下来,少年人没有,他被稳稳当当的“接住”了——崔海手中湛蓝的怒涛弹打在他头上,后背是武开的怪力虎拳,左侧是原先直面他的大藏和他的火焰牙冲,右侧被金皓的金毛闪占领。 没有看到秦症出手,并不代表没有出手,婆娑双脚上都是秦症出手过后的痕迹——巨力缠绕收缩的印痕,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放弃了这个想法,快速隐去。 很快,他们也发现了问题,迅速聚拢,戒备着疑惑中的婆娑。 “太硬了。”武开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虽未尽全力,也不至于收效如此之微。 “原来如此,死了太久了,只能召回这么多力量嘛?真是没有的小子。” “等等,婆娑婆娑,这名字怎么有些耳熟?难道是……鬼手婆娑!”崔海终于在记忆中翻了出来这位。 “哦?你这小子认得我?”少年人的嘴角露出老成的笑,或是满意,或是讥讽。 “那是自然,鬼手婆娑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阴魂退却,亡灵蛰伏,无为他故,鬼手夜行。千年前,您老可是在这天目国出名的很呢!后来莫名其妙失踪后,还举行了国庆呢!没想到是死在这祁山了,属实有趣。”崔海的介绍不算全面,大家却领悟到了他的言中之意。 “呵呵,臭小子,我最烦你们了,都是死脑筋,当年这里也有一个臭小子,我现在都好恐惧着,别误会,他的修为可不能让我害怕,我恐惧的是他的年轻,恐惧的是他的可能性,恐惧的是他可以肆意疯狂,你们也是一样,最讨厌了,在一副枯骨前卖弄年轻。” “要是当年不那么贪心多好啊,桀桀桀,就不会遇上那个疯子了,可惜啊,明天和意外,谁也断不了先后,就像……现在一样!”分不清婆娑是先出的手,还是先停的话,一下就到了他们面前,他能发挥的修为大概在真灵巅峰,对付这么真灵中期的蝼蚁不算轻松,逐个击破、瓦解力量是个不错抉择。 所以金皓又一次成为了猎物,那是他全力下的一掌,掌中无数的亡灵在嘶吼,这一掌如果奏功,金皓死生难料。 在他的掌拍出时,崔海也动了,他的性格使他不得不戒备这个千年前的老妖怪,两手在脚下用力一拍,果然起了作用。 “反转之阵”透明的屏障突兀出现,将所有人保卫其中,婆娑的掌落下,自己反倒飞出十几步,胸前有了塌陷,是一个手掌的形状。 “原来还挺痛的。”他没有抹去嘴角的鲜血,而是用舌头舔舐,露出一个笑容,那是满意和享受,“好久没有喝到血了,就是不太新鲜,像干瘪的番茄,好在,有你们,你们这么年轻,味道肯定很好。”没有人愿意被他盯着,即便是吞人的妖王们,那真的很恶心,让人直泛哆嗦。 “别闹了,你能动得了多久?一刻钟?还是半刻?乖乖回棺材里颐养天年不好吗?非要出来挨揍。”毒舌的人是崔海,比毒蛇还毒。 “桀桀,放心吧,真灵初期的小子,虽然你很危险,都是我还是会喝光你的血,降魂术可没有时间的界限。”婆娑始终觉得,场上最危险的人,是那两个真灵初期的小子,他能很敏锐地察觉到他们的不凡,必定是大家子嗣出来历练,不过,和自己无关,他只是想要喝光他们的血,谁又会把罪名冠以千年前的腐朽尸体呢? “降魂术嘛?你们拖住他,涛涛跟我来,我们去找英冥。”崔海一骑绝尘,墨羽涛有些踌躇,不知道如何是好,最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眼神中藏了点点歉意,也跟了上去。 “他们两个……这么一来,可少了最锋利的两颗獠牙啊。” 大藏的理性慢慢压制了感性,他又成为一个机警的布局者。 大藏给了武开一个眼神,又向某处无风无人之地看了一眼,围住婆娑运转起来,轨迹杂乱又有莫名的章法,留下一串连续的红黑之光。看样子,是他们的合击之术。这就是下三峰的默契嘛,果然没一个省油的灯。 没错,天狗藏、虎涧峡、巨龙谷这三峰虽然常年彼此征讨,口号喊的是三峰共主,实则在战斗中培育出了丰厚的革命感情,典型的面不和心和,铁板一处。 据说,多年之前,祁山之外的大荒,有一大妖寻来,已经有真灵后期之伟力,欲夺三峰,自立门户,那时大藏、武开、秦症才刚入真灵之境,金皓等人并不看好,结果却是大妖被留下半截身体,死生不知。 无人得知他们是如何做到的,只是再无人低看这三人。关于那一战有许多版本流出,可信度最高的便是他们的合击之术。 今日,或许就是解密的时刻。 婆娑起先没有打断他们,这是强者的傲然,慢慢的他感觉情况有些不太对,古井无波的心荡出一丝危险的信号,可是为时已晚,他那真灵巅峰的修为在那红黑之影面前失去了效力,他破不开这红与黑的束缚,他就越该破开这束缚,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接下后面的大恐怖。 他的手中,是无穷无尽的亡灵,在嘶吼,在角逐,在吞噬,在享受,很快就养出了最后的蛊,那是什么?一只鹰?亦或是一个人?看不起,白的耀眼,白的心悸。 他就小手往前一推,蛊王亡灵桀笑,就此不见,而后就是三声闷哼,特殊的轨迹上有了血液,散发的新鲜让人贪婪。他们尽量维持着速度,甚至比刚才还紧迫,他们不清楚,现在在喘着粗气的婆娑,还能发出几次这种程度的法术。 “合击之术——轩辕三妖镇”红与黑的束缚终于成型,是一口棺床,婆娑已经入棺,青碧的棺盖凭空出现,厚重而又精巧,轰的一声,隔断了婆娑的光明。 金皓有些目瞪口呆,他能感觉到那口大棺中的可怕法力,自己与之相比,如同萤火比之皓月,甚至仅仅是对抗着他的吸力都殊为不易。此时,大藏等人站在棺椁三侧,口中是晦涩难懂的法咒,大棺之上,虎首,狗头,蛇萃散发光辉,里面是婆娑怨毒的咒骂。 …… 一般人可能很难寻到降魂术的施法者的位置,崔海不是一般人,他也找不到,所以他带了墨羽涛——绝天城年轻一辈灵魂最强之人,搭配上他这个“绝天城百科全书”,自然是手到擒来。 “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自觉还是运气?”山洞并不太隐秘,只有一道身影盘坐其中,那是一个青少,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肤色晶莹如玉,深黑色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幽光。身材挺秀高颀,站在那里,说不出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俊朗如崔海也自叹不如,豪迈似羽涛也自惭形愧。 “这家伙……长得那么好看干嘛!真让人不爽!”崔海面上吐槽着,手上可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他知道,真灵境界是修不到这样完整的人形的。 电闪雷鸣!崔海喝了一声,就有万千雷光乍现,雷电却未直接劈在英冥身上,崔海手印一变,雷电粗壮了许多,已达二寸,这还不够,崔海手印再变,赋予了雷电生命一般,围绕着英冥高速旋转,是雷海中的漩涡成形,瞬间就破坏了涯洞的支撑,雷海漩涡还在不断增强,逐渐压缩,撕扯着英冥的身体,在慢慢吞噬英冥的生命。污秽之物,最怕这样至刚至烈的攻击,雷电总能有用武之地。 奇怪的是,整个过程,英冥居然都没有任何反抗,也没有任何哀痛,平静的如同仙人,好像处于雷海中的人不是自己,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 满天飞尘落下,崔海好来不及炫耀,墨羽涛就抢先把他扑倒,轰,不远处有一小坡自此消失。 山洞的废墟中,一道身影撑开层层碎石走了起来,他并不狼狈,衣物有些脏破而已。 崔海咽了咽口水,差一点,这位号称“绝天城百科全书”的男人,就失去了脑子。 “新来的那个小子,可以告诉我你的来历嘛?我一直觉得你是这里最神秘的人,比祁山背后的大荒还要勾人。”英冥有些捉摸不定,这个小子绝对是最危险的人,也许他的实力危险不了目前状态下的他,但是他相信,他背后肯定有大势力,谋杀他易如反掌。如果可以,他会考虑放过这个小子,当然,非要送死也只好送他过去,再远遁大荒。 “我神秘嘛?我只是飞鸟镇上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子,来找哥哥的而已,你想的太多了。”就是没有被叮嘱,他们两个也不会自报家门,那真的很没有意思,像狗一样。 “既然如此,为何不和你这兄长归去,要苦苦寻我?”墨羽涛原来是他最警惕的人,如果能把他们两个送走,另外四个峰主们就是半截身子入土了。 “没办法啊,我这兄长最近牙口不好,想找点蝙蝠来尝尝,改善改善伙食。”崔海看到英冥的脸皮抽动了一下,墨羽涛就开始拌嘴了。 他是如何猜出的?英冥困惑。 “蝙蝠可不是那么好吃的,这可是毒的很,不知道你们能承受代价嘛?” “这样子啊,既然是毒物,那我决定了,我们兄弟俩就为民除害吧!”崔海拍拍墨羽涛的肩膀,墨羽涛早就已经摆好了架势。 “那就是没得谈咯?” “还谈什么?我兄弟的拳头已经饥渴难耐了。”说是这么说,你还不是第一个动手。墨羽涛心中腹诽。 一剑霜寒十四州! 雷霆动九天! 百鬼夜行! 墨羽涛手中不断有道气散发,汇聚一处,成剑,寒气弥漫,据说有人用此术能冰天冻地,顷刻间,十四州尽数白雪。 崔海的法术依旧是以雷电做文章,他头顶上的天空骤然暗淡,那乌云之中,不知道孕育了怎么的可怕,只听说,此术之大成者,那破开天空,只是无从证实。 英冥则和他们对比鲜明,那一只只的冤魂张牙舞爪,想是在为逃离亡灵地的自由而挥舞、宣泄,又好像是在为他们的君主撕裂一切的阻碍。 他们终要交汇,不是冰封百鬼、雷灭阴魂,就是鬼断冰剑、灵退天灾。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