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鬼道工程师》之《幽冥鬼母》已经完结。此书从12年9月开始写,到14年2月6日,历时一年五个月时间。这个速度和专门在网络上码字的大神们相比,已经是很蜗牛的了。  整天的上班,成了我完成《鬼道工程师》这本书的拌脚石。一天当中,我大概只会有两到三个小时的时间投入到《幽冥鬼母》的写作当中去。其间又有无端的休息,看书也成了我休息的借口,其实那不过是纵容自己的懒惰罢了;当我完成了一个章节,总会整夜想着情节的发展,兴奋到酒精的麻痹竟然也无法让我入眠。这样一来,又耽误了第二天的时间;再加上我的右手中指工伤之后神经一直是麻痹的,九根手指打字自然不快,错别字倒是打出了不少。精益求精的修改,也耗费了不少时间。  总之,不管是大神还是小鬼,成书着实不易。  写《鬼道工程师》这本书的主要原因,是我曾经向人夸下海口。现在想来,还是不要乱吹牛的好。  《鬼道工程师》这本书,可能会有四部,大概在两百万字左右。但是,当我写完第一部《幽冥鬼母》之后,已经感觉心力交瘁,疲备不堪了。当初的那些豪言壮语变成了本书中的那些蛊虫,“只不过是一种无形的怨气罢了”。此时,我终于感觉到大神们之伟大和自已之缈小。缥缈的文字竟是如此的难于驾驭。其间的抽烟,喝酒竟抹不平我被文字折磨出的累累伤痕。  但是我选择先发表第一部《幽冥鬼母》最主要的原因却是缘于我女朋友整天的催促,三天两头的吵吵闹闹。可爱的她,竟然觉得可以先发表第一部了。如此的依着她,我觉得自己都快变成灰太郎了。  出于网络因素和个人的偏好,《幽冥鬼母》中有一些荒诞不经的东西。但话说回来,恐怖,巫术和道术之类的题材原本就是荒诞不经的。如果硬要把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写得太过正经,就显得十分的装模作样、人五人六了。这种思想,多少受了一点《庄子》的影响,力求追随事物的本质。  书中引用了一些文字,像曹植的《洛神赋》的描写宓妃的,《据水断桥赋》中描写张飞的。这些文字实在太美妙了。人有分享的本能,所以就忍不住引用了。  书中拼凑了几句不伦不类的文字,比如那《参禅・风动篇》,目的是反衬老马的诗词肤浅,功夫并未到家。行家见了难免见笑。  《幽冥鬼母》作为《鬼道工程师》的第一部,为全书构出很大的一个框架,接下来的第二部,第三部、甚至第四部,写起来会轻松很多。《幽冥鬼母》中还有很多人物的故事要延展,还要很多东西的来龙去脉要交待。比如鲧、比如女渴、比如冥王、比如瑛珞、比如杜姥姥、比如灵龟大仙、比如化着黑灰沉入河底的苟维民。  季卢娥身世不明,只知道她是个奇女子。  杜姥姥是个很滑稽的妇人,叫她整蛊大妈绝不过份。  瑛珞是个可爱的小姑娘,是本人喜欢的类型。相信读者在她第一次出现,就已经很注意她了。只是《幽冥鬼母》中,她的故事太少,这让读者,甚至是我自己都会有些怀念她的。  淼淼也很可爱,只不过她想借助男人的元阳之气得道升仙稍微有那么一点讨厌。但是,她却给了一个终身不得志的诗人老马些许的安慰。  书中的人物,大抵是有原型的,如老马、大不牛和老爷子,名字都是真实的。小林子,雨雪,则是我身边熟识的人。  写书就像请人吃饭,不能有让人吃到一半就撤席的道理。那是要撕破脸皮骂娘、累及祖宗十八代的。所以不管是出于对读者的负责,还是出于做事有始有终的古训,《鬼道工程师》这本书的第二部,第三部,甚至是第四部总会有的。  放心吧!我不会像拉伯雷一样,到死还没有写完他的《巨人传》。  2014-2-6 第一章 摄魂之术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经过上次的画像失踪事件之后,訾天这几天一直感觉头脑昏昏沉沉,上班没精打彩。白天呵欠连连,但是到了晚上他又无法入睡。  訾天回想起来那天夜里回到家已经凌晨三点了,雨雪还在梦里睡得正香,他偷偷打开师妹的画像,借着手机的亮光把画中的师妹看了又看。竟然发现师妹的左边眼皮下方有一层亮晶晶的半液体的东西,在柔和的亮光下,就像是晶莹剔透的泪水。他当时嘻嘻笑道:“小师妹别哭了。”  办公室里,老马突然笑他说:“你这几天半死不活的样子,是对你老婆太卖力了还是中邪了?”   中邪!一语惊破梦中人。  莫非我真的中邪了?訾天勉强打起精神,仔细回想这几天所经历的事情:卷轴的神秘失踪、被人引至坟场设计暗算死里逃生,最后找回画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切就像是别人事先设好的圈套,等着他来往里钻。  下午下班,訾天迫不及待地回到小窝,拿出师妹的画像,只见那天附着在师妹脸颊上那半液体的东西已经干了,变成一层闪着亮光的白色粉末附着在画像上。訾天用小刀轻轻把它刮下来收集在一个小盒子里。 即刻动身,他要把这些粉末带到一个研究微生物的好朋友阿牛那里去检测。  半小时过后,訾天来到阿牛住处。阿牛前年不惜血本,在自己家里建了个小型实验室,里面的检测设备一应俱全。  訾天抽完一支香烟,检测结果就出来了,原来那些粉末的成分全是毒虫的唾液和分泌物。那些毒虫有蜜蜂、蜘蛛、蟾蜍、蜥蜴、毒蛇、蝴蝶、蚂蟥,甚至还有蝙蝠和乌鸦。  阿牛大为震惊,问訾天是怎么弄到这些粉末的。訾天又何偿不恐慌?他随便编了个谎,告别阿牛,匆匆忙忙往住处赶了回去。  訾天惊慌失措,他很清楚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蛊!将多种毒虫执于器皿中,让其自相蚕食,最后剩下的那只叫蛊。接触其粉末就能使人中蛊,失去心智。从他五岁那年跟着师父起,近二十年以来他已经学到不少有关这些方面的知识。  訾天现在知道这些已经无济于事,他已经被蛊主控制住了。  从朋友的实验室一路赶回来,他就一直感觉耳边有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在叫他,让他今晚去一个地方。这个声音很熟悉,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是谁。  事情的原委已经很清楚了,前几天的画像失踪完全是个圈套,目的是要把訾天引到野外设计暗算,暗算失败之后又利用附着在画像上的蛊毒对他施展摄魂之术。  好歹毒的用心!     訾天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可是无论如何他也摆脱不了这种控制。人不想往前走,可是他的脚不听使唤,貌似这双脚不是长在自己身上。  訾天终于在这种声音的驱使下,向一个陌生的地方走去了。  出了村子,訾天的双脚就飞一样拼命往前跑,隐隐约约记起首先经过的是一片滩涂,他在齐腰深的泥水里挣扎着往前跑。接着是一片丛林,砂砾间长着一些低矮的小树。后来飞也似的爬过一座小山坡,前面又经过一条小河,冰冷的河水没过他的头顶,他在河里差点窒息而死,他的双脚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不管前面遇到什么,都如履平地般踏过去。他的脚带着他一直往前冲,约摸狂奔了三个小时,跌落到一个遍地荆棘的山谷。山谷四周怪石磷峋,一块块巨石间有无数个天然洞穴,他迷迷糊糊从其中一个洞穴走了进去。  訾天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他晕倒过去。  睁开眼,訾天已赤 身裸体躺在一张床上,盖在他身上的居然是一床冰岛鸭绒被,价值十几万人民币一床的那种!  抬头看到的是一盏吊灯,整个灯罩用一大块完整的蓝宝石雕成,豪华得摧枯拉朽,这种吊灯似乎只有在古代的皇宫里才有。  “你醒了?”耳边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叫唤。  訾天朝声音处望去,惊骇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师母!离开师父出走了十年之久的师母贺黄花就站在一丈之外。原来那个声音娇滴滴的女人就是他昔日的师母贺黄花,是贺黄花对他施展了摄魂之术。  贺黄花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只见她穿着一件黑色波西米亚风格的透明长裙,美妙的胴 体清晰可见,简直就是一 丝不挂。看訾天得面红耳赤,转过头不敢再看。  訾天并不怕女人!可是眼前的女人是他视如慈母般可亲的师母,如慈父般可敬的师父的女人。道德与伦常告诉他绝对不能多看一眼!  贺黄花嫣然一笑:“小天,多年不见,你长得如此帅气了,一定迷倒不少女孩子吧?”贺黄花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伸手就要去掀訾天身上的被子。  訾天一声惊呼:“不要哦,师母!”双手把被子抓得更紧了。心道:一向聪慧的师母会不懂得道德伦常?难道师母失去了心智?  贺黄花扯过訾天身上裹着的被子,双眼色眯眯地盯着他赤 裸的身体,淫 荡的咯咯大笑。  訾天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胀红着脸卷缩成一团,就像没有碰过女人身的处男一样惊慌失措。  中了蛊毒的他动弹不得,武功根本无法施展,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任人摆布。更何况贺黄花武功之高,就算是没有中蛊之前和她交手,他訾天又能有几分胜算?  “不要再叫我师母,自从离开那个没用的老东西我就不再是你师母了。现在的我和一个陌生的女人没有什么两样,你和我之间可以做任何事。哈哈哈哈!”贺黄花的笑声更添淫 荡。  訾天怯生生地说:“师父一向待你不错,他老人家哪里对不起你了?”  贺黄花哼了一声:“他对我好?他整日想着道法、想着炼丹。我独守空闺,寂寞难耐的时候他有一天陪过我吗?我的放荡不羁是他一手造成的。”说完就把身上的裙子像剥嫩笋般慢慢剥下。  訾天不敢看她一眼,怯生生地道:“不要啊,你一天是我师母,就永远是我师母,不能啊!”  “哈哈哈哈,不能?有什么不能?孤男寡女同室,还有什么不能的?有几个男人对我不是垂涎三尺,最后因得不到含恨而终?要不是看你还有几分货色,你早成了地下冤魂!”  訾天当然很清楚现在贺黄花想要取他性命,简直就像吃白菜这么简单。  贺黄花已经脱得一 丝不挂。雪白的双峰、性感的毛丛、美妙的胴 体完美得让人窒息。  訾天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天使般的尤物、一个比上天仙女还要美艳几分的荡 妇。如果换作是其他女人,他訾天丝毫不会拒绝。  她淫笑着爬上床来,用双手按住訾天双手,用双脚顶住訾天双脚。  现在的訾天武功无法施展,和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有什么两样?只有任她摆布,毫无反抗之力。  当她的毛丛触及訾天下体时,訾天突然间感觉有一股电流流遍全身,他所中的蛊毒似乎被一瞬间的生物电所化解,他的身体又像往常一样内力充盈。此时的他就像充足了电,内力比以前更深厚了。  訾天反手抓住她的双手一按一甩,双脚一顶,一个翻身跳下床来。  他一按一顶之间已经同时封住了贺黄花三处穴道。  贺黄花丝毫动弹不得。想叫骂,哑穴也给訾天点住了,憋得脸色通红,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活像一只煮熟了的螃蟹。 第二章 夜访师父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被昔日的师母贺黄花用蛊虫的粉末摄魂的前几天的一个下午,訾天在公司的办公室里忙着绘制机械零件加工图纸。  他一个下午困倦不堪,看了看手表,才三点二十分。心里就想:是不是因为昨晚出去得太久,耽搁了睡眠?  金工部要的图纸一共五份,他到现在为止才完成了两份。因为中途被老板叫去加工了一个外形复杂、精度要求高的配件。老板压低嗓音对他说,这么重要的配件交给别人心里不踏实。  唉!谁叫我在这个公司里是“全”工呢?他心里暗骂:谁他妈说“全”是人中之王?老子过的是牛马般苦逼的日子。  刚完成第三份图纸,正准备打印出来,就听到同事们在车间里议论纷纷,说昨天晚上附近有人抓住一个小偷。听到这里訾天嘴角泛起一丝神秘的坏笑,又看了看手表,继续画没有完成的图纸。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五点,他一个快捷键关闭电脑(电脑关闭时还有一个图纸文档没有保存),管它呢,明天再恢复文档吧!抓起手机,人已经冲出公司大门。  奇怪的是一走出公司大门,原本困倦不堪的他此时困意全消。他一边哼着歌一边往小窝赶。  这就是俗话说的:上班一条虫,下班一条龙。放眼当今社会,似乎只有这句话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了。  到了小窝,他四平八稳地坐下来,惬意地抽起烟来,要知道,他平时一向不抽烟的。想起昨晚出去的时候她睡熟了,大约过了两个小时才回来。当他看到她还睡得像小猪似的,打起了轻轻的呼噜时,心里就升起一种甜蜜的幸福感。   来一个简单的介绍:他姓訾,单名一个天字,中等身材,年龄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阳光帅气,充满活力,是一家机械厂职员,有时候她会叫他一声“工程师”。  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爱好,和一般人一样,上网听听歌,看看电影,偶尔在电脑记事本里写写日记。他喜欢戴手表,但只限定戴机械表,因为机械表有一种特有的质感和贵气。  她叫雨雪,高挑身材,略为狭长的脸蛋水灵白嫩,更让她平添几分稚气和可爱,年龄在二十三岁到二十五岁之间,正是知性而又貌美的年龄。  这天晚上睡到凌晨三点,訾天准时醒来,是时候出发了。才越过两座山、掠过一片森林,他就用完了一口真气,他觉得现在的功力远不如从前了。心想,莫非是因为现在有了女朋友的缘故,体力消耗太多?  脚尖一点树枝借力使力,他又往前徐徐掠去。夜色下,视野一片朦胧,不过凭着他超凡的视力,哪怕草丛里一只螅蟀的一举一动他都能了如指掌。  约摸一盏茶功夫,訾天已经来到师父隐居的山洞外面了。这里地处偏僻,四周的高山林木茂密,人迹罕至,就算是再有学问的考古学者也休想找到这个所在。  眼前是一道万丈悬崖,悬崖半腰处有一个山洞。二十多年以来, 师父一直在那个山洞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他脚尖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上轻轻一点,身子一欠,像一只敏捷的猿猴,轻轻的跃进山洞。山洞里漆黑一片,不过他在里面仍然如履平地。  “你来了?”他相信普天之下能找到这个地方的人也只有他的好徒儿訾天了。  “是的,师父。”訾天轻声应着,掠过几道弯,前面忽然有了亮光,眼前是一间石屋。  这间石屋的天花板上挂着一颗碗口大的夜明珠,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把这间石屋照得亮如白昼。眼前那个仙风道骨的老者就是訾天的师父了。他还是一身青衣,银白色的须发在夜明珠的光照下熠熠生辉。一眨眼功夫,訾天已经掠进石屋,在师父身旁三尺开外轻轻落了下来。  訾天的师父名叫金樽无我,福建人,早年习武,二十年前又血心来潮改习道术。  师徒二人分别坐在靠墙的两张石椅上。金樽无我问道:“你有多久没有来看师父了?  訾天略加思考:“有一年了吧,师父。”  金樽无我说:“准确地说,是一年零两个月又五天。”  訾天不得不佩服师父的记性。不过对他师父来说,这太稀松平常了,虽然他二十年来一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但他对外界的事情却有他知晓的法门,甚至对于未来,他都有着超前的感知。  訾天说:“师父,徒儿不是不想你,只是自从我当了工程师以来,公司里的事情太多,分不开身。其实徒儿对那工程师的职务毫无兴趣,但是为了察明那些事,不得不委曲求全。”  “好了,师父并没有怪你。这些年以来,你一个人来去奔波,实在是太辛苦了。为师只是心里闷得慌,有点惦记徒儿你罢了。”金樽无我说:“对了,为师去年教给你的那两套武功:一个石破天惊,一个小无相手,你用起来还得心应手吧?”  訾天心里微微一震,那件事情还是让师父知道了。他只好轻轻点了点头,表示承认了。  金樽无我说:“你要为民除害,师父也不怪你,那是应该做的,不过不能太过招摇。就算是做好事,也要保持实力,确保能做到全身而退。”  “是,师父。”訾天点头应道。  金樽无我转身走到石屋最里面,在墙上的一块方形石板上一按,墙上忽然间开了一道  石门,向里面旋转着打开了,石门里面有一间密室。  訾天跟随金樽无我进了密室,师父又在靠右手边墙上的一块石板上一按,倏地打开了一个暗格,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卷轴。这间密室訾天是知道的,不过他却想不到密室里居然还有这个暗格。  金樽无我缓缓地打开卷轴,一个美若天仙的少女活脱脱出现在上面,看起来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看得訾天都傻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金樽无我沉声道:“画中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儿,也就是你的小师妹,她叫伞儿。师父以前没有和你提起,是因为你尚年幼,武功修为不足。”  没等师父说完,訾天就按捺不住了:“师父是要徒儿把小师妹找回来吧?”  金樽无我沉声道:“你师母离家出走了,你小师妹也失散了。这些年来,师父无时无刻不想念她。一直想把她找回来,但是为师又苦于不便出去走动。”  “师父,徒儿一定会把小师妹找到。”一提到失踪的小师,訾天就有些莫名的激动。  金樽无我说:“我隐隐约约感觉你小师妹就在你工作的城里,似乎离你不远。好了,你也该回去了。”  “是,师父。”   訾天拜别师父出了山洞,原路返回。他拿着小师妹的画像,心里直犯嘀咕:如果看到小师妹长得如此漂亮,只怕有的人要吃醋了。  他还在为自己绝妙的轻功暗自得意,突然看到前方五十丈开外的树林中闪过两条人影。心里一震,那不是十年前离开师父出走的师母贺黄花吗?怎么和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在一起?从身段来看,师母还和十年前一样的年轻,一样的风姿卓约。  那两个人似乎没有发现訾天,一眨眼的功夫已向九点钟方向飘去,消失得无影无踪。以訾天现在的轻功修为,就算再苦练十年,也是不可能追不上那两个人的。  师母的轻功为什么进展如此之神速?离开了这么久,音讯全无,为什么她又会在这里出现?更加让訾天无比抓狂的是,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师父他老人家呢? 第三章 美女画像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第二天早上訾天一到公司办公室,小陈就甩过来一张当天的都市报。报纸第一版上面有一个醒目的大红标题:“小偷被吓变白痴大快人心。”  訾天迫不及待地往下看,内容如下:小偷潜入民房行窃,被一神秘人以石子击中手臂当场晕倒。神秘人用一根红色丝线将其双手绑住,扬场而去。随后被房主发现并报警,小偷被警方扣留。警方将小偷交医院救治,三天后小偷如梦初醒,声称遭受外星人袭击,并详细描述了“外星人”的外貌特征。据描述,“外星人”身形长相和一般人无异,事发当时“外星人”穿一身黑衣,戴一副黑面具,只看到其眼睛闪着绿色光芒,身手甚是敏捷,所有动作在电光火石间完成,随即一跃消失在黑暗中。”  “外星人,我遇到外星人”小偷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据医生诊断,盗窃者由于惊吓过度,患上严重精神病,现已交市精神病院收监。  我怎么成了“绿眼睛”了?訾天震惊不已。难道发功时眼睛会变绿?他决定晚上去问师父。  下午下班,訾天匆匆赶到家,离雨雪下班还有一个小时,他又想看看小师妹的画像了。打开壁柜,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里面的卷轴不见了!  訾天就像被人用木棍子狠狠的抽了一棍,脑袋嗡嗡作响,晕头转向,不知所措。  那天夜里他从山洞返回时,雨雪还在酣睡,他轻手轻脚地打开壁柜,把师妹的画像放在里面,关上门并上了锁。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也是在雨雪不在的时候才把画像拿出来看的,钥匙也一直在自己身上,为什么卷轴就不翼而飞了?  他打开的壁柜看了又看,难道这么大个卷轴变成了小虫子,钻到木头缝里不成?  訾天软瘫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吸着烟。有人说:如果戒烟是自我阉割,那么戒酒就是自我了断。有时候,抽烟和喝酒确实可以让失意无助的男人找回一点慰藉和自信。  此刻,訾天正需要香烟的麻痹,他一根接一根的抽着。  雨雪,一定是雨雪。用雨雪常说的话:“这个房间里只有我们俩,除了你就是我。”前些日,雨雪说这话时,訾天总是嬉皮笑脸地说:“在黑暗中还隐藏着一个第三者。”  然而,如果真的是她发现了小师妹的画像,以女人的本性,她还不一哭二闹三上吊?她会不声不响就把这张画像丢弃或者是转移了?这样看来,事情远比想像中的要复杂得多了。  而在没有发现黑暗中隐藏着的第三者之前,他还是相信只有雨雪有这个可能。心里正这么想着,雨雪就回来了。  訾天没好气地说:“拿出来吧!不要再给我添乱了。”  雨雪一脸惊诧:“我给你拿什么呀?”  “不要再给我装了,赶快给我拿出来!”訾天一向自认为最了解女人,他认为女人越表现得若无其事,越是心中有鬼。    “拿什么出来呀?你这个精神病。”雨雪显然开始发飙了。  “把壁柜里面的画像给我拿出来!”訾天也不示弱,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一反平时引以为傲的绅士风度,声音提到高八度。相处这么久,他是第一次对雨雪大声咆哮。  “壁柜在哪里人家都不知道!”雨雪带着哭声说。  訾天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布局,他说所的那个壁柜,在衣柜的后面,位置显得很隐蔽。之前他从没有和雨雪提到过那个不显眼的空间,雨雪也从未问起衣柜后面有些什么。  如此说来,雨雪还是真的不知道有那么一个壁柜。訾天开始懊悔自己那么粗暴地对雨雪大吼大叫。  訾天编了个谎说,那天下午没有上班,出去走了一圈,后来在字画店里买了那幅卷轴。  雨雪哪里肯听?一边哭一边收拾她自己的衣服。訾天呆站着,右手不由自主地拧着衣角,傻楞楞不知如何是好。  雨雪整理好平时换洗的衣服、鞋子,装在一个包里。又从床下面拉出一个密码箱,里面是她准备过冬的衣服,这些都是她从老家带来的。又到洗漱间把毛巾、洗面奶、牙膏、牙刷、口杯装在方便袋里。再把这一袋日常用品装在密码箱里,提着大步往门外走。  訾天还没有回来神来,他陷入痛苦的回忆。前面提过,他俩是在交友网上认识的。在认识雨雪之前,訾天谈过一次恋爱。对方是一个来自大草原上的、喝牛奶长大的女孩。她当时在一家服装超市上班,她们公司老板总是叫她“小绵羊”,因为她的笑声像羊叫。他俩的缘分起源于一个同事捡到的手机,同事把手机卡里的电话号码给了他,于是他们开始了疯狂的电话聊天,曾破下了一个月打爆八张电话卡的记录。  一个月后,他俩卿卿我我,花前月下。  当时正值汶川大地震,訾天对她说:“大地震破坏了多少人的幸福,而我俩正在建设美好的家园。”  小绵羊笑:“嘿嘿!”  好景不常,半年之后,他们分手。为此,訾天消沉了三年。半年前,訾天在交友网上注册了一个账号,昵称是:“爱情是微量元素”,而雨雪的昵称叫“雨过添情”。  訾天给她写了一极为简短的封信:“好哦,你觉得我们有缘吗?加我QQ了解一下吧,*********”之后他们开始QQ传情。也许是雨雪欣赏訾天的才气、性格和外表,她辞去工作,不远千里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和他生活在一起。  此后,他们小两口的日子过得甜如蜜。  当訾天回过神来,雨雪已经走得毫无踪影了,他心急如焚。  ”Taxi!”,訾天声嘶力歇地喊。  半小时过后终于到了汽车站,一下车,訾天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正冲自己微笑。  “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走的!”雨雪调皮地说着,小鸟依人般投入訾天的怀抱。  訾天微微一笑,伸手在她脸上狠狠地拧住不放。 第四章 失而复得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最近烦心事太多了:离家出走的师母重现江湖、令人望尘莫及的轻功、和她结伴而行的陌生男人、画像的神秘失踪、和雨雪的拌嘴、来自公司的压力、警方的介入。一桩桩,一件件,突如其来,让人无所适从。最要命的是把小师妹的画像弄丢了,至今下落不明。寻找师妹的任务还没有半点头绪,反而丢了画像,这让他如何向师父交代?  晚上他失眠了。大约凌晨两点十分,“嗖”的一声,一个东西从窗户飞进来。打开床头灯,在办公桌上发现了一团纸。展开一看,上面用毛笔写着几句首诗:卷轴今何在?佳人其中藏。此地多寂寥,无银三百两。但君欲寻得,悠然现坟场。  訾天心里暗骂,这厮肯定没有受过现代教育,否则他一定会写成:帅哥,想要回卷轴吗?我们坟场不见不散。  “这厮说的会不会是离这里五十里远的屠狼坡坟场?”他在心里暗自思量。  訾天立刻起身,三下五除二穿了套黑西装,从打开的窗户往外飞掠而去,两三个起落就到了郊外。  秋凉时分,夜色迷朦,树影婆娑,天空中偶尔传来一两声寒鸦啼叫。一些夜行动物在树丛中奔走来去, 争抢食物,发出阵阵怪声。  黑夜往往和白天不尽相同,这就是黑夜的神秘之处。  如此景向让人心中生寒,毛发竖起。訾天自然不怕,他徐徐前行,五十里路犹如踱步门庭,转瞬即至。  穿过前面这片森林就是屠狼坡了,訾天他显得分处留神,因为他知道今夜的凶险之处非常人所想。大森林是一个神秘的地方,里面往往充满杀机,一不留神便会身首异处命赴黄泉。  森林里古木参天,浓黑的树影里面显然又是一个神秘未知的世界。訾天飞掠而起,偶尔用脚尖一点树枝借力使力,就像一只大鸟似的,在一棵棵一抱大小的树干之间自由穿行。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回过头来,只见许多斗大的石头,就像雨点一样,从他意想不到的方位铺天盖地砸将下来。訾天吃惊不小,连连避让。  事发突然,訾天显然有些力不从心,揭襟见肘了。他突然急中生智,右手猛然一掌,从树上劈下一根碗口大的树枝。他把劈下来的树枝紧握在手里,像剑客使剑一样挥舞起来。他一边挥舞着树枝挡开从四面八方砸落下来的石块,一边向前掠去。  但不管訾天身在何处,石块都像有灵性的动物一样,从四面八方将他重重包围,让他喘息不得。手中的树枝在石块的重击之下越来越短。  从巨石开始砸落的那一刻起,身后就吆喝声不断,就像千百只发了狂的野兽的咆哮,让人胆颤心惊,六神无主。情况万分危急,不容訾天有半分闪失,否则今夜他就会葬身此地。  巨石雨足足下了有一刻钟才停下来,而他也已经掠出好远了。他早已经额头冒汗,身心疲惫。  以訾天的身手,应付刚才的袭击应该游刃有余,苦于他实战经验不足,身手没有得到充分的发挥。  用上班族的话来讲,经验就是技术。  訾天放慢速度稍作调息,刚才的激战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和真气。他估计了一下,此时大约已经到了森林的中心了。他知道今天的事情不会这么顺利就结束,现在的处境正所谓步步为营。尽管如此,他还是勇往直前毫不退缩。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就是訾天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和作风。  此时夜色更黑,雾气更浓,处境愈发凶险。以普通人的身手和视力,根本寸步难行。  鸡叫声!突然一声声鸡叫响起,让他毛骨悚然。在这荒无人烟的大森林里,怎么会凭空传来鸡叫?  訾天何等聪明!他知道这是有人在装神弄鬼。说时迟那时快,前方的几百棵大树忽然间铺天盖地向他压了下来。訾天躲闪不及,被一棵大树的树枝一扫,一下子从半空中往下跌落。森林的地面上黑得可怕,訾天隐隐约约看到地面上一个个事先挖好的陷阱,就像一张张怪兽张大的嘴巴,穷凶极恶地要将他连骨吞进肚里。他立即施展出类似“落地棉”的轻身武功,把自己的体重降到最低。双脚轻轻落在踩陷阱里削尖的竹片上,轻轻一用力,纵身飞了上来。前方的大树还在铺天盖地向前倒,像缺了堤坝的水一样,势不可挡。訾天吃一次亏学一会乖,他施展出一种迂回前行的步法,在倾倒而下的树木空隙间蜿蜓穿行。  他以这样的步法在林中迂回穿梭,终于逃出了又一次致命的袭击。  连接两番凶险,訾天可谓是死里逃生。前面的坟场隐约可见,他稍稍喘一口气,又往前掠去。  而他始终没有逃脱敌人的暗算。就在他行至森林尽头、正准备落在地上时,一张巨网从天而降,将他牢牢罩住。  前面就是坟场,黑漆漆一片全是坟墓。几座新坟前面放着鲜红的布鞋,在夜色下显得非常诡异。  坟地上纸钱成堆,烧过的,抑或没有烧过的纸钱随风飞舞。  坟地上空寒鸦阵阵,乱飞乱窜,呱呱叫个不停。  这一切在一个被困在网里的人看来,会是怎样的感受?  紧张?恐惧?绝望?废颓?抑或兼而有之?这种感受只有訾天心里最清楚。  现在的他就像一只身手敏捷、力大无比的野兽。有着可以把人撕成碎片的力量却无法施展,它只有嗷嗷怪叫。巨网束缚了它的身躯,它的灵魂。甚至它的思维,也被牢牢地束缚住了。  黑衣人。  一个身材矮小、容貌其丑无比的黑衣人。怪笑着,手里拿着一幅卷轴,一步步向訾天走来。  “精彩,太精彩了!想不到你居然有这么好的身手。我原以为,你会死在乱石堆下。嘿嘿!”他的声音粗糙而冰冷。  訾天并没有被眼前的一切所吓倒,他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他注意到黑衣人说话时面部表情不太自然,似乎戴着人 皮面具。  黑衣人怪笑着一步步向訾天逼来。  突然,黑衣人的笑容僵住了。  他的表情就像一口咬开了一个苹果,发现里面有半条肉乎乎的虫子。因为他看到訾天连同巨网一起突然从地上腾起,像一个滚动着的球一样向他迎面砸来。  訾天跃到半空,狂吼一声,双臂一振,倾刻之间,巨网破成碎片。他的人不偏不倚落在黑衣人面前,紧握拳头以雷霆万钧之势一拳打中黑衣人胸部。  从訾天自地上腾起到发出致命一击,时间用毫秒计算,有如一道闪电,让人毫无闪避之机。  黑衣人发出一声惨叫,后退了一丈有余。口中狂喷一道鲜血,怪叫着慢慢地倒在地上,手中的卷轴被甩向一边。  黑衣人太低估訾天了。   訾天似乎要把所有的怨气都往黑衣人身上撒,大声喝叱道:“是谁指使你的?你又是如何偷走卷轴的?说出来我或许可以饶你不死!”  黑夜人沉默不语。  半晌,訾天用手在黑夜人鼻子旁边试了试,发现他早已经停止呼吸了。  訾天目光扫视,发现在黑衣人的脖颈上有一圈细线。拉起来一看却是一副项链,图案是一只红色的鹰。他叹了口气,没有多作理会。  訾天心有不甘,关键的事情没有打探清楚,这样太便宜他了。不过师妹的画像能够失而复得已经是很好的结局了。  他回想起刚才打出的那一拳,当拳头触及黑衣人的肌肤时,感觉他的胸部很软。黑衣人莫非是女人易容!訾天在心里嘀咕。 第五章 昨日黄花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二十年前,金樽无我正值而立。  当年的金樽无我武功盖世,豪气干云。他的武功和气魄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力拨山兮气盖世!  那年三月的一天,金樽无我孤身一人从福建到杭州去游玩。杭州城内有一座名山气势磅薄,景色怡人。这样的景致自然是常年游客熙熙攘攘,络绎不绝。这座美丽的山脚下有一家别致的客栈,名叫凤啭客栈。金樽无我当天下午从那座山上回来就落脚在这家凤啭客栈。  杭州城郊有一个小村庄,村庄里有一户人家,靠给别给看些疑难杂症,卖些草药混口饭吃。男的五十岁上下,长得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名字也不张扬,叫贺老二,但是人们一般叫他“药王”。  药王妻子姓刘。他虽然称药王,却也没有办法治好妻子的不孕不育症,所以都到了快要入土的年纪了,夫妻二人还是膝下无子。无奈之下只好收养了一个别人家的女儿,改名叫贺黄花。此女年方十五,却已经出落得如清水芙蓉般美丽动人,撩拨得附近的小哥们心里都痒痒的。但是贺黄花看他们的时候却是白眼多黑眼少。  同一天下午,药王带着小女贺黄花到那座山上去采药。到了傍晚时分,当他父女二人采好草药急急忙忙往家赶时,贺黄花一不小心踩到悬崖上的一块碎石,嘴里一声妈呀,一个筋斗从半山腰上摔落下来。  就在凤啭客栈里头 ,金樽无我正点上几个小菜自斟自饮。也许是他的肠胃不适应杭州菜的口味,他突然觉得肚子一阵绞痛。于是就去茅房如厕。正当他感到肚子里一阵舒畅的时候,忽然间听到茅房顶上一声闷响,茅房的草顶被一个物件压塌一个大洞,一大蓬枯草掉落下来,连同枯草一起落掉的还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  谁能相信上个茅厕都会有一个美女从天而降?像这样的事情一般只有《天方夜谭》里才会有的。  金樽无我当时又尴尬又激动,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他的身手比闪电不知要快上多少倍,一只手收拾好自己的衣服,另一只手已经接住从天而降的美人儿。  原来从天而降的美人正是药王货老二的女儿贺黄花。贺黄花惊魂未定,人已依倒在金樽无我宽厚的胸怀。  药王亲眼看到女儿掉下山崖,心里万分着急。半个时辰之后,他总算来到山脚下,惊讶地得知女儿掉到凤啭客栈的茅厕里去了。不过看见小女贺黄花安然无恙,心里甭说那个高兴,对金樽无我左一声恩公右一声恩公感激不尽。  贺黄花那年才十五岁,对爱情正是朦朦胧胧如烟似雾的年龄,她如何能忘得了金樽无我那宽厚的胸怀和他那伟岸的气魄?更何况金樽无我是她的救命恩人。  贺黄花对金樽无我一见钟情,第一次的情感渲泄如火山爆发,相爱之情喷薄而出。金樽无我对贺黄花也是一见倾心,他们郎情女愿,互诉衷肠,相见恨晚。  于是药王便成人之美,把贺黄花嫁给了金樽无我,使得有情人终成眷属。  此事在浙江一带被传为佳话,都说金樽无我修了那门子的行,上茅厕都能捡个美人儿。  后来贺黄花跟随金樽无我去了福建,小两口卿卿我我、花前月下,日子过得甜如蜜。一年后他们生下一个女儿,取名叫伞儿。  金樽无我为人正直爱打抱不平,当时在浙江一带与黑帮结下不少梁子。后来有了妻女自然心生畏惧,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他把伞儿寄养在一个远房亲戚家里,自己和贺黄花住进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山洞。  从那个时候起,金樽无我心情才安稳下来。他每天教爱妻贺黄花练功习武。妻子从小天资过人,所有的武功她一看就会。  后来金樽无我在山洞里意外地发现了一间密室,那间密室曾经是一个道士隐居之所。在这个密室里,他发现了很多关于道法、炼丹之类的典籍。其中有一本是张天师张道陵的真迹,典籍上记载了一种叫做九转化云丹的丹药,服用后对修练轻功大有帮助。  从此金樽无我就迷上了研习道法和炼丹。  刚开始贺黄花对金樽无我研习道法和炼丹并不反对,不过日子久了,她忍受不了独守空闺的寂寞,便心生抱怨。  然而金樽无我对研习道法和炼丹的热爱已经痴迷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伞儿十岁那年,贺黄花再也忍受不了独守空闺的寂寞,毅然离家出走。  贺黄花离家出走后就杳无音讯。  又过了五年,算起来伞儿应该是十五岁了,金樽无我金丹炼成,终于从道法的迷雾中幡然悔悟。当他到远房亲戚那里去寻找女儿时,发现亲戚所住的村庄已经在一场浩劫中被夷为平地。金樽无我四处打听,好不容易在邻村一个德高望重的老者家里拿回亲戚托放的女儿的画像。看到女儿留下的唯一的画像,金樽无我悲痛万分,当场痛哭流涕,当年气吞山河的英雄气概不复存在。  就在他和爱妻贺黄花住进山洞的那一年,有一天清晨金樽无我外出采集炼丹所需药草时,在离山洞约二里路的地方,发现路旁有一个五六岁的男孩。金樽无我收养了他,给他取名为訾天。从那时起金樽无我便教他学文习武,贺黄花也像慈母一样,对天儿疼爱有加。  二十岁那年的一天,訾天才从师父口中得知自己是师父收养的孤儿,这个消息对訾天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次日,訾天告别了师父,他决定融入社会。  他来到一个边远的城市,在一家机械厂,他从普通工人做起,自学成才。一边打工一边查访自己的身世,凭借自己的武功顺便做些打抱不平之事。  五年后,他在这家机械厂担任工程师的职务。  这几年訾天多方打探自己的身世却一直没有结果,他的身世依然是个谜。 第六章 幽冥地府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訾天摆脱了贺黄花的纠缠,仍然惊魂未定。  他到处找自己的衣服没找到,却在床头柜上发现一套时尚的秋装。还有他随身带来的手机,也被摆放在衣服旁边。用大拇指想他也知道这套衣服是贺黄花为他准备的,想不到她还真有心。   原画一路上肮脏的泥水和丛生的荆棘,早已经把他原先的那套衣服折磨得不成样子了。穿好衣服,带上手机,他一个飞身从半开的窗户里飞了出来。  一探出头他就看到几十号身穿黑色劲装的人在外面把守,个个戴着钢板制成的鬼面具,手拿长矛,训练有素地排成队形。  就凭这几个小人物能奈他何?訾天双脚还未落地,就势一个横扫,整个身子就像出手的棍棒一样,顷刻之间把前面一排十几号人扫倒在地。訾天脚尖一点地面,凌空飞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每个人身旁飞过,几十号人被他一瞬间全部点住穴道。  没想到訾天这小子居然有这么好的身好,几十号人还没有一个反应过来已经毫无反抗之力了。  訾天观察了一下这里的地形地势 ,只见这里方圆不到一里,四周全是光滑滑的石壁,石壁高有百十丈,从下往上看,感觉自己像被装在一个铁桶里。换一个说法,这里是一个深谷,他现在正站在谷底的空地上。  訾天身后耸立着一幢五层高的楼房,刚才訾天就是从一楼的一间卧室里跃出。楼前有一块铺着石板的空地,不远处有一个水池,水池的对面是一个亭子,一座小桥从空地上搭起,跨过水池与亭子连接起来。  訾天从空地走上小桥,跨过水池来到亭子上,沿着一条甬道一直往前,走进入一个山洞。山洞的入口开在石壁上,貌似这个山洞就是唯一的出口了,想必他中了蛊毒之后就是从这个入口进入到一楼的那间卧室的。  山洞里居然有电灯,这让訾天大为震惊。他现在才想起来,在那幢大楼一楼那间卧室里也有一个超豪华的蓝宝石吊灯。  山洞里很宽敞,每隔十来丈远,就有一个用木杆吊起来的路灯。  不久,前面就出现两个岔道,他不管三七二十一,进入右边一个岔道往前走。走了不久他感觉前面有一阵微弱的风吹来眼前射来一道雪白的亮光,终于走出山洞。站在出口向前望去,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小小的村落出现在眼帘里。  村子里房舍破旧,屋脊上长满野草。村子后面有一座山,山上绿树掩映,云雾缭绕。村子右边是一片平坦的草地,如茵的绿草延伸到远方。村子右边,一片湖水如碧玉般清翠,湖水的源头有一个瀑布从翠绿的山崖上挂来下。   眼前的景致美不可收,如同人间仙景一般。訾天看到呆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訾天走近了看,湖水清澈见底,条条一尺来长的鱼儿在湖底快乐嬉戏。湖面上几只野鸭在一片浮萍之间埋头酣睡。  訾天推开一家院门,院子里野草丛生,院墙上结满了藤蔓,这么荒凉的景向看得訾天心里生寒。他又试着叫了几声:“有人吗?”半天没有回音,他索性把大门推开准备往里走。 突然间一只硕大的白猫从门缝里窜出来,訾天被吓得打了一个寒颤,连忙收住脚步。只听见屋里面传来“喵喵”的叫声,放眼一看,地上的枯草里有五六只未张眼的小猫咪在乱爬乱叫。在那些小猫做窝的草窠中,躺倒着五六具尸体,每一具尸体的身体大部分都化成了青绿色的木质。那些奇怪的木质竟然是鲜活的,上面长了粗壮的分枝,但尸体的面部却没有发生变化,一张张脸上的表情都惊恐万状,似乎是同时被什么东西吓死的一样。他逐一查看,整个破落的村里子里一同十一家,每一家的屋子里都有数量不等的尸倒在地上,一具具尸体都化着了鲜活的树木,脸上的表情惊恐万状。  地面上,很多交叉的脚印清晰可见,他沿着地上的脚印走,在这个破落的村子后面发现一个山洞。洞口就开在村子后面的山壁上。  远远看去,洞口上方三丈有四个血红的大字――幽冥地府。字高有丈许,字体怪异,看得人毛骨悚然。  不管这里是天庭还是地府,訾天都要去闯一闯。   洞口没人,訾天径直往里走。出现在眼前的居然是一个村庄!这整座山被掏成一个空壳,只剩下外面三分之一表层,在里面建了一个村庄。村庄上空用巨石拱顶,仰望犹如苍穹。  村庄里房屋整齐,一排排,一列列,井然有序。各幢楼房之间有无数根合抱大小的柱子支撑在高有百丈的拱顶上。  村子中间是一条宽敞的大道,两边的楼房有的三五层高一幢,有的七八层高一幢不等。村子里灯光灿烂辉煌,大道两旁每隔二三十丈远就有一盏照明用的高压钠灯。  訾天愈发纳闷了,像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村庄怎么还有照明电?难道这里面还建了发电站?  訾天忽然看到大道左边每次二行第二幢大楼靠右边的大门上方有一块匾,上书“妙义堂”三个大字。很显然,这里是村子里招开重要回议的地方。  想要进入“妙义堂”首先得打倒守在门口那两个手握巨斧、身着红色劲装的壮汉。  那两个狗熊般壮硕的家伙注意訾天很久了,自从訾天出现在村口,他俩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訾天。     訾天大摇大摆地走到妙玉堂门前,正要往里走,两个壮汉喝了一声:“站住!”  訾天笑嘻嘻道:“为什么呢?”  两个大汉想不到訾天会这样近乎愚蠢的问题,半天答不上来,恼羞成怒。其中一个抡起手中的巨斧就往訾天身上招呼。  訾天一跃而起,轻轻跳上其肩膀,双脚分另踩在他那两块肩胛骨上,膝盖猛然一顶他后脑勺上,随既跃下地来。只听他痛苦地哼了一声,软瘫在地上。  另一个大汉见此情景心中自然有数,紧握巨斧使出狠招。他挥动巨斧如风,直取訾天头颅。他以为这样就算对手跳起来也占不到便宜。  然而他想错了,訾天的身子向后一倒,脚步却往前滑,“唰“的一声到了他跟前,出手如闪电,一拳打在他胸口。直打得他口吐鲜血、眼冒金星,晕倒过去。  訾天反背着手,就像是逛自家花园一样款步走进妙玉堂大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匾,横书“福禄忠义”四个斗大的篆体金字,在匾的正下方有一个座位,这个座位自然只有这里的最高领导才可以坐的。  在右面墙上有一幅长约一太宽约三尺的画,画中是一只张着血盆大口、威风凛凛的狮子。  狮子一向是王者的向征,这幅画出现在这里不足为奇。  訾天转过头看左边,只见左边墙上贴着一张六尺来长,三尺来宽的的横幅。横幅上的标题为《幽冥地府成员等级制度表》表的内容如下:  一,府主;  二,左右护法;  三,堂主;  四,鬼煞,担任本职务者须武艺超群、智慧过人,分工为打劫银行、珠宝行、赌场、大型商场等有巨额财物交易之场所;  五,鬼灵,担任本职务者须身体健康、智慧过人。分工为以坑蒙拐骗等手段,谋取钱财;  六,鬼手,本职务由行动敏捷、头脑聪明的人担当。分工为偷取财物;   七,鬼花,此职务为年轻漂亮、颇具姿色的女性担当,分工为以肉体为道具进行金钱交易活动;  九,鬼力,本职务由年轻力壮的健康男性担当。分工为从事一切体力劳动。  鬼府全体成员须佩戴和自身职务等级对应的徽章。  在这张表的最下方绘了八个图案:魔鬼、鹰、金饭碗、骷髅、蛇、两根手指、一朵玫瑰、一只脚。分别代表着八个不同的职务:至高无上的鬼母、左右护法、堂主、鬼煞,鬼灵、鬼手,鬼花,鬼力。  这些图案线条和颜色的组合看起来相当诡异。  訾天忽然想起上次那个小偷,在他脖子上不也挂着一枚图案为两根手指的徽章吗?他无疑也是鬼府成员。只不过在一般人眼里,那枚徽章被看成是一副普通的项链罢了。还有上次那个被他在屠狼坡一拳秒杀的那个黑衣人,所戴项链上的图案是一只鹰,和《幽冥地府成员等级制度表》对照起来,那全黑衣人的身份应该是护法。  一切零碎的想法在訾天脑海里变有条有理、顺理成章起来 。  訾天离开大厅之前又看了一眼右边墙上那幅画里的狮子,一看之下才发现原来那只狮子身旁还有一只小狮子,很显然大的是一只母狮子。  “难道这里的最高领导人是母的?”訾天的想法有点玩世不恭。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訾天滴水未进,又渴又饿;又走了这么多路,疲惫不堪。心想再拖下去不是办法,还是早点找路出去吧。 第七章 星外之人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他又想起“外星人”的事来,上星期市法院作出了审判外星人的决定,也不知道近况如何。  只想不做不是訾天的性格,他索性起身到外面的报刊亭买报纸去。他把前后三天的都市报各买了一份,又到早餐店买了一碗炒粉干、二根火腿肠、三个五香蛋,拿回家一边看报纸一边享受。  就在今天的都市报上果然有一条骇人听闻的新闻:疑似外星人从监狱逃逸!  凭“外星人”的身手,逃逸是意料中的事情,訾天觉得没有必要再往下看了。  他放下报纸,一边吃早餐一边想着最近半个月以来所发生的事情。是时候让师父知道这一切了!特别是师母重现江湖一事对师父来讲至关重要。  每当訾天想起被师母贺黄花摄魂那件事情都觉得像做了一场噩梦。发生了这样的糗事,他脸皮再厚也无法对师父启齿。这样的事情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还以为是訾天这小子色迷心窃,胆大的猫儿想沾腥呢!  走出了村口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借着夜色,訾天向师父所住的山洞方向飞掠而去。两三个起落,已到了郊外的一片小树林。朦胧的夜色下,隐隐约约发现树丛中有个人卷缩着身子睡在地上。  訾天觉得此事必有蹊跷,于是收住轻功落下地来。只见一棵黄桷树下躺着一个男孩,从体格来看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也许是因为夜里天气冷,这男孩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凑得近了,只听见男孩发出微弱的呼救声:“救我!救我!”  訾天说道:“小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家在哪里?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城郊污水处理厂旁边,有个小巷子,走到底。我住在那里。”男孩气息微弱,仿佛久病未愈一般。  訾天把男孩背着,按照他说的地址,往回走来到一个污水处理厂,又从污水处理厂右边进入一个巷子。在这个小巷子里走了大约一百二十步,到了一条小河边,男孩的住处就是河岸上五六丈远处的一间小屋。  訾天从男孩身上摸出了一把黄铜钥匙,打开门进入小屋。小屋分一卫一室,房间里还算整洁,里面日常用具一应俱全。床头还有一张电脑桌,上面放着一台台式电脑。訾天把男孩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给他盖上。  电脑桌前面的墙角有一张桌子靠墙放着,桌子上放着一个电水壶,訾天拿着水壶到门外面水龙头处接了一壶水烧起来。心想,看来今天去不了师父那里了。熟话说在家靠亲人,出门靠朋友,我还是留下来照顾他吧。  水开了,訾天用一次性纸杯倒了两杯凉着。半晌,水凉得差不多了,他又从床对面的窗户下面的一张柜子里找到一包红糖,他在男孩那杯水里加了一些。  訾天轻轻摇醒男孩,扶他半坐起来,把红糖水给他喝了下去,又扶他躺下。  訾天打开床前的电脑,上起网来。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男孩才醒过来,他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伸手去摇正在网上看凤姐照片的訾天。  他醒了,訾天心里终于松了口气。抬头一看,只见男孩长得帅气乖巧,额头上颇有几分英气。  “大哥,谢谢你救了我!”男孩说道。  “不用客气!现在感觉好多了吧?“訾天微微一笑。  “是的,谢谢大哥!“男孩点头笑道。  男孩从床上下来,在衣柜里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又从放红糖的柜子里拿出一包饼干,二人边吃边聊。  “大哥,我叫桑子林,你呢?”男孩问訾天。  “姓震,单名一个天字。”  谈话间,訾天觉得小林子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很像一个人。  訾天到家已经晚上十点二十分了,雨雪早睡了。摇了摇她的肩膀,雨雪翻了个身,瞪了他一眼,气乎乎的侧过身去。訾天笑嘻嘻的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她是那么的乖巧可爱。   第二天下午訾天和桑子林去买手机。出于个人的偏好,訾天叫桑子林小林子。他俩来到一家手机大买场,小林子看中了一部智能手机,店长很客气地说:“你们稍微等一下,我叫营业员去仓库拿货。”  店长转身冲里面那间房大叫:“伞儿,伞儿!”  訾天一听心里一阵战抖,双眼直勾勾盯着里面那道门。  门开了,只见从里面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女孩子,四方脸,高鼻梁,金丝眼镜。不丑,也谈不上漂亮,整个人看上去普普通通。訾天心里很是失望,眼前的女孩和师妹的容貌相差太大了,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是师妹。  这一点也不奇怪,只要在网络上一搜索,叫同一个名字的人成千上万,就连叫“訾天”这个名字的也一定多得不胜枚举。  訾天叹了口气,让他气妥的不是这个女孩的长相,他一向不以貌取人的。他心里想,这么多人叫伞儿,要找到师妹就难上加难!  他二人买好手机刚往回走,訾天就发现一个中等身材的小伙子一直尾随在他们身后,年龄二十来岁。訾天没有作声,他想看看小林子反应如何。  前面是一个公交车站牌,很多人在等车,路人熙熙攘攘,情势非常混乱!小偷抓住时机,紧随着走在后面的小林子,把两个手指伸进他右边裤袋里,手脚麻利地夹出了一个钱包。  一见得手小偷立马把手缩回来。谁知那只手刚缩回到自己胸口,他发现整个手掌没了,腕关节处露出雪白的筋骨。  “啪”!只见一只血淋淋的手掌掉自己面前。小偷看着自己的断手又痛又怕,头晕目眩晕倒在地。就在他倒地的一瞬间,訾天看到他脖颈上戴着两个手指图案的项链。  “鬼手,幽冥地府的鬼手!”訾天轻声嘟嚷道。  原来小林子对小偷恨之如骨,他从一开始就发现了小偷,他也不吭声。直到小偷夹钱包手往回缩时,他一个转身,“唰”一声从腰上抽出一把短刀,一刀斩断小偷手掌,出手之快、之准,之狠、惊为天人!   从小林子拨刀到小偷手掌落地,所有的动作訾天看得清清楚楚。出手之快,非常人所想,一般人顶多能够看到刀光一闪。但是这一闪比闪电还要短暂,但它比闪电还要犀利百倍。  小林子转身捡回钱包,表情非常厌恶地一脚把那只血淋淋的手掌踢到路边的臭水沟里。  他二人交换了手机号码,各自回到住处。这件事让訾天心里震惊不小,心想:“为何小林子小小年纪出手就如此狠毒?” 第八章 师徒情深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下午六点,訾天接到雨雪的电话,她说下班和一个同事出去玩,十点左右再回来。訾天早就想去看师父了,现在雨雪不在家,他可以明目张胆地去了。  想到师父一个人住在与世隔绝的山洞里,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可以解馋,他到楼下的小超市里买了一箱冰糖燕窝、两瓶红酒、三斤卤牛肉、四包中华香烟、五斤美国山核桃、六大只烧得熟烂的咸猪手。这些大包小包的东西足足有七十斤重。  訾天提着这些东西快步走到村口,夜幕开始降临了,看看四周没人,迫不及待地施展出看家本领。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夜幕中。  此刻,訾天已经出现在师父居住的山洞里。  掠进石屋,发现师父不在石屋里。师父又在炼丹了!訾天太了解师父了,如果师父不在石屋,就一定在炼丹;不在炼丹,就一定在准备炼丹。  他在石屋右边的一块方形石板上一按,一道石门从里向外旋转着打开了,石门外面是一块悬崖半腰上的空地。  “师父!”门一开訾天就看到师父正在外面的茅屋里炼丹。  “小天,你来了?”师父正在给丹炉加柴火。  崖壁上悬挂着一颗夜明珠,把空地照得亮如白昼。据訾天所知,师父一共有三颗夜明珠,每一颗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宝。訾天把这些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师父旁边的石桌上,  訾天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这块空地长约一里,宽约半里。空地上芳草满地,空地边上有一些小树丛。一条小溪从悬崖另一侧顶上流下,形成一条瀑布。瀑布下方的水潭里,很多鱼在里面游来游去,一些石蚌,田鸡,之类的小动物也在水潭里安了家。    訾天小时候就是在这里练功习字的,从五岁起师父命令他每天清晨站在瀑布里一边淋浴,一边呼啸呐喊。师父说这样可以增强人的体质和气魄。每天的饮食、洗漱也都是在这里。  有时候,訾天用削尖的树枝叉水潭里的鱼、田鸡和石蚌,叉到了都架在柴火上烤得香喷喷的,和师父师母一起分享。师父则直接用小无相手的武功把鱼取上来。不过那是要耗费真气的。  訾天现在想起来都流口水,可惜现在是晚上,否则他真想去抓几条鱼解解馋。  水潭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波光鳞鳞,看上去就像调皮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孩子的脸。地上的小草散发出淡淡的芳香。远处的小树影影绰绰,偶尔有几个小动物在树丛里窜动,弄得树枝摇来晃去,夜空中寒鸦的聒噪伴随着水潭里蛙声阵阵。这一切让漆黑冷清的夜晚更添神秘。  十岁那年,訾天和师父一起砍树拨草,盖了这间茅屋。茅屋盖好后,师父就把他的丹炉移到里面来,又用掌力削平几块石头做成几张石桌石椅,让这里看起来像个家的样子。  折腾了半个小时,师父终于伺弄好那些在他看来如生命般珍贵的丹药。  訾天把带来的东西――卤牛肉、咸猪手、红酒、还有师父喜欢吃的山核桃,在石桌上一一铺开,师徒二人边吃边聊。  “师父,最近徒儿遇到了好多事情,寻找小师妹的事也给耽搁了。”  “不要紧!你小师妹不会有事的,以后再慢慢打听。”  “师父,徒儿最近发现另处还有像我们一样的世外高人,身手了得!”  “是被警方称之为‘外星人’的那个吗?”訾天还没有说起,金樽无我就已经知道了。很显然,这些事情师父是通过二十年来所学的道术预测得来的。  “师父,你上次教给徒儿的那两招:石破天惊和小无相手,是不是施展时眼睛会变绿?”訾天想起“绿眼睛”的事情,迫不及待地问师父。  “什么?”金樽无我被问得一头雾水,显然他也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  于是訾天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说给金樽无我听,他说上次使用了那两招武功后,被人发现眼冒绿光,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说了个仔细。  “我怕不会啊!怎么会这样呢?天儿,你现在来施展一下这两招,师父看看!”金樽地我说。  师徒二人走出茅屋,在夜明珠的光亮下,訾天举手对准远处的树丛,就要施展那一招威力无穷的石破天惊。金樽无我连忙摆手阻止他说:“你只管朝我打过来!”  訾天听师父这么一说,吃了一惊,这石破太惊一招的威力了得,就算是合抱之木也给震得粉碎。用这一狠招来收拾自己的师父,这是万万不可以的!  訾天纳纳地说:“师父,我、我怕伤了你。”  金樽无我哈哈大笑道:“这一招的威力确实是很厉害,可以说是断石裂碑。可是那是打死的东西,打师父我就不一样了!天儿快来试试!”  訾天双掌齐发,用了八层功力向金樽无我拍打过去,只听见一声巨响,刹那间空气中烟尘滚滚。烟尘散去,金樽无我人却不见了。訾天惊呆了,师父一定被自己的掌力震得粉身碎骨了!  只听见身后一阵声音在响起:“哈哈哈哈,好徒儿,你还以为师父已经化为齑粉了?看把你急的。哈哈哈哈!”  訾天见师父没事,一颗悬起的心才放了下来。一看刚才金樽无我刚才站的地方,凹下去一个直径约两丈的深坑,后方的石壁也被震开一个大洞。半晌,山谷里隆隆的回声才停息下来。  据师金樽无我刚才的观察,訾天在展施出这招武功时,眼睛确实泛起绿莹莹的光茫。  师父又让他试小无相手,訾天手一挥三丈开外的一棵树就被连根拨起,但他的眼睛却不会那样。  后来师父亲自施展那石破天惊的武功,让訾天在一旁观察,结果发现他老人家施展这招石破天惊时,眼睛还是和平常一样,毫无异常。可见使那石破天惊眼冒绿光是因人而异的。  金樽无我说:“这个事情,师父得仔细想想了。”  师徒二人又进入茅屋,吃肉、喝红酒。二人就像好兄弟一样,你一杯我一盏,尽情地吃喝。  临走前訾天借着酒劲,终于把遇到贺黄花的事情说了出来。訾天只说了个大概,至于“毛丛”的事情,他则按下不表。  金樽无我叹了口气,自责道:“都是师父不好,沉迷于道法和炼丹,忽略了作为一个女人的感受。这都是师父造的孽呀!”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随它去吧。幸运的是为师这二十年的心血没有白费。在道法上为师略有小成,丹也炼成了。你带几粒回去,对你有好处。” 金樽无我交给訾天一个白色的小瓷瓶,瓶子里大约有七八粒丹药,瓶口塞着用软木塞塞着。  晚上九点四十分,訾天拜别师父一路往回飞掠。 第九章 王者风范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几天前误打误撞进入了幽冥地府,訾天至今仍然历历在目。从那张张贴在大厅里的《幽冥地府成员等级制度表》来看,那个所谓的幽冥地府无疑是个罪恶滔天的黑帮组织。长期以来,他们以偷、抢、拐、骗、卖淫等手段,不断危害着整个社会。他们简直就是整个社会的蛀虫。  那么,领导这些蛀虫的“虫王”会是谁呢?訾天决定下午下班以后再去幽冥地府闯一闯,也许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也未可知。  訾天临走给雨雪留了张纸条:“我有事出去了,可能要晚一点回来,不要等我吃饭了。啧啧!”  啧啧是亲吻的声音,雨雪懂的!  訾天出了村子,看看四周没人,他便使出轻功,凭着记忆往幽冥地府飞掠而去。一路上经过不少险峻的山岭、荆棘丛生的山谷,又经过一条河,终于看到那天死里逃生的山洞。  一路所看到的和那天所见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在幽冥地府的洞口多了六个手握巨斧严密把守的卫兵。六个卫兵每个都是头戴青铜鬼头面具,身着红色劲装,手握六尺来长的巨斧。大小如同一头成年大象耳朵,锃亮的斧头闪着冷生生的光芒,看得人心中生寒。  訾天自然不把这六个小人物看在眼里,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一招石破天惊倾刻之间把这些看门狗化为灰烬。然而訾天不是杀人成性的恶徒,那种以暴制暴的作风显然不是他所苟同的。  訾天在三丈之外施展了一招小无相手,左手轻轻一挥,那六个卫兵手里的巨斧全都像长了翅膀一样,朝他飞了过来。他又施展出石破天惊以一层的功力,右手轻轻一拍,那些迎面飞来的巨斧全都簌簌化为灰烬。如此高深的武功直看得那些卫兵瑟瑟发抖。  料想这一掌要是拍在那六个可怜虫身上,他们早已经灰飞烟灭,魂飞魄散了。  訾天趁机一个箭步掠到洞口,“唰唰唰”几下,把那六个卫兵全都给封住穴道,让他们丝毫动弹不得。  訾天进了山洞,一看之下,妙义堂门口又有两个壮硕得像松树疙瘩似的家伙,仍然是手持巨斧,威风凛凛。他没有惊动那两个壮硕得像松树疙瘩似的家伙,从一个小小的排气窗神不知鬼不觉地掠进妙义堂。  妙义堂大厅里面摆设豪华奢侈,富丽堂皇。在大厅高有数丈的天花板上挂着一盏巨大无比的吊灯,垂下来约有一丈距离。訾天就像冬天里的一片枯叶一样,轻轻的飘落在吊灯上。  居高临下,只见大厅里一共有二百来人,每一个都是身着红服,腰上系上黑色的腰带,分四个纵队整齐地排列在大厅里。每个人都是双手下垂,目光平视,显得毕恭毕敬。  “虫王”很显然就坐在大厅里那块书有“福禄忠义”的金字牌匾下面,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上。  訾天早已经按捺印不住了,迫不及待地朝“虫王”看去,这一看惊得他差点从高有数丈的吊灯上摔了下来。  他做梦也没想到坐在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上的人,竟然是昔日的师母贺黄花。这对他来说无异于一个睛天霹雳。  只见贺黄花身穿金色长袍,头戴金冠,大马金刀地坐在宝座上,颐指气使,不怒而威,此番仪态颇有几分帝王之相。但訾天心里却骂他装模作样、人五人六。  訾天屏住气,居高临下,静静地府视着下面的一切。  “于堂主!”贺黄花声色俱厉地喝道。  这一喝吓得站在堂下最右边一排最前面一个人战战兢兢,那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显然就是于堂主了,只见他双手发抖,张口结舌地回答道:“在!”  “上次失手被警方带走的那个鬼手处理了吗?”贺黄花杏眼圆睁,缓缓说道。说话的声音和语气竟然让訾天想起武则天武媚娘来。  “还,还,还没有,鬼母。”于堂主浑身发抖,紧张得语无伦次。  “为什么没有?是你心慈手软下不了手,还是警方把守太严,潜不进去?”贺黄花雷霆震怒。  “自从‘外星人’逃脱以后,警方的把守更严密了。请,请,请鬼母再给我几天时间,我找机会再把他除掉。”于堂主战战兢兢,舌头在嘴巴里弯来弯去,就是没能把话说得清楚。  “不劳于堂主费心了!来人!”贺黄花说着把面前茶几上的杯子狠狠地往地上摔。  于堂主连忙跪倒在地上,头磕得如同捣蒜一样。语无伦次地说道:“鬼母饶命,鬼母开恩!”  两个壮汉快步走上前来,其中一个手里端着盘子,另一个手拿匕首,只听见“唰唰”两声,于堂主的两只耳朵就滚落在盘子里,鲜红淋淋。  于堂主腮边血流如注,鲜血顺着脖子簌簌流淌。但是他忍着剧痛,丝毫没有叫喊和反抗。因为任何形式的反抗都是徒劳无益,这一点他心里太清楚不过了。  “还有上次失手的那个鬼手,出来吧!”贺黄花办事一向雷厉风行,解决问题就像秋风扫落月一样,该办的事情,她刻不容缓。  只见一个中等身材的小伙子走出列来,訾天一眼就看出他就是那天当街偷取小林子钱包,被小林子一刀砍下手掌的那个家伙。看了看他的右手,只见断了手掌的手腕已经腐烂发黑了。  那厮一言不发地静候处置,他深知辩解求情都是白费唇舌,倒不如省点力气。和于堂主相比之下,倒显出一副“大丈夫死则死耳,何绕舌也”的英雄气概。訾天想,有很多时候确实是如此,那些位高权重的人往往苟且偷生,越是那些无名之辈反而把生死置之度外。  “唰唰”两刀,盘子里又多了两只鲜活的人耳。  “拉出去发电吧!”贺黄花的语气终于疏缓了一些。  发电?訾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真搞不懂两个残废怎样去发电,心想会不会是刚才的事情血腥惨烈,精神紧张一时听错了?  又出来四个壮汉,两人抬一个,一前一后把两个被削去耳内的家伙抬了出去。 第十章 烹食人耳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贺黄花的脸色终于稳和下来,和风细雨地说了句:“传厨师!”  只见一个中等身材,身穿白衣、头戴白色厨师帽、三十岁上下的男子从大门走进来,神态极了恭敬,拱手道:“鬼母有何吩咐?”  “香卤耳片,多加辣!”  “是!鬼母。”厨师端着那就个装着四只血淋淋的人耳朵的盘子,转身出了妙义堂,径直往厨房走去。  这一幕幕让人看得心惊肉跳,贺黄花温柔娴淑的外表下面原来隐藏着如此毒辣的蛇蝎心肠。割人耳、食耳片,这种事只有丧心病狂的人才做得出来,想不到昔日如慈母般的师母贺黄花十年后竟然会变成这样一个大魔头。  訾天烧得一手好菜,他对那“香卤耳片”的烹制方法很是好奇。轻轻一跃,从刚才进来的排气窗溜了出去。厨房和妙义堂就一墙之隔,訾天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厨房,藏身于厨房天花板上的吊灯上。整个“香卤耳片”的烹制过程,訾天看得清清楚楚。做法和步骤如下 :  一,将耳朵刮去耳垢,除去耳边上的茸毛;  二,锅内加清水,放入耳朵,待水开后片刻捞出,洗净血沫。切片;  三,锅置火上,下耳片,加秘制老卤,下葱段、姜片、料酒、辣椒油、盐和各味香料包高压烧煮,约一刻钟;  四,捞出熟透的耳片,液氮速冷,洒少许香油,摆一根香菜。  整个过程大约花了二十分钟,厨师一刻也不敢停留。做好之好他从冰箱里取出一瓶红洒打开、一个杯子、一双筷子和做好的“香卤耳片”装在一个盘里,端着快步向妙义堂走去。  訾天凭着自己如飞鸟般来去自如的轻功,又轻轻飘进妙义堂,藏身于刚才那盏吊灯上面。  至高无上的鬼母要品尝人间美味,自然不想旁人打扰。堂下那些堂主、鬼手、鬼力们各自知趣地离去。  “再去取一双筷子和一个杯子!”鬼母又吩咐厨师道。  厨师当然不敢多问为什么一个人要两双筷子、两个杯子。身处这样的境地,他知道只有多做事、少说话才能活得长久。  不到一分钟,厨师拿着一个杯子和一双筷子回来了,鬼母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微微一笑对他说:“去帐房领取十万块钱,就说是我奖励你的。没事了,你下去吧。”  “小天,下来吧!”藏身在吊灯上的訾天突然听到贺黄花娇柔的声音,他心里一震,他原以为,以他这样绝妙的轻功,贺黄花无论如何也不会发现的。看来他想错了。贺黄花的武功比他想象中的要高上十倍百倍!  既然被发现了,还不如洒脱一点面对吧!訾天就是这样的性格,那怕上刀山下火海,他从来不皱一下眉头。  訾天“唰”地一声从吊灯上飘落下来,就像秋风里的一片树叶一样轻盈。他一改以往毕恭毕敬的态度,笑嬉嬉地坐在贺黄花侧面,整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以前,贺黄花是慈母,訾天对她毕恭毕敬。自从上次那“毛丛”之事以后,訾天已经看清她荡妇的本性,又何必要对她礼貌有加呢?  对于贺黄花来讲,訾天的玩世不恭正是像她这种天性放荡的女人所需要的。  当今世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男人。但是像訾天这么好看的男人就算再有一千个也不嫌多!  也许这就是贺黄花得手而不杀訾天的原因。    “吃!喝!”贺黄花娇笑如花,一边给訾天倒上一杯红酒,一边叫訾天吃菜喝酒。  “死都不怕,还怕喝酒吃肘子吗?”訾天想起樊哙的话来。他大筷地夹过盘里的香卤耳片,从容地大嚼起来。只觉这道菜烧得香脆爽滑,入口香醇回味无穷,再配上红酒醇绵甘甜,入口微热的美妙口感,果然是一道世间难得的珍馐佳肴。也难怪贺黄花会吃上了瘾,动不动就对其下属处予割耳烹之的惨无人道的极刑。  訾天和贺黄花尽情地吃肉喝酒,绝口不提那天的“毛丛”之事。  “相信你已经很清楚幽冥地府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了吧?”人耳宴完毕,贺黄花终于言归正传。  “清楚!我太清楚不过了!”訾天一言一行把他的玩世不恭表露无余。  “你对贺黄花就是鬼母,鬼母就是贺黄花这件事也很清楚?”贺黄花疑惑地问。  “清楚!相当清楚!堂上就贴着一只母狮子!”訾天一脸疯笑。  “那你如何打算?”贺黄花皮笑肉不笑地说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那要看我一时的兴趣了,年轻人做事一向没个准的!”訾天说完又大笑起来。  “相信你也一定很清楚我为什么不杀你?”贺黄花故弄玄虚地道。  “我也很清楚你未必能杀得了我!”訾天更是狂笑不已。  “冠冕堂皇!”贺黄花向大厅外面喊道。  訾天正诧异间,只见两个年轻貌美的侍女毕恭毕敬地快步走进妙义堂。原来两个侍女一个叫冠冕,另一个叫堂皇。贺黄花对她两人伸出一个手指,比划了几下。两个侍女点头出去了,过了一两分钟,只见刚才那两个侍女冠冕和堂皇又进来了,后面还跟随着两个壮汉,一人手里提着一只沉重的箱子。  两个壮汉分别把两个箱子放在贺黄花身旁的另一张茶几上,转身随两个侍女轻声离去。贺黄花分别往两个箱子侧边一按,“咔嚓”一声打开,只见两个箱子里全是红艳艳的钞票。  “这里一共是一千万,你考虑一下是否能够不要干涉我幽冥地府的事。”贺黄花优雅地一笑。  “会考虑,我当然会考虑!”訾天笑道。  晚上九点,訾天提着两个沉甸甸的箱子走出洞口,外面把守的人早已经换了,看到訾天就像没有看到一样,显然贺黄花早有交待了。他又从上次经过的地下河道里走出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两个箱子大概有两百多斤重,訾天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把它们藏起来,打算以后再叫小林子和他一起去取。 第十一章 巴蜀之行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灵泉直上水清清,凝似苍龙吐清津。举杯豪饮三百盏,不知香客第几人。——赋灵泉寺”  老马又在吟诗了,吟他自创的诗,全办公室的人都在笑嘻嘻地听着。  訾天不失时机地说:“果然是个骚人,而你来自四川,因此你很荣幸地获得‘巴山骚人’的称号。老马,你想出名吗?”  老马哈哈笑道:“当然想了,有什么办法让我一夜成名?”  訾天笑道:“你今年过年回家,拿着一只毛笔到灵泉寺去,找一处显眼的石壁题上《赋灵泉寺》这首诗,然后执笔而去,自然会有记者采访你。”  中午,訾天看了会电视,刚好看到一个报道:“近几年来偷抢拐骗等犯罪活动愈发猖獗,从作案手法来看,他们似乎是一个有组织的团体。他们的组织成员遍及全国各省,由一个领导者操控。近日由于我市侦破一起外星人参与的盗窃案,我市盗窃活动明显减少,而西南地区盗窃活动有所增加。据有关专家分析,结论是我市偷窃者向西南地区转移。”  看到此处,一个想法在他的大脑里一闪而过。  下午一上班公司老板就找訾天谈话,说四川那边有一批机器出了问题,这事得由訾天亲自跑一趟。一共有十六台机器出现故障,老板估计了一下,说这一去一来至少得半个月。  由于时间仓促,老板和他马上动身,开着老板的车到去车站买明天早上的车票。  车票买好之后,老板叫财务部文秘去给震天的银行卡里打了三千块钱,供他来去的开销。訾天下午自然没有去公司,老板让他下午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坐他的车到火车站。  訾天想起小林子来,于是给马上他打电话。  “喂,大哥,有什么事吗?”小林子听到訾天的声音显得很高兴。  “我明天要去出差,你想不想和大哥一起去玩玩?”  “好哦,大哥,你这次去哪里呀?”林子一听说出去玩,高兴得不得了,迫不及待地问是去哪。  “四川,一去一来可能得半个月,你想去吗?”訾天明知道小林子想去,嘴上又故意问道。  “去!我当然想去!快来我这里等我,我要准备准备先。”小林子异常激动。  二十分钟后,訾天到了小林子的住处。小林子早已经把茶水准备好了,他二人一边喝茶一边聊,訾天把公司的机器出了故障,派他去修理一事对小林子说了个大概。小林子高兴得不得了,眉飞色舞道:“大哥,我早就想到远点的地方去走走了,呆在这个小地方,我都快疯掉了。”  訾天满口答应说:“行!你跟我去商场买点东西,我们明天早上八点钟坐我老板的车到火车站。老板要是问起,你就说是我表弟,别的事情半句也不要透露。”  他俩来到商场,訾天买了一个旅行包、一圈绳子、一把铁铲、一只手电筒、几盒干电池,还有蚊香、电线、蜡烛等等。这些东西看得小林子楞住了,问他买这些东西干什么用?訾天故弄玄虚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这些东西的妙用了!”  小林子也没有多问,他似乎已经知道这些东西的用途了。别的东西维修专用箱里一应俱全,訾天自然不用考虑。  晚上刚吃完饭,老马就亲自登门拜访,一进门就乐呵呵地说:“兄弟,你这次去修机器的那个地方离我老家不远,我这里有一点东西请你捎给我老婆。”老马说完把手里的一包东西放在桌子上,訾天打开一看,只见里面装的煮过的虾干,大约两三斤的样子。  老马又拿出一个皱巴巴的钱包,数了两千块钱递给訾天。  訾天笑道:“都多年的老同事了,这点小事还用给我钱吗?这怎么好意思呢?”  老马也哈哈笑了起来,说这钱是请訾天顺便带去给他老婆的。  一觉醒来,动车已经驶到湖北荆门了,一抬头就看到小林子在欣赏窗外的风景。  网络上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中国有四大泼妇城:上海、潮州、武汉、------来到湖北不去武汉太遗憾了,訾天一直想见识一下武汉女人的泼辣能干。只可惜现在忙着去办正事,没有闲功夫亲自去一睹武汉女人的风采了。  经过三十多个小时的颠簸劳顿,动车终于行驶到最后两站,离他们的终点站几个几个小时的路程了。  这一节车箱乘客参差不齐,有模特、生意人、放假回家的学生、有回娘家的少妇、还有在外打工抽空回家看望父母的年轻人,其中也少不了背着父母亲人在外面做皮肉交易的姑娘们。动车刚在站上停稳,突然从车厢左边的一个窗口爬上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戴着墨镜,身穿绿色外套,下身却是红色的裤子,脚上踩着一双白色运动鞋,整个打扮显得不伦不类。  小伙子刚才的举动和他那怪异的装束让全车厢的乘客吃惊不小,个个睁大眼睛注视着。紧接着又爬上来两个小伙子,这三个人的年龄、身材和打扮一模一样。  这三人显然不是善了之辈!  小林子向訾天使了个眼神,訾天没有作声,只是用手肘子碰了碰他的腰,暗示小林子静观其变。  只见那三人凭空冒出来的家伙互相使了个眼神,同时从腰间抽出一把半尺来长的匕首紧握在手里。  车厢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胆子小的吓得浑身哆嗦,大气也不敢出,胆子稍大点的抬头张望,也不敢作声。走在前面那人喝了声:“别动!把钱包手机等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声音不大,却像有魔力似的,唬得那那些胆小的一边打着哆嗦一边掏出自已的钱包,有的人连手表也摘了下来。其中有一个身材高大的乘客,他做仗着自己高大威武,似乎并不怕这几个小喽啰。他就像听不懂话似的,呆呆的坐着,抬着头看着这三个手持凶器的家伙。  走在前面一个歹徒看到这情景,用手里那冰冷雪亮的匕首拍打着他的脸,厉声道:“你想死,老子马上成全你!”一边说一边不停的拍打着大块头的脸。大块头瞬间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去,脸红得像猪肝一样,不情愿地掏出自己的手机和钱包。  看到这里,訾天向用手肘碰了碰小林子,小林子没作声,手都没有抬一下,就在座位上把右手手掌摊开,朝三个歹徒轻轻挥动。瞬时,只见三个歹徒手里的匕首就像被一根无形的大手牵着,慢慢地从三人手里挣脱出来。似乎力道很大,挣得三个歹徒的身子前倾,差点扑倒在地。片刻,那三把匕首“嗖”的一声从车厢左边的一个窗口飞了出去。  三个歹徒被这突如其来的怪事吓得满头大汗,面无人色,狼狈不堪。  小林子又挥动右手,人们看见三个歹徒僵直的身子保持着前倾的姿态,慢慢离开车厢地板,在空中飘起,慢慢地向窗口飘去。  “啪啪啪”三声巨响,窗外传来几声痛苦的呻吟,其间夹着骨头一阵断裂的声音。  訾天向小林子投去赞许的目光。  动车又开动了,此时人们才回过神来,前后五分钟时间,发生了两起凶险离奇的怪事,就像做了一场噩梦。人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几个妇女说一定是上天在惩罚这三个作恶多端的歹徒。  其实自从那三家伙进入车厢,訾天就发现在他们的脖子上都戴着骷髅图案的项链。想不到贺黄花这娘们还真够仗义的,这才一出门她就送上三份大礼,真是让人却之不恭啊!   动车疾速行驶,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了,訾天却深深地陷入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小林子也会小无相手的武功,而且展施起来似乎比我更得心应手? 第十二章 魔鬼炊烟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二人终于提着行李下了火车。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肚子饿得直打鼓,于是二人急急忙忙奔火车站旁边的一家餐馆而去。  “帅哥,你们两个要吃啥子嘛?”一个操着四川口音的女服务员问訾天道。小林子没有听过四川话,觉得这样的口音很好笑,一边点菜一边低着头偷笑。  訾天也笑了,他俩随便点了几个小菜,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马上就给四川的厂家打电话。  “喂,您好!你是公司派来维修的吗?”接电话的是一个女的。  “嗯,是的,我已经到了。现在我人在火车站的餐馆。”訾天喝了一口茶水。  “好的,我叫我老公马上开车过来接你们,你们稍微等十来分钟。”  菜端上来了,一盘回锅肉炒辣椒,一盘猪肚片炒嫩笋,一盘青菜豆腐汤。他俩此刻的吃相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饿狼传说”  一阵猛嚼之后,訾天才发现那两个菜里的回锅肉和猪肚片早已经变质,加了太多的防腐剂,味道和嚼木头没有什么两样。  正如《卖柑者言》里面说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訾天想,当今社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又何止一盘回锅肉和一盘炒肚片呢?  小林子也不埋怨,他把汤舀到碗里,浇上白米饭,再把两盘菜里的蒜苗、青椒片、葱段等夹到碗里,一口一口似乎吃得津津有味。  还好白米饭香软可口,青菜豆腐汤也还不错,訾天也像小林子那样,把两盘菜里加的蒜苗等挑出来吃掉,又和小林子分着把汤喝得干干净净。  他二人吃完饭正要起身,只见餐馆外面开过来一辆白色的奔驰,径直开到餐馆门口。车门打开,从车里走出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 ,小个头,穿一套黑色的西装,戴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没有高度却有风度。  不用想,是四川客户方的张老板来了。訾天起身和张老板握了握手,简单地交谈了几句,张老板掏出一包软装中华递给訾天。本来訾天一向不抽烟的,不过这次是初次见面,礼节上不能不给张老板面子,况且这包香烟在訾天身上另有妙用,于是訾天就接了过来。张老板刚要缩手,一看訾天旁边还有一个人,显得有些尴尬。  小林子微笑道:“我不抽烟的。”  訾天接过话头说道:“他是我表弟,书念不下去,在家里又没事干,顺便和我出来走走。”  十分钟过后,他们三人就驾车来到市郊。张老板说:“喏!你看,前面那个写字楼就是我们公司了。”  訾天抬头一看,只见一幢四层的大楼耸立在马路旁边。  张老板说:“我先送你们到宾馆安顿好再来公司。”  他三人又驾车往前走,不远处有一个宾馆,訾天和小林子在宾馆服务厅登记之后,又和张老板一起到公司去。  系统性地验查了一番,訾天发现,一共六台机器所有的故障都出在导向套的密封性上。   訾天说:“有的可能是装配不当,另外的可能是密封圈磨损,总之都不是大问题。”  张老板吩咐他二人先回宾馆休息,明天再从公司里指派一个工人协助訾天修理这批机器。他俩如临大赦,急急忙忙赶到宾馆,就算有天大的事,也要睡一觉先。  他俩睡到下午四点,訾天对小林子说:“兄弟,想不想出去走走呀?”  小林子笑道:“你是想去老马家里溜跶溜跶吧?”  訾天微微一笑:“没错!出发吧!”  拦了一辆出租车,按老马说的地址走,半个小时,出租车把他们拉到一个偏僻的小村庄。村庄里绿树掩映,一条小河从东向西流着,把村庄分成南北两半。四五点钟光景正值烧火做饭时分,只见村庄里到处炊烟袅袅。  老马的家在一棵大榕树后面,三间小瓦房,门前有个院子。訾天去敲门,开门的是老马他老婆龙姐。龙姐訾天是认识的,今年七月份她带着六岁的女儿小香子到訾天他们公司看老马,在那里整整呆了一个月。龙姐看上去大约三十六、七岁,还算端庄贤淑,想必年轻时也有过几分姿色。  “你郎个来闹?快进来坐哈!”她显然很惊讶会在自己家门口看到訾天。  “我们公司的机器出了问题,老板让我来维修,老马叫我随便帮他给你带点东西。”訾天说道。  龙姐把訾天二人请进屋子。刚才她正在做晚饭,锅里正煮着香喷喷的腊肉。浓郁的香味馋得訾天偷偷地咽了一口口水。  訾天打开一个旅行包,从里面拿出老马托他带的东西交给她,又从钱包里取出那两千块钱递到她手上说:“老马还给你捎了两千块钱来。”  龙姐接过钱说:“哦,这样哈,太麻烦你们喽!”  老马六岁的女儿小香子见訾天掏出钱来,跑过来抓住訾天衣角说要钱。  龙姐赶紧把小香子拉到一边骂道:“你个小死人,哪个来你都向他要钱,你想挨棒棒喽你!”听得訾天和小林子哈哈大笑。  訾天见小香子活泼可爱,忍不住去摸她的头,小香子抬起小脚就踢。  龙姐又骂道:“看你调皮捣蛋的,看见大叔叔小叔叔也不好好的,晚上看我不打盆水给你顶倒。”说完又叫訾天和小林子坐。  訾天说:“嫂子,我们要回去了,明天还要修机器呢。”  龙姐一直留他俩吃晚饭再走,訾天看到那香喷喷的腊肉也馋得偷偷流口水,但是俗话说,吃别人的嘴软,拿别人的手短,訾天还是决定要走。  訾天要走,小林子又怎么能留?他一眼就看出小林子心里十分的不情愿,想留下来吃那香喷喷的腊肉。心里笑骂道:“原来这小子也是个馋猫。”  龙姐又骂小香子道:“看你个小死人,把大叔叔小叔叔都打跑闹。”  龙姐把他俩送到村口,又千恩万谢,吩咐他俩修完机器一定要来吃顿饭。訾天自然是满口答应,至于以后来不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临走前訾天向她打听灵泉寺,龙姐说:“灵泉寺哈?你沿着这条叉路走,翻过我们村子背后这坐山,再走十里路就可以看见了。”  小林子气呼呼的,低着不语。訾天见状笑嘻嘻地说:“兄弟,等大哥修完机器再带你来她家好好地吃一顿怎么样?”  小林子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说:“刚才人家叫吃你都不吃,吃他几块肉我看也不会把她吃穷了。”  正说着,只见一阵白烟向他二人飘来,伴随着一阵浓郁的腊肉香味,这香味比在老马家里闻到的那种腊肉香味更浓郁,更香醇,美妙得无法用文字来形容。只有亲自闻过这香味的人才能够了体会。  正如毛主席说的,要知道梨的味道就要亲自尝一尝,所谓实中践出真知嘛!   然而这种香味却是尝不得的,不过訾天他俩已经知道得太晚了,他俩已经在这种香味中晕倒,不省人事。 第十三章 荒寺蛹女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许久,他俩终于苏醒过来。一大块草地,绿茵茵如一块巨大的绿毯,举目望去,两片是翠绿的松柏,每一棵都有一围那么大,参天拨日。  向前望去,约五十丈的地方草地到了尽头。与草地相接的是百十道石阶,一道一道向上延伸。石阶尽头有一道围墙,围墙上嵌着一道宽阔的院门,宽约二丈高约三丈。围墙里的楼阁庙宇依稀可见。院门大开,院门上方那块巨大的牌匾上书有三个斗大的金字:灵泉寺。    訾天惊呼一声:“啊?这里就是灵泉寺?”  二人一步一步往石阶上走去,直爬得两腿发软。半晌,终于走到石阶尽头的院门。他俩穿过院门往里走去,突然听到阒然无声的寺庙里传来阵阵“吧吧”的木鱼声和清脆悠扬的钟声。一时间,只见到处香烟袅袅,影影绰绰有不少人在宽阔的院子里走来走去。  他俩继续往前走,走到近处才发现那些人原来是纸糊的,但却像是活人一样,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由于时间久远都已经腐烂,风一吹,偶尔有一个纸人倒在地上,瞬间便化作碎片随风乱风乱窜。  二人心里一阵透凉,想不到茂名已久的灵泉寺会是这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  他俩壮着胆子走进一座大殿,大殿里灯火辉煌,只见殿里供奉的是观音大士的金色塑像,整个殿堂充满一种无法言表的诡异。还在讷闷,只见观音大士的塑像上,嘴巴动了起来,发出的声音更是让人毛发倒坚:“年轻人,你从哪里来,自回哪里去!”  这个声音是那么的冰冷而苍老,仿佛这句话出自一个活了一千岁的老女人之口,又仿佛这句话是来自地狱,让人听了心里发毛,六神无主。这个声音又重复了两遍,一遍比一遍更让人心惊胆战。  突然之间, 只听见“嘎吱”一声,那尊高有数丈的观音塑像轰然倒下,从半空中砸将下来。瞬息之间,大殿里灰尘扬起,塑像倾刻之间便化着尘埃。烟尘散去,在那些尘埃里面密密麻麻挤满了成百上千条乱爬乱动的活物,每一条都有一尺来长,粉红色肉乎乎的身子有手腕那么大,却长着一个苹果般大小的头,头上长着和人一样的五官,整个头赫然就是一颗缩小了的人头。这些活物嘴里发出人声:“哪里来,哪里去,哪里来,哪里去!”一声接一声,似乎永远不会停息。  这些活物似乎叫“人蛹”更为合适。  这些怪模怪样的人蛹似乎瞬间苏醒过来,成百上千条挤挤攘攘,怪叫着朝訾天二人扑来。小林子还在发愣,若干条人蛹张着嘴巴向他的脚咬去。小林子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本能地连连后退。人蛹紧扑不舍,訾天情急之间打出一记“昙花一现”那些怪虫被震退三尺来远。  殊不知那些人蛹的身子就像鸡蛋一样,一碰就碎。一条条身子破裂开来,流出淡绿色的液汁。刹那间,整个大殿充满一股恶臭。那些液汁流了一地,激得地面上白烟阵阵,发出“哧哧”的声响,可见这些怪物的汁液其毒无比。  訾天作了一个手势暗示小林子闪开这些飞贱的毒液,一旦贱在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他俩的退路早被这些人蛹所占据,成百上千条人蛹一波退去一波又来,轮流对訾天二人发起攻击。由于是在殿内,不便使用石破天惊的武功来对付这些穷凶恶极的人蛹,訾天只好一次又一次地使用昙花一现的武功把它们逼退。  其间肚破肠开的人蛹死了不少,那些散发着恶臭的人蛹一共发起了五次攻击,似乎见占不到什么便宜,便退回到观音塑像化着的尘土里去了。刹那间,那些怪物一条连一条堆叠起来,一眨眼的功夫,这一群成百上千的人蛹竟然堆叠成一个“人”,一个比訾天还要高大的“人”,四肢俱全,五官栩栩如生。更确切地来说,应该是一个女人,因为她还有美妙的曲线和那唯妙唯肖的“三点”却是一个没有毛发的女人,看得小林子面红耳赤。  今天的事情简直太邪门了!更让訾天吃惊的是这个人蛹堆叠而成的“女人”和贺黄花的裸体实在太像了。  难道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和贺黄花也有关联?  “咯咯咯!”面前由人蛹堆叠而成的女人居然发出呵呵的娇笑。那蛹女一边娇笑,一边飞也似的冲出殿门,往院门方向飞奔而去。  訾天二人回过神来,看到“蛹女”出了院门往东边飞奔,他俩在后面紧追不舍,紧跟着蛹女飞掠而去。蛹女奔跑的速度太出乎意料了,以訾天二人的轻功也只能勉强跟上。大约追了一盏茶的工夫,前面出现一道高耸的石壁,只见蛹女在石壁前一闪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二人站在数十丈高的石壁前四处张望。天已经黑了,但黑夜毫不影响他们的视力。訾天看到石壁很光滑,根本不可能有洞穴。而地面上也只有一些低矮的小树丛,就算是一只小兔子躲藏其中也一览无余。  然而,蛹女确确实实地在眼皮底下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难道她会遁土不成?訾天一脸郁闷。  訾天摸出手机,只见手机地图上显示的地点是湖南境内。  半晌,訾天说了声“闪吧!”二人使出轻功一路飞掠,当他们赶回宾馆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訾天说:“刚才的腊肉怎么样?好吃吗?”  小林笑了:“好吃,太好吃了,我这辈子第一次吃到这么可口的人间美味!”顿了顿,接着说道:“用脚拇指想也知道,刚才那个灵泉寺是假的,似乎是一种幻像。”  訾天蹙眉道:“炊烟,那要命的炊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要命的炊烟、行走自如的纸人、怪模怪样的人蛹、变幻而来的蛹女。訾天心道,想不到这看似平静的四川处处充斥着让人难以想像的诡异啊! 第十四章 出手太狠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訾天回到宾馆,一进门就看见小林子正在练功。只见他身形矫健若游龙,出招之快似闪电,拳掌交替,变幻莫测。明明是出掌的架势,一招出手却变成了拳。  刚看出一点眉目,小林子却又不练了,只知道他练的似乎是擒龙手一类的武功。  “大哥,上次我和你去取的那两个箱子,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呢?”小林子又想起上次一起去取箱子的事。  “呵呵,你猜猜看喽!”訾天笑道。  “我还记得上次提着那箱子的时候,感觉有一股很浓的钱臭味,不过我又猜不出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小林子若有所思。  訾天笑得前仰后合,想不到小林子说话原来这么有意思!钱有臭味!小小年龄就已经看透世事了,居然说得这么正儿八经似的。  “有什么问题吗?我还真觉得那箱子里有一股臭味啊!”小林子被笑得莫名其妙,撇嘴说道。  訾天又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没错,里面装的就是钱!我怎么就没有闻到有钱臭味了?”  小林子追问:“里面装了多少钱呀?那么重。”  訾天一字一顿地说:“一 ,千,万”  小林子吃惊道:“哇!那么多钱!是真的吗?那你打算怎么花呢?”  訾天叹息说:“我原来打算捐慈善机构的,可是又想,万一钱到不了穷人手里怎么办?要是让某些人中饱私囊,我还不如一把火把它烧掉来得痛快。”  小林子摊了摊手:“大哥,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婆婆妈妈起来了?我是问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不是问你原来,你懂吗?”    訾天说:“我觉得还是建图书馆比较好,另一半留下来自已慢慢花。”  小林子说得老气横秋:“建图书馆是好事。那你还剩下五百万,我要是你,我就不用上班了,每天朝九晚五打卡上班也够辛苦的!”  訾天说:“兄弟呀!你以为我想上班吗?要不是为了查清自己的身世和寻找失散的师妹,我根本不会出来混!”想到自己的身世和失散的师妹,訾天又变得一筹莫展。  訾天打住话头:“别说那么多了,快去洗澡,洗好了出去吃饭!”说着从旅行包里翻出一套干净的衣服准备洗完澡换上。  半个小时以后,他俩终于洗漱完毕。正当他们往楼下走时,訾天一抬头就看见对面房间门开着,房间里住的是一个高挑身材,打扮时尚的女孩子。訾天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眼,想不到那女孩子转过身笑吟吟地朝他抛了个媚眼。  正所谓回眸一笑百媚生,有多少男人抵挡得住这种诱惑?  然而訾天却像什么也没有看到一样,径直往楼下走去。像訾天这么英俊潇洒的男人,有几个怀春的女子主动投怀送抱又有什么稀奇?他早已经司空见惯了。  他俩出了宾馆向右走,片刻就来到一条热闹的大街。他俩找了家饭馆,随便点了几个小菜,坐在那里一边等服务员上菜,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訾天正在和小林子说关于幽冥地府的事,只见一个长得虎背熊腰的男人冲了进来,年龄三十岁左右,一身酒气,一进来就满口粗话,大声嚷嚷。  “美女,美女,快点给我过来!他奶奶的,没见昆哥我好久没来了吗?”那个粗鲁的家伙一边高声叫嚷一边朝服务员招手。  正在给顾客端菜的服务员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女孩,身材苗条,脸蛋可人,略有几分姿色。她听到叫嚷怎敢怠慢?急忙转身上前招呼那个自称“昆哥”的男人点菜。  “昆哥我今天不是来吃饭的,昆哥要你陪我出去逗逗风去,你明白吗?”自称昆哥的男人高声说着,一只大手肆无惮忌地向那女服务员的腰搂去。那女孩又羞又怒,惊叫一声,不知如何摆脱这个明目张胆的好色之徒,一时间显得软弱无助。  小林子冲訾天做了个鬼脸:“大哥,看我的。”  訾天摆一摆手说:“去吧!”心里嘀咕,这小子,又玩什么新花样?  只见小林子走到自称昆哥的男人面前大声地说道:“大叔,你的姓名里那个‘昆’字,是不是一个日字下面一个比字呀?”  “小毛孩子,滚一边去!”自称昆哥的男人凶神恶煞冲小林子吼道。  小林子对他的怒吼毫不理会, 笑道:“一个日字一个比字,日比日比,这也难怪你会如此好色。”  饭馆里一共有五六张餐桌,十来个顾客在吃饭,听到小林子这么一说,有几个男的噗哧一声大笑,差点把嘴里的饭给吐出来,几个女顾客听到这句话则害羞得涨红了脸。  訾天大为吃惊,想不到小林子真是人小鬼大,说出来的话这么雷人。这句冷幽默显然有点冷过头了!  昆哥被问得恼羞成怒,恕吼一声:“是又怎么样?小东西!”举起巴掌便朝小林子脸上掴去。  四座宾客都为小林子捏了一把汗,只有訾天脸上带着微笑,欢快地抖着脚,显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昆哥一巴掌打下去却没有沾到小林子半点边,用力之猛,把桌子上的一只碗给打得粉碎,痛得他嗷嗷直叫,却发现那“小东西”站在自己身后吃吃地笑。  昆哥哪里肯善罢甘休?一招没打着怎么能解心头之恨?转身去打小林子,却发现那“小东西”已经在三尺之处了。  昆哥快步追过来,小林子手里早已经拿着一只筷子在恭迎他了。  只见小林子手里的筷子朝昆哥大腿根部一戳,往上一挑。手往回缩时,筷子上赫然多了两个粉嘟嘟、肉乎乎,鸡蛋大小的蛋蛋。  “啊!”四座的顾客发出一声惊呼。  昆哥痛得蹲下身去,鲜红的血液流出,染红了裤子,滴滴嗒嗒流到了地上,散发出阵阵刺鼻的腥臭。  问君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没有了命根的男人就算有再多的美女摆在面前他也无能为力,只有望妞心兴叹,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他奶奶的,他奶奶的!”昆哥又痛又怒,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  小林子又走过去,对那男子说:“大叔,我喂你吃冰糖葫芦。”  只见小林子把挑着两个蛋蛋的筷子往昆哥嘴边一横,右手一拉,左手一拍那男子下巴,泼喇一声,那两个粉嘟嘟、肉乎乎的蛋蛋已经滚进那男子喉咙。  “噗哧!”饭馆里传来一阵暴笑。  訾天原本想让小林子教训教训昆哥这个无耻的好色之徒也就算了,哪想到小林子会来个斩草除根,直截了当把人家好色的毛病给去了,这似乎也太过份了一点!毕竟命根不是你想去,想去就能去啊!还好他俩出门之前易了容,要不准闯下大祸。  小林子还在暗自得意,却发现訾天向他使了个眼神。他俩快步出了饭馆,一眨眼的工夫他俩便消失在人群中。 第十五章 巨猿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小林子一脸诧异:“大哥,应该就是这里了,怎么那天的灵泉寺连影子都不见了?”  訾天应声道:“没错!那天的灵泉寺就在这个位置,往里一点应该是供奉观音塑像的大殿。”   二人收住轻功轻轻落下。放眼望去,四处一片凄凉萧索,百十口棺材摆放在一个个凸起的小土堆上。这些棺材有的是黑色的,上过土漆。有的根本没有上漆,显出木头的本色。显而易见,这些棺材是草草搁置的。有的棺材年生久远,棺木破破烂烂,露出森森白骨。地面上杂草丛生,在这些杂草丛里,偶尔可见一些人头颅和残缺的手脚枯骨,看得二人心生恐惧。  不远处是一片树林,长着几十棵大树,每一棵都有合抱大小。每棵树上都用铁链挂着四、五口棺材,远远看去就像秋天的稻田里,无数只蚂蚱叮在枯黄的稻草上一般。  二人走得近了,只见有几口棺材朝下的那一头破开一个大洞,从里面流出黑绿色的液体,散发出让人作呕的臭味。这些粘稠的液体沿着树干流下,一直流到地上。细看之下,才发面这些臭不可闻的液体里面有一些小虫子在轻轻蠕动,样子就像是普通的蛆虫,却发出阵阵磨牙般的声音,听得訾天二人手心发冷。  凭訾天的判断,这些小虫子无疑就是“人蛹”的幼虫。  訾天脑海的想法变得愈发清晰起来:尸体产生幼虫,幼虫产生人蛹,人蛹产生蛹女。然而生产出的蛹女又有什么用途呢?不会只是奔跑和淫笑这么简单吧?訾天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  先抛开它的用途不说,那么,设计这一条流水生产线的“总工程师”又是谁呢?  这里阴森恐怖,不是久留之地,訾天决定到那天夜里蛹女在那里消失的石壁去看看。他二人有如两只轻快的大鸟一路飞掠而去,一刻钟左右,眼前果然出现了一道石壁,他俩在石壁前轻轻落下。  夜色朦胧,石壁依然冷峻高耸,直插漆黑的夜空。一切看起来和那天夜里所见没什么两样。  訾天正感大失所望,只听见石壁左边传来一声低沉的吼叫,放眼一看发现石壁左边有一片树林。吼声一声接一声不断响起,离他二人越来越近了。訾天碰了碰小林子,暗示他小心提防。  刹那间,一头白毛巨猿出现在石壁顶上的山崖上。巨猿身高约有三丈,个头比一头成年的大象还要大上两三倍。  訾天一个激灵,连忙拉着小林子闪进左边的树林里。二人藏身于树丛中从下往上看去,只见巨猿手里捧着一个粉嘟嘟、肉乎乎的东西。訾天一眼就看出巨猿手上捧的东西就是一个人蛹堆叠而成的蛹女。  蛹女已经被巨猿啃食掉四肢,嘴里还不断发出微弱的淫笑声,“咯咯咯”一声声听得人心里发毛。  只见巨猿一边低声吼叫一边就像吃嫩笋一样,不分先后把蛹女一阵乱嚼乱啃,发出可怕的“啯咋啯咋”声,啃满嘴都是黑绿色的液体,直看得他二人胃里阵阵翻涌,直想大吐为快。  这蛹女天生无骨,汁液丰富,对于巨猿来讲却是难得的美味。一个比訾天还要高大的蛹女倾刻之间就被巨猿吃得半点不剩。巨猿还不满足,一边添着手上的液汁一边四处张望,想要寻找新的猎物。  想不到訾天二人还是被那身躯硕大的畜生发现了,它像发了狂一般,对他二人张牙舞爪,乱吼乱叫。  訾天正在想怎么应对那畜生,就发现一块巨石从山崖上“轰隆”一声砸将下来,二人急忙闪避,巨石砸在距他们身旁一尺开外的树上。这一招“猿猴献果”果然厉害,“咔嚓”一声,碗口大小的树干齐刷刷地断裂,这棵树应声倒下。  这畜生不简单啊!居然懂得使用石头作武器。  一块石头砸下来也就罢了,更可恨的是这畜生居然搬起石壁顶上一个个斗大的巨石,不停地往下砸。刹那间,树林上空就像下了一场“巨石雨”,树林里每一棵树都有碗口粗细,倾刻之间便被砸得东倒西歪。  訾天二人在树林里东闪西躲,愈来愈捉襟见肘了,心里暗暗叫苦。訾天也想过离开树林逃走,但是想到那畜生连蛹女都能手到擒来,可见奔跑速度之快非想像能及,一旦离开树林无所遮掩更是凶多吉少。  好在山顶上的石头有限,巨石雨下了一盏茶工夫,终于停息下来。訾天二人藏身的小树木哪里还像是树林?那些树十有八九都已经被砸得倒的倒、断的断,惨不忍睹,触目惊心,好比刚刚经历过一场大地震。   二人刚想离开树林,只见那畜生突然一个飞身从数十丈高的山崖上跳将下来。庞大的身躯“唰”地一声落在訾天身旁五丈开外的地方。巨猿在落地的那一瞬间居然懂得迅速翻滚以缓冲高空落地的冲力,訾天越来越不敢低估这畜生的智商了。  跑和躲都不是办法,看来只有和巨猿打一场硬仗了。能不能逃过此劫就看他俩能不能通过反应、力量和智慧的考验。  訾天随手拿起被石头砸断的一根丈许长的树干主动出击,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刚站起身的巨猿肚子横扫过去,“啪!”树干重重地打在巨猿肚子上,力道之大,震得訾天虎口发麻,与此同时,树干断成两截。这一击对于巨猿来讲却像是挠了一下痒,弄得它很是舒坦。这畜生居然以蔑视的眼神看着訾天,示威似的发出两声咆哮。  訾天又气又怒,索性使出全身力气把手里的半截树干像标枪一样对准巨猿那碗口般大小的眼睛刺去。“嗖!”树就像离弦的箭一样直刺巨猿双眼,只见那畜生右掌一抬,“啪”的一声,树干打在它那蒲扇大小的手掌上,化成碎片四处飞溅。  这一击把巨猿激怒了,纵身一跃向訾天扑来,速度之快,力道之大,反应之敏捷,让訾天毫无闪避之机。一向以武功高强自居的訾天此刻居然落到了巨猿胯下,訾天索性躺倒在地上,双掌齐发,对准巨猿的肚子使出浑身内力发出一招石破天惊。   訾天想,这一招出手就算它是铁打的身躯也该化为碎片了。   然而訾天却太高估了石破天惊的威力,那畜生居然安然无恙。巨猿的身躯似乎比铜墙铁壁更坚固许多。它仿佛是一只修道千年的巨猿精,身躯有如金石铸成般坚不可摧。  不过这一击也震得巨猿飞起一丈来高,落在三丈开外。这畜生一落地就向訾天扑来,它那丈许长的手臂一挥,抓住訾天的右手手腕把訾天从地上像老鹰捉小鸡似的高高提起。  情急之下訾天右手一个擒拿手反扣巨猿手掌,认准它手掌上的一个穴道,用尽全身力气按去。  这一招果然凑效,巨猿痛得嗷嗷直叫,恕吼一声把訾天抛将出去。訾天被它抛出三丈之外,重重地砸在倒塌得横七竖八的树干上,痛得訾天重重的哼了一声,只觉得头就像裂开了似的,一阵紧似一阵的剧痛袭来,头脑嗡嗡作响,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巨猿哪里肯就此罢手?一跃三丈落在訾天身旁,动作之快有如闪电。着了魔一般的巨猿怒吼着,举起它那水桶般大小的手臂狠狠地向訾天打去。这一掌之快有如电光火石般,躲闪已经来不及了,訾天只有使出金钟罩的武功强撑着,到底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啪!”一声巨响,巨猿那蒲扇般大小的手掌不偏不倚地打在訾天胸口。他只觉得全身血往上涌,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一击得手,巨猿甚是得意,它重重地吸着鼻子,准备把訾天撕成碎片先吃而后快。它似乎忘记了倒塌的树干下面还藏着一个人。  小林子抓住时机,身子就像出膛的子弹一样从倒塌的树堆里崩出,手握匕首向那得意忘形的巨猿飞去,速度之快比闪电更甚百十倍。小林子飞到巨猿头顶,举起一尺来长的匕首直取它右眼。  “噗哧”一声,匕首深深地刺入巨猿右眼。  小林子一招得手,毫不给巨猿喘息之机,拨出匕道又向巨猿左眼刺去。这一刺却慢了,巨猿闪电般挥起右手似乎想抓住小林子手里的匕首,小林子就势一刀向巨猿手掌削去,“唰”地一声,巨猿手掌应声而断,“啪”地掉落在地上。  小林子用脚一蹬巨猿肚子,像一只轻快的大鸟,飞回到刚才藏身的树堆上面,静静地观察着巨猿的一举一动。  訾天睁开眼时,只见巨猿右眼汩汩流出鲜血,赤红色的血液流到脸颊上,又顺着它那滑溜的脸颊流到胸前,往下滴嗒滴嗒不停地流着。它的右手臂鲜血淋淋,一看之下却少了一只手掌,鲜血从手腕处喷涌而出。在巨猿身旁的草丛里,有一只血淋淋的蒲扇般大小的手掌。  巨猿瞎了右眼,又痛又怒,急得原地打转,不停地咆哮。  巨猿转了几圈愈发恼怒,发疯似的挥动右手,把自己的左眼抓得稀烂。嘴里发出一声声悲痛的哀嚎。  訾天听得出,这是失败者的叹息。对于有的人或者是有的动物来说,失败比死亡更痛苦。  訾天站起身来,苦笑着对小林子说:“兄弟,不错呀!大哥不得不对你另眼相看了。看来,空手道者确实不如刺客呀!”说完哈哈大笑。  小林子微笑着说:“如果没有大哥你前面的牺牲,兄弟我又怎么会有机可乘呢?”  “呼喇!”他二人正说着,只听见夜空里传来一声短促的哨声。那巨猿听到哨声一个转身朝石壁右首飞奔而去,瞬间便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  那个发出哨声的人又会是谁呢?莫非是传说的那个‘吹箫玉人’?看来事情比想像中要复杂得多了。 第十六章 眼中怪婴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小林子早睡了。  訾天想,自从到这里来,小林子每天晚上都随自己出去逛悠,这么多天来哪有不困的道理?不像自己这么多年来几乎每天晚上都出去办“正经事”早已经习惯少睡了。  好久没有给雨雪打电话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家里怎么样了。訾天拨通雨雪的电话,彩铃响起王菲的声音:  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因为爱情,简单的生长依然随时可以为你疯狂-----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訾天又打了两次,还是无人接听,只好着罢。他突然间感觉到心里好失落。  他的心情为什么会如此失落?答案是因为爱情。  訾天脱掉外套和长裤,穿着一条裤衩去洗澡准备睡觉。走到宾馆公用的浴室门口,他才发现浴室里的灯不亮。平时不是每天二十四小时灯都亮着的吗?嘀咕道:奇了怪了,今天!    浴室门开着,他摸黑走进去。伸手去按浴室右边墙上的日光灯开关,却碰到一个软软的、粘乎乎的东西,不禁发出啊呀一声。定眼一看才发现黑暗中有一个人背靠着墙站在浴室里。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脸朝着他,嘴唇和下巴上都是鲜血,刚才摸到的就是她的嘴唇。  情况不对,赶快撤退。訾天快步走出浴室,回到自己的房间把熟睡中的小林子拉起来,小林子睡意朦胧:“大哥,什么事呀?非得把我给弄醒?”  訾天低声说:“大事不好了,浴室里面灯不亮,黑暗中有一个女人靠墙站在浴室里,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小林子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  “大哥,我们打着手电筒再去看一下吧!”小林子说道。  他俩来到浴室,用手电筒一照,才看清这个女人的面目,她原来就是住在隔壁房间的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几天前她曾对訾天抛过媚眼呢!怎么现在就!只见她那双原本如秋水般清澈、顾盼神飞的眼睛此刻变得暗淡无光。  訾天用手在她鼻子前试了试,发现她还有呼吸。此时她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鬼母,救我!救我!”一句句气若游丝。  她的生命犹如一颗脆弱的气泡,随时都有破裂的可能。  訾天二人把她扶进她的房间,只见她脸色苍白,嘴唇和下巴上鲜血淋淋。訾天用餐巾纸把她嘴唇和下巴上的血擦干净,又给她倒了杯温开水喂她喝下去,才又扶她躺在床上。    “大哥,你看,她眼睛里面好像有东西在动!”小林子指一着她右眼。  訾天仔细地观察她的两只眼睛,果然如小林子所说,在她的右眼里面发现一根像白丝线一样的东西在轻轻蠕动。观察了半天,发现这根奇怪的东西只在眼球上一圈又一圈地绕圈子,根本没有从眼球里爬出来的意思,仿佛它就是女孩身体的一部分。  “兄弟,你去给我买一点雄黄和一瓶白酒好吗?记得去远一点的地方买,最好容易后再去。”訾天沉声道。  “好!很好!”小林子模仿訾天的语气,说完把双手放在脸蛋上使劲揉了几下,发出咔嚓咔嚓声响。  訾天再看小林子时,看到的却是一个面色腊黄,满脸皱纹的小老头站在面前,声音低沉沙哑:“年轻人,老小子这个样子你还满意吗?”  “满意!相当满意,记住快去快回!”訾天冲他做了个鬼脸。  小林子回来了,訾天二话不说,先点住这女孩的睡穴让她昏睡过去,然后把一瓶白酒倒在一只大碗里,又用手把一块雄黄揉成粉末撤在酒里,用筷子拌匀。  訾天吩咐小林子找来一只不锈钢脸盆和一卷餐巾纸,随即在熟睡的女孩右眼下方抹了一点雄黄酒后把餐币纸展开,一头贴在女孩右眼下方,拉开三尺多长,之后把另一头放到床下面的不锈钢脸盆里。他又把大碗里的雄黄酒整个倒在不锈钢脸盆里。把那半卷餐巾纸就像腌泡菜一样淹没了一半。  待一切就绪之后訾天居然拿出那天张老板给的那包中华香烟一根接一根地抽了起来。     小林子说:“大哥,你倒是救人要紧啊!你怎么还有闲情雅志抽烟?”  “别急别急,你看看,已经有变化了。”訾天还是不停的吸着烟  果然,只见那根白线一样的东西居然已经爬出眼睛数寸,此时那条三尺多长的餐巾已经被地上的雄黄酒浸湿,那白丝线般的虫子正沿着长长的餐巾纸往下爬。  他二人静静地看着那可怕的“白线虫”足足爬了一刻钟,它总算爬到地上的不锈钢脸盆里,而另一头不知道还有多少还在女孩眼里。  当那可怕的“白线虫”爬到不锈钢脸盆里之后,就像发了疯似的,“哗啦哗啦”往脸盆里那浸满雄黄酒里的纸巾上,以纸巾为核心一圈又一圈不停地绕,爬行速度也比刚爬出眼睛时快了好几倍。  一眨眼工夫,那白线虫在纸巾上绕成了一个纺棰形,随着纺棰越绕越大,它爬行的速度也就越快。那可恶的白线虫足足爬了又一刻钟才完全爬出女孩的右眼。  当它完全离开女孩子右眼时,女孩眼里流出殷红的血水。原来白线虫的另一端有个钩紧紧钩住女孩子眼睛里面的肉,居然把女孩眼睛里面扯了一块肉下来。  那条白线虫足足绕满了半个脸盆,依訾天估计,这条白线虫长有百十丈,重量大约一二十斤,让人咂舌。  转眼间,脸盆里那缠绕成纺棰形的白线虫颜色逐渐由白变红,看上去愈发粉嘟嘟肉乎乎,慢慢变细变长。一眨眼的工夫,那纹棰形的白线虫慢慢变成了人蛹。和上次在那个所谓的灵泉寺所经历的人蛹模一样。  “妈妈!妈妈!”人蛹在脸盆里乱爬乱动,嘴里发出一声声呼唤,时而呜呜大哭,时而又呵呵笑个不停。  他俩被眼前的景向惊呆了,不知如何是好。只见那刚出生的,比婴儿稍小的人蛹从脸盆里“嗖”地一声,弹起来四尺多高,不偏不倚地落在熟睡中的女孩胸膛上。被那人蛹用头一蹭,女孩那白生生、圆鼓鼓的胸口裸露无余,看得小林子面红耳赤,低头不语。人蛹含住女孩胸口便用力吮吸,吸得 “吧吧”直响,却吸不出点半奶水。  情急之下,訾天想起小时候看过一本关于蛊毒的古书,书名好像叫作《民间蛊术杂录》什么的,据那本古书上记载,蛊虫是一些生灵临死前的怨气凝结而成。他又想起上次被贺黄花利用蛊毒摄魂那件事,关键时刻因为人体的生物电才把自己身上的蛊毒所化解,也因祸得福吸收了贺黄花三十多年的内力。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訾天只有用外加电流的办法试一试了。  訾天说:“兄弟,你去给我把旅行包里的电池和电线拿来。我去拿维修专用箱。”     他从维修专用箱里拿出两个电池夹,一个电池夹装三对电池,又把两个电池夹共六只电池通过串联的方式连在一起,之后用剪刀剪了两段三尺多长的电线,分别在电池组正负两极各焊一条。  訾天正要吩咐小林子,只见小林子已经抓起电池组一头的电线向床边走去了。  訾天不解道:“啊?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小林子说:“你一提到‘电池’两个字我就猜出来你想干嘛了。”  訾天说:“你果然厉害!你都快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说着向小林子打了个手势。  他二人分别把一正一负两根电线头裸露出来的铜丝刺入到人蛹的肉里,訾天原以为那婴儿般的人蛹会挣扎反抗,想不到它居然停止吮吸,抬起头来叮着他二人看,小眼睛滴溜溜乱转,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似乎在享受电击的快感。慢慢地,人蛹就像喝醉了酒,头渐渐低了下去,就像睡着了一样,只见它的身体咝咝冒着白烟,渐渐萎缩干瘪,最后变成一小堆浅灰色的粉末。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似乎所有的生物都逃不脱这一条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生命法则。  訾天把这些粉末收集在一个玻璃瓶里密封好,打算有机会再把它投入火中烧掉。又找来医用酒精把女孩的胸口及周围肌肤消了毒,给她整理好衣服,他俩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小林子就开始抱怨了:“大哥,好像你的事情特别多!我本来想睡个好觉,你又搞出这样的糗事。”  訾天正色道:“有好多麻烦已经摊上了我们,现在报怨已经太晚了。”    小林子笑道:“看来这维护世界和平的重任我想推也推不掉了!” 第十七章 黑衣女巫(1)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一大早醒来,訾天看了看手表,七点整。小林子还在紧裹着被子,睡得像只小猪一样。他起身穿好衣服,拿着脸盆、毛巾,牙膏、牙刷向洗漱间走去,一出门经过对面房间,只见对面房间还紧关着门,里面的女孩显然还没起床。  洗漱完毕往房间走,对面房间的女孩正好从她房间里走出来,见了訾天满脸堆笑:“大哥,多谢你们昨晚救了我!”  “没什么的,现在好多了吧?”訾天微微一笑。  女孩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她今天看上去精神好多了,只是看起来身体有些单薄,弱不禁风的样子。  訾天想,昨晚从她身体里爬出一条一二十斤重的人蛹,身体一下子轻了一二十斤,能不弱不禁风吗?  女孩笑吟吟地说:“大哥,进来坐坐吧!”  “我叫顾若兮,她们都叫我若兮,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呀?”女孩那双眼睛又变得如秋水般清澈明亮,仿佛这句话是由她的眼睛说出的一般。  “我姓訾,单名一个天字”訾天微笑着走进女孩的房间。  “嗯,那我就叫你訾天哥吧!谢谢你昨晚救了我,你们对我做的一切我也都知道了,如果换作是其他女孩子肯定会很难堪,见了面会不好意思的。不过我嘛,就一个卖笑的,想必你也知道。呵呵,也无所谓了!总之,我非常感觉你的救命之恩。”顾若兮声音甜美,这些难以启齿话在她嘴里细细道来,如小鸟呢喃娓娓动听。  “嗯,若兮,你能说说你和鬼母之间的事。”訾天被若兮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舌头在嘴里打转,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从我两岁那年鬼母就收留了我,我和好几个姐妹都是她一手带大的。鬼母是我们的义母,可以说是我们的再生父母。”若兮一边说一边扰了扰她那乌黑油亮的长发。  “那你是几岁出来的呢?我是说从几岁开始到这里来。”訾天说到关键之处又显得语无伦次。  “我十六岁那年,鬼母叫我们几个姐妹到这里来。”若兮还没有说完就呵呵笑了起来。  女人有女人的优势,有时候不便说明的话语,她们能一个会心的笑,就能把想说的而不便说的话表达得淋漓尽致。相比之下,訾天简直相形见拙。  “那,难道鬼母逼你们这么做?”訾天又吞吞吐吐起来,但是不说又犹如鱼鲠在喉,非得一吐而后快。  “鬼母希望我们这样做,我们便这样去做,我们的命都是鬼母给的,又怎么会吝惜这一副皮囊呢?”若兮咯咯笑道。  “那你身上的蛊毒也是鬼母给下的吗?”訾天沉默了半晌问道。  “是的,那有何妨?我们的命本来就是属于鬼母,她想何时收回就何时收回,我们毫无半句怨言。”若兮脸上荡漾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还没等訾天开口若兮就接着说道:“我想给你讲个故事,这个故事讲完你就会明白为什么我们对鬼母会如此忠心耿耿,惟命是从。”  “嗯,好的,请讲!”訾天迫不及待。  二十年前,在江西鹰潭市郊有一个古镇,镇子上有一家“顾记布行”,店老板老顾年纪四十岁上下,为人老实敦厚,却娶了个比他小二十岁、貌美如花的老婆。结婚一周年,他老婆王氏为他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女儿,取名顾若兮。  这一天正值女儿两周岁生日,老顾停下布行的生意,夫妻二人一大早就起来张罗女儿的生日。  时近正午,远亲近邻及街枋好友来了百十人,老荊早已经请人帮忙办下十来桌流水席,席间吃菜喝酒、猜拳行令热闹非凡。  傍晚,客人们酒足饭饱依稀离去,只剩下老顾和妻子在收拾桌椅碗筷。  突然间一把剑从院门外飞进来,不偏不依刚好钉在大堂中间的一张八仙桌上。一把三尺来长的剑,剑柄上飘着一绺二尺来长的红布。老顾和妻子天生胆小,被这突如其来的凶器吓得战战競競,大气也不敢出。  紧接着门外走进来五个人,老顾这把年纪,对江湖中的事情也略知一二。  走在最前面一个人,年龄四十岁上下,身材高大,看上去却面黄肌瘦,病怏怏一副病痨鬼的模样。他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野狗帮”帮主苟维民,人称“大狗”。后面紧跟着的四人每人手里都握着一把三尺长剑,四人所拿之剑和刚才飞进大堂的那把一模一样,雪白锃亮的剑锋闪得人眼睛生疼。第二个是“野狗帮”第二把手石寿行,此人长得獐头鼠目,看起来一脸奸诈,三十六七岁年纪人称“二狗”;“三狗”、“四狗”、“五狗”分别是张侠鸿、顾开直、吴知。这几个人年龄都在三十岁以上。  野狗帮在江浙一带盘踞多年,烧杀抢掠、偷摸拐骗无恶不作,在当时名声之响,影响之大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请客吃饭为何不请老子?有没有把老子看在眼里?”大狗苟维民一脚把一张八仙桌踩得粉碎。  “爷们请坐,请先喝杯茶,酒菜马上就到。”老顾连忙倒茶赔礼,吩咐妻子准备酒菜。  那五个人像五只野狗一样丝毫不讲规纪,大喇喇围着大堂中间那把插着一把长剑的八仙桌坐下。  “呸!这他妈什么鸟茶?给爷们来一壶上好的‘龙井’”大狗苟维民把喝下去的茶水啐了一地。  “大爷,这就是龙井茶,这已经是市面上最好的茶了。”老顾连忙陪礼。  “大哥,咱们就将就着喝吧!这确实是上好的龙井不假。别瞎楞着,快去端好酒好肉,把爷们给招呼妥当了,否则你一家上下吃不了兜着走。”二狗石寿行一边奉承帮主苟维民,一边声色俱厉地对老顾发号施令。  “那娘们别急着走,过来给爷们倒酒!”大狗苟维民喝住刚端酒菜上来的顾妻王氏。  顾王氏哪敢怠慢?急忙转身给他五人每人满上一杯,静静地候在一旁伺候那五位大爷吃喝。  酒过三旬,有几分酒意的大狗苟维民眼睛直勾勾盯着顾王氏那娇艳欲滴的面孔,看得王氏脸色腓红,既不敢恕更不敢言。  四人早看穿主子的心思,只是大家心照不宣罢了。二狗石寿行忍不住对大狗苟维民笑道:“若是大哥看这娘们顺眼,何不把好事做了?也好了一桩心愿。”  大狗苟维民听到这句话如同服了一颗定心丸。要,马上就要!想着想着,那双满是刀疤老茧的大手就鬼使神差般向王氏那纤细的腰搂去。 第十八章 黑衣女巫(2)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啊呀!不要啊!”王氏一声惊呼。  大狗“啪”一声扔掉酒杯,一双大手紧紧箍住王氏那纤细的腰肢,油腻的大嘴看王氏脸上就啃。王氏又羞又恕,却丝毫动弹不得。  “大爷,求你们放过我妻子,放过孩子她母亲吧!”手无缚鸡之力的老顾跪倒在大狗脚下,磕头如捣蒜般求大狗放过妻子王氏。  “滚远点!”大狗话声刚落,扬起一脚向老顾腰部踢去,直踢得老顾飞出一丈多远,头重重的撞在大门上,当场晕倒过去。  大狗欲火中烧,哪里肯管别人死活?他一把撕开王氏胸衣,露出她那白晳香艳的双峰。  大狗正猥亵地哈哈狂笑,只见听“嗖”一声,一支匕首破空而来,刺入大狗他五人围坐的八仙桌深有寸许。紧接着门外传来一声大喊:“金樽无我在此,谁敢放肆!”  这一声叫喊如一记晴天霹雳,吓得大狗酒醒了一半,当即手一松把王氏给放了。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手握大刀的中年男子闪进门来。  此人三十出头,体魄健壮,气宇轩昂,眉目间充满一股侠义之气。他就是让无数黑帮首领伤透脑筋、欲除之而后快的大名鼎鼎的游侠金樽无我。  当年,“金樽无我”这四个字曾经无数次吓退过不知多少个打家劫舍的强盗喽罗,也曾经有不少不鼠辈盗用“金樽无我”这四个字干了不少为非作歹的事。  “金樽老弟,我一向并没有冒犯过你,你为何非要插手我的事情?前几番你屡屡坏我大事,我也并没有想要追究的意思,为何你这番又来管我的闲事?”大狗苟维民强挤出一副笑脸,假装得和颜悦色地拉拢金樽无我道。  “我眼里有两种人:一种是好人,另一种是坏人,很不幸你们是第二种人。我和第二种人一向势不两立。你们坏事做得太多了,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金樽无我斩钉截铁道。  “金樽老弟真要如此?只怕以一敌五对你来说胜算并不大吧?我们何不如平心静气地坐下来喝杯水酒,说不定我们还可以交个朋友,共商大事也未可知。”苟维民愈发显得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语气中充满了巴结和求和。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一向也不和阿猫阿狗交朋友!”金樽无我言语中充满了蔑视和不屑。  “金樽老弟可曾想过你我火拼一场之后的结果,以一敌五你已以胜算不大,更何况我还有至少三百个呼之即来的兄弟,三百名‘死士’。你理解‘死士’的含义吗?”苟维民的话言似乎越来越语重心长,就像一个长辈的谆谆教诲。  “废话少说,我金樽无我不吃你这一套,到外面来一决雌雄。”金樽无我说完便退出大堂。  苟维民见威逼和利诱均不凑效,马上变脸道:“不知好歹的东西,受死吧!”  话未说完,只见他手下那四条疯狗已经挥舞着寒光闪闪的长剑冲出大堂,将站在院子里的金樽无我团团围住。  苟维民也尾随着他手下四狗出了大堂。  若兮虽然才两岁却也乖巧懂事,一直躲在里屋不敢露面,见“野狗帮”一伙及游侠金樽无我退出大堂,她才轻手轻脚来到大堂。  金樽无我手握大刀站在宽敞的院子里,双目傲视前方,同巨灵神一般威风凛凛。  野狗帮四狗仗着人多势众也毫不愄惧,一场厮杀就此展开。  号称五狗的吴知是苟维民一伙中最的年轻的,年龄三十出头,年轻气盛,不可于世,他挥剑便往金樽无我身上猛砍。其余三人也不甘落后,使出浑身解数往金樽无我身上招呼。  金樽无我身手敏捷、临危不惧,一一避开四人疯狂的攻势。野狗帮四狗每人才攻出十来招,金樽无我就已然抢占先机,化被动为主动。  他借着四人发招的空隙,双手紧握大刀以雷霆万钧之势向三狗张侠鸿头颅剁去。张侠鸿躲闪不及,连忙用手里的剑架住金樽无我迎头劈下的刀锋。金樽无我左手持刀,腾出右手闪电般从腰间抽出一把一尺来长的短刀向张侠鸿腰间刺去。  “啊哟”一声惨叫,张侠鸿后退数步,鲜血从他腰间的创口中狂喷不止,他双手捂住伤口败下阵来。短刀却已经收回到金樽无我腰间的刀鞘里,出手之快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仿佛他腰间的短刀根本未曾出鞘过。  就在三狗张侠鸿以手里的剑架住金樽无我刀锋的那一瞬,四狗顾开直见金樽无我空门大开,便举剑向金樽无我背心劈去。殊不知这一剑劈下去非但没能伤到金樽无我分毫反而震得自己虎口发麻,手中的长剑把持不住向前飞出三丈开外。金樽无我短刀入鞘的同时已经飞起一脚,不偏不倚踢在顾开直胸口,顾开直闷哼一声,向后飞出三丈来远,口吐鲜血晕倒在地上。  原来金樽无我在对张侠鸿迎头痛击的同时早已经施展出“金钟罩”护住身体,就算是绝顶高手也休想伤其分毫。  一眨眼的功夫,野狗帮四狗就已经伤了两个,帮主苟维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边挥手示意其余二狗上前厮杀一边发出一颗信号弹。  信号弹明亮的光芒在傍晚的天空中交叠成一个巨大的狗头,金樽无我心里自然有数,“狗头”已经出现,“死士”还会远吗?野狗帮的后援部队三百死士定然瞬间杀到。  不容遐想,石寿行和吴知手中的大刀一阵紧似地阵向金樽无我逼来。金樽无我打十六岁起就四处闯荡,身经百战的他气定神闲,一招一势稳打稳扎。  石寿行和吴知见攻出了数十招非但不能伤及金樽无我分毫,反而渐渐落了下风,情急之下使出破釜沉舟的险招“蚂蚁上树”,只见吴知一跃跳上石寿行肩膀,站定之后二人便双双挥舞着大刀上下齐发向金樽无我攻来,这一招果然威力无穷,稍有不忖,金樽无我便要中刀。而金樽无我内力有限也不能一直施展“金钟罩”护体,这番凌厉的攻势让他有些捉襟见肘力不从心了。无所不用其极,看来得使出一着险招了。  突然间,金樽无我的身体像是被一种薄雾包裹,变得依稀缥缈,一时间竟从眼前消失了。他们二人正在惊诧,却发现一个人影闪到身后。原来金樽无我使出了一种“飘鸿鬼影”的武功,身形如同鬼魅一般虚无缥缈。  石寿行见敌人近了身,见过短刀的厉害他抽身便闪。站在他肩膀上的吴知脚底一滑摔了下来。  金樽无我大刀挥动,如屠猪狗般向摔倒在地、四仰八叉的吴知头颅剁去,吴知连爬带滚,拼命躲闪,虽然保住了他那颗项上人头,却被削去半张脸皮。顿时,脸上鲜血渗出,红生生、血淋淋惨不忍睹,痛得哇哇直叫。  石寿行见状连连后退,强装镇定对帮主苟维民说:“大哥,金樽小贼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合我二人之力定可将他除掉。”  苟维民双手反剪,胸有成竹地说:“不用你我动手,死士已经到了!” 第十九章 黑衣女巫(3)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话声未落,只见四周黑压压的一片全是身着黑色劲装的死士,三百来名死士已经把整个院落围得像铁桶般水泄不通。  这些死士全都操着二尺开外的短剑,不等帮主下令就已经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把金樽无我团团围住。  眼下的情形容不得他多想,金樽无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挥舞着大刀就像砍瓜切菜一样一阵狂劈猛砍,那些冲上来的死士就像倒草把一样倒得横七竖八狼藉一片。  什么是死士?死士就是随时准备去送死的人。这这些死士们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他们对金樽无我的攻击毫不躲闪。当你把刀插入他们肚皮里的时候通常也是他们刺杀你的时候,这就是死士的可怕之处。对于这样敌人金樽无我武功再高、身手再敏捷也会有失手的时候,当时情况十分危急,稍有不慎便会被那些不要命的死士手中的利剑刺成筛子。  那些死士一拨倒下一拨又围上来,金樽无我左闪右避奋力杀故,三百名死士死的死、倒的倒。活着的死士还有一大半一拨紧似一拨缩小包围圏向金樽无我紧紧逼来,让他喘息不得。  就在这时候,金樽无我情急中一抬眼,发现站在包围圈外的帮主苟维民身旁多了一个身穿黑衣头裹红巾的神秘女人。金樽无我见其表情僵直,很显然此女事先戴了特制面具。  只见苟维民和她低声耳语说了几句,那巫婆打扮的女人即刻把手里的一包东西朝向金樽无我扔来。  这包东西瞬间散开,就像一阵浓密的黑雾带着一股劲风飘来。  金樽无我心里大叫不妙,连忙发出一声“狮子吼”。一声慑人心魂的狂啸如同晴天霹雳般响起,非同一般的内劲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把这团黑雾往回吹去。  金樽无我这才看清楚那团黑雾般的东西原来是一种黑色的粉尘,这些粉尘被“狮子吼”强大的气流一吹,全部吹到了那些死士身上。  一时间,只听见那些染上粉尘的死士鬼哭狼嚎般失声叫喊起来,那种痛苦和恐惧可想而知。那些死士没叫几声便纷纷躺倒地,气绝身亡。  一眨眼的工夫,就像倒麻杆一样躺倒了五六十名死士。  天色近黑,金樽无我看了看那些躺倒在自己脚边的死士,只见无数只蜘蛛般大小的黑色怪虫在那些死士身上乱爬乱咬。在他们的脸和脖颈上,无数只黑色的虫子爬进爬出,发出像蚕啃食桑叶般的“沙沙”声,他们的身体瞬间便被这些虫子从内到外啃咬成空壳。  原来那些黑色的粉尘是一种蛊虫的粉末,这东西见风便长,一眨眼的功夫便长成蜘蛛般大小的黑色怪虫。这些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家伙见肉便钻,像食人蚁一样在那些死士的身体里不停地啃咬。  “好厉害的的蛊虫!”金樽无我惊呼出声。  苟维民老贼好生狠毒!为了除去金樽无我这颗眼中钉,他竟然不惜牺牲那么多死士的性命,指使巫婆抛撤如此歹毒的虫粉。他这般作为令人发指,也让那些替他卖命的死士们为之心寒。  为了防止巫婆再次扔出蛊虫,金樽无我当机立断,闪电般扔出一把短刀直取她喉咙。  哪知情急之下失了准头,那把短刀“噗哧”一声刺中帮主苟维民右眼,力道之大深至没柄。  金樽无我见状心道:这样也好,正所谓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  “撤!”苟维民带着哭腔喊道。  石寿行神色慌张,忙拉着苟维民“蹭”一声跃上房顶。  “金樽小贼,吃你一刀,二十年后定当奉还!”苟维民话声未落他二人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巫婆打扮的神秘女人轻轻一跃,就像一只轻盈的黑蝙蝠般紧随他二人飞掠而去。剩下的几十名死士纷纷夺路而逃,推推挤挤作鸟兽散。  金樽无我这才回过神来,放眼一看,整个院子里横七竖八全是死士们的尸体,赤红的鲜血流满一地。风一吹,空气里飘来阵阵让人作呕的血腥味。他想往屋里走却无处落脚,只好纵身一跃从墙上的窗户钻进大堂。  两岁的若兮亲眼目睹家庭的变敌和这一场惨绝人寰的厮杀,惊得目瞪口呆,蹲在母亲王氏身旁懵懵懂懂不知如何是好。  金樽无我站在屋里一看,只见顾妻王氏口角沾满浓黑的鲜血。  “不好,咬舌自尽了!”金樽无我低声嘟囔道。用手在王氏鼻子旁试了试,已经气息全无。很显然,顾妻王氏是个忠贞不渝的女子,不堪苟维民的羞辱,早已经咬舌自尽了。再看躺倒在门边的荆忠固,只见其目光呆滞,满头满脸俱是鲜血,也已经气绝身亡。细看之下发现地上有一行用鲜血写成的字:“请照顾妻子及小女,大恩大德来世再报!”  故事还未讲完,若兮已经泣不成声。  “后来金樽大叔把我带到福建交给他新婚的妻子贺黄花抚养,贺阿姨见我乖巧可爱,便收为义女。他夫妻二人对我疼爱有加!”若兮抽泣着说。  訾天点了点头,对若兮的身世甚是同情。  “后来金樽大叔一家要出行,便把我送给一个无子无女的老婆婆抚养。十年前,老婆婆去世了,义母便把我接过去。以后的事情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若兮说完又泪眼婆娑地低声抽泣起来。訾天赶忙给她递过纸巾。  “正所谓红颜祸水,娶老婆不能太漂亮!黄帝娶嫫母,诸葛亮也效仿黄帝娶了黄氏为妻。这些都是前车之鉴,正是丑妇护夫的道理。”不知何时小林子也进来了。  訾天在他头上重重地敲了下:“你瞎说什么呀?谁叫你进来的?”  “大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讲道理了?你自己可以泡妞却不允许别人听故事。”小林子嬉皮笑脸,一边说一边跑回他俩的房间。  小林子故弄玄虚地说:“大哥,你说那个野狗帮帮主苟维民他为什么会变成‘独眼龙’?”    訾天说:“这还有问,我师父武功了得,取他一只眼珠算是便宜他了。”  小林子撇了撇嘴,说:“别吹牛了,你师父本来是要杀巫婆的好不好?”  小林子眉头一扬,得意地说:“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你读过《说文解字》吗?‘民’字的本意是‘被刺瞎了眼睛的奴隶’他叫苟维民,注定他要瞎眼的啊!”  訾天摆了摆手,不理他。他现在烦着呢!好多问题就像渴睡时的苍蝇一样困扰着他:那个黑衣红巾的巫婆是谁?石寿行和苟维民去了哪里?现在何方? ‘二十年后定当奉还’如何兑现? 第二十章 祸不单行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这几天一直打不通雨雪的电话,訾天六神无主、坐立不安,心里慌兮兮的。他恨不得自己能像孙猴子一样,“点头已过三千里,扭腰八百有余程”驾着云头去看看雨雪这几天倒底发生了什么事。  着急也没有用,他只有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希望上天保佑,让雨雪能够平安无事。  訾天无奈地拨通老马的电话。  “喂!是訾天兄弟吗?有什么事吗?”老马像往常一样乐呵呵的。  “唉,我女朋友不知道咋了,打电话一直不接,我都快急疯了。”訾天说完叹了口气。  “她?她没有和你联系?”老马习惯性地笑道。  “唉,我也希望她没事。这样吧!请你去我住的地方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吗?”訾天垦求道。  “哦,好的,那我中午去看看,下午再给你回话好吗?”老马一本正经道。  “好的,谢谢你,挂了!”訾天无奈地挂断电话。  “兄弟,我们出去走走。”訾天抓起床上的外套。  “你今天不去厂里了?咋了你?”小林子一脸惊诧。  “废话这么多!你去还是不去?”訾天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大哥,等等我!”小林子使了一个绝妙的身法从床上飘起来,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  他俩出了宾馆往右,沿着一条马路往郊区走去。不久来到一个三岔路口,横在眼前的马路像一条长龙似的往南北两个方向延伸而去。他俩过了马路往北走,刚走不远前面是一座大桥,桥下的小河平静地由西向东流去。  这条路车流量并不大,偶尔有几辆货车驶过。行人也不多,远远看去,前方不远处有三四个陌生的背影在缓缓地向前移动着脚步。  当他俩走到桥中心的时候,一阵风吹来,訾天突然听到风中传来轻轻的谈话声:“我们的目标就是市中心那家刚开业的珠宝行。”声音很轻很细,就像蚊子哼哼一般,一般人根本无法听到,但是他俩却听得清清楚楚。  “鬼母说夜长梦多不能再拖了,叫我们今天晚上动手。”风中又有轻轻的谈话声传来。依訾天的判断,那伙心怀不轨的家伙一定藏身于大桥下的桥洞里面。  贺黄花!又是贺黄花干的好事!訾天向打小林子打了个手势,暗示他不要支声,两人依在大桥栏杆上屏气凝神地偷听桥下面那伙人谈话。  “我们凌晨两点整动手,刁三,你负责开车,用车尾撞开玻璃门。我拿枪,花心狼你和黑鬼负责‘扫地’。得手之后你们三个开着车先走,我垫后。”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子说道。  那个男子说的“扫地”是指用事先准备好的袋子,把珠宝行里所有的珠宝首饰和现金装起来掳走。  “妈的!饿死了!我出去吃饭去!你们三个该干嘛干嘛去。”那个中气十足的男子又开腔了。  “大哥,我和你去!”  “我也去!”  “走!”  另处三人你一言我一语附和着,只听见着“唰唰唰”几声,四条人影就像四只轻盈的鸟一样从桥下的桥洞里掠了上来,轻轻地落在对面的河岸上。  訾天和小林子立即直起身子往前走去,装出一副急匆匆赶路的样子。訾天偷偷地瞥了那四人一眼,只见那伙人中有三个年龄在二十岁左右,另外那个二十七八岁年龄、看起来精明干练的男子想必就是这伙人的头儿了,刚才发号施令的一定是他。他们一行四人穿着打扮普普通通,看起来和最低层的打工者没什么两样。在那三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当中,有一个脸蛋黑不溜秋的想必就是黑鬼,那个一脸色狼相的无疑是花心狼,剩下那个脸蛋长得像花卷馒头一样的应该就是刁三了。  那伙人从訾天和小林子对面走来,走近了都抬起头来警觉地看了看,径直向桥对岸走去。  等那四人走远了,小林子问:“大哥,我们要不要到桥下面去看看?”  訾天微微一笑:“按理应该去。”  他俩来到桥下面,只见三丈来高的大桥阴影下面是一个宽敞的桥洞。一走近桥洞就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迎面扑来,这种臭味似乎是大便,小便,死老鼠,烟头,还有酒散发出来的臭味的混合物。  訾天拿出随身携带的手电筒摁亮,暗示小林子一起进去,小林子眉头紧锁,脸上的表情告诉訾天他有一百个不情愿。訾天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小林子这才叹了口气,作出很大一个决定似的紧跟訾天走了进去。  只见桥洞里的地面上一片狼藉,成堆的烟头和燃料过的柴草灰烬以及废纸遍地都是。在桥洞尽深处靠墙的水泥地上铺着一层干枯茸乱的稻草,上面铺着一张草席,草席上胡乱堆放着两床破毛毯。毛毯上放着一包抽了一半的软装“三五”牌香烟。訾天翻了翻草席下面,发现一个血红色的布包,打开来看,发现里面有四套黑色的夜行衣,还有几个散发着怪味的小瓷瓶和几把像钥匙一样的不锈钢制作的物件,訾天一眼就看出这是盗贼开锁专用的万能钥匙。  訾天把那只把万能钥匙全部没收掉。一抬头发却现对面墙上有一道锈蚀不堪的铁门。他俩走过去又推又拉,竞然丝纹不动,原来那道门已经用暗锁锁上了。訾天拿出刚才捡到的万能钥匙试了半天都没有打开,看来“万能”两个字是忽悠人的,就像砖家叫兽的叫声一样,经不得实际验证。他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终也没有打开这道门,只好作罢。  訾天正感到大失所望,突然裤袋里一阵震动,这把訾天吓得不轻,额头渗出丝丝冷汗,等他反应过来才知道是手机有来电,拿出手机一看是老马打来的。  看到他紧张兮兮的样子,小林子哈哈笑道:“俗话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一定是心里有鬼,一个电话就把你吓成这样。” 第二十一章 骷髅项链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小林子跟在訾天后面正准备走出桥洞,突然之间,黑暗中传来“咝咝”的声音,就像自来水管漏水,所发出的急促的水流喷射声。  “蛇!”小林子一声惊呼。  訾天一转身,只见在手电筒的光照下,一条丈许长的蛇抬着头闪电般向小林子袭来。  小林子身手何等敏捷,只见听“唰”的一声,一道白光闪过,那条蛇的头被已经他从“七寸”处斩断。  失去了头的蛇身子在扑腾扑腾地弹跳着,激得地面上尘土飞扬。那条白色斑点黑底的蛇挣扎了很久才平静下来,訾天定眼一看发现蛇的腹部裂开了一道口子,殷红的血水从里面不停地流出,里面鼓鼓囊囊,似乎有一个东西。原来这蛇的身子刚才剧烈的扑打扭动,肚子里面的东西把它的腹部撞破了。  訾天从小林子腰间抽出匕首,轻轻扩大裂口,发现在蛇的腹中有一个白色的塑料袋。又用匕首把塑料袋挑了出来,看到塑料袋里隐隐约约有一张叠好的白纸。拿出白纸展开,原来纸上是一首诗。  小林子正要凑过来看纸上那首诗,说时迟,那时快,那个被斩落在地的蛇头突然间跳将起来有四尺多高,直咬小林子头部。小林子身子向后一仰,闪身躲过蛇头的袭击。但是他脚下却踩到地面上一滩滑不溜秋的液体,收不住脚步,“咕咚”一声掉进河里。  那个蛇头还在地上弹跳着。訾天怒不可歇,一脚把它踩在脚底,来回碾了有十来次。抬起脚时,那可恶的蛇头已经变成血肉模糊的一团肉饼。  訾天正要下水救小林子,却发现小林子那湿漉漉的头已经露出水面了,只好从怀里掏出一条绳子扔下去。小林子双手抓住绳子“唰啦”一声跃起两丈多高,轻轻地落在訾天旁边 小林子浑身湿淋淋的,牙关紧咬,嘴唇泛白,一上来就排山倒海般狂吐起来。半晌,吐出不少黄白之物之后,才停止呕吐。  “大哥,河底下好恐怖哦!下面有好多尸体,密密麻麻不知道多少!”小林子盘腿坐在草席上。  “啊?有这等事?”訾天惊讶道。  “那些尸体有的已经腐烂成白骨,有的还能看清面容,都用铁链绑了个石头沉在水底,我估计下面的尸体不下于五十具。”小林子表情厌恶,说完又狂吐起来。  只见小林子双手掌心向下平放在大脚内侧,轻轻地吐纳运气。刹那间,他身上头上像蒸笼一样冒出阵阵白烟。一眨间的工夫,他的头发和身上的衣服就全部干透了。  訾天大为吃惊,想不到小林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高深的内力修为,真是不简单呀!据訾天估计,小林子身上的内力不会低于五十年。  因为上次被贺黄花用蛊术控制,反而因祸得福,从她身上吸取了三十多年的内力,这才马马虎虎可以和小林子目前的内力相提并论。想到这些,訾天不禁有些汗颜了。  他俩回到宾馆已经下午一点了,訾天没有心思去研究“水底冻尸”,决定先把这件事情搁一搁,日后再作理会。  訾天拨通老马电话。  “喂!訾天兄弟,我中午去你家里看了,门从外面锁着,你老婆不在家。”老马严肃的语气让訾天不禁打了一个寒战,隐隐约约感觉到事情已经向他想像中的方向发展了。  “我今天中午碰巧遇到你老婆她同事,顺便问了一下,她说你老婆已经好几天没有去上班了。还有我去你家的时候,发现在你家门前的地上有很血迹。我就知道这么多了,兄弟你也不要太着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老马的语气更加严肃起来,显然老马也觉察到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哦,知道了,谢谢!”訾天叹了口气挂断电话。  訾天突然间感觉好闲,仿佛有一千只磕睡虫同时向他袭来,让他睁不开眼,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凌晨三点了,訾天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捶打着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唉,坏了!坏了!”  小林子从被窝里探出个头,笑道:“大哥,你要是一不小心拍出个脑震荡来,以后咱俩怎么行走江湖呀?”  “唉,误大事了,那帮家伙一定已经得手了!”訾天埋怨自己睡得太死,让那伙打劫珠宝行的家伙得逞了。  “大哥,你看看这是什么?”小林子从被窝里拿出四只红线栓着的骷髅头,故作姿态地在床前晃来晃去。  訾天这才看清小林子抓在手里的是四只项链,四只以骷髅为图案的项链。  摘下四只以骷髅为图案的项链就意味着摘下四个强盗的头颅,就等于消灭了四个以贺黄花为首的黑帮组织幽冥地府的鬼煞!  “你去过了?你为什么不叫醒我?”訾天语气中充满了埋怨和不满。  “大哥莫气,莫气,小弟也是看你太困了,才让你多睡一会啊!”小林子得意洋洋、眉飞色舞。  “唉,也罢也罢!说吧!你是怎么制服他们的?”訾天迫不及待地问。  “大哥,改天再跟你说好不好啊?我困死了,我睡觉了。”小林子头一缩钻进被子,顿时鼾声如雷。  “好小子!”訾天无奈地叹了口气。  訾天想起白天在蛇腹里剖出的那张纸来,迫不及待地拿出来,轻轻地吟诵:天边璀璨星,照耀人上人。泰山接北斗,五岳尔独尊。不期入岐途,自鸣抱不平。前路多愁肠,一朝作古人。吟诵几遍,訾天觉得这首诗写得倒也有几分霸气,只是字迹清雅秀丽,像是出自女人的手笔。  一夜无话,睁大眼睛已经是第二天了。  “大哥,昨天的那首诗呢?看你藏得像宝贝似的,不打算让我看了?”訾天一进房间,小林子就吵着要看昨天从蛇肚子里扒出来的那张写有八句诗的纸片。  看了那几句诗,小林子说“大哥,你还真是不地道,人家给你一千万,希望你不要插手人家的事情,你倒好,钱照收,闲事照管。唉,怎么说你好呢?”  “兄弟,你怎么说出这样的丧气话?那些无恶不作的坏人,就算拿他一个亿也不嫌多!大哥我此生有两个愿望:第一就是要除掉‘贺’害;第二要除掉蛊害。这两个愿望不能达成,大哥我就算是虚度此生。”说到“贺”害和蛊害,訾天变得咬牙截齿、气愤填膺。 第二十二章 惊魂恶斗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凌晨一点四十五分,大街上行人稀少,小林子两三个起落就来到那家新开的皎月・人间辉煌珠宝行,珠宝行斜对面三丈来远有一棵大树,小林子轻轻落在那棵大树上。  远远望去,只见那家皎月・人间辉煌珠宝行仍然灯光灿烂,亮如白昼。隔着明亮的玻璃,看见五六个身穿白色制服的年轻女服务员正在收拾整理,准备打烊。  片刻,一辆卡车突然间神秘出现,就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那辆卡车停在距皎月・人间辉煌珠宝行两三个店铺的空地上,紧接着从车里从出三个穿夜行衣的人。  小林子一眼就看出那三个人是白天那伙人当中的三个:花心狼,黑鬼和他们的头儿。那三个人低声交谈了几句,就转声朝“皎月・人间辉煌”珠宝行走去。灯光照耀下,小林子看见那个头儿的脸。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心里大惊,那个头儿的脸怎么和白天在河里见过的一具死尸的脸一模一样?  刹那间,小林子眼前又浮现出白天在冷冻的河底所见到的一幕。只见几十具尸体忽然间动了起来,苍白腐烂的脸上渗出鲜红的血水,嘴里低声哀嚎着:“放开我!放开我!”一边哀嚎一边拼命挣扎,力道之大挣得那些铁链吱吱作响。顷刻之间就有十几个死尸挣断了铁链,哈哈怪笑着伸出那腐烂得露出白骨的手,直伸到小林子面前。更恐怖的是,他竞然看到自己浑身血淋淋的躺在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人堆里。  “啊呀!”小林子失声尖叫。忘了提气,他脚底下那根细小的树枝“咔嚓”一声断成两截,险些从两丈高的树上掉落下来。还好小林子身手敏捷,他轻轻一跃跳上另一根树枝。   “啊!有人!”那伙人的头儿一声惊呼,举枪便朝小林子一阵狂射。小林子在树上从这根树枝跳到那根树枝,拼命躲闪。那些树枝被子弹击中,连同纷飞的树叶一同掉得树下遍地都是。  最后小林子像一片枯叶似的掉落了下来,只见他四肢平放、脸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在落地那一瞬间就已经气绝身亡了。  那三人嘀咕了几句,持冲锋枪的头儿端着枪一步步向小林子走来,走到小林子身边看了半天想用脚去踢趴在地上的小林子。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趴在地上的小林子闪电般弹起来,刀光一闪,一只抓着冲锋枪的手连同冲锋枪一起掉在地上。  嗖嗖嗖!一把夺命的暗器像饥饿的蝗虫一样朝小林子飞来,黑鬼和花心狼二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见头儿受伤便使出暗器想要取小林子性命。  小林子毫不闪避,只见他手一挥,那些飞到近前的暗器就像失去力道似的落在地上,一看之下才发现每一枚细如牛毛的暗器上都沾着一片树叶。  原来小林子使出浑身内力扔出一把树叶,强劲的内力贯注在每一片树叶上。那些迎面飞来的暗器碰上树叶,力道就被销毁了,变成了强弩之末掉落在地上。  花心狼和黑鬼见未曾得手,又再炒冷饭似的,嗖嗖嗖不断向小林子扔暗器,似乎浑身上下藏了十万只暗器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小林子何等聪明,深知这样耗下去对自己有百害而无一利。只见他右手一抖,两片树叶带着一般强劲的内力飘浮旋转着向花心狼和黑鬼飞去,就像两只有灵性的生灵一样直取他俩手臂。  两片微不足道的树叶在别人手里连只苍蝇也拍不死,在小林子手里却变成犀利无比的暗器。  有人说,武功到了一定的境界,就可以飞天遁地,摘叶伤人,看来还真不是夸夸其谈。花心狼和黑鬼眼睁睁看着两张树叶向自己飞来,而且这两张树叶飞得很慢很慢,可是他俩却像是中了邪一样目瞪口呆,不知道躲闪,仿佛那两片树叶有摄人心魄的魔力一般。  “咔嚓咔嚓”两声,花心狼和黑鬼那粗壮的手臂被那两片树叶斩断,只剩下一点筋皮连着,“啪”一声垂落下来。  片刻之间重创三人,可见小林子的武艺之精,应变能力之强堪称江湖奇人。如果江湖百晓生还活着,在他的名人录里面肯定少不了桑子林其人。  那伙强盗的头儿手臂被连根砍断,又亲眼目睹两个情同手足的兄弟被重创,气得咬牙截齿,一心要报此大仇。他忍着断臂之痛,人未爬起来已飞起一脚,直扫小林子低盘,用劲之猛可以断石裂碑。  他这一脚扫出去却没有沾着小林子半点衣角,直踢在那棵一抱来大的树干上,震得那棵大树上的树叶纷纷掉落。  小林子在他踢出那一脚的瞬间飞身而起,扬起手中的匕首直取那头儿天灵盖。小林子正在暗自得意,却发现一只大手就像一把铁钳似的,紧紧钳住那把离他头顶只有一寸距离的匕首。只感觉有一股强劲的风扫过脸庞,那头儿飞起一脚,脚尖直向小林子腋窝踢来。  这一招好生歹毒,出招之奇让人意想不到,而且腋窝是人体十大要害之一,腋窝之下有一条粗大但脆弱的神经,小林子一旦被他击中必定落败,后果不堪设想。可见这个盗贼之首身经百战,心机之深,处世之老练,让涉未深的小林子防不胜防,险些着了道儿。  小林子从未遇到像今天这么强的对手,情急之下只好弃刀以保全身而退。他以匕首为着力点,轻轻一点整个人就像倒竖着的猴子一样直往上窜去。身子往上窜,右手却弹出一颗花生米。“啪”一声,直打得那强盗头子右眼鼓出,鲜血直流。  有人说,花生影响战斗力,原来一点也不假。不过影响的却是敌人的战斗力。  小林子向上窜出两丈来高,轻轻落在一幢两层高的楼顶上。  那头儿又吃败仗,气得像一只发疯的狮子一般,恨不能把小林子生吞活剥,先食之而无快。  只见他轻轻一跃,像一只猿猴一样跃上二层楼顶,直向小林子扑来。  那头儿手臂被斩、眼睛受创却愈发勇猛,像就附骨之蛆一样对小林子紧追不舍。  小林子深知那头儿是个厉害难缠的角色,他且战且退,在黑暗的民房顶上穿梭闪避,引敌入彀。  眼看小林子在黑暗的房顶上越跑越慢,那头儿喜上眉稍,心道总算追上这个滑头得像猴子一样的小东西了。  小东西就在自己前面二尺远的地方,那头儿心道这小子一场恶战以一敌三,体力消耗太多,再也跑不动了。机会面前岂容错过?他紧握那巨灵神般大小的拳头使出吃奶的力气砸将过去。  然而!他砸到的却只是一件空荡荡的衣服!  等他知道这是一招“金蝉脱壳”之计之后心里大叫不妙,然而却已经无力回天!黑暗中有一条人影以闪电般的速度向从自己侧面飞来,他只听到自己的头骨碎裂的“咔嚓”之声,喉头涌出一丝甜味,伴随着耳朵“轰隆”作响,就带着未能出口的呃叹和悔恨离开了人世。  “啊!讲完了?精彩!实在精彩!”訾天双手放在胸口高度,响亮地鼓起掌来。就像那些搞传销的一样,教导自己的同伙要用“有良心的”掌声赞美别人(传销受害者)。  “只不过四个人击败了三个,还有一个在车里!”訾天紧接着说道。  “没错,是还有一个在车里!大哥,你猜车里那货怎么了?”小林子故弄玄虚。  小林子喝了一口茶继续讲:“当我回到他们停车的地方,那家珠宝行已经关门了。夜色之下,花心狼和黑鬼晕倒在地,生死未卜。捡回我的匕首,来到货车旁边,一拉开车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氨气的味道。原来那个叫刁三的家伙看见外面惨烈的厮杀已经吓得尿了裤子,晕倒过去不省人事。”小林子说完哈哈大笑。  “那你就这样算了,没有让他受到应得的惩罚吗?”訾天惊讶。  “是的,我取下他脖子上的项链之后也没有把他怎的,只不过在他那两块肥得流油的肩胛骨上捏了两把而已。”小林子得意地耸了耸肩膀。  “好小子,废了别人的武功还说风凉话。不过这也是应该的,让他以后重新做人吧!”訾天说完摸了摸自己空瘪瘪的肚子,和小林子向宾馆楼下的餐厅走去。 第二十三章 惊鸿一瞥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妙义堂依旧光彩照人,富丽堂皇,里面的陈设豪华精致得摧枯拉朽,堪比帝王府。墙上画中的那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母狮子依然威风凛凛尽显王者霸气。  书有“福禄忠义”的金字牌匾下面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上也大大咧咧坐着一只不可一世的母狮子。  这只母狮子有一个很响亮的名字:贺黄花。  贺黄花杏眼圆睁,怒不可揭。愤怒的表情比一只被从嘴里抢走一块肥肉的老虎,更让人害怕十分。  堂下站着一个人,一个身材高挑的妙龄女子。一身白裙,战战兢兢,唯唯诺诺。她的背影是如此婀娜多姿。  作者文笔肤浅,笔触苍白。为了更加贴切地描写她的美,作者冒大下之大不韪,引用了曹植的《洛神赋》:“她的体态轻盈,如惊飞的鸿雁,又像是乘云升天的天矫游龙。远远望去,光耀得如同天空艳丽的朝霞;近看之,则又像是绽放在碧波间的白莲。她的身材肥瘦适中,长短合宜,肩膀像是用玉斧削成,腰肢像束着光滑的白绢,颀长的脖颈,白腻的肌肤不再需脂粉的妆扮,自然美丽无匹。乌黑高耸的发髻------”  这是描写洛水之神宓妃语句。  她不是宓妃,然而她的美却胜过宓妃。  堂上的贺黄花也很美,美得惊世骇俗!就连玩世不恭的訾天也要为她发出内心深处的感叹:她是不羁的精灵,却也是天生的尤物。  她和贺黄花谁更美?答案是不能比。一个是纯洁的天使,一个是不羁的灵精。在她们之间没有可比性。  虽然只是仓促间的一个背影,却注定成为惊鸿一瞥的永恒。  她,美丽如斯。如纯洁的天使坠落凡间,让多少痴情的男子睹之心动,思之断肠。  一声轻咳,女子竟咯出血来。女子瘦削的手臂显得苍白无力,十指削长如葱白,抓起一方洁白如蚕丝的手帕按在微微开启的丹唇上,鲜血又顽皮地从指缝间渗出。  嘀嗒!嘀嗒!鲜血染红了女子前胸。女子低头,鲜血径直滴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嘀嗒声。像是对女子无情的嘲讽和讥笑。女子浑身抽搐,其痛苦无与言表。  这一切在贺黄花眼里极其肮脏和厌恶,她面露鄙夷之色,不屑一顾。  没错,对于鲜血这种污秽不堪的东西,地位显赫、武功绝顶的贺黄是相当的深恶痛疾。眼泪,哪怕是鲜血也换取不到她丝毫的怜悯。  贺黄花,就是如此的艳若桃李冷若冰霜。  “记得我是当初是怎么向你交代的吗?”贺黄花缓缓道来。  “孩儿记得!”  “既然记得,何不把它原原本本的说出来?”贺黄花怒目横眉。  “是!义母,义母安排孩儿到他身边作为眼线,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必要时,向义母您汇报。”  “好!很好!你居然记得。”贺黄花愤怒得连声调都变了,声音打颤。“那你今天到这来是有什么情况向我汇报吗?”  “他去四川了。”女子低着头不敢看贺黄花一眼,嘴唇打着哆嗦,声音轻连得自己都听不见。  “没错,他去四川了。”贺黄花把面前茶几上的杯子向那女子砸来,在杯子后面划出一道犀利的白光。  那只杯子飞到距她额头还有一寸处,竟垂直下落。哐啷,杯子掉落在女子脚边,着地即化为齑粉。  “派去珠宝行的四人一死一废两残,你居然现在才和我说他去四川了。”贺黄花愤怒得差点把眼睛都睁裂了。如果眼睛能杀人,堂下的女子已经死了二百八十七点五次了。  “最可恨的是你居然和他上床了!你!你真该死!”贺黄花怒喝一声,右手手掌一翻,在面前恨恨地一左一右挥动了两下。只见一道白气若隐若现向那女子奔涌而去。啪啪,女子的脸颊瞬间浮肿起来,左右两边脸颊上顿时呈现出两个血红的掌印。  这是一种类似隔山打牛的武功,施展起来比訾天的小无相手更加得心应手威力无穷。用这种武功打别人耳光似乎很是解恨,贺黄花如释重负般舒了一口气。  “我、我------”女子结结巴巴,嘟囔了半天才轻轻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求义母赐我解药!”   “解药?哈哈哈哈,你好大胆子!你做出如此忤逆之事,你觉得还有希望得到解药吗?”贺黄花像一个小孩子似的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满眼泪水。  泪水很咸,咸得她由大笑转为抽泣。眼球红肿,血丝密布。怅然若失地嘟囔起来,声音很轻:“连我看上的男人你也敢碰!”  女子似乎并没有听到贺黄花最后那句话。她低垂着头,左手紧紧拧着自己的裙子下摆。  “这就是解药!”贺黄花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右手攥在手心,用右手长得卷曲的指甲把那红布瓶封撕开。空气中顿时飘出一股恶臭。  那女子闻到这股让人作呕的气味却兴奋不已,好像浑身舒坦得不得了似的。  让那女子意想不到的是贺黄花却狠狠地把那瓶救命的解药扔在地上,白色的瓷瓶化为齑粉,和瓶里白色药粉混在一起。  贺黄花双手交叉地抱在胸前,看着地上的药粉得意地大笑起来。  那女子就像落水的人见到船一样,连忙双膝下跪,艰难地朝地上那堆药粉爬去。  接受解药要双膝下脆的,并且得像狗一样地爬着。这是幽冥地府的规纪。在贺黄花眼里,这个规纪就像吃饭之前要先洗手一样,放屁之前要确定四周没人的道理一样顺理成章。  她爬在地上,顾不上嘴里流血,用舌头一下一下把地上的药粉舔得干干净净,合着瓷瓶粉末一齐吞下。  贺黄花见状满意地哈哈大笑。笑完了,扔出一句话径直离去:“这次就暂且饶了你!你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下次如有再犯,休怪义母手下无情。”  饥饿和失血过度让她站立不稳,她爬出了妙义堂,一路往回爬。天上的太阳像火一样炙烤着她虚弱的身体,天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像恶毒的弃妇的诟骂。  她雪白的衣裙早已经沾满泥泞破烂不堪,她的头发凌乱扭曲打卷,她的双手双膝渗出殷殷血迹。  这一切在那些人数众多的守卫眼里熟视无睹,没有人管,也没有人敢管。 第二十四章 出土文物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訾天把手电筒递给小林子:“兄弟,还是让我来吧!”  小林子无奈地接过手电筒,从锁眼里抽出那根摆弄了半天都丝毫不见成效的细铁丝,恶狠狠地扔在地上。  只见訾天把背上的旅行包摘下来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盒子,又拿出一个小小的电瓶和几根紫铜轧制的出油管似的东西放在一边。  小林子不解:“这个什么时候买的?还有你这个电瓶怎么以前没有看到过?”  訾天故弄玄虚:“这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全名叫作微型激光切割机,它的体积就是一张A4纸的短边长的立方:210*210*210平方毫米。全球就两台,老马有一台,另一台在我手里。因为它是我和老马同共研制的。那一个电瓶是我昨晚刚买的。”  訾天手法娴熟地把电瓶、切割机体和那几条油管似的喷头和把手连接起来,一按开关,只见一股蓝莹莹的光线就像蓝色的火焰一样从喷头里射出。訾天轻轻旋转了几下切割机外壳上那个绿色转轮,那股蓝色的光变得越来越细,最后聚拢成一根蓝色的细线。  訾天把聚拢的激光对准铁门上装锁的位置,从锁上方一寸的地方开始烧,拿着切割机的手举轻若重地慢慢移动,只见坚固的钢板咝咝冒着白烟,须臾间便化成铁水。  转眼间,那道铁门就被那激光切割机沿锁周围一寸的地方烧出一条弧线。  “嘭”一声巨响,那道铁门从里向外猛然弹出,重重地打在訾天和小林子胸口上,把他俩弹出一丈多远,险些掉进身后的河水里,他俩不约而同地使出“千斤坠”的武功稳住。幸亏手电筒还在小林子手里,只见整个桥洞里烟雾弥漫、尘土飞扬。原来那道门里面的隧道里充满了气体,当那道钢制的门板被烧掉一块时,那道铁门在强大的气压之下往外弹出,差点把他俩给活活撞死。  待烟雾散尽之后他俩才从地上站起来,訾天默不作声地把切割机和电瓶等收进旅行包里,背上旅行包示意小林子往隧道里走。  “大哥,跟着你这样瞎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刚才的意外让小林子有点泄气了。  “呵呵,大哥觉得你越来越像猪八戒了,老猪遇到妖精时会临阵退缩,耍小聪明,动小脑筋,但是关键时刻他也不甘落后,嫉恶如仇。”訾天说完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我是猪八戒,你以为自己是神通广大的孙猴子呀,其实孙猴子也不咋的,遇上那些小喽罗还行,要是遇上个有手段的还不是只有哭爹喊娘、求神拜佛?”小林子气鼓鼓的,一边说一边把手电筒递给訾天。  訾天也不再说话刺激他,拿着手电筒就往漆黑的隧道里走去,小林子则紧跟在后面。隧道宽有给六尺,里面阴暗潮湿,散发出一股腐木的味道,这种气味里却又夹杂着一股让人心神恍惚的幽香,整个隧道的氛围显得非常诡异。隧道七弯八拐,其间有很多岔道。他们人也不多想,沿着主道一直走。行走间,他俩隐隐约约感觉正置身于一条巨大无比的蟒蛇腹内。  “大哥,你听!”小林子扯住了訾天的衣服。     他俩停下脚步,屏气凝神地听,首先听到的是远处汩汩的声音,凭訾天的经验,他肯定这是水流从岩石内部渗出所发出的声音,在这个山洞里可能有水潭或者暗河存在。紧接着听到的是呼呼的风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訾天感到纳闷了,在这么狭窄的隧道里,如果说风从前后两个方向吹来还情有可言,怎么连左右两边的洞壁也有风吹来?訾天知道有一种树的树干天生多孔,透气性很好,被用来做成弹花匠用的木熨斗。难道这里的石壁是透风的不成?  “大哥,你听,好像有人在低声交谈。”小林子沉声说道。  侧耳细听,只听见两边的洞壁里传来时断时续的谈话声,声音很轻,不用心去听就会被呼呼的风声所掩盖。  “听说鬼母和谢堂主又勾搭上了,那个龟孙子,真是艳福不浅呀!”一个低沉的声音充满了羡慕和妒忌。  訾天联系起贺黄花尤物般性感迷人的身段和容貌,他似乎听到说这句话的那个家伙在偷偷地咽了口口水。  “幽冥地府里有几个男人不对鬼母垂涏三尺?有的人为了博得鬼母一个微笑甚至要他去死他也心甘情愿。”又一个声音说道。  訾天用手敲了敲两边的洞壁,发出的声音很沉闷,石壁不可能是空的。刚才的谈话声似乎是从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的。  “咦!地面上的泥土在动?”訾天和小林子同时惊呼出声,只见左边石壁底部的地面就像翻滚的浪花一样一起一伏向前涌去。  “地下有东西在住前爬!”小林子断言说。  訾天轻轻点了点头,从小林子腰间抽从他那把一尺来长的匕首,在脚边找了个地方挑开。松软的泥土里果然露出一只粉嘟嘟、肉乎乎的活物!  人蛹!这种恶心的怪东西似乎无处不在。  这一群躲藏在地表下的人蛹一条接一条,正沿着石壁向前爬去。不用想,刚才说话的一定是这些人蛹。  訾天决定跟着这些人蛹的路线走,就当它们是导游,说不定会有什么惊天的发现也未可知。  他俩轻手轻脚地紧跟着人蛹进入了一个岔道。刚开始还好,这个岔道和主道一样高,左右的宽度也差不多。后来就越来越低,越来越窄了。最后他俩只能在岔道里匍匐前进,弄得一脸一身全是泥土,就像出土文物一般。  “大哥,你所谓的维护世界和平就是跟踪这种恶心的东西和钻地洞吗?”小林子抱怨道。  訾天冷冷地说了一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继续向前爬去。  他们也不说话,跟着那群人蛹向前又爬行了五六十丈。前面的洞越来越小,就像“狗洞”一样。  “大哥,爬过去吧!给你自由!”身后传来小林子得意的讥讽。  “小点声,惊动了那些人蛹有你好受的!”訾天说着从背上启下旅行包,费了很大的劲,终于从包里取出一把无柄铁锹。  小林子一听,果然像孙猴子听到紧箍咒一样,一时间噤若寒蝉,不敢再胡说八道。  訾天用铁锹在前面挖,挖下的泥土递给小林子倒在身后。他俩慢慢地用铁锹把洞口扩大,坚难地向前爬去。  突然间“哗啦”一声,一大团泥土向前掉落,只见听黑暗中传来花花的水流声,一阵清风夹杂着一股水气迎面扑来。  訾天放下铁锹,用手电筒一照,只见眼中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初步估计,这个空间至少能容纳一幢三层高的楼房。  訾天用手电筒往下一照才发现下面是一个深潭,潭水到他俩所处的洞穴高有数丈,刚才只差那么一步,訾天的人就险些掉进黑漆漆的潭水里。  水潭里散发出一股让人作呕的臭味,手电筒的光照在水潭里却丝毫没有反射光,全部被那漆黑如碳的潭水所吸收,只看到水面上有一个黑灰色的亮点,整方个圆数丈的水潭就像一潭死水一样古井无波。只见那些粉嘟嘟、肉乎乎的人蛹一条紧接一条从訾天他俩身旁的泥土里钻出,“咕咚咕咚”地掉落在漆黑的水潭里。  “大哥,我们还是打退堂鼓吧。难道你还要像这些恶心的人蛹一样跳下去洗一个澡?我可不奉陪你啊!”  话未说完,突然间地面一阵剧烈的晃动。訾天和小林子所处的洞穴像一条巨蟒倏然扬起的腹部,变得越来越陡。最后,他俩就像两只被装在口袋里的青蛙一样,从松开的袋口“哗啦”一声掉进那黑漆漆、臭哄哄的水潭里。 第二十五章 幽潭人鱼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他俩一掉进那个黑漆漆、臭烘烘的水潭就直往下坠。浓稠的潭水就像一颗硕大无比的果冻一样,把他俩紧紧裹住,让他俩丝毫动弹不得。  眼前一团漆黑,手电筒微弱的亮光在漆黑深邃的水潭里丝毫不起作用。只觉得黑暗中有无数莫名的生物在身体周围不停地打转,像饥饿的婴儿贪婪地舔食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他费力地伸出手四处摸索,想要抓住小林子的手,却发现四周空无一物,只能感觉到那浓稠的潭水向下的冲力。  半晌,訾天摸到一个软软的、滑滑的东西。心道,这无疑是小林子的脸。他的手继续往下摸去,他摸到一个高高的前额,前额下面是一双大大的眼睛。他的手继续往下,摸到一个高耸的鼻子,鼻尖略往下弯曲。  这不是小林子的脸!訾天心里一擅抖。特别是当他摸到那副鼻梁高耸、鼻尖弯曲的鹰钩鼻时,心里顿时明朗,那是一张西方人才有的脸。  突然间,他的手被一只柔软的手紧紧捉住。伴随着几声“呵呵”的娇笑,那只手拉着他的手在方才那张脸上轻轻摸娑移动。  那只手拉着他的手慢慢地向下移动,訾天感觉到他的手摸到一张樱桃小嘴,樱桃小嘴下面,一个下巴圆润润滑。  联系起那“呵呵”的娇笑,訾天心里已经明白了八九分,抓住他手的是一个女人,一个高前额、鹰钩鼻、樱桃小嘴的女人。  那只手继续向下移动,訾天的手摸到她那如玉石般柔软润滑的脖子,凝脂般丰膄挺拔的胸口。  潭水漆黑冰冷,指手不见五指。訾天又惊又怕,他想挣扎却丝毫动弹不得。仿佛那只柔软的手不但抓住了他的手腕,也扼住了他一向敏锐的头脑。  那个紧抓着訾天右手的女人嘴里发出一阵不可名状的声音,像一种神秘古老的咒语,又像是一种能量强大的声波,让他头脑昏昏沉沉。  半睡半醒之间,訾天梦见自己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驰聘在阳光普照的大雪山上。马儿飞一般越过两座圆鼓鼓、光溜溜的山岭,之后在一马平川的雪地里驰聘。半晌,他策马来到一个地势低凹的盆地,盆地里冰雪覆盖,低矮的小山连绵起伏,整个盆地景色怡人,风光旖旎。  梦里的訾天是一名剑客,身负着行侠仗义的使命。此情此景让他想起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师父;想起半年以来朝夕相处、情深意切的雨雪;想起夕日如慈母般可亲可敬的师母贺黄花,也想起一生辛劳,却又郁郁不得志的“巴山骚人”老马。  他的马带着他来到一个草木茂密的山谷,山谷两侧耸立着两根冰雪覆盖的擎天巨柱,訾天一时兴起,挥剑便在左边一根巨柱上写了一首诗,字迹潇洒不羁、遒劲有力:  莽莽雪域似天河,策马扬鞭轻坎坷。剑气潇潇傲侠骨,迎风且唱正气歌。-------潇潇剑客到此一游。  草木深处有一个洞穴,洞口大雾弥漫、水气腾腾。訾天扬鞭策马,他所骑的白马却在漆黑深邃的洞口俳佪不前。  訾天从那个奇怪的梦里醒过来,四周还是漆黑一片。那个紧抓住他手不放的女人此刻正依偎在他怀里,满足地连连娇喘。双手紧紧抱着他,随着他徐徐往潭底坠落。  突然之间,訾天的脚磕到一个东西,引起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猛一张眼,一道强烈的光迎面射来。  慢慢张开眼睛,只见眼前是一座开阔的大峡谷,峡谷两岸的枫树连绵不绝林,一片片枫叶犹如一颗颗璀璨夺目的红宝石一般,散出红艳艳的光彩,照得远处的天空一片腓红。三三两两的枫叶随风飘落,犹如红蝶翩翩飞舞。  峡谷中,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从远处缓缓流来,远远看去就像一条飘浮的丝带,洁白而轻柔。  小河里遍布着一个个斗大的石头,经受河水的冲涮变得圆滚滚滑溜溜,石头上布满了绿油油的水藻和苔藓。河水轻轻地向前流淌,石头周围泛起阵阵轻快的水花。此番景向有如人间仙景,看得訾天如痴如醉。  一阵摄人魂魄的娇笑让訾天回过神来,一眼就瞅见一个金发碧眼、高前额、鹰钩鼻的女子正站在自己身旁不到两尺的溪水里。眼波流转、娇笑连连,如花朵般娇妍的面容颇有几番异国风情。  訾天目光游走,将身旁的女人上下打量起来。突然之间,他后退了两步,脸上的表情就像看到一只用两只脚走路的母猪一样。因为他看到站在自己身旁的女人竟然浑身赤条条的,更要命的是这个容貌娇好的女人腰下居然长着一条布满银灰色鳞片的尾巴!  人鱼!  一种似乎只有科幻电影里才会出现的神秘生物,此刻竟然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訾天想起小林子来,四下寻找,发现一条人鱼正紧抱着他站在自己身后的溪水里。这一看更是让訾天吃惊不小,只见从黑暗的水潭出口到小河的交汇处这么短短的两三丈长的溪水里,密密麻麻站满了无数条人鱼,这些人鱼一条紧挨一条站着,每一条人鱼的长相都一模一样,宛如几十个不同尺寸大小的复制品。  訾天现在全明白了,原来那些人蛹知道这些生活在深潭里的人鱼天性淫贱,茂名前来温存。想不到自己跟踪这些人蛹,结果弄巧成拙,成了这些人蛹的同道中人。  小林子也被这一番经历惊呆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似乎明白了什么之后,只见他气急败坏地把偎依在他身上的人鱼推开,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嘟嚷道:“若兮,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什么?你暗恋若兮?”訾天吃惊地问。  “没错,我是喜欢若兮!”小林子懊恼回道。  訾天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心里料想小林子也做了和他同样的梦!  那些人鱼却不会说话,更确切的说法是她们不会说人笑,她们似乎只会“呵呵”地娇笑。  转眼间,那些人鱼娇笑着朝訾天和小林子挥了挥手,一条接一条从溪水里自下而上地钻进那漆黑的深潭。  訾天正在想为什么刚才深潭里的水明明那么黑漆漆臭烘烘,流出来的溪水又那么清澈透明,却发现在自己右手斜前方十来丈远有一个平坦的土坡,土坡上有一个祭坛,数十条人蛹正一条接一条钻进祭坛下面的一个二尺方圆的洞里。经过刚才和人鱼的温存,那些人蛹一条条显得神采奕奕,精神百倍。  背影!  一个身穿青衣,须发苍白、仙风道骨的老者背对着訾天站在高有数丈的祭坛尖顶上。  “师父!”訾天失声叫道。 第二十六章 黑漆木牌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师父不是一直隐居在罕无人至的山洞里吗?怎么会在这里撞见他老人家?”訾天做梦也想不到师父会在这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出现。  金樽无我慢慢转过身来,慈祥的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訾天正要向祭坛走去,却看见师父右手轻轻一抖。顿时,眼前五色绚烂、金光闪动,一大蓬细如牛毛的夺命金针已向他劈头盖脸地打来。  这么歹毒的暗器只有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才会被使用,因为此暗器一出,就算对手有通天的武艺也必死无疑。  紧随其后的小林子看到眼前的形势相当紧急,正要施出援手却发现大哥的身影瞬间变得模糊不清,像蒙了一层薄雾。  訾天没有死!他被薄雾包围的身体凌空飞起,直向斜坡上的祭坛飘去。  刹那间,訾天的人已经到了祭坛的尖顶上。明明是迎着祭坛尖顶上那个人正面飞过去的,可是訾天的身子却似乎穿过塔顶上那个人的身躯,轻轻飘落在黑衣人身后。他的身影仍然稀如薄雾、模糊不清,形同鬼魅。  和大哥相处这么久,除了上次看到他和那巨猿交手之外,还没有真正见过大哥施展身手,所以对大哥的武功底子不甚了解。回想起来,上次和巨猿的交手大哥吃了些亏、险些掉了性命。不过小林子能够理解,也许是大哥一时冲动,方式方法没有恰到好处以至于空有一身好武艺没有施展出来。  刚才訾天这招轻灵得如同鬼魅般的“飘鸿鬼影”让小林子大开眼界,深感大哥武艺之精妙,遇事之沉着冷静惊为天人。心想:如果刚才那一大蓬夺命金针打的是我自己,我那又该如何应对?  訾天站在黑衣人身后,轻轻吸了气。这一吸他至少闻到三种气味:带着粪便的羊羔味、“三围”女人身上的脂粉味,还有臭男人身上的汗臭味。这几种味道的混合物俗称“狐臭”。  黑衣人不是师父!自訾天使出“飘鸿鬼影”的绝技向塔顶飞去时,訾天就已经知道那个人不是金樽无我。  訾天当然不会妄下结论。他断定黑衣人不是师父的理由有三:其一,如慈父般和蔼可亲的师父不可能会对自己下毒手,从到大,师父视他若珍宝,从来没有打骂过他,甚至连一句重话都不曾对自己说过;其二,师父身上没有狐臭,而且师父一向讲究卫生,也不会让自己的身上留下任何类似狐臭的味道;其三,这“飘鸿鬼影”的武功是师父所授,岂是那么容易蒙混过关?  黑衣人正在诧异訾天的人为什么突然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却听到一声怒吼:“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不仅听到一声如狮子般让人心惊胆战的怒吼,他还听到扫过脸庞那阵猛烈的风声,以及自己的肩胛骨碎裂之声。  一个趔趄,黑衣人从高约两丈的塔顶跌落下来。  黑衣人的身子重重地摔在祭坛前方的黄土地上,激起一阵浓密的黄烟,一股呛鼻的硝石味扑鼻而来,薰得訾天和小林子睁不开眼,似乎那滚滚黄烟里面混杂着一种类似辣椒碱一样的催泪剂。  訾天一拳得手并没有消除心头之恨,想要乘胜追击黑衣人却睁不开眼。  半晌,那阵猛烈的黄烟慢慢散去,只见在祭坛松软的泥土上有一滩赤红的鲜血,那个黑衣人早已经逃之夭夭,不知去向,却在地上落下了一个特制面具。那面具和訾天的师父金樽浩然的面容十分相像。訾天两只手拉住那特制面具使劲地撕扯,却发现那特制面具的柔韧度非常人所想,无论他怎么拉怎么扯都丝毫不会破裂,反而扯得自己两只手的手指隐隐生痛,只好作罢,暂且把它收在身上。  訾天和小林子沿着地上残留的一丝丝血迹仔细搜索,发现那个被一拳秒杀的黑衣人沿着祭坛下方的小河行去。  他俩一跃飞过宽有数丈的小河,轻轻地落在对岸的枫叶林里。  时值深秋,红彤彤的枫叶飘落满地,想要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找到丝丝血迹以辩别黑衣人的行踪堪比大海捞针。  找了半天,总算在枫叶林深处那茂密的荆棘丛中找到了一丝血迹。扒开那遍布的荆棘,訾天发现了一个非常隐蔽的山洞。山洞入口高约四尺宽有三尺左右,却是一个横放的鸭蛋形的洞。  凭着手电筒微弱的光照,他俩迫不及待地进入山洞。才发现洞里很宽阔,左右有五六丈宽,高约十丈。洞里阴暗潮湿,空气中飘散着一股腐肉的味道,臭不可闻。两边的洞壁有水流汩汩涌出,一些黑红色的小虫子就像茅厕里的蛆虫一样在苔藓遍布的洞壁上时而轻轻蠕动,时而又发疯似的急速爬行,此情景看起来甚是怪异。  一进入这个空间,訾天就感到非常的不适应。头晕、胸闷、步履沉重、反应迟钝,就像玩游戏的人进入某些副本一样。  他俩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在还算干燥的地面上慢慢向前走去。每隔十来丈远,就看到左边洞壁下方的泥土里插着一个黑漆木牌。这木牌四四方方像一个骨灰盒子大小,上面用红色的线条写着一些神秘古老的文字,像鬼画符似的,看得人心里隐隐不安。  更加玄乎的是每当他俩在那些木牌面前稍加停娘留就会感觉到空气里凭空冒出一阵冰冷透骨的寒气,随即便听到木牌下面的泥土里传来轻轻的嘶鸣声,“咝咝!咝咝!”,如同一条蟒蛇永不停息的嘶叫。  又往前行了十来丈,小林子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伸手便抓住那黑漆木牌一阵猛摇,摇晃了两三下,地底下突然间传来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哀嚎:“放开我!放开我!”一声声像就两三岁大小的孩童的哭喊,听得人毛骨悚然!  小林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哀嚎声吓得面无人色,冷汗直流,抓住木牌的手就像触电似的想要松开,却怎么也甩不脱。定睛一看才发现那黑色的木牌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流出好多黑红色、粘乎乎的液体,把他那只手牢牢粘住。  小林子用尽全身力气总算把那木牌从泥土里拨出寸许,地泥下那孩童的哀嚎也一声惨似一声,仿佛一个活生生的人经受到痛入骨髓的酷刑。  随着木牌从地里拨出,只见木牌的根部竟然连着一只腐烂的人手。那只手皮肉干枯如树皮,白花花的骨头裸露无余,却在那干枯的肉皮下汩汩涌出赤红的鲜血,嘀嗒嘀嗒,一滴滴流淌在地上,阵阵腥气扑鼻而来。    小林子那种惊恐和害怕无法言表,慌乱之中,地底下那只手被他像拔葛藤一样,一寸一寸从地底拨出。  訾天也被此情此景吓得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半晌,他终于回过神来,这才从小林子腰间抽出他那把随身携带的匕首,一刀从那块木牌的根部将那只紧连着木牌的手给斩断。  那只手一被斩断,只听见地底下传来一声粗戾冰冷的叹息。随即,那块紧粘着小林子手掌的木牌“啪”一声掉在地上,小林子的手终于脱离了那个邪恶的东西。  定眼一看,只见小林子那只触摸过黑漆木牌的手从手掌到腕关节像炭一样黑漆干瘪。訾天心里大叫不妙,因为他看出小林子这只手隐隐显出中毒的迹象。  一声巨响过后,那只手像是挣断了地底下的什么东西,从地底下完全爬出地面。一看之下,原来是一只齐肩膀挣断的人手。从肩膀到腕关节那么一截,漆黑干瘪,弯曲着像一条怪异的蛇。  稀稀嗦嗦,那只弯成弓形的手就像蜿蜒爬行的蛇一样,快速地向訾天他俩爬来。  訾天二人惊慌失措,夺路前奔,后面那条“蛇”紧追不舍,随时有可能在他俩的脚跟上狠狠地“咬“上一口。  蛇咬脚,蚩尤!  冥冥中,这蛇咬脚的怪异景向似乎暗示着什么!莫非,这一切和蚩尤有关?  一阵冷风袭来,眼前一片透亮,訾天二人终于跑到山洞另一端的出口。眼前的景向荒凉萧索。一座座光秃秃的石山连绵到远方,山影漆黑、怪石嶙峋。不远处,干枯的树木挂着三片两片枯黄的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前方十丈有一块巨石,风化斑剥,一个黑衣人依在石缝里长出的一棵枯树上,气息微弱、奄奄一息。他的生命有如那枯树上摇曳不定的风中残叶。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就算有再大的怨气訾天也无从下手。他吸了一口凉气,目光正视黑衣人的脸。这一看,他惊呆了,只见这个黑衣人就是在屠狼坡想要取他性命的幽冥地府护法之一的黑衣人。  訾天目光之犀利,判断之准确,黑衣人那矮小的身材、独特的神态,在他脑海里印象之深刻。心里骂道:小样!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认得。  死而复生,龟息功!  一个冷僻得连古装小说里都很少出现的字眼霎时间呈现在訾天脑海。  那将死的黑衣人原来是一个中年妇人,虽然长相丑陋怪异,但娇小的身材却也婀娜别致。有一种中年妇女特有的韵味。这正好应证了那天訾天在屠狠坡的设想,黑衣人果然是女人易容。  訾天正思索着,只见黑衣人的身体一阵抽动,发出阵阵骇人的骨头碎裂之声,她身上那件略显破旧的衣衫随着她身体的扭曲抽动而被撕裂成碎片。  裸露出来的赫然是一条毛皮黝黑的野狗的肢体!  伴随着这个人头狗身的怪物的嘴里发出最后一声哀怨的呃叹、那如缎子般乌黑锃亮的皮毛变得暗淡无光、蓬乱如杂草,这个幽冥地府的护法已经撒手西去。  亲眼目睹眼前这个似人非人,似狗非狗的怪物死去,訾天打消了盘踞在他心里多日的想法。他原来以为眼前刚死去的怪物就是幽冥地府里专门负责制造一切蛊虫、蛊物的“总工程师”,现在看来,她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看来“总工程师”另有其人,事情远远不像訾天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訾天似乎没有看到一阵淡如薄雾的青烟从那似人非人,似狗非狗的怪物后胫窝轻轻逸出。  小林子正好看到这一切,只见那阵青烟呈人形,就像一个精灵一样轻轻地升上天空,慢慢地越升越高,最后消失在视野里。  不仅如此,小林子还听一阵异常的声音响,如地震海啸来临的前兆。 第二十七章 惊天巨蟒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这种声波来自于神秘的地底深处。  驻足倾听,仿佛有千百只力大无穷的猛兽在地底厮斗,又好像地底有倾巢而出的穴居人类在彷徨呐喊。听得人心惊胆战、惶恐不安。  小林子一转身就打了个寒战!只见一条蟒蛇从崖壁的缝隙间耀武扬威地探出头来,在洞口左手两丈开外的地方。  那蟒蛇的头比火车头还要大,血红的甲皮在太阳下红光闪闪,把山崖照得一片赤红。  蟒蛇嘴里伸缩不断的信子犹如大象的鼻子一般,伸出来有丈许,触碰得山崖前那些枯败的树木阵阵倒塌。  那蟒蛇须臾之间便挣扎着爬出两丈有余,巨大的身躯还在狭窄的崖缝间不断挤出。发了疯似的乱摇乱晃,拍打着四周的石壁,力道之大,发出嘭嘭的巨响,一声声响彻山谷。  一时间,地面剧烈地晃动起来,干枯的树木纷纷折断。崖壁上,被震碎的石头和土灰纷纷掉落下来。空气中尘土弥漫。  情况不对,赶快撤退,訾天二人往前飞掠而去。  轰隆隆,脚尖刚离开地面,就听到身后一阵天崩地裂的巨响从山崖内部发出。  他俩身手何等敏捷!刹那间便掠出百丈开外。余光扫视,只见整条巨蟒庞大的身躯完全露了出来。那颗硕大无比高高昂起的头就在他俩身后十丈开外。像一列高速行驶的列车,无情地碾压而来;却又像是决堤的洪水,排山倒海奔涌而至。  那巍然高耸的山崖早已经在刚才那阵巨响中被撕裂。连绵百余丈的一个山岭,竟然被那巨蟒从中间撕裂开来。破碎的山石和尘土迎着两面的天空飞溅而上,砸得天空中片片乌云四散奔逃。  巨蟒长余百丈的身躯在乱石和尘土纷扬中疾速前行。视野之内,红光闪耀。  一时间,山体震荡的轰隆声、乱石砸落声、尘土飞扬声、树木断裂倒塌声、巨蟒前进时的刮擦声和它那呼呼的嘶鸣声充斥而来,让得人心惊胆战。巨大的声浪震得人耳膜隐隐生痛,绝望之情不由而生。  訾天和小林子竞相把那逃命的轻功施展到极至,意欲甩掉身后那紧追不舍的巨蟒。  然而,伴随着那巨蟒口中呼呼地吸气,一股强大的气场就像磁铁吸引铁钉一样,把他俩从高空中吸落下来。他俩爬起来夺路前逃,只感觉脚步也越来越吃力。巨蟒嘴里那条丈许长的信子伸缩不断,散发出阵阵奇臭无比的腥臊之味。一阵凉嗖嗖的寒意让訾天意识到那巨蟒嘴里臭烘烘、粘乎乎的信子正从后面舔娑着他的脖子。  活生生的美味就在眼中,更加勾起了巨蟒那饥肠辘辘的胃口,眼看就可以饱餐一顿,巨蟒更是加快了速度。  面临生死的紧要关头,訾天脑海里零零星星闪现出一些关于蛇的科普知识:蛇的信子即是蛇的舌头。蛇的舌头分叉,一般吐出来捕捉外面的信息,如食物,周边环境情况,蛇的视力不好,主要靠舌头来获得信息,所以人们把蛇的舌头称为“蛇信子”。 蛇会巧妙地运用它们的舌头采集周围环境中的气味颗粒。首先它们快速将舌头伸到空气中,然后在将它收进嘴中。在嘴中,它们将舌头的两个小叉子插入位于口腔壁上的洞穴中,这些洞穴就是雅各布森氏器官,这些器官直接通向大脑。尽管蛇的鼻孔也能嗅到气味,舌头和雅各布森氏器官增强了蛇感知气味的功能。  訾天从杂乱的思绪中挣扎出来,巨蟒的血盆大口已经朝他俩无情地吞噬过来。  刚才在山洞里的时候,訾天情急之下抽出小林子随身携带的匕首斩断那紧生在人手上的木牌,还未来得及把刀还给小林子,随手插在自己腰间。这下刚好派上用场,他抽身一闪,左手猛然一推小林子,右手已经抽出匕首向巨蛇的信子斩去。  “唰!”,那粗大的信子应声掉落在地上,扑腾扑腾地弹跳着。蟒蛇吃痛突然一缩,訾天和小林子趁机一个飞掠跃上右手的一个山头。  被斩断信子的巨蟒辨不清方向,又痛又怒,像一列失去控制的列车,一头撞在山腰上。轰隆一声巨响,訾天和小林子所站的山头被拦腰撞断,他俩就像踩着一个巨大的滑板,从斜刺里飞下山崖。  只听见到自己的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訾天便晕倒过去。  睁开眼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洒出万道金光,浸染得身旁低矮干枯的灌木丛一片血红。他的身体肮脏不堪,一阵凉风袭来,他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一股恶臭。  喉咙一阵干渴,他不经意地咽了咽口水,竟扯得前额一阵刺痛。用手摸了摸,手心里赫然印出丝丝黑血。  不远处,小林子躺倒在草地上,呼吸均匀而平静,正睡得甜美。  訾天抓住他的肩膀一阵猛摇,小林子才醒了过来,还未睁开眼,嘴里嘟囔道:“大哥,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会?”  訾天笑骂道:“这小子,你以为这是你家呀?”  小林子这才睁开眼,明白情况以,不好意思地笑了。  放眼望去,他俩所在的草地和前面的山崖之间有一汪湖水。原来他俩站在那个山头上,被巨蟒拦腰撞断的山头飞下山崖。借着强大的冲力,他俩飞过那片湖水,跌落在湖岸边的草地上,而那半个山头就深深地坠落在湖水里。湖水不深,那半个山头仍然像河马戏水一样若隐若现。  他俩纵身一跃,掠上高有数十丈的山涯。  站在山崖上往前一看,只见那条巨蟒把头埋在山腰里,一动不动。  訾天道:“想不到这个臭脾气的家伙此刻却如此乖巧!”  小林子道:“大哥,你没有听说过‘君子藏器于山,待时而动’吗?”,说完面带得色地冲訾天笑了笑。  訾天笑道:“依我看,这家伙已经挂了。还有,那句话是: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你的国学太差,应该抽空多学习学习。”  小林子敛住笑容,往那条身长百丈扁体通红的巨蟒看去,只见它的“七寸”处涌出丝丝血迹,再看它的躯干,扭曲僵硬向上拱起,搭成一座夸张的拱桥。  夕阳西下,这座由巨蟒的躯干搭成的拱桥成了一道美丽而诡异的风景。     小林子突然间后退一步,脸上惊恐的表情无可奈何地接受了他不敢相信的事实。  只见在那条死去多时的巨蟒躯干的左侧,就像多足虫一样长满了一只只脚,每一只脚之间相隔的距离有十来丈。更加不可思议的是:那些长在巨蟒身躯左侧的脚竟然是一只只干枯的人手,在那些人手的手掌上,都生着一个黑漆木牌。  仔细观察之下,訾天发现那巨蟒身上少了一只人手,在应该长着人手的地方,只留下一个带着血迹的伤口。  想必巨蟒身上少出来的这只人手应该就是在山洞里挣断出来的那一只。  原来那些黑漆木牌上面鬼画符一样的线条无疑是一种符咒,这些符咒的存在无疑是为了镇住那条被封印在山崖之间的巨蟒。由于一块画有符咒的木牌被破坏,导致那沉睡的巨蟒破土而出。  蟒蛇身上长出人手,多么诡秘的事情!  訾天知道在民间流传着一种不为人知的巫术,眼前的东西无疑就是那神秘莫测的巫术的产物。  有关巫术的东西,訾天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因为它们已经超出了物理学等现代科学的范畴了!  訾天也懒得去苦苦思索,就算他想破脑袋也是无济于事。  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只有设计这一切的“总工程师”自己才知道。  突然间一种强烈的失重感从自己的脚底传来,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作用于他的身体。他俩脚下的那片十平米见方的土地像出了故障的电梯一样直往下坠。  这已经是下落到数丈之下的反应了。 第二十八章 鬼手噬心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强烈的失重感让人无所适从,想要纵身跳出从那个由于地表塌方所形成的洞穴却浑身使不上劲。头脑里昏昏沉沉,五脏六腑就像一次次毫无组织的地方起义,不自量力,蠢蠢欲动,想要跳出桎梏它的身体。  伴随着一种莫名的绝望,无比眩晕的神经扯下他俩的眼皮。足足有一刻钟,訾天二人在昏昏欲睡中急速地往下坠落。  绝望无助的感受那怕只是短短的一刻钟,也远远比从侏罗纪到人类社会所经历的时间还要漫长。  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他俩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床破棉絮,在漆黑深邃的夜空里飘飘悠悠;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他俩又觉得自己似乎在由一床破棉絮慢慢地演化成人。  睁开眼,只见眼前一片明亮,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沼泽地。沼泽地里,黑漆漆的泥水热气腾腾。气泡翻滚、哔哔剥剥,整个方圆数十丈的沼泽地就像一锅煮得一塌糊涂的稀饭。  和沼泽地相接的是一片树林。  林间,一棵棵茁壮的大榕树枝叶茂密、遮天蔽日。地上绿草如茵,五颜六色的小花相缀其间。那些小花一朵朵竟相开放,花香阵阵,清新淡雅。草地上空,一只只五彩缤纷的蝴蝶蹁跹起舞,与眼前的景致相映成趣。  踩踏的那方土块重重地坠落在沼泽松软的泥水里,随而缓缓地往下沉。訾天二人纵身一跃向那片树林掠去,轻轻落在那绿毯似的草地上。  “大哥你看,很多可爱的小鳄鱼!”身后传来小林子惊喜的叫声。訾天一回头就看到一二十只长得像鳄鱼又像是蜥蜴似的小动物正从沼泽里爬了上来。这群小家伙看上去身长不超过两三公分,墨绿的身体斑斑点点,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身后却拖着一条超过身体长度两倍的尾巴,样子乖巧可爱。  “大哥,你说这些小鳄鱼要是抓几只回去当宠物是不是很有趣?”小林子笑嘻嘻道。  “有趣,当然有趣!如果放两只在肩膀上,出去遛一圈,保证让你能赚到百分之二百的回头率。一定会让你风头出尽,忘乎所以。”,訾天话还未说完,小林子已经从脚边抓起一条刚爬上来的小鳄鱼。  訾天还未来能及阻止,就看到小林子捧在手里的那只小鳄鱼把头一扬,“呼哧”一声,一大蓬绿莹莹的火焰像喷枪一样从那小鳄鱼嘴里喷出来,直向小林子脸上喷去。  小林子把头一扭,那一大蓬蓝莹莹的火焰直向远处喷去。一丈开外有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榕树,顷刻之间,那棵大榕树便被烧成灰烬,只剩下地面上一尺来高的一截树桩在冒着冷烟。  他俩面面相觑。半晌,终于回过神来,只闻到在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油味,手上那只可爱的小鳄鱼已经在那火焰中一同销亡了,只在小林子的手掌上留下一圈烈火灼烧的痕迹,已经红肿起来,又痛又痒。  他俩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夺步向树林深处走去。走在前面的訾天却被地面上的一个物件狠狠地跘了一跤。  訾天心里大怒,还以为又遭惹了何方神圣。回头一看才发现有几根被火烧得焦黑的木棒子横七竖八地堆放在林间草地上,这些焦黑的木棒子有手腕粗细,上面布满一个个不规则分布的疙瘩点点。  几根焦黑的木棒子有啥好看?訾天转身就走。刚往前走了两步,突然间瞥见那些横七竖八的焦黑木棒子中有一根闪动了一下。噗哧,一道黄色的液体,像小孩子玩水枪似的直向他俩喷射而来,吓得他俩赶紧躲闪。  訾天深知不妙,马上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远远地观察。细看之下才发现那些焦黑的木棒子上面一共有三个绿豆般大小的小孔,前后和中间各一个。  这些长得像木棒似的东西原来是一种活物,它的头尾一齐往后一折,就有一股黄色的液体从身体中间那个小圆孔喷射而出。  这些活物的身体看起来和那一碰就断的秤杆蛇无异。然而这些活物却没有蛇应该有的眼睛、鼻子,甚至它两端一样大小,分不清哪端是头哪端是尾。  这似乎是一种变异的物种抑或是一种巫术的产物。从最近所经历的这么多千奇百怪的事情来看,訾天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訾天突然间闻到空气里散发出一股焦臭味,一看才发现被刚才那些液体喷射到的草木冒起阵阵青烟。那些青翠欲滴的小草瞬间便焦黄干枯,变得了无生气。  一阵烟熏火燎的灼痛袭来,訾天这才发现自己的裤子沾染上些许黄色的液体,被烧出两三个小洞。  訾天心道:这个部位没有肠子,死不了。从背包里取出一瓶随身携带的紫药水,在那些被灼烧得红肿的肌肤上面涂了一些,就此了事。  此地看似平静却暗藏杀机,稍有不忖便让人身首异处、命赴黄泉。訾天二人不敢多作停留,拾步向前走去。  穿过那片浓密的树林,眼前赫然出现了一间房屋。  房屋破旧不堪,仿佛经历了几个世纪的风吹雨打和人事变故,却在房屋正中间的大门上挂着一块精致的牌匾,上书金色楷字:“庞氏生物研究所”。  房屋周围长满一株株茁壮的紫色曼陀罗花。清风袭来,阵阵幽香沁人心脾。放眼望去,一朵朵娇艳的花朵犹如一个个身穿紫衣的仙女伫立在绿叶之间,看得人心猿意马。  訾天深感诧异,心里嘀咕道:“按理说,花期早已经过了,这曼陀罗花有点玄乎!”  訾天正在琢磨着那“庞氏”两个字,却发现那牌匾上的字突然间歪歪斜斜,瞬间舞动起来,像是无数条被撒了盐的蚯蚓,时而扭着一团,时而四散蠕动,竟看得訾天眼花撩乱。一时间心神恍惚,那牌匾上的字已经不再是“庞氏生物研究所”,而变得模模糊糊,訾天看了半天还是没有辨认出前面三个字,只见后面六个字变成“庞氏妤婕之墓”;那间破旧不堪的房屋也不再是房屋,瞬间变成一座阴森恐怖的坟墓。  一阵寒意掠上訾天额头,只见那一株株曼陀罗花突然间变得枝叶肥大,那米黄色的花蕊很快就长成一个个花蒂。  再看地面上,只见血水从那些曼陀罗花的根部汩汩流出,淌得满地都是,腥臭无比。一些莫名的小虫子在那血水里飘浮游荡,发出阵阵怪声。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干咳声把訾天的视线从地面引向那些硕大的花朵,只见那些花蒂已经掉落,在那些花瓣之间,慢慢伸展出一个个人头。那些头颅一个个歪鼻裂嘴,七窍流血。血肉模糊的脸上,一条条雪白而肥大的蛆虫,经由那七窍爬进爬出。  头颅有男有女,男的发出阵阵放肆不屑的干咳和冷笑;女的则咯咯娇笑,放荡不羁,仿佛这些人生前出身于花街柳巷、粉脂之地。  更让人精神崩溃的是,那些狰狞的头颅顶端似乎都被削去一片,脑浆和鲜血喷涌不断。  花丛中,有一株曼陀罗花更是与众不同。只见那株曼陀罗花的枝杆硕大,枝杆上附着一层黄绿色的苔藓。枝杆分作两股,靠近地面的地方分出五个耻,活像一个绿色怪人的脚掌。再看那曼陀罗的蕊头上,一个黑色的小人在枝头晃荡着。那小人长约三寸,面含冷笑,那张小脸竟然和雨雪的面容有八九分相似。  忽然间,訾天察觉到一股阴冷的风抚过他的脖子。一回头,就看见雨雪站在自己身后。  雨雪!半年以来和自己朝夕相处、情深意切的雨雪。只见她身穿一身白裙,不言不语,紧锁的愁眉把她那忧郁的心情表露无余。  多日不见,两情相悦的思念之情化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它牵引着訾天的手向雨雪伸去。  然而訾天却没有触碰到她的手,她的身躯是那么的缥缈而虚无。  訾天只觉得腹部一阵剧痛,雨雪的手已经刺破他的胸膛。雨雪用力一扯,他的心顿时被扯出。他的心脏被雨雪握在手里,热乎乎烫滚滚,竟还在突突收缩跳动。  雨雪哈哈大笑,把那颗心脏喂进嘴里大嚼起来,嚼得满嘴鲜死直流。  訾天的身子一歪,重重地倒在地上。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小林子抓住訾天的肩膀使劲地摇。  半响,訾天总算睁开眼,嘴里歇斯底里地喊道:“雨雪,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我?”  脸上的表情显示他心里有一万个不甘心,如果他的人生已经到了死亡的分水岭,他宁愿死在雨雪手里。但是临死之前,他一定要知道这是为什么。  小林子狠狠地打了他两记耳光,訾天才慢慢地清醒过来。  “大哥,听人说打耳光能驱邪,原来是真的。”小林子笑嘻嘻道。  “打耳光?什么打耳光?”訾天不解地问。  “大哥,你刚才差点死了你知道吗?你为什么要用手挖自己的胸膛?”小林子神色紧张地问訾天道。  訾天对刚才所发生的事情毫无印象,除了刚才雨雪惊艳一幕之外,他什么也不记得。他的心境,已经完完全全地被雨雪所占据。  原来站在訾天身旁的小林子看到大哥盯着那块书有“庞氏生物研究所”的牌匾发呆时,就发觉情况有些不对,只见他就像中邪了似的痴痴呆呆,脸上的表情惊恐而稚嫩。看着看着,訾天居然用手挖什么的胸膛。  幸亏小林子眼急手快,右手格开訾天的手,左手一记“石破天惊”把那块牌匾打得粉。訾天这才从阎王殿打道回府。  经小林子这么一说,訾天才明白过来。回想起在第一眼看到那金字牌匾的时候他就隐隐约约感觉那红色里透出一股阴森森的诡异。  一看脚下,有一尺方圆的一个凹坑,看起来泥土有刚翻动过的迹象。小林子捡了截树枝拨开一层土,发现坑里有一个黑色的陶罐,罐口和盖子之间蒙着一层红布,用丝线系着。訾天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就把那陶罐踹破了。只见里面露出一只腐烂了一半的人的手掌。手掌很小,看起来它的主人不会超过八岁。  鬼手噬心!他俩由那只腐烂了一半的人手,想到了一种神秘古老的摄魂术。不禁心里生寒。    看来,这房屋里面一定深隐藏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二十九章 骷髅侍女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訾天回想起刚才那块牌匾来。他第一眼看到上面所写的是:“宠氏生物研究所”。  这七个看似普普通通的字眼在不知不觉间让他眼花缭乱,情神恍惚,最后险些要了自己性命。因为在他头脑昏昏沉沉之际,那几个字已经变成了另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字  符:“***庞氏妤婕之墓”。  訾天想,那三个未能识别的字符很有可能就是整个离奇事件的关键所成,在整个事件中起到瓶颈的作用。那三个字很有可能是一个地名,比如说什么村,什么谷,什么洞之类的,跟巫术文化息息相关的名称或者处所。另外,那三个字也不排除是一个男性的姓名之类的字眼,因为从后面的“庞氏妤婕”四个字来看,那坟墓主人生前无疑是个名叫“妤婕”的女性。  那“庞氏”二字也是个丈二和尚,让人摸不着头脑,它可以被理解成姓庞的女子,或者那“庞”字是女子的夫姓。  这一切如同一个谜,訾天百思不得其解只好作罢。心想,这些就留给那些砖家叫兽们去凌乱吧,我也好乐得轻闲。退一万步讲,像我这样的小人物,就算捉摸出个结果来,人微言轻,又岂容置喙!  好,你行,你够恨!老子就先姑且把你叫做庞妤婕。訾天心道:这个叫庞妤婕的女子一定是个自恋狂,一个就像水仙花一样自恋的女人。  话说女人一旦自恋起来,于人于已都是一种灾难。正如金庸笔下的马夫人康敏,由于太过高估自己的容貌,最终玩火自焚,死得很难看!  十有八九,庞妤婕就是策划这一切的“总工程师”。就算不是她,也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眼前的房屋依然破旧不堪,呈一种无可言表的破落之象。门上的牌匾已经被小林子打成碎片,那牌匾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现已无法求证了。  回眸四顾,那些方才还茁壮亭立的曼陀罗花朵凋谢枝叶枯萎,毫无生机。由此可见,那曼陀罗的根本和命脉所在全在那牌匾上的红字。  訾天由红色想到朱砂,由朱砂想到血。猪血?羊血?人血?婴儿的脐血?女子的经血?抑或是被赋予神秘能量的动物血?  漆黑的木质大门紧闭。訾天正在捉摸如何进入眼前这神秘的房屋,不经意间一抬头看到一棵大榕树上,有一只硕大的蜘蛛正在结网。那不是一只寻常的蜘蛛,那只蜘蛛遍体通红,身体圆滚滚有篮球大小。远远看去,俨然一个红艳艳的火球,在夜色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茫。  红色的火苗舔食着每一片树叶的翠嫩,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榕树上异光闪动。再看那张被耀眼的光茫染成红色的蜘蛛网,訾天和小林子更是深感诧异,惊为天上之物。原来那只蜘蛛个头庞大,腹里抽出的丝自然也粗。只见那一根根蛛丝像筷子一样粗细,这么粗的蜘丝不需要作任何加工就是一根根现成的绳索。  再看那只遍体通红的蜘蛛,只见其腹部是透明的,在它的肚子里面,五脏六腑协同工作,发出阵阵轻微的颤动。  “大哥,你看!在它肚子里面好像还写有字呢?”小林子惊讶道。  “字?字在哪?”訾天无不惊讶地问小林子道。  “那个一圈圈盘绕在一起的东西叫什么来着?你看,在那东西的左侧,有一些细小的黑字。”小林子正色道。  他俩的武功深不可测,目力自然非同常人。照小林子的提示,訾天果然在那蜘蛛的肚子里看到了几行黑字。  然而这些字却是他所不认识的。据訾天估计,那是一种梵文。这种文字在訾天眼里跟鬼画符没什么区别,它认识訾天,訾天却毫不买帐。  一只遍体通红的蜘蛛已经让人称奇了,然而那只蜘蛛却不光是遍体通红,它还红光四射。红光四射也就罢了,它还吐出偌大的蛛丝。这还没完,在它的肚子里还书有洋文。  千奇百怪的事情真是不打一处来。那梵文是如何进入那红蜘蛛的体内的?那鬼画符似的梵文在那蜘蛛的体内又起到什么作用?这些问题让訾天和小林子百思不得其解。  訾天拼命挠着自己的头顶,似乎头上有千百虱子在啃咬,让他心烦意乱。  当訾天的目光沿着一根蜘丝从两丈开外的大榕树爬到那破败的房屋屋檐顶时,他终于明白了这一切。  原来,那只遍体通红的蜘蛛被安置在屋外一棵大榕树上,充当的正是一条看门狗的角色。那蜘蛛体内梵文所起作用也顺理成章地得到了合理的解释:那梵文上所写的话语,无异于老板口中那句让员工听得耳朵起了老茧的话:好好干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于是乎,那只长相吓人,实则安分的蜘蛛就年复一年地织网,日复一日地看门。它的存起到了种很好的震慑作用。  那些胆小怕事之辈看到这样一只长得凶神恶煞的红狼蛛,能不退避三舍?然而对訾天和小林子这种激流勇进的人来说,却是形同虚设。  那根蜘丝从树上一直拉到屋檐,从檐口处进入到房屋里面。这让訾天想到了什么。  訾天右手轻轻一挥,那枝繁叶茂的大榕树阵阵摇摆,一树的绿叶如潮水般一浪一浪翻滚不绝。那只遍体通红的蜘蛛受到惊吓,已经藏匿于枝叶深处了。  看到此处,小林子深感大哥这招“石破天惊”的威力愈发深厚了。料想大哥要是使上两层的功力,那棵枝冠庞大,遮天蔽日的大榕树早已经化为齑粉、灰飞烟灭。只是这上乘的武林绝学用来驱赶蜘蛛,未免有点高射炮打蚊子,大才小用了。  訾天轻轻一跃,抓住那根洁白如雪的蜘丝,往下轻轻一拽。只听到哐啷一声,那扇黑色的大门从里面豁然洞开。片刻间,那漆黑的屋子里传来阵阵“咯咯”的娇笑声,笑声未停,已从屋子里走出两个身穿黑衣,头扎红色头巾的妙龄女子。这两个女子虽穿着打扮像是女巫,却是一副侍女模样。这两个穿着怪异的女子手里均捧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木盒子,看起来就像是骨灰盒模样。  訾天一眼就看出那两个女子手中手捧的木盒子并不是什么骨灰盒,而是一种用来募捐的盒子。这意味着拿着这种盒子的人可以张口向别人要钱,理直气壮,堂而皇之。而且就算不张口,别人一样得给钱。  那两个侍女却只是“咯咯”娇笑,仿佛她娘教给她们的就只有这两个字。訾天二人不仅感到很纳闷。  一阵风吹来,只见那两个面容娇好的侍女突然间花容失色。定眼一看,原来那两个侍女模样的女子竟然是两具腐朽的骷髅,身上所穿的衣服和脸上看似活色生香的肌肤被风一吹,纷纷化着黑泥,倏倏直往下掉。  正如佛云:人从尘埃生,亦化尘埃去。不但如此,万物诸如此法。  瞬息之间,美女变骷髅,只是口中那咯咯的娇笑声却从未断绝。此番情景吓得訾天二人手心冒汗,直打哆嗦。  那两具骷髅手棒木盒,站立在訾天二人跟着,嘴里咯咯的娇笑声不断。訾天看那两具骷髅手上的木盒子是新的,上面还能闻到一股浓郁的油漆味。  訾天心里笑骂道:“妈了个巴子,生前视钱如命也就罢了,变成了骷髅以后还是一刻也肯不松懈。”  不过訾天转念一想,这两具骷髅手里拿的是募捐的盒子,收刮得来的钱财必定另有得主。  主意已定,訾天掏出一把硬币哗啦往那骷髅手中的木盒子里一砸。小林子也学着訾天的样子,笑嘻嘻地掏出一把零钱往另一个骷髅手中的木盒子里放去。得到捐款以后,那两个奴才才转身走进屋子。  屋子里一片漆黑,訾天拿出手电筒一照,眼见那两个骷髅往前面走去。前面有一个箱子靠墙放着,箱子是打开的,那两个骷髅径直走到箱子跟前才停下来,手法利索地把那两半盒子的零钱倒进箱子里。这才转过身向右手走去,平躺在一张木板上。  主子,任务已经完成,小人小憩一会。  在手电筒明亮的光线下,訾天看清了整个房间的布局:一个很大的房间被分隔成四部分,中间用一三尺来高的隔板隔起来。靠右边这堵墙放着一个很长的铁架子,铁架子宽约四尺,分上、中、下三层。铁架子上密密麻麻、分门别类摆满了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化学试剂和许许多多各种种样的仪器。那些大大小小的玻璃瓶子装起来的化学试剂五颜六色,在手电筒照耀下流光溢彩,绚烂夺目。  訾天对这些瓶瓶罐罐的东西毫无兴趣,只知道这些东西和生物学以及化学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联系先前起大门上面那块书有“庞氏生物研究所的”牌匾,訾天很清楚这里是一个研究生物的地方,研究的不是普通生物,而是异形生物。那些小鳄鱼,红狼蛛,还有那长得一根像烧糊了的木棒子似的家伙无疑就产生于这里。  訾天左手边的空间被分割成三部分,靠大门这堵墙边上放着一个立柜,柜门紧锁。訾天猜想里面存放的可能是一些重要的文件、档案之类的东西。  剩下的空间是三个横向分布的小间。很显然,那三个小间就是他们的办公室。  在最近的一张办公桌上有打印纸,虽然纸上写的都是外语,訾天还是看出那是一张订单,想不到在这里生产的异形生物还是外销的。却不知道这些东西是鬼母贺黄花的扩大经营,还是“总工程师”借工作之便自己搞的一个小项目?  这样说来,在正常情况下,这个房间里应该至少有三个人。訾天仔细地察看了这个房间,只见房间里凌乱不堪,留有很明显的打斗痕迹。訾天甚至在地面上发现了一丝丝血迹,这更证明了他的假设是正确的。  他俩没有多作理会,倒是对那骷髅能说能走这一点很感兴趣。 第三十章 水晶头颅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訾天把手电筒递给小林子,双手抓住其中一个骷髅的头颅使劲一扭,咔嚓,那个骷髅的头颅从脖颈处齐刷刷地断裂开来。  他把那骷髅头拿在手里就像欣赏艺术品一样仔细琢磨,发现那头颅的脖腔处有一个拳头大小、亮晶晶的东西。拿出来出一看,原来是一个黑灰色半透明的水晶头颅,头颅上五官俱全,栩栩如生。在那水晶头颅的顶门心上有一些红色的脂状物,此物十有八九是人或者动物的血液凝固而成。也许是因为时间久远,腐败变质,变得腥臭无比。细闻之下,訾天发现那股臭味里面又隐隐有一股甜味飘散而出。  眼前的情景不禁让訾天想起传说中的玛雅水晶头骨。  据《世界未解之谜百科全书》记载:十九世纪,欧洲开始流传一个关于玛雅人水晶头骨的传说。一九二七年,英国探险学家米歇尔组织了一支探险队,找到了水晶头骨。这个水晶头骨长十七厘米,宽和高各是十二厘米,重量是五千克。它是用一大块完整的水晶,根据一个成年女人头颅的形状雕制而成的。它做工非常细致,鼻骨是用三块水晶拼接而成,两个眼孔处是两块圆形的水晶,它的下颌部分既可以跟头盖骨部分相连,也可以拆开,构成异常精巧。  跟据玛雅人的古代传说,这个水晶头颅拥有十分神奇的力量,它早玛雅神庙中用来求神占卜用的,距今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专家们研究了头颅的表面和内部结构后,认为它的确是玛雅时代遗留的文物。  这个水晶头骨雕刻得十分逼真,不但外观和人的头骨很像,而且内部结构都与人的颅骨骨骼构造完全相符。它的工艺水平极高,隐藏在基底的棱镜和眼窝里的手工琢磨的透镜片组合在一起,发出炫目的亮光。  近代光学产生于十七世纪,而人类准确地认识自己的骨骼结构则是十八世纪解剖学兴起以后的事。而这个水晶头骨是在非常了解人体骨骼构造和光学原理的基础上雕刻成的,这让研究者十分困惑。  此后,考古学家们能过研究发现,古代玛雅人好像并没有雕刻水晶制品的习俗,并且阿兹特克人则有雕刻头骨的习惯。根据这一点,一些专家认为,所谓的水晶头骨是阿兹特克人制造的,而且时间不会早于殖民地时期。  专家们对水晶头骨鉴定之后,肯定地说,水晶头骨的牙齿有机械琢磨的迹象,而头骨上的两个穿孔也是用近代机械工具钻出来的。研究玛雅文化的专家汉蒙德认为,这个水晶的头骨在解剖学上非常逼真,更像是西方进入科时代后的产物,很有可能是十六世纪至十八世纪时死去的人的纪念物。  水晶头骨不仅能发出神秘的光彩,而且还能发出声音,能让人产生多种不同的感受。(以上内容引自《世界未解之谜百科全书》091页)  看着手里这个鸡蛋大小的水晶头颅,訾天心里浮想联翩,心想眼前的这个水晶头颅很有可能是庞妤婕依照玛雅水晶头骨的构造做成的一个仿制品。  一不做二不休,訾天索性把另一个骷髅的头颅也拧下来,果然在其脖腔里又发现了一个鸡蛋大小、黑灰色半透明的水晶头颅。  两个水晶头颅一模一样,訾天把它捧在手心里观看,那两个水晶头颅果然有反应。眼睛里露出一种怨恨的神情。同时嘴里发出唧唧咕咕的声音,声音很小,听不清它在说什么,只见两个水晶头颅四目相对,在互相使着眼神。  訾天想,这两个小东西一定是在交谈,用咱俩听不懂的语言在密谋着什么。似乎对咱俩的不请自来并不欢迎,又或许在商量着如何惩罚咱俩捣毁了那两具骷髅。但看那俩那神色又像是正在发出密秘的求救信号。  如此想来,訾天心里便生起一种莫名的不安。  訾天忽然间看到两具骷髅的四肢靠内侧的关节处都贴有一块五寸来长两寸来宽的人皮。他用指甲在那人皮和骨头之间刮开一点,用食指和大拇指抓着使劲往外拉。粘在这层皮和骨头之间的是一种透明的胶状物,极粘,极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它骨头上撕下来。  殊不知在不知不觉之间,那层皮发生了变化。只见那块人皮由原先的淡黄变成粉红色,最后变得像血一样的鲜红,不断渗出殷殷血水,滴滴嗒嗒往下滴落。  突然之间,那人皮就像冬蛇复苏似的,在訾天手里阵阵蠕动挣扎。訾天一惊,忙把那人皮扔在地上。那人皮在地上更加鲜血淋淋,呼拉一声卷成长筒状,像一条剥皮的蛇一样在地上弹跳着蜿蜒而行,瞬间便消失在黑暗中。  他俩被吓得不轻。回过神来,用手电筒四下寻找,哪里还能找到一点踪影?那邪恶的人皮东西早已经逃之夭夭了。  原来那两具骷髅就是靠那关节上所贴的人皮做动力而行走的。  猛一低头,訾天突然发现手里那两个水晶头颅神色异常,它俩的眼睛里面闪烁着一种狡黠得意的神情。那两个小东西见訾天注意到它们,顿时变得安份起来。  “啊呀!”身后传来小林子惊骇的叫声。  一回头,訾天看到一道绿光一闪而过。只见身后的墙壁里凭空长出一株三尺多高的水仙花,更加奇怪是的这么大一株水仙花却只开出碗口大的一朵花,花心里的蕊头居然是绿色的,形状怪异,俨然就是一个青竹丝的头。  “大哥,这花会咬人!”小林子说着连连退避。  訾天这才明白过来,刚才那一道一闪而过的绿光正是这个从花蕊处长出来的蛇头。方才偷袭击小林子未能得逞,又闪电般缩回到花蕊里,借水仙花的绿色隐藏起来。  好歹毒的变种食人水仙!只差那么一点,小林子就被它咬上一口。虽然说咬一口不至于死亡,但在这荒郊野地里无药可医,后果也同样令人担忧。  原来那两个水晶头颅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竟然是在向隐藏在墙里食人水仙施放信号。  据说黑色水晶是一种邪恶的东西,不过訾天觉得那两个黑色的水晶头颅之所以内心邪恶是因为在于它头顶上涂有一种红色的脂状物。  那红色的脂状物无疑是一种被巫师们赋予邪恶力量的动物血液。  轻轻一记石破天惊,那从墙缝里凭空长出的变种食人水仙就被打得粉碎,只在地上残留下丝丝血迹。  细看之下,訾天惊奇地发现在那墙缝处隐藏着一道暗门。 第三十一章 丧尸血鳗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二人合力推开那扇沉重的石门,门后有一条宽约四尺的石梯,一道道石阶向上延伸到二楼。  二楼和一楼一样, 一个大房间,却未曾设门。一走上去就有一阵让人排山倒海的臭味扑鼻而来,这臭味里夹杂着不同寻常的粪便味和腐肉味,熏得人头晕脑涨。  掩鼻而入。在手电筒的光照下,一排排靠墙而立的木架子映入眼帘。木架子宽约五尺,高可触及天花板。两排长长的木架子把这间屋子挤得只剩下中间一条很窄的通道。  一阵扑腾扑腾的声音响起,屋里如柳絮般飞起无数细小的绒毛,直往訾天二人鼻子嘴巴里钻,无比腥臊的粪臭味让他俩愤愤地发出“呸呸”之声。  这阵骚动让原三就臭气熏天的屋子里更加臭不可闻。  但他俩无论如何也不会就此打退堂鼓。正如古训所说:既来之,则安之。  经过好长一段时间,屋子里才平静下来。只见那两排木架子每一排都分为三层,堆放在木架子上的是成百上千只竹子做成的鸟笼子。  每一只鸟笼子里都关着两只似飞禽却不是飞禽,似走兽却不是走兽的小动物。这些小动物如一只麻雀大小,红褐色的绒毛泛起异样的光泽。突出前移的双耳、长在嘴唇上皮的鼻子、差参暴露的牙齿。一语蔽之,它们长着一副魔鬼般狰狞恐怖的面孔。看得人心中生寒,鸡皮疙瘩掉满地。  这种面目可憎的小东西就算再有审美情趣的人也不会喜欢。  “红蝙蝠!”訾天和小林子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说出口又心有不甘似的想要把这三个字收回去,就好像从他俩嘴里说出的这三个字如同“阎罗王”一样让人心生忌讳。  红蝙蝠的确是一种不祥之物。古往今来,人们对它都避而远之,甚至把它们与魔鬼和瘟疫联系起来。  红蝙蝠一度被人们称之为“死亡之神”。  死亡之神――一种产于天坨国塔尔沙漠的蝙蝠,头上长有尖刺,用于吸食人畜的血液和脑髓,它们白天隐藏在圆木之中,夜间出来活动。当吸入的血液达到一定量的时候,这种蝙蝠会发生异化,变成传播瘟疫的源头。  还有很多关于红蝙蝠的故事,但这在些故事里,它们往往被描述成一种头上长有尖锐硬刺、专吸人血的摩鬼。  眼前这些红蝙蝠虽然也面目可憎、臭名昭著,长的却也不是变异成硬刺的嘴巴。显然那些关于红蝙蝠头长硬刺、吸人脑髓的描述太过传奇色彩。  訾天正要凑近了看个研究,那些厌恶的红蝙蝠立即扑腾起翅膀,一只只变得张牙舞爪,凶神恶煞起来,可见它们嗜血的本性是与生俱来的。  在红蝙蝠翅膀扇动之际,訾天看见它们翅膀上极为隐避的地方有一个个细小的针眼。  訾天恍然大悟:难道那些都是红蝙蝠的血液?在那业已坍塌的山洞里,巨蟒脚上所长的黑漆木牌上的文字、在屋子大门上方牌匾上的“庞氏生物研究所”篆书、水晶头颅上的红色的液体、那人皮上恶心吧唧的血水,难道这些全是那红蝙蝠的血液?  关于巫术的事越深入就越发诡异。想来想去,人们甚至觉得宇宙的运作也许就是上帝施展的巫术。  凭直觉,訾天认为所有这一切邪恶力量的根源,无非是那红蝙蝠之血!  一向胆大包天的小林子此时也害怕起来,向訾天靠拢了些。他们用手电筒在那一排排摆放着成百上千只红蝙蝠的架子上四处扫射,小小翼翼地拾步前行。  突然之间,訾天脚下踩到一个东西,软塌塌就像踩到一个腐烂的大西瓜。  泼喇一声,那臭烘烘、凉嗖嗖的液体溅得訾他俩满身都是。  訾天破口大骂:“奶奶的!什么鸟东西?”话音未落,就看见在手电筒的照耀下,一个身穿白大褂、戴口罩、医生模样的人仰面朝天躺倒在地板上,吓得他俩连连后退。  眼前的死尸惨不忍睹,那洁白的白大褂已经被殷殷血水浸染得血渍斑斑。头发棱乱,眼睛和嘴巴里,密密麻麻的蛆虫爬来爬去。眼球涨裂,眼睑腐烂成深紫色;嘴巴歪斜,舌头长长伸出,无数只绿莹莹的苍蝇从嘴巴嗡嗡飞出。  整个死状看得他俩毛骨悚然,肠胃一阵紧缩,想要排山倒海一吐为快。  从死尸高大的身材和发型可以看出死去的是一名男性,从腐烂程度来看,已经死去五六天了。  虽然那死尸惨不忍睹,訾天还是又看了一眼。这一眼,他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东西。只见地上的死尸双手戴着皮手套,右手捏着一个注射器,注射器的针筒里还遗留着半筒赤红的液体。那是从红蝙蝠身上抽取的红蝙蝠的血液。  死尸的肩膀下面压着一只死去的红蝙蝠。看它那空瘪瘪的腹部,不难猜想这只红蝙蝠是因为吸光这男尸的血液之后,得不到血液的供给活活饿死的。  看到这里,事情的原委变得明了起来。原来这个倒霉蛋负责抽取红蝙蝠的血液,出于意外,让那嗜血的红蝙蝠吸血而死于非命。  这个倒霉蛋的死证明了那红蝙蝠的血液的确就是这一切邪恶力量的源泉!  訾天转过身正要往外走,眼前突然闪过一道黑影,一个物件直向他头部袭来。他唰地后退两步,躲闪过去。  原来那东西是从那死尸嘴里弹出的一个活物,就像捕食苍蝇的青蛙的长舌头一样。那活物未曾得手,瞬间便缩回到那死尸的嘴里。唰啦一声,又以闪电般的速度向訾天射来,訾天躲闪不及,被那活物紧紧粘附在左手手臂之上。  低头一看,只见那活物遍体黝黑,手腕粗细的身子圆滚滚、滑溜溜的,上面缀满了指甲壳大小的红色斑点。一黑一红的颜色形成强烈的反差,看起来恐怖异常。  那活物手腕粗细的身体上面粘满了粘乎乎的液体,像是沾染了尸体内部浓稠的粘液。看得訾天肠胃一阵紧缩,恨不能把大前天吃的东西全吐出来。  訾天一时间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只有本能地往后退。那活物一头紧粘在他手臂上不放,另一头也牢牢生在那死尸的嘴巴里。随着訾天的后退,那怪物就像一根橡皮一样,被越拉细,越拉越长,却丝毫没有断裂的迹象。  原来这怪物就是传说中的丧尸血鳗。丧尸血鳗这种邪恶的东西往往潜伏到刚死不久的死尸里面,侵蚀死尸的脏腑,合之为一。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訾天唰一声撕掉自己的衣袖,冲出那个凶险的房间。慌不择步,他俩径直奔三楼而去。 第三十二章 惊悚异兽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到了三楼,訾天才觉得事情不太对劲。这幢破败的木结构房屋怎么会有三楼?在进入大门之前他仔细地观察过这幢房屋,它的高度只有两丈右左,按正常房屋的高度来算,应该是两层。  原本只有两层的房屋凭空跑出个三楼来,这该如何解释?訾天一边想着一边用手电筒往屋子里照去,原来三楼是个仓库,靠左手边墙壁整齐地码放着半屋子透明的塑料瓶子。那些塑料瓶子一个叠一个码放了三层,在瓶子的正面还贴有标签。可惜这些标签上写的都是訾天和小林子看不懂的外文。屋子里一片祥和,并无异物,而且二楼那个与死尸会为一体的邪恶的怪物也没有追来,他俩悬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一点,拾步往里面走去。  “大哥你看,这么多大蒜。”小林子指着一个瓶子说道。  訾天一看,果然有一个塑料瓶装满了大蒜的果实。不过细看之下才发现那不是大蒜,原来瓶子里装的全是水仙花的果实。虽然是装在密封的瓶子里,却已经抽出一寸来长的嫩芽。那嫩芽绿得很不寻常,隐隐显出一种不可言说的诡异。  訾天笑了笑说:“这哪里是大蒜,这分明是水仙花的果实嘛!”  小林子仔细地看了看,确认是水仙花的果实后,自我解嘲地笑了笑,为自己不太灵光的眼神感到抱歉。  然而小林子的笑容很快就从脸上消失殆尽,脸上的表情好像突然之间被蛇咬了一口似的,惊恐万状。  那咬在小林子心上的蛇不是普通的蛇,而是在一楼碰上的那条让他心有余惧的青竹丝。  訾天也看出了小林子的疑虑,料想这一瓶子水仙花籽绝非寻常之物,一定是那种在花蕊里变异出一个蛇头的变种水仙。  他俩的目光又被好几个塑料瓶所吸引,好几个装着生猛野兽的塑料瓶。全是些按比例缩小的袖珍型猛兽。  在那几个透明的塑料瓶里,他们看到了脾气暴躁的犀牛、号称森林之王的老虎、来自非洲的动物领袖狮子、两栖动物中的猎杀者鳄鱼、海洋中的王者虎鲸等等。看得訾天二人心里感叹不已。  那些活灵活现的袖珍型猛兽在瓶子里发出一声声慑人心魄的咆哮和嘶吼,不由让人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血淋淋的猎食和厮斗的场面。此番情景让他俩心惊胆战,撒腿想逃。  回过神来,訾天发现让他们心神不定的原来不是那些活灵活现的袖珍型猛兽,而是那两个被他放在外套贴身口袋里的水晶头颅。  身处这样的境地被那水晶头迷惑住心智是相当危险的,弄不好,此处就是他俩的葬身之地。  訾天把那两个水晶头颅骨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来握在手心,只见它们的眼睛里不断地闪烁着红色的光芒,这让他想到电脑的硬盘灯。  会不会是作为中央处理器的那两个水晶头颅,正在指挥和控制着这眼前的一切局面?訾天心里暗自思量。正想和小林子商量破解之法,突然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稀稀嗦嗦声。回头一看,只见那个拖着一具死尸的丧尸血鳗已经爬了上来。正在楼梯上慢慢往上爬来,眼看就快爬上三楼的走廊。  不知咋的,訾天一看到那遍体透黑、红色斑点、后面拖着一具尸体的丧尸血鳗心里就害怕得不得了,一心想趁它还没有进入三楼这个仓库之前,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转过身,訾天和小林子一前一后夺路而逃,哪知道走在后面的小林子心里一紧张,身子一歪碰倒了一个塑料瓶,那瓶子里装的是满满一瓶水仙花籽。  啪!那塑料瓶重重地掉落在地上,瓶身破裂,里面的水仙花籽稀里哗啦滚得满地皆是。  噌!噌!噌!就像挣破牢笼的猛兽一样,那些果实在一瞬间便吐出一簇簇洁白而壮硕的根须。那些根须向四面八方伸展开来,紧紧地抓住地面。翠绿肥硕的叶片也瞬间便长了出来,犹如一把降落伞,呼啦一声弹出。  前后不到两秒钟,一个个果实里就已经长出了一株株三尺多高的水仙花;  前后不到两秒钟,这间屋子就被密密匝匝的水仙花丛所占据。  眼前突如其来的景向让訾天二人瞠目结舌、连连闪避。但是屋子里长出来的水仙花实在太多,太过簇拥,已经把他俩团团包围。在那百十株水仙花的花蕊处,高昂着的一颗颗黄绿色的蛇头嘴里发出吓人的咝咝声,蠢蠢欲动。  情况万分危急,訾天和小林子屏气凝神,紧张得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拖着一具尸体的丧尸血鳗已经爬到门边来了,每移动一步,就在身后拖出一道血淋淋的印迹。  眼看到了可攻击的距离,那丧尸血鳗就像青蛙捕食苍蝇一样,挥着它大象鼻子似的身子直向訾天和小林子卷来。  危急时刻往往能让人发挥高出平时百倍的潜能。訾天和小林子心有灵犀,脚尖一点地面往上窜出,身子在那狭窄的空间里划出两道弧线,紧贴着屋顶迂回飞出。身法如此妙曼轻盈,超乎他们自己的想像。  他俩飞出房间,轻轻落在三楼的过道里。回眸一看,那屋子里的景向惨不忍睹。只见那丧尸血鳗正和那些水仙花里长出来的蛇缠绕扭打在一起。  那丧尸血鳗用它那大象鼻子一样的身子缠绕着那些蛇拼命翻滚,它后面拖着的那具沉重的尸体甩来甩去,折腾得那些水仙花枝叶折断,根须掇起。  那些从花蕊处长出来的蛇被那丧尸血鳗的身子勒得喘息不得,不停地愤怒嘶鸣。不过那丧尸血鳗也没有占到便宜,被那百十条蛇一口一口咬得遍体鳞伤,鲜血流得满地都是。痛苦的惨叫声却是从那尸体的嘴巴里发出来的,一声声惨绝人寰。  一番折腾,房间里早已经七零八落,那些码放好的塑料瓶子倒塌一地,经不起碰撞,一个个破裂开来。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只见那些袖珍型的猛兽破瓶而出,见风既长。  噌!噌!噌!房间里一时间挤满了好几个宠然大物。这番景向吓得訾天和小林子心提到脖子眼,两只腿瑟瑟发抖,站立不住。  那些庞然大物践踏着翠嫩的水仙花,却被花蕊间的蛇咬得像发了疯似的互相厮斗起来。那只愤怒的狮子张着血盆大口向那只吊眼白额猛虎的脖子咬去,紧紧咬住不放;却被那只脾气暴躁的犀牛一角顶穿了肚子,肚肠俱出,鲜血喷溅;而那犀牛又被那鳄鱼一口把脚给咬断;鳄鱼的脖子却又被那丧尸血鳗紧紧缠住,喘息不得;那些乱轰轰的蛇则乱叮乱咬,愤怒地嘶鸣示威。  这些凶猛的野兽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被释放出来,就像攻击敌军的原子弹在自己的领土上开了花。  那场混战僵持了好几分钟,整幢房屋被那些庞然大物折腾得剧裂地晃动起来,随时面临着倒塌的危险,情形岌岌可危。  最后出场的是那只虎鲸。那只巴掌大的虎鲸从阴暗的水仙花丛里钻出,瞬间便长成一个庞然大物。  那家伙也许是因为长时间没有吃东西,饥肠轱辘。只见它张口便吞,一只只猛兽连同那拖着一具尸体的丧尸血鳗,以及那些连着一条蛇的水仙花全都被它一扫而光。  放眼放去,偌大的一个大房间才勉强能容下那只庞大的虎鲸,却连尾巴都伸不直。  那些被虎鲸收刮进肠肚的“食物”毫不安分,在它肚子里连连内战。痛得那它一下一下弹跳不已,尾巴左右扑打。房屋四壁被它撞得七歪八扭,内外凹陷。  奇怪是的那房屋像一个大型的易拉罐,虽然外形变得面目全非,却还是坚固异常。 第三十三章 红色底裤(求收藏)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虽然这幢房屋一时半刻不至于会倒塌,但这并不代表所面临的险境已经过去。此时,訾天二人的处境仍然步步为营。  訾天深知要制止这一切,就必须切断这一切之所以产生的开关。而这个开关正是那两个邪恶的水晶头颅。  他很清楚只要把那两个水晶头颅毁灭掉,所有的邪恶力量就会不攻自破。然而那两个水晶头颅有着无穷的力量,就此毁掉实在可惜。如果利用得当,这两个劳什子将会是彻底瓦解贺黄花黑帮组织的利器。更何况訾天是何等精明而何等胆大心细的人,别人偷吃李子就砍掉自家李树?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蠢事来?  一幕幕无比凶险邪恶,早已经让訾天神经崩溃,思索不得。半晌,他终于冷静下来。他仔细回想自己所看过的关于巫术的书籍,希望能够从中找到一点破解巫术的办法。  其实他从小到大看过的关于巫术的书也不多,只记得自己看过一本叫作《民间巫术概要》的书,书上粗略地介绍了几十种不为人知的巫术和蛊虫的制作以及它的施为方法。  突然之间,他想起每一种用来施展巫术的道具都与红布有关,那些用来施展巫术的道具在不用的时候通常都是红布包着的。如此说来,竟然像是女人的私/密地带。    难道红布能让拥有邪/恶力量的道具暂时失去法力?  目前的事态容不得他首鼠两端仔细琢磨了,不管结果如何,訾天决定姑且一试:“兄弟,据我所知你一共有两条底。裤,两条都是红色的,对吧?”  小林子上下打量着訾天,惊讶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訾天以命令的语气说道:“赶快脱下来给我!”  小林子没好气地回敬了他:“你只会发号施令!既然有用你自己为什么不买?”  说归说做归做,小林子也看出事态的紧急,想逞口舌之利显然不是时候。  他宽衣解带,手脚麻利地把那条宽松的红底。裤从他那松塌塌的屁股上剥落下来。那是一条宽松的四角底。裤。质地高档,款式大方,火红的颜色艳丽高贵,赫然彰显了一个成熟男人的威猛和大气。  这也难怪历代帝王都喜欢大红大紫,而且皇宫的装饰和陈设也多为红色。  无疑,红色代表着一种高贵、一种王者霸气,更向征着一种坚不可摧的红色政权!  由于好几天没有洗澡,小林子那一身衣服早就散发出一股浓郁的大蒜味。再加上一路上钻地洞、爬黄土、趟沼泽,他那条底。裤已经被汗水浸得湿漉漉。拈在手里粘乎乎、臭烘烘,那种酸臭味比那蝙蝠的便溺、腐败的尸体的臭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从死了八天的猪身上扒下的皮,味道都比它好闻得多。  底。裤再高贵、再能彰显男人大气,但是如不经常换洗,也照样会臭不可闻,让人不愿碰触一下。正如女人再美若天仙,放的屁也一样是臭的这个道理一样。  訾天眉头紧皱,极不情愿地接过他那条口味极重的底。裤。嘴里笑骂道:“你小子,这么点尺寸偏要穿个猛男型的底。裤。”  确实,在訾天眼里,小林子那“小家伙”就是一根火柴杆,关键时刻能不能发挥作用还有待商榷。难怪有人说,小孩子不要和大人一起洗澡,免得长大以后心生自卑,恐怕就是这个道理。  小林子撇嘴道:“照你这么说,古代的太/监就不用穿裤子了?”  别以为那两个水晶头颅是锑做的,目睹小林子所做的一切,似乎明白了什么。只见它们的眼睛里闪烁着焦躁不安的神色,显得无比的失败沮丧却又无可奈何。  它们只有拼命挣乱蹿动,想要跳出訾天的手掌心,隐匿到让人寻找不到的黑暗之中。然而它们浑身上下手足俱无,浑身上下只有一个头颅,就算有通天的本领又能怎样?  一条红色的底。裤,一块普普通通的红布。然而,这一块红布在那两个水晶头颅眼里却是一张法力无边、颠扑不破的弥天巨网。这块红布在某些场合就如同让神通广大的孙猴子也噩梦丛生的如来佛祖的手掌。  一场深邃的黑暗在那两个水晶头颅头顶降临,它们被那红色的底。裤包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在它们的鼻孔里,发出一两声气如游丝的叹息,大势去矣!  随着那水晶头颅的光芒被那红色的底。裤所隐蔽,屋子里发生着一些微妙的变化,只见屋里子上窜下跳的那个庞然大物虎鲸一时间变成无比的安静乖巧。  慢慢地,它庞大的身体剧烈地蠕动着,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慢慢瘪了下去。被它捣腾得面目全非的房间又恢复了原样。  那身躯庞大的虎鲸就像经不起烈日曝晒下的水母一样缩得越来越小。最后,它的身躯恢复到原来的巴掌大小。  訾天想,它肚子里那些吞下去还未消化的食物无疑也在随它的身躯一起恢复成原样。否则,就凭那么小小一张饺子皮如何包裹得下那堆积如小山的馅?  此刻,在訾天二人眼里呈现的是一个宽敞的房间,房间里空空荡荡,只有一条耐得住干旱的巴掌大小的小虎鲸在游来游去。  待一切邪恶的力量消失贻尽,訾天和小林子才彻底地从那一场噩梦中清醒过来。  原来是那两个水晶头颅的邪恶力量把一座坟墓幻化成了一幢破败的房屋,他俩所站的地方竟然是一个坟墓下的地下室。而那些听从贺黄花号令的工作人员正是在这个虚无的空间里面从事着研发、制造邪恶生物的工作。  訾天和小林子从坟墓下的地下室沿着一道道石阶往上爬,从地下三层爬到二层,又从地下二层爬到一层。由于饥肠轱辘、身心疲惫,他俩爬得气喘吁吁。  黑暗中突然有一道亮光射来,訾天一抬头就看到头顶斜上方有一块巨大的墓碑被高高吊起。原来从这块被被高高吊起的墓碑下面进入墓室下面的地下室的。  头顶上就是墓室,墓室的地板在墓碑和地下室石阶的交汇处有一个一平米见方的豁口。訾天爬到石阶尽头,转过身轻轻一跃跳到墓室里,小林子二话没说也紧跟过来。  手电筒照耀之下,只见墓室高有丈许,宽敞的墓室里,有一口精致的水晶棺材。棺材的大头朝里,紧贴最里面那堵墓墙竖直摆放着。棺材右边有一个烛台,上面有半截燃烧过的蜡烛。  棺材没有棺盖,这让訾天想起一个成语:三长两短。  訾天用手电筒往棺材里照去,惊讶地发现了一床淡黄色的被子。被子上面没有半点灰层,一阵女人迷人的体香飘散而出。  把被子揭开,訾天发现下面垫的是一床绿色带绒毛的毯子。还有一个枕头放在棺材大头,把枕头拿开,发现下面压着一本破旧的书,书名隐隐约约。訾天仔细观察了半天,终于看清楚那是一本《周易》。在枕头下面还有一个高约三寸的玻璃瓶,瓶子有一条狰狞可怕的多足虫,那虫子身子胖嘟嘟、圆鼓鼓,身上长了不下五十条对生的脚,那些脚很短,就像绿豆刚发的芽。虫体呈红褐色,像蜈蚣却比蜈蚣更让人害怕。一见到亮光,那可怕的虫子就在瓶子里蠕动起来,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唰唰声。  訾天把那本《周易》和那个装着红色怪虫的玻璃瓶抓在手里,权当它们是战利品。  刚把书和瓶子攥在手里,他俩就听到一声轻咳。那声音很轻,但是却很有穿透力,就像是一个正在熟睡中的人被突然惊醒时的咳嗽。  虽然是轻轻一咳,訾天却听出那是一个女人的咳声,而且他听出那声音正是从棺材里发出。訾天心里一阵发毛,浑身上下不由自主地战抖起来。心里夹疑道:“这个母夜叉,在棺材里睡觉?到底是人是鬼?”  突然间“呼哧!”一声,一团淡淡的绿影从棺材里窜出,倏然间飞出墓室。  訾天大叫一声:“不好!”,一个飞身从高高吊起的墓碑下窜出。小林子身手敏捷,紧跟着他“嗖!”一声窜了出来。  “轰隆!”,那重逾千斤的墓碑从高处砸落下来,林间顿时尘土飞扬。  转眼间,那团绿影早已经飘出坟墓右侧百丈开外。 第三十四章 冥府妖娃(求收藏、推荐)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从坟墓里出来,訾天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了,就连没穿底/裤的小林子也感觉如释重负。   林间灰尘散尽,墓碑上赫然呈现几个血字:“***庞氏妤婕之墓”虽然他俩目力超凡,却也辨认不出开头那三个字。  此刻所看到的一切才是真相,这里分明是一座坟墓。但是棺材里却没有尸体,被缛烛台俱全,俨然就是一间卧室。其豪华舒适超过当下任何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  难道是一个天生有怪僻的人喜欢住在坟墓里?  站在坟墓前面举目四顾,四周绿树掩映,风景秀丽,坟墓座落在山峦丰膄的腰腹之处,可见“靠山”够硬够稳。坟墓前方,群山隐约可见,山峦连绵起伏延伸到远处的天边,天空中云雾缭绕,水汽蒸腾,不失为一处道家风水宝地,这也难怪那个叫庞妤婕的会把坟墓建在这里。  訾天一个激灵,崩出来一个字眼:活人墓!  活人墓就是人未死之前选定的坟地,撒手归西以后由后人刨开泥土,把尸骨安放进去。  难道这座坟墓就是庞妤婕的活人墓?不容细想,訾天二人竟相施展出轻功向那团绿影追去。  他俩纵身掠起,一前一后地朝着那道绿影追去。自从服用师父所给的丹药以后,訾天的轻功较以前大有长进,轻而易举就把小林子拉下好远。这不禁让他有点沾沾自喜,飘飘然起来。不过为了相互照应,他又不能把小林子甩得太远。如此他内心深处便不由升起一种鸟困笼中的感觉。又如同一匹日行千年里的汗血宝马,被毫无情调的主人牵在手里的惘怅一般。对于小林子,他心里则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期望,多么希望小林子能够和自己“并肩作战”。  追了许久,终于看到那团绿影在前方树木的阴影里若隐若现。他俩紧紧追赶,穿过那片茂密的森林,到了一片盆地上空,离那道绿影越来越近了。  突然之间,訾天发现那团绿影居然是一个女子的背影。一个身穿绿衣的女子,仪态婀娜大方,像是一位庸容华贵的贵妇。  眼看只有一两丈的距离,訾天拼命追赶。谁知就在此时,前方那绿衣女子的身影嘎然而止,就像凝固似的飘浮在半空中。  訾天的身法太快,来不及收住,一下子就向那绿衣女子撞了过去。心里不于一惊,这下不撞个粉身碎骨也要身负内伤了。  等訾天收住身形,他的人已经穿过那个绿衣女子的身体往前飘出数丈之外了。心里又一震,原来那绿衣女子的身体虚无缥缈,如同鬼魅一般。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灵魂出窍?难道身后那团绿影就是庞妤婕的灵魂?种种疑问涌上訾天心头,脸上爬满了惊慌和恐惧。  想来想去,訾天觉得眼前所发生的咄咄怪事只用“灵魂出窍”来解释才是最合乎情理的了。  回过神来,只见那个“女子”已经被他撞得四分五裂,一片片四散飘去。  谁知那些碎片飘出去三四丈远,又像是对什么东西无法割舍似的飞了回来。片刻,那些四散飘零的烟雾状的绿影轻移蠕动着又凝结成一个虚无缥缈的绿衣女子。神态逼真,活灵活现。   刹那间,那虚无缥缈、形同鬼魅的的绿衣女子突然拐了个弯,往三点钟方向飘去。身法极为优雅。  天色越发昏暗,前方现出一道万丈石壁,深深地耸立在夜色之中。却在厚重的雾气包围之下,若隐若现。  訾天惊奇地发现在那万丈石壁的半腰处有一个巨大的山洞。从下面仰望,山洞里漆黑深邃,活像一只张大的怪兽的嘴巴,正要择人而食。  四下打量,在脚边的草丛中发现了一条小路。小路崎岖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弯弯曲曲向那陡峭的石壁盘旋而上。据訾天估计,普通人走路上去的话,至少要一天时间才到达石壁半腰上那个山洞。  他俩一跃而起,脚尖偶尔踩踏一下石壁间的嶙峋怪石,向半山腰的洞口飞掠而上。  飞得近了,看到洞口上方写有四个斗大的血红色篆书,那四个字赫然正是:幽冥地府。字体蝤劲怪异,就像四条赤龙蜿蜒盘踞在洞口上方。    据訾天了解,以贺黄花为首的黑帮组织势力之庞大,组织人员分布之广泛。幽冥地府在全国各省均有分部,发现另一处幽冥地府并不稀奇。  让訾天感叹的是追踪了这么久,总算找到了贺黄花为非作歹的巢穴了。  此刻,訾天和小林子正站在崇义堂门口。  地处在浙江一带的妙义堂和眼前的崇义堂打的都是“义”字的旗号,但贺黄花她们所干的却都是丧尽天良、不仁不义的丑恶勾当。这简直就是对道义明目张胆的亵渎和践踏,比挂羊头卖狗肉的丑恶行径更让深恶痛绝。  从规模来看,訾天隐隐约约觉得地处四川的崇义堂才是总部。  比起山洞入口处的漆黑深邃,眼前一片灯火通明。崇义堂四周楼房林立,七八层高的大楼整齐排列,美仑美奂。  林立的大楼中间的道路上,三三两两身着劲装的巡查人员走来走去。然而,訾天两人自由地穿梭在每一幢大楼之间却丝毫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突然之间,一阵女子摄人魂魄的呻吟声随风飘来,听得訾天心猿意马,浑身的骨头酥软得快要散架似的。  訾天听出那无比撩拨的呻吟声来自正前方的一幢大楼。循声望去,眼前的大楼高有八层,整幢大楼唯独最顶上一层有一个房间的灯还亮着。明亮的灯光浸洒在窗纱上,折射出一片紫色的光芒,看得人意乱情迷,浮想联翩。  訾天心里叹道:果然是一个风花雪月的好去处!  透过半透明的窗纱往里面看去,訾天看到偌大的房间里居然只有一张床。雪白的床铺松软宽大,上面铺的却是一就厚重的红被子。隐隐约约有两个头在床头晃动,那厚重的红被子也像汹涌澎湃的潮水般连绵起伏不绝。  那摄人魂魄的呻吟声依旧不绝于耳,一阵响似一阵。  轻轻一掠,訾天和小林子来到窗外的阳台上。那窗帘有一角没有拉严,空出一条缝来。訾天明明是一个非礼勿言、非礼勿视的正人君子,可是他却偏偏长了一双不争气的眼眼,饥渴难忍。迫不及待地往里面看去,顿时惊呆了。原来那床上的两个人中,有一个人正是鬼母贺黄花。只见她脸色绯红若少女,娇喘连连,呻吟不断。  贺黄花这场好戏进行得紧锣密鼓,正在和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行那周公之礼。  訾天贮立窗外,静观潮起潮落。一阵巫山云雨终于在男子的喘息声中平息,中年男子心有不甘地退下阵来。  贺黄花怒不可竭,一张娇艳如花的脸因愤怒而扭曲不堪:“没用的东西,才补一个妆的时间就不行了。看你是越来越没用了!滚!给我把张护法叫来!”  訾天大惊,差点笑出声来,连忙以手抚嘴。心里大骂道:“贺黄花,你个十足的荡/妇!”,回头看了看,只见小林子脸色通红、神色忸怩不安。心想,小林子年纪尚小,未曾经历过这等事情,第一次撞上难免会脸红心跳。  只见那个男人身材高大,但外貌却马马虎虎差强人意。挨了贺黄花这么一顿训,元气大伤,涨红着脸,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张皇离去。  随即便上来一个身材瘦小的中年男人。訾天想,这个男人一定就是鬼母所说的张护法了。看他身材矮小、瘦不啦叽的样子,居然能让鬼母如此倚重,想必伺弄女人一定有他的两把刷子。  訾天再次回过头来,却发现小林子不见了。四下张望,发现小林子站在对面一幢大楼的楼顶上,正朝他频频招手,催他赶紧过去。  就在这时,訾天听到一个无比妩媚娇柔的声音传来:“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一起玩呢?咯咯咯。”  訾天一个激灵,不好!被贺黄花发现了。随即,他轻轻一跃凌空飞起,向小林子所站的那幢大楼掠去。 第三十五章 焚尸发电(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崇义堂和地处浙江一带的妙义堂一样,是把整座大山掏成一个椰子似的空壳,然后再把房屋楼宇建在掏空的山腹里。  不过訾天一直想不明白贺黄花为什么要用这么笨的办法来建立自己的基地。他认为把村庄建在山腹里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因为那样的村庄经年累月见不到一丝阳光、不通风,而且工程巨大。修建这样的一个村庄,其工程量远远超过修建好几个阿房宫的说。不过它唯一的好处就是地点隐蔽,易守难攻。  訾天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贺黄花的野心不只是偷、抢、拐、骗、卖/淫这么简单?难道修建这样的基地其最终目的是要和某一种统/治力量相抗衡?  村庄里依旧灯火通明,宽敞的大道像一条闪光的巨龙从高大整齐的楼宇空隙间窜出,而后又悄无声息地爬向山洞的深黑。訾天二人的视线也沿着那条巨龙的身躯爬到山洞漆黑深邃的尽头。  越是漆黑深邃的地方,越往往是罪恶充盈的源头。黑暗有时就像一块色彩绚丽的遮羞布,让所有的丑恶和不齿看起来冠冕堂皇。就像亚当夏娃丹田下面那片树叶。  黑暗中,他俩在一幢幢整齐排列的楼房之间飞掠穿梭。阵阵凉风迎面扑来,一股烤肉的醇香撩拨着他俩饥饿的神经。饿了一天的訾天和小林子此时对食物的香味变得更加敏感和焦渴,他俩加快速度向那香味发出的地方掠去。  前面射出一线昏暗的光,山洞终于到了尽头,他俩像两只轻快的大鸟从山洞另一头的出口掠出。  夜色漆黑冷峻,偶尔有几颗星星发出微弱的光,若隐若现。犹如临死前的死囚的垂死挣扎。  站在洞口向前看,前面是一块平坦的空地。空地宽有数丈,空地边缘是一道悬崖绝壁,杂草莾莾,树影绰绰。从上面往下看,深不见底,漆黑可怕。在黑暗的崖底又是一个神秘未知的世界。  一座高有数丈的建筑物拨地而起。在那数间房屋大小的建筑物里,机器运转声隆隆不绝,喧嚣着夜色的宁静。  那座建筑物上最醒目的莫过于那根深插夜空的烟囱。那烟囱有二人合抱大小,吐出一阵阵带着点点猩红火星的浓烟,肆无忌惮地冲向夜空,烫得天上的黑云阵阵翻滚涌动。  伴随着一阵焦臭,那烤肉的味道越来越浓,馋得訾天二人直流口水。訾天却闻不出那到底是什么肉。  他把自己生平所吃过的所有的肉一样样翻出来一一对比。鸡鸭鱼肉就不用说了,蜻蜓肉、野猫肉、牛肉、羊肉、马肉、蛇肉、蛤蟆肉、骆驼肉、鳄鱼肉、黄鳝肉、穿山甲肉、娃娃鱼肉,甚至是老虎肉。  然而这些都不是。  突然间,洞口走出两个人来。訾天和小林子身手敏捷,轻轻一跃跳在那建筑物顶上。只见是两个壮硕的青年,身穿劲装,一前一后地抬着一个僵直僵直的物体,缓缓地向那建筑物走来。  訾天和小林子府下身子,爬在那建筑物顶上往下看。待那一前一后两人走得近了,訾天惊奇地才发现他们手里抬着的原来是一个人,一个僵直僵直的死人。  走在前面一个问:“狗仔,你说今天这个人犯了什么错?就这样被发电了?”  狗仔叹息:“管他呢,反正在这幽冥地府里,行事一定要小心慬忖。否则你我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听到“被发电”三个字,訾天心里一惊。他想起上次在妙义堂也听鬼母说过同样的话:“拉出去发电吧!”,当时他还以为是自己一声紧张听错了。  联系起眼前的情景,訾天心里已经明白七八分了,不过他一向沉着冷静。他俩爬在那建筑物顶层暖和的铁板上,静观其变。  走在前面那个人又开口道:“狗仔,你到这里多久了?整天这样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有没有想过逃跑?”  狗仔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老气横秋道:“逃跑?你能跑到哪里去?你刚进来,你是不知道呀!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只要那个巫师一念咒语,那些逃跑的人就会七孔流血,那个痛苦简直让人生不如死。那些中了蛊毒的人又都跑回来向鬼母求要解药。前一段时间听说鬼母的义女为了一个小子背叛了她,最后,那可怜的女孩是一步一跪地找鬼母要解药。”  “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有才能的人心甘情愿在这幽冥地府替鬼母卖命?”  “唉,兄弟,你真是糊涂!就说这些人是中了巫师的蛊毒,为了保全性命才为虎作伥的。当然也有一部分人是看上鬼母的美色,心甘意愿替她卖命;也有的是欠下鬼母的情,想借此偿还。你懂吗?”  “那我是不是也中了巫师的蛊毒?”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你说说看。”  “我只记得那天在城里打老虎机,我输光了钱,正垂头丧气往家里赶。一出门就碰到一个老头,年龄大约六十岁,长得慈眉善目。他指着地上一张老人头说:小伙子,这是你掉的钱吗?我一看地上,果然有一张钱,我就说是我掉的。那老头就把那钱捡起来递给我。后来我就晕晕乎乎跟着那老头走到一个房间里,我看到那房间里面有几十个人。再后来,那老头走在前面,带着我们走了好久,终于到了一个漆黑的山洞,之后那老头就不见了。”  还没等对方把话说完,狗仔大笑出声:“是了,我也是这样因为贪小便宜,结果吃了大苦头。”说完了又苦笑几声。  说话间,那一前一后两个人已经抬着那沉重的尸体沿着楼梯走上建筑物二层。烟囱旁边有一块铁板是活动的,上面有一个拉环。那二人抓住那个拉环使劲一拽,哐啷,那块换板下面露出一个三尺见方的洞口。  訾天二人爬在建筑物的三层,下面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原来那块铁板下面是一个燃烧炉,只见熊熊烈焰在那炉膛里欢腾跳跃。整个炉膛像是一个怪兽张开的血盆大口,蠢蠢欲动,想要吞噬一切。  一时间,炉堂里香味更浓,焦臭味也愈烈。  扑通一声,那具尸体被那两人扔进熊熊燃烧的炉膛。一道道火苗就像一条条怪兽火红的舌头,贪婪地舔噬着那尸体上的衣服、头发,和他身上每一寸肌肤,发出满意的哧哧声。  哐啷一声,铁板在那两人的推动下恢复原状,一切贪婪和丑恶仍在看不见的黑暗中肆无忌惮地进行。  那两人一走,訾天和小林子的肠胃就开始排山倒海。吐出不少黄白之物后,他二人才轻轻跃了下来。  夜色更深,雾气更浓,漆黑的夜空被那阵阵猫头鹰凄厉如泣的叫声所撕裂。从那雪白的裂缝里窜出一道道闪电。  闪电的眼眸犀利无比,它见证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訾天和小林子四下察看,发现那些隆隆作响的机器原来是好几十台蒸汽发电机组,另一个房间是储水房,有一进一出好多条粗壮的水管通向远方。  原来这座建筑物是一座尸体发电厂。那些老弱病残的,或者犯了鬼府条例的人都被投入燃烧炉,用燃烧得来的热量烧水,再用产生的蒸气推动发电机组发电。  (读者朋友们,如果你们喜欢此书,就请花三分钟的时间注个册,收藏、推荐、评论此书。) 第三十六章 行尸走肉(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黎明费了好大的劲,终于从黑暗中挣脱出来,天空泛着鱼肚白。  “呱!呱!”,天空盘旋着一只硕大的乌鸦,正声嘶力歇地叫个不停,在那只乌鸦周围数丈,百十只各种各样的鸟儿盘旋飞舞围成一个圆圈,把那只乌鸦团团包围。那些鸟儿形态不同,叫声各异。或凄惨,或欢快,或婉转,或嘶哑。这个群鸟朝拜乌鸦的场景空前壮观,声势浩大如鸟百朝凤。  站在发电厂旁边往下看,外边的悬崖深有数十丈。让訾天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崖下居然是一片平坦宽阔的盆地。盆地里多是水田,田间阡陌纵横交错,把水田分割成许多小块。田水清澈明亮,水面上映出天边的朵朵白云。有几只熟睡的野鸭在水面上轻轻地随风飘荡。  水田尽头有一座小桥,连接铺满枯黄杂草的田野延伸到对岸。桥下有一条由北向南潺潺而流的小河,把整个盆地划成两半,像一条飘浮的玉带轻轻地系在巨人的腰怀之间。  踩踏着悬崖半腰的树枝,訾天二人轻轻飘下山崖。阵阵寒风吹来,訾天不禁打了个冷战,他不由自住地拢了拢衣服。站在桥岸边往前看,只见对岸不远处的空地上有一间小木屋。木屋低矮破旧,历经沧桑。屋顶是用稻草铺成,阵阵寒风吹过,那些枯黄泛白的稻草像染上风寒似的瑟瑟发抖。经不起风吹雨打的折磨,有些稻草已经腐烂变黑,随风飘散出阵阵难闻的腐臭。  訾天二人走上木桥,拖着疲惫的身体向对面走去。刚走到小桥中心,就看到在远方山谷尽头的小路上有四个白影。  凭訾天的判断,他肯定那是四个人,正缓缓地沿着那条羊肠小道朝他俩走来。他急忙冲小林子打了个向上跳的手势。小林子心领神会,唰!二人同时跳起,轻轻地掠上桥对岸那棵好几丈高的大树。  虽然当时已是深秋季节,那大树依然枝繁叶茂,葱葱郁郁,像一把撑开的翠绿巨伞。訾天二人藏身于枝叶深处,从那茂密的枝叶空隙间,远远地窥视着那四个白衣人的一举一动。  那四个白衣人离小屋越来越近了。只见领头的老者头上戴一顶棕叶编制的斗笠。斗笠破烂不堪,破漏的地方露出几绺苍白卷曲的头发。斗笠阴影之下,老者面容奇丑无比。那副尊容狰狞可怕,犹如来自地狱的使者,看得訾天二人毛骨悚然。  老者右手拄一根木杖,随着每走一步,那木杖便战巍巍像是要折断似的。木杖上系着一个变形凹陷得不成样子的铜锣。随着老者的走动在木杖上不停地晃悠晃悠。老者左手紧攥着一根铁棒,那根铁棒是显然敲铜锣用的。左肩上,一个泛黄的帆布包鼓鼓囊囊,似乎装满了东西。  老者身后那三个白衣人也都戴了斗笠,紧紧跟随,亦步亦趋。和前面的老者相比,显得步履机械僵直。訾天从斗笠的阴影下看他们的脸,只见他们面无表情,目光呆滞,眼睑涨胀呈深紫色。在他们的眼睛里,一些白色的蛆虫爬来爬去。一阵风吹来,他们身上散发出一股腐败的尸臭味,熏得訾天二人肠胃一阵翻涌,直想先吐为快。  “叮!叮!”每走过几丈远,老者就要停下来敲击那系在拐杖上的铜锣。铜锣虽然破旧不堪,发出的声音却很是清脆洪亮。随既便从那个帆布包里抓了一把东西散在身后,那些东西一出手便随风飘散。落在地上却是一张张圆圆的、铜钱大小的草纸。那是用来祭拜死人的纸钱。  “赶尸!”看到此处,小林子忍不住惊叫起来。  訾天连忙捂住小林子的嘴巴,不让他发出一点声音。幸亏小林子的惊呼并没有惊动那四个白衣人。老者带领着那三个白衣人走到破旧的小木屋前,四下打量了一番。确认四周没人之后,脸上紧张的神色才逐渐消退。  “嘎吱”,那破旧的木门被推开了,四个白衣人鱼贯而入。在四个白衣人的身后,飘散着几根从屋顶上震落下来的稻草。  “哐啷”,门随即便被关起来。  訾天二人仍然不动声色。侧耳细听,屋子里传来阵阵悉悉嗦嗦的声响,像是踩踏杂草的声音,又像是在黑暗中摸索某一种物件。  应该是那老者摸索照明用具的声间,訾天心道。果不其然,门缝里透出点点昏黄的光线,屋子里有蜡火在燃烧。  半晌,木屋里传来阵阵恐怖的声响,“啯咋啯咋”,像是一群怪物在啃骨头。那伙人肯定是在吃东西,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事情另有蹊跷,难不成那三个尸体也会吃东西?  传说在过去的湖南、四川、贵州一带曾流传着一个叫做“赶尸”的职业。关于赶尸这个令人闻之色变的传说有多种不同的版本。其中有两种说法比较靠谱:第一种说法,赶尸匠手里端有一碗水,据说那碗水可以让刚死不久的尸体站起来走很远的路,有了那碗水便可以让那些死尸跟在赶尸匠后面,亦步亦趋;第二种说法,无论赶尸匠的巫术再厉害也不可能让那些尸体站起来走路。跟在他身后走路的其实是他的徒弟,他们把那些尸体的四肢解散开来,并涂上防腐剂,绑在其徒弟身上随他一起走。  然而传说归传说,没有亲眼所见,訾天也不知道所谓的赶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凭直觉,得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不仅仅是赶尸那么简单!  那破旧的木屋里又恢复了平静,听不到任何一点声响,仿佛那一行四人根本就未曾进去过。这让他两人感到很纳闷,轻声商量了几句之后,他俩决定到木屋里一探究竟。  他俩从树上一跃而下,走在前面的訾天径直去推那道沉重的木门。门开了,惊奇的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放眼望去,小屋里灰尘厚重,除了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一架依墙而立的竹梯之外,别无它物。  “二楼,那四个白衣人一定在木屋二楼!”訾天心里嘀咕道。  果然,在那架依墙放着的竹梯上方,发现了一个豁口。訾天二人神色凝重,小心谨慎地从竹梯上爬了上去。  屋顶上有个破洞,此时天色已经大亮,从洞口射出来的一道光线,二楼屋里一片雪亮。  二楼低矮得只能让訾天勉强抬起头,楼板是用一根根竹子铺成。由于年生久远,木屋顶上的稻草在楼板上散落了薄薄一层。訾天用脚把那些茸乱的稻草踢开,突然间从里面窜出四只白老鼠,惊慌失措地四散逃窜。  奇怪的是二楼却没有那四个白衣人的身影!  訾天说:“难道那四个白衣人就是从这个破洞里出去的?”  小林子说:“这绝不可能,咱俩藏身的那棵大树高有数丈,居高临下,屋顶正好在视线之内,他们不可能在咱俩眼皮下蒸发掉。”  他俩从那个破洞窜上屋顶,只见稻草上有一丝丝殷红的血迹。 第三十七章 饕餮尸蛊(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从木屋顶上一跃而下的瞬间,他俩发现那四只白老鼠从木屋左首一溜烟向河边爬去,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他俩轻轻飘落在木屋前的空地上,轻手轻脚地跟着。只见那几只白老鼠沿一条斜线向小河狂奔去。朝老鼠奔跑的方向看去,距离小河两丈开外的河岸上有一块高耸的巨石。巨石高有数丈,有半间屋子方圆。那四只白老鼠飞快地爬到巨石跟前,又绕过巨石往河里爬去。  轻轻一跃就掠上那块巨石,他俩爬在巨石顶上向下观看。此时,那四只白老鼠已经爬到距河水只有一尺来远的草丛中,眼看就要钻进水里。  突然之间,小河上方黑气弥漫,河面上水花翻滚如煮开一了般。那四只白老鼠停了下来,看着那水花翻滚的河水瑟瑟发抖,那一张张小脸惊恐万状。  这让人非常难以理解,为何连动物也会如此恐慌?  河水里,细碎浪花之下隐隐约约有一个青黑色的庞然大物。它的身躯有一头成年大象那么多,却是扁圆形的。乍一看,就像个破裂开来的清明圆子。在那庞然大物四周,一具具森森白骨横七竖八地躺在河底青绿色的砂石上。那庞然大物张着大嘴,正在啃噬那些尸骨。一时间,啯咋啯咋之声从河里传出,让人毛发倒竖。  那庞然大物的嘴巴无比夸张巨大,就像一个张开的巨大的贝壳,牙齿洁白锋利。那一具具尸骨在它口里就像嚼薯条一样酥脆,一眨间的功夫,那横七竖八无数具尸体就被它吞食得半个不剩。  訾天突然想起那天在那四个强盗栖身的桥下面,曾以发现了数十具“水底冻尸”。难道那些尸体就是专为这个庞然大物所提供的食物?而且从这条河所处的方位和流向来看,眼前这条河无疑就是那天那条。这里很明显是那条河的上游。  泼喇一声,那庞然大物破水而出,迅速地向那四只白老鼠游去。那庞然大物的身躯终于完全暴露出来。只见它浑身披一层青绿色的甲皮,犹如鳄鱼皮一样坚不可摧。上面附满了青苔、藻类和一些看起来让人头皮发麻的寄生虫。庞然大物身后长着一条短小得聊胜于无的尾巴,四只脚粗而短,上面长着五个脚趾。  訾天找遍了它的全身也没有发现它的眼睛、鼻子、耳朵。仿佛打娘胎里出来就是这副德性。一张豁开的大嘴占了它整个身躯的一半。血红宽大的舌头在嘴里伸来探去,正在舔着口腔里的尸骨残渣,散发出让人作呕的臭味。  此时,那四只白老鼠更是害怕得浑身发抖,屎尿俱下。后来索性跪伏在地上,头磕得像捣蒜一样。  呼!呼!那庞然大物嘴里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吼叫,仿佛在示威一般。血红的舌头往前一伸就把那四只可怜巴巴的白老鼠卷进嘴里,却又像猫玩耗子一样又喷吐出来,啪一声摔在地上。如此玩弄再三,那四只白老鼠早已经吓晕死过去。  那庞然大物也不着急,在那四只晕死过去的白老鼠身旁静静地等待着。  半晌,那四只白老鼠终于陆速醒转过来,睁开眼看到那死神般的家伙还在身边张着一张血盆大口待着。顿时气得发了羊儿疯似的,牙齿咬得格格响,口吐粘涎,身体不由自主地痉挛起来。它们的身体在阵阵抖动间膨胀起来,慢慢地,四只白老鼠的身体伸展扭动,脱胎换骨变成人形。三寸之躯的白老鼠竟然转眼间脱胎换骨,变成一个七尺形骸,此景向异常诡异,看得人心惊胆战。  原来那个领头的老者发现有人跟踪,为了顺利脱身,四人在进入木屋之后服用了一种奇药,因此变化成四只白老鼠。想不到却弄巧成拙,偏偏遇上眼前这个凶残的庞然大物。几经戏耍和恫吓,四只白老鼠又恢复人形。  那四人恢复了人形,但由于受到极度的惊吓,四肢动弹不得,被那庞然大物像吃红薯一样,咔嚓咔嚓,转眼之间便吞噬掉了。  那庞然大物贪食的习性和传说中的饕餮无异,但它的形体和饕餮却相去甚远。在中国神话里,饕餮是龙的第五个儿子。其形象是凭空想象出来的。据《山海经》描述:饕餮是羊的身子,眼睛在腋下,虎齿人爪,有一个大头和一张大嘴。十分贪吃,见到什么就吃什么,由于吃得太多,最后被撑死。  訾天回想最近经历了这么多千奇百怪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没有一样不和蛊术扯上关系。联系起那本《民间巫术概要》里面描述的一种蛊虫,眼前的庞然大物无疑就是“饕餮尸蛊”。  据那本书介绍,“饕餮尸蛊”这种蛊虫是以生前贪得无厌的人的躯干做载体,导入多种蛊虫的魂魄变异而成的一种活物。  那饕餮尸蛊已经感觉到了人的气息,挪动着庞大的身躯向那块巨石爬来。由于腿脚甚短,爬得相当缓慢,但它很有毅力和决心,一步一挪,毫不停歇。  一个贪得无厌的家伙,它所具有的毅力和决心当然非同寻常的。  饕餮尸蛊爬到那块巨石跟前,伸长嘴巴踮起脚尖却也只能够到不到两丈高度,而訾天二人身上却偏偏散发出阵阵诱惑的肉香。美食当前,却又无福消受,气得它四肢跺地,嘴里发出恨恨的怒吼。一边吼叫一边用那锋利的牙齿去啃咬着跟前的石头,咬得磕嗑作响。  突然之间,身后传来一阵聒噪。只见发电厂上空那群黑压压的鸟儿已经飞到小河上空。让他俩意想不到的是那群成百上千的鸟儿,每一只都在用嘴啄着自己的双脚。一时间,天空中淅淅沥沥下起一场血雨。  血雨飘飘洒洒,淋在那饕餮尸蛊身上瞬间便闪起阵阵火花,哧哧声不绝于耳。刹那间,便在那饕餮尸蛊身上燃起黄橙橙的火焰,灼烧得那饕餮尸蛊连连翻滚,愤怒哀嚎。  那群鸟儿由那只巨大的乌鸦带领,有的甚至咬破自己的舌头,任由鲜血一滴滴连续不断地浇在那饕餮尸蛊的身上。因体内的血流光而死亡坠落的鸟不计其数,此番景向空前惨烈。  那饕餮尸蛊也不笨,见识到那血雨的厉害急忙后退想爬回河里去。然而那些鸟在乌鸦的指挥下早有防备,它们一开始就从河水上空向岸上包抄,把那饕餮尸蛊逼得离河岸越来越远,丝毫没有遁入河里去的机会。很显然,冰冷的河水对那饕餮尸蛊是一道得天独厚的屏障。只要钻进河里,哪怕是瓢泼的血雨对它也是秋毫无犯。  俗话说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看似强大无匹的饕餮尸蛊却天生害怕鸟类的血液。据说有一种叫做赤眼金龟生物遇到鸡血就会燃烧,其燃烧的原因是因为赤眼金龟的体内含有大量的黄磷。却不知饕餮尸蛊遇上鸟类的鲜血也会燃烧又是那门子道理?  在鸟儿们的攻势下那只体形庞大的饕餮尸蛊节节败退。血雨连续不断地浇泼在它身上,它的身躯就像一只燃烧着炮弹壳,橙横色的火苗越窜越高,火焰之下,皮肉碳化焦黑,哔剥作响,浓烟翻滚。伴随着痛苦的呻吟,一只庞大的饕餮尸蛊转眼之间便化着灰烬。  訾天二人也染上殷殷血迹,看着那群得胜离去的鸟儿渐飞渐远,终于舒了一口气。 第三十八章 驭鸟观音(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訾天二人目送那群黑压压的鸟儿飞到幽冥地府洞外的发电厂上空,脑海里仍浮现出饕餮尸蛊死前的惨状。不料更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在这时发生了,只见一个白衣女子出现在天空中,就像从飘浮的云朵之间倏然窜出一般。  那白衣女子清丽脱俗,貌若天仙,莲步轻移之间就到了那群鸟儿聚集之处。那群鸟不但不惊慌四散,反而高歌相迎,咿咿呀呀叫得甚是欢快,一只只聚拢过来,把那白衣女子簇拥在中间。那只硕大的乌鸦更是像见了主人的狗一样乖乖地平展着身子,任由那白衣女子站在自己身体之上。  此情此景惊得他俩目瞪口呆,嘴巴张得比鸡蛋还大。回来神来,只见那白衣女子由那群鸟儿簇拥着向他俩所在的方位徐徐飘来。  小林子眉头一扬,脸上显出得意之色。这是他开口说话时的前兆。  “敢问是那位大神驾临?”小林子以手拢嘴,仰头朝那白衣女子大声喊道。  “贫僧观世音是也!”白衣女子嗓音圆润,声如击玉。  訾天二人惊骇不已,竟张口结舌,再无言语。  沉默片刻,小林子低声道:“怎么可能?观世音不是男的吗?啥时候变成了一副女子打扮?这不,手里的杨柳枝和脚下的莲花也没了?”  訾天以手掩嘴,在小林子耳边轻声说道:“观世音菩萨原是男的,只因近年来吃了过多的地沟油和防腐剂,有些忸怩作态,只好量身定做了一套女装加以掩饰。”  小林子听罢不屑地瞪了訾天一眼,伸手在訾天的屁股上狠狠地拧了一把。仰头对那自称观世音菩萨的白衣女子说道:“你既是观世音姐姐,为何不见手上的杨柳枝和脚踩的莲花?”  白衣女子莞尔一笑:“此乃天机,岂是尔等凡人能随便打听的?”  訾天看那白衣女子举止不俗,一颦一笑之间更有无尽仙灵之气,心里嘀咕道:“由此说来,那白衣女子莫非真是观世音?”他想如今经济萧条,就连那观世音菩萨也落得了养鸟为生的地步,不禁心生惘怅。  “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为何如今与乌鸦为伍?”訾天面露微笑,抬头问道。  “此鸟身躯庞大且具灵性,能够驱邪降魔,所到之处百鸟相随,一片祥和,怎会是尔等口中的乌鸦?此鸟百年才得有一只,凡人心目中的凤凰便是此鸟。那些‘凤鸣如箫笙,音如钟鼓。凤凰雄鸣曰即即,雌鸣曰足足,雌雄和鸣曰锵锵。凤为雄,凰为雌。’之言皆属虚妄之词,有如心魔之乱神。尔等不长进竟至此也!”说话间,观世音菩萨已被鸟群簇拥着飞到訾天二人头顶上空。  訾天二人驻足仰望,只见菩萨玉手轻轻一扬,一阵细雨飘洒而下,淅淅沥沥浇在二人身上。顿时,他俩感到身轻气爽,浑身筋脉无比舒畅。一身污秽不堪的血迹已经被洗涮得干干净净,身侧金光笼罩、异香阵阵。  想必这雨水就是那净瓶之水。想当年孙猴子大闹天宫时,拔倒干枯的蟠桃树都能起死回生,这净瓶之水用来洗涤除污自然不在话下。然而菩萨居然能做到手中无瓶,瓶在我心,这让訾天意识到菩萨的法力又精进了不少。  訾天还在神游灵宵,却听见菩萨不无惊诧地发话了:“咦!燃灯古佛圆寂时所化的最具功德的两颗舍利子暗黑水晶已经失传千百年,当时有位仙家告秘说是那孙猴子偷了去,怎会在尔等身上?”说完,右手轻轻一挥,那两个用内 裤包起来放在身后旅行包里的水晶头颅竟被他透过厚厚的帆布取出,徐徐向天空飞去,而那旅行包还是完好无损。  菩萨把那两个水晶头颅从内裤里扯出来,口中赞叹不已。看罢随手把那内裤扔下来。那红内裤从天上缓缓飘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好套在小林子头上。  小林子见到手的宝贝被菩萨一句话就收缴了去,还蒙受了内裤罩头的莫大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把那红内裤一把扯下,狠狠地掼在地上。气鼓鼓地瞎掰道:“你怎么就知道这是燃灯古佛的舍利子呢?前几天我还在南海看到他呢!”  菩萨娇嗔道:“我是神仙我当然知道。”  訾天倒也想得开,那两个水晶头颅原本就不属于自己,据为已有说不定也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何不做个顺水人情让菩萨拿去得了。  訾天道:“您既是那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想必已经知晓那贺黄花正在为非作歹,祸害人间,为何袖手旁观不拿了她去?”  观音嫣然一笑:“贫僧小慈小悲。再说天上人间自有秩序,贫僧也不好亲自动手。”说着拍了拍衣袖,仿佛那女魔头的名字已经脏了她的手一般。  訾天迫不及待道:“那要怎样才能战胜贺黄花?请菩萨明示。”  观音道:“那魔星是个极其貌美而又极端自恋之人,想战胜她离不开一样东西。”  訾天心急火燎:“什么东西?”  訾天二人等着回话,菩萨却笑而不答,显然是在卖关子。  半晌,菩萨才缓缓道:“此乃天机,本不便相告。但念尔等寻回舍利子,还那泼猴一个清白,也算是尔等功德一件,便与你说了。”  观音丹唇微启,声音甚轻,如鲤鱼冒泡似的吐出两个字:“**”  “什么?锯子?”訾天听得个云里雾里,正要问个清楚,却见天空徒留白云缭绕,早没了菩萨踪影。  訾天突然觉得这观世音讨厌得很,难怪孙悟空会骂她:“该他一世无夫。”  “兄弟,你听清楚了吗?菩萨说的好像是‘锯子’?”訾天问小林子道。  “什么东西?什么听清楚没有?”小林子猛一抬头。  訾天听小林子这么说,料想他根本没有听到自己和菩萨的对话。  “唉!也罢,也罢。”訾天叹道。  訾天显然不可能用锯子拦腰把贺黄花拦腰锯成两半。  话说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他觉得自己被观音耍得很惨。  河岸边不远处有一片树林,訾天二人穿过那片树林就看到林间的空地上有一座坟墓。一座被掘开了的坟墓。  墓门洞开,墓碑已经被那丧心病狂的盗墓贼用炸药炸成碎片,再也无法看到墓主名片墓志铭了,也不知是何人安息于此。  他俩一进入墓宝就看到地上歪歪倒倒躺着三具腐烂的男尸。听到响动,嗡地一声飞起一大群绿头苍蝇,却还有无数的蛆虫在尸体上纷纷蠕动。死尸旁边散着各种盗墓工具:手电筒,蜡烛,鹤嘴锄,干电池,绳子等等。  宽敞的墓室深处停放着一口黄沉沉金闪闪的棺材,那口巨大的棺材竟然是用黄金铸成的,摆放在两个两尺一高的石礅上面。棺材已被打开,棺盖掀翻在地。  在手电筒的光照下,他俩不约而同地往那黄金棺材里望去。只见那棺材里躺着一个半人半龟的怪物,从那黄绿色的龟壳里长出的两条腿白晰嫩滑,竟是一双女人的大腿。那双赤条条的大脚正在棺材里轻轻抖动着,看得訾天二人毛骨悚然,只觉得手心阵阵发冷,黄豆大的汗滴从额头上汩汩冒出。  在訾天看来那三个盗墓贼十有八九是被棺材里那半人半龟的怪物吓死的。他们生前掘人坟墓,丧心病狂,如今死于非命也算是罪有应得,报应不爽了。  再往那黄金棺材里一看,他俩在那硕大的乌龟头下惊奇地发现两个水晶头颅。小林子一眼就认出那正是刚刚被菩萨取走的那两个水晶头颅。 第三十九章 灵龟仙冢(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小林子一看到那两个水晶头颅便来了精神,紧锁的愁眉顿时舒展开来。二话不说,伸手就去抓扯。那两个水晶头颅却像是生了根似的,紧紧粘在黄金棺材底部纹丝不动。他毫不气馁,紧抓住那水晶头拼命拉拽,弄得那乌龟的头摇来晃去。  訾天突然间看到黄金棺左边的棺壁上有一幅图案,那图案是镂空雕刻而成。图案是百十只不同大小种类的鸟正在朝拜一只乌鸦,雕刻得栩栩如生,神形兼备,就和刚才菩萨所驾驭的那群鸟一模一样。  如果看到那水晶头颅和那群鸟的图案訾天还不明白眼前的情况,那他就是一个十足的呆子。原来,那自称观世音的白衣女子竟然是这黄金棺里半人半龟的怪物所幻化。换句话说,是那意欲羽化升仙的巨龟的灵魂出游。  訾天心道:难怪她总是言辞闪烁,转换话题,原来是因为道行甚浅,未成真仙。  “莫非这棺材里的巨龟就是传说中的灵龟大仙?”訾天的思绪飘飞到二百年前。  清仁宗嘉庆年间,国内农民起义不断,更有白莲教起义声势浩大为害人间。民生凋敝。当时湖南洞庭湖一带匪盗为患,从湘江途经洞庭湖的船只商旅屡屡遭劫。那些过往的商贩轻则丢了财物,重则性命不保,魂归湘江。当时的政府为了镇压各方反贼的武装起义已经捉襟见肘,对这些匪患自然是无睱顾及。  俗话说,举头三尺有神灵。湘江里不知何时游来一头巨龟,这巨龟身躯大如斗船,遍体透绿。它仿佛是为惩治那些匪盗而来。每当那些匪盗经过精密策划,准备干上一票时,那巨龟总及时赶到,在那些匪盗的船只下面用力一拱,那些心怀不轨的匪盗便仓惶落水,不会水的立即淹死在水里,会死的也被当场吓晕。每当这时,那些商贩便拍手称贺。不仅如此,那头巨龟还担当起导航的重任,每当天降洪水大雾,那头巨龟总是如神秘出现,在那些过往的船只前面带路,直到把船只安全地送到彼岸,它才一头钻进水里渐渐远去。  后来,那巨龟便得了一个“灵龟大仙”的称号。那些得得巨龟帮忙的商贩们逢年过节就把它当神灵一样祭拜。  那巨龟也丝毫没有愧对这个“灵龟大仙”的称号,它在湘江洞庭湖一带的水域里,五十年如一日,帮助那些过往的商旅船只顺利渡河。  再后来有一年,天降洪水,又遇到一只黑色的恶蛟在水里兴风作浪,祸害过往的船只商旅。那恶蛟身长数丈,浑身布满厚甲鳞刺,样子凶神恶煞,很是吓人。紧要关头,灵龟大仙神秘出现,和那只恶蛟扭打了半日不分胜负。最后精疲力歇,双双沉入水底再无踪迹。  后来雨过天晴,潮水退去。人们惊讶地发机灵龟大仙和那只恶蛟双双搁浅在岸边,已经同归于尽。  那些得到灵龟大仙帮助的商贩都万分悲痛,大家聚在一起商量着准备厚葬它。当时的朝庭祸乱已经平息,有一个地方的郡王听到此事便慷慨解囊,命人为它打造了一口黄金棺材,又请了一位法力高深的道士寻访了一处风水绝佳的墓地让它如土为安。并对外封锁了消息。  据说,为它寻访墓地的正是张天师张道陵的第一百代传人张笑陵。  这个关于灵龟大仙的故事并没有被正史所记载。至今,知道灵龟大仙传说的人寥寥无几。  小林子一心想要得到那两个水晶头颅,还在拼命拉扯。力道之大,竟扯得那沉重的黄金棺材都摆动起来。  突然,訾天看到那棺材壁上百鸟朝“乌”的图案越来越模糊,正在慢慢隐退消失。就在这时,头顶上刮起一阵凉风,抬头一看,只见百十只鸟在墓室上空挤挤攘攘,叽叽喳喳乱叫乱嚷着直向他二人头顶扑来。  小林子使了性子,挥手便打。一只边挥打着那些乱哄哄的鸟,一边取出腰间的匕首去橇那水晶头颅。橇了半天居然不见成效,仿佛那两个水晶头颅已经和那黄金棺材融合在一起。  訾天见状劝说小林子:“兄弟,算了,反正两个东西原本也不是我们的,谁也说不准据为已有是福还是祸,何必这么卖力?”  小林子头也不回,他一但决定了的事,八匹马也拉不回来。訾天没有办法也只有听之任之了。小林子无计可施,正在气头之上,那些扑下来的鸟被他一招招石破天惊打得稀烂。墓室里顿时血肉横飞,震落的羽毛如枊絮般纷纷扬扬,落得墓室地面上落得到处到是。  小林子一不做二不休,发起了牛脾气,双手不断挥舞把那百十只鸟尽数打死。又准备去橇那水晶头颅。突然,那头沉睡的巨龟从棺材里像人一样坐起来,睁着一双滴溜溜的绿眼睛瞪着小林子,愤怒得竟从眼睛里渗出血来。  小林子一个激灵,连忙缩手,被那突然坐起的巨龟吓得后退一步。尽管如此,他那双眼睛仍贼溜溜盯着那水晶头颅,心有不甘。  那龟眼里的鲜血就像牵了一根线一样,越流越大,不停地往外汩汩涌出。片刻间,棺材便装满了,又溢出来流到地面上。刹那间,那鲜血便流满一地,浸泡着那三具腐烂的尸体。  只见有一具尸体的脚动了一下,突然之间,三具尸体同时从地上爬了起来。脑袋耷拉下来垂在胸前,头发蓬乱沾满鲜血泥垢,活像那传说中的据比之尸。却比据比之尸多了两条手臂。双手呈拥抱状,一步一步僵直地向訾天二人逼来  他俩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是好,脸上的表情惊恐万状。  回过神来,他俩不约而同地夺步想逃,却发现不知何时,墓室入口已经关闭了。  俗话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眼下却是龟孙子想上灵宵殿。这灵龟一心想得到那水晶头颅,难道那水晶头颅的神秘力量能够帮助它得道升仙?心里嘀咕:平心而论,那灵龟生前做的好事数不胜数,况且它想幻化为观音的这种理念也是对的。如今贺黄花之流横行,世道那叫一个凌乱!如今的世道只有一个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显然是不够的了。而这一点灵龟在一百多年前就想到了,一心要化为观世音菩萨。只可惜偏偏遇上这些丧尽天良的盗墓贼,修练到一半被迫中止,真可谓功亏一篑。如果我们这次能活着出去,就请一个风水先生给它重新超渡之后安葬,让它早早羽化升仙。  此时,地上的鲜血已经深没脚踝,那三个浑身腐烂、爬满蛆虫的死尸伸开双手一步步逼来,离他二人只有一丈之遥了。突然,訾天灵机一动,在那灵龟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观音大士也好,灵龟大仙也罢,何必过于执着?”  那灵龟听到这句话,眼睛若有所悟似的眨了一下,缩了一下头,复又躺倒在棺材里。拍打得那些血水溅起好高。  想必訾天心里所想的它已经知道了。而且訾天一语道破它的玄机,它只能见好就收。  只见那三具尸体摇晃了几下,纷纷倒在了血水里。慢慢地,那鲜血渗入土里,越来越少,现出原先的地面,棺材里的血水也慢慢变干,一切又恢复如初。再看那墓门,也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打开了。  他俩正要往墓室外面走,却听到几声清脆的响声从那黄金棺材里传来,回头一看,原是是那水晶头颅松动了,碰撞棺材底部发出的声音。  小林子欣喜若狂,一个大转身把那两个水晶头颅抓在手里,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墓室。  二人拨了一些树枝和枯草,把那洞开的墓门掩盖起来。打算过几天再找个道士给它重新超渡之后埋葬。这才往城区方向飞掠而去。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至于那两个水晶头颅,訾天想,既然小林子冒着生命危险好不容易才把它抢回来,就给他吧! 第四十章 女人心事(求收藏,求推荐,各种求)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伤不起 真的伤不起!------”手机铃声响了。摸出手机,訾天又惊又喜,雨雪终于打电话来了。  “喂,宝贝,怎么现在才和我联系?前几天你电话怎么老是关机?你怎么了?”訾天一激动,废话就很多。  “少给我油嘴滑舌!出去那么久,为什么电话也不给我打一个?”雨雪恨恨地道,声音略显沙哑,语气冰冷决绝。  “我还没有问你为什么关机呢?有人说你好几天没有上班了,你到底怎么回事?”訾天拨高声音道。   雨雪的冰冷决绝让訾天心里的火不打一处来,这是哪跟哪呀?分明就是贼喊捉贼。唉!女人这东西有时候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谁说我没有上班了?我明明天天在公司上班。是谁说我没有上班的,你倒是说呀?”雨雪不依不饶,语气咄咄逼人,这和以前的她简单判若两人。  “你少来了,我向人打听过了,都说你没有上班。你这几天到底哪里去了?还有我请老马到我们住的地方去看过,他说门是锁着的,而且门口有很多血迹,这些你怎么解释?”訾天强忍心中的怒火,冷静地问道。  “怎么解释?去问老马吧!你既然那么相信他还来问我干嘛?”  嘟!电话被挂断了。  訾天拿着手机木呆得像一根树桩子。半晌,他重拨了雨雪电话,听到的却一个反反复复的语音提示:“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雨雪变了!一向温柔娴静的她变得蛮不讲理。她显然是在撒谎,她的谎言就像纸一样,轻轻一捅就会破。然而一向聪慧的她怎么会撒如此低级的谎呢?訾天心道,难道我不在的这十几天之内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受到很大的刺激?  一向乐观向上的訾天,此刻变得惶恐不安起来。  “大哥,怎么了?”小林子关切地问。  “唉!”訾天轻叹了一口气,算是对小林子的回答。  “和雨雪吵架了?听得出来,她对你撒谎了。”小林子从床上坐起来,接着大放厥词:“女人对你撒谎不外乎两个原因:第一,她心里缺乏安全感,想借此掩饰内心的害怕和恐慌;其次就是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想以撒娇的方式来转移你对那件事情的追究。女人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其实是在变相地保护自己。”  “兄弟,不错嘛!小小年纪对女子就已经了解到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了。”訾天苦笑道。说着长舒了一口气,转身朝楼下走去。一会儿返回来,手里多了一包香烟。  一进房间訾天就迫不及待地抽起烟来。和很多男人一样,心里烦躁不安的时候,他就用香烟来麻痹自己。  打火机耀武扬威的火苗夹杂着訾天的忿懑不安,灼烧得一支支无辜的香烟越来越短。他拼命的吸着,被烧得赤红的烟丝发出痛苦的哧哧声。烦躁和失落化着阵阵青烟,一口口从訾天干渴的嘴里喷出。抽烟让他得到瞬间的释然。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着,这是他抽烟的风格。  “兄弟,喝酒去!”訾天抓起衣服拽小林子的手道。  “走!”小林子从床上爬起来。他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带若兮一起去好不好?”  訾天突然意识到什么,然而他没有多想,随口哦了一声。  若兮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一头时尚的黄褐色卷发像瀑布一样披散在肩上,看样子刚刚去附近的美发室做了个欧莱雅;小林子也精心打理了一番,穿一件质地高档的鸭绒外套,踏一双名牌的齐踝皮靴,一头烫发每一根都精神地倒竖起来,好像在上面喷了八十多瓶强力定型的啫喱水似的。  訾天、小林子和若兮三人出了宾馆向右手边走,走了三十来丈,穿过马路拐进一个小胡同。穿过胡同就看到一条横街,街上有一家“云南多味馆”。  若兮嫣然一笑:“就是这家了!这里我经常来,饭店老板和老板娘都是云南人,为人特地道。这店里做的菜也和他们人一样,是很地道的云南风味。那个身材娇小的服务员叫阿碧,也是从云南带来的。听说和我一样,从小就没了爹娘。”  訾天朝若兮手指方向望去,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正在一张桌子前收拾那些杯盘狼藉。  阿碧是一个很害羞的女孩子,看到訾天上下打量自己,不禁有些腼腆。不过看到和訾天他们一起的若兮,又变得大方起来。她冲若兮打了个手势,看她的口型似乎说了句“哈喽!”  随即,阿碧收拾好桌子就过来招呼訾天一行三人点菜。  阿碧和若兮一边点菜一连高兴地咬起了耳朵,说什么最近有没有看到好看的饰品,有没有去逛公园之类的。若兮则问她有没有找到男朋友,有没有心仪的小伙子。东家长西家短,哪家女儿要流产,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得很开心。  阿碧和若兮聊天用的是云南话。其实云南、贵州和四川话都是差不多的,不过四川话声调比较尖,带点鼻音,听起来有点抑扬顿挫的感觉。在人群中的分辨度比较高。贵州话和云南话语调就平实得多,正如他们的人一样朴实。  訾天对照菜单点了三个菜:红烧鸡枞菌,金钱云腿,傣味香茅草烤鱼。他对那红烧鸡枞菌早有耳闻,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吃到。听说那鸡棕是云南和贵州一带才有的特殊菌类,因这种菌天生有一股淡淡的鸡肉味而得名。想必今天若兮把他们带到这里来,兴许就是冲着这道菜而来的。  三人点了一大桌子菜。这一桌子菜有荤有素,加上汤菜一起不下十个,足足够六七个壮汉敞开肚皮撑一顿。訾天把一身的怨气往都撒在饭桌上,旁若无人地大吃大嚼。把男人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粗圹豪爽发挥得淋漓尽致。为了真正做到在饭桌上鸡犬不留,他悄悄把裤带放松了一些。殊不知低头松裤带之时却瞥见小林子和若兮的脚在桌子下面搭在一起。再看他俩互相夹菜,眉来眼去的亲昵表情,訾天心里全明白了。心里笑骂道:这对狗男女,原来已经勾搭上了。  訾天深感诧异,若兮和小林子勾搭在一起似乎也太惹人非议了。小林子虽然个头大一点,但是他毕竟才十四岁。算起来他比若兮足足要少九岁,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九,抱的又该是什么呢?再说拜贺黄花所赐,若兮虽然看起来外表纯洁无瑕,却确确实实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女。更让訾天感到不安的是,如果若兮就此背叛贺黄花不去接客而和小林子厮守在一起,以贺黄花残暴的个性,其后果不堪设想。  訾天不光吃完了他自己点的菜,喝了好几瓶啤酒,还吃了一整只猪蹄膀。席间饭店老板来递烟,訾天毫不客气地接受了,并向他打听了关于云南那边流传蛊术的事。  店老板是一个很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脸膛黑瘦,身材矮小,不善言辞。经訾天这么一问,他不禁有些愣住了。思索了半晌讷讷地说:“在我们的父亲那一辈听说过有这样的人,不过都是极少数的。这个,那个蛊术并不是很普通的流传,在我们这一代里头就完全没有听说过了。”  听他这么说,訾天不禁大失所望。不过今天这趟却也没有白来,至少尝到那红烧鸡枞菌入口爽滑,香软可口、带着一股淡淡的土鸡香味的别致风味。  晚上,訾天和小林子说起饭桌下那事,想不到小林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脸得意之色。  訾天说:“若兮足足比你大九岁,你明白吗?况且她------”  小林子扬了扬眉头道:“你是想说,况且她还是个妓女?”  訾天叹了口气:“你既然知道,那你还执意要和她在一起?”  小林子反问道:“男人可以出家当和尚,方丈也可以和师太有一腿,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的?” 第四十一章 死亡之夜(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下午五点,訾天提着工具箱回到宾馆,为期半个多月的维修工作终于宣告结束。  明天就可以回去了,回到家,就可以和雨雪耳鬓厮磨了。想到这里,訾天心里不禁有些激动。  小林子不在房间里,想必又是和若兮出去鬼混了。訾天又“庸俗”起来,心想小林子和若兮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还好上次把若兮体内控制她心智的人蛹逼了出来,贺黄花那伙人的巫术再厉害也不能控制她了。只要能避开贺黄花派出的眼线,若兮就是自由身了。想去哪去哪,再也不用受贺黄花的摆布。这样想来,訾天心里才稍稍平静下来。  訾天把玩着手机,想打个电话告诉雨雪说,他们明天一早就要坐动车回来。但是当他想到雨雪那天冰冷绝决的态度,他索性把心一横,不再主动联系她了。一来让她冷静冷静,反省一下自己的失态;二来嘛,突然到家,可以给她个惊喜,制造一点小浪漫。  前几天晚上他一直睡不好,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听到房间里有一种异常的响动。稀稀嗦嗦,像一条响尾蛇在石板地上爬行。那种声音时而在床下响起,时而又从天花板上传来,听得人心里发毛。但是每次当他把灯打开,那声音又凭空消失,也不见房间里有什么老鼠之类的小动物在窜动。  突然之间,门外传来一阵亲眤的打闹声,訾天听出那是小林子和若兮在打情骂俏。果然,小林子已经提着两小包东西和若兮推门进来了。  一股浓郁的香味飘散出来。腊肉!来四川的第一天去老马家里给龙姐捎东西,碰巧遇上龙姐在炒腊肉,他至今都无法忘怀那种浓郁的醇厚的香味。忙问这腊肉是从哪里带回来的。  小林子得意地说:“老马家!”  訾天惊讶:“你们去老马家里了?”  小林子把那装着炒熟的腊肉和米饭的袋子往訾天手里一塞:“没错,龙姐怕你没得吃,特意叫我给你带了点回来。”  若兮也笑笑说:“大哥,你尝尝吧!真的很好吃。”  一阵狼吞虎咽,那一袋子青椒炒腊肉和一袋米饭就被訾天吃得干干净净。訾天擦了擦嘴,指着桌子上的工具箱说:“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回去。”  小林子大吃一惊,脸上的表情告诉訾天,他极不情愿离开这个温柔乡;“啊?明天就回去了?这也太快了吧?”  这一点訾天自然心知肚明,小林子和若兮相见恨晚,不想这么早就分开。小林子见他主意已定,转身就出门去了。  小林子进了若兮房间,开门见山地告诉若兮说明天一早撤离这件事来。若兮为了避开贺黄花的眼线,早就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听小林子这么说,答应得都倒是很爽快的。她决定和小林子一起到浙江去。事不宜迟,她马上就动手收拾起行李来。  小林子回到房间把若兮愿意随他回去这事和訾天清描淡写的说了一下,随即便动手收拾行李。行李不多,几件衣服,几样洗漱用品,还有一个旅行包需要整理,再无他物。  訾天二人今晚很早就睡了,因为前几天没有睡好,訾天想补回来,免得明天在车上又要去会姜太公了。    笃笃笃!笃笃笃!入睡不久,訾天又被一种奇怪的声音吵醒,就像有人在用力敲门,但这是声音却是从天花板上发出。难道是三楼的房客半夜三更在地板上敲东西?随即訾天便取消了这种假设,据他所知,因为生意不景气,三楼的七八个客房都被用来做仓库所用。但是出于好奇,他决定到三楼去看看。  走到二楼和三楼的楼梯拐角处,只见三楼过道里的灯光和平时所见不大一样。那昏黄的灯光隐隐透着绿色,显得幽暗而诡异。只见在每个房间门外的空处都放着一盆青翠欲滴的龙血树。  当他经过第一个房间时,只见摆在门外的那棵龙血枝叶间有一股青烟飘出。那青烟的形状竟像是一条六尺多长的蛇。看那蛇有鳞有角,竟然是一条龙。  一眨眼,那龙形青烟张牙舞爪子神气活现地向前飘去,刹那便隐在暗处不见了。  三楼上,每一个房间的门都大开着,空房间里摆放着一盆盆清翠的龙血树,就像是一个园艺公司的仓库。  “笃笃,笃笃笃!”突然在前面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声响。  循着那阵怪声,訾天来到三零四房间。门开着,只见一个穿碎花裙子的女人蹲在那些龙血树之间的空处。那女子背对着訾天,看不见她的面容,只见一头长发乌黑油腻,蓬乱地披散在肩上。訾天心想,原来是个邋遢的女人。  “笃笃,笃笃笃”那女子正在用手指敲击着地板,一声声像是敲在訾天心上,让他心烦意乱。  訾天轻轻拍了下门,那女子像是吃了一惊似的,猛一转身。未转过头,她的身子就倏地化着尘埃,只剩下那一头长发散乱在地上。一阵烟雾从那黑灰色的尘埃中飘出,竟是刚才所见的那形龙青烟,惊得訾天连连后退。  情况不对,赶快撤退。訾天匆忙往回走。刚走出几步,眼前一个红影一闪而过,看身形正是刚才那个穿碎花裙子的女人。他惊慌失措,急忙往楼下跑去,脚下的楼梯却变得比平时要长数倍,跑了很久,终于到了尽头。  等他停下脚步,却发现自己所站的地方竟然是五楼。五楼是这个宾馆的楼顶,顶楼上有个棚子,用来晾晒衣物。很久没有人上来过,地板上灰尘遍布。  此时的夜空东方泛白,雾气凝重。上前一步,他就发现前方丈许处的尘埃中躺着一具干瘪的女尸。突然之间,怪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訾天一惊,出了一身冷汗,昏沉沉的头脑一下子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仍好好地躺在床上。  他浑身冷汗,脸色惨白。心道:“奇怪,我明明还在五楼,怎么一下子就到了床上?这到底是梦游还是做梦?”  想着想着,訾天又睡了过去。谁知半夜里,訾天又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惊醒。  他一开灯就看到一只动物的爪子反扣在天花板上!那是一只禽类的爪子,那爪子大得出奇,颜色黑里透红,泛着一种诡异的光芒。三个脚趾呈半透明胶状,脚趾弯曲锋利,看起来就像一只被利器齐刷刷砍断的猫头鹰的爪子。那爪子遗留下两寸来长一截脚骨,伤口处正渗出殷红的血迹。  笃笃笃!笃笃笃!那只断爪还在天花板上一步一步跳个不停。这种奇怪的现象严重地违背了重力学原理。这让人想不明白,它为什么不会从光滑的天花板上掉下来?反而一步步走得很稳。  这显然是一种巫术。  巫术这东西是不尊循什么能量守恒的,就像爱情一样。反过来说,在迷惑人心这方面,爱情又何尝不是一种巫术?  一想到这里,訾天就情不自禁地想起雨雪来,难道雨雪原本就和这一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违背现代科学原理的东西又何止这只断爪?訾天心想,目前经历过的这些千奇百怪的事物,那一样是用现代科学原理能解释清楚的?    那断爪在天花板上每走一步,就从伤口上流下一滴黄黑色的血水。滴答!滴答!血水重重的敲打着地板,飞溅得到处都是,一时间,房间里充满一股腥臭。  突然间,那只断爪啪一声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差一点就掉在訾天身上。那断爪在地板上又扑腾扑腾跳动了几下,最后竟化成一小堆黑灰。  就在这时,门窗紧闭的房间里莫名其妙地刮起一阵阴冷的风,那阵风越刮越大,竟刮得訾天身上的被子猎猎作响快要随风飞起,他把被子紧紧抓住。那桌子上的的旅行包早已经被刮得掉在地上,到处啪啪乱撞。只见那堆黑灰在地板上铺展开来,形成薄薄的一层,像移动的沙丘一样,快速地从门和地板之间的缝隙里滑了出去。  风终于停了,訾天早已经被吓出一身冷汗。  小林子倒好,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把他吵醒,打着轻轻的呼噜睡得正香。訾天伸手想把他摇醒,也好给自己壮壮胆。谁知小林子重重的哼了一声,伸了个懒腰,有一只脚露了出来。訾天一看,顿时吓得心从嗓子眼里崩了出来,只见小林子的腿居然和身体分家了,整只腿从大腿根部断开,上面却没有一丝血迹,光滑滑没有一点伤口,就像做了一次激光切割手术。随着小林子的身体翻动,那只断开的腿也跟着相应地挪动着,好像装了感应器似的。  往地板上看去,只见地板上多了几摊碎肉。那些碎肉大小不等,有的有巴掌大一块,有的鸡蛋大一坨,有的却只有黄豆大小一粒。在那些碎肉里面缠绕着着一根根杂乱乌黑的毛发。那碎肉腐烂粘膩散发出阵阵恶臭。  眼前的景向吓得訾天神经崩溃,他本能地大叫了一声,终于把小林子给吵醒。  “怎么弄的?又做噩梦了?”小林子问。  訾天脸色惨白,大汗淋漓,伸手去揭小林子的被子。当他看到小林子的两只腿还完完整整地长在身上,并且能活动自如,嘴里嘀咕道:“奇怪!真是奇怪。这明明还好好的。”  再看地面上,刚才明明有好几摊碎肉,现在却空无一物。訾天诧异道:“难道这就是在西方国家流传的一种叫做“Poltergeist”的超自然现象?”  小林子不耐烦道:“大哥!大半夜,你一惊一乍的。你到底怎么回事?”  訾天只好把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和小林子说了。小林子却不以为然,说他这几天精神紧张,产生了幻觉。头一缩,又窝进被子里呼呼大醒。  折腾了大半夜,天都已经亮了,一看手表,早上六点。訾天再也睡不着了,他三下五除三穿好衣服,正准备去刷牙洗脸。突然之间,他发现窗外有个红色的物体向窗户直撞过来。 第四十二章 噬魂水怪(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哗啦”一声巨响,那红色的物体狠狠地撞在窗户上,把窗口上的璃撞得粉碎。  原来那个红色的物体是一只动物的触手。那触手有水桶粗细,颜色暗红,上面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白点,构成一个个诡异的图案。触手末端收拢有碗口那么大,上面并排生着两个小孔。  那触手闪电般往屋里一探,直向訾天卷来,訾天躲闪却不及,被拦腰卷住拖出窗外。  小林子对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他在梦里睡得正香。  随着訾天的挣扎,那触手把他勒得越来越紧,勒得他腰部隐隐生痛,胸口沉闷喘息不得。触手末端像蛇一样不停地扭动,不断地摩娑着他的身体,那两个小孔里喷出一股股乌黑腐臭的泥浆,染得他满身满脸都是。  往下看去,只见那触手长有数百丈,像起重机的起重臂一样把訾天从宾馆后面的树林里慢慢地举向高空,深及云宵。  从云层深处往下看,訾天发现那触手原来是从远处的湖里伸出来的。湖水波光鳞鳞,看不清那触手淹没在水里的部分,分不清到底是什么生物的触手。从伸出来的部分来看,像章鱼却又不是章鱼,似乎是一种不为人知的噬魂水怪。那触手把訾天高高举起,向东面平移过去。  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还在让訾天心有余惧,现在又冒出一只不知名的水怪。正所谓福不双至,祸不单行,訾天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訾天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显得异常的沉着冷静。他低着头,索性看起下面的风景来。  随着水怪触手的缓缓移动,訾天越过一群高耸的建筑,之后看到一条小河,河上有一座桥,他记起上次就是在那桥下面的桥洞里发现那四个强盗的。河水向左拐了个弯向前流了数十丈,最后汇入这只水怪栖身的湖泊里。触手继续往东移动,訾天看到了那块高耸的巨石,那间破旧低矮的木屋,看到那明晃晃的水田。这让他想起那四个化为白老鼠却又命丧饕餮尸蛊之口的人来。想起那群由乌鸦带领的鸟儿,想起了化着观世音菩萨的灵龟大仙。  从上往下看,下面的一切都变得很小。这让他感觉自己凌驾于这片土地之上,有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訾天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代的帝王总是把自己的宝座建得高于群臣,原来不仅是为了彰显自己的王者地位,更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凌驾和洞悉一切。  往左边看去,那个尸体发电厂的烟囱在斜下方,正喷出阵阵带着皮肉焦臭味的浓黑烟雾。当那条触手举着他越过那个山谷,訾天惊奇的发现在这个山谷的背后居然是一座大峡谷,在那里,他曾经和人鱼交 欢过。  居高临下,峡谷两岸红艳如火的枫叶、清翠如玉的小河、神秘古老的祭坛尽收眼底。  想起那人鱼的娇美温存,訾天不禁有些心存感激起来,毕竟它(或是她?)无私地奉献过。心里暗笑:“难道这就所谓的是一日夫妻百日恩?”  那触手一直向东面平移,越过这个峡谷,来到一座山崖。山崖上翠竹成片,枝叶在风中阵阵摇摆,如同随风起伏的波涛一般。山崖下面是一片绿茵茵的洼地。那片洼地方圆百丈,四周嶙峋怪石高耸,低矮的树木藤蔓攀沿而上,把那片草地围成圆形,看上去就像一片巨大的荷叶。看得出来,这里曾经是一片沼泽,沼泽干涸以后变成了草地。  洼地中央有一块圆溜溜光滑滑地巨石,巨石顶上平坦宽阔,方圆数丈。巨石顶上站着一个中年美妇,一身黑色波西米亚风格的透明长裙,裙摆在风中飒飒飘动。  贺黄花!  訾天心里一惊,伸手清理掉满身满脸的污垢。他不想让人看到自己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特别是劲敌当前。他强打精神,要在气势上战胜对手。  坐了这么久的空中吊蓝,这片洼地应该就是终点站了。訾天心里笑道:“想不到我还能得么这么好的优遇,劳鬼母亲自指挥专机迎接。”  “嗖”的一声,那水怪触手一松,訾天从天上直往下掉。他连忙提高身体重心,整个人从高空缓缓降落。待落地还有十来丈,他身子一欠徐徐飞上那块巨石,轻轻站立在巨石一角。  清晨里微风阵阵,略显寒冷,脚下芳草如茵,空气无比清新。这地方最适合高手交手过招了,訾天对贺黄花选择的战场很是满意。  贺黄花表情冷漠不怒而威,更平添几分撩人魂魄的冷艳。  “鬼母好!”訾天微笑道。  “好!很好。想不到你的轻功又更上一层了,不过这对一个死人来说是毫无意义的,这里将是你的坟墓。”贺黄花冷冷道。  “鬼母怎么如此说话?难道訾天哪里冒犯了鬼母吗?”訾天假装不解地问。  “钱照收闲事照管;伤我七名鬼煞并杀害一人;杀我护法;盗我宝物。哪一样都可以让你死一百次。”贺黄花恨恨道,竟气得双手发抖。  “鬼母以为我今天死定了?”訾天嬉皮笑脸。  “你非死不可”贺黄花话未说完,已挥手向訾天拍来。  一股强劲的气浪迎面推递而来,速度之快,碰得空气啪啪作响。  “谢鬼母不啬赐教!”訾天虽言语轻松,内心却丝毫不敢轻视。身子向后一倒,脚尖勾住巨石边沿,做了个铁板桥之势,随手挥洒出一股浑厚的内劲向那股气浪袭去。两股内劲两撞,訾天发出的内劲过于猛烈,竟使贺黄花发出的那股气浪改变了方向。轰隆一声,訾天身旁一尺开外的巨石边沿被炸飞好大一块。    贺黄花双掌又一翻,两条洁白如蚕丝的线细从她手里喷射而出,直取訾天喉咙。那“蚕丝”急速刺来,和空气相互摩擦,溅起一连串红黄色的火花。用招之狠毒、出招之阴险让人始料未及。  料想那锋利的“蚕丝”只要在訾天喉咙上轻轻一带,他必将人头落地,身首异处。想不到贺黄花这“夺命天蚕”的武功竟练到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不容訾天有半点闪失。他随手从西装胸前的口袋里拈出两片刚才在窗前碰落的树叶,使出内劲分别对准那两根疾速飞卷而来的蚕丝一掷,扑哧一声,竟把那两根内力贯注,坚韧无比的蚕丝砍成两截。那两片树叶尖端朝下轻轻掉落在石头上,插入石头竟有寸许。  如此狠毒的招式被訾天轻易化解,让贺黄花刮目相看,就连訾天自已也感到惊讶。只觉得自己身体里面有一股内力在滚涌不断,涨得他脸色晕红,血管膨胀。  两着大招未伤及訾天分毫,贺黄花不禁心里恼怒。只见她双脚一弹窜上数丈,在上升的过程中身体像陀螺一样飞快地转个不停。飞到一定的高度她身体倒转过来以头冲地,双掌迅速合拢而又迅速分开。顿时,在她四周紫气环绕。刹那间,那些紫气凝结成一把三尺长剑,剑尖上咝咝冒着白气。  “快向上腾起,向右飞出!”突然之间一个声音在訾天身旁轻轻响起。  訾天来不及多想,脚尖踩地斜向上飞掠而起。  “轰隆隆”,就在訾天腾起的同时,那柄以气聚成的利剑轰然劈下。訾天腾在空中只见灰尘飞扬,白雾阵阵,那块巨石已经被齐刷刷劈成两半。他刚才所站的那半已经歪倒在草地上,松软的草地被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一时间,山谷四周的陡壁阵阵摇晃,山石土灰以及那些残枝败叶被震得纷纷掉落。山谷里隆隆的回音不绝于耳。  贺黄花刚才所使的是一种化气冥功,这种武功至刚至猛堪称武林绝学。訾天记得师父并不会这种武功。心里诧异道:贺黄花的这种化气冥功到底是何人所授?  像这么刚猛的武功自古以来都只有男人修练,刚才由贺黄花使展出来真是匪夷所思。看来,贺黄花已经超越了世俗和生理的羁绊了。 第四十三章 幽灵血河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白雾未散,贺黄花已到近前,只见她浑身被一层深灰色的雾气所包围。  訾天定眼一看,原来那深灰色的雾气是由成千上万只细小如蜢子的蛊虫聚集而成。那些蛊虫轻则叮咬肌肤,让人奇痒难忍;重则钻进皮肉啃食内脏,让人凌迟而死。有了这层防护,贺黄花更如虎添翼,肆无忌惮地向訾天紧逼过来。  “是时候出石破天惊了!”正惊诧间,又一个声音轻轻响起,声音甜美温婉,竟来自訾天体内,听起来像是那灵龟所化的观世音菩萨在向他指点迷津。  情况紧急,不容訾天细想。他双手一挥使出一招石破天惊,以三层功力向贺黄花拍去。不管怎么样,贺黄花毕竟是他昔日的师母,这让訾天有点左右为、难投鼠忌器,生怕一招不慎将她打死。这将无法向师父交待,弄不好则会师徒反目,兵刃相向。  訾天的最大限度是废除她的武功,让她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那一招石破天惊果然凑效,只见贺黄花在石破天惊巨大的威力下被推开两三丈远,她身体周围那些深灰色的蛊虫也纷纷向后飞散而去。  “到底是谁在提示我?”訾天暗自忖道。  “是我,观世音!呵呵,就是那只大乌龟呀!”声音甜美圆润,妩媚无比。  “啊!”訾天惊骇不已,竟忍不住叫出声来,心道:“灵龟大仙?到我体内来了?怎么可能?”  “我也是迫不得已,只好为难你了。墓地被那伙盗贼所破,我看你心地善良,骨骼精奇武功底子又好,只好借你的身体用用先。呵呵。”  “啊!你是灵龟大仙的魂魄?”  “是的。在你体内修练修练先。呵呵。”  “那你的肉身不用安葬了吧?”訾天想起那天草草掩埋的灵龟大仙的肉身来。  “当然要安葬,你不是已经答应替我重新安葬了吗?”  “呵呵,我先保住这条小命再说了。”訾天苦笑。  “你不会有事!就算你败给她,她也不会这么快让你死。”  “你是在用读心术猜测我心里想什么?”  “当然,作为一个神仙,那是必须的!”  “是你给我贯注了内力?”  “一点小意思啦,作为对你的报酬。”  我的内力修为一向稀松平常得紧,为什么突然间变得无比充盈起来,原来是这王八蛋干的好事,訾天心道。  和灵龟大仙对话间忘了提气,訾天从空中掉了下来,落在松软的草地上。  贺黄花也落下地来,只见那些被惊散的蛊虫又聚拢过来,聚拢在她身体周围。贺黄花又向訾天逼来,穷凶恶极想要取他性命。这魔女手上功夫也是一流,再加上有蛊虫护体,更让她发挥得淋漓尽极,一招一式专攻訾天要害。  脚下的草地原本就是沼泽地所化,草皮下面还未干透,訾天的双脚竟陷入进去。贺黄花踩踏在同样松软的草地上却身轻如燕行动自如,可见她的轻功要比訾天高出十倍有余。  贺黄花凌厉的攻势让訾天越来越难以应付。尽管如此,訾天还是从容不迫,一招招躲闪过去,却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  前后共接了贺黄花一百来招,再这样下对訾天有百害而无一利。他挪动着脚步向刚才被贺黄花的气剑劈落下来的那半巨石窜去。  贺黄花似乎知道訾天心里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却为时已晚。只见訾天一跃上巨石便双脚一弹,像一只轻快灵动的大鸟一样,向北面那道高有数十丈的石壁飞去。  跃上山崖,訾天不禁惊呆了,只见山崖后面两丈开外竟然有一条汹涌澎湃的大河。大河宽有百十丈,河面上巨浪滔滔由东向西流去。更为惊诧的是这条滔滔大河竟然是鲜血汇聚而成,随着污浊的血浪阵阵翻滚,河面上泛起一簇簇灰白的血沫子。空气中弥漫着阵阵咸湿腥臊的气味。  传说黄帝大战蚩尤,那场为了正义和领土展开的战争历时三年,交锋七十二次。包括阪泉之战、冀州之战和涿鹿之战。战况空前惨烈,血流成河。后来,战事虽然以蚩尤的失败而告终,战时无数将士所流的血却聚成一条河。据说那条充满了亡魂怨气的河会在不同的地方出现,就像幽灵一样神出鬼没、时隐时现甚是诡异,被称为幽灵之河。  真想不到传说中的幽灵血河居然会在此时此地出现。  贺黄花也飞掠上来,訾天趁机一招石天惊想把她逼下山崖,谁知贺黄花竟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弯冉冉飘上山崖。如此曼妙的轻功让訾天瞠目结舌。  看到这条由鲜血汇聚而成的幽灵之河,贺黄花也惊骇不已。  俗说话穷寇莫追,可是贺黄花偏偏不信这个邪,看来她是铁了心要置訾天于死地。话说女人一旦决定某件事情,十头猪也拉不回来。  一阵穷追猛打让訾天心力交瘁,暗自叫苦不迭。心道那王八蛋怎么不给自己支招了。突然间,他感觉浑身筋脉一阵异常流转,顿时身体无比轻健。  就在这时,那鲜红的幽灵血河里竟然浮起百十颗骷髅头。每一颗骷髅头都洁白无瘕,硕大异常,骨突突从血河里直冒上来。一颗颗骷髅头随着血河的流淌,漂漂荡荡散乱在血河里,每一颗之间相隔丈许,铺成一条弯弯曲曲的道路直通河对岸。  轻轻一跃,訾天的脚尖踩在一只骷髅头上,那骷髅异常稳当,载着訾天随着血水漂去。轮番踩踏着一个个散乱在河面上的骷髅头,訾天向对岸逃去。  眼看就要到对岸,訾天心想总算把这只母老虎给甩掉了,心里正一阵狂喜。却听到贺黄花在对岸念起了咒语:“禳蓖醕夝鄃瓃啴櫁騧攏衸禳蓖醕夝鄃瓃啴櫁騧攏衸”,听不清她在念什么,只听见最后一句:“太上老君急急如令,敕!”  贺黄花这娘们,居然懂得一些道法。  那咒语念完,突然之间,一阵哈哈哈哈的怪笑声在四面八方响起。伴随着这此怪笑声,河里伸出百十只干枯漆黑的手。  訾天正向对岸跃出最后一步,说时迟那时快,一只干枯漆黑的手闪电般紧紧抓住他的脚不放。  “啪!”紧追过来的贺黄花在訾天的后背上狠狠一掌打。噗地一声,一口鲜血从訾天嘴里喷射而出,直喷到对岸的草地上。  訾天败了!尽管有龟灵护体,他仍然无可挽回地败了。身负重伤的他被血河里那些鬼魂拼命地往下拉,他无力地挣扎着,片刻间就没入滔滔的血河中。 第四十四章 身陷囹圄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睁开眼睛,訾天发现自己置身一个废弃的天井之中。  天井很宽阔,横竖有数十丈。放眼望去,三面是破败的屋脊,破碎的青色瓦片散漫着冷峻的寒光。屋椽倒塌、椽木败蚀而倾斜,屋椽下的石墙歪歪倒倒,岌岌可危。墙上半开半掩的窗户枯叶堆叠,蛛网错结。三堵石墙上均镶着一扇大门。大门是木制的,显得很笨重,是一经轻动就会发出吱扭一声的那种。经受天长日久的风雨洗礼,大门色泽苍白。  门前灰尘深有寸许,似乎很久没有人进出过。天井里散乱着无数具骷髅,白森森光闪闪,刺得人眼睛灼痛。有的骷髅似乎生前经受酷刑,头颅四肢残缺不全。  天井的北面是一道石壁,石壁上两三丈高的地方搭着一个长方形的草棚。草棚用稻草搭成,上面加盖了一块破烂不堪的雨布。棚内的高地上铺着茸乱的稻草,俨然一个狗窝。  訾天挪了挪虚弱的身体,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趁火打劫般侵袭而来,痛得他呲牙裂嘴,头上冷汗直流。低头一看,原来他的身体正压着一具尸骨。断裂开来的腕骨锋利无比,已经正刺入到他的腹部,在那腕骨上面有一层凝固的黑血。  血液是从訾天虚弱的身体里流出来的,它已经把那折断的腕骨和伤口粘在一起。  挣扎了好一阵子,訾天终于站起身来。闭上眼睛,右手抓住那根刺入很深一截的腕骨,使劲向外一拨,噗哧一声,一道热乎乎的鲜血喷射而出。一阵热辣辣的灼痛随之而来,痛得他额头冒汗,牙齿咬得格格响。他随即在身上点了几处穴道,总算把那狂喷不止的鲜血给止住。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訾天向身后的草棚慢慢移去。此刻,那铺满稻草的“狗窝”是他唯一的栖身之所。沉重的双脚踩在茸乱的稻草上面,惊得藏身在稻草之中的几只老鼠落荒而逃。他早已体力不支,重重的躺倒下去。    “呼哧!呼哧!吱扭!”他刚躺下就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从对面的屋子里传来,他马上警觉地坐起来,只见中间那堵墙上的大门开了一条缝,一个衣衫褴褛、身材矮小不及三尺的老妇从门缝里滑了出来。老妇手里捧着一个碗,碗里热气腾腾像是一碗肉汤,碗里插着一双竹筷。  那老妇长相甚是奇怪:头发花白干枯如一绺绺乱麻,满脸豆大的麻子和雀斑连成一片,整张脸看上去就像一个极不规则鹌鹑蛋。嘴巴嘟哝向前突出,就像随时准备和她的老伴亲嘴似的。老妇脸上仅仅左边的脸颊上有一只眼,眼珠硕大,灰白浑浊,睫毛卷曲浓密,颜色暗红,像刚出土的茅草的嫩芽。睫毛生在眼睛斜上方,和正常位置相去寸许,几乎与鬓毛相接。鼻梁塌陷成一个遗迹,两个鼻洞几乎是朝天的。更为惊讶的是,那老妇竟然是单脚着地,她的左脚异常短小,短小得只有右脚的一半长度,就像一根枯木棒轻轻地悬挂在腰间,脚尖刚好伸及右脚的膝盖。  她那只小脚上没有鞋,因为她根本不用它来走路,她只能单腿跳跃前进。  转眼间,老妇就来到訾天跟前。嘴里又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像是在笑,却笑得很怪异,听起来毛骨悚然。她那张嘴巴一直嘟哝着张不开,舌头在嘴里若隐若现,探来探去。那舌头是尖尖细细的一条,舌尖分成两股。  老妇面色慈祥,把那只大碗递给訾天。他也不顾那么多了,他现在身体虚弱,疲惫不堪,他的肠胃轱辘作响。人是铁,饭是钢,饿着肚子的人说话往往底气不足。此刻正是他最需要补充食物的时候。  轻轻接着老妇手里那只大碗,一阵浓郁的香味钻进鼻子,馋得訾天两个眼珠子几乎泼喇一声掉在碗里。  那碗汤汤色浓白,汤里有几大坨肉,肉色灰白,上面连着一层青绿色的硬皮。訾天心想:该不会是鳖吧?  那一大碗汤正是老妇精心炖制的鳖烫,是按照贺黄花的吩咐炖制的。每一个长相英俊的年轻人来到这里都能得到一大碗老妇精心炖制的鳖汤,以让他迅速恢复体力。  一阵狼吞虎咽,那碗美味可口的鳖汤就被訾天连肉带汤吃得干干净净。老妇面色和蔼,轻轻接过訾天手里的碗筷,又轻轻转过身子单腿跳跃着来到中间那扇大门跟前。  大门不知不觉间已经关闭了,老妇费力地推门,门却只开了一条缝。老妇身体一阵扭动,发出吱吱声响。她的身体慢慢变得细长,腰部以下倚在地上,歪来扭去慢慢地滑进大门,就像一条蛇钻进洞里一般。吱扭一声,那扇大门又紧紧关上。  一幕幕看得訾天心惊肉跳,心道:莫非她就是传说中的蛇母?   关于蛇母,民间传说她是汉高祖刘邦所斩杀的那条白蛇的母亲。蛇母痛失亲子,悲痛欲绝。因为刘邦是真龙之躯,奈何不得,蛇母只好向天帝祷赐法力以报杀子之仇。谁知天帝推诿,说刘邦斩杀白蛇乃山间之事,应找山神。蛇母去找山神诉苦,山神又推诿说自己法力甚微,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也不肯传她法力。  蛇母被天帝和山神踢了皮球,心中无比愤懑却又无可奈何,它仰天大哭。这番哭诉恰好被路过的太上老君所见。  后来,蛇母跟随老君修练。一修就是几百年,竟忘了杀子之仇。经过几百年的修练蛇母初得人形,却相貌奇丑无比。经受老君的感化,蛇母戾气散尽,性情大改,变得一副菩萨心肠。然而大仇终归要报,她从老君口中得知刘邦原是一龟神转世。  古时龟蛇乃是一家,蛇龟相杀,是窝里斗。但是俗话说,你有初一我有十五;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杀子之仇岂能不报?  但经过几百年的世事变故,仇人刘邦已死,他的子孙后辈也无从考证。老君笑称,想报此仇就杀那些鳖喝汤吃肉吧!蛇母对老君言听计从,于是就把这仇恨撤在那些鳖身上。杀而烹之,喝其汤吃其肉,以此泄愤,乐此不疲。  后来,蛇母爱上了做鳖汤,她做的越来越美味可口。据说她做的鳖汤能够强身健体,特别对垂死之人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訾天喝完那鳖汤不多时,果然觉得精力充沛,身上的伤口也慢慢愈合。想到关于蛇母的故事,心里愈发好奇。想着想着双脚已经迈向刚才那扇大门。伸手猛然一推,那墙壁竟摇摇晃晃起来,眼看就像要倒塌似的。门开了,门里一片漆黑。摸黑进入屋里,眼睛慢慢适应过来,眼前是一个宽大的房间。奇怪的是房间里除了一个屏风之外空无一物。转过屏风,訾天被眼前的情景惊得目瞪口呆,只见五六具剥了皮的尸体血淋淋地悬挂在一个水池上方。一滴滴黑红的鲜血正嘟嘟滴落在水池里。水池长宽均有丈许,水里密密麻麻挤满了上百只鳖,有不少正往那悬挂在水池上空的尸体上跳。那些鳖一跳上尸体就贪婪里啃食起来,发出阵阵怪异的声响。  看到眼前的情景,訾天的肠胃一阵山倒海,狠不得把刚才吃下去的鳖汤全部吐出来。心里一阵恼怒,暗骂贺黄花居然用这种伤天害理的方法来喂养鳖!  血淋淋的尸体上方丈许处有一根横梁,五六个铁钩垂挂下来,穿透尸身的胸膛。往上一看,只见一条怪蛇缠绕在横梁上,不动不动的盯着下方。那条蛇正是化着蛇形的蛇母。  訾天正吐得死去活来,突然听到屋顶上传来一阵稀稀嗦嗦的响声,就像成千上万条响尾蛇在屋顶上赛跑,捣腾得屋顶上的破瓦土灰阵阵掉落,眼看整个屋顶就要塌陷。訾天转身就往外面跑,那响声在他头顶一阵阵猛似一阵。出了屋子,訾天回头一看,只见身后的屋顶上爬满了翠绿的藤蔓,正挤挤拥拥沿着墙往下爬。再看另外两个屋顶,也爬满藤蔓。刹那间,三面墙壁均被那些疯长的藤蔓铺得密密匝匝。远远看去,那些翠绿的藤蔓上叮着了一个个黑乎乎的东西。凑近了看,原来是一个个寸许长的小虫子。那些小虫子竟然是生在藤蔓之上,和那翠绿的藤蔓连成一体的,就像水螅的芽苞一样。那些小虫子浑身长满长长的茸毛,无鼻无耳,无眼无足,一个血红的切口是它的口器。  凑得近了,那些怪虫像发了疯似的摆动起来。一边左右摆动,从血红的口器里吐出阵阵黑气。那黑气似乎含有剧毒,薰得訾天眼泪直流头晕脑涨,连忙退后。  那些长得像藤蔓的东西其实是一种动物,是由巫术幻化而来的,名叫荆棘蛊。平时这种蛊虫藏匿于屋脊之间,每当感应到人类的气息或者听到施蛊者的招唤,就会从屋脊里爬出,像植物一样疯长,直到向目标逼来,直到目标被啃食得只剩下一堆白骨。天井里那些骷髅生前就是被荆棘蛊啃食而死。  訾天退回到草棚里,心里无比沮丧。如今他身负重伤,内力也没有复原。那三扇大门早已经被这些荆棘蛊给封死,而且那些荆棘蛊还在不断疯长,想从这里逃出去比登天还难。等到那些枝枝蔓蔓的荆棘蛊虫完全占据这个天井的时候,也就是他訾天死亡的时候。  想到不久将永别于人世,訾天突然对生命有一种无比的眷恋。心道:谁说英雄不怕死?那只是死亡没有真正来临罢了。幸亏我身后没有荆棘蛊虫的袭击,原来贺黄花已经对我訾天网开一面了。  他就在那草棚里过了一夜,睁开眼睛,已是次日清晨。晨曦铺洒的天井已被那些荆棘蛊虫的藤蔓占据了一半,正以席卷之势向訾天逼来。  神情恍惚间,只见左边那堵墙壁一阵剧烈晃动,一个人硬生生从墙里挤了出来。那些荆棘蛊虫竟然像遇到瘟神一样连连退避,有的蛊虫退避不及,瞬间变得颓然枯黄,了无生机。等那个人的身体从墙壁里脱离出来,那墙壁又变魔法似的恢复原样。  原来那个人身体周围有一层厚重的雾气,整个人被雾气包裹在里面。想必那雾气是一种至阴至寒之物,就连那些荆棘蛊虫都畏惧三分。  雾气散尽,只见来人一身雪白的裙装,正是久违的雨雪。 第四十五章 色之诱惑(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小林子睡到太阳晒屁股醒过来,惊讶地发现雪白的被子上面全是玻璃碎屑和肮脏不堪的黑色污物,整个玻璃窗全部破成碎片。  见訾天不在,小林子和若兮就先行到外面去吃早饭。心里捉摸过一会大哥就会回来,谁知到了中午还不见訾天身影,若兮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小林子倒也不在意,安慰若兮说:“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只管在这里好吃好住,等着大哥回来。大哥福大命大而且向来艳福不浅,说不定此时他正左拥右抱呢。”  见訾天的手机还在房间里没有带走,若兮心想也只有在宾馆里等他回来了。  破落天井,清晨的阳光照射着那些枝枝蔓蔓阴邪无比的荆棘蛊虫。  雨雪款款向前,一身雪白的连衣裙,发髻高耸,面容如带雨的梨花般清丽动人。  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飘然而至,訾天心里甚是惊诧,但随即心里便无比安稳踏实,这也许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訾天轻切地叫唤着雨雪,雨雪却笑而不答。她径直走到草棚深处,踢开地上的稻草,脚边现出一块长方形的石板。她在那石板上使劲一踩,哐啷一声,前面的石壁上竟开了一道石门。  雨雪在前面走,訾天紧跟其后进入一个宽敞的隧道。隧道里面居然有着现代化的照明设施,一路上灯光耀眼,亮如白昼。走了数十丈远,隧道向右拐去,前面又是一道石门。雨雪在前面推开石门,他俩进入一间密室。  密室的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明亮的日光灯。密室里靠左边有一张床,床上被褥俱全,床旁边靠前方的石壁有一个衣柜倚墙立放,衣柜右边紧挨着一个梳妆台,上面摆放着各种梳妆用具和时尚的化妆品、香水等等。不用说还有一面精美的大镜子生在梳妆台前方。  这间密室不大,却很是干净整洁,散发出一阵暧昧的脂粉香味,原是女子的闺房。  雪雨背对着訾天,把身上雪白的裙子慢慢褪下,美妙销魂的胴 体祼 露出来,连流泄如水的灯光都为之呆滞凝固。  她的肌肤丰腴如凝脂;她的曲线美妙如弦月;她的娇嗔迷幻如罂粟-------  她是如此娇好,纵使是千年顽石,也会萌生出亘古未有的渴望。  顿时,訾天感觉心底有一种莫名的火在灼烧,烧得他浑身酥软,血液翻腾。只觉得口干舌燥不能自己。  欲 望像魔咒,它控制着他的心智,竟使得他情不自禁地向她走去,颤抖的大手把她紧紧搂住。  雨雪也回搂着他,嘴里发出无比欢快悦愉的娇笑。两情相悦,如胶似漆。  难怪巴奴日会屁巅屁巅地说:“我一定结婚,一定结婚,一定结婚。”  雨雪正要把文胸退去,訾天突然间触电似的松手,扑通一声把雨雪掼在地上。后退两步,嘴里大叫一声:“你不是雨雪!”  雨雪从地上爬起来,不怒反笑:“呵呵,你这呆子,我怎么不是雨雪了?”  “好你个贺黄花!”訾天气得眼睛发红,挥手想打却浑身使不上劲。  眼前的女子正是贺黄花!见被识破,她也不再演戏。只见她伸手在脸颊上轻轻抚弄了几下,瞬间便恢复了自己的容貌。  訾天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现她是贺黄花易容?原来是女人与生俱来的体香出卖了她。因为雨雪的身体散发的是一种淡淡的天竺葵香味。半年以来的朝夕相处,这种殊于常人的体香已经深入訾天骨髓。而且,雨雪一习惯于用左手解下文胸。  看到訾天方才饥渴难忍的熊样,贺黄花不禁淫 荡地哈哈大笑。这是女人占了男人便宜时那种得意的笑。  訾天脸色涨得通红,目露凶光,恨不能把贺黄花大卸八块。然而他身负重伤,内力缺失,他此刻对贺黄花能做的仅限于愤恨和鄙薄。  “你收我钱财、杀我弟子、盗我宝物,凡此种种,哪一条都是死罪。如今我却以德报怨,给你快乐,像这样的好事只有你这样的呆子才会拒绝。”贺黄花说完又淫 荡地咯咯大笑起来。  “无耻!”訾天狠狠道。  这句话深深地激怒了贺黄花。越是十恶不赦,下流无耻的人,他的自尊心往往就越强。  贺黄花还在笑,她的笑慢慢由得意转为失望,由娇笑转为冷笑。  冷笑声中,她的手轻轻挥动。他的身体刹那间一阵抽搐,他的脸色苍白,他的额头上汗出如豆。  痛!随着贺黄花的手掌轻轻移动变幻,他痛得浑身阵阵痉挛。  然而他没有哼出一声,他很坚强,至少在敌人面前他是坚强的。他的坚强让残暴的贺黄花心里极为不快。  她的手又一挥,他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件剥落,他赤 身裸 体。  她在笑,这种笑通常是一个生性淫 荡的女人对她想要得到的男人的意淫。  她慢慢向他走来,一双手肆无忌惮地抚摸着他可爱的前额,他似笑非笑的嘴唇,他宽厚结实的胸膛,他的全身。  他没有反抗,他身体冰冷,在他脸上充斥着不屑和冷漠。  噗噜!他居然在这个紧要关头放了一个屁,听声音就像在一处宽阔的海域投放了一个深水炸弹。  这个屁烘臭异常。顿时,整个房间充满一股洋葱、粪便和臭鸡蛋气味的混合物。  这个屁薰得她头昏脑涨,胃口倒光悻悻地撒手后退。  只有訾天知道这个屁不是他自己放的。因为,只有神仙的屁才会如此不同凡响,也只有神仙的屁才会臭得如此惨绝人寰。  “她终于忍不住出手了。”訾天心道。  “是的,我去了趟南海,刚回来。”一个声音在訾天体内响起,声音很轻,只有訾天能够听到。  “你凑什么热闹?”訾天心道。  “我会见死不救?你也太小看我了!”  “我不见得会死。”  “被这种女人折磨比死亡更痛苦!”  “呵呵!”訾天心里苦笑。  这声笑本是笑在心里的,是笑给灵龟看的。然而訾天却忘了灵龟是看不到这个笑容的。    这个笑容放肆地堆在脸上,看起来异常得意。  訾天的笑让她彻底崩溃了,纵使她的脸皮比长城还厚。贺黄花离开了,她跺了跺脚,咬着牙悻悻离去。  “你去南海干嘛?”訾天又发起心灵的对话。  “还能干嘛?搬救兵呗。”  “搬救兵?什么事劳你如此兴师动众?”  “我的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呵呵,居然是为了救我?”  “那是!你猜我把谁请来了?”  “不猜!”  “算起来,我和他也有一百个年头没有碰面了。”  “他不会也是一只大乌龟吧?”  “没错,他正是一只大乌龟,比我的肉身还要大得多。”  “他什么时候到?”訾天关切地问。  “说曹操曹操到!” 第四十六章 逃出樊笼(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灵龟“到”字出口,訾天就听到一阵土石崩裂的声音从密室北面那堵墙里传来。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突然,那堵墙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哗啦一声,墙壁碎裂开来,破碎的土石纷纷往地上掉落。顿时,密室里一阵灰尘弥漫,让他睁不开眼。灰尘直往口鼻里钻,訾天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响亮级的喷嚏。  半晌,灰尘散尽,只见密室墙上现出了一个巨大的洞口,洞里爬着一只巨大无比的乌龟,正昂着斗大的头向屋里张望。在它那斗大的头颅上,一双翠绿的眼睛比碗口还要大,正滴溜溜转个不停,眼睛里闪烁着绿莹莹的光芒。  一阵冷风从洞口与巨龟身躯的空隙间吹进来,那巨龟下决定似的向后慢慢退去。訾天穿好衣服跟在后面。许久,终于退出洞外。  在昏暗的洞里只能看得个一鳞半爪,到了外面一看,訾天嘴里不禁发出啧啧的惊叹之声。只见巨龟的身躯大如山头,果然如灵龟所说,比她的肉身大得多。它的身躯遍体透绿,远远看去,俨然一座苍翠欲滴的小山。  那巨龟上下打量着訾天,碗口大的眸子里流露出安祥的神色。它那水桶粗细的右前爪往上一指,暗示訾天坐到它背上去。  对巨龟的暗示訾天自然心领神会,但由于身负重伤,刚才又被贺黄花折磨得筋骨错折,丝毫使不出轻功,他只能笨拙地往巨龟背上爬。巨龟坚硬的壳很是滑溜,訾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爬了上去。  巨龟的背脊宽大得可以同时乘骑百十个人也不嫌拥挤。訾天双腿分开,小心翼翼的坐在巨龟背上。  见訾天坐得稳稳当当,巨龟粗壮的尾巴一甩,转过身子,驼着他向南边迈去。提提托托,它那四只粗壮的爪子踩踏得地上的土石纷纷扬起。它疾速前行,身后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巨龟一路直行,趟平地,踏沟壑,越山岭,雄赳赳气昂昂。偶尔有几棵树在前面挡路,都被它有力的爪子轻松折断。  如此强悍的坐骑让訾天飘飘然起来,他幻想自己是一个能身怀绝技、能够上天入地的神龟侠,一时间竟忘了浑身的伤痛。  呼呼的寒风在耳旁叫啸。突然,空气中飘来一股咸湿的血腥味。訾天正疑惑,巨龟已经爬上一座小山。往前一看,只见那天那条诡异的幽灵血河又浮现在眼前。  幽灵血河里依然浪花翻滚,泡沫飞溅。在清晨的似火娇阳下,宽广的河面笼罩着一片眩目的红晕。行得近了,只见河面上咕咕泡着血泡。说时迟那时快,顽固的巨龟已经载着訾天肆无忌惮地踏进血水里。  血河深深地淹没了巨龟山一样高大的身躯。在阳光的折射下,鲜红的血水竟然是透明的,血河底部的石头土块和一些奇怪的植物清晰可见。訾天在血水里呼吸不得,正憋得发慌,突然发现远处的河底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如同鬼魅一般。  那女子乌黑的头发披散开来长逾三尺,像水草一样随着流动的血水阵阵飘动。在她乌黑的头发里面,无数条细长的青蛇正在上下窜动。浓黑的眉毛卷曲如虬髯,长有寸许。眉毛下面,一双眼睛大得可怕,眼珠赤红,眼神时而空洞,时而又发出恶毒的光芒。一张脸像瓷瓶一样闪着寒光,看上去却又艳丽绝伦。浑身赤裸,圆挺的乳 房在血水的冲击下发出有规律的颤动。她的下半身像一条章鱼,八条触手呈八种不同的颜色飘散在血水里,就像穿了一条颜色鲜丽设计夸张的裙子。  触手长有数丈,每一根触手上面都穿着一根粗大的铁链,铁链的另一头栓在一只沉重巨大的铁箱上面。铁箱在女子身子下面。那形同鬼魅的女子正在声嘶力歇地放声怒嚎,嗓音早已经嘶哑,撕心裂肺的哭嚎听得人心生怜悯。  訾天突然觉得那形同鬼魅的女子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冥冥中似乎与她有一段不解之缘。  他坐下的巨龟竟然停止了脚步,害怕得浑身战栗起来。訾天死也想不到这么强悍的巨龟会害怕一个放声大哭的女子。  巨龟转过身子正要爬出血河,訾天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惊讶地发现女子的左手也被一条铁链锁住。在她的右手里面,紧捏着一根三尺来长青青翠翠像竹子一样的东西。  爬出血河,原本害怕得浑身颤栗的巨龟终于平静下来,驼着訾天沿着这条幽灵河岸向下游狂奔而去。好久,终于看到那汹涌澎湃的幽灵血河流进一个巨大的山洞。  巨龟驼着訾天从山洞上面一路往南行去。  訾天正在想着那个幽灵河底的女子,忽然灵龟开口了,声音很是得意:“嘿嘿!不知道那女子是谁了吧?”  “不知,请讲!”訾天心道。  “黄帝大战蚩尤你应该知道?”  “当然知道,那又怎样?”  “冥王呢?想必你也知道?”  “冥王是谁?”訾天愕然。  “黄帝占领的土地十分广袤,其中有一片沼泽地绵延数百里,沼泽地里毒虫遍布野兽成群,是无数孤魂野鬼聚集之地。这片怨灵出没的沼泽被称之为冥地,管辖这片土地的首领被称之为冥王。”  “啊!原来是这样。”  “那蚩尤的妃子呢?”  “蚩尤是帝王吗?哪来妃子之说?”訾天惊诧。  “他自封为帝王,又有何不可?历史上自封为帝王的人多了去了。”  “嗯!那也倒是,难道她就是蚩尤的妃子?”  “没错。她叫女渴,是一邪神,蚩尤和黄帝的战争,就是她挑起的。而且风伯雨师之所以会助纣为虐也是因为她。”  “她和风伯有一腿?”訾天的想法玩世不恭。  “恐怕是的。”  “那后来蚩尤死后,她不就成了寡妇?”  “这个自然。黄帝打败蚩尤之后,便把蚩尤交给冥王处置。冥王是个凶残的家伙,他杀死蚩尤后,紧接着收拾的就是女渴。她被冥王用铁链栓住困在一只大铁箱上面,情形就和你刚才看到的一样。”  “那么幽灵河又是怎么回事呢?”  “请听我细细道来,女渴虽然被冥王困住,但她的法力仍然可以召唤某些东西,比如说,那些充满将士怨灵的鲜血。那些鲜血汇聚成一条河以后,河水的力量移动着铁箱,随着铁箱的移动,她得到一定的自由,可以四处游荡。这就是幽灵河的起因。”  “嗯,嗯,太精彩了!接着往下说吧!”  “不过几千年以来,女渴一直没有解开那铁箱里的魔咒。这就是她之所以悲伤嚎哭的原因。”  “那铁箱里到底有什么密秘?”訾天迫不及待地问。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据我猜想,就连冥王自己也不知道这个秘密。”  “此话怎讲?”  “事情是这样,冥王杀死蚩尤之后,战乱并没有就此结束。女渴组织起一只先夫残留的部队继续负隅顽抗,让冥王焦头烂额。万般无奈之下,冥王去了趟灵台方寸山。”  “然后他找到了斜月三星洞,请教了菩提老祖?”  “对!差不多就是这样。后来,冥王在一个夜黑星稀的夜晚带回来一只黑铁箱子。”  “黑夜是黑铁箱子最好的掩护!”  “是的,后来冥王就生擒了女渴。”  “那冥王为什么不去找如来帮忙却去找须菩提?”訾天不解地问。  “谁知道呢?那要问冥王了。也许是他觉得须菩提的法力在如来之上,也可能是因为冥王觉得须菩提更容易相处。如果换作是你,须菩提和如来之间你更愿意求助于谁?”  “当然是须菩提了。那你觉得须菩提和如来谁的法力更高一些呢?”  “这正是你们这些凡人几千年以来一直在讨论的话题,其实讨论这样的话题没有任何意义。不过平心而论,我觉得应该是须菩提的手段更强一些。”  正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和灵龟的谈话让訾天受益匪浅。  也许是发散思维的缘故,訾天突然间明白了,女渴拿在手里的东西原来是一根甘蔗。他趁机问灵龟道:“那女渴手里拿一根甘蔗干嘛?”  灵龟没有回答,却在訾天的肝脏上面狠狠地掐了一下,痛得他像杀猪一样嗷嗷直叫。过了片刻,灵龟狠狠地说:“下次再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小心我把你的肝拧下来给小朋友当零食吃。”  訾天不敢再问,他也不需要问,他已经知道答案了。他在巨龟背脊上笑得前仰后合,险些乐极生悲摔倒下来。  和灵龟的谈话间,巨龟已经把訾天安全送到宾馆后面。巨龟的身体刚好有一层楼那么高,訾天从巨龟身上站起来,轻轻松松就从打开的窗户进入房间。  在訾天看来,这个巨龟也许是灵龟大仙的男朋友,呵呵。 第四十七章 唐门妖女(求口水,求板砖,求鸡蛋)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訾天总算活着回来了。一身半干的血水和泥垢肮脏不堪,蓬头垢面惨不忍睹。他此刻这副模样就算洪七公见了也要尊他一声长老。  他扯下那一身又脏又破的衣服,厌恶地扔在垃圾桶里,穿着裤衩冲进浴室。在那热乎乎的喷头下足足冲了四十分钟。搓洗完毕他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惊奇地发现自己所受的伤竟好了一大半,内力也恢复了八九分。看来洗热水澡确实对人的身体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訾天刚走进房间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就听到一阵打情骂俏声从楼下传来,小林子和若兮回来了。  “大哥,你昨天一大早去哪了?”小林子嘴里啃着半个苹果。  “到阎王殿走了一遭。”訾天叹息道。  “大哥你胡说什么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小林子追问。  “唉,昨天一大早被一个水怪捉了去。你倒好,睡得像猪一样。”  “水怪,哪来的水怪?”小林子惊讶道。  “鬼母派来的水怪,把我捉到一个山谷里,我和她大战了一场。后来我打算从一条血河里逃走,被鬼母用邪术制住了。”訾天越说越恼火,至于蛇母和密室中的丑事,訾天选择了保密。对于被龟灵附身一事他也是只字未提,因为这种事情一旦说了出来,别人要是不相信,就显得他自己神经兮兮。  水怪?血河?邪术?听得小林子一头雾水。他忍不住问道:“那后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一只大乌龟把我从密室里救了出来。”訾天笑嘻嘻道。  见大哥忽然间心花怒放,小林子更是云里雾里。忙问:“什么大乌龟?”  “一只通体透绿,大得像小山一样的乌龟,我一路骑着它回来的。”訾天得意洋洋。  的确,拥有像巨龟那样的座驾比拥有一辆蝙蝠车更拉风,骑着它上街会让满街道的人羡慕得鲜血狂喷不止。  “那乌龟现在在哪?”小林子突然来了兴致。  “早走了,我一从它身上下来它就转身走了。”訾天若有所失。  “大哥,听你这么说,以你目前的武功根本奈何不了鬼母,还别说彻底瓦解幽冥地府了。”小林子转换话题。  “是啊,我以前的想法多少有些痴人说梦。”訾天叹息道。  “大哥,你这么快就灰心丧气了?”小林子啃下一大块苹果。  “我当然不会这么快就对自己失去信心。经过这次血的教训,我想去一个地方。”訾天把还剩下半截的香烟狠狠地摁灭在烟灰缸里,就像摁的是贺黄花的头似的。  “什么地方?”小林子迫不及待地追问。  “四川唐门。”  三人商量的结果是:小林子陪訾天去寻访传说中的四川唐门,若兮留下来等待两个大老爷回来,再一同前往他们的大本营浙江。  据史料上说,传说中的四川唐门在今天的重庆一带。訾天二人打了辆出租车往向重庆方向行去,二十分钟便到了郊外。四下没人之后他俩便施展出轻功一路向前飞掠。  两盏茶的工夫,他俩行至一片田野。野草遍布的田里,一个农夫正在耕田。眼下时近深秋,应该是翻田种小麦。  农夫手扶一把笨重的木制犁头,铧口是纯铁制的,长期经受泥土的蹭磨,看上去无比光滑锃亮。犁头前面,一头健壮的母牛哞哞叫着,温顺地拉着沉重的犁头吃力地往前走。在农夫和水牛之间,硬结的泥土被翻松开来,向犁铧两侧花花翻滚,形成一条一尺来深的小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新鲜的泥土味。  他俩顿时收住轻功,沿着狭窄的田埂走到那农夫正劳作的田里。等他耕完那一趟又调过水牛耕到近前,訾天微笑道:“这位大哥,请问你知道四川唐门具体位置在哪吗?”  那农夫四十岁上下年纪,身材不高,微胖,脸庞黑里透红,厚厚的嘴唇,一头蓬乱的头发黄得烟薰火燎。他抬起头来,斜着眼打量着訾天二人。半晌,爱理不理地说:“你们两个龟儿子整天游手好闲,吊二郎当,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还来问哪个唐门喽?我又郎个晓得?”说完自顾自地吆喝着水牛耕他的田。  訾天碰了一鼻子灰,转身就走。走出几步他俩便使出轻功向田边的树林掠去。他俩刚在树森深处落下就听见背后传来低低的骂声:“两个龟儿子,跑得还真快。”  他俩又掠了好一阵子,越过几座山岭,穿过一条小河,突然眼前一片开阔。宽广的田野间有一条宽敞的水泥路,水泥路长逾百丈,尽头座落着一座宅院。宅院深广,气势恢宏。屋脊重重,屋椽交错呈勾心斗角之势。朱红的院门宽两丈有余,门前蹲着两个石雕的猛兽,张虎舞爪原是一对貔貅。院门上方的牌匾上闪动着两个斗大的金字,在和煦的阳光下金光灿灿。  訾天二人收住轻功,沿着水泥路向那座宅院走去。走到近前,几见那朱红大门上方的牌匾上的金字竟然是:“唐门”  他俩正在惊诧,突然“嘎吱”一声从大门里窜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身火红的风衣,头上扎着千层浪的辫子,耳朵上挂着一对亮晶晶的耳环,耳环由好几个圆环相嵌而成,大环里面套着小环,层层叠叠,最外面那个环竟然比鸭梨还要大。  小姑娘嫣然一笑:“两个帅哥有什么事吗?”  訾天微微一笑道:“请问这里是四川唐门吗?”  小姑娘扑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这里正是四川唐门,请问两个帅哥有什么事?”  訾天抓了一下头顶:“这里真的是传说中以暗器和毒药而出名的那个四川唐门?”  小姑娘看了訾天一眼,右手叉腰大笑起来,笑得几乎要扑倒在地,好像在她眼里訾天就是一个买笑的小丑。笑了半晌,小姑娘又上下打着訾天说:“我说两个帅哥,都什么年代了嘛,还整天打打杀杀,什么暗器、毒药。难不成你们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  訾天从没有被女人嘲笑过,特别是一个年龄小得都可以做她叔叔的小姑娘。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表情很汗(比瀑布还要汗)。  小姑娘笑够了,右脚轻轻踢了几下地面。脚上穿的是一双闪着亮光的黑色貂皮长靴。看了看訾天二人,眼波流转道:“这里是我家,我爷爷姓唐,我爸姓唐,我也姓唐。所以这里就是唐门。”说完指了指大门上方牌匾上的金字。  小林子接过话头道:“看来,关天于四川的毒药和暗器还真是没人知道。大哥,我们走吧!”说完就去拉訾天的手。  这是小林子的激将法,他看那小姑娘个性要强,想故意激她一激。  小姑娘何等聪明!心里明白这是小林子故意在激她。嘴一撇道:“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脑袋少根筋?闲着无聊打探什么毒药?毒药再毒又怎么比得上如今的老鼠药?”  说完她显出一副很得意的样子,在地上轻轻地踱着方步,左手捏成兰花状,右手轻轻在左手手指上敲着说:“至于暗器,我倒是可以让你们见识见识。”  说完她朝门口走了几步,在道旁的一颗香樟树上摘下一片树叶,轻轻掂在手里。转身朝天招手道:“这个大哥,你来试试,接得住这片树叶算你厉害!”  訾天心想,连一片树叶我都接不住,我以后还敢在江湖上丢人现眼?人已快步走到小姑娘前方一丈开外,转过身子站在路中间。  小姑娘又嫣然一笑:“退后点,还要远,距离太近显不出效果。”  訾天想想也是,离得那么近不就是短兵相接了?于是向后退了几大步,退到六丈开外,歪歪跨跨地站在道路中间。  小姑娘一看訾天的站姿就知道他是行家,冲訾天微微一笑。  訾天那个站姿虽然看起来歪歪斜斜不三不四,其实大有讲究。不管对手的暗器从什么方位飞来,他都能应付自如,能接则接,不能接则闪,大有全身而退的余地。  小姑娘把那片树叶攥在手心,用手指轻轻捋了几下,右手大拇指突然一扬,那片树叶带着一股劲风朝訾天飘来。飘字的意思就是说那片树叶飞行的速度并不快,比一只纸飞机快不了多少。  待那片树叶飘出一丈开外,只见树叶周围慢慢燃起赤红的火焰,烧得哔剥作响。火焰越来越高,整片树叶竟像一只熊熊燃烧着的橄榄球飘飞而来。空气突然受热形成一股劲风,形成的风又助长着那火焰越蹿越高。  看到火球渐飘渐近,是时候出手了。訾天右手一翻,手心涌出一股阴柔的冷气徐徐向那火球推递而去。一冷一热两道气浪相冲,哧一声,腾起一阵白烟向上散出。出人意料的是那火球飘飞的速度丝毫没有减慢,直向訾天逼来。  訾天见状改用双手,手心凝着一团蓝莹莹的冷气,呈太极中的抱球招式,准备接住那迎面而来的火球。  “呆子!”小姑娘一声惊呼,连忙把手向外一挥,那火球瞬间向左拐了个弯,直向道旁一棵合抱大的枯树飘去。  “唿”地一声,那合抱大的树干竟然被烧出一个斗大的洞,熊熊的火焰在树干内部燃起。那火球从树干的另一面飞出,力道散尽跌落在地上。叮当,发出的声音竟像金属一样脆响。  火焰慢慢熄灭,只见那片树叶竟变得像淬过火的钢铁一样,颜色黑灰,坚硬无比,狭长的树叶俨然就是一把黑铁匕首。  此情景惊得訾天和小林子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訾天想刚才自己要是硬碰硬地接住那火球,只消唿地一声,一双手势必化为灰烬。  那树洞里的火焰刚熄灭,就听到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在大门里响起:“幺妹,你在搞啥子?”  小姑娘听到叫声,冲訾天眨巴了一下眼睛说:“我妈在叫我,我要进去了,不跟你那个耍了。”说完匆匆迈进大门。  片刻,小姑娘又探出头来,大眼睛忽闪忽闪:“记住!我叫唐刍晓。” 第四十八章 幽冥列车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眼前挂着“唐门”牌匾的宅院绝不是传说中的四川唐门,这不禁让訾天有些失望起来。不过唐刍晓刚才使的那一手武功确实凌厉非凡,纵然是真正的唐门暗器也不见得会高明到哪里去。  “我觉得唐刍晓很像一个人,像一个金庸小说里的人物。叫什么来着?我怎么想不起来了。”訾天回头对小林子说道。  “我觉得她像黄蓉一样,鬼灵精怪。”小林子凝视前方。  “对了!郭襄!我觉得她和那个郭襄实在太像了。”  “咦!大哥,如此说来,难道她和郭襄有某些关联?莫非她刚才使的那一手绝活就是峨嵋九阳功?”小林子若有所悟地说道。  訾天沉思良久,没有吭声。他俩沿着那条宽敞的水泥路悻悻地往回走。走出二三十丈,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像两个长舌妇人在高声吵闹。二人一惊,不约而同地抬头观看,只见前方数丈的道路右边凭空多出来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一红一绿两只怪异的人面大鸟正停在大树上丈许处两根对生的树杈上。那两只怪异的人面大鸟有半人高大,从毛色和体形来看,像是两只巨大的鹦鹉,然而头上长的却是人脸,就像两个脸色苍白干瘪的八旬老妪蹲在树杈上。那两只人面鹦鹉正张着嘴巴乱嚷乱叫,当才的怪叫声正是它们发出来的,听得訾天二人心里发毛。  随着訾天二人步伐的移动,那两只人面鹦鹉的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极力把脸和訾天二人对视着,脸上露出阴险放肆的表情。  小林子见状气不打一处来,挥手就是一招石破天惊对着那两只怪鸟打去。轰隆一声,烟尘扬起,那棵高大的梧桐树在烟尘弥漫间化为齑粉。  嘻嘻哈哈,怪叫声又在他俩左侧十丈开外的田野上空响起,声音越飘越远,渐渐消失在空旷的田野。  半晌,小林子终于发话了:“大哥,我们还要去寻访传说中的四川唐门吗?”  “我觉得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訾天冷冷地道。  “我也觉得刚才唐刍晓使的那一手绝技比传说中的唐门暗器厉害多了。”小林子正色道。  “废话!”訾天笑着在小林子的头上轻轻敲了一拳。  二人施展出轻功原路返回,一路并肩狂掠一边交谈。  “大哥,为什么好多武侠小说中的大英雄都是吃馒头而不吃米饭?”  “因为武侠小说描写的多是北方人,北方人自然是吃馒头的多。”  “得得得!我们南方就没有英雄了吗?”小林子不服气了。  “也可能是为了描写的方便吧,据说到了关键时刻馒头还可以做武器呢!”  “去你的!我一碗米饭泼出去照样可以把人打死。”  “那要看你打的是什么样的人。”訾天理智地道。接着訾天眉毛一扬:“兄弟,你上次中了蛊毒的那只手现在怎么样了?”他突然想起“黑漆木牌”这回事来。  “没什么,手上的黑色已经褪去了,只是有点痒而已,一时半刻还不至于会死人。”小林子轻描淡写地说着,把右手往前一伸。  訾天朝小林子的手看去,只见他的右手手掌明显泛红,显得微微肿起。不过听小林子说没事,他也不再多问。  二人回到宾馆已经是中午了。他们三人中只有若兮的行李最多,訾天劝她拿去托运部托运,若兮自然是连连点头应许。自打相识以来,若兮对訾天和小林子二人无不言听计从。  听说马上就可以动身去江浙了,若兮心里自然是万分高兴。她的行李早就已经收拾妥当,万事俱备,只欠化妆了。  临行前他俩等了半多个小时,若兮总算把妆化好。  女人所谓的化妆只不过是一斤面粉加半盆猪油罢了,可是她们偏偏乐此不疲。訾天心想,女人真是怪物!  他们三人打了个的士载着行李风风火火赶往托运部,待若兮办好托运手续后又急匆匆赶往火车站。  就在打的去火车站的途中,訾天改变了计划,他决定趁此机会到向往已久的神农架去游览一番。  小林子和若兮对訾天的决定毫无异议,到了火车站售票大厅,他俩就紧跟在訾天后面开始排队买开往神农架的动车票。售票大厅里人并不多,一共五个售票窗口前面分别排着十来个人、六七个人不等的几行队伍。一眼看去,整个售票大厅里稀稀疏疏共有三十来人。  可是訾天却感觉大厅里萦绕着一种莫名的声浪,就像春运时人山人海、挨肩接踵的人群发出的那种轰响,仿佛大厅里有一些看不见的人在吵吵嚷嚷。再看那些旅客和售票员,只见他们一个个脸色阴沉晦暗,如丧考妣。再一看又发现他们脸上浮现出的笑容是那么的阴险狡诈,看得訾天心里隐隐不安。  车票到手,小林子和若兮看了一眼忍不住相对笑了。小林子和若兮的举动使得訾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原来,他们三人的车票座位是连号,座位号分别是072, 073, 074。那个具有特殊意义的座位号074偏偏对訾天情有独钟。  若兮嫣然一笑道:“大哥运气真好!”,一句话说得訾天和小林子大笑不止。  动车终于开动了,载着一车人风驰电掣般向前驶去。行驶速度之快让人有一种从座位上飘起来的感觉。一看车厢前方的电子屏幕,訾天不禁惊呆了,动车行驶的速度居然是1684公里每小时。訾天惊呼一声:“我的天哪!这比超音速客机还要快了,这简直是地狱列车!”  訾天话音未落就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一阵凉嗖嗖的冷笑。回头一看,只见在他后面两排的座位上,一个干瘪的小老头正在以手掩嘴。小老头细长的脖颈上,那个黑褐色的脑袋奇小无比,满头满脸疙瘩点点,头上头发稀少,整个脑袋俨然一颗山核桃。小老头以手掩住嘴巴,笑容却从他的眼睛里面溢出,笑得脑袋一战一战地晃动起来。一阵黑灰随着他的笑声纷纷掉落,就像一个化了浓扮一笑就掉渣的女子。黑灰散去,只见小老头的眼睛变成两个猩红的孔洞,两只眼珠已然在笑声中化为尘埃。看得訾天脊背一阵发冷。     坐在小老头旁边的是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她神色安详,事不关已地坐着。訾天细看之下才发现原来她的身体居然是和小老头连在一起的。在他们身子上居然没有脚,他们的身体就像是被利器从腰部齐刷刷斩断一般,正流淌着淡红的血水。  一阵香味随风飘来,一个身材矮小的女乘务员正熟练地推着餐车从车厢后面往前走,原来是快餐车来了。那女子走到近前,只见那些快餐盘里盛着的竟一条条洁白而肥大的白海参。听说白海参是极为稀少罕见的参类,几十万只海参当中才能有一条变异而成为白海参。  看着那些和青椒一起爆炒的白海参,不知不觉间,一股馋劲涌上訾天心头。正想要买上一份解馋,却听到前方传来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随即,车厢哐啷往上一翘,訾天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訾天睁开眼,看见小林子和若兮正吃力地从自己身上移开一块沉重的棺材盖。  他坐起身来一看,发现眼前是一个荒凉的乱坟堆,一口漆黑的棺材在前方的一块墓碑上撞得粉碎。那块墓碑也在棺材的重击之下断成两截。  訾天往那被撞得稀烂的棺材看去,只见残破的棺材一角,黑色的纸灰和未烧尽的黄裱纸被血水浸得半干半湿,纸灰里面混杂着一张张被烧得残缺不堪的纸币。纸灰里面,还有一条条手指粗细的蛆虫在爬来爬去。  风一吹,那纸灰里飞出一张白纸,随风飘落在訾天面前。白纸上的字迹清雅秀丽:“助君雅兴,送君一程。宠妤婕。”  訾天三人面面相觑,原来那些乘客和乘务员都是黄裱纸扎的纸人,那洁白而肥硕的白海参竟是一条条手指粗细的蛆虫。  原来,载着他们到这个乱坟堆的动车竟然是一副棺材。 第四十九章 野人部落(1)(各种求)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古时候曾经流传着两种酷行,一种比较普遍,叫做“浸猪笼”。  “浸猪笼”这种刑罚就是把违反了家族戒律的人装在笼子里,再把笼子放在水里让其活活淹死,以便让全村人亲眼目睹犯人在水里垂死挣扎时的惨状,借以“杀猴儆鸡”。  顾名思义,那个笼子多大数时间是用来装猪的。笼子上系有两根带子,当时的猪贩们惯于用那个笼子背着小猪到市集上去做买卖;  另一种酷刑叫做“冲禁”,冲禁的意思不是冲入禁区。  据说“冲禁”是把犯人装进棺材,再把棺材盖订牢。当然,棺材盖上是留有透气孔的。犯人被装进棺材以后,棺材就会被几个年轻力壮的青年推进河里,让棺材顺水漂流。如果犯人禁受不住屈辱在棺材里咬舌自尽、抑或是空气有限活活憋死、再或者活活饿死、 沉入河底溺死,就是他罪有应得。  也有犯人被装在棺材里顺水漂了几天几夜之后,棺材撞到河岸而散架,犯人因此逃脱的。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就算他福大命大,当然这种情况是很少见的。所以这样的人回到族里只要不再犯错,族人也既往不咎。反正是死是活全凭他的造化。  据说“冲禁”这种酷刑曾在当时的夜郎古国盛行。在今天的云、贵、川一带仍然有人以此来吓唬自家的孩子。小孩子不听话了,父母就会愤怒地骂:“你这冲禁的!”。小孩子每每听到“冲禁”这两个字便会噤若寒蝉,乖乖就范。  然而,把棺材用于旅游开发并大大提高了效率,这从古到今还是头一回,庞妤婕大可以引以为傲并申请专利。  如果之前有人向訾天提及此事,他死也不会相信。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庞妤婕原来是多么可爱的一个女人。她在訾天心目中的形象愈发神秘了!  訾天道:“既来之则安之,不管是坐动车来的也好,坐棺材来的也罢。反正既然来了,我们就要好好游览一番。”  小林子笑道:“那是!我们可不能辜负了庞妤婕一番好意呀!”  若兮也笑得合不拢嘴:“坐棺材旅游,这我还是头一遭呢!不过庞妤婕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我们的处境不容乐观哦。”说到后者,若兮不禁有些担忧起来,毕竟她是私自逃跑出来的。  訾天一脸茫然道:“既然她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行踪,我们担心也没有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小林子一转身,就看到訾天背上的旅行包里闪出一星微弱的红光,那是水晶骷髅头隔着帆布透出的红光。小林子心里突然明白了。一张嘴,心里的那种想法就变成语言从他嘴里溜了出来:“大哥,我觉得庞妤婕之所以知道我们的行踪是因为包里那两颗水晶头颅,也许她并不知道若兮和我们在一起。”  若兮一听高兴起来,忙问訾天道:“大哥,你觉得小林子说的有没有道理?”  訾天略加思考道:“完全有这种可能性,我也觉得是那两颗水晶头颅在作怪。并且从目前来看,庞妤婕并没有加害我们的意思,可能她用妖术把我们送到这里来只是开一个玩笑而已。你们想一想,如果她要加害于我们的话,我们现在还能在这里说话吗?”  若兮听訾天这么一说,心里的石头完全放下了,欣喜若狂地搂住小林子“吧唧”亲了一下。  訾天笑道:“那个吻应该是给我的,你怎么张冠李戴起来了?”  若兮把左手手心在嘴唇上一抚,手一挥给了訾天一个飞吻。  三人顿时狂笑不止,笑声震得三丈之外的大树上翠绿的树叶飘落一地。  小林子正色道:“大哥,照你么说,庞妤婕有可能不完全听命于鬼母?”  訾天反问道:“你会完全听命于我吗?你自己心里不也有很多小九九?”  小林子忍不住笑了起来,颤声道:“那是,那是,我一向都是我行我酷。”  訾天瞪眼道:“这就是了,我甚至觉得庞妤婕并不管我和鬼母之间的恩怨。”  小林子哦了一声:“你是说庞妤婕只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訾天沉吟道:“作为一个总工程师,我想是的。”  若兮突然接过话头道:“大哥,听说你也是工程师呢?”  小林子笑道:“他只不过是挂名的工程师而已,其实他是个大英雄,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已任的大英雄。”  訾天听罢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只不过是贺黄花手里的玩物罢了,想要拯救天下苍生谈何容易?倒是连累了天下苍生都来拯救我呢!  停了片刻,他三人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闲聊间天空竟飘下几颗雨点。刹那间,雨点越来越大,瓢泼般的大雨从他三人头顶的黑云间倾倒而来,淋得訾天三人连忙撤退,飞也似的逃进远处的一个山洞里躲雨。  山洞很宽阔,洞口有一间房屋大小,里面黑洞洞不知有多深。入口处的洞壁上,青绿色的苔藓和地衣密密匝匝。山洞的石板地上略有些许尘土杂物,地面上赫然显现几个硕大的脚印。  訾天突然想起刚才跑进山洞的时候,若兮的步伐是那么的轻盈妙曼。于是问若兮道:“你的武功是鬼母教的吗?”  若兮笑道:“以大哥你的身手难道看不出我不会武功吗?”  訾天忙改口道:“轻功,看你脚步如飞,气定神闲,你的轻功想必是鬼母教的了?”  若兮拢了拢络被风吹散的头发道:“是的,她教了我们轻功,武功就没教了,说是女孩子家打打杀杀有伤大雅。”  訾天叹了口气道:“你应该学武功的,毕竟你的大仇未报。”  若兮一听眼圈红了,随即笑道:“我的大仇就指望大哥你了,等你制服那苟维民那恶贼,再让我来捅上最后一刀。那样一来,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说完了哈哈大笑起来。  訾天也笑了:“你以为是组队刷副本、打Boss呀?”  訾天一低头,眼睛停留在地上的脚印。  那几个新鲜的脚印轮廓清淅,很明显,那是人类光着脚走路留下的足迹,但比起正常人的脚印,又要大出一半左右。  訾天正思索着,突然闻到一阵香味从洞府深处飘来,这阵香味竟让他们睁不开眼。原来从洞里飘出来的是一阵炊烟。訾天心里一惊道:“洞里有人在做饭?”  小林子和若兮一听面面相觑。  由于条件反射,他们一听说“做饭”二字,腹中便饥饿难忍,才想起眼下的光景正是傍晚烧火做饭时分。  訾天取下旅行包,从里面拿出一包饼干和一瓶纯净水,三人分着吃了,马马虎虎对付了一顿晚餐。  大餐完毕,訾天从包里翻出一把手电筒,把包往肩上一甩,咔一声摁亮手电筒,带着他的两个跟班向山洞深处走去。 第五十章 野人部落(2)(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越往前走,山洞就越宽阔,用手电筒往上一照,洞顶上那些倒挂来下的石块奇形怪状,让人望而生畏。走出不远,洞里就出现了三四个叉洞,每一个叉洞的入口都很宽。訾天只好像狗一样东闻闻西嗅嗅,带着小林子和若兮向着有炊烟香味的地方走。  他们三人沿着右边倒数第二个叉洞摸索着往前走,刚走不远,訾天就听到洞里传来嗡嗡的声音,像是飞机快速驶过,机翼划破云层的那种轰鸣。细听之下,在这种嗡嗡作响的声浪中,夹要着类似人类交谈的声音,听起来断断续续,呜咽难辨。  “啊呀!”若兮突然一声尖叫。  訾天一转身,手电筒就照在一堆东西上,那一大堆东西就在若兮脚边,芊芊莾莾,像是各种不同颜色的藤蔓缠绕在一起。  若兮害怕地往小林子身上靠去,嘴里挤出一个字:“蛇!”  那一大堆芊芊莽莽缠绕在一起的蛇数量庞大,起码有一百条,各种不同颜色和种类的蛇都有。也许刚才若兮不小心踩到一条,使得它们惊慌失措地阵阵懦动。眼下已是深秋时节,蛇类已经进入冬眠期,它们的懦动较轻微,就像爱睡懒觉的小伙子不舍得从舒适的被窝里爬出来一样。  “啪啪!”突然之间,洞壁上方掉下来一大团蛇,不偏不倚正好掉在地上的蛇堆上面。訾天用手电筒往上一照,只见洞壁上高有数丈的地方有一个漆黑的洞口。那一大团蛇正是从那个洞口掉下来的,仿佛那团蛇受到了一只无形的大手使劲一推。  一堆蛇加一堆蛇还是一堆蛇。  半晌,只见那堆缠绕在一起的蛇就像解乱麻似的各自散开,纷纷向前爬去。百十条各种各样的蛇,就样经过训练一样。  突然之间,只听见一阵呼呼的声音从头顶上空传来,随即便有一阵劲风扫过,刮得訾天三人衣襟飘动。抬头一看,只见一只巨大的怪鸟缓缓从洞顶上降落下来,那怪鸟的身形圆溜溜的,竟然是三尺那么大一个圆圆的毛团,无数只短小的翅膀长在身体四周。毛团状的身体上方长着十二三个簇拥在一起的脑袋,每一个都在一伸一缩,活动不起。脖子粗短,在那些脑袋上面竟然没有眼睛。怪鸟身上的羽毛呈灰麻色,灰麻的底色上缀着巴掌大一片片红毛,形状说不出的怪异。这些一片片红毛原来就是那怪鸟的一只只眼睛,在手电筒的光照下泛起一种诡异的光芒。竟让空气中无形中弥漫着一种不可言说的死亡气息。再看怪鸟的身子下面,竟然没有脚。  訾天三人倚在洞壁上大气也不敢出,只见那怪鸟扑扇着翅膀徐徐降落在那群蛇上方,惊得那群训练有素的蛇发出咝咝的鸣叫声。转眼间,那怪鸟就朝前飞去了。  那怪鸟无疑就是传说中的多头鸟。  他三人无比惊讶。訾天忙用手电筒朝刚才那群蛇照去。顿时,眼前的情景让人目瞪口呆,只见那一大群蛇身上的头都不见了。就在那多头鸟从它们上方掠过的瞬间,每一条蛇的头都不见了,都被从“七寸”处削掉了。  更加让人不敢相信的是,那些被从“七寸”处削去的蛇头并没有一颗留在地上,只留在地上一滩滩鲜红的蛇血。  据说南洋十大邪术中有一种叫做“降头术”。訾天对那种“降头术”一无所知。按照他望文生义的理解,降头,就是使头降落,是一种专割蛇头甚至人头的邪术。莫非那怪异的多头鸟也会降头术?  眼前这“群蛇无首”的场面异常诡异。噼里啪啦,那些被削去脑袋的蛇在地上痛苦地弹跳了好一阵子之后,又恢复了先前整齐的队形,继续向前爬去。  訾天三人心里疑云重重,他们紧跟在这群失去脑袋的蛇后面。走了大约一刻钟,只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异常的响声。忙用手电筒照去,只见前方数丈的洞壁下有一个朝天的洞,洞口有一抱大小。那些失去脑袋的蛇正噼里啪啦往洞里掉。  更确切地说,那些失去脑袋的蛇是有目的地掉落,它们的目标就是那个洞。待那百十条“蛇”全部爬进洞内,訾天三人也来到洞边上。    那个洞并不是洞,只有三四尺深的朝天洞只能叫做坑。那个大坑已经被那百十条蛇占据了三分之二。那些蛇已经被冻僵,尸体上已经结出薄薄一层霜花。一靠近那个洞口,就感觉到有一股刺骨的冷气袭来,就像站在一个翻倒的大冰箱旁边。  “多好的一个冰柜!”小林子笑道。  接着往前走了十来丈远,叉洞突然间到了尽头,毫无一个事物即将结束的征兆。訾天用手电筒往前照去,前方的洞府变得无比宽敞起来。原来,前面那几个叉洞的出口又汇在了一处。这就意味着,不管他们事先走哪一个叉洞,结果将是殊途同归。  他们三人继续往前走,山洞里交谈的声音越来越越清晰。听那音色,訾说话的人有男有女,但这种语言在他们耳朵里却是陌生得很。訾天放慢了脚步,小林子也把若兮的手抓得更紧了。  山洞在延伸数十丈之后,洞口慢慢地收拢。一阵寒风拂面而来,一丝雪白的亮光,也随着那寒风注入洞内。  看似山洞已尼经到了出口,前面却还是一个洞府。不过和前面经过的山洞相比,眼前的洞府要明亮许多。  原来这洞府顶上有一层透明的天然水晶,就像是一大块明亮的玻璃窗,外面的光线折射进来,洞府之内很是明亮。  前方的洞府里甚是宽阔,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瀑布。那瀑布从十丈之处的一个山涯上流泻下来,水声轰轰。瀑布两边,低矮的树木茂密生长。洞壁上、山石间绿草如茵。放眼望去,茁壮的奇花异草尽收眼底。訾天不禁叹道:“好一处洞天福地!”  想要真正进入洞府先要跨过横在洞口的一条小河。小河是那瀑布之水汇聚而成,河水清翠可掬。河水一刻不停地向前流淌着,发出嗡嗡的闷响,仿佛那水流声是来自地底。  訾天三人终于明白,原来刚才听到的嗡嗡声正是这瀑布的轰隆声加上小河的水流声经洞壁反射出来的回音。  小河宽两丈有余,从上往下流去,流了十来丈远,突然来了个九十度急转弯,向六点钟方向流去,这样一来,洞府对岸便留下一块宽阔的空地。  空地上并不空。远远看去,空地上有三堆篝火,火苗腾腾窜起老高。在每一堆篝火的上方,分别用木杈架着一只野味在翻烤。这些野味正是那炊烟香味的源头。  篝火四周,散杂着一群肤色暗红、头发蓬乱的人。这群人体格高大,异于常人。他们浑身上下近乎赤裸,只穿了一条粗葛布织成的短裤,用以借遮羞包丑。  这群人为数五十个之多,正在准备晚餐。  “野人!”小林子和若兮同时惊呼出声。 第五十一章 野人部落(3)(求收藏、推荐、评论)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那群野人已经发现訾天三人,显得异常惊骇。所有的野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一个个搞出一副“全城戒备”、紧张兮兮的模样。似乎一场捍卫外族入侵的激战一触及发。  一些按捺不住的粗暴野人小伙子,已经随手操起了他们(或它们?)最原始的武器------木棒;一些比较强悍的女野人,则从暗处拽出一根根滕条,蠢蠢欲动,想把訾天三人五花大绑而后快。  其实他们的戒备也并非煞有介事的穷紧张,毕竟在他们眼里,訾天三人就是不请自来的外来者、名副其实的“外星人”。  小林子和若兮的声音并不响亮,再加上嘈杂的水声,他们原以为那些野人根本听不到,不过事实证明这种想法有点掩耳盗铃。自打他们的身影在洞口出现,对岸那群机警的野人就开始躁动不安了。  小林子和若兮见此情形,都把目光投在訾天脸上,等着他拿主意。訾天低头思量了片刻,抬头就发现空地后面的石壁上有一个明亮的洞口,一个年轻的女野人正款款走了出来。  女野人走到乱轰轰的野人堆里,举止极为优雅地高举双手。顿时,吵闹的野人立马安静下来。  一头火红的长发卷曲蓬乱,懒散地披落于腰间,容貌谈不上美若天仙,却也是娇媚动人。鲜活的肌肤,圆挺的乳 房------她的每一寸肌肤都是一种让人窒息的野性的诱惑。身材高大,微微上扬着脸,显出一副御姐风范。  訾天心道:好一个强悍而美丽的女野人!  她丹唇微启,冲訾天微微一笑。訾天和她双目对视,只感觉她的眸子无比清澈灵动。刹那间,有一种类似电流的东西从她眼睛里射出。顿时,訾天感觉头部一丝清凉,他的头脑竟然变得无比明清起来。  她开口了:“帅哥你们好!欢迎光临本部落。”  她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可辨,温婉而甜美,微微沙哑却不粗戾。这是一种异族的语言,是訾天从未听过的一种陌生的声音。  然而,訾天却听懂了。这太不可思议了!訾天也被自己也吓了一跳。  訾天冲她微微一笑:“那谢谢了!”  訾天不但能听懂那种语言,而且还能够用这种刚学会的语言流利交谈。仿佛就在和她双目对视的一刹那,那种异族的语言已然移植到他大脑的神经中枢。  这简直让人无法相信!深究起来,这比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更高深莫测。  小林子和若兮见大哥用一种陌生的语言和那女野人交谈,更是一头雾水,惊骇不已。忙问訾天道:“你怎么会懂得野人的语言?”  訾天神秘地笑道:“刚学会的。”  本来小河上有六七个巨大的石墩,可供他们跨过对岸。但訾天权衡之下,决定露一手。他脚尖轻轻一点凌空飞起,像一只大鸟徐徐飞过对岸,轻轻落在野人群中,距那美丽的女野人只有一步之遥。他的轻功妙曼绝伦,比一只翩翩起舞的鸿雁还要轻快许多。  訾天也惊讶自己的轻功会在短期内如此精进。心里明白这完全归功于上次师父给的那瓶丹药。看来,张天师张道陵那本书中所记载的丹药的确有着轻人筋骨的奇特功效。  小林子和若兮也不甘落后,相继翩然飞过对岸。他三人的轻功身法都极为相似,相比之下,若兮的轻功还要在小林子之上。不得不承认,女人的身体较男人来说更为优雅轻捷。  见此情景,那群野人无不张口结舌,惊恐万状。随即,他们的神色由惊骇转为敬佩。一个个俯身下跪,双手撑地,目光虔诚,口中念念有词,对他三人敬如神明,顶礼膜拜。  只有那美丽的女野人仍翘首而立。但她脸上的笑容更加妩媚动人,显出对訾天三人的满心赞许。  訾天心旌动荡不已,心道:“此女子虽是野人,却也不简单哪!”  对如此场面能够处之泰然,确实不是一般的女野人。就算是母鸡,也是母鸡中的战斗机。  訾天对那群野人的跪拜毫不理睬,只顾和那女野人交谈。  原来,她叫兔莒拉,是整个野人部落酋长兔天恩的女儿。听父亲兔天恩说,他们本是鲧的后裔。鲧因为在治水过程中出了些纰漏而被天帝所诛,就连鲧的族人也有多半被株连无辜惨死,只有一小部份逃亡于深山之中的族人幸免于难。此事在历史上称“息壤之乱”。还好后来出了个大禹,经过十多年的时间终于把水给治住了。天帝一高兴,才没有再追究此事。  訾天微笑说:“你居然是姓兔?兔子的兔?”  兔莒拉妩媚一笑:“姓兔子怎么了?我们的族人中有半数都是以动物为姓的。你怎么不去惊讶那些姓牛的,姓羊的,姓马的呢?”  訾天呵呵一笑表示让步:“对了,刚才说的那个天帝指是的谁?”。訾天不得不问个究竟,因为神话故事本来就是一本糊涂账,让人纠结的地方简直多得不胜枚举。  莒拉轻声道:“据说就是黄帝。”  “啊!是鲧的爷爷?他怎么干得出这种事?还有,我为什么能听懂你的话?这是怎么回事?”訾天话锋一转,不解地问。  莒拉忍不住笑道:“呵呵。那是因为你们男人太好色。谁叫你盯着我看来着?”  莒拉一句话,说得訾天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原来男人在真正的美女面前,都会收敛很多的。而男人所谓的收敛代表着他内心的悸动,真正的坐怀不乱,似乎只有那姓柳的死人才能做到。  訾天心道:不错,我看她的时间的确是长了一点,可这也不能说是好色呀。  訾天说:“呵呵,你是说那种电波,就是那看不见摸不着的一种能量,是由你的眼睛进入到我的眼睛,然后再储存在我的大脑里面?”  莒拉嫣然一笑:“你的确很聪明,被你说中了。不过你能不能别再说你的眼睛我的眼睛什么的,说得好像我们关系很亲密似的。”莒拉哈哈笑了起来,露出她那口洁白、整齐又细密的牙齿。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当中只有我一个人能接受这种能量,而他们两个却不可以?”訾天指了指站在旁边的小林子和若兮。  莒拉表情严肃地说:“只因为你是蚩尤的后裔。”  “我?我是蚩尤的后裔?”訾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张嘴巴张得比恐龙蛋还大。  莒拉一脸严肃:“没错!蚩尤。”  “那为什么我只能听懂你一个人说的话?”訾天用手指着那些群乱轰轰的野人画了个圈。  莒拉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一点:“因为你只能听懂部落酋女儿的话。”  訾天没有再追问,今天的事情让他一个头两个大。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和蚩尤上扯这么复杂的关系。  “请!”莒拉伸手往前面那个洞一指,轻轻转过身,把訾天三人带进洞里去。  洞宽两丈有余,高约五丈,里面甚是明亮。只见洞壁两边,相隔不远就有一根一丈来高的石柱立着,石柱顶端那盛满沙土的石碗里都插有一根点燃的树枝,就像燃起一根根蜡烛。那些“蜡烛”是从“蜡烛树”上砍下来的树枝,断过特殊的处理,发出的光异常明亮,却丝毫没有烟雾。  宽敞的洞里分出好多间石室,像是一间间厢房。莒拉径直把他三人带进一间最大的石室。  这间石室似乎就是客厅了。石室正中放着一张巨大的石桌,长五丈,宽约丈许,可供五六十人一起或开会聚餐。在那张巨大的石桌周围,摆放着一张张平整的石凳。  訾天三人毫不拘束,在莒拉的示意下选了三张石凳坐下。  石室右边的墙上绘着一幅巨大的壁画,是用利器镂空雕刻而成,画中雕刻的是一只巨大的怪鸟,看起来像是一只驼鸟,栩栩如生、神形兼备。那只怪鸟正飞过一片波光鳞鳞的海面。在怪鸟头顶,一轮红日洒出金光万道,把那它的羽毛和海水都染成金色。  原来,那壁画中的鸟正是野人部落的图腾。他们的部落是崇拜鸟的,隐意就是对生殖的崇拜。生殖崇拜又是对男人的崇拜,这又是为什么呢?因为男人才有鸟!正因为有鸟,男人才统治了世界。就因为这一点,严格来说,人类,应该叫做“鸟”类。  訾天心道,我就说嘛!难怪刚才那群野人会对我们三人顶礼膜拜,敬若明神。  小林子也看出了名堂,忍不住笑道:“原来他们把我们三人当成鸟了。”  若兮嫣然一笑:“哪里?我们充其量只不过是鸟人,它们又何必如此崇拜。”  訾天笑道:“会飞的未必都是鸟,长翅膀的也未必是天使。只是这个道理在他们当中没有几个人明白。”  没有几个人明白的意思是说,毕竟还是有人是明白的。  訾天话音刚落,莒拉刚好走了进来,这句话刚好被她听到了。只见她脸色腓红,露出一脸的娇羞之态。  其实訾天这句话是故意说给莒拉听的,言外之意无不对她充满赞美。  訾天心里一惊,心道:“莫非我说普通话她也能听懂?”  的确,在她眼里,訾天三人未必就是神。所以在整个野人部落里,只有她没有对訾天三人屈膝跪拜。但是在她心里,可以像鸟一样自由飞翔的确是件很牛逼的事情。  她对訾天三人笑笑,走出石室。訾天听到她在高声吩咐那些野人做事,声音很温婉,却不乏一种慑人的威严。  片刻,只见好几个年轻的野人男青年手里捧着石碗、石盘等餐具走进石室,轻手轻脚地放在石桌上。之后,又轻轻离去。  随即便有六个男野人,两人一组抬着三只烤好的野味走了进来,手法熟练地放在抹洗干净的石桌上。  那三只烤好的野味色泽金黄,香气四溢,渗出的油脂咝咝作响。那三只野味是一只野鹿、一只獐子、一只麂子,看得訾天三人口水直咽。  接着又有一个男青年双手抬着一只用木棒串好的野味走了进来,看起来像是一只巨大的蚕蛹,大约十来斤重。那巨蛹的头部经过灼烧,隐隐约约有点像人的五官,看起来狰狞可怕。不过那香味却喜人得很,香醇中透出一丝甘甜,比起那野鹿、獐子和麂子肉来,更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紧接着,便三三俩俩有野人男女端着野果进来。那些野果中居然有红得发紫的提子、个头硕大的野生龙眼、山竹、狝猴桃、婴儿果、蛇皮果,还有一些叫不出名的野果,五颜六色,琳琅满目。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颤抖的又手端着一个石钵走了进来,这老者正是整个野人部落的首领、莒拉的父亲兔天恩。只见他手中石钵里盛的是乳白色的、像牛奶似的浓汤。那汤似乎并不烫,在那乳白色的汤里,竟然有一段段条状的肉在翻滚蠕动,那肉颜色浅白,看起来像是剥皮的黄鳝肉,只是看起来比普通的黄鳝要大得多。  最后上来的是一大桶酒,由一个年轻力壮的坚人小伙子端了上来。那装酒的木桶颜色淡黄,质地松软。訾天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橡木酒?想不到这些野人对品酒还真有一套,不容小视啊!  整个部落五六十人全部围着石桌而坐,几个年轻女子在每个人面前分发了石碗和筷子。那筷子是由细长的董公竹杆砍削而成,带着一股天然的幽香。  莒拉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只见她右手拿着一个火把,左手拿一把干枯的苍蒲。她走到那怪鸟图腾下面,把那苍蒲点着,神色虔诚去在地上。随后,又盛了一碗酒往那燃尽的苍蒲上一洒,口中念念有词。这才算完成了祭祀。  酒桶已经打开,青绿色的酒用大碗盛着,酒香浓郁。总算可以开吃了,美食当前,訾天三人已经被撩拨得快不行了。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盛宴开始。 第五十二章 莒拉初夜(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宴毕,野人们各自散去。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訾天三人。吃饱喝足,訾天精神大振,他轻快地抖着脚,心里还在想着刚才的晚餐。  “今晚喝的那酒,酒色青绿,酒香浓郁,但却高度酒不像高度酒,低度酒不像低度酒。更加奇怪的那酒里透着一种轻微的腥臊味。对了!那味道就好像女人的乳汁。不知那酒到底是用什么东西酿制的?  “那石钵里的东西,看那些野人吃得津津有味,我也忍不住夹了一块。他娘的!那肉居然是生的。不过嚼起来脆嫩爽滑,味道相当不错,嚼在嘴里还阵阵蠕动。囫囵地吞下去,现在还感觉肚子里有东西在爬来爬去!  “还有那个像蚕蛹一样的东西,吃起来味道鲜美,但它那烤得焦黄的头部看起来着实吓人,那活脱脱就是个缩小了的人头嘛!难怪小林子和若兮怎么都不肯吃。只有我这张馋嘴忍不住吃了,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有点反胃。要不是刚才莒拉在场,打死我也不会吃的。但是我为什么要在莒拉面前逞英雄呢?我这样做对得起雨雪吗?唉!这也难怪女人们老是说男人是花花肠子。就连我自己也是这副德性,一看见美女就忘乎所以,妈都不认识了。  “不过那酒,看小林子和若兮每次举杯都是一仰脖子,咕咚一声喝得干干净净。我得问问他们。”  訾天心里这样想,正准备要问小林子他俩,不料小林子却先开口了:“大哥,你好厉害啊!刚才那酒你也敢喝?”  “怎么?你们不是也喝了吗?”訾天一脸吃惊地问。  “嘻嘻!我看你的眼神越来越越差劲了,色迷心窍了吧?”小林子笑得很得意。  “我们怎么可能会喝那种酒呢?大哥你眼花了吧?”若兮也揶揄道。  原来,小林子和若兮的确没有喝那来历不明的酒,每次举杯,都是虚晃一枪把那酒向后倒在地上了。  訾天三人聊着聊着,莒拉就进来了。  三人抬头一看,心里都忍不住想笑。原来莒拉胸前多了两张翠绿宽大的树叶,用细藤连接起来系在胸脯上。  这似乎是最原始的胸罩,说不定第一个布质胸罩的制造者,他的灵感就来源于此。这让人很轻易就想到夏娃丹田下面那片遮羞包丑的树叶。莒拉却丝毫不显得害羞,故意抖了抖胸,似乎是在刻意显摆她的创意。  俗话说,红花虽好,也要绿叶扶持。经过绿叶的点缀,莒拉变得更加美艳动人了。不知在若兮看来又当如何?会不会像南康长公主看李势那样,我见犹怜?  穿衣服比不穿衣服更性感,原来这话不假。  莒拉却不是刻意进来显摆自己的身段,她告诉訾天说,时间不早,特意来为他三人安排住宿。  訾天指了指小林子和若兮说,“我不要紧,你先安排他俩去休息吧!”  莒拉迟疑了一下,心里明白他俩是AB胶,早就粘在一起了,于是便把他俩领到东边的一间石室。从东“厢房”回来,莒拉便领着訾天向西边一间石室走去。  “喏!就是这里了。”莒拉转过身,脸上挂着一丝神秘的笑。訾天毫不介意,心想女孩子原本就是个谜。  女人都是个谜,而男人都总是想把谜底揭开;对莒拉来说,訾天又何尝不是个谜!所以,她那想要揭开谜底的热情才写在脸上,成了一丝神秘的笑。  这间石室比东边那间要宽敞很多,里面的陈设也比较精美。那烛台竟然是一棵三尺来高五色斑斓的珊瑚树,珊瑚树枝上挂着的灯笼晶莹剔透,由一个硕大的海螺做成。那灯油似乎就是传说中永远也不会熄灭的蛟人油。一根灯芯是由野棉搓制而成,灯芯之上发出一团火光,欢腾跳跃着,把整个卧室照得甚是明亮。  卧室里飘动着一种淡淡的异香,这是一种女人清幽的体香。訾天明白,这是莒拉的闺房。  一张宽大的石床,上面铺着一张巨大的白貂皮,被子则是用墨绿色的野鸭绒缀成的,显得雍荣华贵。  石床前面有一张石制的茶几,靠右边的墙角处有一个衣柜,也是石头打制而成。衣柜里却只有一条条不同颜色的粗葛短裤。衣柜旁边的墙上紧贴着一块磨得精光透亮的石英石板,那是莒拉的梳妆镜。  这间卧室很明显就是整个野人部落的“总统套房”了。想到自己竟然受到这般殊于常人的待遇,訾天禁有点受宠若惊了。  莒拉出去了,在她转身离开石室的瞬间,訾天看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笑容更加神秘了。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訾天失眼了,让他失眠的既不是那《关雎》中菜荇菜的小姑娘,也不是强悍而美丽动人的女野人莒拉,而是自己离奇的身世。  这么多年以来,寻访自己的身世未果。如今却从一个女野人口中得知自己竟然是蚩尤的后人,先抛开这件事情的真假不说,这件事换做是谁都会大为震惊的。  想着想着,黄帝和蚩尤血战的场面,就像电影一样,一幕幕出现在自己脑海。想到战神兼巫师的蚩尤最终竟然惨败,被冥王将身子切成三段时,訾天不禁有点惋息,心想蚩尤和那英勇的一代西楚霸王项羽的命运竟是如此的相似啊!  洞府里一片寂静,劳作了一天的野人们,都已经进入梦乡。只听到洞外隐隐约约传来瀑布隆隆的水流声,声音虽小却没有断歇。  突然,訾天听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刹那间,卧室门口飘来一阵熟悉的香味。这香味竟然让訾天心猿意马,意乱情迷起来。  这是莒拉的体香。莒拉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已经滑进訾天的被窝。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这首诗是李白为赞美杨玉环而作。但此诗言辞太过深奥隐晦,对杨美人的美没有直接赞扬。这件事直接导致了李白后来在官场上的不得志。  这首诗和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一点关系也没有。要说有,也只能和那“云雨巫山”四个字扯上一点点关系。  訾天终于不动了,剧烈的运动让他浑身酥软无力。有人说,女人不管高矮胖瘦美丑,到了床上都是一样的。但訾天却觉得莒拉和其他女人不同。  莒拉到底有多好?野生的?绿色无污染?只有訾天自己知道。  莒拉也平静下来,用她那湿润的嘴唇轻轻把訾天的耳朵咬了一口道:“你知道吗?那个个头高大,脸上有个刀疤的男子就是我的未婚夫了。”  “什么?”訾天的身子就像触电似的一缩,险些掉下床去。气得脸色发红,怒喝道:“你已经有了未婚夫,为什么还来找我?”  莒拉轻轻地拍着他,就像母亲安抚受惊的孩子一样。幽幽地说:“当今世上,能够拥有我的初夜的,只有你!”  訾天怒气未消,狠狠地道:“得了吧!要是没有遇上我呢?你不是一样要嫁给他。”  莒拉轻拍着訾天的手未停,轻轻地说:“好了乖乖!别再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訾天再无言语,事已至此,说得再多也于事无补。  莒拉依在訾天怀里,把她们部落的由来对訾天娓娓道来。  原来,鲧对黄帝极为怨恨,原因自然不用说。蚩尤也因为冥王而身首异处,死不瞑目。他俩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千百年来,他俩的魂魄暗中来往,成为知已。  从古到今几千年来,蚩尤和鲧都在想办法寻找适合他们的肉身。只要找到适合的肉身,他们势必复活。  至于訾天为何会懂得莒拉的语言,则是蚩尤和鲧的一个约定。彼此是好朋友嘛!  “鲧和蚩尤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吗?我看有点像张飞和岳飞?”訾天问道。  “人当然不能。如果不是人,那却可以。”莒拉扬眉一笑道。  “鲧和蚩尤都不是人?那他们又是什么?”訾天追问道。  “还能是什么?孤魂野鬼呗!”莒拉显得有些嗔怒了。  莒拉的嗔怒让訾天发现自己的问题有一点天真,好像小孩子说话一样,冲口而出,没有经过考虑。  “莫非他们的魂魄从古到今游荡了千百年了?”訾天好像想到了什么。  “没错。”莒拉说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真的是蚩尤的后人?这太可怕了!”訾天的神色凝重起来。  “八九不离十了,看你的身手、看你天生的禀赋,都和死去的战神蚩尤如出一辙。”莒拉轻描淡写地说。  “好了,我要走了。”莒拉说着翻身下床。  走到卧室门口,莒拉回过头,调皮地说:“你蹭我的饭,我蹭你的爱,咱俩互不相欠。”说完径直走了。  突然间,訾天发现卧室外面的黑暗中有一条人影闪过。  莒拉一走,訾天心里又千头万绪,再也无法入眠。他索性穿上衣服,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当他走到空地中央时,忽然看到河对岸的洞口处,又有一条人影忽地一闪。  訾天双脚点地轻轻飞了起来,向对岸掠去。一路追着那条人影,訾天进入白天走过的那个洞。那条人影在前面时隐时现。  后来,那个人影在那储存着百十条无头蛇尸的大坑边上停了下来。訾天轻轻用双脚夹着洞顶倒垂下来的石柱,就像一只蝙蝠一样悬挂着。  就着洞外月光的反射,訾天看见那个野人正用木棍去橇被冰块冻住的蛇的尸体。那些被冰冻的蛇其实还是活的。  在他脚边的地上放着一个破旧的葛布袋子,橇开来的蛇的尸体都被装进袋子里。这样橇了一二十条之后,那野人提着袋子折了回去,跨过河上的石墩向空地旁边的山洞走去。  “这野人提着这些无头蛇尸去做什么呢?”  想起昨天吃的那顿晚餐,訾天顿时明白了,胃里一阵紧缩,扑通一声从洞顶上掉了下来。  原来,昨天晚宴时那石钵里的东西居然是蛇肉,它是野人部落的一道招牌菜:鹿奶泡蛇。 第五十三章 战神刑天(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訾天从地上爬起来,正准备拍去身上的尘土。就在这时,他发现黑暗中有一个野人“嗖!”的一声冲进对岸山崖上挂下来的那条瀑布里面去了,身手敏捷得像只猿猴。  “瀑布里面还有洞府?”訾天心里一震。  没有多想,他已经凌空飞起。瀑布后面果然隐藏着一个山洞,在山洞里掠出五丈有余。山洞不深,远远看去,前方就是出口。洞外一片朦胧,树木山石隐约可见。  訾天跟在那个野人后面出了山洞,藏身在一道断崖的树丛之间。  月光如水,凉风阵阵,深秋的夜里已有几分寒意。放眼望去,前方二十丈远的地方耸立着一座山岭,山脚下低矮的小树肆意生长,树丛中杂草茂密。草丛深处,有一堆东西白花花闪着寒光,像一块圆溜溜的巨石,又像是一大团白花花的面团。看着看着,那东西居然在草丛中轻轻蠕动起来。  訾天心里正纳闷,那野人已经走到山脚下,原来手中还提着一只木桶。那木桶看起来很熟悉,似乎就是昨天晚宴时装酒的那一只。  訾天心想:“这个傻冒,提着只橡木桶到这里来干嘛?”低头一看,只见那野人把手中的木桶放在一边,伸手去扒身边的草。草一扒开,只见那堆东西有一大半显露出来。原来那堆东西居然是个有生命活的活物!  那活物察觉到野人靠近,身躯竟然剧烈地晃动起来。看上去简直就是白花花,肉乎乎的一大堆肉。  这东西訾天连做梦都未曾梦到过,它庞大的身躯竟然比一只大白鲨还要大。  那活物很配合地把身子一翻,肚皮朝上。在它的肚腹之上,突起十来个拳头大的ru头,一个个胀鼓鼓圆溜溜,里面的ru汁涨满得就像快流出来似的。  紧接便看到那野人伸手在其中一个ru头上轻轻的抚摸。突然之间“咻”的一声,一股青绿色的ru液从那ru头里飙出来。野人手脚麻利,抓起身旁的橡木桶,把那ru液接在桶里。  一时间,空气中散发出一阵奇特的奶香味。原来昨天晚宴时喝的那种青绿色的酒,竟然是这活物的ru液醇制的。訾天心里暗骂:“这太扯蛋了!难怪昨晚那酒会有一股女人的奶骚味。”  眼前的情景让訾天自然而然地想起在假灵泉寺见过的人蛹。由人蛹想到始作“蛹”者庞妤婕。想到庞妤婕,他又想起贺黄花那魔头,想起自己肩负的重任。  想到自己曾几次被贺黄花羞辱,訾天恨得咬牙截齿。他心里发誓道: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想办法彻底瓦解以贺黄花为首的黑帮组织,摧毁幽冥地府。  訾天现在全明白了,那竟然是一只烤熟了的人蛹!心里不由一阵恶心起来,正想呕吐,突然听到“嗖”的一声,身旁的树木轻轻晃动起来。一转身,发现小林子和若兮已经在蹲在自己身后了。  唏!小林子打了个手势,告诉他别作声。三人默默朝那野人看去,那个活物ru头里的ru液已经流尽了,野人放下木桶又去抚摸另一个ru头,这样连番几次,木桶终于接满了。野人这才举着沉重的一桶ru液转身原路返回,步伐很是沉重缓慢。  细听之下,那活物竟然发出一种像婴儿般的哭泣声。那声音含混不清,似乎来自活物腹部。想来,可能是那活物另外几个ru头里的ru液没有排出,涨得疼痛难忍。  野人走后,訾天轻声问道:“你俩怎么也跟来了?”  “着贼了!一个野人偷走了水晶头颅,幸好发现得早,我们一路追了出来总算把这水晶头颅追了回来。”小林子轻轻地说,晃了晃拿在手里的两个水晶头颅。  “那其他东西呢?有没有追回来?”訾天急切地问。  “就拿走了这两个水晶头颅,想必这个水晶头颅对他们很重要。”小林子神色严肃地说。    半晌,訾天说:“走!去看看那个怪东西。”说完从树上飞了下去,徐徐飞到那活物身边落下。  小林子和若兮也相继飞了过来。凑近了看,只见那个巨大的活物无头无尾,无四肢,无眼耳口鼻,浑身肌肤裸露无毛,就像个鼹形鼠。整个就一大团肉,却在腹部对生着十二个拳头大小的ru头。比传说中的混沌更“混沌”。在它雪白透明的皮下,黑绿色的筋络清晰可见,这些筋络在它背上形成的图案异常诡异,竟然是一幅阴阳律吕生生图。  这活物腹部的哭声越来越响亮,听起来就像个两三个月大的婴儿的哭声。在这哭泣声中又夹杂着让人毛发倒竖的叹息,声音冰冷而苍老,像病危已久、行将就木的老人。  突然间,那活物身体里面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三人惊骇不已,想抽身闪避,却丝毫移不开脚步。只感觉那吸力越来越大,越来越强劲有力。就像在那活物的体内有一个能够吞噬一切物体的黑洞。  那活物的身体变得扁平起来,向四周伸展,就像一张巨大的饺子皮,像他三人卷来。禁受不住那活物体内巨大的吸力,三人同时跌倒在它肉乎乎的身体之上。它那饺子皮似的身体又向四周裹拢过来,把他三人紧紧裹住。三人宛然成了肉饺里面的馅。只觉得浑身一阵灼热,他们体内的脂肪连同汗水汩汩流出。  三人挣扎不得,神色恐慌不已,面色惨白,头晕目眩,当时的情形凶险到极至。訾天和若兮都被那怪物包裹得严严实实,只有小林子那只拿着水晶头颅的手还露在外面,探来探去拼命挣扎。慌乱间,拿在手里的水晶头颅无意中触碰到那活物的身体。这一碰之下,那活物腹部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就像痛苦得不得了,惨叫声一声响似一声。只见那活物被水晶头颅触碰到的肌肤快速地干瘪塌陷,散发出阵阵硫磺硝石般刺鼻的浓烟,就像一只被烫物触碰到的汽球。  前后才十几秒钟的时间,那只体型庞大的怪物就变成一张干瘪的空壳,慢慢地化成浅绿色的灰烬。三人才从怪物的身体里面露了出来。  经过这番凶险,三人大汗淋漓,身体虚弱到极点,早已经把持不住,相继坐在草地上休息起来。  随着那怪物的消亡,地上显露出一具具死人的骨骸,居然有十一具之多,都是那怪物用同样的方法猎杀的,每一具骷髅的骨骼四肢都完好无缺地保存下来。这些骷髅浸泡在那怪物的体液里面,年生久远,已经被浸蚀成黑绿色。在那些骷髅之间,散乱着三四把被严重腐蚀的锄头和手铲,除此这外,还有一个式样老土的照相机、一个风水罗盘和两只钢笔,都已经被腐蚀得面目全非。由此看来,极可能是一群探险家经过此地时不幸遇害。  想不到看起来其貌不扬的一个丑东西,却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其杀人的手段之残忍,让人不寒而栗。  休息了好的一阵子,他们才相继站起身来。  小林子一脚踢飞一了具骷髅,轻过身叹息道:“大哥,刚才好凶险!只差那么一点,你、我、她三人就要像这些家伙一样,去向阎罗王报道去了。”  訾天拍了拍小林子的肩膀笑道:“呵呵,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逢凶化吉吗?这叫吉人自有天相,明白吗?”  小林子说:“去去去!要不是我手里拿着这水晶头颅,你早就死翘翘了,还有你在这里耍嘴皮子。”  若兮见状忙岔开话题说:“不过这样也好呀,刚才我都感觉自己的脂肪在燃烧,我的体重肯定减了不少。”  小林子又踢了踢脚边的一具骷髅说:“减吧,减吧,减成这样更苗条,更有骨感。”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拿在手里的水晶头颅,接着说: “想不到这水晶头颅还有这么神秘的力量。想当初我拼着老命去抢的时候,有的人还不同意。现在看来,我当初那样做是对的。”  若兮正要开口,却被訾天的手势制止了。三人屏气凝神,侧耳细听,只听到一阵沉闷的响声从地底下传来,“嚓,沙沙沙”,这声音就像一个人在用指甲抓挠泥土沙石。  突然,訾天右边丈许的草地向下陷了下去。陷落的草皮之下探出两副巨大的爪子,那爪子呈灰绿色,夹杂着点点黑瘢,像就生锈了的青铜。那爪子上长的却是五个耻,不像是一般动物的爪子,更像是两只人手。  那两只手拼命往外伸出,锋利的指甲长两寸有余,抓挠得地上的杂草稀稀嗦嗦作响。只见用力攀爬上来的手腕上,青绿色的毛长有寸许。看得人心里发冷。  他三人心有灵犀,嗖一起飞上刚才那道断崖,藏身于树木之间。一跃之下居然飞出二十丈之远的距离,简直超乎人类的想象。而贺黄花那魔女的轻功更要高出他们数倍,更是惊为天人。  那两只巨大的手已经完全从塌陷的地方伸了出来,接着,在两手臂之间露出一个血淋淋脏污不堪的头。不,那绝不是头。那是一个鲜血喷涌的脖腔。那颗原本应该有的头,似乎在刚才攀爬中不小心弄断了,只留下一个血淋淋的脖腔。  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腥臭,引来阵阵寒鸦在夜空中盘旋飞舞,凄惨啼叫。  整个场面异常恐怖。若兮早已经被吓得两股战战,把持不住。而她又不得不誊出一只手来把嘴巴轻轻捂住,生怕自己叫出声来。  刹那间,那个无头异形已经完全爬了出来。只见它身长两丈有余,上身穿一副青铜战甲,下身穿一副青铜腿甲。那青铜战甲颜色黑绿,锈迹斑斑。脚上一双铁鞋,似乎是玄铁打造,也已经锈蚀不堪。在它的腰上左右两边各插一把巨斧,一块盾牌,巨斧在皎洁的月亮下寒光闪闪。  刑天!  传说中的刑天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刑就是割,天就是首级,是头。刑天就是个被割头的人。  被割头了还如此器张,怨气冲天,仍以双ru为眼,肚脐为嘴。不甘心,不服输,战斗不止,这就是刑天的牛辧之处。  一个牛辧的人往往会很出名,于是乎,他被封为战神。  刑天的惨败归结于黄帝的耍诈。实在人吃大亏,阴险小人当道,古已至此。  之后黄帝提出“仁义”这个词,其目的是为了掩饰和蛊惑。  刑天略有迟疑地四处张望,以他的双ru为眼。脖腔里鲜血喷溅不止,发出咻咻的怒吼之声。随即便从腰间拔出巨斧紧握在手里,霍霍地挥舞起来。  李白曾“拔剑四顾心茫然”。茫然,是因为他像刑天一样,有看不见的敌人。  好一个战神刑天,威风凛凛。手握巨斧,舞弄得虎虎生风,沿山脚向右渐渐行去。  訾天不解道:“传说中的刑天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难道蚩尤的陵墓就在附近?”  小林子说:“完全有这个可能,毕竟蚩尤他爷爷曾在神农架这一带生活过。蚩尤葬在这里也算是追随他爷爷吧。”  訾天摇头道:“不对不对,据说蚩尤葬在山东呢!”  小林子笑道:“反正我没去看过,再说就算去了我也不可能挖开坟墓看呀!”  訾天说:“呵呵,这也倒是。”  若兮若眨巴着眼睛说:“他爷爷应该就是炎帝吧?” 第五十四章 上古凶兽(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訾天三人吃饱喝足在那个供奉着怪鸟图腾的客厅里休息。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之声,訾天一出来,就看到莒拉在和那个大块头、脸上有一道疤痕的精壮男子争吵。  訾天一个激灵:刀疤脸,莒拉的未婚夫。  刀疤脸喋喋不休地叫嚷了半天,莒拉发话了:“老娘找个把男人怎么了?你不也成天和别的野女人鬼混吗?”说完,莒拉的目光投向人群中一个身材娇小的女野人。  那个身材娇小的女野人想必和刀疤脸有染,但是她却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让自己看起来可怜巴巴。  善于伪装,是女人与生俱来的本能,哪怕是女野人。  从莒拉的话里,訾天明白昨晚的事情已经走漏了。当昨晚看到黑暗中那双眼睛的时候,訾天就已经想到现在的结局。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野人的眼睛是雪亮的。  莒拉正要扬长而去,一转身,看到正从里面走出来的訾天。  莒拉把头发一理,扬脸道:“我们是不是朋友?”  訾天说:“那当然!”  莒拉说:“朋友想醉,你陪不陪?”  “陪!”  莒拉把訾天带到一个陌生的石室。只见在那间石最里边的墙上,缀着一个个蜂窝状的格子,这些格子是用薄石板镶成的。在那些格子里,堆放着一个个竹筒,竹筒有五寸来粗,一尺来长。一头用软木塞着。  竹筒里装的是酒,陈年的山葡萄酒、刺梨酒、蚂蚁酒和蛇酒。  莒拉挑了两瓶五百年陈的山葡萄酒,拿到石室中央的石制茶几上放着。转身打开右边墙上的一道暗门,那暗门里面是一个储藏室。  訾天朝那储藏室里一看,不禁惊呆了!只见那储藏室里面的架子上整整齐齐排列着百十个寒光闪闪的人头骨。  莒拉轻手轻脚拿出两个头盖骨,递给訾天一个,訾天心里一阵战栗,但还是把那头盖骨接在手里。  用头盖骨做酒杯,这酒还能喝得下吗?  喝得下!不但要能喝得下,訾天还得装出一副畅快淋漓的样子。  善于伪装也并非是女人的专利,男人伪装的技巧也不比女人差到哪里去。  酒杯到手,下酒菜已经准备就绪,由一个女野人端进来。一只烤野鸡,一只半大的穿山甲,烤得焦黄熟透,还有五六坨低温烤制的石板小牛腰肉,香气四溢。  话说小牛腰肉是最好的武器,古龙曾用它打过狗。  穿山甲这东西訾天还从没吃过,看起来有点心里发毛,但舍命陪美女,他必须吃。因为莒拉的不快是他一手造成的。  就算昨晚的事情是莒拉一厢情愿,冲着今天的穿山甲和小牛腰肉摆在一起,也必须吃。  那葡萄酒倒在头盖骨里,竟然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像一群孤魂野鬼的呜咽。头盖骨酒杯的底部阵阵颤动,仿佛一群恶鬼在杯底跳着神秘的舞,似乎永远也不会停歇。  訾天一仰脖子,干!哪怕酒里潜伏着一条响尾蛇。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莒拉亦然。  喝着喝着,訾天就喝多了。脸色通红,话也多了起来。问莒拉道:“这么多头盖骨哪来的?”  莒拉笑道:“哈哈!哪来的?闯入者都得死!”说到后面,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像怨妇般恶毒。  “你是说这些都是闯入山洞被你们杀害的人?”  “不是山洞,是我们部落。其实就算我们不杀,他们也难免一死。”莒拉说得就像这些人死在她们手里是一种荣耀一般。  这让人很容易就想到曹操那厮。那厮的厚,那厮的黑。仿佛那本《厚黑大全》他小阿瞒花了一辈子的时间去研读。他的至理名言不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而是他处死那个用小斗分发食物的厨师时说的:你的儿女跟着你,没有跟着我幸福。其实不光是儿女,还有老婆。  “为什么?”訾天的话泛着酒气和傻气。  “山洞里到处是毒虫猛兽,进得来出不去。”  “本来是野人口中的食物,为何要让他去喂野兽?”  “正是。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学庄周说话的?”莒拉一脸疯笑,她已经醉了。  訾天道:“庄周是谁?”  莒拉无语。  后来,訾天越说越脑热,他居然说到那个隐藏在瀑布后面的山洞。  莒拉一听惊骇不已,忙问道:“你去后山了?你见过那只鸿蒙兽了?”  訾天惊讶道:“什么?那就是鸿蒙兽?”  莒拉正色道:“没错,这种举世稀有的上古凶兽如今仅存两只。五十年前,我爸像你一样年轻健壮。就在那个时候,他去北极碰巧遇上一只,驯服后带了回来,安置在后山,取它的乳汁酿酒供整个部落成员享用。十几年前,它生了一只幼崽。但那幼崽长大后游历到南海一个荒岛上不肯回来了。”  莒拉所说的鸿蒙兽是鸿蒙初开时产于地之北的一种上古凶兽,其性极贪极残,与那饕餮极为相似,但其形体更似混沌。得其乳液为酿,甚是温补,饮之多子。  饮酒者多为男性,饮之多子的意思其实是说:鸿蒙兽的乳汁酿的酒可以壮阳。  关于鸿蒙兽,訾天只是听人说起过,具体的形貌都不晓得。所以才会导致昨天夜里险些丧命。  訾天不解道:“既然只有一只,那它是怎么生下幼崽的?”  莒拉笑道:“它看到长得俊俏的小伙子时,体内就会产生吸力。一旦目标被吸住,它就会用身体紧紧裹住慢慢纳入体内。然后与其结合,直到那个小伙子精尽而亡。一年后,它就可以产下一只小鸿蒙兽。死去的男人的皮囊则成了它的食物,它会储存在胃里慢慢消化吸收。哈哈,所以说,像你这么帅气的小伙子,最好别接近它。”  訾天似乎是不到南墙不回头,傻不拉叽地问:“那鸿蒙兽所产的幼崽中难道没有雄兽和雌兽之分吗?”  莒拉笑骂道:“傻瓜,鸿蒙兽都是雌的。如果有雄的,那它还用得着找你们这些臭男人?”  訾天咧开大嘴:“嘿嘿!那是!”  莒拉接着问道:“啊!对了,鸿蒙兽那么凶残,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訾天只好硬着头皮把那鸿蒙兽化为灰烬的事情一五一十跟莒拉说了。莒拉一听,惊骇不已,手中的头盖骨酒杯泼喇一声掉在地上。霍然立起,拉长脸破口骂道:“你已经是死人了!杀了鸿蒙兽,你如何向我爸交待?你如何向全部落的人交待?等死吧你!”说完,莒拉气呼呼地甩手而去。  訾天一急,脱口而出:“你们的人偷了我们的东西。我们追出去,才发生这样不幸的事情。”  莒拉吃惊地回过头来:“偷了你什么东西?”  訾天正色道:“水晶头颅。”  莒拉拉长声音说:“水晶头颅?拿来我看。”  于是訾天解释说那水晶头颅在小林子手里。莒拉心情稍微平静了一点,叫訾天去取那水晶头颅。  訾天回到石室后,拿了一个给莒拉看,她拿在手里轻轻抚弄着,嘴里赞不绝口。  訾天说:“想必这个东西对你们很有用处吧?”  莒拉目光闪烁道:“它可以破解一些阵法。”  訾天考虑再三说:“既然有用,那你就收下吧。”  莒拉迟疑许久,终于收下那个水晶头颅。笑了笑说:“那谢谢了!”  莒拉眼波流转,一脸妩媚道:“以后有什么事情,跟姐说,姐会尽力帮你!你放心,杀死鸿蒙兽的事情,就交给姐吧!”  莒拉一口一个姐字听得訾天肉都麻了,他像小孩子学汉语拼音似的随口应了两声:“啊啊!”  莒拉出去就命人在空地中央支起一个大鼎,柴火加足,水加满。搞出一副农村里杀猪过年的样子。  见此情景,全部落的野人们面色恐惧,战战兢兢。  半晌,大鼎里的水已经热气腾腾,水花飞溅出来,在灼热的鼎壁上哧哧作响。  那头“年猪”已经被五花大绑,由两个精壮男子抬了出来。那头“年猪”却不是猪,他是一个年轻的野人小伙子。只见他一脸无辜地看着莒拉,口中求饶声不断。  小林子拉了拉訾天的衣服,小声说:“就是他!”  訾天表情木呆,没有作声,他已经被莒拉雷厉风行的办事作风所震慑。  莒拉对小伙子的求饶丝毫不予理会,于是小伙子向站在圈外的刀疤脸看了看。訾天朝着小伙子的目光看去,只见刀疤脸背手而立,脸上的表情冷漠而神秘。在他的左脸颊上果然有一道长约一寸的疤痕,像一块枯树皮。据说他脸上的疤痕是一次在捕猎中为救莒拉而落下的,后来部落酋长就把莒拉许配给他。可见,以报恩为基础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就像潘金莲和武大郎。  莒拉下巴朝那大鼎一扬,那小伙子就像一颗炸弹一样从两个精壮男子的手里飞出,扑通一声掉在鼎里,砸得滚烫的水溅起好高。  几声痛苦的呻吟,伴随着小伙子伸出水面的脚像划拳似的划了几下,一个活生生的野人小伙子就被剥夺了生存的权利。  此番情景让訾天心里一阵战栗,想不到平时温柔娴雅的莒拉,杀起人来毫不手软,其心狠手辣竟和贺黄花那魔女不分高下。  訾天心道:“这小子一死,那密室里又多了一副酒杯。想不到在野人部落里,生命竟轻如草芥啊!” 第五十五章 曼德拉草(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刀疤脸正跪在客厅的石地板上,在他面前,一只驼鸟般巨大的怪鸟的尸体散发着恶臭。怪鸟嘴巴大大张开,血红的舌头伸出来有两三寸,腐烂的舌头上白腻腻的蛆虫爬来爬去。那怪鸟几乎裉尽的羽毛黑白相间,竟和墙上的怪鸟图腾一模一样。  刀疤脸装出一副虔诚的模样,口中念念有词,在他手心里,紧捏着两个用黄裱纸剪成的小纸人。那两个用黄裱纸剪成小纸人竟然就是訾天和小林子。  莒拉也进来了,看到跪在地上的刀疤脸和那只怪鸟尸体,顿时脸色一阵惨白,惊骇的表情无以言表。  原来那是一种已经失传了几百年的诅咒仪式,这种诅咒仪式曾被蚩尤用在和黄帝的战争中。被这种仪式诅咒的人,身体里会自然而然长出一种叫做“浑尸蛊”的蛊虫,目标最终将被这种邪恶的蛊虫啃食五脏六腑而死。  顾名思义,用来开启这种古老的诅咒仪式的怪鸟叫做“浑尸鸟”。这种怪鸟平时就像死去多时一般,看起来浑身腐烂,羽毛尽褪,甚至还会散发出阵阵尸臭。要开启这种诅咒仪式首先要把受诅咒的人用黄裱纸做成纸人,纸人一旦被送进假死的浑尸鸟嘴里,浑尸鸟便会瞬间复活过来,释放出无比邪恶的能量,让受害者死于非命。  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这种诅咒仪式的凶险之处就是一经开启,将无法终止。除非被这种仪式所诅咒的目标离开或死亡。但是想要活着离开也不容易,因为这种诅咒仪式一旦开启,所有的出路都会被一种强大的阵法所封闭。  被诅咒的人竟然是訾天和小林子。  刀疤脸一脸冷笑,那两个黄裱纸剪成的纸人,一个訾天、一个小林子已经被送浑尸鸟大大张开的嘴巴里,塞到它那爬满蛆虫的舌根上。  莒拉气得双手颤抖不已,竟说不出一句话。刹那间,只见那腐烂的浑尸鸟就像吃了起死回生的仙丹一样,身体轻轻动了一下。慢慢地,它身便有茸毛逐渐长了出来。突然之间喉头一动,发出一恐怖的怪叫。那怪叫声如同一个恶毒的老妇人放肆的哈哈大笑,听得人浑身打颤,手心发冷。  那浑尸鸟一边怪叫一边从地上站了起来,在它脸颊上露出无比阴险恶毒的表情。身子一抖,一条条手指尖粗细的黑色毛虫从羽毛里掉落出来。刹那间,地上掉落的毛毛虫越来越多,成百上千条毛毛虫在地上乱爬乱动,发出嘤嘤嗡嗡的怪声。  野人们见状惊骇不已,纷纷退避,推推挤挤,争先恐后跑出客厅。无数条毛毛虫被踩得稀烂,黄色的粘液流得到处都是。那些不慎踩到虫液的人,脚底下火烧火燎般疼痒难忍,惊恐万状地跑到空地外的河里去洗。  訾天和小林子在莒拉的示意下跑出客厅。站在外面的空地上,訾天感觉身体里又痒又痛,仿佛有千百只蚂蚁在他体内啃咬。裸 露的用腕上,出现了一个个红点。皮肤下面,竟有东西在窜来窜去。  突然间,訾天的手腕上破了一个血洞,鲜血直流,一阵瘙痒,从肉里倏地爬出一只黑色的毛毛虫,那毛虫就是浑尸鸟羽毛里掉落下来的那种。  刹那间,就有五六条虫子从訾天的身体里爬出。訾天脸色惨白,惊恐万状,额头上冷汗渗渗。  “浑尸蛊”这种诅咒已经在訾天身上发着了。  小林子的身体却没有什么异常,似乎这种诅咒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原来这种诅咒对纯阳之躯是无效的,想必小林子阳元未泄。原来他和若兮之间有名无实,他俩的爱情竟是如此纯洁无瑕!  “快走呀!快走!”莒拉声嘶力歇冲訾天叫喊。  訾天三人何尝不想赶快离开这个险恶的地方?只是放眼望去,河对面的洞口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关闭了,丝毫看不出一点先原的样子。先前的瀑布也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干涸。瀑布原先的位置,现出一道坚硬的石壁。连洞顶上那层天然水晶,也变得浑浊起来。  “那里!”莒拉的手朝原先那道瀑布右边两丈开外的地方指去。  訾天一看,心里一震,只见莒拉手指的地方凭空长出一株植物。那株长在石缝里的植物高约两尺,绿色的叶片厚实宽大,呈椭圆形,枝头开着两三朵蓝色的铃铛形小花。那植物竟然是一株曼德拉草!  传说曼德拉草是一种很邪恶的植物,它土里的根须呈人形,当它被连根拔起时,便会发出凄惨的叫声,听到那种叫声的人会当场毙命。  “拔掉那植物?”訾天惊讶地问莒拉。  情况紧急,莒拉张口结舌,竟然说不出一个字。半天,才狠狠地点了点头。  此时的訾天,身上已经被那可怕的虫子咬出百十个窟窿,浑身鲜血淋漓。小林子和若兮见状不知如何是好,想帮忙也不知从何下手,双双呆若木鸡。  待看见前方石缝里那株曼德拉草时,他俩也惊骇不已。他们如何忍心让大哥冒着当场毙命的危险去拔那株邪恶的曼德拉草?  然而,就算不去碰那株曼德拉草,以大哥现在的处境,那百十只蛊虫在他身体里不断啃咬,他的生命又能维持多久?  訾天看出小林子和若兮心中的顾虑,强装笑脸说:“没事的,你们都把耳朵掩住吧!我用小无相手的武功把它连根拔起。”  如今情况紧急,也只有这样了。小林子使了个眼神,和若兮不约而同地把耳朵捂住。  所有野人部落的人也都把耳朵紧紧捂住之后,訾天也扯了些纸把耳朵堵住,才使出小无相手。只见他右手手掌张开,朝那株曼德拉草轻轻一挥,那株曼德拉草就被一寸一寸地从泥土里拔了出来。慢慢地,那邪恶的植物根下露出红褐色的根须。根须下面连着的那个东西有一个苹果大小,圆滚滚,肉乎乎的,五官俱全,竟然像是一个婴儿的头,圆眼着眼睛,洁白的牙齿紧紧地咬在曼德拉草的根须上面。  咔嚓一声,那怪物脖子以下被拔断了,顿时滴滴答答,鲜血直流。一声声惨烈的哭声破空而来,随着那哭声响起,地面一阵剧烈的晃动,整个洞府就像快要倒塌一般。  那怪物的头颅上的嘴巴一张便从那株曼德拉草上面掉了下来。掉在地上,又痛又怒,像皮球一样弹跳着,见东西就咬,地上的石块被它就像啃骨头一样咬得啯咋直响,火星四射。  跳得近了,那怪物的头颅竟然张嘴直咬一个野人的脚,那野人吓得连连避让。小林子飞起一脚,咕咚一声,已经把那那头颅踢进河里。顿时,河水被染得通红,刹那间就像煮沸了一样,暗红的水花溅起好高,水底发出阵阵可怕的呜咽。  轰隆一声,前方的石壁倒塌下来,露出一个一丈方圆的大洞。一阵狂风裹着猩红的血水卷入洞内,一时间腥臭无比。  莒拉终于舒了一口气,在她的带领下,人们才纷纷松开紧捂着耳朵的双手,脸上无不露出劫后余生的喜悦。  突然,乱石堆里间探出一个东西,血淋淋的,像是一条被斩断脑袋的蛇。那东西慢慢爬了出来,原是是手腕粗的一根,颜色暗红,源源不断从乱石底下爬出,扭动着向洞外爬去。在它爬过的地方,留下一道粘乎乎的液体,看起来恶心至极。原来那东西是刚才那怪物头颅以下被拔断的部分,它原本是和怪物的头连在一起的。  那东西不停地往洞外爬,约摸一刻钟的工夫,才完全爬出洞外。放眼望去,它的身子竟然有二十多丈长。  原来那怪物就是传说中的地狱蛇婴,是一种寄生在曼德拉草根下的邪恶生物,它细长的身体和世界上最长的蠕虫鞋带虫竟然有五六分相似。  不知不觉间,訾天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丝毫没有任何中蛊的迹象。自打那石壁倒塌的那一刻起,浑尸蛊的诅咒就已经被破解了。但是回想那邪恶的毛毛虫从自己体内簌簌爬出,訾天仍然面色惨白,心有余惧。  客厅里,那只刚才还神气活现的浑尸鸟已经死得硬梆梆了。正所谓害人不成终害已,那种诅咒仪式一旦被破解,它就会遭到蛊虫的反噬。  浑尸蛊的诅咒已经被破解,莒拉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她发现刀疤脸不见了。  刀疤脸就这样神秘地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第五十六章 地穴幽灵(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莒拉情绪十分低落,耷拉着头,像个挨了骂的孩子。訾天走了过去,伸手在她肩膀上碰了碰,想安慰她几句。谁知她肩膀一耸,霍地转过身来,冲訾天怒吼道:“还不滚,被你们害得还不够?”  訾天就像挨了当头一棒,窝火极了。心想:这娘们!真搞不懂。明明是她自己投怀送抱,现在出了乱子,反而怪起我来了。  他把孔夫子的话当耳边风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如果女人不是这样,那她就不是女人。  訾天转念一想:烹杀下属、开启诅咒仪式、刀疤脸神秘失踪,这些事情的发生确实和我们闯入野人部落有很大的关系,我们三人有着推卸不掉的责任。特别是我,做出那种事来。唉!我真该死!  他冷静下来,看了看莒拉,关切道:“那你怎么办?”  莒拉指着訾天,怒不可歇:“滚!你滚!我不要你管,你们快滚!”说完低声抽泣起来。  “好!我们走!”訾天叹了口气。转过身,带领着小林子和若兮从刚才倒塌而形成的洞口走了出去。  太阳还未升起,视野已一片开阔。放眼望去,翠绿的山岭连绵不绝。近处,一丛丛刺梨的枯枝遍布山头,腐烂了的刺梨残留在枝头上,发出阵阵香醇的酒糟味。山岭裸 露的岩石间,生长着一种叫做“老鸹枕头”的藤蔓植物,风一吹,枯枝上硕大的熟透的“豆荚”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豆荚”较长的有一尺来长,里面通常有四五颗鸡蛋大的果实。这种植物又叫冲天子,它那鸡蛋大小的果实剥开就像栗子一样,黄阴阴,脆生生。却含有剧毒。边远山区的农民们往往把它的果实捣碎了,用来撒在河里毒鱼。  远远看去,只见那些“豆荚”上面都有一坨黑色的东西。定眼一看,是一只只乌鸦躺在上面睡觉。原来,乌鸦夜里躺在冲天子果上睡觉的传说竟然是真的。  关于“老鸹枕头”有这样一个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对情侣,他们彼此情投意合,已经私定终身。但是由于男方家里太穷,门不当,户也不对,女方父母便百般阻挠。后来,他们约定在一个漆黑的夜晚私奔,却未能得逞,双双被抓了回来。当晚,那个穷小子就被活活打死。男方父母无处说理,只好要回儿子的尸身草草安葬,小伙子死后不久,那女子也悬梁自尽了。好一对苦命鸳鸯!  后来,在小伙子的坟头上长出一种藤蔓植物,那植物就是眼前这冲天子。据说它的果实因吸收了小伙子尸体的怨气,深含剧毒。每当它的豆荚长大,夜里便有乌鸦飞来歇在上面,把它当枕头一样枕在身下,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方才离去。因此,人们又把冲天子这种植物叫做“老鸹枕头”。  据说那乌鸦就是悬梁自尽的女子的魂魄所化,每天夜里她都会陪着她所爱的人直到天明。正如诗歌所吟: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这老鸹枕头还与西施和范蠡的爱情故事有关。据说那穷小子满腹经纶,熟知范蠡和西施的爱情故事,曾把他俩自比为范蠡和西施。临死之前,那穷小子也想化身为皮袋子,就是所谓的邸夷子皮,只可惜意念不够强烈,功亏一篑未能如愿。不过那老鸹枕头和皮袋子也有几分相像。  那老鸹枕头的枯枝突然间一阵晃动,原来是断掉脑袋的地狱蛇婴误打误撞,爬到树丛中来了。稀稀嗦嗦,那群乌鸦睡得正香,被从梦里惊醒,聒噪着四散飞窜。  三人继续向前走,翻过那座山岭,只见眼前十来丈的地方有一片明晃晃的湖水。湖岸两边,一幢幢高大的楼房深插云霄,气势恢宏,美仑美奂。湖边水草茂密,湖面上,无数只鸳鸯欢快地追逐嬉戏,叫嚷声连续不断,正在互诉衷肠。右手边,几个穿着古代服饰的女子下在洗衣物,嬉笑打闹,如那《浣西沙》中的美景和般。  刹那间,眼前那片湖水连同两岸的楼宇,水中的鸳鸯,湖边的女子,所有一切景向都徐徐向前飘去,看得訾天头晕目眩起来。小林子和若兮俱是如此。  原来那片湖水和楼宇竟然是虚幻的,是一种叫做海市蜃楼的假象。但是他们所站的那座山头却真真切切在向前飘动。  刹那间,地面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缝,宽约丈许,连绵数里。这道裂缝就在訾天三人脚下。他们三人,已经坠落下去。  裂缝里烬热的气浪涌上来,遇到外面的冷空气,霎时间便凝结成一片雾气,这片雾气萦绕在山岭树木间,遮天蔽日,蔚为壮观。翠绿的山岭一时间雾气缭绕,成了蓬莱仙景般缥缈的景致。  訾天三人徐徐往下坠落,头晕目眩间感觉有一股热浪在身体周围浮动。低头一看,只见身下百十丈远的地方,红艳艳燃烧着的熔浆形成一条河,翻涌着向前流去。原来那熔浆熊熊燃烧,阵阵翻腾的热气形成一种气浪,在裂缝里产生巨大的浮力。使得他们坠落的速度减慢了很多。但如果不采取措施,他们仍然要掉落在赤红的熔浆里面,骨肉俱焚。  三人被吓得魂飞魄散,心提到脖子眼。这一惊,却让訾天昏昏沉沉的头脑一下子清醒过来。只见斜下方的裂壁上有一个巨大的洞口,那洞口有两间房屋那么大,洞里面,一些树木藤蔓隐隐约约。  此时他们已经下裂缝里落到百十丈以下,想跳出去已经不可能了。訾天当机立断,决定跳进裂壁上那洞口,进入那个洞里也许还有一线生存之机。  随着时间的推移,裂缝越来越宽,前面那道裂壁竟然在向前移动。只听见沉闷的哐啷声不断传来,竟是一阵金属的脆响,仿佛前方的裂壁所在的山岭被一根巨大的铁链拖,徐徐前向前移动。  訾天抓住小林子的手,又示意小林子抓紧若兮,三个人俨然一条绳上的蚂蚱。  轰隆一声巨响,訾天和小林子同时使出石破天惊的武功。这招石破天惊威力无穷,竟击打得身后的石壁尘土滚滚,碎石阵阵,纷纷掉落在赤红熔浆里。激起一阵呛人的热气。这一招武功由两人同时发出,产生巨大的反推力,把訾天三人向前推去。  此时,前面的裂壁已经宽达十丈。訾天三人在石破天惊巨大的反推力的推动下划出一道抛物线,跌落在那巨大的山洞入口处。只差一尺远的距离,三人就要葬身在那熔浆之中。  偌大的山洞里一片昏暗,到处是干枯的花草树木和一些动物的残骸,使得整个山洞更加阴森可怕。想必是由于地底熔岩的热气透上来,把这些动植物薰死了。  訾天三人打着手电筒往里走,向前走了百十丈,发现前方的洞府倒塌了。在倒塌下来的岩石间有一个两丈来宽,三丈来高的洞。往前走,路边偶尔有一棵鲜活的植物,枝叶茎干都是黑色的,每一棵都有二尺来高,细碎的叶片如针形,每一束叶片都形成一个菱形,看样子正是传说中的九尾杉。  出于好奇,小林子随手折断一株,那树干里面顿时有咝咝声响起。一看之下,只见树干是空的,里面长着一条手指粗细的红蛇,张着嘴,昂着头,蠢蠢欲动。鲜红的蛇和那植物的黑色形成强烈的反差,看起来非常诡异。  走着走着,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哗哗的水声。用手电筒一照,前方三丈有一个水潭,水潭里的哗哗声一阵响似一阵,像是有一个爱干净的女人正在洗澡。  突然间泼喇一声,一个浑身惨白的活物钻出水面,就像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子贮足而立。那幽灵般的活物额头上闪着绿萦萦的光芒,潭水里、洞壁上均染上一种幽暗的绿光。那活物高约三尺,浑身惨白无毛,四肢短小,面部像怪鱼,长长的尖嘴,牙齿鲜红参差暴露,眼睛退化成遗迹,像幽灵般狰狞可怖。泼喇一声,那活物又隐到了水下。  水潭上方的洞顶比前方低了好多,三人无法施展轻功,只好涉水而过。訾天和小林子倒也不怕,只是若兮看到刚才水里那生物怪模怪样,不愿涉水,活死要小林子背她。小林子又推说自己的身材太矮,要訾天背她。訾天无奈,只好背上若兮,一手只反搂着她,一手只拿着手电筒,走在前面。  潭水深没訾天腰部,只觉得脚底滑溜溜像踩着一大张海带。走着走着,水底竟有无数滑溜溜冷冰冰的东西从四面八方向伸来,像传说中的马尾藻一样,把訾天的脚紧紧抓住。  訾天心里一急,忙用手电筒往水里照去。若兮低头一看,发出一声可怕的尖叫,只见水底下铺着一张红褐色的皮。在那张皮上,细碎的白骨堆积散乱着。  在它红褐色的身体之上,布满一个个面目可人憎的人脸图案。更可怕是,在那些人脸图的嘴巴处,伸出一条条细长的触手,像青蛙的舌头一样,把訾天和小林子的脚紧紧抓住。  那身体扁平的生物整个水潭那么大,蛰伏在潭底。此刻,訾天和小林子正站在背脊上面。  訾天又惊又怕,拼命挣扎,那些触手才微微松动了。他和小林子慌慌张张向对岸跑去,到了岸上,两边的洞壁上又有绿光亮起,一转身,刚才那个浑身惨白的活物又站立在水里,脸上带着阴冷的笑。 第五十七章 尸婴附体(1)(求收藏、推荐、打赏)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那幽灵般的怪物站立在水里地动也不动,面带不屑的冷笑,像故意挑衅生事一般。訾天心道:莫非潭底那张红褐色的皮和这幽灵般的怪物是连在一起的同一个生物?  若兮见了心里害怕万分,忙催他们赶紧走开。前方的道路一直保持着一丈多宽,道路左边两丈来高的地方有一道坎。坎上一人多高的魔芋长得密密麻烦,混杂着同样高的荨麻,枝杆和叶片上遍布着毒刺,偿若不小心触碰到,被刺到的皮肤便会恶痒恶疼,数日难消。  从洞里的温度和这些植物的生长情况来看,这里已经远离地底的熔岩了。  黑暗中突然 一团白光向他三人疾速飘来。定睛一看,那白光原来是一头浑身雪白的牛。只见那白牛面目呆滞,细看之下才发现那牛是用白纸糊的。白牛身后拉着一辆黑色的车,车上坐着一个人。车上的人一衣黑衣,大大咧咧地坐着,坐姿威武,有一种气吞山河的君王的霸气。  一牛、一车、一人,竟都是纸糊的。  訾天心里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意识,这个纸人是蚩尤!不会错!一定是蚩尤!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熟悉?这到底是为什么?  三人正想跃上道路左边那个两丈来高的土坡,却已经来不及了,那白牛拉着纸糊的蚩尤已经疾速驶来。  “嘭!”白色的纸牛结结实实地撞在訾天身上,发出的声音就像打破了一个装满水的玻璃瓶子。正所谓银瓶乍破水浆迸,纸牛里面竟然喷溅出好多鲜红的血,把訾天浑身上下染得血淋淋的,腐臭不堪。  白牛和纸车以及端坐在车上的蚩尤,纷纷化着尘埃,却露出一个活生生弹跳不已的东西,那东西是一条通体透绿的蛇,身子有手腕粗细,长有丈许。  那蛇见到光亮,更是兴奋不已,在地上扑通扑通乱弹乱动,只是它的身体已经和一套竹制的机簧长成一体,这才使得它的行动受到了束缚。  原来,蚩尤所坐的车竟是由一条蛇来带动竹制的机簧,又由机簧带动纸车前进。看起来,就像是一头白牛拉着蚩尤在跑。  无疑,千年绿蛇驱动的牛车是供蚩尤的灵魂出游时乘坐的。千百年来,那条绿蛇就靠喝储存在纸车里面的血液唯持生命。  能让一条蛇千百年不死,又能够让它和那竹制机簧长成一体,訾天三人惊叹不已,心想这巫术真是厉害,高深莫测,就连神仙也自叹弗如啊!  看着地上那噼里啪啦弹跳不已的蛇,小林子说:“大哥,这蛇怎么处置?”  若兮突然说:“大哥,你看那蛇背上紧连着机簧竹片的东西是什么?”  朝若兮说的地方看去,只见蛇身上缚着一个皮囊,隐蔽在竹制机簧的阴影之下,不仔细看根本不会被发现。还好若兮细心如发,发现了这个惊天的秘密。  訾天冲小林子说:“动手吧!还楞着干嘛?”  一道白光闪过,紧缚在蛇背上那个皮囊已经被小林子腰间的匕首斩落下来,滚在一旁。而他腰间的匕首就像未曾被拔出一般。出手之快,就算是传说中的傅红雪也难以和他相比。  打开皮囊,里面现出一个两寸来高的黑色瓷瓶。拔出瓶塞,从瓶子里倒出一个白玉雕刻的小人。那小人高有寸许,身形面容竟然和訾天一模一样,看得他三人惊骇不已。  在那寸许高的小玉人身上,挂着一个黑色的龙形玉佩。看到此处,訾天脸色铁青起来,伸手取下自己脖子上的龙形玉佩。对比之下,两个龙形玉佩无论大小、造型和图案都完全一样。不同之处在于訾天脖子上挂的是白色,那玉人身上的却是黑玉所雕。  回想起莒拉的话,訾天觉得自己和蚩尤的关联越来越紧密了。本来他不想让小林子和若兮知道,怕他们卷入不必要的漩涡之中。但他现在却不得不说:“从我们进入野人部落的时候,莒拉就说我是蚩尤的后人,这件事我一直没敢说出来。”  小林子面带讥讽之色:“我们都是炎黄子孙?炎帝是蚩尤的爷爷,说你是蚩尤的后人,就是说你是炎黄子孙。我看这两种说法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若兮却不苟同,反驳道:“既然她提名说大哥是蚩尤是后人,那自然有他特别的含义,也许是说大哥是苗疆一带的少数民族也未可知。”  若兮指了指那白玉小人,笑道:“你看,蚩尤好生厉害,他在千百年前就已经知道他的后人长什么样子了。”  小林子笑道:“难道大哥是蚩尤的儿子不成?大哥,如果是这样,那你爸也太逊了吧!竟然会输给黄帝。”  訾天突然说:“对!我爸就是蚩尤。”  此语一出,小林子和若兮都惊呆了,嘴巴张得比鸡蛋还大。  訾天心里又何尝不惊恐?原来他正想给小林子上一课,一张嘴,“对!我爸就是蚩尤。”这句话便鬼使神差般脱口而出,好像他的思想受到什么东西的控制,一时间竟任由那种神秘力量的摆布。  面对兄弟和弟妹的惊愕,訾天只好强装出一副笑脸。这样一来,小林子和若兮惊诧之余,便以为他是在说笑。他低头看了看手里那个戴着黑色龙形玉佩的白玉小人,心里顿时有了一种猜想:假如“白”和“黑”分别代表着阳间和阴间,那么那个戴着黑色龙形玉佩的白玉小人会是阴间的我吗?莫非刚才的话是它借我之口说的?难道刚才是它控制了我的思想?  再看那条和机簧长成一体的绿蛇时,偌大的一条蛇已经死了,身体变得像碳一样。这种现象叫做“时间压迫”。 “时间压迫”有多种含义,在宇宙学上,它指一个离开地球多年的人,当他重返地球时,面容会瞬间变老到和地球上相应的程度;在风水学上,“时间压迫”容易引起僵尸的形成,表现形式就是在打开棺材的那一瞬间,尸体会突然从棺材里坐起来,抑或浑身长毛、指甲变长等。 第五十八章 尸婴附体(2)(求收藏、推荐,打赏)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眼前绿蛇的死亡则是因为它已经失去赖以生存的神秘力量。其实它的形骸早就腐朽不堪了,人为施展在它身上的巫术让它的形体一直保持着鲜活的状态。一旦失去那种神秘的力量,它就成了无本之木,转瞬即逝。  三人又往前走了许久,訾天突然一抬头,就看到前方两丈远的黑暗中有几道台阶向左手边延伸上去。台阶上面是一间宽阔的墓室,时面灯火明亮。訾天心里一惊,莫非眼前的墓室真的是蚩尤的陵墓?  他们登上五六级青砖砌成的台阶,进入宽敞的墓室。墓室呈正六边形,墓室的六个角上分别立着六个灯台,六个粗劣的青花瓷碗里燃起六盏灯。灯碗里分别摆着六段长约一寸的动物尾巴,看起来像是一种深海鱼类的尾鳍,在它那青绿色的表皮上,隐隐约约缀着龙形花纹。那尾鳍咝咝冒着油脂,发出粉红色的光芒,让整个墓室更添了几分神秘可怖。  那六盏灯,正是传说中的龙尾灯。据说龙尾灯在古代扶桑国帝王的陵墓里较为常见。但那扶桑国是秦朝灭亡之后由徐福等人建立的,这不禁让人不解:莫非徐福为了寻找长生不老药曾经来过这陵墓里?这才沿袭了以龙尾灯作为墓室里的长明灯?  那燃烧着的尾鳍散发出阵阵异香,竟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兴奋。燃烧了千百年仍经久不灭的油灯,竟然是以一种神秘鱼类抑或是龙的尾鳍为燃料。  墓室里,上百十具漆黑的木棺整齐地摆放在二尺来高的长凳上,所有的棺材完好无损。很明显,这里只是一个陪葬室。  看着看着,小林子就手痒了,手一挥,前方丈许处的一具棺材就被他掀开了棺盖。凑近了看,只见棺材里躺着一个中年的奴隶打扮的男人,他的尸身保存得甚是完好,衣着光鲜,面色红润,看不到一丝腐烂的迹象。死态甚是安祥。  接着小林子又用小无相手的武功打开另一副棺材。躺在棺材里的是一个身穿黑衣的小女孩,身长不足三尺,扎着麻花小辫子,面容稚嫩,七八岁的样子。  嗖!那小女孩突然从棺材里面窜出,动作之快连訾天和小林子都未曾反应过来。一下便到了他三人身边,往若兮身上一蹭,不见了踪影。  若兮被吓得啊呀一声尖叫,扑在小林子怀里,一双小花拳不停地捶打着小林子后背,嘴里轻骂道:“看你无聊!看你无聊!”。  訾天心里隐隐不安,那黑衣小女孩明明是扑进若兮身体里面去的,而且听若兮刚才的声音无比稚嫩,竟像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的声音。  小林子还不收手,又掀开一副棺盖。躺在棺材里的是一个身材略胖的中年妇女,一衣紫衣,脸上化着红绿黄三色妆,原是一个陪葬的伶人。  小林子俏皮地说:“哇!大明星,红得发紫。”  若兮说:“同样是戏子,为什么古代就那么低贱,当今却很走红?”  訾天说:“如果你对英语有个一知半解你就会明白‘狗打翻身是上帝’的道理。英语中的‘狗’和‘上帝’原本就三个字母的不同组合。当今的明星,和狗的本性,又是那么的相似,对大导演,总少不了摇头摆尾。”  突然之间,身后一阵劲风刮起,墓室四周的灯光晃动起来,一盏盏就像快要熄灭似的,火光微弱,粉红色的火光竟然变得绿莹莹幽暗起来。棺材里的中年女尸嘟囔的嘴突然动了一下,发出“咯咯”一笑。訾天一惊,本能的后退一步。  他俩猛一回头,惊讶地发现若兮不见了。  墓室虽大,却灯火通明,但找了许久仍不见若兮的身影。二人慌张起来,焦急地呼唤着若兮的名字。  “若兮!若兮!”  没有回答。  半晌,只听见一阵悉悉唰唰的声音响起。循着那响声,訾天发现在墓室最里面的棺材下的阴影中有个黑影。用手电筒一照,只见若兮双手抱头,在那棺材底下卷缩成一团,身体发出悉悉刷刷的怪声,像是蛇在草丛中蜕皮。  小林子匆忙走了过去,伸手去把她拉了出来。只见若兮脸色惨白,眼珠突出,头发凌乱不堪,见到灯光,立马害怕地又用双手把头抱住。  二人惊讶地发现,眼前的若兮身材矮小了很多,看起来就像个七八岁的小孩。那悉悉刷刷的声音,竟然是若兮的身体突然间缩小所发出来的。他二人心里明白得很,眼前的若兮,已经不是若兮了。越想心里就越怕,二人额头上冷汗直流。  “嗥!”若兮嘴里突然发出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怪叫。猛一转身,低头向小林子的手咬来。这一咬让人防不胜防,小林子躲闪不及,被她咬中了右手小指尖。小林子害怕之下用力一甩,才把手从若兮嘴里挣脱出来。一看被嘴中的小指尖,上面沾满了黄绿色的粘液。  若兮嘴里发出阵阵像狼一样的嚎叫,嘴里的牙齿长有寸许。在棺材下的阴影里边叫边跑,身形灵活得像只野鹿,刹那间,已经从棺材下面窜到墓室中央。  墓室正中的棺材下有个洞,洞口大小可容两个人同时进出。若兮一下子便从那个洞里钻了下去。 第五十九章 白木棺材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洞口下面黑漆漆的,一道道石阶盘旋而下。洞里一片寂静,想必若兮被那尸婴附体之后已经跑远了。  小林子心急如焚,紧跟在訾天身后,二人急匆匆往下走。洞宽丈许,在手电筒的光照之下,只见洞壁之上湿漉漉的,上面布满了一层深红色的藻类。在这些藻类之上,密密麻麻叮满了一只只土灰色的小虫子,外形看起来就像穿了一件太空衣,怪异的样子赫然就是一只只海熊虫。  石阶盘旋而下,大约一刻钟才到了尽头。前面的洞穴宽两丈有余,地面略有一点向上的坡度。道路两旁,色彩斑斓绚丽夺目的花草树木茂密生长。细看之下,这些花草树木已经失水干枯了无生机,一株株就像博物馆里面的标本一样,似乎是因为洞里阴寒之气太重所致。  死而不腐,这些失水干枯的花木无异于植物界的僵尸。  “若兮!若兮!你在哪里?”小林子焦急地喊。  “若兮,你在哪里?你说话哦!”訾天也接着大声喊了几声。  突然之间,前方的黑暗中传来一阵噗噗的响声。那声音就像马放屁一样,接二连三经久不息。他二人料想若兮就在前面,于是便加快了脚步。一路搜索过去,却不见若兮的影子,只见前方道路的低洼处有一滩清澈明亮的水。水坑前方丈许有一堆白森森的尸骨,在手电筒的照耀下闪着寒光。这些尸骨年生久远,腐朽的尸骨之上,长出一个个碗口大的马勃。     原来,訾天二人的喊声在窄狭的洞里形成一种强大的声波,震得那些熟透的马勃纷纷爆裂。那噗噗之声就是百十朵马勃爆裂时所发出的。  空气中弥漫着一阵淡黄的烟雾,慢慢扩散开来,熏得他二人头昏脑胀。  普通的马勃味道极其鲜美,产生的烟雾也是无毒的。这尸骨上长出的马勃因吸收了尸体的毒性,已经变异,其毒性不小,竟让他俩喉头发痒,呼吸也困难起来。  訾天见状慌忙从背包里取出口罩,又想回头到前面的水坑里把口罩弄湿了戴上,那样一来,防毒效果再好,更加万无一失。谁知回到水坑边上却发现水底有无数黑红色的尸虫乱爬乱窜。那水粘稠无比,亮晶晶的,竟然是那些尸骨渗出的尸油。  訾天一恼,只好用自己包里的纯净水把两个口罩打湿了一人一个戴上。  他俩在浓密的烟雾中快步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留意两旁枯败的草木丛,但始终未觅得若兮踪迹。  半晌,那阵黄烟才慢慢散去。走着走着,訾天察觉有凉风吹来,侧身用手电筒一照,只见右边低矮的枯树丛外是一个黑漆漆的深渊。深渊深不可测,手电筒的光根本照不到底。不觉察间,脚下的道路已经爬上一道悬崖。  突然间,路面一阵晃动。随着山体的晃动,崖下有哗哗的水声夹杂着阵阵金属的脆响传来。  为了寻找若兮他俩不会放过对任何地方的搜索。訾天曾在工作之余自制了两颗照明弹,来的时候刚好带上了。他取下背包,从包里拿出一颗,启动了以后向涯下扔去。  照明弹发出雪亮的光,把涯底照得甚是明亮。只见涯下数十丈有一个大水潭,水潭方圆数十丈。水面之上,十来条体色鲜红的奇怪生物巨大无比,正在水里拼命追逐着向前爬去。潭水似乎不深,那些怪虫的身子有大半显露出来,看起来就像一只只巨大无比的蜈蚣。  訾天突然想起曾经在庞妤婕的活人墓里面见到过这种生物。对!就是在那水晶棺材里的枕头下面,是用一个透明的瓶子装起来,和那本《周易》放在一起。  他从包里拿出那个瓶子,只见瓶子里那只乱爬乱动的妖虫,其形体和深潭里那十来只一模一样。想必那妖虫一旦从瓶子里面钻出来,就会立马变成像深潭里一样的庞然大物。那瓶子里的妖虫见到光亮,发了疯似的挣扎着想出来,它似乎已经嗅到同类的气息了。  刹那间,它的身体已经变大数倍,把瓶子里占得严严实实。訾天怕它的身体继续膨胀把瓶子撑破了,便把它收回到包里去。心想,这妖蛾子怎么会在庞妤婕的陵墓里,难道她来过这里?  往水潭里那巨大的妖虫看去,只见在它们的身体上各栓着一根巨大的铁链,在水面上若隐若现,那铁链在它们身后拉了好长,从水潭边沿的石缝里拉出来,绷得紧帮帮的。  往前面看去,前方的水潭边上还有一只妖虫,被铁链固定在水潭边的岩石上。  原来,那只被固定在前方水潭边上的妖虫是母的,引得那十来只公的争相前去交 配。  訾天突然一拍大腿说道:“她娘的!原来那裂缝就是这样形成的。”  小林子不解道:“什么裂缝?”  訾天反问道:“我们是从哪里掉下来的?”  小林子愰然大悟道:“啊!你是说这十来条妖虫身上的铁链牵着那山在移动?”  訾天点头道:“没错!据我猜想,这十来根铁链一头栓着后面那座山,一头栓在这妖虫身上,被困在前方水潭边上的那只母虫现在正好是发情期,引得那些公的一只只雄纠纠气昂昂前去交 配,那些妖虫力大无穷,牵动着身后的山,形成了一道很大的裂缝。”  小林子赞许道:“嗯!这就对了。难怪那裂缝会越来越宽呢。可是要牵动一座山,这要多大的力啊?”  訾天道:“这就不是你我能够搞得清楚的问题了。”  小林子又问:“平时那裂缝又怎么合拢呢?莫非在这两座山之间有一根巨大的弹簧?”  訾天想了想说:“嗯,可能就是这样设计的。”  数分钟后,照明弹熄灭,四周又是一片漆黑,指手不见五指。他俩摁亮手电筒沿着悬崖上那条路走,刚才出不远,看到路左边的崖壁有一个很大的天然石洞。那石洞里的空间比两间房子还宽,中央停放着两具白花花的木头棺材。  他俩壮着胆子走了进去,仍然由小林子来开棺。  接二连三地使用小无相手的武功来开棺材盖,这种武功就快变成“打开棺材手”了。这小无相的手的武功用来开棺材盖却受用得很:干脆,安全,有效率。  小无相手这种武功原本就是一种以气驭物的气功,只是訾天和小林子还没有做到隔空打穴。想必隔空打穴已经是这种武功的最高境界了。  开盖中奖!只见棺材里躺着一具血淋淋的无头尸,那尸身血迹未干,鲜红欲滴,显然是刚死不久的新鲜货。颜色暗红的尸体上布满一个个小指尖大小的血窟窿,下身穿一条粗葛短裤,那短裤上面也是鲜血淋淋百孔千疮。  小林子惊讶道:“刀疤脸!”  訾天冷静地说:“确实是刀疤脸的尸身。不过他的尸体怎么会在这里?他的头为什么不见了?”  不知不觉间,刀疤脸的尸身长出一种灰白色的茸毛,很快地,那茸毛遍布全身。那茸毛很快就长到一寸多长,黑白相间,竟然和那死去的浑尸鸟的羽毛一模一样。再看尸体的脖腔处,断了脑袋的断口处生出一个头来,赫然就是一颗鸟头。尸体的四肢也在瞬间变化成鸟类的翅膀和双脚。  刀疤脸的尸身竟然刹那间变成一只浑尸鸟的雏鸟复活了!  眼看那只浑尸鸟的雏鸟抖动着羽毛就要从棺材里站起来,小林子惊慌地说:“大哥,我们就任由它这样复活吗?”  訾天深知纵虎归山后患无穷的道理,坚决地说:“当然不。”说完,他内力已经贯注在左手手掌上,往空中轻轻一按,石破天惊巨大的威力已经把那雏鸟震得五脏俱裂,气息全无。  随着石破天惊这种武功的施展,訾天眼里射出两道绿萦萦的光芒。小林子见状毫不惊诧,因为他和大哥一样,每当施展出这种武功,眼睛里便会发出绿光。  那木棺又重新被盖上,啪一声响,已被訾天一脚踹下悬崖。片刻之间,只听到崖底有一阵可怕的啯咋之声传来。那木棺和棺材里面的浑尸鸟顷刻之间便被那妖虫啃食殆尽。  接着,小林子打开第二具棺材。  啪一声,棺盖落地,小林子就像着了魔一样叫起来:“若兮!你在这里!你怎么样?”说着便把手伸进棺材里去拉躺在里面的若兮。  一碰之下,若兮的身体瞬间化着尘埃。小林子的手像触电似的缩了回来,唰地倒退一步。他又伤心又害怕,顿时脸色惨白,木呆呆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訾天想:难道我和小林子看到的都是幻觉?他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第六十章 卍字符咒(1)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出了石洞往前走,路面的坡度慢慢大了起来,扭曲的路面成了一个外低里高的斜坡。他俩身轻体健,行走在斜坡上仍然如履平地。  前面的空气渐渐暖和起来,道路两旁的石缝间长出一些奇异的植物花草,叶片之上,花朵之间水珠荡漾,娇艳欲滴。  眼前所见绝不是刚才那种看似鲜艳实则干枯的植物僵尸。  訾天心道:同一个洞府之内,前方的植物了无生机,眼前却鲜活异常,这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啊!还有,在这么黑漆漆的山洞里,常年不见阳光,这些植物为何仍长得如此葳蕤繁茂?  一抬头,看到道路左边的石壁上,赫然有一条一寸来宽的裂痕,垂直地往上下延伸开去。看到这条裂痕,訾天心里明白了,原来那移动的山头在它前后两座山之间就像一个滑块。这“滑块”似的山在妖虫的牵动之下向前移动,就在后方形成一道裂谷。反之,如果前面那道裂缝闭合起来,眼前则会是一道裂谷。两个裂谷呈彼消此长之势。而当眼前形成一条裂谷之时,阳光洒射进来,这些花草树木便得以茂密地生长。  再看地面上,果然有一条裂痕延伸到崖壁底部,与崖壁上那条竖直的裂痕连在一起。就像西门吹雪使出一招天处飞仙,在两座山之间狠狠地划了一剑,裂痕整齐,干净利索。  突然,訾天脸上露出一丝坏笑。小林子见状忙问:“大哥,你傻笑什么?”  訾天笑道:“那潭水里的妖虫在和母虫交 配了。”  小林子打趣说:“哟嗬!你怎么就这么清楚呢?你看到它们交 配了?”  訾天指着那条裂痕说:“这里原是一道裂缝,现在闭合而形成一个裂痕,这是因为那十几只妖虫已经爬到母虫身边去了。”  小林子轻蔑道:“看你说的,爬到身边也不一定交 配啊!”  想起小林子和若兮朝夕相处这么久还是有名无实,小林子竟然阳元未泄,訾天忍不住笑了起来:“在身边而不交 配的想必只有你了。”  小林子的隐私被大哥道破,羞得满脸通红,低头不语。  在斜坡上走着走着,訾天发现原本在左手边的崖壁竟然到右手边来了。正诧异间,听到右边的花木丛中一阵响动,急忙用手电筒照去,只见在前方两丈远的树丛中有一只浑身黑毛的野狗。见到亮光,那野狗便把头转过来,头脸竟有几分像人。  那动物形似野狗,其实是一种腐尸豺,靠吃墓地和洞穴里的人或动物的尸体为生。  腐尸豺的嘴巴和脖子上鲜血淋淋,嘴里痛苦的呕吐声不断,粘涎龌龊。在它面前,吐出几坨被嚼得血肉模糊的骨肉。  地上的骨肉竟然是人头骨。訾天心里一惊,顿时想到刀疤脸的头颅。心想刀疤脸那厮害人不成终害已,遭蛊虫反噬,以致于全身尽是蛊毒。  腐尸豺啃食他的头颅,这无异于饮鸩止渴。  一阵痛苦的呕吐,那腐尸豺眼里满是泪水。呕吐完毕,只见它在树丛中蹭来蹭去,回过头来,嘴上和脖子上的血迹便被蹭得干干净净,它身体之上不但没有尸体的腥臭味反而染上淡淡的植物幽香。  那腐尸豺很爱干净,随既用爪子理了些枯叶把那摊龌龊之物盖上。  再看那腐尸豺的头脸,浑然更似人的面目。那腐尸豺原是一只母豺,在他俩面前轻快地摇着尾巴,乌黑的眼珠转动着,犹如少女清澈灵动的眼眸,嘴巴微微开启露出洁白的牙齿。娇媚之态展露无余。  原来,腐尸豺的本性除了啃食死尸之处,还极为淫贱。特别是母豺,每当它看到年轻的男人时,往往会像狐狸一样,显露出淫贱的本性,面生媚态,媚惑于人。所以,腐尸豺中的母豺又叫媚豺。据说它们身体里释放的一种气味能让男人产生幻觉,错以为它是女子。待那男子与它交 合之后,就会被它吃掉。  这还别说,訾天的意识真的有些迷迷糊糊了。半天才猛地回过神来,只见小林子正向那媚豺走去,嘴里一声声叫唤,声音含混不清:“若兮!若兮!”说着便伸手抚摸那媚豺的头脸。  正想大叫危险,却见媚豺人立而起,后脚撑地,两只前脚抱着小林子的腰,把头依在小林子胸口之上,闭上眼睛呈陶醉状。婉若一个多情而饥渴的女子。  訾天见状也不担心,心想小林子迷迷糊糊把那畜生看成是失踪的若兮了。既然如此,何不让他俩温存一番?待那畜生啃咬小林子之时,我只消一掌便叫它化着齑粉。  温存了半天,那畜生下到地上,满意地摇着尾巴,在小林子周围转来转去。  小林子也回过神来,却不见他神色有所惊慌。他头也不回地说:“不管若兮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真心对她的。”  想不到小林子竟是一个痴情种子!  原来小林子并没有被那畜生所迷惑。他见那媚豺皮毛浑黑,头脸似人,与那棺材里的蹿出的尸婴极为相似。因此误认为若兮被那尸婴附体之后,变化成这般模样。  訾天想,现在还未找到若兮,索性先不点破,先让他心情安稳下来,待找到若兮,他自然会明白过来。  他俩继续往前走,那媚豺紧跟在小林子身后,显得极为乖巧温驯,骨子里凶残的野性荡然无存。  让那媚豺着迷的其实是小林子身上的味道,也许那就是男人味吧!  他们二人在前面走,那媚豺紧紧跟随。悬崖上倾斜的道路开始向下延伸,訾天突然发现脚边有一块长方形的石板竖立在崖壁低部,那石板上刻着一个血红的神秘符号:卐。据说卐字是上古的一种部落符咒,只知道这个字念“万”却不知这刻有卐字的石板竖立在此是何用意。  此后每当他俩向前走出七步,前面就出现一块石板,石板上刻着同样的卐字符咒,只是其方向已沿顺时针方向转了九十度。据说这卐字符咒顺时针转为吉,逆时针转为凶,神秘莫测,让訾天二人头大如斗。  其实这种符咒在那盘旋而下的石阶尽头就已经有了,每隔七步便有一块,只是放置得较隐蔽,他俩没有发现罢了。 第六十一章 卍字符咒(2)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訾天二人在那条道路上走了一圈又一圈,道路两边都是很相像的枯败树丛,相隔七步远便出现一个刻着卍字符咒的石碑立在隐蔽的树丛中。那条道路无穷无尽,他们意识到正在一个环形的通道里一圈又一圈绕着,却一直找不到出路,累得疲惫不堪,心里也烦燥不安起来。一种无边的恐惧和绝望在他俩心头徘徊不去。  小林子抱怨道:“大哥,我们已经围着水潭绕了好几圈了,在这条该死的路上,无论我们朝哪个方向走,就是走不出去。我都走不动了,这该怎么办啊?”  訾天正要对兄弟说些鼓励的话,小林子突然惊讶道:“大哥!你看。”  只见前方两丈远的路中央突然之间出现了一滩水,不远处,一堆尸骨白森森闪着寒光。面前那滩水其实是那堆尸骨渗透出来的尸油,里面黑红色的尸虫遍布着。发出阵阵怪让,让人头皮发麻。在那堆腐朽的尸骨之上,百十朵碗口大的马勃已经熟透。  訾天心里暗道不好,我们在这条路上兜了好无数圈,这个凭空消失的景向怎么又突然出现了?还有刚才那些马勃,明明都已经纷纷爆裂了,现在怎么又长出这么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林子的叫声引得那些马勃纷纷爆裂。顿时,空气中黄烟弥漫,视野一片模糊,那阵黄烟慢慢向上升起,竟然变得奇形怪状张牙舞爪,霎时间便聚集成人形,在三尺多高的空中飘浮着,如同鬼魅般摇拽不定。  聚成人形的黄烟赫然就是上次所见的庞妤婕的魂魄,与此不同的是上次所见是惨绿色的身影。  看着看着,那黄烟聚成的人形怪影发生了变化,缥缈的头部变成一颗实实在的人头。面色惨白,脸上的表情冷峻而恶毒,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着红艳艳的光芒,看得人胆颤心惊,毛发倒竖。连那终日以死尸为食的媚豺,也害怕得浑身颤栗,状似筛糠。  更加奇怪的是那由黄烟聚成的人形怪影的头脸和贺黄花极为神似。訾天心里骂道:莫非贺黄花是传说中的黄烟怪?贺黄花的头脸,庞妤婕的身子,她俩真他 妈狠狈为奸!  訾天二人正抽身想退,鬼魅已急速扑来,一双利爪已经成形,爪子长两寸有余,直取訾天咽喉。訾天抽身向右闪出,左手借势一挥,以两根手指直戳鬼魅双眼。噗的一声,鲜血溅出,只听到一声惨叫,那鬼魅的身子顿时像泥坯土块一样纷纷往下掉落,瞬间便土崩瓦解。  那颗头颅失去支承,也掉落下来,像皮球一样,在地上蹦跳了好久才隐入枯木丛中不见了。  原来訾天看那鬼魅的身体是虚幻的,唯有头颅上那双眼睛才是要害,于是急中生智,直取其双眼,想不到竟然得手了。  只见那头颅消失的枯木丛中立着一块石板,石板上刻的正是那个卍字符咒。看它的朝向正是吉的方向。訾天轻轻一招石破天惊,那石板便被拍得粉碎。刹那间,枯木丛渐渐隐去,面前有一条路显现出来。  他俩舒了口气,连同那只温顺的媚豺从那条路走了出来,抬头就看到那个亮着灯的墓室。  墓室最里边的通道上,一个女子坐在一块翻倒的棺材盖上,正在聚神会神地玩着一个大屏幕的智能手机,从手机面里面的音乐来判断,她正在玩着单机斗地主的游戏。  那个女子正是若兮。  看到墓室里完好无损的若兮,小林子惊骇不已!情不自禁地“啊呀!”一声惊叫。身边那个被他误认为是若兮变化而来的媚豺,已经被他的叫声惊走。  若兮埋怨地说:“你们两个大老爷总算回来了,我等得都快睡着了!”接着,若兮又问:“你们带来的那只狗狗呢?好可爱啊!跑哪里去了?”  訾天一听,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小林子忙扯了扯他的衣服,做了个威胁的鬼脸。  他俩用一种频率极高的声音交谈起来:  訾天说:“兄弟一场,我就给你点面子吧!放心,我不会告诉若兮的。”  小林子说:“你是怕我把那件事情说出去吧?”  “哪件事?”  “莒拉的初夜。”  “你咋怎么的?”  “要是若兮不说我还真不知道。”  “她咋知道的?”  “女人的直觉。”  “唉!该死!我竟然忘了女人是万能的。”  “放心,兄弟一场,我绝不会把那事情说出去的。”  这种声音只有武功极高的人才能听到。若兮只会轻功而不会武功,她自然是听不到的。   若兮见两个大老爷眉来眼去,心里直想呕吐。嗔怪道:“你们两个死人在干嘛?刚才为什么不等我回来?走那么快,忙去投胎?”  訾天说:“我们找你找得花儿都快谢了呢!你到底去哪里了?”  若兮红着脸说:“人有三急啊!”  原来若兮去方 便了,訾天二人回头看她不见,四处寻找之后在棺材底下发现那尸婴,他俩以为若兮被尸婴附体,于是就追着那尸婴到了洞里,在那条循环往复的道路上,小林子又误为他那媚豺是若兮变化而来。他们在水潭边的崖壁半腰上绕了一圈又一圈,累得精疲力尽,最后死里逃生回到原处。  訾天心里一震:这么说来,若兮并没有被那尸婴附体?那么,白木棺材里的若兮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一切都是幻觉?如果真的是幻觉,又是谁在忽悠咱们?  他突然想到那黄烟聚成的鬼影,莫非是它指引我们找到那道出路的?难道是灵龟大仙对我们的指示?  他们三人从墓室里沿着台阶往下走,到了下面的平路,訾天突然想起包里还有一颗照明弹。山洞里的凶险重重,诡异非常,他们被困在那条道路上半天,几乎被困死在里面。訾天决定借助照明弹的光观察家一下整个洞府的布局。  照明弹再次升起,只见洞里的布局非常奇特。从他三人到所站的地方看,是一个“Y”字形,“Y”字的上方,是一个“O”字。  原来訾天和小林子正是在那个“O”字里面绕了一圈。  訾天说:“想不到我们经过的地方,竟然是一个麦比乌斯带!”  小林子和若兮异口同声地问:“什么是麦比乌斯带?” 第六十二章 潭底秘道(1)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呈现在他们视线里的那个“O”形,用訾天所从事的机械行业的术语来讲,就好像一个斜斜立着的“O”形圈。“O”形圈的中央正是那方圆数十丈的水潭。  但是从他俩走过的路径来看,更像是一条皮带剪掉两头,然后把一端扭转一百八十度之后和另一端粘接而成的一个环。  那个环,就是所谓的麦比乌斯带。  原来訾天二人刚才所走的路径正是一个麦比乌斯带。在那个麦比乌斯带的环里,路径循环往复,生生不息,永无尽头。路径两旁都是出口,但却被那些草木所掩蔽,只有摧毁方向为吉的卐字符咒,才会显出一条出路。  在照明弹即将熄灭的瞬间,訾天一抬头,就看到水潭上空百丈开外的洞顶上悬挂着一个黑漆漆的人头。那个人头巨大无比。  那个黑漆漆的头颅其实是一块头颅形的岩石,这块岩石方圆有十丈左右,跟下面的水潭差不多大。  訾天心里一惊,忙指小林子和若兮看,他俩看了也非常惊讶。  小林子说:“蚩尤的陵墓十有八九就在这头颅形的岩石里面了。”  訾天点头说:“没错,应该就在那里面。我们得上去看看。”  若兮说:“大哥,你说得轻松,从地面到那岩石的距离少说也有一百丈,谁有这么好的轻功能一跃而上?”  訾天叹息道:“是啊!”  说话间他的手一晃,手电筒的光照在水潭边树丛中的一块石板上。那石板四四方方,有一张八仙桌那么大,上面刻着一个牛头形的图案。  訾天由那个牛头形的图案想到炎帝,因为有人说神农氏炎帝是牛首人身。炎帝的头像不可能凭白无故出现在这里,一定与他的乖孙子蚩尤有关。于是訾天胸有成竹地说:“就是这里了。”  他俩明白大哥的意思是说,石板下面的洞就是通往头颅形岩石的通道。  如果石板下面真有一条道路经过潭底通向头顶上这头颅形的岩石,那么那条通道应该是一个立着的“C”字形。  若兮接过大哥递过来的手电筒,心领神会地向那块石板照去。小林子则和大哥联手施展起小无相手的武功来。  “哐啷”一声,石板应声而起,飞到空中三尺有余,又在他二人的施为下向右平移了丈许之后才轻轻落下地来。只见那块石厚有数尺,少说也有千斤重。  顷刻之间,洞里冒出一阵白雾。一股冷气也随之涌出,把白雾吹得袅袅上升,奇形怪状。  烟雾散去,只见洞口披着一层白霜。附着在洞口以下的青石台阶上,又冷又滑。大哥拿着手电筒在前面带路,小林子搀扶着若兮,三人小心翼翼向洞里走去。  走下洞口,只见洞里被冰霜覆盖得严严实实。白皑皑一片,在手电筒的光照下闪着怪异的光芒。  走下去不远,訾天就在台阶上发现一些红黑色的粘液,混杂在霜里面。訾天心里一惊,脑海里又浮现出那邪恶的地狱蛇婴。  “啊呀!”若兮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台阶原本坚硬滑溜无比。推搡之下,差点害得他们三人一起摔倒。小林子和若兮双双扑倒在大哥怀里,还好訾天练过千斤坠的武功,他即刻施展出来,才稳住身形。阻碍之下他俩才没有滚下台阶。  若兮用手在脸上一抹,就着手电筒的光一看,只见一个白腻腻肉乎乎、蚕蛹大小的蛆虫在手上快速爬动,嘴里发出阵阵怪声,听得人心里发毛。  原来那是一种冰蛆,靠捕食雪域里的活物为生,其凶残不下于食人蚁。  刹那间,那冰蛆已经爬上若兮手腕,疾速往她头部爬去,惊得若兮忙用手去拍打,那冰蛆才掉落在地上。  原来冰蛆捕食猎物的惯用伎俩就是快速爬进猎物的嘴里,先从内脏开始啃食,待猎物不能动弹之后,才爬出体外,慢慢享用。  洞壁之上到处都是这种冰蛆,感受到活物的气息,纷纷往他三人身上跳。吓得他三人急忙用手驱赶,一时间手忙脚乱起来。  他们一边驱赶着乱轰轰的冰蛆,一边快速前行。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洞底。  洞里的路径果然像一个“C”字一样,是弧形的。  洞底稍微平坦,地面上冰层很厚,他们一边避让着那些附骨之蛆,一边快速前行。  突然,訾天脚底下发出一声脆响,感觉就像踩着一段枯树枝一样,低头一看,地面上翘起一段尸骨。冰层破碎开来,下面白森森的尸骨有五六具之多,都被啃咬得坑坑洼洼,都是被那些冰蛆啃咬所致。  那些蛆虫见地底下的尸骨显露出来,纷纷前来啃咬,发出阵阵不可言状的怪声。原来那些冰蛆的智商也不低,与其追捕訾天三人白费力气,倒不如再把这些尸骨重新啃食一遍来得实蕙。  一时间,成千上万只冰蛆都把目标转移到暴露的尸骨之上。  訾天三人才稍稍喘息过来,又听到洞顶上传来一声声骇人的闷响。抬头一看,只见洞顶竟然是透明的。透明的石英洞顶上,十来只妖虫清晰可辨,一只只正用头部撞击着潭底。在那些妖虫脚边,白花花的尸骨成堆。  妖虫长时间生活在黑暗中,对光线的敏感,有如蜀犬吠日。看到訾天三人,饥饿的妖虫们便想撞破石英潭底将他们三人美餐一顿。  在那十来只妖虫的胡乱撞击之下,洞顶上已有细小的裂缝出现。瞬间便有十来处,潭水牵成线一样汩汩往下流淌。  当时情况十分危急,料想那些妖虫再坚持片刻,整个洞顶势必塌陷。到那个时候,水潭里的水灌将下来,再加上那些妖虫和冰蛆的攻击,就算他们三人武功再高、运气再好也将必死无疑。  此地不宜久留。訾天招呼着小林子若兮二人急速向前,他自己却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洞顶上那些虎视眈眈的妖虫,这一看,他发现在那些妖虫的无数只脚上,栓着一根根细绳,那细绳是一种金属丝搓制而成,有筷子粗细,黄沉沉经久不腐,竟然是用黄金制成的。 第六十三章 潭底秘道(2)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前方十来丈远是一个斜坡,一级级石阶延伸到高处,只要走上台阶就可以远离潭底。那时候就算潭底塌陷,他们也可以从这个斜坡上的道路安全撤离。  手电筒一照之下,发现斜坡脚下横着一条河,那河宽余两丈,从右手边的洞里流出,又向左手边的洞里流去。河水竟然是鲜血汇成的,河面上,血水阵阵涌动。  訾天心想,那条幽灵河怎么流经这洞底来了?  细看之下,却发现那不是河水,原来是一只巨大的洞穴生物在蠕动着向前爬去。像是一条巨大的蚯蚓,又像是一条会动的热狗。那怪物只显露出洞中的部分,它的身体到底有多长,头尾如何,均无从知晓。  他们慌乱之中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三人踩着那幽灵般的生物身体向前直奔。  踩踏之下,那怪物的身体挣扎扭动起来,力道之猛使得两边的洞口上尘土碎石纷纷掉落。那幽灵的体表滑溜无比,他三人上下颠簸,频频滑倒,弄得满手满身俱是粘液。  若兮经受不住那种恐惧,尖叫不迭,杀猪般的声音响彻洞府。  半晌,总算从那怪物的身体上爬了过去。  若兮埋怨道:“看你两个真是的!刚才怎么不用轻功?偏要从那怪物的身体上走过去。这下可好了,弄得浑身脏不拉叽,哼!”  訾天反问道:“那你刚才怎么不用轻功?”  若兮红着脸说:“刚才被那冰蛆和妖虫一吓,人都傻了,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訾天假装生气说:“哼!”  密道里终于平静下来,他们三人沿着台阶往上走去。  走了许久,只见眼前开阔起来,台阶两侧分别有两个巨大的空间。  訾天说:“我们先到左边看看吧!”  “嗯!”  他们三人从台阶上跳下去就到了左手边那块宽阔的平地上。前方三丈开外有一间石室。石室未曾设门,用手电筒往里照,只见石室里面一个个按一定位置排列起来的齿轮巨大无比,紧密地咬合起来,和那些涡轮、涡杆、弹簧、滚珠、缸筒、活塞、导向套、传动轴精密地装配。这些零件的尺寸都相当巨大,是用生铁和青铜造的。  訾天身为一个机械工程师,一眼就看出这些零件的组合是一个精密的传动减速机构。  原来这个石室就是控制“滑块”般的山头飘浮移动的中心枢纽。  再看石屋里边的崖壁底部,齐刷刷有三尺来高的裂缝沿水平方向左右延伸而去。裂缝间,相隔两三丈便有一个巨大的滚珠,支撑在山崖的两个断层之间。  原来,那滑块般的山头是靠这些滚珠支撑着在分割开来的平面上移动的。这样一来,相对较小的力便可以让使其左右移动。  小林子叹道:“啊!原来是这样!”  突然之间,暗处扑腾扑腾飞来无数只大鸟,直向他们三人袭来。只见这些鸟有一只天鹅那些大,看样子却像是一只只红褐色的飞龙。小林子一使性子,施展出石破天惊的武功乱拍乱打,那无数只大鸟纷纷落地。一看地上,却是一张张剪成飞龙形状的黄纸。  他们三人又来到台阶右手边,前面同样是一间石室,只是相隔较远。只听到远在数十丈之外的石室内有一阵霍霍的演练之声传来,声音整齐,语调激昂。  用手电筒往里照去,只见偌大的大厅内,百十个人正在操练。那百十个人分成五行,个个长握长枪,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刚劲威猛,虎虎生风。随着招式的递送,口中大声念着枪法要诀。耍弄的正是梁山好汉一百零八将之一的豹子头林冲那套六合枪法。  訾天三人正感纳闷,突然从后堂走出一个黑衣男子,身材魁梧,双手反剪,狼行虎步。狼顾鹰盼,气度非凡。  那黑衣男子想必就是蚩尤了!只是他的长相外貌和传说中有些不相吻合。  訾天用手电筒在他脸上照了许久,他却毫无反应。原来蚩尤和那百十个士兵都是青铜铸的。仔细察看之后,訾天发现他们的脚踝之上都有两三个小孔,有几根细绳从他们脚踝上的小孔穿进去,另一头穿到地面之下的孔隙间。蚩尤和那百十个士兵竟然是由那细绳操控的。那些细绳黄沉沉光闪闪,一看就知道是栓在潭底那些妖虫脚上的绳索。  訾天感叹道:“原来这些士兵是由那潭底的妖虫所控制的,但是他们嘴里发出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呢?”  “嘿嘿!”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冷笑,声音极为冰冷而放肆,是一种得胜般轻浮的笑。虽然短暂,觉听得出来,声音充满磁性,是男人的声音。  訾天一回头,就发现身后的黑暗中一双巨大的翅膀一闪而过,颜色惨绿,长逾两丈。扇起的冷风吹来,浑身一阵透凉。隐隐约约有一只巨大的眼球,竖着长在两支翅膀之间,散发出异样的光芒。在那双巨大的眼球的硬皮之上似乎还站着一个人,一个黑色的人影。  既然有幸见到林冲那套六合枪法,訾天又岂会错过?他将那套六合枪法的招式和要决牢记在心,心想日后把这套枪法和自己平生所学的武功融会贯通,必将威力大增。到时候施展出来,嘿嘿! 第六十四章 大悲咒(1)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若兮说:“大哥!你确定刚才那个由细绳操控的就是蚩尤的塑像?”  訾天胸有成竹地说:“错不了!”  若兮疑惑道:“传说中的战神蚩尤可是铜头铁额、人身牛蹄、四目八趾、头长犄角、耳鬓像戟、有翅膀,能吞沙吃石的一种怪物啊!”  訾天冷冷道:“不觉得!”  小林子笑道:“大哥!你吃石头了?说话硬梆梆的。”  若兮也附和说:“说得对,我总觉得自从大哥碰了那条绿蛇身上那皮囊里的白玉小人后,说话就有点怪怪的。音腔也变了,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听那他声音,倒像是个七十岁的老爷爷。嘻嘻!”  訾天挠了挠头顶,反驳说:“看你俩说的,这不好好的吗?”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点发怵,因为他刚才说这句话时,才发现自己的舌头就像热水泡过的猪肝一样变厚了,说话竟然大舌头起来,声调也显得不同寻常的沉闷。他打心里觉得那白玉小人确实邪门得很。还好若兮和小林子没有再纠缠下去,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们三人沿着台阶往上爬,爬了好一会,青石台阶向右转了个弯,进入前面的石洞。石洞宽两丈有余,里面道路平坦。走出不远,只见道路两旁的石缝中,一株株昙花枝叶肥厚,苍翠欲滴。肥硕的中片之上,一朵朵雪白的花朵开得正艳,香气袭人。  正所谓昙花一现,开得这么好、这么多的昙花确实难得一见。若兮看那白艳艳的花朵喜人,忍不住要去摘一朵,却被訾天制止了。  訾天说:“不要触碰洞里的任何东西,我们现在步步为营,有的事情看起来似乎很平常,却往往隐藏着无数的凶险。”  若兮突然神色慌张,轻轻地嘘了一声,作了个暂停的手势。三人停下脚步来,侧耳细听,听到前方不远处有低低的哭声传来,声音凄惨哀怨,听得人毛骨悚然。訾天用手电筒四处照射,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明明哭声就在面前不远处,却偏偏找不到源头,这才是最要命的。訾天突然想到洞两旁的石壁,据说有些石壁的特殊结构就像磁带一样,能把以往的声音记录下来,又能够在特定的条件下被触发。莫非这哭声真是之前闯入这洞穴的人死前留下的?  打他们三人从地表掉进那裂缝中那一刻起,就已经是死人了,他们原本已经焚毁在那熔浆之中,早已经灰飞烟灭,魂飞魂散。现在侥幸逃到这洞穴里来,也只能多活个一时半刻,根本不可能原路返回。訾天把心一横:管他娘的,反正横竖是个死字,我倒不如洒脱一点。于是他便带领着兄弟弟妹,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谁知刚走几步,訾天突然“啊呀”一声,身子猛地后退一步,差点踩着紧跟在后面的小林子。小林子和若兮立即停下脚步,紧张地问他又怎么了。  原来走在前面的訾天突然之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弹了回来。  三人凝视前方,视野里还是向前延伸而去的石洞,望不到尽头。石洞两旁依然是一排排望不到头的昙花开得正艳。虽然惨厉的哭声不绝,眼前却毫无异常。  慢慢地,前方的视野变得模糊起来,像蒙了一屋纱。前面一步之远,有一道半透明的屏风已经形成。屏风后面,一个人影隐约可见。待看得清楚了,隐在屏风后面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一身青色的唐装,脸色惨白,一张老脸像个发酵歪瘪的面团,丑陋不堪。老妇被裹在屏风里面,就像一颗水晶果冻里面的馅。她两手不停地挣扎,想从屏风里伸出来,弄得屏风一阵晃动,一声声惨厉的哭声,就像一只受伤母狼的呜咽,眼睛里淡红的血水流淌不断。  原来,放声哀嚎的就是这屏风里的妇人。  訾天想,这妇人被困在这屏风里面,从唐朝关到现在,她的遭遇竟然比被困在五指山下的孙猴子还要惨。不禁心生怜悯。  那看似屏风的东西其实是一种邪恶的阵法。被困在里面的妇人也不是活物,只不过是一种幻象罢了。那个阵法的存在,目的是让一些擅自闯入的人知难而退。  要进入前面的石洞必须破解眼前的阵法。如何破解?訾天三人毫无头绪。  訾天把头顶抓了半天,突然想起昨天把那个水晶头颅交给莒拉时,她曾轻轻地说了一句:“可以破解某些阵法。”  訾天从肩上取下背包,心想如今也只有姑且一试了。他伸手去拿那个水晶头颅,嘴里发出一声惊叫,原来是被那水晶头颅烫的。不知为何,那水晶头颅在背包里变得灼热异常。訾天只好用纸包着把那水晶头颅取出来,只见那水晶头颅的双眼红光四射,竟然比平时亮出好几倍。  那水晶头颅脸上的表情兴奋异常。霎时,它眼里的光慢慢聚拢,变成铜线大的两束,直往那妇人的双眼射去。  水晶头颅眼里射出的光束灼烧得那妇人痛苦地嚎啕大哭起来,只见她的身体慢慢变小,顷刻之间,变成绿豆这么小的一个,嗖的一声从屏风里飞出,直射进水晶头颅的右眼。  再看那水晶头颅,眼里的红光已经消退,只有一丝微弱的红光浮闪浮闪,就像调皮的小孩子眨巴着双眼。绿豆大的妇人,已经进入到水晶头颅透明的眼球之内,手脚环抱,倒立着就像一个胎盘里的婴儿。  自打屏风里的妇人变小飞出时,那阵法就已经被破解。只在地面上留下少许灰色的粉末,就像草木烧成的灰一样,却带着一股腥臭味。  他们三人继续往前走,发现路面上黑红色的粘越来越多。訾天心里自然而然就想起那邪恶的地狱蛇婴。不知为何,他心里竟然惴惴不安起来。  走着走着,只见地上出现一个个黑色的毛毛虫。  “浑尸虫!”訾天惊叫出声。  小林子和若兮一见到那些浑尸虫就觉得脚底一阵发痒,连连避让,生怕踩着那恶心的东西。只见那些怪模怪样的浑尸虫像蚂蚁赶场一样,来来回回到处乱爬,让人无处下脚。  他们尽量壁让着那邪恶的小东西往前走,走出十几丈远,发现前方有一堆黑色的东西。走近了看,发现那是一具倒塌下来的雕塑。那雕塑用青铜雕成,长余两丈的身子上光秃秃没有脑袋,却被黑红的血迹染得污秽不堪。上身一副青铜战甲,下身一副青铜腿甲,脚上一双铁鞋,浑身锈迹斑斑。 第六十五章 大悲咒(2)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那雕塑却不是雕塑,那雕塑正是刑天,已死去多时,巨斧和盾牌丢在一边。身体里面,黑色的浑尸虫爬进爬出,就连那套青铜战甲都被啃咬得百孔千疮。尸身之上,鲜血淋淋。  龙吻天三人惊骇不已,心想那浑尸蛊虫好生厉害,就连刑天这么英勇的战神都因之死于非命。  小林子叹息道:“唉!一代战神就这样死了,太可惜了!”  若兮难过地说:“大哥,你这么有本事,你想想办法吧,兴许可以救他啊!”  龙吻天摊了摊手说:“我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大罗神仙。”  他们三人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刑天的尸身,心里惋惜不已,却是爱莫能助。  突然之间,龙吻天耳畔有一种声音响起,入耳深邃悠远,缭绕不绝。声音很轻,却听得他心静神宁。那声音竟然是一种梵音。  问小林子和若兮,他俩却说没有听到。龙吻天心里一震:莫非是什么神灵在暗示我用梵音来让刑天复活?莫非是灵龟在暗示我?是她,肯定是她,那我不妨照它的提示去试一试。但是我从小到大又没有学习过什么佛经,这该如何是好?  龙吻天心里直抓狂,要是平时自已看过一些佛经就好了。他突然想到一首歌------《大悲咒》,这首歌若兮最喜欢听,还专门下载到手机里,她曾经说这首歌可以让她心里平静下来,  想到这里,龙吻天心里一阵暗喜,心想有办法了。于是对若兮笑了笑着说:“弟妹,把你的手机给我。”  若兮被龙吻天的称呼吓了一跳,心想大哥以前都是叫自己“若兮”的,怎么突然之间改变了称呼。想必是因为大哥想到好办法了,太过高兴口不选言,便掏出手机递给大哥。  龙吻天按了一下手机电源键,没有反应,原来手机已经没电了,长按之下,连开机画面都不能显示了。  无奈之下,龙吻天又问小林子的手机有没有电。小林子说:“两三天没充电了,哪来的电?”龙吻天一听,又变得一筹莫展起来。  若兮见状说:“大哥,你拿手机干什么用?你说出来也许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啊。”  龙吻天没有回答,反问若兮说:“你会唱《大悲咒》吗?”  若兮一听明白了,原来大哥是想用手机放《大悲咒》这首歌,难道大哥是想用这道佛歌让刑天复活?想到这里,若兮得意地说:“大哥,你不早说,这首歌我当然会唱了。”  龙吻天笑道:“那你唱给刑天听吧!虔诚点!”  若兮咳了两声,清清嗓子,唱了起来:“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南无阿利耶婆卢羯帝烁钵罗,耶菩提----------”  若兮的声音清悠高亢,听得龙吻天和小林子满心赞许。随着《大悲咒》的旋律,小林子脸上笑兮兮的,一脚一只把那些到处乱爬的浑尸虫踩得稀烂,就像在随着旋律跳起杰克逊最拿手的舞蹈。  若兮极其严肃虔诚地连唱三遍,只见那些浑尸虫不再像原先那样乱爬乱动,趴在地上六神无主,四处张望,身子一阵颤抖,慢慢地消逝不见了。原来那浑尸虫是一种亡魂的怨气凝结而成,竟被那梵声给销毁了。  半晌,只见刑天的尸身起了变化,在他的脖腔处,凝固的黑血变得鲜红起来。突然之间噗的一声,脖腔里喷出一道鲜血,身体机械地动了一下,刑天慢慢站了起来。  迟疑片刻,刑天伸手在地上摸索起来,原来他是在找他的斧头和盾牌。龙吻天见状心里有点害怕起来,心想:要是刑天手提巨手砍杀起来,我们的胜算又有多少呢?  刑天摸到斧头和盾牌提在手里,转身对他们三人说道:“兄弟休怕!待我去取那厮性命。”  好个刑天,右手提斧,左手提盾,威风凛凛,转身向前走去。龙吻天三人打着手电筒远远地跟在后面。龙吻天心里嘀咕道:刑天所说的“那厮“到底是谁呢?  走出十几丈,前面有一道石门截断去路。只见刑天右手一抡,黑暗顿时火星四射,哐啷一声巨响,那道石门应声而倒。  石门里面是一间宽敞的石室,石室里一片明亮,原来有无数只奇怪的发光飞虫在天花板上飞来窜去。那些飞虫就像一只只蝴蝶,蓝紫色的翅膀看起来煞是漂亮。肚子圆鼓鼓的,有手拇指那么大,透明透亮,发出米黄色的亮光。  据古书记载,这是一种尸蛾,以吃千年古墓里的真菌和虫子为生。这种尸蛾的虫蛹是随墓主一个起陪葬的,等那虫蛹发育成蛾,便从棺材里飞出。它们身体散发出的亮光成了墓室里天然的长明灯。  石室中央有一口石棺吊在天花板上方垂下来的四根粗大的铁链上,铁链每头两根。石棺离地三尺来高。  棺材上面,一圈圈黑红色的东西肉乎乎的,在石棺上密密匝匝绕了一二十圈。  那黑红色肉乎乎的东西正是那邪恶的地狱蛇婴。在地狱蛇婴的脖子上赫然长了一颗人头,那人头颜色暗红,脸上带着阴冷的笑,正是刀疤脸的头。  龙吻天三人正在惊骇,刑天已抡起巨斧照刀疤脸的头砍将下去。刀疤脸倏地一闪,巨斧砍在石棺上面,那石棺被削去一只角。  刀疤脸一招闪过,放肆地嘿嘿笑了起来,撩拔得刑天一声怒吼,脖腔里鲜血喷溅不断。随着那声怒吼,刑天手里的巨斧又一抡,刷地一声把刀疤脸那颗头颅削去一半。  墓室右边的墙上有一个四四方方的透气窗。嗖的一声,那半颗被从鼻梁中间砍破的头颅从右面的透气窗飞了出去。正好落在那个方圆数十丈的水潭里。  刀疤脸剩下的一半脑袋连在蛇婴的脖子上,鲜血淋淋,口中痛苦的哭声惨绝人寰。  就在刑天把刀疤脸头颅斩去一半之时,那蛇婴的身体从石棺上松开来,把刑天的身体紧紧缠住。一圈一圈绕得密密匝匝。  刑天手又一抡,一斧从蛇婴的脖子上把刀疤脸那半颗脑袋砍断,右手又往身后一带,那缠着刑天身体的蛇婴身体被斩成一截一截,在地上扑腾扑腾弹跳不已。  刀疤脸的半个脑袋在地上滚来滚去,嘴里愤怒地咒骂:“刑天,你不得好死!龙吻天,你玷污了我妻子,你不得好死!”  龙吻天惊讶地笑道:“这龟儿子,这么快就学会普通话了,还说得这么标准。俺服了。”  在小林子和若兮的笑声中,刑天已经离去。  小林子飞起一脚,把刀疤脸那半颗头从透气窗里踢了出去。  “刑天,你不得好死!龙吻天,你玷污了我妻子,你不得好死!”一声声叫喊从百丈之下的水潭里传来,经久不息。声音是从某一只妖虫的肚子发出来的。 第六十六章 墓室文献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那些被斩成一截一截的蛇婴身体还未死透,还在地上乱爬乱动。半天,爬入黑暗中不见了。  打开那具石棺一看,只见石棺里只有两条腿,那两条腿是被一种利器从大腿根部斩断开来,腿上套着黄沉沉的黄金腿甲,看起来就像两个精美的艺术品。那黄金腿甲确切地说其实是一双黄金靴子,长及膝盖。那双条腿膝盖以上的部分已经腐烂成黑灰。  原来蚩尤被冥王斩成三段的这个传说居然是真的。  小林子拿起一只右靴,倒过来仔细观赏,哗啦一声,一股浓黑的血水从靴里流了出来,溅得满地都是。原来蚩尤的肉身早就腐烂了,化着浓黑的尸液储存在那黄金靴里面。棺材里还有尸液,这说明他的尸身是近百年来才腐烂的。  棺材里除了蚩尤的两条腿之外,别无它物。  龙吻天一抬头就发现在这间墓室左边的石壁上,有一层芝麻状的细点。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层凸凹不平的白色虫卵,想必都是那尸蛾产的卵。在这些虫卵下面,隐隐约约刻着一些文字。     龙吻天嚷道:“兄弟,用你的匕首来把这些虫卵清除掉,我倒要看看这石壁上记载着什么。”  小林子伸手在龙吻天背上的旅行包一拍:“大哥你傻了?你怎么不用你的铁锹呢?那样不是更有效率。”  若兮也附和说道:“对呀!大哥,用一把匕首去清除得多少时间呀!”言语间表现出对小林子的无比关切。  清理掉那些虫卵之后,石壁上的文字全部显露出来。石壁上记载的原来是蚩尤兵败身亡之后其妃子女渴的一些事迹,通篇用古文写成。故事大意如下:  蚩尤最终被黄帝打败是在涿鹿之战。之后,黄帝把蚩尤交给冥王处置。冥王生性残暴,蚩尤惨遭杀害。  冥王杀死蚩尤之后,表面上并没有为难他的妃子女渴。女渴在悲痛中安葬了蚩尤的遗体,安葬的地点极为隐蔽,除了女渴几乎没有人知道。  七日过后,冥王带了一帮人马来到女渴残破的营帐。只见冥王长得个猪头蛇身,手脚从蛇的身子上长出来,丑陋无比。一双眼睛盯着女渴不放,色 咪 咪的,吓得女渴直打哆嗦。  冥王当场就坦白了自己的心迹,说他仰慕女渴的美 色已久。  渴虽是一恶神,却也是一个极为贞烈的女子,用情极专。女渴当场便骂:“好你猪头蛇身的怪物!你杀死我的丈夫还赚不够?现在先夫尸骨未寒,你又想来霸占我,好你个厚颜无耻的东西!”一通泼妇骂街把冥王骂得个狗血喷头。  谁知冥王却很谈定,可见他的脸皮确实很厚。  冥王面带微笑道:“好一个忠烈的女子!本王就给你七七四十九天,让你为蚩尤守孝,到时候本王再亲自登门拜访。”  女渴眉头一皱计上心头,幽幽地说:“如果你真有仁德,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已任,到时候我便从了你愿。不过你不要高兴得太早,那可是有条件的。”  冥王一听大喜道:“甚好!甚好!不管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女渴假装娇嗔道:“快回去吧!但愿你能遵守你的诺言。”  冥王就像吃了蜜糖一样,心里一阵甜蜜,美滋滋的,便撤回了自已的人马,回到王府幻想着和女渴同床共寝的欢乐。  回去以后,冥王每日饮食甚少,就像骑士唐吉诃德思念未曾谋面的、高大结实的养猪女一样,用甜蜜的相思滋补身子。  七七四十九日一晃就过去了。在这些日子里,女渴每日为先夫披麻戴孝,心里万分悲痛。四十九日下来,人竟瘦了一圈,更显得楚楚动人。  守孝结束后,女渴不等冥王上门迎接,带了一帮随从亲自去拜见冥王。  当日冥王正准备动身去迎接女渴,却听到通报说女渴求见,冥王心里万分高兴,当即便招见了女渴。  女渴和随从进入王府,冥王便马上喝退左右闲杂人等,并命人安排床榻准备和女渴温存一番。  女渴娇嗔道:“我以后就是冥王您的人了,您又何必急于一时?还是先谈谈我们当初约定的条件吧!”  冥王早料到这娘们会来一套,只好先作罢。捋胡子道:“美人,你有何条件?尽管道来。”  女渴说:“臣妾见冥王您势力日益强大,蚩尤日渐衰微,心里早已萌生跟随冥王您的念头。怎奈冥王您却是个猪头蛇身的异像,令臣妾不敢近前。如今既得冥王您不弃,臣妾受宠若惊。冥王您法力高深,愿您能够早些日改头换面,臣妾愿服伺冥王于帐榻。”说完女渴面露媚态,把冥王迷得神魂颠倒、七腥八素。  半晌,冥王才回过神来,大惊:“你要我换一个脑袋?”  女渴脸上更添媚惑,娇嗔道:“以冥王您的法力,换一个脑袋有何有紧,冥王您不该是忘了当日对臣妾的许下的承诺吧?”说罢,女渴转身问身旁一个左手持盾牌,右手提战斧,身材高大的随从说:“当日你可曾听清冥王的承诺?”  那位左手持盾牌,右手提战斧的巨人声如洪钟道:“确有此事!”  那位巨人就是后来的战神刑天。  冥王面露难色道:“要换一个头颅不是难事,问题是头颅一换,我就不再是我了,那我迎娶美人又有何用?为人作嫁罢了。脑袋换了而心神不换,像这么高难度的手术,只有如来本人能做到,而我又与那如来有些过节。不是本王不遵守诺言,实在是本王法力低微办不到哦。”  等冥王说完,女渴心里早已明朗,嫣然一笑说:“就算臣妾勉强从了冥王您,您能保证每次同榻都把那颗头摘下来?”  冥王一听欣喜道:“临时的摘下来,却是可以的,本王绝不食言。”说完,冥王伸手在头上一扭,咔嚓一声,他那颗呲嘴裂牙的猪头就被摘了下来。  “喏!”那脱落下来的头颅嘴里说道。身子却也不倒,一双手把头颅递给女渴。  女渴突然面露冷笑,一把抢过冥王的头颅递给身旁的巨人,又顺手拿了一个广口的夜壶倒过来把冥王的脖子紧紧扣住。  巨人接过头颅,匆忙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黑布袋子将它装在里面紧紧捂住。  冥王这才反应过来,上了女骗子的当。可是为时已晚,他的脖子上紧扣了一个夜壶,行动极为不便,像只无头苍蝇一样跌跌撞撞,王府里那些精美的柱子和豪华奢侈的陈设被他力大无穷的肢体撞得粉碎。刹那之间,整个王府轰然倒塌成废墟。  再说那巨人,他提着冥王的头,护着女渴一路打杀出来。那些守卫在他面前不堪一击。他那把巨斧就像切洋葱一样,门外的守卫们死伤无数,场面惨不忍睹。  冥王的头颅在黑布袋子里也不安分,就像就里面装的是一头野猪,乱扑乱撞,折腾得那袋子就像快要撕破似的。  随着头颅嘴里发出凄厉的叫声,袋子里渗出殷殷血迹,染得刑天左手血淋淋,粘乎乎奇痒无比。  突然之间,袋子里伸出几十条细小的白蛇。巨人护着女渴,一行几十人向南飞奔,正好经过一个深潭。刑天见那些白蛇张大嘴巴咬来,心里害怕,随手一扔,就把冥王的头颅连同黑布袋子一起扔进那个冒着腾腾雾气的深潭里。  冥王的头颅由那些细小的白蛇支撑着在水面上扑腾扑腾乱跳,嘴里叽叽咕咕发出恶毒的诅咒,鲜血把潭水都染红了。许久,那颗头颅才才慢慢下沉,仍在水里隐约可见。  女渴回到临时的营账,即刻命刑天为复辟大将军,整顿先夫遗留的部下三万余人,日夜操练。又四处招兵买马,扩充军力,意欲打败冥王,为先夫报仇雪耻。  冥王的头颅被刑天投入水潭的第三天,有一条白龙口渴了来潭里喝水,看到水潭里汩汩涌出鲜血。又听到潭底有一个低低的声音在喊叫:“救救我吧!救救我吧!”声音无比凄惨。  白龙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头往水潭里一探捞上来一个东西。那个东西却不是东西,那个不是东西的东西正是冥王的头颅。  冥王的头颅离开身体太久,又浸泡在水里,有些腐烂了,散发出阵阵尸臭,恶心得白龙咄咄直吐。  “小可是冥王,着了女渴的道儿,请你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帮我的头颅带去交给我的部下,他们正在四处寻找我的头颅。”头颅嘴里气息微弱。  “哦,原来是冥王,你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听说你还有些仁德,便帮你一回。”白龙口吐人语,用双前爪拾起冥王的头颅。  片刻,白龙又喃喃自言道:“着了人家的道儿,本是个人隐私,如此丢人的事情本应该保密。以前的冥王城府之深,如今却变得如此脓胞形,不济不济!”  半年以后,女渴的部下达到十万之众,经过大将军刑天的日夜操练成了一支强大的军队。于是女渴正式向冥王叫板,挥军直袭冥王主力部队。  这支由刑天亲自率领的精锐部队打得冥王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无奈之下,冥王去了趟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拜访了菩提祖师。据探子来报,在一个夜黑星稀的夜晚,冥王带回来一口黑铁箱子。  在后来的战伇中,冥王利用那口箱子的魔力打败了女渴的军队,生禽了女渴。又用铁链栓了女渴手脚把她困在那只铁箱上。  从此,那口箱子就成了女渴挥之不去的梦魇。  冥王跟如来之间本来就心存芥蒂,那次他又向须菩提求助,这让如来心里极为不快。因为冥王和须菩提是好朋友,如来又对须菩提心生不满。  后来,须菩提的得意门生孙悟空因为大闹天宫的事搅得玉帝老儿焦头烂额,玉帝无奈之下求助了如来。  本来天庭和西天呈分庭抗礼之势,相互之间井水不犯河水,如来大可以拒绝玉帝的求助。但是对须菩提的不满占了上风,如来心一横干了件大事,把孙悟空一关就是五百年。  我不可以整你,但是我可以整你徒弟,这就是如来的思维逻辑。  确切地说,那石壁上的文献应该叫做《冥王泡妞记》。可惜冥王妞没泡着,赔了脑袋又折兵。  看完石壁上的记载,龙吻天小声嘀咕道:“原来灵龟说的不假啊!”  小林子一听忙问:“什么不假?”  龙吻天连连忙敷衍道:“没什么,没什么。”  小林子突然说:“大哥,蚩尤的坟墓早就修好的,墓室里这些事迹是怎么刻上去的?”  龙吻天头也没抬,说了句:“就是说嘛!”  沉默半晌,小林子若有所悟地道:“意念,我敢保证这些文字是女渴被囚禁之后用意念刻上去的。传说有位高僧曾用意念杀死过坏人。既然意念可以杀人,那意念也可以做其它事。”  若兮说:“也有可能是女渴的魂魄来写的呢!”  龙吻天道:“嗯!意念,魂魄,这是目前最合理的两种解释了。”  意念和魂魄是好东西! 第六十七章 天地人(1)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据说蚩尤被冥王杀死之后,冥王怕他复活,于是便把他的尸身斩成三段。后来,蚩尤的妃子女渴把他的尸身分别安葬在“天”、“地”、“人”三个墓室里。三个墓室的排列呈“品”字形。  那个葬着两条大腿的墓室无疑是“人”室。那么,“地”室和“天”室在哪里呢?  按理说,“地”室应该在“人”室的后面。但是他们找来找去却没有发现一条路哪怕是一个老鼠洞通往后方,只看到一株巨大的“蛇玉米”长在前方石壁和地面交汇的缝隙中。  蛇玉米又叫天蓝星。那株蛇玉米的叶片有手掌那么宽,紫色的茎干有手腕粗细。花苞之上,一个青色的果实形如玉米,已经熟透。果实上有几个新鲜的牙齿印。龙吻天想,这难道真是蛇咬的?  小林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那株蛇玉米的茎干就拨。原来那蛇株玉米是从一个椭圆形的石洞里长出来的,石洞的形状大小看起来和蚩尤尸身的小腿很是吻合。小林子使劲拉扯,蛇玉米的茎干被越拉越长。茎干上部的叶片和花苞之间,竟然渗出血来,滴滴答答,腥臭无比。  “呼哧呼哧!”一阵喘息声响起,只见墓室左面那道石壁底部凭空现出一个圆洞,洞里探出一个人头,惨白的脸上。眼睛里的眼珠像是被挖去了一般。空出两个血洞,鲜血直流。  那个人头正是在“O”字形的死循环里被龙吻天戳瞎双眼的鬼魅头。小林子一看,惊慌失措赶紧松手。  原来那个头颅的尸毒感染了那株蛇玉米,已经长在蛇玉米的根须上面,合为一体,成了一个长在植物上的阴邪之物。  随着小林子的拉扯,那怪物痛苦不堪,于是便拼命把头从石洞里伸出来。  那怪物就像传说中的一种魔菌,那种魔菌在孢子阶段会选择一种蚂蚁下手,随着魔菌的慢慢生长,蚂蚁的大脑完全被它控制,最后死亡。人们看到的往往是一朵菌从一个蚂蚁的脑袋里面长出来。  刹那间,圆洞上方的石壁坍塌下好大一块,那阴邪之物已经怪叫着尘埃间爬了出来。只见它头颅之上乱七八糟缠满了蛇玉米白色的根须,每一根都有手指那么粗,散乱在地上,像水母的触手一样四处爬动。在它头颅上竟然长了了四根紫色的茎干,业已变得纤柔细长,充当它的四肢,长有丈许。看起来异常诡异!  那怪物的头颅太重,根须支撑不住便耷拉在地上。眼睛里的鲜血流了一地,地面上血淋淋一片,龌龊不堪。  看那怪物冲他们快速爬了过来,龙吻天三人心惊胆颤,纷纷退到墓室门外。  墓室外的道路上,几截没有死透的蛇婴肢体还在轻轻蠕动着。龙吻天灵机一动,一脚踢了一截到墓室里去。墓室里,那怪物刚好爬了过来,以蛇玉米的茎干为手,抓过来就啃。  那怪物的眼睛瞎了,对活物的反应仍然灵敏得很,它似乎是以另一种“眼睛”在看,在感觉活物的气息。  蛇婴的身体极有韧性,就像一块橡皮。怪物咬不烂便囫囵吞下,吞下去就直接掉在地上。原来那些根须是长在怪物的脖子四周,脖子下面没有形成肠胃,装不住食物。那怪物感觉到地上有活物,捡起来又啃。  如此吃了又掉,掉了又吃,循环往复。龙吻天三人见了又好气好好笑,心想这样下去何时是个头啊?想用石破天惊的武功去打它,又怕引起山体的塌陷。  小林子做了个鬼脸,脚轻轻一踢,一截蛇婴的断肢飞过去。掉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那个透气窗上面。  那怪物感觉到了,飞快地爬过去捡。小林子趁机双手挥动,施展出小无相手的武功借势一推一提。那怪物没有防备,唰一声从那个透气窗掉了下去。  那怪物掉下去就和水潭里的妖虫撕咬扭打起来,发出阵阵惨厉的叫声。很久,下方的水潭才平静下来,也不知道谁胜谁负谁死谁生。但从方才的情况来看,那怪物的智商低得过可以,被吃掉的可能性比较大。  从倒塌的那个洞往里看,里面果然是一间墓室。  墓室顶上,十来只灯碗悬挂下来,每只灯碗里头都有一只从腕关节斩下的手掌。每只手掌的五个手指上都包裹着一层棉花,上面蘸着油脂。指尖上,一团蓝莹莹的火光欢腾跳跃。  这不禁让人想起一种叫做“点天灯”的酷刑。  一具黑色半透明的棺材停放在两个长方体形的石墩上,棺材是黑玉所雕。  龙吻天三人从石壁上的破洞爬进去,只觉得那副黑玉棺材透着刺骨的寒气。龙吻天和小林子合力把棺材打开,里面果然是一段尸体,从大脚根部到胸口那么一段,上面套着一段黄金铠甲。  黄金铠甲和身体被齐刷刷砍断,断口整齐。想必行刑时的刑具锋利无比,吹毛可断。  黄金铠甲里包裹着的尸身鲜活异常,被一层冰覆盖着,肌肉纹理、内脏、血管、筋脉清晰可辩。  不用说,这个墓室就是“地”室。  龙吻天伸手去翻那尸身,一碰之下,一缕淡紫色的烟雾从尸身下面倏地腾起,那缕烟雾腾到半空,聚成的形状竟然和棺材里的尸身一样,从大腿根部到胸口那么一段。就像是一大团淡紫形的硅胶制成的人体模型。  烟雾越升越高,最后在三丈来高的墓室顶上凝结成一片水气。紧接着,墓室顶上水气沾染的地方便有无数只怪异的黑褐色虫子掉落下来。头朝里尾朝外卷成一圈,身上的毛稀稀疏疏,赫然就是人类的头发。  翻过尸身,只见尸体和棺材的空隙间有十来只细小的白色瓷瓶,都用黑色的软木塞塞着。龙吻天拿了一个,拔掉瓶塞一看,瓶子里满满盛着一种乳白色略微粘稠的絮状液体,闻起来没有任何味道。  见大哥脸上露出一丝坏笑,小林子问道:“大哥你笑什么?这瓶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啊?”  原来龙吻天看出那瓷瓶里装的液体有点像男人的精 液。心想,这会不会是蚩尤临死前采集的精子呢?是!十有八九是!听说蚩尤死的时候还没有后代。那些瓷瓶在这寒气袭人的黑玉棺材里冷冻着,经历了千百年之久,里面的精 液居然毫无异常,看样子还具有活性。  龙吻天只好笑而不答,只因为若兮在身边,不便开口。  若兮似乎也看出明堂,只见她脸色微红,故意闪在一边。只有小林子是石头脑袋不开窍一直追问不休。  龙吻天笑着说:“怎么说呢?这东西就像现在的八宝粥一样啦!懂了吗?喏!要不要尝尝?” 第六十八章 天地人(2)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小林子见龙吻天笑得不怀好意,把他瞪了一眼径直走开了。走到右边的石壁跟前,眼睛盯着那道石壁看。  龙吻天跟过去一看,只见那道石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字。石壁上刻的字翻译过来如下:  如来和冥王当然有过节。一日,冥王去找他的好朋友须菩提喝酒。到了灵台方寸山一看,只见须菩提和如来正在比试法力。如来和须菩提打斗半日不分胜负,心里一恼,就变成一只巨鼋。鼋就是龟。  此龟不是寻常龟,千年寒铁把身围。任凭刀砍斧来跺,地毁天灭不可摧。  如来变的巨鼋好生厉害,须菩提伤不了它。  比试的结果,如来赢了。  此事刚好被冥王看见,他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如来当然知道冥王扑哧一笑的含义!  后来,他对须菩提和冥王恨得要死,巴不得吃了他俩的肉。只不过以一敌二,如来没有多少胜算,只好作罢。  后来冥王死了,小悟空也还小,须菩提的身体也一年不如一年,正是如来发飙的时候了。  如来一狠心,就把小悟空关了五百年。五百年啊!这叫恨乌及屋。  龙吻天这才想起外面那个“人”室里的文献还没有刻完,上面只讲了冥王和如来有过节,却没有讲他们之间的梁子是如何结下的。当时龙吻天以为作者用的是春秋笔法,想不到结局竟是刻在这里。  看着看着,石壁上的字迹变得模糊不清。慢慢地,石壁上现出一个一人多高的门洞。  门洞里面正是“天”室。  往里看去,墓室里雪白一片。只见墓室中央有一棵白枝白叶的大树,散发出耀眼的白光。  那棵树腰围一丈有余,枝繁叶茂,枝叶撑开方圆数丈。枝头上白色的叶片形如荷叶,却只有碗口那么大,叶片中央兜着一汪晶莹的水。茎干细长呈竹节形,连着上面的叶片,就像一支筷子上面顶着一个小碗。整棵树活生生正长得茂盛,树干抵达三丈来高的墓室石顶,贴着石顶向四面八方伸展,像长在石头上的苔藓一样,乱蓬蓬一大片。在那些乱蓬蓬的枝桠之间,裹挟着十五六具尸体,那些尸体已经失水风干,脸上的表情惊恐万状。从身上的服饰来看,这些死尸生前是不同朝代的人。那些尸体的尸液已经被吸干了,树枝已经长到尸体里面合为一体,看得人毛发倒竖。  整棵树就像腐烂之后变成白磷的枯木一样,发出的白光把墓室里照得一片雪亮。  这种树专门生长在长年不见阳光的墓穴里面,以千年不腐的尸体的尸液为养料,靠近它的人畜往往在毫无防备之间便被它的枝桠紧紧缠住无法动弹,最后被吸干体液而死。天长日久,那些鲜活的枝桠便长入尸体里面,和那些风干的尸身合为一体。是一种极为罕见的食人魔树。  那食人树却对龙吻天三人视而不见,只是轻轻抖了抖枝桠。可能是因为它现在食物充足的缘故吧!  这种魔树叫做鬼莲花,因其看起来像一棵白花花的花椰菜而得名。  据说离开身体的头颅只要喝下那鬼莲花叶片里的水,可保头颅经年不死不腐,直到那头颅找到新的宿主。  小林子惊叹道:“难怪刀疤脸和那鬼魅的头颅都要拼着老命爬到这里来,原来是冲着这棵鬼莲花来的。”  若兮说:“很多事情都有它产生或存在的原因,只是我们一时之间不明白罢了。正所谓存在即合理。”  龙吻天沉默不语,他对哲学不感兴趣。  他们三人找遍了墓室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了蚩尤的尸身。  若兮说:“蚩尤的尸身肯定在这棵鬼莲花下面。”  龙吻天说:“不!他的尸身应该在树干里面。”  因为他已经看出那鬼莲花的树干里面隐隐约约裹着一个东西。  小林子和若兮这才发现偌大一棵鬼莲花都是晶莹剔透闪着白光,唯有树干上有很大一块比较暗。  龙吻天亲自动手,用匕首在树干上挖了起来。想不到那鬼莲花的树干很软很脆,就像切红薯一样,很快就被挖去一大块。树干里面果然有一个东西,是一个绿色的骨灰盒。  那个骨灰盒有三尺来长,两尺来宽,高度也有两尺左右,平放在树干里面。  骨灰盒周围的树干都被掏得差不多了,龙吻天伸进一只手去一扳,骨灰盒就被扳出来三分之二。滴滴答答!黑红的尸液从骨灰盒底部流出。原来骨灰盒底部有个小孔,其目的是让里面的尸液从空心的树干里流到土里,让魔树的根须吸收。  那骨灰盒是用龟甲雕制成的。  骨灰盒一抽出,只见那株鬼莲花瞬间便显出枯萎的迹象,枝叶之上、树干里头黑水汩汩流出,就像一个伤心的老人,老泪纵横。  龙吻天抓住骨灰盒的上盖一扳,用力过猛,哗拉一声,上盖掉落在地上。瞬间,盒子里飘出一股刺鼻的气味。只见里面储存着的尸身从两只ru头之间被砍断了,上面的胸膛、双手和头脸很是完整,身上穿着半截黄金额铠甲。  骨灰盒里储有浅浅一层尸液,尸身缝隙间,一个小小的水晶匣子浸泡在尸液里面,长长方方有一本书那么大,厚有寸许,是用一种红色的水晶雕成。血水里还有十来只被从“七寸”处斩下的蛇头。  小林子说:“咦!这里面怎么有这么多蛇头?”  龙吻天说:“你忘了那些无头蛇尸了吗?”  小林子若有所思地说:“你是说那些蛇身子上的头被蚩尤用妖法割下后收集到这里来了?”  龙吻天说:“不是这样又是怎样?只不过,他收集这些蛇头有什么用呢?”  若兮笑笑说:“肚子饿了,当零食吃呗!”  龙吻天愰然大悟说:“对啊,他收集这些蛇头定是为了以蛇的灵魂维持他的法力。”  若兮说:“你们看,骨灰盒里还有一包东西。”  龙吻天伸手从血水里把那包东西拿出来,只见是一层蜡纸包着的一个长长的东西。把那层蜡纸撕开,包在里面的原来是一条两尺来长的短剑。剑身是翡翠做的,发出幽幽的绿色,竟然是透明的。剑身扭曲成轻微的“S”,造型奇特,极具艺术美感。剑柄是兽骨制的,上面刻着蚩尤的头像。原来这把短剑是蚩尤的随身佩剑。  若兮说:“呵呵,是我发现的,给我吧!”  小林子惊讶道:“你们女孩子拿刀干嘛?还是给我。”  若兮说:“我用它来杀死害死我父母的仇人。”不由分说,若兮已经抢过龙吻天手里的短剑,紧紧攥在手里,如获至宝。  龙吻天刚把那小小的匣子抓在手里,骨灰盒里突然哧哧火星四射,那黄金铠甲瞬间便熔化掉了,露出鲜活的尸身。  原来蚩尤的魂魄从尸体里面逸出,意念太强,瞬间便把那黄金铠甲灼烧成灰烬。  紧接着,那尸身上的嘴突然一张,一缕缕黄沉沉亮闪闪的烟雾从嘴里飘出。  电光火石之间,缕缕烟雾已经聚成一个完整的人影,身材和形貌与神说中的蚩尤不差分毫,急速向墓室外飘去。  龙吻天把那骨灰盒推进树干,三人急匆匆追了出来。  站在“人”室那个透气窗望外一看,只见那个人影贴在三十丈之外的崖壁上。金色的身影之外又有一层光晕,把崖壁四周照得一片明亮。  那个金色的身影正是蚩尤尸身里飘逸出来的魂魄。  蚩尤的魂魄动了起来,脸上带着安祥的微笑。开口说道:“你们终于来了,很好!我等这一天等了几千年了。哈哈哈。既然你们来了,就为我做一件事情吧!哈哈哈!”  从蚩尤的灵魂逸出到开口说话,他们三人像做了一场梦,浑浑噩噩。  他们回过神来,魂魄发出的声音还在巨大的洞穴里荡漾,回音不绝,那金色的身影早已消散。 第六十九章 死亡诅咒(1)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他们三人从突然裂开的山岭上掉进熔浆翻滚的裂隙中,又随机应变跃进裂缝断壁上的洞口。经过无数的凶险才来到蚩尤的陵墓里,就像进入小龙女的活死人墓一样,断龙石已经放下了,再无生路出去。等待着他们的,只有拖一会算一会慢慢死去。他们三人早就抱着必死的决心了,只是各自都没有把心中对死亡的恐惧表现出来。  小林子倒好,就算死也有若兮伴着。这些天来,龙吻天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雨雪,临死之前也不能再见她一面,这才是他这一生中最痛苦的事。  洞府里,金色的光芒已随蚩尤的魂魄隐去,偌大的洞府仍然一片雪亮,只见四周的崖壁上怪石嶙峋,缀着一些奇异的花草树木。  下方的水潭里,那些妖虫显得异常不安,拖着身后的铁链乱爬乱动拼命挣扎,有如天劫将至。  龙吻天用那水晶匣子一拍大腿道:“啊哟!山体裂开了!”  小林子和若兮一听,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蚩尤陵墓的构造巧妙,鬼斧神工;喜的是山体裂开,他们终于可以逃出生天了。  原来那雪白的亮光就是山体裂开之后才从外面照射进来的太阳光。  一看脚下,墓室里的水已经深没脚踝,一股小溪般的水流正从墓室外面哗哗涌了进来。空气中飘着一股咸湿的水气,墓室外面轰隆隆的水声一片,夹杂着一阵金属的脆响,地面剧激地晃动起来。  他们三人惊慌失措,逆着地面上的水流从墓室里匆忙跑了出来,跑出不远,看到长在两边洞壁石缝间的昙花竟然变成一个个浑身腐烂的骷髅立在两旁。被流进来的水一冲,身上黑泥般的腐肉纷纷剥落下来,露出白花花的骨殖。一朵朵白艳艳的昙花竟然是长在骷髅的头脸和肩头之上。正如俗话说的,鲜花插在牛粪上。  眼前的情景比看到鲜花插在牛粪上更让人错愕!  突然身后一股猛烈的风裹挟着冰冷的水气刮来,一转身,只见一股猛烈的黑水像一条黑龙从墓室的门洞挤了出来,来势凶猛,一眨眼便涌到近前,啪的一声把他们三人打翻在地。还未来得及爬起来,已经被冲出一丈开外。  那股黑水是从那棵鬼莲花根下流出来的,刚才看到鬼莲花的枝干渗出黑水时,龙吻天已经想到这一点。  黑水充斥在墓室外狭窄的洞里,形成强大的冲力,推着他们向前狂奔而去。流出几十丈远,汹涌的黑水连同龙吻天三人一起跌落在前方巨大的裂缝中。  山体的裂缝正是在那道被破解了的阵法处形成。  裂缝宽有数十丈,其间已经形成一条汹涌澎湃、浊浪滔天的大河,从上往下流去。  他们三人早已经在裂缝间那条滔滔大河里被冲散。龙吻天的手电筒早被湍流冲落了,紧紧抓在左手里的,是他从装着蚩尤尸身的骨灰盒里取出的红色水晶匣子。摸了摸身后,背上的旅行包倒也还在。  和兄弟、弟妹失散之后,龙吻天内心深处的懊悔和自责不由而生。心里绝望无比,万念俱灰。  他被裂缝中汹涌的水流冲得时沉时浮。有时候水流遇到前方岩石的阻碍,倒流回来便形成一个猛烈的漩涡。他被卷进漩涡之中,随着水流巨大的冲力沉入水底。许久,才从下游数十丈之外飘浮上来。     前面突然翻起一个山一样高大的浪头,他连忙把头一扭,才闪开巨浪的无情拍打。但浪头拍打在他的后脑勺上,仍然使他脑袋昏昏沉沉。要不是深秋时节河水冰冷刺骨起到清醒的作用,他早已晕厥过去。  山体裂开形成的裂谷延绵数里,汹涌澎湃的河水在其中流淌不息。水流之湍急,气势之雄浑,大有一泻千里之势,纵然是长江黄河也无以伦比。  大片大片的黑云笼罩在裂谷上空,天空漆黑一片。随着隆隆滚动而来的雷声,厚重的黑云之间,闪电像一条受惊的巨龙,东露一鳞西露半爪,若隐若现。远处的天边露出一圈光亮,被亮光所包围的黑云竟然呈漩涡状,像那吞天夺日的黑洞。  黑云间雨水倾倒而下,栗子大的雨点借着风力,趋炎附势地狠狠砸落下来,浑浊的水面上被砸出一个个碗口大的水窝。砸在龙吻天的身体上,又痛又冷;砸在头上,头骨欲裂。  裂谷两岸,土石塌方形成的泥石流翻滚而下,泥浆裹挟着山石阵阵注入水中,呛人的泥土味充鼻而来。  右边的崖壁上,由于土石的塌方,现出一个方圆丈许的洞口。慢慢地,洞里挤一个巨大的肉团,血红的表皮之下,一层粘液滑腻腻亮晶晶,被泥水一染,乌浊不堪。那团肉慢慢爬出,赫然就是一条巨大的蚓螈。  那蚓螈正是在“C”形的潭底密道里见到的那幽灵般的生物。正摸索着往山崖上爬去,长约十丈的身体缠绕在山崖上的一颗大树上,沿着树干盘旋而上,大有一种成龙上天的架势。  突然间咔嚓一声,黑云间一道闪电劈下,那蚓螈和大树被拦腰劈断,轰隆一声从山崖上翻滚下来,砸落在龙吻天前方二十丈远的洪水中,渗出的血水染得水面一片鲜红。缠绕在树干上面的半截蚓螈躯体挣扎扭动不断,时沉时浮,引得一些鸟儿纷纷前来啄食。  龙吻天顺水飘荡,只见水面上枝枝桠桠飘来无数倒塌断折的树木,那些看似鲜艳实则干枯的植物僵尸也混杂其间。一看之下,那些植物僵尸发生了变化,枝杆根部长出白花花、嫩生生的根须。根须有一尺多长,如同久旱缝甘霖的禾苗乍现生机。一株株像浮萍一样在湍急的水面上立了起来,枝条一时间变得纤柔细长鲜活无比,在空中张牙舞爪地挥动抽打起来,惊得一些趁火打劫乱中捕食的水鸟阵阵飞散。  龙吻天心里厌恶,手脚并用划动着水,尽管远离那邪恶的植物。  不久,他就被水流冲到裂谷尽头。裂谷尽头有一道坎,高余百丈。浩浩荡荡的水流在崖壁上形成一道雄浑壮丽的瀑布。  裂谷尽头是海。  裂谷里的水如万马奔腾般正流得欢,突然跌落下去便汇入一望无际的海水。  龙吻天从百十丈高处跌落下来,像一颗炮弹一样,深深地沉入海水中。  瀑布顶端一阵阵激流倾倒下来,犹如千斤重的水墙,直往他身上砸来,强大的水压让他喘息不得;咸腥的海水激得他的胃一阵紧缩。  半晌才浮出水面,人已经被冲离海岸数十丈,被浩淼无边海水中团团包围。  他的身体被一个庞大的物体蹭来蹭去,直感觉那物体上面长满了树枝一样的枝枝桠桠。  刹那间,那个物体浮出水面,体色鲜红,像是一只巨大的蜈蚣。  那只形如蜈蚣的庞然大物正是蚩尤陵墓里水潭之中的妖虫,身上还残留着一截挣断的铁链和黄沉沉的细绳。  龙吻天一看,心里暗暗叫苦:想我龙吻天出师未捷,却饱受屈辱,这也就罢了。如今心愿未成,却要葬身在这妖虫腹中。鼻子不由一阵酸楚。  半天也不见那只妖虫向自己扑来,定眼一看,只见那妖虫倒卧水面,肚皮朝上,露出百十只粗而短的脚,像红色的树枝一样,枝枝桠桠。  原来那只妖虫已经死了,方才蹭着他身体的就是妖虫僵直的脚。 第七十章 死亡诅咒(2)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刹那间,海面上浮起十来只死去的妖虫,每一只都肚皮朝上,随波逐流。  一个巨浪打来,一只妖虫被浪头掀起好高。待那只妖虫跌落下来,龙吻天就看见它的腹部破开一个血洞,洞里倏地探出一个人头来。  那是刀疤脸的头。  刀疤脸的脸上旧伤未愈新伤又起,脸上赫然有一道横向的伤疤,从鼻梁中央向耳朵两边延伸。那伤痕是拜刑天所赐。  刀疤脸脖子下面连着的,仍然是那蛇婴的身体。  这让龙吻天万万没有想到,刀疤脸竟然又复活了!仿佛他是永生不死的。  惊骇之间,刀疤脸的头连同脖子上的蛇婴已经从妖虫的尸身里爬出两丈来远。脑袋像个葫芦一样浮在水面上,一荡一荡,蛇婴的身子则在水里扭动着若隐若现。  龙吻天惊慌失措忙往前游,就这此时,一个浪头把他推进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  那漩涡有一间屋子那么大,从漩涡中心到海平面高三丈有余。想必海底有一个很大的洞,湍急的海水流经那里便形成一个天然的漩涡。  陷入如此巨大的漩涡就如同步入死亡的殿堂,毫无生还的可能。  龙吻天正绝望地闭上眼睛随着激流下坠,他的脚突然踩到一块坚硬的石板。那块石板慢慢地往上升,他的头露出水面。脚下的石板继续往上升,有一部分显露出来。低头一看,只见那块石板是绿色的,上面缀满奇怪的花纹。那块石板比一间房子还要大,中间高四周低,略呈弧形。他站在那板奇怪的石板上,身子完全离开海水。浑身湿淋淋的,猛烈的海风吹来,冷得他瑟瑟发抖。  那块石板慢慢向漩涡外移动。石板一移开,在石板周围绕着圈子的那些妖虫的尸身呼啦一下便沉入漩涡里面。  石板边沿探出一个硕大无比的头,那是一只乌龟的头。  在它那斗大的头颅上,一双翠绿的眼睛比碗口还要大,正滴溜溜转个不停,眼睛里闪烁着绿莹莹的光芒。  龙吻天心里一震,原来脚下踩蹋的石板正是巨龟的背。这只巨龟正是上次救龙吻天逃出樊笼的那只。  想不到这只巨龟又一次救了我。龙吻天心道,一定是灵龟叫他来的。  他心里这么想,马上便有一个声音在他体内响起:“嗯!”这是灵龟的声音,那个想羽化升仙的灵龟大仙。  龙吻天心道:“那太感谢你了,你又救了我一命!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不!救命恩龟。”  灵龟毫不谦虚地说:“呵呵,嗯!”  龙吻天心里笑道:“呼之即来,他是你男朋友吗?”  “别吵,我要睡觉了!”灵龟的话语睡意朦胧。  前面说过,灵龟大仙的坟墓被毁之后,她的灵魂栖息在龙吻天体内,她说的话只有龙吻天一个人能够听到。而龙吻天心里怎么想,她也了若指掌。  于是便产生了如此奇怪的对话。  如今龙吻天再次从鬼门关里逃了出来,心想:上天对我还是眷恋的。不!应该是灵龟对我还是眷恋的。  但是想到失散的兄弟和弟妹,他心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正在难过,突然发现巨龟左边的后脚上缠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那东西原来一只野狗,用右前爪死死抓在巨龟的脚上。野狗露出头来,只见它嘴里紧紧叼着一件衣服的后摆。随即便有一只手露出水面,手掌显出异常的红色,微微胀起。  龙吻天一眼就看出那是小林子由于触摸了黑漆木牌而中毒的手。一个激灵,忙把水晶匣子塞进衣服里,伸手去把小林子拉上来,一拉才觉得异常沉重,原来小林子的另一只手还抓着一只手,那是若兮的手。  龙吻天把小林子、若兮和连同黑狗一齐拉到巨龟背上,小林子马上便苏醒过来,嘴里吐出好多脏污的海水。  若兮却一直昏迷不醒,不过呼吸顺畅,并无大碍。那把蚩尤的随身佩剑还紧紧攥在她左手里。  再看那只黑色的野狗时,发现它经死了。原来那只黑色的野狗就是在“O”字形的死循环里偶然遇到的媚豺。见小林子和若兮卷进漩涡之中,它竟然咬着衣服把他俩活活拖了出来,自己却筋疲力尽而亡。  小林子百感交集,重重地叹了口气,轻轻把它的尸身推进海里。看着它的尸体在海水里一荡一荡随水飘去,他的眼圈不禁红了起来。  “嘿嘿!”他俩正在惋惜,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冷笑。  龙吻天歪头一看,只见刀疤脸的头正趴自己肩膀上,蛇婴的身子从他身上垂了下来,大部分拖在水里,随着巨龟的前进在水里扭来扭去。  刀疤脸的笑容仍然春风得意般灿烂得很。  龙吻天又惊又怕,心里一阵慌乱。迟疑片刻,猛地一伸手把刀疤脸那颗头拉了下来。双手狠狠一拧,把他那颗头从蛇婴的身子上拧了下来,手缝间顿时鲜血直流。随即把刀疤脸的头狠狠地扔到身后巨大的漩涡里,又一脚把那蛇婴的身体踢到海里,总算解了心头之恨。  小林子说:“我们这是在哪里呀?怎么冒出一片海水来?好像我们已经到了沿海地区?”  龙吻天气乎乎地说:“刀疤脸那孙子在陵墓里就诅咒我们,这洪水一定是他使的妖法,想把我们淹死。只可惜我们吉人自有天相,未能让他得呈。”  龙吻天双脚盘坐在巨龟的身上,运起气来。身上热气腾腾,片刻之间,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便干透了。  小林子也扶若兮坐了起来,双脚盘坐在若兮身后,双手在若兮后背上推拿运作起来,如同按摩一样。不多时,他二人的衣服也被内力熏干了,脸色也红润起来。  小林子说:“大哥,奇了怪了,这龟怎么会来救我们?”  龙吻天说:“上次救我逃出逃出樊笼的就是它。呵呵,是有人叫它来救咱们的。“  小林子追问道:“谁?”  龙吻天笑道:“观世音菩提!”  小林子以为大哥在胡说八道,便不再理他。转过脸来,发现若兮已经醒了。  若兮一开口就说:“大哥,那个红色的水晶匣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龙吻天笑道:“还不知道呢!还没打开。”  若兮咳了一声虚弱地说:“那打开看看啊!”  龙吻天把那个水晶匣子打开,发现里面的东西是用蜡纸包着的。揭开蜡纸,里面包的原来是一本书,很薄的一本,全书是手抄的,字迹难辩。书名叫《黑暗传》。  他们三人惊骇不已,据说《黑暗传》是一本民间歌谣唱本,它生动的描绘了世界的形成,人类的起源直至大禹治水这一历程,充满着神话传说,瑰丽多彩。  《黑暗传》作者不祥,由神农架林区文化干部胡崇峻首次发现并整理。  龙吻天思绪一片凌乱,这,这,这是怎么回事?《黑暗传》这本书怎么成了蚩尤的睡前读物了?这本书在不应该出现的地方出现,难道这是传说中的欧帕兹现象?不管它是欧帕兹还是张帕兹先看看再说。龙吻天翻开读了起来:  开场歌:   东边一朵红云起,   西边一朵紫云开。   谁个孝家开歌厂?   引得四方歌师来。   开歌路,歌路开,   起歌楼,搭歌台,   千山万水聚拢来。  ------  巨龟载着他们三人疾速前行,直往浙江方向盘行去。龙吻天给脚下的巨龟取名为“缔结者号”,权当它是战舰。 第七十一章 引魂猫妖(1)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他俩这次去四川前后差不多二十天,今天终于回来了。  坐动车去,乘着“舰艇”回来,虽说凶险重重,但也看够了海上风光,饱足了眼福。最重要的是小林子还带了个漂亮妞回来。  和兄弟、弟妹分手后,龙吻天径直往他的小窝赶。  龙吻天从一楼沿楼梯橐橐走到二楼的小窝门前,见门没上锁,正在迟疑,门突然开了,出来的人是雨雪。  雨雪一把把他拉进房间,未关门就搂着他激吻起来。亲热了半天,直吻到满嘴粘涎方才罢休。  雨雪柔声说:“吃饭了!”  龙吻天说:“你今天又没上班?”  雨雪扬脸说:“你个呆子,不知道今天是星期天呀!”  龙吻天看见桌子上摆着五六道丰盛的菜肴,惊讶地说:“怎么?你知道我今天要来?特意做这么多菜犒劳我?”  雨雪调皮地说:“当然知道了,这就叫做知夫莫如妻,你懂吗?”  桌子上那五六个菜分别是土豆炖鸡块、白切肉、凉拌皮蛋豆腐、黄豆炖猪脚、肉沫茄子,全是龙吻天喜欢吃的。还有一瓶打开了的红酒,用高脚杯倒了一杯盛着。小两口慢慢地吃着,其间雨雪频频给龙吻天夹菜,那个亲热劲真是让人羡慕。  俗话说只羡鸳鸯不羡仙,恐怕就是这样了。  龙吻天红酒喝多了,吃完饭便睡了。等他醒来,已经下午三点了,雨雪正坐在床沿上勾毛线拖鞋。  “前几天你去哪里了?打电话也不接。”龙吻天憋一个上午的话终于出口了。  “我去哪了?我在公司上班呀!你这人真奇怪!”雨雪嗔怪道。  “那你为什么不接电话?”龙吻天追问。  “我手机坏了,怎么?你给我买新的?”雨雪一脸妩媚。  “你们同事说你好多天没上班,这怎么说?”龙吻天掸了掸烟灰。  “多亏你是工程师,别人乱说一气你就信了?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去找说这话的人解释去!”雨雪继续勾她的毛线拖鞋,慢条斯理道。  “那门前的血迹呢?”龙吻天沉住气道。  雨雪显出很害怕的样子说:“几前天对面那幢楼有人跳楼了。”  龙吻天吃了一惊,疑惑地说:“啊!所以鲜血溅到我们门口来了?”  雨雪嗯了一声,不再说话,继续勾她的拖鞋。  龙吻天在电脑上打开都市报电子版,查看了这几天的重要新闻,果然找到一条有关跳楼的:小三介入婚姻破裂,妻子不堪跳楼身亡。  原来雨雪说的是真的!  接着往下看,新闻内容如下:  一对外籍夫妇在本市务工多年,虽然上班辛苦,感情也算和睦。但是最近半年以来,妻子发现丈夫行为异常。多次暗中查看丈夫的手机之后,妻子发现他和一个叫“阿梅”的女子交往甚密。  妻子确定是这个女人引诱了她的丈夫,于是她便背着丈夫和这个叫阿梅的女子交涉。她叫阿梅洁身自爱,离开她的丈夫,还她家庭和睦。  丈夫知道后恼羞成怒,正式提出和他的结发妻子离婚。妻子不愿离婚,一时想不开便萌生了自尽的念头。于是妻子趁丈夫外出之际,纵身从四楼的窗户跳下。  ------  看完新闻,龙吻天疑惑地说:“就算她跳楼,血也不可能溅到我们二楼来啊!”  雨雪生气说:“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你去问她自己呀!可惜她再也不会回答你了,哼!”  龙吻天叹了一口气,不再追问。心想,事情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晚上雨雪主动示爱,一阵巫山云雨之后,他俩就满意地睡了过去。  半夜里醒来,龙吻天发现睡在靠墙里面的雨雪一只手向前伸直,另一只手向外平伸,又把手肘子平行行身体向前伸出;一只脚向前伸直,另一只脚从膝关节处弯曲成九十度搭在他身上。尽可能把自己做成一个“片”字。  这是一种很亲昵的睡姿。  龙吻天忍俊不俊,心想她要是再厉害点,干脆把自己做岀一个“骗”字来。但转念一想,“骗”字是“马”加“扁”,单凭一个人怎么能够做得出来?除非把身体大卸八块。但是“骗”字笔画太多,八块显然不够。碎尸万段的话又太多。  正想着,突然听到窗外传来阵阵恐怖的猫叫声。  以前龙吻天夜里听到猫叫都以为是猫打架,直到有一次,他和雨雪出去逛公园,亲眼目睹一公一母两只猫在调情,才明白那叫声是公猫在诱骗母猫“上床”。  窗外的猫叫声越来越响,听得人心里隐隐不安,与那次所见猫的调情大不相同。龙吻天穿上衣服,决定亲自到外面去看个究竟。  他带上早上新买的手电筒,一个飞身从打开的窗户里掠了出来,轻轻落在对面大楼围墙外的空地上。往前面一看,不禁打了个冷颤。只见在围墙的拐角处,也就是那个外籍女子落地身亡的地方,一只硕大的猫在厮咬着另一个活物。  那只猫有一只羊那么大,身子前大后小,身形就像一条黑鱼。浑身黑毛在皎洁的夜色之下隐隐闪着淡淡的绿光。一条尾巴有两尺来长,尖端五来寸长的地方分成两岔。人立而起,时而用两只前爪去抓扯面前的活物,时而又用嘴巴去撕咬。  龙吻天心里一震,不由自住地呼出两个字:“猫妖!”  在异国神话传说中,猫妖又叫猫又,又就是两,是两条尾巴的意思。据说猫妖是一种很阴邪的怪物,它往往把人杀死之后变成那个人的形象去害更多的人。民间为了防止猫妖的形成,在猫咪出生不久就把它的尾巴给剪掉,彻底杜绝了它变成猫妖的可能。防患未然,永绝后患。  那个被猫妖撕咬的活物有三尺来高,站立着呈人形,浑身黑漆漆被一层碳包裹着,四肢僵直,脸上也是一层黑碳,两只眼睛空洞洞的,脸上没有鼻子,嘴巴歪斜,满嘴倒刺状的黄褐色尖牙长有寸许,把嘴巴大大撑开,却不见嘴里的舌头。如此形貌看得他毛骨悚然。  随着猫妖的撕咬,那活物发出像老鼠一样的叫声。声音细而尖,又像是女子嘶哑的哭喊。身子一动,便有阵阵黑灰飘落下来。 第七十二章 引魂猫妖(2)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猫妖却不怕它,用两只前爪狠狠地抓它的身体,抓得重了,便有一大块黑碳剥落下来,那个地方便像出血似的变得猩红,里面竟然露出燃烧着的碳火,猩红炽热。  訾天突然想起眼前这怪物就是《民间巫术概要》中记载的火煞蛊,是一种命里冲火的人的亡灵加上千古槐树的树根所化。  火煞蛊受到猫妖的挑衅,却只会向前追着用僵直的手去拍打,用脚去踢。猫妖一边抓挠着它的身体一边后退,慢慢把火煞蛊向前面引去。  随着被猫妖抓破的地方越来多,火煞蛊的身体发出一片猩红的火光,慢慢被猫妖引到村庄外的一个废品回收站,又穿过一座高架桥,向高架桥右边的一个垃圾发电厂外走去。  垃圾发电厂座落在一座山脚下。  訾天远远地跟在后面,只见那只猫妖引着火煞蛊进入山腰上的一片密林。火煞蛊身上的火引得林间的枯枝败叶哧哧燃烧起来,不过火苗很快便自行熄灭了。原来夜里下过一场雨,林间的草木都是湿的,要不准引发一场火灾,后果不堪设想。  訾天进入林子,发现林子深处有一座破败的荒庙,猫妖正引诱着火煞蛊进入倒塌的大门里面。  他摁亮手电筒跟了进去,却不见猫妖和火煞蛊的踪影,只听见一阵轻轻的哭喊声从一个偏殿里传来。来到偏殿,只见殿堂里头供奉着一个鱼头人身的塑像。那张鱼嘴大大张开,眼睛鼓鼓,似乎在目不转睛盯着他看。鱼头鳃间有一绺三寸来长的罗腮胡子,看起来很是吓人。  塑像的胸膛上贴着两张符咒,一撇一捺,交叉成一个“X”,就像古代官府的封条。  突然之间,那上了封条的塑像连同身下的底座一起剧烈地晃动起来,磕碰得殿堂的石板地橐橐直响,眼看就要翻倒似的。  訾天闪到塑像背后,手电筒一照,只见塑像后面丈许处的墙壁上倒倒倚着两具尸体,头朝下,两脚朝上并拢,就像倒竖蜻蜓一样。他心里一惊,差点从面前的一个洞口掉了下去。原来塑像的背后有一个洞,洞口勉强可容两人并排通过。  那两具倒立着的尸体身上穿的是明朝的服饰,脸朝外倒倒立着,看起来脸色红润润的,半点不像是死去千百年的干尸。但身上的肌肉却已经腐烂成黑灰,使得身上的衣服空荡荡的。更奇怪的是,那两具尸体脸上都长着三只眼睛。中间那只眼长在额头中央,比左右两只眼的位置略高。  一般情况下,人类都只有两只眼睛,只有极少数人才具有第三只眼。那第三只眼就是所谓的天眼。  天眼又叫阴阳眼。  阴阳眼又指具有某些特异能力、能看到死去的亲人的影子以及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的眼睛。  但唯物主义者通常认为那样的眼睛有问题,得治。  在西南地区流传着一种开启阴阳眼的方法,就是用黄鳝血混合菜油涂抹双眼,再准备一盏桐油灯,透过筛子孔看桐油灯所发出的灯光。假以时日,阴阳眼即可练成。  此番情景诡异得很。鱼头人身的奇怪塑像、倒立着的三眼干尸、神秘的封条。訾天早被吓得冷汗渗渗,心想那神秘的封条和倒立着的尸体肯定是为了镇住那个鱼头人身的奇怪塑像。那个蠢蠢欲动的塑像必定凶险得很,必须找两具三只眼的尸体倒放在它后面,还要上两道封条才能将它镇住。  此处没有别的出路,猫妖和火煞蛊肯定往那洞里去了。  訾天心里直打鼓,此地凶险重重,到底是继续追踪猫妖和火煞蛊呢?还是就此打道回府?唉,要是小林子在就好了,多一个人多一份胆量啊!  思量片刻,他把心一横,决定继续追踪猫妖和火煞蛊。既然来了就没有中途退缩的道理,这就是他的作风与个性。  打定主意,他大蹋步往那个洞口走去,谁知脚刚刚抬起,脚踝就被一个东西紧紧扣住。他被吓得不轻,忙低头一看,只见小林子正从地上爬起来,声音怪怪的:“大哥别急,等等我。”  訾天一看疑狐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林子说:“我睡到半夜醒来,突然间听到窗外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我起来跟着声音走,迷迷糊糊就到了这里,正想回去,突然间看到你在殿堂里,我急急忙忙跑进来,一不小心就摔倒了。”  以小林子的身手,一不小心摔倒的事情绝不会在他身上发生。訾天觉得这件事情古怪得很,但是为了追踪猫妖和火煞蛊,也无暇多想。  訾天一转身,就发现刚才还靠在墙壁上的两具三眼干尸只剩下一具,只一具不翼而飞。他正想到处看看,小林子却催他说:“大哥,快走呀,你磨蹭什么啊?”  他们两人一人打着一把手电筒沿着洞口下的斜坡往下走,不久就到了前面的平路,又沿平路走了五六十丈,山洞到了尽头。  与洞口相连的是一个战壕。 第七十三章 鲧(1)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鲧,读“滚”)  战壕深约三尺宽约四尺,据当地人说,这条战壕是抗战时期为抵抗鬼子的进犯而挖。我军依仗着战壕的掩护,曾经一次又一次把鬼子打得丢盔弃甲,屁滚尿流;一次又一次,敌军被打得血肉横飞,伤亡惨重。  雨后,战壕里泥泞不堪,两旁湿漉漉的杂草牵牵绊绊。他俩艰难地往前走,草丛中偶尔现出一些缺不全的骨骸,还有一些残破钢盔,里面残留着一个半个人头骨,想必都是爬上战壕被歼灭的鬼子的颅骨。一见动静,那些骨颅里面便有蜈蚣、鼠妇等喜好阴湿的小虫子窜出。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抬头一看,只见前方四五丈远的战壕尽头有一个小土坡,杂草间有一条土路弯弯曲曲往土坡上爬去。  土坡有三丈来高,土坡尽头是一块平地,那浑身散发着猩红火光的火煞蛊正战战兢兢地站在平地上,一身猩红的火光在夜色之下格外耀眼。  他俩蹑手蹑脚地往土坡上爬去,人还在半腰上,就看到平地后面有一个石洞。石洞高约三丈,深约两丈,洞口呈拱桥形。  夜色朦胧,只见石洞深处坐着一只体形庞大的蛤蟆形生物,浑身青绿色的硬皮,硬皮上面布满一个个核桃般的疙瘩,疙瘩上流出的白色黏液闪着寒光。那白色黏液使得风中飘散着一股让人神智模糊的麻味。一条舌头伸出来有三尺来长,颜色形状和一条猪肝无异。它的四肢和人的四肢很相像,像人一样两脚前伸坐在地上。身子下部,一大堆赘肉随着身体的晃动颤抖不已。  他俩熄了手电筒,猫着腰静静地观看,只见那只体形庞大的生物身边围绕着五只幼崽。那五只幼崽形态略有不同,样子煞是可爱,各自把嘴里那条长舌头捏着玩,嘴里发出像小孩子般嘻嘻哈哈声的声音。因为舌头被捏着,声有些含混不清。 有两只幼崽背朝外站着,背上那层灰色的硬皮像一件铠甲一样,上面长满豪猪一样的尖刺。  龙吻天低声对小林子说:“这就是传说中的五子冥蛤。”  小林子说:“你也知道那是五子冥蛤?你可知道它的五个幼崽长大了都是什么吗?”  龙吻天说:“据说它的幼崽长到一定的时间会变化成五种凶兽,是哪五种?狻猊、獬鹰、夔、獍,还有一种什么来着?”  小林子平静地说:“五种你能说出四种,已经很不错了。还有一种叫做横公鱼,听说过吗?”  龙吻天摇了摇头,突然间心情沉重起来,因为他觉得小林子说话的语气跟往常不太一样。  原来让火煞蛊战战兢兢的就是那只五子冥蛤。  只听见猫妖在五子冥蛤面前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它正在和冥蛤交谈。看猫妖那副德性就像一个势利小人在其主子面前府首贴耳、点头哈腰。  突然之间,冥蛤三尺来长的舌头猛地一射,拉长了有五六丈长,唰地把火煞蛊的身子卷住,猛地拖到身旁。冥蛤那舌头被火煞蛊身上的火烧得哧哧作响,青烟阵阵。但它却毫无痛感,噗地从嘴里喷出一大滩液体,向火煞蛊身上的火浇去。  五只幼崽也学着母蛤的样子,一口口唾液尽往火煞蛊身上喷。  待火煞蛊身上的火彻底被浇灭,那火煞蛊便失去生命的气息。冥蛤不紧不慢地伸出两只手来,抓住火煞蛊的身子咔嚓一声从腰部折做两截,又把火煞蛊的四肢都扳下之后,留一条大腿抓在手里,剥去表面那层黑色的碳,里面露出白花花的肉来,看起来就像一只脆生生的嫩藕一样。  冥蛤把那白花花的肉掐了五团,一个一团喂在五个幼崽的嘴里。之后才掐了一团送进自己的嘴巴。  那五个幼崽吃得津津有味,嘴里发出欢快的笑声,一时间高兴得手舞足蹈。  原来冥蛤的体形太过肥胖,行动不便,竟唆使猫妖去给它寻找食物。  站在洞外的猫妖不失时机地拍起手来,它看冥蛤和她的五个幼崽吃得津津有味,不禁馋得口水滴滴答答流淌在地。  龙吻天心里暗骂道:果然是一只馋猫。  冥蛤见状掐了一团白花花的肉,施舍似的从洞里丢了出来。猫妖赶忙接在手里,三口两口便吃得干干净净。  冥蛤手一挥,猫妖便听话地转过身来,飞一样从土坡上直往下窜,倏地到了龙吻天二人面前。来势之快,竟让他俩来不及躲闪。轰地一声,猫妖狠狠地撞在他俩身上。他俩顿时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只觉得猫妖的身体又冷又硬,就像一道铁墙。  一个趔趄,他俩从土坡上骨碌骨碌直往下滚。  突然间身子一轻,他俩已从战壕右边一个草木掩荫的竖洞掉落下去。   在洞里坠落了片刻,龙吻天突然感觉身体被一个东西兜在半空中。低头一看,身子下面是一棵树,树枝向四周伸展开来,把他俩牢牢地支撑住。黑暗中,那棵树闪着白光。     龙吻天正感庆幸,却发现身下那些细长的树枝从四面八方反卷过来,把他俩团团卷住。就像蟒蛇似的,把他俩越勒越紧。龙吻天暗暗叫苦:不好!又遇到一棵食人魔树了!  幸亏手电筒还在,龙吻天摁亮手电筒一照,吃惊地发现把他俩卷住的居然是一个浑身雪白的活物。那活物身上长着八条两三丈长的触手。触手根部像一个腐木桩子似的器官是那活物的头。头上一双亮闪闪的眼睛比灯泡还要大,瞳孔里闪着惊恐而狡黠的光芒,目不转睛地和他对视着。  那活物原来是一只白章鱼,正以两只触手支撑着身体站在洞底的水潭里。剩下的六只触手把他俩紧紧箍住。  对峙了片刻,那白章鱼下决心似的一缩,想把他俩拖到水里去。龙吻天急忙以手中的手电筒往它右眼狠狠砸去。这一砸,痛得它倏地一松触手,嗖的一声把龙吻天向右抛出。  龙吻天落在水潭边的沙滩上,站起身来,用手电筒往前照去,只见前方是一个宽阔的洞穴,洞宽五六丈高十来丈,向前延伸而去。洞壁右边,一条哗哗的水流从前方流淌而来,原来是一条阴河。  他转过身来,用手电筒向那白章鱼照去,只见它呆呆地站在水潭里,似乎被砸晕了头。小林子却不见了,在白章鱼触手里紧紧卷着的是一把稻草,稻草里露出一个红扑扑的婴儿头颅,看得龙吻天浑身一阵颤抖。  半晌,白章鱼回过神来,它似乎发现手中的猎物不太对劲,惊骇地一甩,那把稻草被甩落在龙吻天身旁三尺开外的沙滩上。哗啦一声,那惊魂未定的白章鱼隐入水潭。  龙吻天用手电筒往那把稻草照去,只见稻草已经散开,稻草上面躺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尸体。尸身似乎被太阳暴晒过,一身皮肉变成一张干缩透明的油皮,油腻腻的,皮下青紫色的内脏清晰可见。尸体的额头上赫然长着三只眼睛,在手电筒的照耀下乌黑明亮。  豆大的冷汗滑下龙吻天额头。  原来,从塑像后面的洞穴里一路跟随自己的“好兄弟”竟然是一个夭折的婴儿。那两具倒立着的三眼干尸其实是用两具夭折的婴儿尸体塞在两具腐烂的躯壳里面,露出来的那张面色红润的脸其实是两具即将腐烂的婴儿的脸。  那婴尸想必洞悉龙吻天心里的想法,于是便化着小林子的形象出现。  天哪!这是何等妖法! 第七十四章 鲧(2)(鲧,读滚。)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踩着洞穴左边的沙石往前走,龙吻天看到地上偶尔有一颗硕大的猫屎从沙石间翻出来,臊臭难闻。再看地上,梅花状的脚印来来回回,深浅不一。  猫屎和猫尿通称猫腻。猫腻是种很晦气的东西,据说不幸撞见的人近期要倒大霉。    龙吻天却不相信这一套。不过这猫腻倒让他想起两句诗来,这两句诗的作者就是他们公司的同事老马。  事情是这样的:老马有一次参加一红木家具有限公司的有奖征联活动,那次活动奖金高达一百万元之巨,参赛人数高达三十万之众。那次有奖征联活动无疑对国人的文化低蕴和文字功底做了一次大摸底。老马也在两个月之内,绞尽脑汁地揣摩下联,自认妙联无数。年关逼近,那红木家具有限公司却迟迟不兑现诺言。老马愤愤难平,心里骂道:婊子养的,鸡儿!背信弃义。这还不解恨,又在提交的对联下面写了两句诗:“大奖因何久不开?此中定有猫腻在。”  每次想起老马写的这两句诗,龙吻天都会开心一笑。  突然,龙吻天脸上的笑容敛去,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他想到那只阴邪的猫妖。那只猫妖必定经常在这洞穴里出没,地上的猫屎和脚印就是证据。  继续往前走,前方的阴河在低凹处汇成一个水潭。水潭里面十来株荷花绿叶如盖,亭亭玉立,粉红的花朵开得分外妖娆。  荷花明明是夏季的花,开在深秋季节显然不合常理。  不合常理者为妖,这里面肯定有古怪。  用手电筒往水潭一照,只见水潭深约三尺,潭底横七竖八仰卧着十来具尸体,尸身呈灰白色,在水流的冲击下,一缕缕絮状的腐肉烂筋一荡一荡。  那十来株荷花竟是从这些尸体的肚脐眼里长出来的。  龙吻天倒抽了一口凉气,发现有一株荷花的花朵已经枯萎,一个碗口大的莲蓬已经长成。细看之下,只见那莲蓬翠绿的嫩皮鼓鼓囊囊,一下一下像是有东西在里面蹿动。  龙吻天心里好奇,便把手电筒换在左手,用右手一扳,那个莲蓬被扳下来两寸来厚一块。泼喇一声,莲蓬里面流出一滩清水,一条长有寸许的小鱼倏地从莲蓬的空腔里弹出。用手电筒往水里照去,却发现那条小鱼是个鱼头人身的怪异模样,浑身青绿,嘴巴一张一合,身子上四肢俱全,一双小脚一左一右地轮翻踩蹋着水底的沙石,显得兴奋不已。  突然感觉后背一凉,一转身,十丈之外的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发出惨白的光芒,目光冷峻而恶毒,似乎在责怪龙吻天手痒多事。  片刻,那双眼睛隐去。只听到黑暗中有一阵淅淅沥沥的雨声响起,一看地面上,竟然洒下一片殷殷血迹。  龙吻天从水潭边的沙滩上快步前行,心里期盼着洞穴前方有一个出口能让他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走着走着,洞穴向右拐了一个弯,原来洞穴里的暗河是从拐弯处的一块大青石下面流出来的。  前方的洞穴越来越窄,最后洞穴变得只有门洞那么大。  他刚探进“门洞”就听到一声巨大的咆哮,如滚雷般震得耳膜生痛。唿地一声,一个庞然大物从黑暗中蹿到眼前,扇起一阵腐肉般的恶臭。用手电筒一照,只见眼前的庞大物一身金黄色的皮毛,身高三丈有余,站立着像一个巨人。  正想后退,一只毛茸茸的大手已经抓住他的左膀,把他从地上高高提起。  龙吻天被那庞然大物高高提起,离地三尺,丝毫动弹不得。心里一阵绝望,万念俱灰。他转念一想,就算要死也得死个明白,索性用手电筒向提着自己的庞然大物照去。  原来,那庞然大物是一只体形庞大的黄熊。门洞般大小的洞口里面是一个宽敞的洞府,方圆数十丈。洞府中央的平地上一有个锈蚀不堪的铁笼子。  原来这只黄熊幼时就被关在那铁笼子里面,随着它的身体慢慢长大,铁笼子也慢慢锈蚀腐烂,它便挣破铁笼子出来。但是它庞大的身体却无法从这洞门大小的洞口出来,于是便被困在这洞府里面。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混过了若干年。  黄熊眼里露出贪婪而残暴的光芒,左手高高举起,猛然照龙吻天的头劈将下来。  龙吻天脑袋里一阵眩晕,绝望地紧闭双眼------  浑浑噩噩。四周有一种柳絮般的东西在冉冉上升,他的身体却在轻轻往下坠落。凉嗖嗖的,冰冷透骨。  龙吻天意识到他的魂魄到了一个冰冷的海底。他的魂魄在想,听说人之所以死亡,是因为灵魂被阎王勾入阴曹地府,却想不到阴曹地阴竟然是设在海底。  他眼开眼,想看看阴曹地府是啥模样,却发现自己被一只庞大的黄熊高高提起。黄熊的左手高高举起,却稳稳地停留在空中。一双碗口大的眼睛正盯着他胸前那个龙形玉佩,那张兽脸上,表情惊骇不已。  “我还没死!我还活着!”龙吻天回过神来,心里一阵狂跳。  黄熊轻轻一松手,龙吻天双脚着地。再看那黄熊,只见它那张兽脸上流露出几分歉意,好像是在为它刚才的鲁莽感到羞愧。  黄熊一转身,从黑暗中中顺出一只血淋淋的野猪肘子,恭恭敬敬地递给龙吻天。  龙吻天哭笑不得,心里暗骂道:“你这仁兄倒也机灵,知道用请客的方式化解误会。但是你也得请我吃烤熟了的猪肘子呀。诶!可惜这里没火。下次我一定把火带过来,不不不,这种地方不会有下次了。怎么?一定要请我吃?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明天中午有黄豆炖猪脚吃了。”  龙吻天接过黄熊手里的野猪肢子,突然之间,身后一道白影闪过。黄熊动作甚是敏捷,手掌一挥猛地向那白影打去,发出啪的一脆响。  龙吻天回过头来,只见身后有一只白色的章鱼,身子被血淋淋的鲜血和白花花的脑浆粘在洞壁上面,身上的触手还在伸缩不已。其中一只触手还抓着好大一块石头。  原来是那只白章鱼一路跟踪过来,准备用石块偷袭龙吻天,却没想到会命丧黄熊之手。  他不禁想起十几天以前在四川碰上的那只巨猿。心想要是这黄熊和那巨猿火拼,又该是什么样的结果?  黄熊帮龙吻天脱险之后,毫不客气地屁颠屁颠向黑暗中走去。兄弟,刚才让你受惊了,你就把这只野猪肘子拿去补补身子吧!一场误会,千万不要记恨俺哟。唉哟!瞧俺这哈欠打的,俺得睡个回笼觉去。  龙吻天看着手里的野猪肘子,又联系起那猫腻,得出的结论是那猫妖每天给洞府里这只黄熊送饭。  龙吻天贮立良久,心想这次能够在黄熊的巨掌之下捡回一条命,全得益于胸前这个龙形玉佩。看来这个龙形玉佩来头不小,回头定要向师父他老人家问问清楚。  一阵鼾声在洞顶上响起。龙吻天用手电筒一射,只见洞府右边的洞壁上有一条二尺来宽的土路倾斜着向上延伸。  龙吻天爬上斜坡,只见斜坡尽头的洞顶上有一个四四方方的洞口,上面盖着一块腐烂的木板。用手使劲一顶,那木板便向上翘起,头顶上的鼾声越来越响。再一用力,哗啦一声,一大股水泼将来下,淋得他满身都是,腥臊无比。  掀开木板,龙吻天惊讶地发现木板上面是一张木床的底部,他顾不了那么多了,猫着腰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眼前是一间似曾相识是屋子,身后的木床上,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正在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床前,一个臭气熏天的塑料桶歪倒在地。定眼一看,那个正在呼呼大睡的男子竟然是同事老马!这间屋子竟然是他们公司的员工宿舍!  龙吻天心里又是惊讶又是恶心。惊讶的是他们公司的地底下竟然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神秘洞穴;恶心的是他竟然被老马满满一桶臊尿浇个湿透。这事要是传到江湖上去,他龙吻天以后如何立足!  龙吻天把床底下那块木板盖回原位,免得木板下面的洞穴把老马给吓坏了。  今晚的遭遇太过匪夷所思!猫妖、火煞蛊、白章鱼、三眼干尸、五子冥蛤、鱼头人身的奇怪塑像、莲蓬里的怪鱼、体形庞大的黄熊。凡此种种,证明今晚所见跟前几天莒拉所说的鲧有着非常密切的联系。传说中的鲧不就是鱼头人身的么?而且据说鲧死后化着一头体形庞大的黄熊。看那塑像不停地晃动,想必鲧的尸身就在那塑像里面。难道这是鲧复活前的征兆?化着黄熊却还有尸身,莫非是金蝉蜕壳?人家一门子心思想做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造化却生拉活扯把人家化为一只黄熊,这也太扯蛋了吧这! 第七十五章 血咒魔眼(1)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第二天早上,龙吻天去公司报到。一进公司大门就看见老马在给那只花狗洗澡。那只花狗是大不牛亲手喂大的,现在已经长大成狗了。  大不牛是公司的门卫兼厨师。  龙吻天惊讶道:“哟嗬!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你以前不是特讨厌狗的吗?现在怎么给狗洗漱按摩起来了?”  老马笑笑说:“嘿嘿!现在不同了。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而且这几天大不牛出差了,它总得有人照顾。”  龙吻天说:“现在有什么不同?”  老马转换话题说:“其实我内心是喜爱狗的,只不过我对狗的喜爱是藏在骨子里的,不会轻易表现出来罢了。从人的角度来讲:爱狗之心,人皆有之;从狗的角度出发:爱美之心,狗皆有之。”  龙吻天笑道:“啊!原来你也是个闷骚型的男人,想不到你的闷骚因狗而发。”  老马嘿嘿笑着,一只手不停地把大盆里温热的水弄到狗身上,又在狗毛上挤了适量洗发露,轻轻地按摩搓揉起来。那只花狗被老马弄得很是舒坦,索性乖乖地闭上眼睛,呈享受状。  正所谓搓搓背,洗洗澡,舒服一秒是一秒。如今,连狗也深谙此道了。  把花狗全身的毛搓揉了一遍,老马又在大盆里换上温水,小心翼翼地给花狗清洗了一遍。之后用毛巾把狗毛上的水擦干,又用吹风机对着狗毛一阵猛吹。待狗毛蓬松开来,老马打开一盒发腊,看牌子,竟然是欧莱雅。他先抠了一坨发腊在自己手心里搓散,再从下往上均匀地往狗毛上涂抹,偶尔用指尖挑了挑粘结在一起的狗毛,尽可能把狗毛弄得蓬松。  老马娴熟的手法不比附近任何一家理发店的师傅逊色。  打理完毕,老马看着花狗那身蓬松油亮的毛,像那解牛的庖丁一样,踌躇满志,看着看着,咧开大嘴笑了;那只花狗见自己摇身一变,成为一只威风凛凛的狮子,摇头晃脑,神气活现,屁颠屁颠地找隔壁厂的小母狗去了。  老马打了个哈欠说:“我昨晚又做噩梦了,这几天都没睡好。”  龙吻天心道:睡在一个阴气重重的洞穴上面,哪有不做噩梦的道理。且听听他怎么说。”  老马接着说:“刚开始梦到我还是住在外面的出租房,我老婆也在。”  一天傍晚,最后一抹夕阳映得房间里一片血红。我俩正在聊一些家庭琐事,突然听到窗外一阵毕毕剥削的声音响起,起身一看,原来是窗外的变压器着火了。随即有人报 警,来了两个消防员,谁知那火越灭越大,橙黄色的火苗蹿起老高。”  浓黑的烟雾中飞出一些莫名的小虫子,随风阵阵飘到我们房间里来,我吓得赶紧去关窗户。回过头来,突然发现衣柜里的衣服在冒烟,我赶紧过去把火给掐灭。一抬头,又发现晾在衣架上的毛巾平白无故地燃烧起来。房间里的火掐灭这里那里又烧起来,弄得我手忙脚乱。此番情景吓得我老婆惊慌失措,脸上沮丧无助。”  大街上,自发燃起的怪火到处都是。这突如其来的怪火就像大难来临的前兆,整个村庄一阵躁动,人心惶惶。”  龙吻天神色凝重地问:“那后来呢?”  老马接着往下说:“折腾了好一会,房间里的火才停息下来。门外的自来水龙头又自已流出水来,哗啦啦水声很大。我跑去关水,手刚碰到那塑料水龙头,浑身猛然一阵电击。水龙头上方电光四射,噼里啪啦之声不绝于耳。我被电了一下,非常恼火,就和我老婆走到大街上去。没想到平日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半个人影也没有,四周一片死寂,心里的恐慌油然而生。”  不知不觉,已经走出村庄外面。只见村庄外的山坡上,到处贴满黄纸符咒。每隔几丈远就竖有一根木杆,木杆顶端,黄布幡条在风中猎猎作响。木杆下的草席上都摊着一头开膛破肚杀洗干净的猪。一眼看去,几十头用来祭祀的猪白花花一片。”  这是一个祭拜仪式。一条一丈多宽的红布在木杆上拉扯开来,把整个村庄围了一圈。”  龙吻天不由想起昨天夜里山洞里那只黄熊,想起冷冻在自家冰箱里那只野猪肘子。他强作镇定地说:“这个梦确实很奇怪!这个梦似乎暗示着什么。后来呢?”  老马抠了抠眼屎,说:“后来就醒了,浑身冷汗。这还没完,到了下半夜又做了一个更加离奇的梦。这梦又好像不是梦。只记得我起来小便,稀里糊涂就到了一个漆黑的山洞。在我意识里,那个山洞就是大禹治水的时候人工开硺的排水洞。山洞里漆黑一片,但是我却能够在里面行走自如。两三丈宽的山洞里,一朵朵黑色的莲花飘浮在空中,或冉冉上升到洞顶处消失不见,或轻轻下沉钻入地底。在那些莲花上,一个个骷髅发出哀怨的哭喊,空空的眼洞里,黑水汩汩流淌不断。”  我独自一人往前走,突然感觉身后一阵透凉,转身一看,只见黑暗中有两只眼睛飘浮不定。就好像两个闪亮的珠子按在一堆黑漆漆的烂泥上面。飘荡在空中,又像是一片黑云。在我意识中,那东西叫做‘血咒魔眼’”  龙吻天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那是血咒魔眼?”  老马所说的那双眼睛,昨晚龙吻天也曾看到过,却不知道它的来历。  老马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梦中自然而然就知道是那么一回事,那东西就叫做血咒魔眼。而且在梦里,它的来历我也清清楚楚。”  龙吻天忙问道:“那血咒魔眼是怎么回事?”  老马偏了偏脑袋作沉思状,语气舒缓地说:“大禹治水的时候,采取疏导的方式。在开挖主河道的过程中开硺了很多排水洞。在开挖梦里那个排水洞的时候,遇到一层坚硬的岩石,怎么也挖不动。无计可施,大禹只得求助天帝。正如俗话说的,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第七十六章 血咒魔眼(2)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老马接着说道:“几番诉苦,后来天帝就给了他一个金刚琢。有了那个金刚琢,那层坚硬的岩石很快就被挖开了。那岩石里面原来是个天然洞穴。那层岩石被琢开的瞬间,一股汹涌的黑水从里面灌将出来,水势凶猛异常,当场冲走数十人。那黑水流了两天两夜,流到下游,冲毁了不少良田房舍。  “洞里的黑水流尽后,洞穴里面鼓出一滩烂泥,那滩烂泥上面长着两只眼珠。看着看着,那滩烂泥就冉冉升上天空,犹如一片黑云,遮天蔽日。那就是血咒魔眼。  ”血咒魔眼在天空飘浮不定,时隐时现。每到之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一阵血雨飘洒而下。  “血咒魔眼所到之处怪兽出没,瘟疫滋生,人民深受其害,苦不堪言。千百年来,那血咒魔眼仍游荡于天地之间。  “后来那妖蛾子疾速飞来,朝我身上一撞,便进入我的体内。我一惊便醒了过来。”  讲完了,老马显得疲惫不堪,于是便向公司老板告了个假,回去睡觉去了。  老马,四川人,年龄四十出头,在公司担任机械技工的职务。自打毕业以来,老马一边上班一边利用工作之外的时间写诗作文,二十年如一日,梦想能够走上文学创作之路。但每每在网站上发表一些诗歌散文,却往往被定格为C类。  二十年来,他的写作水平并无异常突破。  于是老马便以两句诗自我解嘲:“十年寒窗无人问,三类文章天下知。”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虽然老马在写作这条道路上走得很狼狈,但他从来没有放弃过。老马笔耕不辍的精神值得褒奖。  老马并不姓马,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对于他来讲,真实姓名并不是那么重要。人们只需要知道他的外号叫“老马”,只需要知道他有一颗像马一样奔腾不息的心,虽然跑不快,却不会轻易停下脚步。  这已足够。  龙吻天另外给老马取了个绰号叫“巴山骚人”。  老马的长相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前看像英雄,后看像狗熊。  从前面看,老马阔面大眼,鹰鼻凿嘴,一脸络腮胡子,像绝了三国时候的猛将燕人张飞;从后面看,他胖胖的身材、短短的脖子、粗大的双手,特别是当他穿着那套厚实的黄绒睡衣上班的时候,两只手按在工作台上,远远看去,就像一只从动物园逃蹿出来的狗熊。  和一些穿着睡衣满街跑的女人一样,老马的睡衣,是可以穿到车间里去的。  老马喜欢喝茶,像豪迈的东北汉子喝酒那样,用大碗喝。上班之前他总是用大碗泡一碗茶水,凉了以后,站着一饮而尽。  用鲁迅的话说:老马是站着喝茶而唯一用大碗的人。  提到老马,不得不说说另一个人:老爷子。  老爷子七十岁上下年纪,只身一人住在龙吻天他们公司隔壁。像他这个年龄的老人,按浙江地区的方言,理应叫“老师”、“老师伯”  “老爷子”是老马对他的称呼,在四川方言中,“老爷子”的意思是自己小孩的爷爷,自己的叔伯。  老爷子和老马的关系很类似于王八和绿豆的关系。很投缘,一看就很顺眼;很亲密,彼此之间无话不谈。从年龄来看,他们是父子;性格偏好方面,他们是间密无间的朋友。空闲的时候,他俩总爱聚在一起,道不平事,谈当下时局,论国家大事。  王八看绿豆,贬义褒用。由此,老马和老爷子的交情之深可见一斑。  套用老马的话:如果一个人,他肯像王八看绿豆一样看你,那恭喜你,你找到知已了。人生得一知已足矣!夫复何求?  老爷子患有轻微的帕金森氏症。但他头脑清楚,思路清晰,手脚也像年轻人一样利索。闷得慌的时候,总是开着他那辆破旧的桑塔纳老爷车到处跑。  龙吻天和老爷子虽然很是熟识,却并无深交,每每见面也只是礼貌性地打打招呼,寒喧几句。  老爷子的身世就连老马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不是本地人,十几年前,他只身一人来到这个小村庄,买了一套房子,一直住到现在。  直觉告诉龙吻天,老爷子这个人玄乎得很。 第七十七章 师父出山(1)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至此,小说进入另一种新的境界,高潮再次迭起。)  金樽无我把那水晶头颅拿在手里看了半天才把它递给龙吻天。  龙吻天说:“师父,想不到这劳什子时正时邪,竟隐藏着非同一般的神秘力量。”  金樽无我笑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坏人的地盘上,它发出的是邪恶的力量,而在你身上久了,自然也就拥有了正能量。”  龙吻天说:“师父,你觉得我会是蚩尤的后人吗?”  金樽无我捋了捋胡子说:“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首先必须搞清楚蚩尤的魂魄要求你们去做的那件事情都到底是什么,根据那件事情来推断,或许可以知道些什么。”  龙吻天说:“那天蚩尤的魂魄才说了半截话,就像没电似的,身影就飘散了。这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金樽无我说:“从蚩尤的骨灰盒里得到的那本《黑暗传》呢?那本书你看过没有?里面或许暗藏玄机也未可知。”  龙吻天说:“那《黑暗传》只不过是一本关于神话传说的书,讲述了从盘古开天辟地到大禹治水的详细经过。虽然言辞古奥,隐晦难懂,却也没有发现有任何重大的秘密。”  金樽无我说:“那不妨从灵龟大仙着手。依我看,一直是灵龟大仙在引导和帮助你们发现这些秘密的。”  龙吻天愰然大悟说:“莫非用棺材运送我们到神农架发现野人部落,既而发现蚩尤陵墓的就是灵龟大仙?”  金樽无我说:“也未必就是她。刚才听你说起,我觉得那个姓庞的女子倒有些手段。而且灵龟大仙栖身在你体内修练,我想她不会开这个玩笑。”  龙吻天沉思道:“那好,那我就先找一位风水先生把灵龟大仙重新超渡,之后再修理她的坟墓。只不过这风水先生上哪找呢?”  金樽无我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事我去准行。”  龙吻天惊讶地说:“师父,您?这,你亲自去不太好啊!”  金樽无我道:“我要是再这样逃避下去,岂不成了缩头乌龟?现在你长大了;你师母又背叛了我,去干起那丧天伤理的勾当;你小师妹也音讯全无,如今我也了无牵挂了。那野狗帮的帮主苟维民二十年前吃了我一刀,瞎了右眼,对我恨之如骨。他说在今年之内必报此仇,我也该去会会他了。借此机会,我也好出去找找你失散的师妹。”  龙吻天想起一个月前师父交待他寻找小师妹的事情,至今没有一点头绪。现在劳师父亲自出马,他羞愧得无地自容。张口结舌地说:“师父,不、不好吧。还是让我去寻找师妹。如有机会,我随便把苟维民那老贼给结果了,也好为百姓除一大害。”  金樽无我反剪双手,踱步说:“无妨!师父当年的武功你见识过吧?如今我不但在道法方面学有所成,武功也没有落下。总之,无论是道法还是武功,你师父都不会输给那强盗头子分毫。来来来!收拾东西,我们即刻出发。”  风水罗盘,这是必须的,这玩艺就好比风水先生的眼睛。丁兰尺,墨斗、墨汁、蜡烛、朱砂、黄纸、纸钱、毛笔、令牌、铃铛、香,等等等等,这些东西被龙吻天一股脑儿收进一个破旧的帆布包里。  龙吻天把包背在背上,又把师父的法杖拿过来递给师父,说:“师父,这个你拿着吧!”  金樽无我说:“我们要低调行事,手里拿个法杖太过招摇。”说着伸手在那四尺来长的法杖顶端一按,唰唰唰,那法杖竟然折成三折,随手递给龙吻天说:“还是放包里吧!等到用时再拿出来。”  师徒二人出了山洞,洞口下面的悬崖有数十丈高。师徒二人从洞口徐徐往崖下飘去,婉如两只比翼齐飞的大鸟。  龙吻天放慢身法,和师父齐头并进。他俩一边向前飞掠,一边从容交谈。龙吻天硬着头皮说:“师父,到了紧要关头,师母的事情怎么处置才好呢?”  金樽无我说:“你也长这么大了,轻重缓急你也是明白的,你就酌情处理吧。如果你不忍心取她性命,那就废了她的武功,免得她再祸乱人间。哈哈,不过你也要打得过她才行。”  龙吻天说:“师父,我以后会勤加练功的。我想把您教给我的武功和林冲那套六合枪法融汇贯通,取长补短,威力必将大增。对了,师父,那庞妤婕你认识吗?她是师母身边的一个得力助手,我想先把师母身边的人一个个除掉,逐个击破。然后再------”  金樽无我惊讶道:“六合枪法?莫非你在哪偷看来的?”  龙吻天说:“师父,也不是偷看了,就在蚩尤的陵墓里有个秘道,我们经过那秘道的时候,碰巧看到百十个铜人在演练,我便把那招式和枪法要诀记下了。”  金樽无我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至于对付贺黄花的办法,你说对了,就给她来个逐个击破。不过那个庞什么来着?为师想不起来,印象中没有一个姓庞的女子,唉!二十多年了,就算有,也不记得了。”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到了龙吻天公司所在的村庄郊外了。只见一条小河横在眼前,河对岸有一颗一抱大小的酸枣树,看起来很是眼熟。当龙吻天看到酸枣树上那个贯穿树干的树洞时,突然想起来了,小林子和若兮就住在那树旁的出租房里。  龙吻天早就想联系小林子的,只可惜上次在那裂谷里让水把手机浸坏了,由于最近时间紧急,未来得及买新的。正想去找小林子,却鬼使神差般路过他家门口,就像上天刻意安排的一样凑巧。  师徒二人在树旁歇落下来。龙吻天看了看手表,早上九点三十分。天上的太阳已升起老高,都晒着屁股了,小林子和若兮还在睡觉,均匀的呼吸声在门外都能听到。  龙吻天敲门,小林子突然惊醒,警觉地说:“谁?”  龙吻天假装一本正经地说:“兄弟,快起来!我们去野炊。” 第七十八章 师父出山(2)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稀稀嗦嗦半天,小林子总算打开门走了出来。  龙吻天说:“师父,他就是小林子。”  小林子听龙吻天叫面前的老者师父,恭迎道:“师伯,您好!”  金樽无我捋胡子,微笑道:“好!”,随后把小林子上下打量了一遍,心想:“这小子要是我儿子,那该有多好!”  小林子说:“大哥,老实说你们要去哪?”  龙吻天正色道:“我们必须得再去一趟四川,这件事关系到我的身世,也关系到你的性命。”  小林子撇嘴道:“越说越离谱了,怎么会关系到我的性命?难不成我不去你会杀了我?”  龙吻天说:“你自己看看你的右手。”  小林子伸出右手,只见整只手掌果然由前几天的暗红变成深紫色,肿胀得更厉害了,皮下一包血水里隐约可见几根像铁线虫一样的虫子在蠕动。  金樽无我看了看,皱着眉头说:“好厉害的苗疆蛊毒,等那虫子破皮而出,你这只手就废了,得早些想法子。不光是这只手,就连性命也------”  龙吻天一听吓了一跳,忙问师父说:“师父,这叫什么蛊毒?这蛊毒可有解救的法子?”  金樽无我说:“这是失传了五百多年的冥蛇透心蛊。相传很久以前在我的老家福建有一个书生进京赶考,傍晚在山路上听到树林里有响动。远远看去,是一条蛇在树丛中蹿动,走近了却发现是一个受伤的女子躺在树丛中。书生便把她救起。得到书生的仗义相救,那女子很快好了起来,并对那书生以身相许,以报答救命之恩。后来他两人便一同进京,相处数日,书生得知那女子会使一些妖术。”  进京以后,那女子便用妖术帮助书生考上状元,使得一介布衣的穷书生终于官居要位、平步青云。后来发达了的穷书生心生二志。绝望之下,女子便给他下了这种蛊毒。”  这种蛊毒通常是表现在手上,刚开始又痒又麻,慢慢地开始红肿腐烂。在腐烂的血水里会有细丝状的东西出现,那就是冥蛇了。那冥蛇平时潜伏在烂肉里不动声色,每逢天气阴蚀的夜晚便由筋脉爬至内腑,啃食内脏。待那冥蛇咬破肌肤出来时,宿主就已经到了死亡的分水岭。到那个时候,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以相救了。”  不过你放心,只要是蛊毒都有它解救的办法。只不过像这种诅咒别人是帮不了忙的,自己能不能找到化解的办法就要看机缘了。小子!放心吧!我看你天庭饱满,印堂有红光显露,应该可以逃过此劫。”  小林子听师伯这么说,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愈发觉得手心里的瘙痒一阵紧似一阵,憋得他脸色通红。过了一会,那种瘙痒的感觉又自行消除,捏了捏拳头,毫无痛感,能够伸缩自如。     小林子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说:“大哥,如果只是因为我,那没有必要去了。但是这件事关系到你的身世,那我就该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  龙吻天笑道:“行行行,算你是帮我吧!”  正说着,若兮从屋里走了出来。正想叫大哥,突然改口说:“金樽大叔!”  金樽无我疑惑道:“你可是若兮?呀!长这么大了,都快认不出了。”  若兮拱手道:“谢谢金樽大叔和贺阿姨昔日的养育之恩!”  金樽无我看了看小林子,笑着对若兮说:“如今你和这小子在一起,我们都放心了。这小子英俊潇洒,气宇不凡,将来准能成大事。”  若兮不好意思起来,忙转换话题道:“大哥,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小林子说:“不管我们去哪里,你都别想去,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吧!等着我回来。”  若兮撇嘴说:“你就是大男人主义,凭什么不让我去?快说,究竟去哪?”  龙吻天嘴巴轻轻一张:“四川。”  若兮一听,脸色都变了,声音打颤说:“真的是去四川?那我不去了,不去了。”  龙吻天和小林子相视一笑,龙吻天说:“师父,我们走吧!” 第七十九章 镇蛊符(1)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早上起床的时候,龙吻天对雨雪谎称到上海去出差,人却直奔师父隐居的山洞而去。临行前龙吻天向公司请了三天假。于时间紧迫,他决定这次去四川就乘飞机去。一来可以节省时间;二来,嘿嘿,也好让师父和小林子体验一下坐飞机和施展轻功的感觉有什么不同。  飞机抵达四川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在龙吻天的提议下,他们三人来到上次那家“云南多味馆”。  饭馆里顾客稀少,阿碧见龙吻天和小林子进去,急忙过来招呼。一回生二回熟,阿碧也不再拘束,话也多了起来。她问小林子说:“诶!你老婆呢?怎么没来?”  小林子说:“你是说若兮吗?唉,别提她了。”  阿碧见小林子唉声叹气,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若兮出什么事了吗?”  小林子说:“她呀!好得很。傍上一个有钱的大伯,腿一劈把我给甩了,出事的是我。”  阿碧惊讶地说:“这怎么可能!我看若兮不像是那样的人啊!我还说呢!难怪你们这么久都不来看我。”  小林子说:“看你说的,这不是来了吗?”  阿碧说:“如果真是这样你也不用太难过,谈恋爱嘛,来得快的,走得也快,好聚好散就行。”  小林子说:“阿碧,你能帮我一件事吗?”  阿碧说:“我能帮你什么啊?先说来听听。”  小林子装出一副如丧妣考的神色,说:“阿碧,你做我女朋友好吗?”  阿碧一听,羞得脸色一阵泛红,微怒道:“好你个花心大萝卜,谁要做你女朋友!怪不得若兮会离开你。活该!”  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小林子哈哈大笑起来。阿碧知道小林子是在耍她,假装生气说:“王八蛋,敢拿我开涮,小心我把你加八角桂皮炖了。哼!”  小林子笑道:“看你得瑟的,你还把自己当大厨了呢!”  阿碧莞尔一笑,说:“虽然我不是什么大厨,但是炖个把人还是不在话下。把你炖了给狗吃总可以吧?就怕你那肉是酸的,连狗都不吃。嘻嘻。”  本来龙吻天也想和阿碧唠嗑两句的,但是有师父在,不敢放肆。他一上手就点了一个红烧鸡枞菌,他今天到这云南多味馆来,完全是冲这红烧鸡枞菌来的。这红烧鸡枞菌不仅可以解他自己的嘴馋,顺带还能让师父享享口福,也算是对师父尽一次孝心了。  菜还没有上来,金樽无我叫阿碧盛来一碗清水,又叫龙吻天从背包里拿出黄纸和毛笔,朱砂印泥等,笔走龙蛇般画了一道符。之后又拿出蜡烛点上,念了一通咒语,把那道黄纸符咒烧成灰烬化在那碗清水里。  金樽无我叹道:“好小子!中了如此厉害的蛊毒你还有心情说笑,可见你对生死看得很淡。就像庄子,她的老伴死了,他不但不难过,反而叉开两腿,悠闲地敲着瓦盆唱歌。这让他的好朋友大为光火。庄子说:夫人从无中来,现在又回归于无,变回到原先的样子,人们为什么要为此伤心难过呢?你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心境,实在难得啊!不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应该爱惜自己的生命。来!把这碗水喝下去,暂时压制住你体内的蛊毒。”  小林子说:“谢谢师伯!”说完端起那碗飘浮着符咒纸灰的水,一扬脖子灌将下去。  不多时,那道红烧鸡枞菌就做好端了上来。龙吻天早已按捺不住了,忙往师父碗里夹。说:“师父,你尝尝。”  师父问龙吻天道:“这是啥菜?”  龙吻天说:“这是一种菌,是云南贵州一带的特产,叫做鸡枞。”  师父笑道:“哈哈哈,我当是何物。在我那山洞外的树丛中,不知有多少种菌,猴头菇、羊肝菌,杏鲍菇,马勃,多得数不清,你小时候没少吃,你忘记了吗?”  龙吻天笑道:“唯独没有这鸡枞菌吧!这鸡枞菌入口爽滑,口味甘甜,还有一种淡淡的鸡肉香,所以得名‘鸡枞’,又叫鸡菌。”  师父吃了一块,回味了半天,欣然说:“果然值得一尝,哈哈,没枉了我徒儿一个思心为它美言。”  鸡枞菌呈伞状,颜色灰白色或黄褐色。普通的鸡枞只有茶杯口大,碗口大一朵。偶尔有筛子磨盘大小一朵的,则被认为是蛇在它茎干下面吹气,食之鼓胀。这不过是一种迷信说法罢了。  鸡枞菌在黔西南一带还被编成了谜语:“生吃甜,煮吃香,又无种,又无秧。”“生吃得,煮吃得,放在地上跑的得,得,得。”  在地上跑的得得得的是啥?是鸡,鸡枞菌被人们说成是可爱的小鸡。由此可见,这鸡枞菌是深受人们喜爱的。  龙吻天一低头,突然看见戴在胸前的龙形玉佩从衣服里露了出来。  自从前几天在蚩尤的陵墓里,在那条千年绿蛇身上的皮囊里发现那个白玉小人,又在白玉小人身上得到这个黑色龙形玉佩时,龙吻天就知道自己身上所佩带的这块龙形玉佩并非寻常之物。后来回到浙江,又误打误撞遇到鲧变化而来的那只黄熊,险些丢了性命。紧要关头,是胸前的龙形玉佩救了他。那时他就想,或许是这龙形玉佩蕴藏着一种神秘的力量,让鲧变化而来的那只黄熊望而生畏。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块龙形玉佩是蚩尤和鲧之间的一个信物。正如莒拉所言,鲧和蚩尤的魂魄惺惺相惜,彼此之间是至交,所以黄熊见到这信物就知道是自己人。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我和蚩尤的关系岂不是又向前推进了一步?还是先问问师父吧!或许他老人家知道这龙形玉佩的来龙去脉。  龙吻天取下那块龙形玉佩递给师父说:“师父,这玉佩是哪来的?”  师父惊讶道:“怎么了?这玉佩不是从小就在你脖子上戴着吗?”  见师父不解,龙吻天又从包里拿出那个白玉小人和那个黑色的龙形玉佩,又把黄熊的事情一五一十向他老人家说了。 第八十章 镇蛊符(2)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金樽无我捋了捋胡子道:“这么说来,这个龙形玉佩的确不简单。那年我在路边发现你时,你才五六岁,我记得当时你脖子上戴的就是这个龙形玉佩。为师当时也没怎么当回事,以为是个普通的平安符,想不到它竟然与你的生世有着如此密切的联系。看来,是有人处心积虑地策划着这一切呀!而且就连你的名字,也是有人托梦给我,告诉我你原先的名字叫’龙吻天’。后来我便给你取了‘龙吻天’这个名字。原来这一切在冥冥中就早已经安排好了。”  龙吻天心里一震,忙问道:“师父,照你的推测,那个策划这一切的人会是谁呢?”  金樽无我掐指算了算说:“想必这个人就是你的生母,她这么做是希望你们以后能够母子相认。然而你的生母到底是谁?她这么做又是为何呢?这实在令人费解。”  沉默了半晌,金樽无我又说:“这个问题咱们就先放一放,一步一步来,我相信灵龟大仙会指引你如何去做。”  龙吻天深有同感,朗声说:“是!师父。”  吃完饭,龙吻天安排师父和小林子在饭馆里休息,他自己则抽身出去了,说是去附近的小超市买些用得着的东西。  小林子是个猴子脾气,在饭馆里和金樽老前辈瞎聊了一小会,屁股就像长了疔疮一样坐不住了。于是便起身撒了个慌说:“师伯,按理说大哥去了老半天了,也是时候该回来了。难不成出了什么意外?我和他兄弟一场,我得去看看,万一真的有什么意外,也好搭把手。”  金樽无我捋了捋胡子,把头轻轻地点了两下。心道:去吧!去吧!俗话说人到中年惹人嫌,我这把快要入土的年龄了,你们年轻人和我这糟老头子是瞎扯不来的。  小林子一进入超市就看到龙吻天在挑选一套红色的女人**。他心里咯崩一跳,心想大哥气魄伟岸,血气方刚,怎么偏偏有这个不良嗜好?一个大男人爱好这个,唉!真是白长那二两肉了。  谁知龙吻天挑好了**,又去看旁边架子上那套黑色的女式外套。旁边站着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服务员,矮矮胖胖,上下一样齐,俨然一个水桶。他看龙吻天这般举动,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  想必她是本着“顾客就是上帝”这一原则才没有对龙吻天出言奚落。顾客就是上帝,上帝有不良嗜好,凡人如何管得着?  小林子实在看不下去了,狂奔过去,抡起拳头往他背上狠狠就是了一拳。龙吻天猛地转过身来,吃惊地说:“你怎么跟来了?”  小林子不屑地说:“一个大男人!尽挑些女人衣服。唉!我今天真是让你把脸给丢光了。看来我真是不应该来的。”  那女人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见龙吻天抬头看她,赶忙用手把嘴给捂住。捂住嘴巴还是不行,只好转过身去。  龙吻天瞟了那女人一眼,回过头来,说:“给我女朋友挑的,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难道你没有听说过‘蜀犬吠日’这个成语吗?说的是四川气候阴湿多雾,当地的狗每每看见天上的太阳从云里出来,都要叫上半天。这个成语是形容四川人见识浅薄,目光短浅。兄弟呀!想不到你也会犯这个低级错误。”  他这番话表面上是数落小林子,实则是在教训那个刻薄的女服务员。可谓骂人不带一个脏字。  小林子冲龙吻天吐了吐舌头,两人心照不宣。回头看了看那女人,只见她的脸羞成猪肝之色。  接着,他又自顾自地挑选女装,挑好一套之后,才去摆放日用品的地方挑了一个人安装电池和充电两用的手电筒。那手电筒看起来个头虽小,可是它却电力十足,发出的光一片烬白。有了它,夜里行走起来将会前途一片光明。然后龙吻天又去挑了两个小铝锅、碗筷和一些油盐酱醋,又买了三斤散装大米。  小林子若有所悟地说:大哥,你还真买这些东西,难道我们真的要去野炊?“  龙吻天得意地说:”没错,回头我给你做一顿小野鸡炖蘑菇。“  小林子笑嘻嘻说:“这个可以有。”  他俩在收银台付了帐,正准备去附近的菜场买只鸡。谁知就是这时,超市门外发生了一起车祸。 第八十一章 借尸(1)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他俩提着刚买的东西,一前一后地从超市大门里往外走。突然间咻的一声,一道红雾从大门外的大街上疾速射来。龙吻天抽身一闪,那红雾唰啦一声喷洒在超市大门的塑料门帘上。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原来那红雾是一道鲜血,从马路中间直喷了两丈多远。  低头一看,只见地上有一个榴梿大的东西在滴溜溜打转,向他俩直滚过来,活像一只卷缩成一团的刺猬在石板上翻滚,发出轱辘轱辘的声音。  抬头一看,吓得龙吻天心里咯崩一跳。只见马路正中仰卧着一具无头男尸,热气腾腾的鲜血从脖腔里喷射不止。  片刻,那个榴梿大的东西在龙吻天脚边两尺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原来是个血淋淋的人头,正是那个尸体的头。  原来,一个年轻人在过马路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一块香蕉皮,摔得四脚朝天。就是这时,一辆车风驰电掣般狂飙而来,从他的脖子上轧了过去。等飙车的司机停下车来,那年轻人的脑袋已经离开身体飞了出去。  一眨眼的功夫,马路上已是人山人海,百十个人把车祸现场围得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那肇事的机司也从他那辆银色的“特有他”轿车上下来了,见了眼前的惨状,扶着车门站站競競,面无人色。  人群中,几个好事者对地上的尸体指手划脚,议论纷纷:“哇!好有钱哪!你看他那套西装,国际名牌哪!至少也值个一两千万。还有那条领带,啧啧!不简单哪!”  “是啊!你看他那手表也是名牌,怕是少了五六万买不来的。”  “你看,还有他那双皮鞋。看他这身行头,要不是什么公司总裁的儿子,准是哪个房地产商家的公子爷。”  “可不是嘛!他这一身阔绰的行头,还好撞上人多,要的捡个没人的地方,准被扒个精光。”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粗戾的尖叫声:“我的妈唷!你看他那张脸好白,好帅气唷!看他那身材,好高大呀!哪像我家那死鬼,人又瘦小,一辈子窝窝囊囊,没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没戴过一块像样的手表。唉!瞧他这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小林子轻声说:“确实是‘高帅富’,只可惜命太短。”  龙吻天瞄了小林子一眼,二人从人群中挤了出去。刚一走,身后的警笛声就“歪了!歪了!歪了!”由远及近传来。  他俩径直到附近的菜场去,买了一只本地农民自家养的土鸡。那只公鸡冠子红艳艳的,威武雄壮,正是道家做法事、打青醮,抑或平日里打牙祭不可或缺的。顺带,他俩又买了一些蘑菇、菠菜、白菜、香菜等时令蔬菜。  走出菜场,他俩抄近路到了饭馆。只见金樽前辈正坐在桌子旁,神色凝重地掐指测算。龙吻天见师父左手大拇指绕食指下节大安,上节留连,中指上节速喜,无名指上节赤口,无名指下节小吉,大约绕了两圈,最后停留在中指下节空亡位。  见龙吻天二人进去,金樽前辈问道:“你二人从外面进来,可瞧见外面有些怪事发生?”  小林子正色道:“怪事倒是没有,却发生了一起车祸,那苦命人脑袋搬了家,身首异处。”  金樽前辈说:“果不其然!遇此空亡命乖张,阎罗勾命损儿郎。折财失利犹保命,酉人逢酉遭血光!然而这‘酉人逢酉’却不是一场简单的血光之灾。阴谋啊!一场丧天伤理的阴谋。”  龙吻天惊讶道:“师父此话怎讲?难道那场车祸不是意外发生的?”  师父脸色阴沉,好像很费力似的说:“皮囊,一个死而未绝的亡灵,为了那副皮囊,竟谋害了一条性命。这也怪不得别人,谁叫他生前为富不仁,仗势欺人损了阴德,也算是报应了。”  龙吻天一看手表,下午五点十四分。此时正处于下午五点到七点之间,正好是酉时。而那“酉人”想必是鸡年农历十月酉日酉时出生之人。曾听师父说,这样的“三酉’之人生来命数薄,若是再逢上酉时,则“四酉合一,一命归西。”意思是说酉时是他一天当中阳气最衰,阴气正盛的时候,容易被阴邪之物所侵害。抛开“四酉合一”不谈,单独那个“酉”字,“西”字中一个“一”字,也有一命归西之义理,也极为不祥。  龙吻天说:“师父,难道是一个刚死不久的亡灵借那驾车之人把那属鸡的年青人在酉时给害了?“  师父说:“不是这样又是怎地?那亡灵定是附在那驾车之人身上。如果我所言不差,那驾车人此刻已经逃走了。“  小林子一听,霍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抬腿想往外溜,跃跃欲试。金樽前辈见小林子这副模样,笑骂道:“看你你这臭小子,就是一副猴子脾气,天生猴急!可惜我是个习道之人,我要是个佛门中人,定要把你当孙悟空,孙猴子来叫。“  小林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也是听师伯说得希奇,才想去看个究竟,长点见识啊!”  金樽前辈正色道:“看希奇增长见识固然是好事,却不可撞了凶煞,倘若那亡灵无处藏身,附在你身上该如何是好?”  龙吻天接过话头说:“师父,刚才听您说得不差分毫,莫非您老修炼过‘阴阳眼’?”  师父看了看桌子上那瓶红酒说:“就像这酒,换了一个包装,在别人眼里就成了另一种酒,其实它的本质没有改变。在我这里,这活儿叫做’冥瞳‘。这活不光靠眼睛去观察,也要用鼻子去嗅,人之将死,其身体自然而然就会发出一股酸腐的死气。其身上也会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光晕,那就是’死光‘了。”  龙吻天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师父,你说的好像是猫头鹰,据说猫头鹰的鼻子特灵,能闻到人类临死前的气味。俗话说不怕猫头鹰叫就怕猫头鹰笑,其实是因为猫头鹰闻到人类临死前那股腐肉般的气味,但是它又找不到那块腐肉在哪里,心里憋得难受,所以才发出类似笑的声音。” 第八十二章 借尸(2)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师父也笑了起来,说:“猫头鹰的冥瞳是与生俱来的,人类却需要修练。这就是造化的不公了。不过猫头鹰那些扁毛畜生天生只能吃腐肉烂筋,人却可以吃香的喝辣的,这也算扯平了。”  金樽前辈随即站起身来,冲小林子说:“现在凶时已过,可以去看了。”临走,又把随身携带的口杯装满了茶水。  他们三人刚从巷子里拐出来,就看到那辆肇事的“特有他”冲开人群,疾驰而去。原来,车祸现场围观的人已经不多了,只有一二十个胆子大的还围着看热闹。  几个警员早已被眼前的咄咄怪事吓得魂不附体,额头上冷汗直流,六神无主。那个断了脑袋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地上只剩下那个血淋淋的人头,嘴巴轻轻懦动着,发出恐怖的叫声:“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龙吻天听到这恐怖的叫声,突然间面色一沉,语无伦次地说:”莫非,师父,莫非那阴邪之物是冲我和小林子两兄弟来的?你看我们前脚才到四川后脚就出了这种怪事。那阴邪之物原本是想加害我们哪!“  师父说:”为师为正有此想。正所谓蜜蜂不叮无缝的蛋,那阴邪之物定是因为惧怕我的道术,才捡了一个软柿子捏。且把你们往日的遭遇说来让为师参详参详。“  龙吻天毫无保留地把上次偶遇野人刀疤脸的事情说给师父听了。师父说:”是了,那妖孽喝了那鬼莲花的露水,已经炼就了不散之精魂,它这番定是跟踪你兄弟二人来的。“接着,师父拍了拍胸脯说:”小天,无妨。你兄弟俩该吃吃,该喝喝。只有要为师在,你兄弟二人便可高枕无忧。“  小林子笑道:“那劳烦师伯了!”  一个老者看着路中间那一滩淡淡的血水说:“那开车的小伙子,好端端一个人,突然之间就化着一滩血水。还有那尸身,看着看着就像空气一样凭空消失了。我活这么大岁数,这种希奇古怪的事情还是第一次见到。”  有人附和说:”谁说不是呀!这太邪门了。还有那辆车,司机已经化着一滩血水,里面又没人,就这样自个开走了。就算是无人驾驶也不至于这样啊!这事要是没有亲眼看到,有谁会相信呀?“  金樽前辈走上前去,抿了一口茶,噗一声照那血淋淋的人头喷了一口茶水。原来他是用备而来的。  只见那头颅顿时停止叫喊,眼睛朝金樽前辈看了看,那神色好像在说:“老师!多谢了!”随即便紧闭双眼,安祥地死去了。  人群中惊讶之声四起,一阵躁动。金樽前辈轻轻念了几句咒语,三人便像一阵烟雾般消散在人群中。  龙吻天见四下无人,忍不住问道:“师父,您刚才使的是什么法术?怎么像穿越时空隧道一般,转眼就到了这里?”  师父哈哈笑道:“这般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小林子说:”师伯,这般法术对您老人家来说,确实不是难事,对我们哥俩来说,却是希奇得很。道术这东西简直是玄之又玄啊!“  金樽前辈捋着胡须笑吟吟道:”你这番马屁倒是拍得我老头子心里舒坦得很,但这只不过是奇门遁甲当中一个入门的障眼法罢了,不入流的。“  龙吻天却想,莫非师父刚才施展的就是那葛洪《神仙传・壶公》中描述的神仙之术“缩地”?然而师父却说这只不过是奇门遁甲当中一个入门级的障眼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这件事纠结得很。为什么师父却守口如瓶不愿多说呢?  关于缩地,葛洪《神仙传・壶公》中是这样描述的:”费长房有神术,能缩地脉,千里存在,目前宛然,放之复舒如旧也。“  此时他们三人已经到了郊外。夜幕开始降临,三人使出轻功,向灵龟大仙坟墓所在的方向飞掠而去。 第八十三章 鬼城(1)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一会儿的工夫,三人已到了那尸体发电厂外的盆地。朦胧的夜色下,那条由北向南流淌而来的小河泛着惨白的亮光,潺潺水声打破了夜的宁静,夜色更加深邃而神秘。  那饕餮尸蛊的残骸就在那块高高隆起的巨石下面,残骸四周已经长出茂密的野草,芊芊莽莽,将那些尸骸团团包围。料想再过十天半月,那些野草定会将那饕餮尸蛊的尸骸完全吞没。到那时,谁又会想到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惊心动魄的正与邪的交锋?  龙吻天不禁感慨万端:大自然的力量总是如此惊人啊!哪像我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得过且过?  突然之间,河里一阵响动,一长相奇怪的动物从河里钻了上来。浑身黄褐色的茸毛,看起来像只巨型鼠。那动物是一只河狸,上了岸,甩去身上的水,用双只前爪把身上的毛梳理平整。  脚尖轻轻一点巨石顶端,三人向右首的树林掠去。进入密林,正前方的黑暗中突然闪出一道亮光。龙吻天咦了一声,却发觉师父拉着他衣服轻轻一扯。三人在一棵大树上停下身来,向前看去,只见二十丈以外的树林尽头有一座土山,山脊跌宕起伏延伸到远处的天边。一层薄雾萦绕着在山岭上方。倘若是白天,一定是处云蒸霞蔚若幻若仙的好景致。  山脚下有个洞穴,洞口有门洞那么大,刚才的亮光就是从那洞里射出来的。只见那洞里两三丈远的地方影影绰绰站立着三个人,有一人拿着手电筒,其余两人一人拿锄头一人拿铁锹,正缓步往洞口深处走去。  洞门外有一堆碎石,那些破碎的石板表面平整,隐隐约约能看出上面布满黑绿色的苔藓。碎石下压着一些杂乱的树枝和草窠。从地上的碎石和树枝乱草来看,前方的洞是刚被那伙人挖开的。原本那个洞口是一块大石板封住的,石板上长满了青苔,掩荫在矮树杂草之间。  龙吻天轻声说:“盗墓。”  金樽无我应声道:“那三个盗墓的贼人不简单哪!竟然懂得观星测穴之术。看来这伙人中有人对天文地理乃至风水秘术深有研究。”  小林子低声说:“大哥,师伯说得没错!你看,天空中那颗星星,恐怕就是紫微星了。”  龙吻天抬头朝天上一看,夜空中果然有一颗星星异常明亮。在那颗硕大的星后面,紧挨着四个比较暗的星,隐隐约显出微弱的血红色。五颗星的排列竟然像是一张人脸,一张三只眼的人脸,那颗最亮的星则是那第三只眼。五颗星组成一个怪异的星座,投影的位置正好是那座土山的山腹。正想说话,金樽无我却说:“不是不是,它看起来像紫微星,其实不然。尽管如此,这山洞里葬的也必定是个达官贵人。你们看这山形,分明就是一条蜿蜒的龙,那洞口正是龙张大的嘴巴。”金樽无我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看天上的星座。  突然,金樽无我瞳孔一缩,像被针刺了一下似的,声音打颤:“不好!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天上的星座分明就是一个‘五阴噬龙‘阵。据说这五阴噬龙阵是地底的阴邪之气遇到天上的罡气所形成的,看到五颗星周围那层红雾了吗?此地有如此重的阴气,莫非那洞里面是一个鬼城?”  龙吻天惊讶地说:“鬼城?那我们还进去吗?师父?”  金樽无我歪头思虑片刻,说:“无妨,我倒要进去看看所谓的鬼城是什么样一个所在。哪怕它是阎王殿,为师也要进去闯一闯。不过进去以后你们要小心行事,一切听我的,不许胡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转过脸,金樽前辈郑重其事地看了看小林子,小林子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狠狠地点了点头。  此时洞里那三人已经走远了。他们轻轻从大树上飞下来,飘落在洞口一丈之外。金樽前辈打头,小林子在中间,龙吻天在最后,三人轻手轻脚向山洞里走去。  洞口里边豁然宽阔起来。走出不远,山洞里的路径一转,只见前方十来丈远的黑暗中有三个红点一闪一闪,像是怪兽的眼睛闪着红光。龙吻天正在迟疑,黑暗中突然有谈话声传来。原来那看似怪兽眼睛的红点是烟头发出的火光,那三个人正停下来抽烟。  ”马仔,你小子今天表现不错哦!抡起锄头来恁是有劲得很,不枉你长了双粗壮的手臂。回头我在大哥面前给你美言几句,包你以后如鱼得水,小日子要多滋润有多滋润。“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听声音,像是出自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之口,话语中显露此人是个老江湖,阅历很是老练。在龙吻天听来却圆滑奸诈,听得心里憎恶起来。  ”那就谢谢石哥了。石哥,听说大哥二十年前曾经统领了一伙打家劫舍的强人,为什么如今又改行干起了这扒坟盗墓的事来?“说话的年轻人想必就是马仔了,从他的问话中猜测,这马仔刚加入这盗墓团伙不久,在社会上的阅历也不够老练。像他这样的人最容易被心术不正的人所利用。  ”时也命也!想当初我和大哥五个兄弟是多么的风流快活,呼风唤雨、吃香喝辣享受不尽,隔三差五还找上一个小妞乐一乐。正所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唉!不说了,好汉不提当年勇。最可恨的就是金樽无我那杂种,伤了大哥右眼,挫了兄弟志气。马仔,愣头,烟也抽完了,咱们走吧!记住,你们两个幺儿好生跟着我走,不管前面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出声,明白了吗?“  ”是!石哥!“黑暗中有两个声音不约而同响起。  龙吻天惊骇不已,做梦也想不到那个姓石的老者竟然是师父的仇家。在这个时候碰上,真是冤家路窄啊!黑暗中,龙吻天感觉到师父的身体一阵颤抖,拳头捏得格格响,竟激动得向前迈出一步。  眼看那三人摁亮手电筒向前走远了,金樽无我才低声说:”刚才那厮就是二十年前烧杀掳掠无恶不做的野狗帮的第二把手石寿行,正是他们那伙人杀害了若兮的亲生父母,让她从小就成了孤儿。当天我杀了无数死士,伤了野狗帮帮主苟维民右眼,却未能取他性命,他逃走时曾撒下话来,说二十年后必报此仇。算起来,也正是今年这个时候了。嘿嘿,这不正好应了那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吗?只是二十年一晃就过去了,那黑衣女巫的身份却一直未能查明。为师心里未免有些遗憾呀!“ 第八十四章 鬼城(2)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龙吻天说:“这有何难?只要活捉了石寿行,就可以逼他说出那个黑衣女巫的身份以及苟维民的下落。”  小林子说:“想不到石寿行还是那副德性,阳奉阴违,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师伯!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对付这种小人,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他乖乖就范。”  金樽前辈慌忙说:“不急不急!先不要轻举妄动。我们跟踪他们进入眼前这鬼城,看他三人到底想干些什么勾当,然后再作打算不迟。”  石寿行一伙人打着手电筒在前面走,龙吻天三人在十丈之外尾随着摸黑前行。走着走着,只感觉洞里的温度越来越高,洞里空间也比前面小了。手向两边一伸就能触摸到两边的洞壁。洞壁上滑溜溜的,龙吻天的手竟然摸到一条一条粘乎乎蠕动不已的活物。给他的感觉粘兮兮肉乎乎,像是一条条遍身粘涎的蚯蚓。就在他缩手的瞬间,手腕上一阵冰凉,已经有无数条活物爬上他的手腕,争先恐后地往上爬,发出咝咝的扭打声,那些活物似乎在互相厮咬。声音虽细小,却听得人毛发倒竖。  龙吻天忙用另一只手去抓弄,那些粘乎乎的活物已经爬到他的脸上。刹那间,竟然有十来条往他嘴巴、鼻孔、眼睛、耳朵里钻。原来那些活物是循着身体的热气向上爬的。他惊慌失措,忙用手去摘,心里又害怕又恶心,嘴里发出呸呸的声音。  前面那伙人听到声音,吃惊不小,忙转过身来,用手电筒四处扫射。龙吻天三人无处藏身,只好不约而同唰地一声卧倒在地面上,这才没有暴露行踪。就着手电筒的光,龙吻天瞥见被扯落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活物竟然是一条条细小的蛇,身体有一尺多长,体色鲜红,浑身粘乎乎的,尾巴有麦杆那么粗,往上慢慢变大,头部却有鹌鹑蛋那么大。满口尖牙,锋利无比,不像是普通的蛇。头上的眼睛和鼻子都已经退化形成一个硬斑。这蛇乍一看像是一条巨型蚯蚓,然而它的身体却是头大尾小。  这种蛇是粘涎蛇的一种,常年生活在地底,是一种鲜为人知的地穴生物。人们往往把这种蛇与幽灵鬼魅联系在一起。  见无动静,石寿行疑惑地转过身,亮着手电筒继续往前走。走出几步,石寿行又转身看了看,笑骂道:“愣头,刚才是你放屁?从小你妈妈就叫你不要吃那么多黄豆你偏不信。你知道黄豆吃多了是要放屁的,刚才被你吓得苦胆都出来了。”  愣头就是那个手拿铁锹的年轻人,听石寿行这么数落他,憋屈地说:“谁放屁了?只有龟孙子才吃黄豆。”  石寿行一听来火了:“你龟儿子还嘴硬,不是你放的?难不成刚才那屁是你老子我放的?”  马仔见气氛紧张,忙打圆场说:“石哥!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办正事要紧。大哥吩咐我们要在子时以前找到冥王的陵墓,取出值钱的东西。子时一过,非但找不到陵墓,寻不得宝物,我们三人也要永远被困死在鬼城里面。”  石寿行听了马仔的提醒,气呼呼朝愣头瞪了瞪,三人快步向前走去。  龙吻天三人伏在地上又好气又好笑,却不敢出声,生怕暴露了行踪。龙吻天听到“冥王‘二字,心里猛然一惊,冥王!这个猪头蛇身的怪物,他和蚩尤可是有着千丝尤缕的联系啊!想不到他的陵墓居然就在这洞里。  就在他们伏在地上之时,听到地底下有一阵低低的呜咽声,凄惨的呜咽声中伴随着一阵嘈杂的轰响,仿佛地底下人山人海。龙吻天心里嘀咕道:莫非所谓的鬼城就在这地底下面?  待龙吻天三人从地上爬起来,发现石寿行一伙人已经在前方十来丈远的地方停止了脚步。原来他们被一棵大树挡树了去路。  远远看去,那棵大槐树把前面的洞堵得严严实实,树杆在洞顶处分成若干个岔枝,穿破土石向继续上生长。从靠近地面部分的树干来看,那棵大槐树像是穿破深厚的土层长出来的。看它铁一样硬实的树干,少说也生长了上万年了。这不禁让人惊讶,这棵大槐树到底有多高?莫非它是从地底下的鬼城里长出来的?  龙吻天小时候曾听师父说过,槐树之所以带个鬼字,是因为它和民间的神话传说有关。槐树又叫做槐阴树,和马桑树一样,是一种极为阴邪的树木。据说遇到天大的冤屈可以顺着千年以上的马桑树爬到天庭去上访,玉帝自会为你平反;而发现罪大恶极之人仍活得逍遥自在,就可以从千年以上的古槐树的树洞里到阴间去向阎王爷诉苦,阎王爷自会判他死刑。  他们三人在黑暗中屏气凝神地观察着石寿行一伙人的一举一动。只听见那半老不少的家伙嘴里嘀咕着什么,随即把手电筒递给愣头,又把愣头手里的铁锹换过来,拿在手里朝那大槐树的树干上一阵猛刮。原来年生久远,那大槐树的树干上已经存积了厚厚一层泥土。不大一会,泥土里现出一块石碑,高约三尺,宽约两尺。待擦去表面的泥土,石碑上隐隐约约现出五个字:泰山石敢当。石碑下部还刻着一个八边形的符,符中的线条歪歪扭扭、红红绿绿。  看到那石碑上的符文,金樽无我忍不住咦了一声。心里不由想起关于“泰山石敢当”的神话传说。心底捉摸,莫非那石碑后面镇住的就是那传说中对妇女下手的妖风?  幸亏相隔较远,石寿行三人没有听到金樽前辈的惊讶之声。石寿行回过头斩钉截铁地说:你们两个龟儿子给老子听好了,搬开这块石碑,往这树洞里跳下去就是鬼城了。你两个龟儿子只管跟着我走,想要狗命的就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来。”  那两个龟儿子听话地点了点头。只见石寿行把那石碑使劲一搬,石碑后面便现出一个树洞。霎时间,一股猛烈的寒风从树洞里吹出来,吹得那伙人衣襟猎猎作响。  石寿行先跳,接着是马仔,愣头挨了一顿鸟,虽然心里极不愿意冒这个险,但也由不得他。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稍作迟疑也跳了下去。  转眼间,那三人一个接一个向树洞里跳将下去,如英勇就义般义无反顾。 第八十五章 鬼城(3)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金樽前辈一咬牙,拿出三道符咒,递给龙吻天和小林子各一道,他自己留了一道。  龙吻天惊讶道:“师父,这又是什么符咒?”  金樽无我沉声说:“隐身符。孽障啊!这可是要折损阳寿的,三道符足足损了为师三十年阳寿。”  龙吻天惊呼:“不要啊!我们还是不要去鬼城那种鬼地方了。徒儿不要师父你折损阳寿,徒儿宁愿师父您寿比南山,也好让徒儿多尽尽孝心。”  金樽无我怒道:“不要再婆婆妈妈了。以为师二十年的修为,就算折损了一百年阳寿,也当活到古稀之年。这符你二人拿好了,切不可掉了,否则就别想活着出来了。待到了那鬼城,你我只可用唇语交谈,切不可发人声。”说完挺身从树洞里跳将下去。  原来,滥用法术就像滥用职权一样,是要折损阳寿的。轻则少活几年,重则当场毙命。  小林子一脸嬉笑,就像赶着闹洞房一样,在金樽无我身后唰啦一声跳了下去。  龙吻天见师父和好兄弟小林子都已经跳下去了,也不管了,就算要死也要和师父、兄弟死在一起,更何况手里持有隐身符,谅那些鬼魅也奈何不了。借此机会,也好去冥王的陵墓探查一番,也许能从冥王和蚩尤之间找到一点关于自己身世的蛛丝马迹。  猛烈的阴风刮得天旋地转,浑浑噩噩。勉强睁开眼睛,四周一片血红,朦朦胧胧中龙吻天感觉自己的身体一时间缩得很小,像一个浑身赤裸的婴儿,浑噩无知地盘踞在母亲的羊水里。  原来那阴风是散人魂魄,噬人阳气的,难怪师父要他们以隐身符护身。想必那隐身符把活人身上的阳气给屏蔽掉了,那些鬼魅也就无法洞悉活人的存在,因此也不会被侵害。活人的魂魄就不会离散,阳气就不会损耗。这么说来,石寿行三人身上一定也有类似的隐身符。道术真是一种神秘莫测的东西,施展得当,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石寿行三人身上的隐符又是从何而来?此事背后一定还有一个人,他的法术不在师父之下。这正如俗话所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半晌,师徒三人坠落在一片柔软的沙地上,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奇异的世界。昏黄的天空,几片血红的云彩朝着正西方向飘去。无数只巨大的怪鸟在天空中盘旋飞舞,也随那些血红的云彩朝西方飞去。那些怪鸟的羽毛呈惨绿色,其间缀有碗口大的黑点,乍一看,像是孔雀的羽毛。一双翅膀长逾两丈,两只翅膀之间,竖着一只巨大的眼球。眼睛里发出的闪光哧哧作响,像阵阵闪电划破苍穹。  无头无尾,无脚无爪。这些怪异的鸟正是盘古开天辟地时从天地的大裂缝中飞出来的巨眼魔羽。  在巨眼魔羽那双巨大的眼球的硬皮之上还站着一个人,一个黑色的人影,像一团黑色的雾气,虚无缥缈。  龙吻天突然想起,这巨眼魔羽曾在蚩尤陵墓里那“C”形秘道里发现过,只是当时一闪而过,没有看到它的全貌。想不到蚩尤的灵魂竟然还能够驾驭这巨眼魔羽,活着的时候,他的法力之高深莫测更是非常人所想了。看那些血红的云朵和驾驭着巨眼魔羽的灵魂们都往西方飘去,莫非西方真是极乐世界?  天边阵阵黑云袅袅上升,绕着奇怪的圈。它的轨迹竟然是一条阿基米德螺旋曲线。放眼放里,视野里一片荒凉萧瑟,四周耸立着光秃秃的石山,草木不生。山影漆黑,如烟薰火燎一般。  在天空轻轻飘动的还有一种奇怪的东西,一根根,一条条,颜色黑灰,就像巨兽的毛发,稀稀落落遍布苍穹。这奇怪的东西原来就是那棵古槐树的根须。龙吻天心里叹道:好大一棵树!  远处,一个个虚无缥缈的幽灵高有数丈,像一团黑雾般随风漂动摇摆,手中牵着一头怪兽,也是墨一般的皮毛,似狗非狗。血红的眼睛里散发出火一样的光芒,炙烤得地上的沙石哧哧作响,散出的热气飘到近前,腥臭无比。那些牵着怪兽的幽灵看似走近了,但是走着走着又突然消失不见。  龙吻天突然发现他老人家变成一个小矮人,身长不足一尺。正惊讶,师父笑了笑,用唇语说:“很好玩是不是?何不看看你自己!”  龙吻天低头一看,他自己也变得身材矮小,感觉只比师父高出几寸。再看小林子,也都变成小矮人了。师徒三人脸上带笑,又惊又喜。只是小林子不懂唇语,没他说话的份,又不敢嬉笑出声,憋得心里难受。  看来,学一门外语还是很有必要的。  前方不远处也有三个小矮人,分别是石寿行,马仔和愣头三人。师父用唇语和龙吻天说:“放心,就算我们三人在他们眼皮底下,他们也不会发现我们。”  龙吻天一听不禁满脸问号。师父解释道:“一旦进入这种境地,只有心灵默契的人才能互相看到。”  龙吻天无所畏惧地说:“能看到又怎么样,我正手痒呢,正想教训教训那姓石的。”  小林子见大哥和师伯交谈甚欢,心里痒痒的。一个劲冲龙吻天做鬼脸,大有一种只要你过得我比我好就受不了的样子。然而他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脚下松软的沙地延伸到远处的天边,沙地上布满一个个一丈方圆的水坑。远远看去水坑里的水鲜红似血,走近一看却清澈透明。只见水坑里泡着一个个半生不死挣扎不已的人,嘴里发出阵阵凄惨的哀嚎。那些人身上的肉都被沤成灰白色的腐肉烂筋,却挣得身上的铁链嘎吱作响。  师父见龙吻天不解,用唇语解说道:“这就是古书上说的‘泡尸泉’,脱尽活人身上的阳气,之后便给他注入纯粹的阴气。成为鬼魅的它们会被安排到鬼城从事不同的行业。”  龙吻天用唇语说:“呵呵,这‘泡尸泉’的考验就好比就业前的培训。” 第八十六章 鬼城(4)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龙吻天突然疑惑地问:“师父,这鬼城里怎么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金樽无我笑道:“嘿嘿!还没到呢,这里只是外城,等进入前面那城门,才是真正的鬼城。”  师徒三人跟在石寿行那伙人身后一直往前走,长了很久,来到一道万丈石壁跟前。只见那石壁上开了一个高约五丈宽约八尺的洞口,原来已经到了鬼城的城门之外了。城门上方歪歪扭扭画着一些红色的线条,想必那些鬼画符代表的就是“鬼城”二字。城门大开,两侧黑气缭绕,一些手握兵器,面目可狰的卫士整齐排列,若隐若现。但在他龙吻天三人看来,却是无数具腐朽的枯骨手里抓着一些破铜烂铁。  他们大摇大摆地走进城门,只见城里一片灯火辉煌,四处张灯结彩,如过节般祥和喜庆。地面上却是白骨成堆。街道两旁房舍林立,那些房舍是用干枯的树枝搭成,像是一个个关养大鸟的笼子。  客栈里,店铺前,货摊边,一个个形态各异的鬼魂在活动。有的七窍流血,面目可憎;有的放声怒嚎,凄惨无比;有的面生硬皮,伶俐可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有头的、无头的、丑陋的、俊俏的、正常的、疯颠的、伤残的、健康的、呆痴的、智慧的、高兴的、暴怒的、醒着的、睡着的、妄想的、实在的、肤浅的,深刻的、装酷的、正经的、爬着走的、倒着走的、横着走的、打圈走的、原地踏步的------一具具却都身躯腐烂,身上的衣襟碎片随风飘散。  大街上熙熙攘攘,各种各样的鬼魅践踏着地上的碎烂的白骨,熟视无睹。那些各种各样的鬼魅中有行色匆匆的商人,有高声清淡的雅士,有吆喝揽客的小贩,有谈情说爱的情侣------  龙吻天说:“师父,看这街道的建制怎么像是秦朝?莫非是穿越?”  金樽无我摇头道:“不!绝不是穿越那档事。相传这鬼城就是被秦始皇活埋的那四百六十个儒生的鬼魂建立的。所以一直以后来,它的街道的建制沿袭了大秦。这并不足为奇。”  龙吻天说:“啊!就是所谓的秦始皇焚书坑儒。”  龙吻天一抬头,却发现前面的石寿行三人不见了,一时慌了神。便把石寿行三人寻找冥王陵墓一事提醒了师父。  金樽无我一听惊讶说:“谁说冥王的陵墓在这鬼城里?”  龙吻天说:“师父,你不记得了?他们掀开那树洞前的石碑前说,他们的大哥交待他们寻找冥王的陵墓。而他们的大哥不就是苟维民吗?”  金樽无我不屑道:“苟维民?他学过几天道术?做过几天阴阳?竟敢班门弄斧?不对不对,苟维民那个人是个大老粗,他应该不懂得什么道术。我觉得他们应该是有人从旁指点,然而那个人又是谁呢?莫非就是黑衣女巫?”  龙吻天不好再说什么,心想师父他老人家未免有点小觑别人。谁知师父接着又胸有成竹地说:“你若是要寻找冥王的陵墓,为师告诉你,就在夜郎古国遗址那湖底下。那两个小角色就随他去把。寻个机会,你只要抓住那个姓石的一顿拷打,逼他说出苟维民的下落和黑衣女巫的身份就算完事。”  龙吻天一抬头,无意间看到一个西装革履、掖下夹着一个手包的翩翩公子走进右首的一家客栈。 第八十七章 吹笛玉人(1)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龙吻天惊讶道:“奇怪!这鬼城里面怎么会有如此西装革履的公子哥出现?”  金樽无我说:“这并不值得大惊小怪,自打那帮儒生建立鬼城千百年来,入驻这鬼城的鬼魂各朝各代都有,新鬼旧鬼不计其数。也有不少能人异士出于各种目的,混迹于这鬼城之中。嘿嘿!这不就像我们一样?”  龙吻天纳纳地说:“可是,师父,那个西装革履的人好像就是白天发生车祸时,被车轧掉了脑袋的那个人啊!”  金樽无我惊讶道:“啊?真是这样?你从哪里看出是他?是头还是身子?”  龙吻天说:“当然是身子了,就是那副行头。那张脸倒是陌生得很,不像是被轧断的那个头颅的面容。”  金樽无我一时间也没了主意,便抬头去看右首那家客栈。只见客栈门前的炉灶旁边,两个无头鬼正在专心致至地翻炒着锅里的菜肴,菜香阵阵。一个身穿黑色长裙的无头女鬼,一身长裙脏污不堪,破破烂烂。白森森的尸骨从裙子的破洞里显露出来,让人不寒而栗。旁边一个无头男鬼光着上身,身上的肉腐烂成黑灰,像核桃腐烂的壳。随着手腕的动作,黑色的腐肉大块大块剥落下来。  龙吻天心里笑道:“一男一女两个无头鬼,开一家夫妻店,莫非他俩生前就是十字坡的母夜叉孙二娘和他的夫婿菜园子张青?只怕化之为鬼,也还是两个吃软不吃硬的狠角色。”  金樽无聊朝龙吻天和小林子使了个眼神,三人大摇大摆走进那家客栈。一走进去,就有一股寒气袭来。抬头一看,只见天花板上挂着五六个腊干的人头,嘴里吐出阵阵黑气。那些腊干的人头居然是用一条条细长的花蛇从耳朵后面的一个窟窿眼里穿进去,又从对面的窟窿眼里穿出来,把那些花蛇当绳子绑在天花板的破洞上面的。那些用来当绳子使用的花蛇还是活的,身子扭来扭去,拨弄得那些腊干的人头也晃荡不已。偌大的客厅里摆放着七八张桌子。那七八张桌子均是由两张长凳上搁一块反放的棺材盖搭成。桌子四周的凳子则是由一具具腐烂的尸骨折弯手脚致“冂”形而成。  左排最里面一张桌子旁边坐着一个人,面色白晰俊朗,年龄四十岁上下,穿一身白色唐装,束一根红布当腰带,看上去极为干练。虽说是人,却感觉不到一丝人气,气息冰冷。  见身穿灰色西装,皮鞋锃亮的翩翩公子一走进去,白衣男子便放下酒杯热情招呼:“朋友,咱俩对饮如何?这顿算我的。”  翩翩公子于是在白衣男子对面坐下,毫不客气地喝酒吃菜,两人举杯对饮。  白衣男子问:“请问朋友高姓大名?”  翩翩公子豪爽一笑,答:“高帅富。”  白衣男子笑吟吟道:“果然是英俊潇洒,气宇不凡,人如其名。”  翩翩公子浅笑道:“说起高,是有那么一点,帅也将就看得过去。却是一点也不富,呵呵!”说着打开随手携带的手包,里面满满一包冥币。“落魄啊!来此之前兄弟我闯入一家寿衣店,盗得一包冥币来,到这城里混些吃喝,打发些日子。”  白衣男子惊讶道:“莫非你也是跑路的老板?经营何等事业?欠下多少款项?”  翩翩公子轻轻抿了一口酒,呲牙咧嘴一番,指了指天花板,然后伸出三根手指。  白衣男子笑道:“好家伙!你欠了三个亿?不过能在这城里来去自如,也算你的本事嘛!来!干!”  龙吻天看了看身后正在烹制菜肴的无头鬼夫妻,用唇语说:“师父,这些真是所谓的鬼吗?”  金樽无我说:“那要看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深究起来,所谓的鬼实际上是生命的另一种存在形式,生活在与人类交叉的空间。如果不幸遇上了,那就是所谓的‘撞鬼’。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但更多的是某些人不愿意相信罢了。”  龙吻天明白师父说的某些人,其实指的就是某些为了维护其立场的人。正如喜欢吃臭豆腐的人不愿相信臭豆腐是臭的一样。  龙吻天又问:“那为什么我们能看到他们,他们却看不到我们三人呢?”  金樽无我说:“嘿!这就是隐身符的作用了。现在我们是‘鬼’,他们是‘人’”  龙吻天说:“这就好比爱因斯坦的相对论。那两个家伙又怎么能够在这鬼城里骗吃骗喝、放浪形骸呢?”  金樽无我说:“这也让为师很是不解,他们似乎已经习得了一种‘颠阴倒阳’之术,能够随意收放全身的阴阳之气。”  龙吻天说:“那两个人是在这我们前面进来的,在我们进来前,那槐阴树的树洞还没有被打开,他们又是怎么进来的呢?”  金樽无我说:“杀猪杀屁股,各有各的办法,我们又何必操这份心?”  不多时,锅里的菜肴便做好出锅。那女鬼吆喝起来,竟是用腹语在喊:“瑛珞,下楼端菜。”一阵女人的体香扑鼻而来,从楼上飘下来一个年轻漂亮的女鬼。  龙吻天一看,不禁惊呆了,只见女鬼瑛珞身上穿的那套衣服正是白天他在超市里为雨雪买的那套。小林子一看,也显得无比惊讶。  那年轻女鬼面容娇好,肤色鲜活,美艳无比,着实是个艳鬼。瑛珞端着一盘子菜摇摇摆摆,飘飘荡荡,离地十来寸,稍无声息地送到两位客人的桌子上。行动间眼角不时涌出鲜血,却更显得楚楚动人。白衣男子和翩翩公子明知是鬼魅,却还是色咪咪地盯着不眨眼,馋得眼珠子就像要掉下来似的。  瑛珞莞尔一笑说:“这位大叔,醉生梦死楼那师师姑娘正等你等得慌呢。”一字一句声若击玉,温婉中带着冰冷,就像一颗颗翠玉撒落在泉水里一般。说完腰肢轻轻一扭,转身朝楼上飘去。 第八十八章 吹笛玉人(2)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白衣男子一脸坏笑:“这不刚从那醉生梦死出来吗?高兄弟,巷子里那醉生梦死楼你可去过?兄弟你有所不知,阳人和那些女鬼 嘿 咻,真他妈一个刺激。”  翩翩公子呵呵笑道:“寡人有疾。”  白衣男子一脸疑惑道:“想不到高兄弟已经是那醉生梦死楼的常客了,我却一次也没有撞见过,想必高兄弟是乔装改扮了去的?”  翩翩公子轻轻点了点头,继续喝酒吃菜。  原来在这鬼城里居然还有一个供男人寻 欢 作 乐的地方叫做醉生梦死楼,真是稀奇古怪得紧啊!  无意间,龙吻天看到翩翩公子的眼睛,心里猛地一震,你大爷!那眼神太熟悉了,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思虑良久,龙吻天对金樽无我说:“师父,我敢肯定眼前这个翩翩公子就是我们在野人部落里见到的那个刀疤脸,他用妖术害了那个年轻人。他此时的身子正是那年轻人的尸身,就连那套衣服也没有换掉。只是他的脸白了许多,脸上的刀疤也不见了。”  金樽无我捋了捋胡子,沉吟道:“莫非他做了磨皮去疤痕的手术?”  龙吻天斩钉截铁地说:“是他!绝对错不了!师父,怎么办?我们要不要采取行动?”  金樽无我理了理袖口说:“不急这一时半刻,我们先看看事态的发展再作理会。”  他们三人径直走到白衣男子和刀疤脸的桌子旁边去,但是由于身材太过矮小,看不见桌子上的东西。龙吻天心里正遗憾,突然间身子嗖地长高了三倍有余,正好能看到桌子上的酒菜。回头一看,只见师父和小林子也变高了。看到师父脸上带着笑,龙吻天明白原来是师父暗中念起了咒语,让他三人长高了。  桌子上的酒菜极为精致,每盘都用白森森的头盖骨盛着:有一盘椒盐焗蛆虫,一盘腐肉酸梅汤,一盘秘法卤制的狼心,切成薄片,错落有致地码放在盘子里,就着芥末食用。这秘法卤制的狼心不禁让龙吻天想起张学友那首《心如刀割》。一盘甘草炖狗肺,因那狗肺有毒,故加了甘草,既去除毒性,又不失风味。数瓶冰镇过的马尿酒,瓶身上凝着霜花,冷气直冒。  龙吻天心里正赞叹那对无头鬼夫妻的厨艺精湛,却听到白衣男子开口了:“虽然人鬼有别,但哪方的山化哪路的鬼,这些鬼生前对人类的饮食耳濡目染,化之为鬼,烹制的菜肴也还是风味不减。可见不管是人是鬼,这饮食文化都是相通的。”  刀疤脸笑道:“我是个粗人,你说的我是一窍不通,但是我却能做到但凡入席,定能吃它个鸡犬不留。”  白衣男子见话不投机,便从腰间抽出一只白生生的骨制洞笛:“看到这只洞笛,想必高兄弟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吧?”  刀疤脸说:“兄弟我愚钝得很,还请兄长明示。”  白衣男子说:“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笛。小可正是吹笛玉人张璧合。别小看了这只洞笛,它可是让死神闻风丧胆的的宝物。”  “呼喇!”张璧合轻轻把那洞笛一吹,那洞笛便发出无比空灵的声音。  突然之间,外面传来一阵阵骇人的咆哮,一声响似一声,如山崩海啸,带着一股劲风,刮得枯枝搭成的客栈一阵晃动。  张璧合一脸得意,轻声说道:“死神来了!”  龙吻天三人惊骇无比,忙从客栈里跑出来。到外面一看,只见大街上尘土飞扬,有不少房屋在风中纷纷倒塌。而那巨大的咆哮声,更似刚才响了几分,让人心烦意乱头痛欲裂。只见漫天的尘土间有一座土山左右晃荡着疾速飘来。飘得近了,却是个人形的怪物,一身土色,大如山头。那怪物肥头大脸,双手合于胸前,面带笑容,盘腿凌空坐在一堆巨大的骷髅头上。那些骷髅头少说也有两百个,颌骨一张一闭,吧嗒吧嗒吐出团团紫色的雾气,萦绕在那人形怪物四周。  那怪物所到之处,房屋尽倒,纷纷化着尘埃。那些躲闪不及的鬼魅刹那间便化着粉尘,倏然间魂飞魄散。  他们身后的客栈虽然也在风沙中摇摇晃晃,却异常坚固。客栈主人早已隐匿不见,唯有张璧合和刀疤脸兀自举杯对饮,气定神闲,对外面发生的状况不闻不问。  半晌,那山头般大的人形怪物才停止咆哮。  龙吻天诧异道:“这就是死神?”  金樽无我神色凝重:“恐怕是的。”  放眼望去,四周房舍俱倒。唯有街道中心那个高约十丈、四方八面的尖塔在尘土飞扬中屹然挺立。塔里隐隐绰绰有鬼魂在活动。原来几乎所有的鬼魂都跑到那塔里避难去了。有个别胆子大的鬼魅在塔尖上向下眺望,却又躲躲闪闪,“人模人样”。  死神飘到尖塔跟前,毫不闪避,像一个肉球直向尖塔撞来,撞得巨大的尖塔一阵猛烈晃动,发出嘭嘭的巨响。  就在这时,后背一阵冰冷,龙吻天回头一看,原来是张璧合和刀疤脸走到身后来了,他俩冰冷的气息和死尸无异,俨然就是两个活死人。  “呼喇!”张璧合把那洞笛又一吹,笛声短促尖锐,刺人耳膜。  那死神一听到笛声,脸上的笑容嘎然止住,面色倏地一沉。略有迟疑,优雅地拐了个弯,朝张璧合疾速飘来。就在此时,眼前一道白影一闪,从天空中掉下了一个白色的物体,扑通一声巨响,地面上尘土飞扬。  从天而降的是一头白毛巨猿。巨猿高余三丈,肥硕的身躯就像一座小山。那畜生就势打了个滚,人立而起,像一道坚固的城墙挡在死神面前。 第八十九章 死神(1)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龙吻天终于明白过来,那个半人半鬼的活死人张璧合之所以会如此轻浮放肆,原来是仗着那只可以和死神分庭抗礼的白毛巨猿。想不到那活死人张璧合竟然有一手驯化灵兽的本事,真是不容小视啊!  那巨猿居然可以跟死神抗衡,想必也非人间之物,且看它如何跟死神周旋。  眼看被巨猿挡住去路,死神暴怒不已,恨声一吼,一股劲风向巨猿刮来,刮得巨猿身上的白毛如柳絮般纷纷飘落。一时间,天空下起一场“猿”毛大雪,眼前白茫茫一大片。巨猿却毫不在意,双手拍打着胸脯,在死神面前神气活现耀武扬威。  巨猿纵身一跃扑在死神身上,手掌一阵猛拍,一掌一掌打得嘭嘭直响,有如擂鼓一般。死神肥胖的身体更像是个皮球,口中止住吼叫,任由巨猿拍打。脸上露出弥勒佛般憨厚的笑容,巨猿的拍打对它只不过是拍灰挠痒,让它很是享受。  巨猿一恼怒便用锋利的爪去撕扯死神的身体,用牙齿去撕咬死神的头脸。然而死神的皮肉就像橡胶一般柔韧,任凭巨猿如何撕扯都是白费力气。   巨猿伤不了死神分毫,不禁有些泄气了。死神趁机一声长啸,口中的劲风比先前愈发猛烈。长啸不绝,有翻江倒海,荡平宇内之势。霎时间,巨猿身上的毛被吹得稀稀落落,裸露的身子就像一只无毛大猫,滑稽可笑而又狰狞可怖。  没了毛的掩护,巨猿祼露的肌肤被劲风吹得血红,瞬息间便皮开肉绽,鲜血淅淅沥沥随风飘飘洒洒。巨猿吃痛,身子一缩,被吹得一个趔趄,身子向后翻倒。  一看巨猿的脸上,那双眼睛竟然是瞎的。龙吻天心里一惊,这只巨猿分明就是上次被小林子刺瞎双眼、砍下右手手掌的那只。细看之下才发现那巨猿的右手是新长出来的,可见它的再生能力不会比海星差。  原来那晚的吹箫之人正是张璧合。  想起上次险些在它巨掌下丧命,龙吻天恨得心里痒痒的。小林子也激动不已,伸手对龙吻天比划着,龙吻天点了点头,两人心照不宣。  那巨猿正要从地上爬起来,只见死神把手一伸,手掌向前推进的同时变得越来越大。啪地一声,那手掌重重地拍在巨猿身上。刹那间,地上黄烟四起。当死神抬起手掌,只见地面陷下去一个深坑,坑底的巨猿浑身鲜血淋漓,脑浆迸裂,已经一命呜呼。  死神随手一抓,巨猿的尸体就被抓在手心里,慢慢地送到胸前,另一只手抓住巨猿的脑袋轻轻一扭,咔嚓一声,脑袋就被扭断下来。随手一扔,那头颅就被扔出十来丈远。看那头颅在地上骨碌碌滚个不停,死神嘴里发出呵呵的笑声,就像好笑得不得了。  张璧合脸上还是春风得意,毫无惧怕之色。龙吻天不禁纳闷:这仁兄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已经失去唯一的筹码了,你还有什么好得意的?  就在此时,龙吻天发现师父面色铁青,额头上汗水直冒,渗出的汗液竟然是黄绿色的。他自己曾被刀疤脸下过浑尸蛊,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惧,心里不禁隐隐生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莫非师父也着了巫术的道儿?巫道本是一家,巫术和道术的关系就好比孙子和爷爷的关系,先有道而再有巫。巫道相残,这就好比孙子捉弄爷爷,实属家门不幸啊!然而下蛊的人又是谁呢?  啯啅啯啅,巨猿的尸体已经被死神撕成碎片递进嘴里大嚼起来,嚼得满嘴鲜血直流,此番惨烈的景向让人胆颤心惊,不寒而栗。  金樽前辈见情况不妙,回头说了句:“此地不宜久留。”双脚一弹凌空飞起,直往街中心的尖塔飞去。  龙吻天和小林子也陆续掠起,三人轻轻落在塔的顶层。抬头一看,龙吻天惊讶地发现石寿行三人也在他们头顶的塔尖上。石寿行一脸沮丧,手里捧着一个草黄色的小盒子。只听石寿行说:“没找到冥王的陵墓,却找到这个劳什子,也好向大哥交差了。马仔,你跳起来抓住那根藤条,我们从这里爬上去。”  金樽前辈说:“听到那厮的话了吧?我就说嘛!这鬼城里根本没有什么冥王的陵墓。”  龙吻天看了看头顶上两三丈高那根碗口大小、随风飘动的槐树根,说:“顺着这树根真的能爬出去?”  金樽前辈点了点头说:“你们兄弟俩先上去,我在最后。”  龙吻天听了师父的话,做了个手式示意小林子先上,小林子脚尖轻轻一点,嗖一声飞了上去,手脚并用紧缠在那根碗口大的树根上。身体的重量坠得那树根一阵晃悠,就像荡秋千一样。  马仔正要跳起来抓那树根,却发现那树根突然间晃荡起来,心里惊骇不已。就在石寿行三人惊讶之际,龙吻天和金樽前辈已经爬上树根,手脚并用抓得稳稳当当。  往下一看,只见巨猿的尸体已经被死神吃得干干净净。就在此时,急促的箫声又响起,一声接一声,响个不停。死神听到箫声,顿时心浮气躁,暴跳如雷,发了狂一般向张璧合扑去。眼看只有一丈之遥,死神突然间停了下来,揉着肚子,嘴里发出痛苦的**。一看,只见死神的肚子胀得圆鼓鼓的,就像身怀六甲的孕妇。  突然之间,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天空中一阵雨点砸来,那雨点甚是怪异,竟然充满一股血腥味,粘乎乎的。眼前却是一片烟雾弥漫,看不清下面究竟出了什么乱子。  半晌,烟雾散尽,死神不见了,张璧合身旁却多了一头巨猿。张璧合放声大笑,背着双手说:“这鬼城原本就属于我张璧合的,只有我才是这里的主宰。”  刀疤脸奉承说:“那是那是,凭兄台您的手段,做鬼城的主宰那是当之无愧。”  原来就在刚才那声巨响声中,死神已经被炸得神形俱灭,万劫不复。而死神的销亡却造就了巨猿的重生。 第九十章 死神(2)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这时石寿行三人也开始抓住树根往上爬,却在龙吻天三人下面三丈来远。  马仔说:“死神如此厉害最终却敌不过一只猿猴,这真是出人意料啊!”  愣头说:“猿猴再厉害也是由于人的驱使,是人的智慧战胜了死神。”  石寿行笑骂道:“龟儿子,你终于说了句人话。”  金樽无我也忍不住说:“死神再强大,最终也化着了尘埃。那吹箫玉人的手段果真是高啊!”不知是一时不小心还是怎么回事,金樽前辈竟然开口说起话来。  小林子说:“总算可以说话,这半天快把我给憋死了。他妈的那怪物死了不要紧,弄得我浑身脏兮兮的。”  石寿行听到上面有人说话,吓得不轻,差点一松手从树根上掉了下去。他小声对那两个跟班说:“咦!上面好像有人在说话。”  金樽无我拨高嗓门说:“怎么?不认得你爷爷我了?你爷爷我就是金樽无我。”  石寿行一听,更是心惊胆颤,连连求饶道:“金樽大侠,不管你是人是鬼,请你饶我一命。二十年前想要害你,全是苟维民的主意,我也是奉命行事。”接着又小声嘀咕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金樽无我说:“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可以饶你不死。”话音未落,就看到下面一阵红霞绿焰的鬼火忽燃忽灭,哀嚎怒骂声忽远忽近响成一片,听得人心里发毛,额头冒汗。  街道上抬着棺材的、扛着黄布幡的鬼魂隐隐绰绰。原来那些鬼魂感觉到活人的气息,纷纷从塔里游荡出来。百十个恶鬼循着阳气,直往那树根上爬。  金樽无我见状连忙丢了好几道符下去。那符离手就变成一口大钟,散出金光万道,吓得那些鬼魂纷纷抚眼避退,凄惨的哀嚎声响成一片。有不幸被撞上的,瞬间便形迹销毁,魂飞魄散。待金樽无我用尽所有的符,那些恶鬼又穷凶极恶直向树根上爬。此情此景吓得人心惊肉跳大汗淋漓。  金樽无我高声喝道:“石寿行龟儿子,你还愣着干嘛?快把身下的树根割断。”  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不成人形的石寿行这才如梦初醒,忙从怀里摸出小刀把身子下面的树根给割断,几十个已经爬了上来的恶鬼才随那段树根**下去。  龙吻天三人终于喘了口气,抓紧树根继续往上爬。谁知刚往上爬出丈许,天色就暗了下来。扭头一看,只见天空中飘浮着一大片黑漆漆的东西,犹如突发大水时河面上飘来的枯木枝桠。一根根,一条条,直的像烧火棒,曲的像黑木弓,每一条都有手腕粗细,扭动着向他们包围过来。待那些黑漆漆的东西飘到近前,原来是一条条丈许长的怪蛇。那些怪蛇的身体呈极不规则的长条形,有的像拧成一条的裹脚布,有的像被火烧得变形不堪的橡胶棒。有身子平展在空中的,有竖直在空中悬挂着的,有呈不同角度斜倚在空中的,有七歪八扭鼓鼓囊囊,像一根充满秽物的猪大肠的------千姿百态,造型各异,无以言表。  没有翅膀的蛇居然能在天空中自由飞翔,为什么最近总是碰上些让人三观尽毁的怪事?  刹那间,已经有上百条怪蛇游到他们身旁,张着血红的嘴就咬,怪蛇头上的冠子形如鸡冠,鲜红如血,诡异非常。龙吻天挥手照一条迎头咬来的蛇一拍,哔的一声,那怪蛇就化着血水。身体被血水沾染的地方冒出阵阵黑烟,火烧火燎,又痒又痛。  石寿行三人更是被那些怪蛇咬得苦不堪言,却又不敢松手。正束手无策,金樽前辈双目紧闭念起真言,瞬息间,身体周围便聚起一团白雾,那白雾慢慢扩散,形成一个包围圈把他们六人包围起来。那白雾像金钟罩一样,令那些怪蛇无论如何也靠近不了。半晌,那些怪蛇才悻悻向远处游去。而金樽前辈由于真元太过损耗,身体虚弱无比,脸色愈发铁青晦暗,嘴唇发紫。  许久,师徒三人终于爬出外界,却是从山顶上的一棵树的树洞里爬出来的。此时天黑如墨,阴风阵阵,师徒三人正站在龙形山的山顶上。原来那棵大槐树扎根在鬼城里,树冠却从龙形山的山顶上穿出来,仍高有数丈。  接着从树洞里爬上来的是马仔,紧接着是愣头,最后上来的是石寿行。石寿行刚从树洞里爬出来,小林子就闪电般出手卡住他的脖子,把他死死顶在身后的树干上。看他额头上,赫然有一个脚印。龙吻天三人马上就想到了,愣头一度遭他欺侮,刚才愣头爬出树洞的时候狠狠地蹬了他一脚,要不是他抓得紧已经掉到下面的鬼城里去祭鬼了。  亮光一闪,一把匕首已经刺入石寿行左肩,入肉数寸,痛得他哭爹喊娘,口中直求饶。  金樽无我声色俱厉道:“识相的就快快说出苟维民的下落,免受皮肉之苦。”  石寿行眼珠一转,心里又想打坏主意。小林子把匕首猛地一喂,石寿行发出一声惨叫,额头上汗粒直冒,连声说道:“我说!我说!” 第九十一章 五阴噬龙(1)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那晚苟维民眼瞎落败之后逃到离小镇十里之外的一个破庙之中,由石寿行在内的几个心腹照料着。一个月后,正当他们想东山再起时,却遭到官府的追捕,很多兄弟都失散了。苟维民和石寿行连路逃往陕西。由于风声比较吃紧,他们二人被迫躲进荒山之中的一个寺庙里。寺里的方丈一时心软,便剃度他俩为僧。从此以后,他们二人就在寺里做起了半路出家的花和尚。但他二人却好吃懒做无心向佛,屡屡忤逆方丈。半年之后,苟维民又心生淫念,强暴了寺里一名来自异邦的女弟子上桐婉若。方丈万般恼怒,要将他二人逐出山门。苟维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暴怒之下,仗着学过一招半式武功,打杀了方丈及寺里的弟子十余人,又一不做二不休,放火烧毁寺院,一路逃往山西。一年过后,他们在一个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组织了数十个好吃懒做的**地痞,干起了以扒坟盗墓为生的勾当。苟维民等人一边为非作歹,一边托人打听金樽无我的下落,但十多年来都一无所获。直到今年开春,有一个神秘人告诉苟维民说,金樽无我的女儿伞儿已经长大成人,现在孤身一人在一个小城里的一家公司做文秘。几日过后的一天夜里,苟维民来到伞儿居住的地方绑走了她。回去以后便把伞儿关在一处极为隐蔽的山洞里,想用她来要挟金樽无我,以报二十年前的一剑之仇。  金樽前辈一听心急如焚,暴怒道:“我女儿现在怎么样了,快说!”  小林子把插在石寿行肩膀上的匕首又一喂,石寿行哼了一声,说:“苟维民并没有为难她,只是想利用她要挟你,所以在没有找到你之前,伞儿还是安全的。”接着又把苟维民的巢穴和关押伞儿的地址祥祥细细地说了一遍。  金樽无我又声色俱厉地质问道:“当年那个黑衣女巫到底是谁?她和苟维民到底是何关系,她为何要加害于我?”  片刻,只听见石寿行嘴里发出“呃”的一声,随即便闻到一股恶臭。低头一看,只见石寿行嘴巴张得老大,舌头伸出一寸多长,嘴里慢慢探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细看之下,那黑乎乎的东西正是鬼城上空飘荡着的那种怪蛇。蛇头上的冠子红艳艳的,看起来很是吓人。原来一条怪蛇从石寿行的屁远里爬了进去,又从他的嘴巴里爬了出来。  石寿行屎尿俱下,眼睛翻白,头一歪就死了。手里却紧紧抱着那个小盒子不放。那条怪蛇卡在石寿行的喉管里面动弹不得,也慢慢憋死了。  金樽前辈叹息道:“天意呀!始终还是查不出黑衣女巫的身份。”  小林子说:“师伯不要难过,他死了不要紧,不是还有那两个跟班吗?”说完转过身去看马仔和愣头,却发现刚才还软瘫在草地上的马仔和愣头不见了。  师徒三人面面相觑,这才一盏茶的工夫,两个半死不活的人就在眼前消失得无影响无踪。这比整晚经历的所有千奇百怪的事情加起来还要让人害怕。  “喔喔喔!”突然之间一阵骇人的叫声响起,小林子一惊,忙向龙吻天靠拢过来。  龙吻天说:“没见听过鸡叫吗?看你怕成这样!”  小林子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他们白天从城里买来的那只公鸡在打鸣。原本极为平常的鸡叫声,在这种场景之下却让人心惊肉跳。  不知不觉之间,时间已经向子时逼近。天上的黑云四散开去,一轮圆月高悬夜空。月光如水,四周一片明亮。  四下查看,马仔和愣头毫无踪影。却在石寿行的尸体旁边发现一块高大的石碑,石碑上刻的正是泰山石敢当的符文。小林子拨开石寿行的手指,拿过那个小盒子,然后狠狠一脚把他的尸体踢下树洞,又和龙吻天一起扶起那块石碑把那个树洞给掩上。  三人从龙形山上走下来,一路查看,却没有发现昨天夜里的那个洞口,心里不禁纳闷起来。无意中发现草地上有一行脚印,脚印很小,就像七八岁的小孩子留下的。接着,他们又在一个矮树丛旁边发现一个奇怪的灯笼,那灯笼外面的灯罩是白纸做的。揭开灯罩,突然间噼里啪啦弹出无数条形如蚂蝗的地狱虫,掉在地上,一瞬间就钻进土里不见了。怪灯里面有一个奇怪的大嘴鸟的鸟头,长长的喙向上张开,嘴里残留着半截燃烧过的地狱虫。鸟头下面有一个长约一寸的陶瓷圆柱形物件,中间有一个细小的孔,另外有一个小孔开在圆柱面的中央,在空间位置上,两个小孔是垂直相交的。  直观的样子就是这样:“┣”  这种奇怪的灯笼其实就是传说中的摄魂灯,它是以那种形如蚂蝗的地狱虫做燃料的。灯笼底部积着一浅层油脂,是那些地狱虫燃烧时渗出的。  原来巫师在摄魂灯里放入地狱虫的时候使了妖法,让那些可怜的地狱虫心甘情愿地从陶瓷圆柱形物件的腰上那个孔爬进去。点燃之后它们身体里的油脂便会渗出,沉积在灯底。只要有百十条地狱虫,这种摄魂灯就可以延续上千年不会熄灭。因为这种摄魂灯的灯光带有地狱虫的怨气,所以具有摄人魂魄的魔力。在夜晚不幸看到的这种摄魂灯通常是由一个七八岁夭折的小鬼提着的。如同传说中的古曼丽。  穿过一块平地,他们就来到昨天夜里栖身的那棵大树,树根下一人多高的野草长得密密匝匝。  突然,小林子“啊呀”一声惊呼,只见草丛中伸出一只腐烂的人手。扒开草丛,只见里面趴着两具赤祼祼的尸体。看腐烂的程度,似乎有十来天了,尸身之上爬满了白花花肉腻腻的蛆虫,在腐烂的皮肉中爬进爬出,臭不可闻。  小林子用脚一扒,一具尸体的脑袋就咔嚓一声断裂下来,看面貌,居然是愣头。原来愣头已经死去十多天了。那么,昨晚看到的那个人又是谁?三人脸上一阵错愕。 第九十二章 五阴噬龙(2)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一看师父,只见他青紫色的脸呈现出腐烂的迹象,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呈浓稠的黄绿色。龙吻天心里不禁生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我到底要不要告诉师父?万一说出来他老人家心里承受不了,那将如何是好?但是不说出来势必会耽误了治疗,我该如何是好?  看着看着,那断了脑袋的尸体脖腔里面便爬好十多条体色鲜红、手指粗细的活物。这东西正是昨天晚上那粘涏蛇。那些粘涏蛇在地上弹跳了一通,慢慢变得越来越细,越来越短,转眼就全部销亡了,就像固体升华成气体一般。  小林子又用脚翻过另一具尸体,那面貌果然是马仔,只是让人惊骇的是尸体的脸上竟然长着三只眼睛。  金樽前辈虚弱地说:“这才是真正的‘五阴噬龙’呀!”  小林子不解道:“这才两具尸呀,还有三具在哪里呢?”  金樽前辈苦笑了一下,指了指小林子,又指了指龙吻天,然后指着他自己说:“你、我、他,就是三具现成的尸体。”  此语一出,听得龙吻天和小林子一愣。金樽无我接着说:“自从我们看到摄魂灯发出的白光时,我们的魂魄就已经被摄走了。我们三人此时还能够站在这里唠嗑这些,只因我们一向行善积德,才没有让三尸神才得逞。”  小林子饶有兴志地问:“师伯,什么时候是三尸神?”  金樽前辈说:“所谓三尸,是上尸、中尸、下尸,它们隐藏在人体的腑窍之中,每每加害于人,巴不得人早死,它好享受香火祭拜。还有这菜花蛊,好厉害的苗疆蛊术啊!下蛊之人又巧妙地利用三尸神的协助。连我一个习道之人都着了道儿,真是玩了一辈子的鹰,却被一只小麻雀啄瞎了双眼,这着实让我汗颜得很。可见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哪!”  原来师父早就知道他自己中了蛊毒了,却能够保持冷静从容应对在鬼城里发生的种种凶险,可见他老人家的胆量和气魄不减当年。然而龙吻天却不知道菜花蛊是什么劳什子,却由此联想到梅毒中的菜花肉芽,想必这蛊和菜花肉芽一样让人生不如死。  龙吻天关切地问:“师父,这该如何是好,这菜花蛊有解药吗?”  金樽无我说:“没有,只能化一道符,暂时压制住。”  “车前草、鱼腥草、朱砂、童子尿、混沌衣。”金樽无我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三人不约而同转身一看,只见一个黑衣女子浮在夜空中,离地约一尺来高,眼角鲜血直流,正朝前缓缓飘来。来的正是鬼城里那个年轻的艳鬼瑛珞。  龙吻天看到那艳鬼瑛珞,心里不但不害怕,反而有一种亲切感。也没多想,张口便问:“瑛珞,你真是的鬼吗?”  瑛珞呵呵笑道:“瞧你说得这么难听,你看我哪里像鬼了?难道传说中的鬼就是这样的吗?我怎么不晓得?”  龙吻天说:“瞧你一身黑衣,眼角流血,走路轻飘飘的,你要不是鬼,那你又是什么?”  瑛珞说:“看你那眼神,我眼角下方是一道流动的真气好不好?看看清楚,你们不要杯弓蛇影自已吓自己。实话跟你说吧,我和你们确实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但是我也不致于是鬼。我是璎珞国的子民,听说过吗?”  龙吻天细观察她的脸,发现她两只眼角靠外侧下方那像是血迹的东西果然在疾速流动,从眼角里轻轻飘出,向下流动,又从下方约摸一寸的地方钻进肉里,如此循环往复。  金樽无我惊讶道:“璎珞国?就是传说中那个盛产美玉的国家吗?”  瑛珞微微一笑说:“不错,我国盛产美玉,所以我们的体质生来与众不同,我们体内真气之所以充盈,正是得益于遍地皆是的珠宝玉石。行走的时候,体内充盈的真气与地气相斥,便飘浮起来。”  金樽前辈捋胡子道:“唉呀!老夫真是孤陋寡闻得很,那么,这璎珞国又是何人建立的呢?”  瑛珞说:“当初建立璎珞国的人就是鬼谷子的弟弟微妙子。微妙子是一名道士,他晚年由于看不惯封建统治者的丑恶嘴脸,就带领了一帮弟子,自已建立了璎珞国。”  龙吻天惊骇道:“这么说来,我们脚底下这个所谓的鬼城原来并不是真正的鬼城了?”  瑛珞说:“那是我国的一个边远小城。你们眼中的景向其实有人在装神弄鬼,想害你们哪!到现在你们还不明白么?”  小林子接过话头说:“璎珞国就是一个地下王国,柳暗镇,花明巷,又一村对吗?”  瑛珞嫣然一笑道:“你这小鬼,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林子说:“瞎猜的,猜对了吧?我还知道你就是上次那个装神弄鬼的唐刍晓,当时我们还以为你是郭襄转世呢。”  瑛珞说:“是,是,是,你太有本事了。好了,不说了,赶快给前辈准备解药吧。“说完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包东西,递给金我樽无我说:”这就是混沌衣,朱砂么,不用说你是有的,童子尿么,呵呵。其它那几味药可以就地寻找。”  瑛珞所说的混沌衣就是女子的胞衣,也叫衣胞,食之补血填精益气。却要慎用,因为它富含雌性激素,据说女人吃多了会变花痴,男子吃多了变娘炮。 第九十三章 解药(1)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瑛珞轻轻飘了过来,轻拽着龙吻天衣服说:“龙吻天哥哥,我们去找那几种草药吧!让小鬼陪前辈在这里休息。”  龙吻天点了点头,打着昨天白天在超市里新买的手电筒,二人向右手斜下方的河边走去。因为河岸边的草地上最适宜生长像车前草、鱼腥草这些草药。  走出几步瑛珞回头一笑:“小鬼,在我们回来之前,你要把童子尿准备好,知道了吗?”  小林子羞得脸色通红,装着没听见似的别过脸去。金樽前辈见状也笑了笑,却不作声。  龙吻天说:“你真的就是上次那个唐刍晓吗?”  瑛珞咯咯一笑说:“是的。那天我和我妈妈在田野里碰巧听到你和那个农夫的对话,呵呵,所以就------”  龙吻天说:“所以就忍不住想耍我们是吗?”  瑛珞说:“呵呵,都是我妈妈的主意。况且我们也没有什么恶意啊!还露了一手武功给你,算起来,也扯平了。你知道吗?那两字人面鹦鹉也是我和我妈妈装扮的。”  龙吻天说:“你妈妈?你妈妈不就是那个无头女鬼吗?看她装成那个样子,怪吓人的。”  瑛珞说:“嘿嘿!别人都管我妈妈叫杜姥姥,其实她才四十出头,一点也不老。那天她和我爸装扮成那样,也是一个神秘的黑衣人指使的。”  龙吻天惊讶道:“黑衣人?你说的是不是黑衣女巫?”  瑛珞说:“那要问我妈妈才知道。”接着,她又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们吗?”  龙吻天说:“对啊,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瑛珞说:“其实你师父的蛊就是我妈妈下的。也没什么啦,她就是看你们在那里碍眼。”  龙吻天心里一惊,拉长声音说:“什么?你妈妈能看到我们?难道我们身上的隐身符对她不起作用?”  瑛珞得意地说:“不光是我妈妈,隐身符对我们璎珞国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起作用,因为我们瑛珞国的人天生心灵通透。”  龙吻天说:“在你看来,刀疤脸和张璧合有没有发现我们?”  瑛珞说:“他们并看没有发现你们,但是他们感觉到有阳气存在。因为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之前告诉他们说金樽前辈昨晚会在镇上出现,所以才招唤出死神,想对付金樽前辈。谁知你们两个也在,那个神秘的黑衣人怕伤及无辜,才临时改变了主意。但是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张璧合只好又招唤出巨猿来对付死神。”  听瑛珞这么一说,龙吻天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设的圈套。昨晚发生的事情竟然就像董卓进京一样。  龙吻天又问:“你可清楚张璧合的出身?”  瑛珞说:“那个败类不知是从哪里混进我们璎珞国的方士,整天在我们那镇上和那些歪女乱来,除了那几个歪货对他皮笑肉不笑之外,我们早看他不爽了。还有那个刀疤脸,也是那醉生梦死楼的常客。”  龙吻天说:“你们那个小镇不是已经被彻底毁灭了吗?”  瑛珞说:“是啊!不过那个神秘的黑衣人财大气粗,他已经答应重建那个小镇。就算不重建,我们也可以回到我们的国都的大草原上去。你知道吗?回国都的路就在那个高高的尖塔下面。”  他俩一边聊天一边寻找那两种草药,一刻钟的工夫,就找到两棵车前草和一小把鱼醒草,拿着快步往回走。  龙吻天突然间想到那套衣服的事,问瑛珞说:“那你这身衣服呢?怎么和我包里的一模一样?这不会是巧合吧?”  瑛珞的脸微微一红,说:“你不是说给你女朋友买的吗?还问我?”  龙吻天不解地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瑛珞说:“所以我就用意念复制了,懂吗?无阻碍空间的远距传送,怎么跟你解释呢?你不是璎珞国人,你不会懂的。”  当他们快要穿出树林的时候,璎珞突然转身在龙吻天的脸上亲了一下,妩媚地说:“不久之后我们将会在一起。”  突如其来的一吻让龙吻天愣住了,心里一阵狂跳,不知是惊还是喜。半晌,他脸上还留有异香。  龙吻天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口杯,把刚采来的车前草和鱼腥草放在口杯里面,加了一点朱砂和混沌衣粉末。折了一根拇指粗的树枝来捣烂之后又加了少许小林子的尿液,搅拌片刻之后用手圆成一个丸子。  金樽前辈吞下解药后自我解嘲地说:“老夫习道一二十年,一无所成,还落得喝人臊尿。奇耻大辱啊!”  此番场面何等尴尬!龙吻天也不好说什么,递了一杯水过去说:“师父,你漱漱口吧!”  服下解药半个时辰,金樽前辈就见好转,脸色恢复正常,精神也好了起来。  瑛珞说:“前辈,你体内的蛊毒已经消除了,那异物次日便会排出体外。前辈,后会有期;小林子,后会有期。”转过身,冲龙吻天妩媚地一笑:“后会有期。”说完向前疾速飘去,转眼间便飘过山岭,消失在龙形山的另一边。  从石寿行中手得来的那个小盒子长约十寸,宽约八寸,高约五寸。是用六块犀牛角刨平拼制成的,散发出一种特别的腥味。可想而知,那头倒霉的犀牛有多么的巨大。犀牛角通常是扁圆形的,构成盒子最短的一块犀牛角大约是五寸,按弦长反算直径,至少也得有水桶粗。这样一头犀牛,它的个头至少是一般犀牛的八倍到十倍。  用匕首用力一撬,盒子就被打开了。盒子里散发出一股阴冷的气息,鬼气森森。盒子里装满了毛发,乍看像是人的头发,却又是棕红色的,更像是水牛或者其它动物的鬃毛。夹杂着一些腐烂的东西,像是上古用来占问凶吉的蓍草。用匕首拨开那些毛发,里面赫然现出两个拳头大的眼球,翻着白眼,直愣愣盯着龙吻天。惊骇之余,三人发现两个眼球下面压着一本用腊纸包着的书,透过那层腊纸,清楚的看到书名是《黑暗前传》,作者:疯狂蛇豕。 第九十四章 解药(2)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龙吻龙正要伸手去拿那本《黑暗前传》,突然间头晕目眩起来。在他脑海里呈现出一个奇怪的画面。  血红的天空,空旷的原野一片昏黄萧索。远处,一头巨大无比的犀牛和一个猪头蛇身的怪物正狂奔而来。到了近前,那头巨大无比的犀牛却变成一个长着犀牛脑袋,人的身体的怪物。那猪头蛇身的怪物的四肢长在蛇的身子上,看起来滑稽可笑。  那猪头蛇身的怪物就是杀死蚩尤的冥王,而那个长着犀牛脑袋的怪物叫做犀牛神。  冥王把手中的酒瓶递给犀牛神说:“牛哥,咱俩走了这么远的路,口也渴了,喝口酒润润喉咙再赶路吧?”  犀牛神疑惑地看了看冥王说:“猪头,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有酒居然能让我老牛先喝?”  冥王以手掩嘴嘿嘿一笑,说:“俗话说美酒赠英雄,这酒理应牛哥你先喝。这普天之下有谁不知道牛哥你的能耐,以牛哥你的手段本不应该屈居于天帝之下的。”  犀牛神竟有些飘飘然起来,笑了笑说:“猪头,你千万别胡说八道,让天帝听到了,是会掉脑袋的。”  冥王说:“牛哥你怕他作甚?咱哥俩联手,做一次大的,事成之后你做君,我做臣,如何?”  犀牛神没有作声,却伸手拿过酒瓶,咕咚一声就灌进去半瓶,顿时就天昏地暗醉倒过去。  等犀牛神酒醒,已经是第三天的事情了。此时的犀牛神已经被五花大绑,关在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里,头上那威武雄壮的犀牛角也不见了。  第四天,犀牛神就被天帝以谋反的罪名诛杀。应天帝的要求,犀牛神亲自割下自己的脑袋,提着去祭拜天帝。天帝大喇喇坐在宫殿中央的宝座上享受着犀牛神的活祭,直到那三柱香燃尽,犀牛神才捧着自己的头颅出了宫殿。然后亲手把自己的脑袋放在缩尸水里泡了一刻钟,泡小了以后,裹了一层蓍草,连同一本《黑暗前传》装在用自己的角做成的盒子里。此后,他的身子才慢慢地倒在七天前他亲手挖的一个大坑里。  千百年后,犀牛神的脑袋腐烂得只剩下毛发和眼睛。那双眼睛伴着那不死的灵魂,永远看护着那本《黑暗前传》。  “大哥,关键时刻你发什么愣?”小林子伸手去摇龙吻龙的肩膀。  龙吻龙回过神来,于是把刚才脑海里闪现出的那稀奇古怪的事情说给师父和小林子听,他们二人听了惊骇不已。  师父说:“从古到今并没有一个叫做犀牛神的啊,这个犀牛神究竟是谁呢?”  小林子说:“看这本书的作者叫作‘疯狂蛇豕’,想必就是那个猪头蛇身的冥王。依我看,冥王是想暗示我们说,连犀牛神都是他的手下败将,我们算老几?叫我们不要再追究下去,快些收手吧。好了,就此打住,想得天花乱坠也无济于事,何不先看看这本书里写了什么呢?”  金樽无我说:“这样也好!”  龙吻龙脑袋里突然灵光一现,他肯定地告诉自己,上次在蚩尤陵墓中得到的《黑暗传》,还有眼前这本《黑暗前传》,从这两本书中必定能够了找到宇宙的秘密,天地之奥玄。原来蚩尤想要我们去帮他做的事情就是找到这本《黑暗前传》,这本书中一定隐藏着可以让亡灵复活的秘密。  《黑暗前传》就是眼前,龙吻龙心里激动无比。他此时的心情就像大姑娘被送入洞房那一刻的激动,抑或一个男人在产房外等着自己的孩子出生时的期待一样,按捺不住。  撕开三层腊纸,小林子一页一页地翻看那本书,却发现每一页都是空白的,原来那《黑暗前传》是本无字天书。正诧异间,正见那两只眼睛里飞出无数只细小的虫子,源源不断地落在那本书的页面上,那些红色的小虫子有一颗芝麻的十分之一那么大。霎时间便排列成一行文字,翻开第二页,上面的文字也是同样的小虫子排列出来的。书上竟然都是由灰色的小虫子排列成的文字,那些文字原来是两句诗:  “欲寻此书,必先自刎。”  看到这奇怪而滑稽的诗句,金樽前辈突然间笑了起来,说:“这诗里写的倒是和传说中的邪神洞有点相似。”  龙吻龙迫不及待地问:“什么邪神洞?”  金樽前辈笑了笑说:“传说中有一个邪神洞,洞门外有一个女邪神把守着。那女邪神长得奇丑无比。邪神洞通常只允许男子进入,如果女子胆敢造次,则会被当场吃掉。如果进去的男子能够活着出来,邪神便会满足他一个愿望。”  如此结局让龙吻龙的心情一落千丈。这个该死的冥王真会捉弄人,他和比灵龟大仙比起来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金樽无我安慰龙吻龙道:“小天,不急,回头为师和你去找那个传说中的邪神洞,一定要将那本《黑暗前传》找到。” 第九十五章 裹尸布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他们选了一处通风干燥的高地撑开一顶小小的帐篷,师徒三人爬进去倒头便睡着了。  “你们哪!到底有没有时间观念啊?”  正睡得迷迷糊糊,龙吻天被一种声音惊醒了。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那声音居然是来自龙吻天体内。龙吻天揉了揉眼睛,终于清醒过来。原来是栖身于他体内的灵龟大仙催他们起来给她修房子了。  帐篷里一阵闷热,走出来才发现太阳已经升起一竹杆高了,虽然眼下的季节逼近冬天,太阳还是火辣辣的,烤起人来毫不容情。  一番响动吵得金樽前辈和小林子也醒了过来。小林子把背包和几个随身袋子从帐篷里拿到外面放好,三下五除二把帐篷收拾起来,接着打开背包拿出三瓶水来让大家喝了,便就地练起武功来。  金樽无我见小林子的武功套路一招一式都很眼熟,不禁惊讶无比,特别是看到他演练那手石破天惊的时候更是深感诧异。忙问道:“小子,你的武功是谁教的?你和贺黄花是何关系?”  小林子说:“让师伯见笑了,我不认识什么贺黄花,我的武功是我母亲亲手传授的。”  金樽无我说:“我怕不会啊?你母亲?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小林子漠然道:“季卢娥。”说完又自个练起功来。  金樽无我正在想那个季卢娥到底是何许人,只觉得腹部一阵胀疼,便走出十来丈远,蹲在一个隐蔽的树丛中大便。半天,从体内排出一摊像棉花糖似的东西,白花花轻飘飘的。细看发现里面隐藏着一根血红的细丝,有头发丝那么细。那棉花糖似的东西无头无足,无眼耳口鼻,却是有生命的,竟然在地上快速地爬动。它的身体没有固定的形状,缩拢了像团棉花,伸长了像根棉线,诡异非常。  金樽无我神色紧张地念了一通咒语之后,那东西惊慌失措,像长了无数个脑袋似的各朝一个方向挣扎,一阵扭动撕作几块,中间露出一条黑灰色长着长长绿毛的黏虫。看得金樽无我胃里一阵紧缩,臀部也随之紧提起来。他口中的咒语却不敢停,半晌,那黏虫才慢慢化着灰烬。  理开掩盖墓洞的树枝杂草,只见墓洞右边大约两尺的地方有一个小洞。那个洞不像是人挖的,除非是一种传说中生活在树上的小矮人。看旁边被挖出的新鲜泥土,是最近几天才挖出的。由此,他们想到了穿山甲、土拨鼠之类善于钻土打洞的穴居动物。  龙吻天应师父的要求点上一盏煤油灯,又用刚才那个帐篷把灵龟大仙的坟墓入口给盖住,捡了五六块石头从里面把帐篷给压牢,三人才小心翼翼地进入墓室。一切都是按照农村里起坟下葬的习俗而安排的。  昏黄的煤油灯下,只见墓室的地上有三摊粉红色的东西,原来二十天前墓室里的那三具尸体被一种真菌所感染侵,完全变成和真菌一样的粉红色,竟然化着三大蓬人形的真茵。在那三蓬人形真菌上面又分别长出三朵碗口大的灵芝。颜色鲜红如血,背面是白色的,中央赫然有一个鸡蛋大的突起物,颜色暗红,酷似人类的心脏,看起来很是瘆人。  金樽前辈表情严肃地说:“这就是鬼灵芝,也叫鬼铃草。那个突起物就是这种邪恶植物的心脏,类似于鬼魂的要害。据古书记载,这鬼灵芝就是上古迷魂药的主要成分之一。”  原来三朵鬼灵芝是以那三具尸体化着的人形真菌作为养料的。  小林子听金樽前辈说得稀奇,伸手就去摘那鬼灵芝,手刚碰到,就听到啵地一声,三朵鬼灵芝下面那三蓬人形真菌瞬间化着粉尘,红烟四起。三朵灵芝失去支撑,纷纷落在地上,却又像有灵性似的把根部往松软的泥土里插,慢慢竖直起来。它背面那心脏居然在突突跳动。  看着看着,那些粉尘就慢慢爬动着聚拢在一起,变成三尺来长的一个长条,俨然一条蛇的轮廓,慢慢向墓室外爬去。地上那三朵鬼灵芝也像被牵引着似的,紧跟着前面蛇形的粉尘往前移动,但是它的根却未曾离开地面。  金樽前辈手疾眼快,一抖手射出三根银针,准确无误地分别钉在三朵鬼灵芝的心脏上面。顿时,那三朵鬼灵芝连同前面那长条形的粉末发出痉挛似的颤抖。那长条形的粉末似乎犹豫了一番,终于拐了个弯爬了回来,绕了个圈把那三朵鬼灵芝给围住,慢慢变得越来越小。最后,三朵鬼灵芝也化着一小撮红色粉末。  金樽前辈递给龙吻天一块红布,龙吻天心领神会地从背包里拿出那把无柄铁锹,狠狠地一戳,把戳上来的红色粉末倒在红布里,包扎牢靠。这才随师父一起去看灵龟大仙的尸骸。  灵龟大仙的灵魂离开肉体多天,尸骸竟然有些腐烂了。金樽前辈没有去触碰灵龟大仙的尸骸,因为触摸尸骸是道家大忌,能够避免应当尽量避免。这个道理就像出门尽管避免看到女人撒尿一样。  金樽前辈在那只公鸡的冠子上一掐,握着它的头用它的冠子流出的血画了好多道符。之后念了一通神秘的经文,手摇法杖做了一番古怪的法事。又拿出一把淀粉在一道燃烧的符上一洒,驱除一些不请自来的阴邪之物,才正式做起了请灵魂归位的法事。  突然之间,龙吻天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这一笑吓得金樽无我和小林子都愣住了。龙吻天解释说:“灵龟大仙她说,这个法事就不用做了,她自己会回到肉身上去的。感谢你把她的房间打扫得这么干净。”  金樽前辈一听也笑了,说:“不做更好。来我跟她说两句。”  龙吻天笑道:“她叫你费长房,她还说不跟你说了。”  金樽前辈一听笑骂道:“这王八蛋,居然敢说我坏话。”  龙吻天说:“师父,她说你是费长房是因为你懂得缩地之术,没有别的意思。”  灵龟大仙的灵魂从龙吻天身上回到尸骸里之后,他们三人才合力把那黄金棺的棺盖给盖上。然而就在转身向外走的时候,龙吻天发现棺材底下有一团白色的东西。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块四尺见方的白布。白布上面血迹斑斑,多处黑红的血迹显示出人的鼻子、嘴巴、胸部、膝盖等部位的轮廓,种种迹象显现那块白布是一块裹尸布。而这块裹尸布很有可能是从那棵树下的两具尸体身上扯下来的。  眼前的裹尸布像帐篷一样是撑开的,绷得很紧,很显然下面有东西。龙吻天弯下腰,用手电筒去照,嘴里不禁发出啊呀一声惊叫。只见那裹尸布下面藏着好几个样子怪异的家伙:黑红色的身体遍布鳞片,像穿了件铠甲,嘴巴尖尖像猪嘴,驴子耳朵,四肢短而粗壮,上面有三个锋利的爪子,蛇一样细长的尾巴。  金樽无我平静地说:“犰狳。”  原来棺材下面的犰狳正是从墓洞外面打洞进来的。五只犰狳伸出锋利的爪子把那块裹尸布紧紧抓住,用那块裹尸布搭了个小小的帐篷。在强烈的灯光下,一大四小一共五只犰狳紧闭着眼睛,假装已经死去。  小林子面露喜色,正想去抓一只,却被金樽前辈喝住了。金樽前辈说:“这东西不能碰,会传染麻风病的。”  小林子听到“麻风病”三字,连忙把手缩了回来,人也向后退出一步。  金樽无我说:“据古书上说,有一类犰狳有守尸的习性,故有“守尸太保”之称。为师则认为是墓穴里的阴气能让犰狳的幼崽顺利长大。”  龙吻天问师父道:“那这五个小家伙怎么办?要不要把它们驱逐出去?”  金樽无我神秘地一笑说:“为师自有办法。”说着用手里的法杖往地上狠狠顿了三下,蹬蹬蹬!  突然之间,墓室里刮起一股风来,点燃的煤油灯在风中噗地熄灭了,散出一股浓烈的煤油味。一个浑身泥土、须发飞白、面容干瘪的老头倏地从墓室的暗处里闪出来。龙吻天和小林子不禁惊慌起来,金樽无我却面色镇定神情泰然。  那浑身泥土的老头向前挪动了一步,朝金樽无我作了个揖,睡意惺忪地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为何惊动小神?” 第九十六章 怪婆婆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龙吻天一听,顿时明白那个浑身泥土,像是个价值连城的出土文物一般的老头就是山神土地。  金樽无我笑道:“也无甚要紧事,只需做好你份内的事便无计较。”说着指了指棺材底下那五只顶着裹尸布佯装死去的犰狳。  土地一看,脸上堆笑道:“好说,好说。”举起手掌对准那五只犰狳,五指伸开,复又收拢,轻轻一捏。看架式,像是紧紧捏住那些犰狳的脖子似的。嘴里叫道:“孽畜!谁容你这般作为?还不快滚,更待何时?”  那几只装死的犰狳果然翻爬过来,像是痛苦不堪地一阵乱叫。刹那间,胡乱扯着那张裹尸布从棺材靠里两尺开外的一个洞钻了下去。其中有一只幼崽爪子里还拖着一张裹尸布。原来那裹尸布共有两张,被它们一张铺在地上,一张顶在头上当成了铺盖。  小林子笑嘻嘻说:“滚吧!滚得越远越好。”  转身看那山神土地时,早已经消失不见了。金樽无我说:“据一些典籍记载,犰狳原叫‘犰鱼’,又叫‘求鱼’。有一类犰狳常攀上树枝捕食小虫,所以才会有‘缘木犰鱼’一说,只是千百年来,它已经被‘缘木求鱼’所取代。由此可见古人的言行都是有一定依据的,如阴阳平衡、五行相行相生相克、黄歧之术、星象预测这些都是古人智慧的结晶。”  三人走出墓室,扯去那碍手碍脚的帐篷,在附近找了些石块把洞口给堵上,理了些树枝、拔了些乱草在石块上掩盖好。之后金樽前辈用八块石头做了个阵法。  金樽无我胸有成竹地说:“有了这个阵法,就算是千军万马也休想踏进这片树林半步,灵龟大仙可以在里面潜心修炼了。”  所有该做的事情都做好了,确保万无一失之后,他们来到小河上游的一块平地上。龙吻天照师父的咐附把从灵龟大仙坟墓里带出来的那包红色的粉末装在一个瓷瓶里,把它深埋在一块大石头下面。之后,和小林子七手八脚在平地上烧起一大堆柴火,架起两只小铝锅,一只煮了半锅子米饭,另一只烧了大半锅水。  片刻之间,那锅水就烧开了,龙吻天和小林子二人又去收拾那只公鸡。他们把那只鸡杀掉之后按在开水里浸泡许久,趁热拔毛,拔光毛之后又在柴火里撒了一大把米,在火焰上烧去茸毛,之后开膛破肚清理干净。放在锅里加半锅水,加八角、茴香、桂皮、料酒开始炖。在这个空闲的时间里,小林子负责到河边去洗菜。  等小林拿着洗好的白菜、蘑菇,菠菜,香菜等时令蔬菜回来,小铝锅里面就已经飘出阵阵米香,米饭已经烧熟了。  他们也不心急,等那铝锅里的鸡又炖了一盏茶的时间,再加油、盐、味精、酱酒、辣椒等调料。一人盛上一大碗米饭,把洗好的蔬菜慢慢加在鸡肉汤里烫着吃。  这土鸡火锅正吃得过瘾,突然间身后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声。三人转身一看,原来是个年近八十的老婆婆正从他们身后的山坡上走下来。一头花白的头发,面容苍白干瘪。身上挎着一个黑布包,却是又脏又破。尽管手里拄着一根结实的拐杖,她的脚步还是战巍巍的。  半晌,老婆婆总算从土坡上走了下来,来到龙吻天三人身旁,眼睛直勾勾看着那鸡肉火锅说:“好香的鸡肉啊!自从我老伴走了以后,儿子就管不住媳妇,任由那恶毒的女人把我赶了出来。老身在离家三里的破土窑里一住就是十年,靠挖野菜过生活。鸡肉是什么味道,老身早就忘记了。”说完泪眼婆娑。  龙吻天心里一酸,说:“老人家,我吃饱了,我去把碗筷洗干净,让你也吃一点。”  老婆婆高兴得满眼泪花,声音颤抖说:“年轻人,你心肠好,将来一定能找到个好媳妇。”  龙吻天把碗筷拿到河里去洗干净,回来后盛了一碗米饭,又用筷子撕了一大块煮得熟烂的鸡肉在饭上,才把碗筷弟给老婆婆。  老婆婆连声谢过之后狼吞虎咽地大吃起来。可怜的老婆婆,她就像嗓子眼里住着八十八个拖儿带女的饿死鬼似的,白菜、蘑菇、香菜、菠菜、鸡肉连菜带汤一阵乱吃乱咽。这鸡肉火锅对她来讲,像是摆在苦行僧面前摆了一道“佛跳墙”。所有的清规戒律都成了狗皮袜子。  老婆婆吃完了饭,又把锅里剩下的连骨的鸡肉都用手撕下吃得半点不剩,又喝了一碗浓汤。摸了摸肚子,抹了抹嘴,说:“你们三个人真是活菩萨呀!十年来,老身这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可口的饭菜。愿菩萨保佑你们,都活到一百二十岁。我呢,我就活到一百五十岁,下到阴曹地府,还望你们这些好心人搭救。”说完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拄着拐杖向原路走了。  龙吻天三人见老婆婆的挎包还在草地上放着,放声大喊:“老人家,你的包。老人家,等一等。”  那老婆婆突然间像是年轻了五十岁似的,在土坡上健步如飞,一溜烟就翻过山岭。就在她翻过山岭的一刹那,她身后长出一条黑绿相间的长尾巴,俨然就是一只巨大的鹦鹉。  打开那个又脏又破的黑布包,他们不禁惊呆了,只见包里全是些价值连城的珠宝,琳琅满目熠熠生辉。又有无数的人参、三七、灵芝、太岁等名贵药材,药香阵阵,沁人心脾。  面里还附有一张清单。清单上写着:千年人参十枝、三七十节、灵芝十朵、太岁十两、鹿茸十两、鹿角十只、鹿脚十根、虎胆十只、虎脚十根、牛脚十根、牛黄十两、狗脚十根、狗宝十两、马脚十根,马宝十两、夜明珠一百颗、红宝石一百颗、石榴红一百颗、玛瑙一百颗、珍珠一百颗、翠玉一百块、红刚玉一百颗、珊瑚树十小棵、阴沉木十小块、蛟人鱼干十斤。  赠俊朗的道士哥哥  杜姥姥敬上  金樽无我疑惑不解地问:“杜姥姥是谁?”  龙吻天说:“杜姥姥就是瑛珞她妈妈。”  金樽前辈神秘地一笑,说:“原来是她!”  金樽无我像是一下子年轻了十来岁,面容就像杜姥姥说的那样俊朗了许多。反背着手说:“杜姥姥,既然她这么有心,这东西我们就收下了。小天,你把这东西收好。我马上动身去山西找你师妹伞儿,你也早些回去上班,我们就此别过吧!”  龙吻天惊讶道:“师父,不是说好我们一起去吗?”  金樽无我说:“为师一人去也无妨。为师这次去,不坐车全程使缩地之术,不消两个时辰就可以跑个来回。”  龙吻天说:“师父,这怎么可以?就让我们和你一起去吧,万一动起手来,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互相之间有个照应也好呀!”  小林子也说:“师伯,我和大哥随你一同去吧,到时候我们三人一定把苟维民的贼窝给踏平。”  金樽无我坚决地说:“不用,我一个人足够应付了。想当年苟维民三四百人围攻我一人,还让我打得死伤过半,最后落荒而逃。不要再多说了,快些回去上班,以后贺黄花的事情我不便出手,还指望徒儿你呢!”  龙吻天无奈地说:“那好吧!你老人家凡事多加小心。”  金樽无我轻轻点头一笑,人已嗖的一声弹出百十丈之外。  使的原来是缩地之术。 第九十七章 缩地之术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这一章节的存在是为讲述道士所谓的“缩地之术”的原理,不喜欢的朋友可以直接跳到第九十八章《美女归来》更精彩的内容等着你。必要时给个打赏收藏什么的,在此谢了。)  说起缩地之术,不得不先提及两个词:“虫洞”、“地婆娘”甚至还要殃及“黑洞”和“地母”这两个词。  “虫洞”这个词,单看字面意思就和虫子有关。说话有一只蜗牛,它发誓要从一块布的一只角爬到对角线上的另一只角。那块布到底有多大?无可奉告。只知道那块布东西覆盖着五个省,南北覆盖了六个半省。如果这只蜗牛走的是直线,那么它的行程就该有五个省的平方加上六个半省的平方的和的算术平方根这么长。  小蜗牛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爬。爬呀爬,爬了七十多年,累了他也不休息,他把身体缩进壳里拼命地往前滚。滚呀滚,滚了二十多年。就这样,一百年很快就过去了,而他只不过往前爬过几个村庄。曾经年轻力壮的他此时已经变成一只苍老的老蜗牛了。但他丝毫没有向困难屈服,背着背上沉重的壳继续往前爬,他的脚步越来越沉重,每迈出一步他就要停来了喘息半天。  年迈的老蜗牛,他一步三歇地往前爬,这样爬呀爬,又爬了十多年。他的路途无比艰辛,一阵风就使得他离开既定的旅行路线,一块石头就要让他绕行一个星期。前途一片茫茫,他看不到哪怕是一丁点希望。老蜗牛绝望极了,看来在有生之年这个愿意是不能实现的了。就在他把头一缩,打算滚下一个水坑自行了断的时候。龙王、玉兔、海燕、风神、海神、杜鹃、电母、海马、和平之意、如茉莉、玫瑰、珍珠、莲花、彩云、莫拉克、宝霞、艾丽丝、康妮、每杀克、格美、派比安、娜基莉、贝斯、蝴蝶、文雅、象神、讨知、沙丽加、布拉万、杰拉华、艾云尼、纳沙、鸿雁、海棠、珊珊、威马逊、查特、安贝、碧嘉等人神秘出现了。这几十号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国内的,有国外的。这些人连祙而来,有的是被老蜗牛百折不挠的精神所感动,有的是被他伤心绝望老泪纵横的样子所打动,有的纯粹只是为了凑个热闹,有的是想显摆自己的手段。总之他们一起来了,前来帮他。  这几十号人稍稍合计了一下,闪到那块布的另一角。造风队长龙王一声令下,几十号人合力发动了一次叫做“诺亚方舟”的台风。这次台风是很短暂的,呼喇一下,就刮得宇宙中的几十颗行星和几颗恒星随风乱颤。有的颤抖得像打摆子似的;有的差点就窜了轨道,跑到邻居家的打麦场去了;有的则被刮得像陀螺一样在宇宙间滴溜溜转。  许多目击者当时都以为是外星人的飞碟。事实上外星人也无辜受害,损毁的飞碟不计其数:六个七面体形的、八个金字塔形的、二十三个长条形的、三十五个棒球形的、四十九个僧帽形的、六十二个锉刀形的------  队长龙王见状连忙举手叫停,宇宙才恢复了正常的运转。不过由此产生的灰埃聚起来足足有两个阿尔卑斯山叠起来那么高,阻断了十二三条铁路的正常营运,由此在全球范围内引发了不小的经济波动。  不费吹灰之力,“诺亚方舟”就把那块布吹了个对折,就在那块布的两个角快要重合的时候,龙王又指挥几个人从相反方向造了几股小风。那只老蜗牛突然间听到耳边人声鼎沸,睁开眼睛一看,只见呼喇一下,那块布的另一角就出现在自己头顶上,他敏捷的触角一伸就粘在那块布的另一角上。又一阵风吹来,那块被台风掀起的布又恢复了原状。就这样,老蜗牛刹那间就到了那块布的另一角。  大功告成,造风的人都收拾工具回去了,只留老蜗牛在风中凌乱。  老蜗牛不禁心中感慨万千。一时间,他纠结于这些俗语:  “皇天不负有心人”  “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  “天无绝人之路”  “上天有好生之德”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山重水复凝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么多的俗语,林林总总,到底用哪一句来形容我的遭遇比较好呢?  后来,这个类似于童话又像是科幻的故事就被浓缩成两个字,就是所谓的“虫洞”。  接下来说说“地婆娘”。在那本《黑暗传》中有这么两句:问曰: 什么人看见地翻身? 答曰: 地母看见地翻身。地母看见的“地”就是地球,就是大地,俗称地婆娘。地婆娘睡懒觉,翻了个身,被地母看到了,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地婆娘是个懒婆娘,她平躺在宇宙间,渴了就伸出手去摘天上的蟠桃,去拿玉皇大帝的琼浆玉露;饿了,她就用脚桠子把太上老君装仙丹的瓶子夹一个下来,把那些仙丹像炒豆一样当饭吃。逢到天上下雨,她就当是冲了个凉,顺带也自己搓个背。  说话唐朝有一个人叫王大牛——当然,类似的故事很多,古今中外都有,有的是打酱油,有的是买面包,有叫李大狗的,也有叫理察得的。有一天,王大牛一家五口正准备炒菜吃饭,一看家里的酱油没有了,老婆就叫他去买。买就买呗!他提着瓶子就出门了。结果他一去就是二十八年,在此期间音信全无。他失踪五六年,他的老父母就去世了。再过了十几年,老婆也改嫁了。他回到家,手里提着打满的酱油,身上穿的也还是出门时那套衣服。  他回来了,但是他全然不记得他自己这么多年来去了哪里。  其实王大牛是从地婆娘的某个地方滑进去了。那日,他一路小跑到了镇上的店铺,打满酱油高高兴兴地提着往回走。无意中,他发现路边不远处的树林中现出一个很大的裂缝。于是他就上前去看个究竟,只见那个裂缝好大好深,四周长满了野草、地衣和青苔,因为刚下过一场小雨,地上滑溜无比。他脚下一滑,就滑进了裂缝里面去了。  裂缝深不见底漆黑一片,但是里面却很暖和。他在裂缝里飘飘悠悠直往下坠,一直坠了一个月零五天,终于坠到底部。他摸索着找到一个岔道,接着往里爬去。其实那个岔道是因为地母从小就患有疝气。他在里面爬呀爬,爬了二十年,中途累了,他睡觉花了五年。饿了,就从地婆娘肚子里割一小块肉来充饥。后来他就再也无法往前爬了,因为前面没路了。他又掏出小刀挖呀挖,挖了两年,总算挖出了一个洞,往前走,慢慢地看到有光线射进来。迎着亮光走,他又花了一年的时间,终于从地婆娘的牙齿缝里爬了出来。  他一出来,就被地婆娘一把给抓住了。地婆娘非常恼怒,因为这个打酱油的害得她这二十八年以来都怀疑自己肚子里面有蛔虫在爬。地婆娘精通黄歧之术,那本《黄帝内经》她早已倒背如流。长蛔虫是脾虚之证,脾属土,土是黄色的,于是她就拼命挑那些黄色的丹药吃。不仅如此,她还吃了苦楝子、烤烟、苦蒿、葛根等杀蛔虫的草药。  地婆娘把王大牛捏在手心里,只使了那么一点点劲,王大牛就被捏得奄奄一息。他央求地婆娘说:家里有老父老母要赡养,子欲养而亲不待;又有二十岁**,日子久了,必生事端;子女尚小,嗷嗷待哺。云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像大多样的女人一样,地婆娘也是嘴硬心软的。地婆娘一时心软,就把王大牛给扔了回来。但是之前她在王大牛的后脑上轻轻掐了一下,让那二十八年的记忆在他脑袋里彻底消失掉了。  由于得到地婆娘的体液滋润,王大牛的容貌还和二十八年前一样年轻。  关于缩地,葛洪《神仙传·壶公》中是这样描述的:“费长房有神术,能缩地脉,千里存在,目前宛然,放之复舒如旧也。”  那么缩地之术和地婆娘又有什么关系呢?其实《神仙传·壶公》中描述的“地脉”指的就是地婆娘的胳肢窝和痒筋。众所周之,女人都是怕痒的。那些有门道的方士知道地婆娘的胳肢窝和痒筋等要害在哪里,伸手一抠,地婆娘就会痒得发笑,就会条件反射似的或坐起来、或抬起双脚。  这样一来,就像“虫洞”一样缩短了从甲地到乙地的距离。  但是也有吃大亏的道士,因为要害拿捏不准,一个劲地瞎摸乱捏。结果把地婆娘给惹火了,腾地一脚,就把他给踢到宇宙空间去了。掉进宇宙空间是个什么样的概念?掉进去的人由于自身的重力就会不断往下**,速度会越来越快,与空气相互摩擦产生的热量终会把他焚毁,尸骨无存,灰飞烟灭。  也可能他运气好,会遇上一个吞天夺日、吞噬一切的黑洞,但最终也只是换个死法而已。正如俗话所说:绑起和吊起是一样。 第九十八章 美女归来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金樽无我施展出缩地之术,正在全力施为。突然之间,眼前一片红光闪动,便急忙收住脚步。停下来一看,顿时被眼前的景向惊得目瞪口呆,只见前方二三十丈远横着一条汹涌澎湃的血河。  眼前的血河宽有百十丈,鲜红的血水溅起阵阵泡沫,空气中弥漫着阵阵咸湿的血腥味,气势汹涌、浩浩荡荡,正在向前流去。  更加让他惊骇的是河对岸的草地上站立着一群人,那一群十来个人对眼前的血河也指手画脚,啧啧称奇。为首的是一个年过五旬的和尚,长得肥头大脸,穿一身禇黄袈裟,手握一根黑木禅杖,右眼上的黑色眼罩甚是显眼。金樽无我心里咯崩一跳,心里痛骂道:苟维民你个直娘贼!你这老贼明明是个阴险毒辣的小人,却把自己弄成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真是对佛祖莫大的不敬。  当他看到人群中那个被绑住手脚、脸色苍白弱不禁风的年轻姑娘时,心里猛地一沉,哽咽道:伞儿,这么多年让你受苦了,爸这就来救你,到时候让你亲手把苟维民那老贼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谁知就在这时,血河里一阵响动,哗啦一声从对岸的血河边上伸出一红一绿两根触手,触手上分别栓着两根铁链。那两根锈迹斑斑的铁链互相磕碰,铿铿直响。两根触手伸出水面有两丈多长,呼拉一下把苟维民拦腰卷住。苟维民惊慌失措,脚下一滑,就被拖进水里,却把那黑木禅杖丢落在岸边的草地上。那十来个人被这般突如其来的遭遇吓得呆若木鸡。伞儿更是被吓得晕厥过去,仰倒在地。  金樽无我见伞儿晕倒在地,心里万分着急,急忙把手里的法杖向血河里投去。那法杖一碰到河面就哗啦一下变成一条长余十丈的白龙,神气活现、张牙舞爪直向对岸游去。金樽无我双脚一弹跃到那白龙背上,才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血河中央。眼看到了轻功可及的距离,他双脚一踩龙背直向对岸飞掠而去。又随手向后一挥,那白龙又变回一根法杖嗖一声飞到他手中。  金樽无我飞到对岸的草地上空,右脚一屈,膝盖狠狠朝一个莾汉的胸口顶去。只听见咔嚓一声,那莾汉的胸骨被顶得粉碎,噗地一口鲜血吐在碧绿的草地上,人已向后倒下。落下地来,金樽无我手中的法杖奋力一扫,强劲的内力化着一道白气,一下便扫倒三个。都是三十出头的壮汉。抬脚狠狠一踢,又踢飞一个,直飞出三丈开外,撞倒了站在远处的两个壮汉。剩下的三个小伙子见状转身就跑,金樽无我口中念起玄冰诀,手中法杖向前一指,就把他们给定给了,瞬息之间,便在他们身上凝结出厚厚一层紫色的玄冰。冰层越来越厚,转眼就把那三人包裹起来,冻得他们上下牙齿直打架。  原来苟维民打听到金樽无我近日在四川出现,一时报仇心切,便绑着伞儿来寻仇,正所谓无巧不成书,碰巧被金樽无我撞个正着。金樽无我愤怒得浑身热血都快沸腾起来,正想结果了苟维民的狗命,不料他却被河里的怪物给拖了去,生死难料。  金樽无我伸手在伞儿鼻子上方试了试,发现她气息微弱,便取出随身携带的丹药喂她吃了一颗,即刻给她松了绑。掐指一算,知道龙吻天和小林子还盘亘在城里的云南多味馆。便在那伙人随身带来的行李中翻出一个麻袋把伞儿装起来扛在肩上,一路施展缩地之术朝城里而去。临行又把那三人身上的玄冰诀给撤去,放他们一条生路,不必多造杀孽。  转眼之间,金樽无我就出现在云南多味馆的门前,龙吻天和小林子果然点了一桌子酒菜正在大吃大喝。  金樽无我的突然出现让龙吻天和小林子大吃一惊。龙吻天惊讶地问:“师父,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找到伞儿了吗?你肩上扛的是什么?”  金樽无我一声不吭,轻手轻脚地把肩上的麻袋放下。龙吻天一看散开的麻袋口里有个人头,叫了起来:“伞儿!是你吗?”  金樽无我说:“晕过去了,先给他服一碗姜开水吧!”  龙吻天亲自去厨房拍碎一小块生姜,加了少许红糖,冲了一碗开水端了过来。稍稍凉了,便喂伞儿喝了下去。然后才把她扶到阿碧的房间躺下。  阿碧笑道:“她就是你师妹吗?长得这么漂亮,我好嫉妒啊!”  龙吻天没有支声,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小林子说:“师伯,你办事好有效率啊!这才一顿饭的时间,你老人家就从山西跑了个来回,还把伞儿给救回来了,我真是服了你了。”  金樽无我笑道:“真像你想的那样,我老头子就不用再修练了。”  龙吻天说:“师父,难道你是半路拾干柴?”  金樽无我笑道:“对!事情正是这样。小天,那条血河你们可曾见到过?”  龙吻天弹了起来,一拍大腿,激动地说:“见过!我上次见到过!那叫幽灵之河,据说是黄帝大战蚩尤时,无数阵亡的将士所流的血汇聚而成的。“  金樽无我叹息道:“为师原本是要当场结果了苟维民那老贼的,没想到他却被那血河里的怪物拖下河去,如今也不知他是死是活。”  龙吻天惊讶道:“那怪物是不是一个女子的身体,腰以下长着八条触手,看起来像只章鱼怪?”  金樽无我说:“身子长什么样就不得而知了,为师只看到一红一绿两条触手伸了出来,呼啦一下就把苟维民给拖进河里去了。对了,那触手上面还栓着两条铁链。”  龙吻天说:“是她,一定是她。她就是蚩尤的妃子女渴,被冥王用铁链栓在一口铁箱上面,千百年来一直被困在幽灵河底。”接着,龙吻天又把上次灵龟大仙告诉他的事情一四一九给师父讲了。  金樽无我饶有兴志地问:“真有这么回事?她身子下面真栓着一口铁箱吗?你亲眼看到的?”  龙吻天说:“没错!那日我被巨龟驮在背上,巨龟踏进血河里时,我亲眼看到女渴被栓在一口巨大的铁箱上面。想必那铁箱里一定藏着一种具有神秘力量的东西。”  金樽无我激动的说:“莫非那口箱子就是聚灵魔箱?小天,小林子,咱们去把那箱子打开,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小林子激动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高声叫道:“走!”  龙吻天说:“师父,我看还是等伞儿醒了再去吧?”  金樽无我笑道:“伞儿已无大碍,不过呢,还是等她醒过来再去比较好。”  金樽无我不紧不慢地吃完了饭,又喝了一大杯浓茶,嘴里叼着烟,正和龙吻天谈那聚灵魔箱的事,阿碧突然兴冲冲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大叫道:“醒了!醒了!”  金樽无我高兴得不得了,大步向房间里跑去。到了房间只见伞儿双眼盯着天花板,像是在数天上的星星一般,脸上的表情出人意料地平静。见金樽无我进去,她一骨碌坐起身来,亲切地叫了声:“爸!”  金樽无我激动不已,不禁热泪倏然而下,声音哽咽道:“伞儿,这么多年你一个人在外漂泊,是爸让你受苦了,爸对不起你啊!”  伞儿摇了摇头说:“爸,都过来了,女儿不苦,你也别往心里去了。”说完竟然流出欣喜的泪水。  他父女俩拥抱在一起,金樽无我一激动,眼泪又下来了。半晌,金樽无我才站起身来,说:“伞儿,他就是你师兄龙吻天,天儿。”  伞儿冲龙吻天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金樽无我回过头来,发现龙吻天的嘴唇一阵轻微的擅动,原来他是在用唇语说:“师父,二十年没见面,伞儿为什么这么快就认你了。”  金樽无我轻轻一笑,用唇语回道:“伞儿是何等聪明之人,他早就听说过我了。再说就在带她回来时,我又给她吃了一颗丹药,有静气灵神的功效。”  金樽无我和女儿聊了一会,吩咐龙吻天去和饭馆老板商量,让伞儿在这里小住几天,给他们足够的钱。龙吻天点了点头,健步走出房间。很快就回来了,面带喜色地说:“师父,老板已经答应了。”  金樽无我递给阿碧一个旺旺大礼包,说:“那么小阿碧,伞儿就托你照顾了,我们最多两天就回来。”  阿碧说:“老人家请放心,我正愁没人和我说话呢,我保管把她照料好。既然有比父女团聚还要重要的事,那你们就先去吧!”  金樽无我又和伞儿闲聊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出了房间,三人排列成扇形,迈开步子向饭馆外面走去。 第九十九章 血巫(1)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三人风风火火赶到血河所在的方位,却惊讶地发现那条血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铺天盖地的水草,密密匝匝地生长在宽阔的河底上,向南北方向延伸而去,犹如一条绿的丝带般轻飘柔软,触手可及。  经过血水浸泡的土地变得异常肥沃,河底上的水草有一丈多么深,绿油油一大片清翠欲滴。茁壮的茎干有手指那么粗,脆嫰无比,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折断似的。水草里面,一只只体型肥硕、样子稀奇古怪的小动物蹿来蹿去,发出阵阵怪声。在那些小动物的拔弄下,脆嫰的水草阵阵颤动。水草间还夹杂着一些奇异的植物,开着千奇百怪的花朵。眼前的景向就像海底世界一样绚丽多彩神秘莫测。  金樽无我叹息道:“我怕不会啊!还不到一个午觉的时间,一条血河就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丝血迹也没给我留下,就好像那条血河根本就不曾在这一带流淌过一般。要不是天儿你曾经见过那条血河,定会以为我在胡说八道,要不就会认为你师父人老了,老眼昏花了。”  龙吻天说:“师父,哪能呢?现在看来,灵龟大仙的话果然不假,幽灵之河果然像幽灵一样来无影去无踪,神出鬼没。但是看这些草上也没有铁箱拖拽的痕迹,师父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金樽无我说:“莫非那口铁箱根本就没有困住女渴?难道这又是一个圈套、一个骗局?”  小林子说:“眼前的景向真假难辨、扑朔离迷,我们目前只有一个办法了。”  龙吻天忙问道:“什么办法?”  小林子笑道:“找!”  金樽无我说:“虽然听起来像是废话,却也是最实用的法子。瞎乱猜测只会自我迷失越陷越深,找吧!我看南面的天空黑云笼罩,妖气甚重,想必血河是流到下游去了。我们往下走,定要把那口铁箱给找到。”  他们三人施展出轻身功夫,并排往南边飞掠而去。眼睛、耳朵、鼻子、松果体,全身的官能都动用起来,不放过任何与血河和铁箱有关的蛛丝马迹。  片刻之间,他们就掠出二十多里地。远远看去,前方有一座十来丈高的山崖,崖壁上灰白色的石块参差怪异。山脚下有个山洞。那片疯长的水草原本像一条滔滔流淌、碧波涌动的河流,却在山洞前方十丈打住了。  龙吻天说:“上次我乘在巨龟背上,被血河拦住去路,后来就是从这个山洞上面绕行过去的,那天我看到那血河就是从这个山洞流进去的。”  金樽无我说:“这么说来,这个山洞里面肯定有古怪,我们进去看看。”  三人落下地来,走到山洞跟前,却发现那洞口上蛛丝错结,雪白闪亮的蜘蛛网结了厚厚一层,把洞口封得严严实实。那厚厚一层蜘蛛网上面赫然裹着一具骷髅,双手抱头缩成一团,连骨头都被啃咬得坑坑洼洼,死前痛苦的惨状可想而知。  龙吻天见状啧啧惊叹起来,突然之间从四面八方爬出来二三十只拳头大的蜘蛛。那些怪家伙颜色黑灰,身上布满一寸多长的绿色尖剌,血红的口器大得可以塞进一只鸡蛋,一张一合蠕动不已,一双眼睛就像两颗熟透的樱桃。整副模样狰狞可怕,一看就知道是嗜杀成性的食人魔蛛。  他三人连忙后退,就在此时,一阵恐怖的叫声响起,原来那群食人魔蛛听到响动,以为有猎网上钩了,就从四面爬了出来,打算美餐一顿。但出来之后却又见不到猎物,便自相残食,纷纷撕咬起来。刹那间就有五六只被同类吞食殆尽,黄色的汁液流了一地。那五六只被吃掉的食人魔蛛临死前发出痛苦的惨叫,就像厉鬼的哭嚎,听到人心里发毛。  那些食人魔蛛饱餐了同类之后,又四散开去,隐藏在洞壁周围的岩石缝隙杂草间。他们到附近捡了一些干柴,堆放在洞口,一把火烧得火光冲天。那些食人魔蛛被烧得一只不剩,散发出阵阵焦臭,有几只晰蜴和蟾蜍也在大火中被烧得焦黄。  等浓烟散尽之后他们三人才小心翼翼走进山洞。用手电筒一照,只见洞壁上的青石大部分都因风化变得剥蚀不堪。脚下的沙地踩上去软绵绵的,稀稀落落长着寸许长的艾蒿之类的野草。  松软的沙地上缀着的一个个碗口大的倒椎形沙坑,小林子诧异道:“看!这到底是什么脚印?”  金樽无我笑道:“这是蚁狮的巢穴,蚁狮俗称沙挼子、地牯牛,又叫倒退牛,《本草纲目》上说它主治高血压、泌尿结石。”  继续往前走,前面的空间突然大了起来,洞里出现三个岔道。用手电筒四处扫射,突然在右边一个岔道的洞壁上发现一条模糊的红线。细看之下,才发现那是干涸了的血迹。那条血迹染成的红线距离地面有三尺来高,洞壁和地面上的沙土明显呈现出被血水浸泡过的痕迹。地面上赫然有一串迹印,看起来像是小孩子的手掌印。每个手掌印的掌心之间都有指甲壳那么大一片半凝固的鲜血。每个掌印相隔一尺来远,一个接一个延伸到前方的黑暗中。  眼前的景向诡异非常,三人相互对视,默不作语。片刻,金樽无我点了点头,三人循着那带血的手掌印向右边的岔道里走去。走出百十丈,龙吻天突然间停住了脚步,原来前方五六丈远有一个人倚左边的洞壁站着。再看时,却是一个人像石雕,雕刻得神形兼备栩栩如生。走近了看,却又不是石雕,原来是一具骷髅形成的化石。青石细腻的石质把身上的色彩都保留了下来,只见那骷髅化石身着黑衣,就像是真人一样。变成化石后的骷髅表情虔诚,双手棒一个翠绿色的玉琮。玉琮上雕刻的猛兽张牙舞爪,看起来像是就要从那玉琮上跳出来似的。 第一百章 血巫(2)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他们继续往前走才发现像刚才那样的骷髅化石不止一具。连路走过去,百十丈远的距离之内就已经发现十二具同样的人体化石。那些人体化石男女老少都有,面部的表情或喜或悲,或惊恐或安祥。手中捧的都是些祭拜神灵所用的道具,有盘有钵,有钟有鼎,里面装着瓜果、兽骨、毛发、奇特的树枝还有肉脯。每一样都完整地保持着当初的模样。每一具人体化石的后背都紧紧生在岩石上。  龙吻天说:“看得出来,这些善男信女是在一个祭拜仪式上突然死去,经过长时间演变而成为化石的。”  小林子说:“我倒觉得他们是在祭拜仪式上突然之间被某个神灵或巫神变成了化石。”  龙吻天说:“你的相象力未免太丰富了,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巫术?”  金樽无我说:“小林子说的这种情况也是有的。这种蛊叫做石化妖蛊,是一个叫做石化血巫的巫女的惯用伎俩。据说五百年前的苗疆一带有两个势力较大的巫族,这两个族之间发生了争斗,当时就有人使用了这种巫术。后来这种巫术就失传了,只知道这种歹毒的巫术和道家熟知的玄冰诀很类似。而且据说秦始皇陵俑坑里那些看似陶瓷的兵马俑,也都是巫师在活人身手施展了类似的巫术而成的。”  听罢,小林子倏地抽出腰间的匕首。只见一道亮光像电光火石般一闪,便从一具人体化石的左边肩膀上砍下巴掌大一块。看那人体化石肩膀被砍伤的地方由深灰色慢慢变得鲜红,片刻间,竟然渗出血来。随着血水的流淌,肉里爬出数只扁圆形的吸血虫,形状和大小酷似黄牛身上的虱子。经受强光的照射,又慢慢缩回到肉里隐藏起来。  小林子说:“看样子,始作俑者是期望有朝一日这些东西能够复活啊!”  金樽无我说:“是的,据说用一种神奇的草药浸泡数日,就可以让这些东西复活。如果那些兵马俑都复活过来,一旦被歹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龙吻天说:“那种神奇的草药莫非就是鬼莲花?鬼莲花的露水?”  金樽无我沉思许久,模棱两可地说:“我看未必。不过呢,也难说得很。”  一阵凉嗖嗖的冷风迎面吹来,带来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手电筒往前一晃,龙吻天“呃”的一声呕吐起来。只见前方的沙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不下二十具尸体,每一具都肿得像胀猪似的,看样子已经死了十天半月了。地面上早已经被尸油浸得湿透。  眼前这个宽敞的空间有两三个房间那么大,地面到顶上有五六丈那么高。是人为开挖出来的,四面墙壁上有明显的斧琢痕迹。往右边看去,只见一尊巨大的佛像紧挨墙壁放着,高两丈有余。那佛像金光灿灿,是一个站立的无头胖妇,左手自然下垂,右手向前伸出,手心捧一朵黑色的莲花。双脚踩在一只呲牙裂嘴的猛兽上面,那猛兽正是传说中一出生就吃掉母亲的獍。  眼前的佛像正是黑莲圣母的金身,传说黑莲圣母亦佛亦魔,亦巫亦道,但更多的表现为巫。此巫女平时总是化着女娲娘娘的形象出现,每每蛊惑于人,祸害人间。所以人们又称她黑莲巫。  沙地上的尸体尽是男尸,一具具衣不蔽体,脸和脖子上有明显的吻痕。每一具尸体的七窍都被黑色的丝线缝住了,尸身上的每一个孔洞都被缝得严严实实。惨白色的尸身腹腔里面有一些东西窜来窜去,其轮廓像鱼,发出像黄刺鱼那样吱吱嘎嘎的乱叫。却被丝线把尸体的孔窍缝住了,无法从尸体里爬出来。  突然间头上一凉,龙吻天伸手一摸,竟然满手鲜血。用手电筒一照,只见头顶上方的石顶上渗满血水,聚成一颗颗指头尖大的血珠子。他心里一惊:莫非那血河就正从这石顶上面流过?  就在此时,一阵嘈杂的水声从黑莲巫的塑像下面传来,就像天气阴蚀的夜晚,山间的泉水发出的那种瘆人的吼声。他们三人像跳脚尖舞似的踮起脚尖跨过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往佛像走去,距离佛像还有两丈之遥,就听到呼地一声,一道白影从塑像的脖腔里飘了出来。用手电筒一照,原来从塑像的脖腔里飘出来的东西是四只浑身雪白的活物。每只都有一尺多长,兔子的身子,脖子上连着一张长着白毛的肉皮。那肉皮有一寸来厚,竟然是那怪物的脑袋,仿佛打娘胎里出来时就被水门夹扁了似的。怪异的扁脑袋耷拉下来,脑袋上是一张苍白的妇人的脸,瞳孔灰白浑浊,看得人浑身颤栗。  那四只怪物的脚掌像是小孩子的手,掌心里鲜血直往外渗。原来前面岔道里那一长串像是手掌印的印迹就是这些人面兔身的怪物留下的足迹。  那四只怪物沿着笔直的墙壁唰唰直往上爬,很快就爬到石顶上面,然后像壁虎一样倒贴在石顶上,警觉地往下探视着他们三人的一举一动。  随着步伐的靠近,塑像下面的声响越来越大,有如万马奔腾般惊心动魄,又如同大河决堤般气势慑人。在手电筒的强光照耀下,他们在佛像右边两丈来远的石壁上发现一道极为隐蔽的石门。 第一百零一章 诡异石碑(1)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眼前的石门极为隐蔽,上面青苔遍布,门边齐整如削,与石壁嵌合得严丝合缝。石门上没有把手,甚至连一个向征性的锁孔也没有。找遍了石门四周,也没有发现任何机关。  龙吻天回想起第一眼看到黑莲巫的金身时,它手中捧的那朵黑莲花很是古怪。莫非石门的机关就是那朵黑莲花?心里这么想,人已唰地一声跃上三尺高的塑像底坐。伸手在那朵黑莲花上一按,果然是松动的,往下缩进去寸许。一松手,那黑莲花又弹了回来,仿佛下面装了一个弹簧。  就在此时,头顶上一阵悉悉簌簌的响动,忙用手电筒一晃,只见那四只怪物正向他们头顶上方爬来。金樽无我和小林子正转过身,四只怪物已经爬到他俩头顶上方,纷纷抬起右脚,以另外三只脚紧抓在石顶上。一阵尿液像水枪一样向他二人射来,淋得他二人满身满脸,恶臭不堪。那四只怪物尽是母的,那个地方粉嫰粉嫰。他二人连连后退,那四只怪物又把屁股转向他们二人,腹中憋足了尿液一阵扫射。嘴里发出“可可”的笑声,面色阴毒。  小林子甚是恼怒,正想使出石破天惊的武功把它们尽数打死,金樽无我连忙喝道:“不可!”  只见金樽无我把手中的法杖朝那四只人面兔身的怪物周围画了一圈,石顶上顿时出现一个金光闪闪的圈,直径有两丈多,把那四只怪物围在里面。那四只怪物在圈里不敢乱动,浑身颤栗,状若筛糠。不多时就从石顶上掉落下来,纷纷气绝身亡。  原来那四只怪物就是传说中的魑魅魍魉。魑魅魍魉俗称魍魉鬼,是一种极为孽障、极为阴损的鬼魅。  关于魍魉鬼,西南地区有句童谣:“魍魉鬼,命不长。十个爹,九个娘。”不过此童谣中说的魍魉鬼多指一些阴险小人,他们总是干一些损人利已的勾当。  小林子说:“难不成这些魍魉鬼就是黑莲巫所生?看地上那些死去的男人,想必就是那几只魍魉鬼害死的。”  金樽无我把头顶挠了半天,却未说出一个字来。  龙吻天抓住那朵黑铁铸成的莲花往左扭动三圈,待它回到原位之后,又往右扭动六圈。当他再向左扭了五圈时,发觉那黑莲花再也无法旋动了。他索性往下一按,只听咔嚓一声,石门嘭地一声向左边弹开。顿时,眼前一片透亮。一阵血水飘洒进来,淋得金樽无我和小林子浑身湿透。  龙吻天一跃下地,三人走到石门外面一看,眼前是一片血海,无边无际。天空中灰朦朦一片,让人头脑昏昏沉沉,胸中隐隐生闷。石门外的海岸有三丈来宽,高低错落的岩石被血水冲刷得光溜溜的。左手斜上方的海边上,一个巨大的骷髅头被一根铁链栓着,铁链没入血水之中,那巨大的骷髅头却被血水冲得动荡不已,与岩石相撞,发出“磕磕”的响声。  小林子惊叹道:“血河变成了血海,咋办?”  金樽无我说:“拿出水草装穿上,准备下水。”  龙吻天从包里拿出三套临行前买的水草装,一人一件穿在身上。互相一看,三人都变成了一大蓬苍翠欲滴的水草。  金樽无我摸出三枚铜钱,就地占了一卦。沉吟道:“泰:小往大来。吉亨。天地交,泰。后以财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以左右民。初九:拔茅茹。以其汇。征吉。”接着说:“我们沉下水底一路向东走,记住彼此要保持在两丈以内,不能分散。”  小林子正急着想往血海里去,金樽无我叫住了他。随即便念起了避水诀。霎时间,三人周围无形中生出一个半透明的避水圈,像一个透明透亮的软壳鸡蛋,直径有四五丈。他们被包在里面,就像即装破壳而出的小鸡似的。  那个透明透亮的软壳鸡蛋似的避水圈让人很容易就想了泰卦中的易有太极图:“○”  他们下到血海里,很快就沉到海底。血海深处一片漆黑,手电筒发出的光只能照出十丈多远。好在他们在那软壳鸡蛋似的避水圈里呼吸顺畅,并不憋闷。血水丝毫进不到避水圈里,他们在里面行动自如。  血海里的地形原本是极为复杂的,深沟浅壑,坎坷难行。但是他们懂得控制身体的重心,尽量让脚步变得轻健。而那个避水圏随着他们的移动如影随形,犹如有灵性的动物配合着主人的前进,使得他们就像驾着一艘潜艇在海底自由穿行。行动快速,毫无阻碍。  小林子体验到遨游海底的乐趣,对金樽无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啧啧称赞道:“师伯,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高!实在是高!哈哈,美中不足的是光线太暗,让人有点晕乎。”  金樽无我笑道:“这有何难?只要把我包里的夜明珠拿一颗出来,自然就会明亮起来。但是那样却会暴露我们的行踪。”  正说着,只见前方的血水中漾起阵阵泥沙,突然间从一片茂密的海草中窜出一条白里透红的海蛇。它的头有一条小斗船那么大,似乎一口就可以吞下一条水牛。身子隐蔽在黑暗中,不知道它到底有多长。  这条巨大的海蛇不由让龙吻天和小林子想起上次那条红色的吞天巨蟒来。  那条海蛇发现他们,兴奋异常,张开血盆大口疾速扑来。龙吻天和小林子被吓得浑身颤栗,心想这次贸然行动,是要葬身海蛇腹中了。金樽无我见他俩害怕的样子,笑道:“看你们害怕成这样,区区一条小泥鳅,何必放在心上?”  金樽地我“上”字出口,那海蛇的血盆大口已向他三人咬来。谁知海蛇的头一触到避水圈,避水圈上就“呼”一声发出金光万道,闪得人头晕目眩。再看那海蛇,发现它头部像受到猛烈撞击似的,向后扬起,嘴巴大大张开,歪歪跨跨如进水而倾斜的破船。片刻,那海蛇恢复神智,灰溜溜地向黑暗中隐遁而去。 一百零二章 诡异石碑(2)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不止那一条海蛇,刚才他们周围有百十种体型庞大、怪模怪样的海怪在远处虎视眈眈,蠢蠢欲动。此时却都纷纷隐遁而去。避水圈上的金光也随之消失,一切恢复如初。  危险的信号在血海里传播开来,他们每到之处,所有的海鱼海怪都退避三舍。一时间,血海深处一片寂静,静得可以听见到血水流动时摩娑海草和沙石的声音。  他们一路向东行去,不多时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凄惨的哭嚎。龙吻天一下子警觉起来,用手电筒往前照去,眼前除了一些奇异的海底植物在血水中摆动之外,别无异常。但他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激动,低声说:“师父,我敢肯定这就是女渴的哭声。”  金樽无我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想必她还在远处,我们且再靠近些。”  他们继续往前行去,经过一盏茶的工夫,看到前方五六丈的海底有一座土包,土包上面长满了水草,颜色和形状看起来像一只倒放着的鸭梨。他们三人从海底冉冉升起,慢慢向土包顶上靠近。  到了近前,果然发现女渴就在土包顶端的平地上。平地中央有一个奇怪的祭坛,女渴被困在祭坛前方丈许处的铁箱上,口中哭嚎不已,身体下那八根色彩鲜艳的触手像水草一样摆动着。  龙吻天激动不已,小林子更是蠢蠢欲动。只见金樽无我把双手的五指尽量伸开,双掌呈太极中的抱球状。双手慢慢张开,两手心之间便出现一道红雾,那红雾慢慢扩散开来,颜色却越来越红,刹那间就变成一只浑身红毛的灵猫。这一切看得龙吻天和小林子眼睛都直了,心中直感叹金樽前辈的道法之高深莫测,惊为天人。  那灵猫长得好生乖巧,大小和一般的家猫无异,然而它的腰身却比一般的猫要长出许多,一条细长的尾巴更是比它的腰身还要长。宝石般的眼珠晶莹剔透,闪着耀眼的白光。一口雪白的细牙锋利无比。爬在金樽无我肩上,喵喵地轻轻叫着。  金樽无我轻轻向那铁箱一指,灵猫就箭一般向前窜去。轻轻落在女渴下方,张嘴便咬。咔嚓咔嚓几下,就把栓在铁箱上面的铁链尽数咬断。然后,灵猫一跃掠了回来,落在金樽无我肩上,用身子轻轻蹭着金樽无我的脖子,如撒娇的少女般乖巧可爱。  女渴只听到铁箱上的铁链响动,因那灵猫的毛色和血水浑然一色,让她看不到灵猫的身影。又因那灵猫是法术变幻出来的,属非阴非阳之物,女渴也无法洞悉它的存在。低头一看,只见千百年来一直困缚着她的铁链已经断裂开来,一时欣喜得发了狂,以为是自己的哭嚎感动了上苍。口中大叫道:“老天有眼哪!我终于自由了!我自由了!哈哈哈哈!”说着触手一弹,已向前窜出十丈有余,一边舞动着栓在身上铁链,把隐在黑暗中的那些海鱼海怪打得死的死逃的逃,终于冲破血海而出,直往西南方向飞掠而去。  就在灵猫咬断铁箱上的铁链之时,血海里就起了变化,只是龙吻天三人注意力在女渴身上,没有觉察出来罢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变化越来越明显了。只见血水里突然间有无数个气泡汩汩直往上冒,再看脚下的沙土,现出一个个鸡蛋大的孔洞。血水直往下灌,形成一种很强的吸力。  小林子惊叫道:“不好!海底漏水了。”  金樽无我捋胡子道:“血海就此在人间消失,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小天,你说呢?”  龙吻天说:“师父你说得对,血海消失,地面变干,这更有利于我们打开铁箱,只盼这铁箱里不要窜出什么要命的妖怪来才好呀。”  小林子说:“大哥,有他老人家在这里,你难道还不放心吗?”  一盏茶的工夫,一片无边无际、深不可测的血海就梦幻般消失了。他们三人身处一座峡谷之中,如梦初醒。  夕阳西下,四野俱红。铁箱被打开了,只见铁箱里面有一块石板,上刻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 第一百零三章 沙漠劫(1)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金樽无我看着那着刻六字真言的石板,情不自禁地念道:“神红莲之珠吉”  龙吻天惊讶道:“‘嘛呢叭咪’这几个字竟然是念‘神红莲之珠吉’?”  金樽无我说:“没错,据《生殖崇拜文化论》一书,六字真言‘嘛呢叭咪’被译为‘神,红莲之珠,吉’有人甚至觉得它就是‘嘛哩嘛哩哄’”  谈话间,那一尺来长半尺来宽的石板已经变得有一块墓碑那么大,长约五尺,宽约三尺。竖直地立在草地上,却是一块无字的墓碑。慢慢地,颜色灰白的墓碑变成浅黄色,散发着金属光泽,俨然就是一块铜镜。  三人立在墓碑前面,墓碑里赫然有三个影子显现出来,那影子却不是他们三人。只见左边是一个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者;中间是一只长臂猴,攀爬在一颗树上;右边却是一小滩乳白色的液体,略显粘稠。  金樽无我叹息道:“想不到老夫前世也是一个道士,这倒是老夫始料未及的事,哈哈哈哈。”  小林子惊讶地说:“莫非眼前这石碑就是传说中的三生石?”  金樽无我笑道:“没错,你小子上辈子是只猴子,难怪你天生一副猴子脾气。天儿,你上辈子怎么会是一滩浆糊呢?这着实让为师不解啊!”他肩上那只火红的灵猫见了那滩液体,也偏着脑袋作沉思状,一双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  龙吻天看出那滩乳白色的浆糊般的液体正是男人的精 液,联系起上次在蚩尤陵墓里看到的那些装着蚩尤精液的瓷瓶,心里猛地一震:莫非我真的是蚩尤临死前采集的精液做成的试管婴儿?他心里这样一想,不禁羞得脸色通红。  龙吻天回过神来,只听金樽无我吞吞吐吐地说:“莫非,天儿你,真的是------”说了一半,金樽无我就打住了。心想天儿何等聪明,看他脸色通红,一定早就已经知道那精血意味着什么了,我还是不要点破为好。有关他身世的谜团就让他自己慢慢去揭开吧!  龙吻天心里也明白师父的想法,却是心照不宣。  再看那墓碑,却发现里面的影子不见了,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沙漠。远处的天边一残日徐徐西坠,眼看就要没有地平线,把浩瀚无边的沙漠染得猩红一片。  原来他们身后的夕阳转入到铜镜般的墓碑里去了。正在惊骇,就有一阵黄风呼呼叫嚣着猛烈刮来。  正如《西游记》中所描述的一样,风也是有颜色的。黄风、黑风、青风、赤风、白风。风的颜色不同,只因它们在五行中的属性各异。黄风属土,黑风属水,青风属木,赤风属火,白风属金。风也有五味之分,黄风味甘,黑风味咸,赤风味苦,白风味辛,青风味酸。  所以,孙悟空才能以鼻臭风。  那阵黄风刮得异常猛烈,墓碑早已消失不见。转眼之前,龙吻天三人就被刮成三抔黄沙。因那灵猫是法术变幻出来的灵物,倒也毫发无损。眼见主人一行被刮成黄沙,便追随着进入沙漠,随着猛烈的风沙进到无边无际的沙漠中。  龙吻天三人散成的黄沙随风起落,与沙漠中的黄沙混在一起,分不出彼此。他们的衣襟碎片和随身行李也被刮得七零八落。  半响,风才停息下来。此时夜幕已经降临,灵猫趁着夜色东奔西走、来来回回,把龙吻天三人所化的黄沙从淼如烟海的沙漠中一粒粒找出来,堆放在一块青石上。原来灵猫和龙吻天三人相处了半天,已经臭出他们三人的气味,就这样把他们三人散成的黄沙一粒粒叼了回来。  忙乎了一夜,到次日天明时,灵猫终于把龙吻天三人散成的黄沙全部叼了回来,一共九十八亿二千八百万七千五百三十四粒,一粒也不多一粒也不少,堆放在青石板上。怕又起风,灵猫便在叼回来的黄沙上吐满了唾液,让它们粘在一起。  之后,灵猫又东奔西走来来回回,不辞辛劳把散落的行李和那些衣衫碎片全给叼了回来。此时天上的太阳已经有一竹杆高了,毒花花的太阳洒射下来,沙漠里如同烧红的铁桶般炙烤灼热。  突然之间,青石板上的黄沙中传来一阵咳嗽。接着一个声音叫道:“唉哟!热死我了,我的嗓子眼快要冒烟了。”听起来竟然像是小林子的声音。  另一个声音说:“你小子不要嗐嚷嚷了,我老头子比你难过百倍。”竟然是金樽无我的声音。 第一百零四章 沙漠劫(2)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只见那堆被灵猫唾液粘成一块的黄沙突然间分作三分,一阵伸缩扭动,慢慢变成三个人形,纷纷从青石板上了坐起来。  一个只有半边脸的矮胖子叫道:“师伯,你怎么会带我们到这种鬼地方来呀?你是赚受的苦不够多吗?”这个人竟然是小林子,他的手是从前胸后背长出来的,一边一只,位置度超好。眼睛长在嘴巴里面,看东西的时候得把嘴巴大大张开。  一个脸色如少女般的光头说:“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既然我们现在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就要同般共济。”这个人是金樽无我,只见他只长了一条腿,另一条腿长在肩膀上,头发胡子却长在肚脐眼四周。  第三个人一看小林子和金樽无我长得怪模怪样,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这个人是龙吻天。  小林子说:“有什么好笑的,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好好看看你那副尊容先。”  龙吻天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屁股居然长在前面,正好在丹田那个位置。两只手从屁股旁边长出来,手上长的却是脚掌,脚上长是居然又是手掌。  三人互相一看,又好气又好笑,续而哈哈大笑起来。灵猫见他们都是赤身祼体,就在那些衣衫碎片上呼了一口气,霎时间便把那些碎片变成完整的衣服,和当初的样子不差分毫。  龙吻天三人胡乱地穿了衣服,勉强遮掩住私处,才艰难地站立起来。  金樽无我说:“灵猫呀!眼前就靠你了,你得尽快帮我们找到碾尸磨。好让我们的肉身都恢复如初。”  灵猫说:“喵!”  “喵”的意思就是妙,妙就是好,这不用说地球人都是知道的。灵猫转过身,一溜烟向远处跑去,在烈日的照耀下却没有半点影子。  小林子不解道:“什么是碾尸磨?”  金樽无我说:“什么是碾尸磨,老夫一时半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样和你说吧,我们三人的血肉混在一起,现在肉身都乱套了,得用碾尸磨辗碎,之后过滤,静置,分层,然后再长成新的,正确的肉身。”  小林子叫嚷道:“天哪!又要用磨辗压,那得多痛苦啊,我可不要。”  金樽无我说:“悉听尊便,你就这样去见若兮吧!”  小林子说:“好吧!麻烦师伯到时候把我的长相变成英武一些,成熟一些。”  金樽无我说:“办不到,这个可由不得我,连我自己的老命都得交到碾尸人手里。我要是有那个本事也不会出这个丑了。唉!这也是我们命中有此一劫,这还多亏我前些日了练成了驭灵真诀,才事先变出个灵猫来搭把手,否则我们后果不堪设想。”  只见灵猫在沙漠上跑来跑去,东闻闻西臭臭,最后在不远处的一片蓝树丛边停了下来。沙漠上干罕异常,放眼望去,那片狭窄的树丛是唯一的绿地,长十来丈宽五六尺,一些瘦弱的梭梭顽强地生长着。细碎的枝干顶端竟然抽出几簇嫰芽,看得人视野一新。在那些梭梭的根部,长出一簇簇开着紫黄色黄朵的肉苁蓉,一棵棵茁壮无比。这长得像马的生殖器似的肉苁蓉,传说是成吉思汗被其结拜兄扎木合围困在大漠里时,残暴的扎木合激怒了天神,天神便派下神马,神马从浮云上下来之后,便用自己的精血化成了肉苁蓉这种植物。吃下那种神奇的植物的块茎之后。成吉思汗的部队一举歼灭了札木合的部众。  金樽无我欣喜道:“沙漠上有绿色植物的地方就有水源,想必离那碾尸磨的所在地已经不远了。”  小林子说:“碾尸就碾尸呗,找水源干什么?”  金樽无我说:“没有水怎么过滤?又怎么让骨肉分层?我看经过昨晚的黄沙劫之后,你真是傻得可以。”  龙吻天说:“想必石磨的运行也是需要水的,还有用来舂碎肉身的石碓也是靠水力来带动。”  金樽无我笑道:“幸亏我的徒儿没有变傻,还有得救。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不过你说的也不是全对,没有水,还可以运用风力,就算没有风,没有水,以鬼神的力量同样可以碾压骨肉。只是过滤和分层却没水不行,因为水乃生命之摇篮,所有的生命活动都是在水环境中进行的,从微生物在海洋里衍生到婴儿在羊水里成长,无一不是如此。所以为师认为庄子的话得改一改,不是‘通天下一气’而是‘通天下一水’” 第一百零五章 狮子怪(1)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小林子说:“在我看来,不幸中的万幸应该是我没有武功尽失。你们看看,我的武功还和以往一样。而且我感觉经过昨晚的黄沙劫之后,我体内的内力较以前更加充沛了。”一边说一边伸展拳脚,收放内力。双脚一弹,竟然跳起来有十来丈高,收住气才轻轻地落下地来。可见他的轻功较以往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倒是金樽无我没有竟料到的事情,他试着伸展手脚,运行经脉,结果果然和小林子所说的一样。龙吻天也是如此。  三人不禁喜出望外。因为他们现在长成这副德性,要不是身怀武功,在沙漠上简直就是尺步难行。  三人轻轻掠到灵猫身旁,动手和灵猫一起在树丛边挖掘起来。片刻,干燥的黄沙之下便有湿润的沙土显露出来。小林子用手轻轻拍打那些湿润的细沙,里面慢慢渗出水来。拂去那层细沙,下面有一块石板。石板上的图案甚是怪异,是两条阴阳鱼首尾相接。而那两条阴阳鱼正好处在一个正四面体的中央位置,整个图案看起来不像是一般的太极八卦图。那个正四面体代表的无疑是一个四维空间,每一面都向征着时间和空间的无限延伸。而中间那两条阴阳鱼代表的无疑就是“道“。正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掀开石板,就听到哗哗的水流声传上来。原来石板下面是一个洞府,里面甚是明亮,往下一看洞府的情景一览无余:洞府中央有个明亮的水池,两丈见方,深有丈许。右边倚墙立着一个巨大的石碓,石碓后面是一个同样巨大的石磨,排列在石碓后面那稀奇古怪的东西想必就是用来为碾碎的骨肉静置以及分层的设备了。洞府左边的石壁下方面一条沟渠,宽约五尺,清澈的水在里面哗哗流淌着。  他们互相扶持着从洞口沿倾斜的通道下到洞府,才发现偌大的洞府石顶上布满了白花花的树根,散发出明亮的光,把洞府里面照得一片雪亮。原来那些树根就像是光纤一样有透光的能力,竟然把外面的太阳光传递到洞府里面去了。三人正在诧异,就听洞府右首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一看之下,只见两个人影从石壁的裂缝间闪了出来。那两个人走到他们三人跟前,老的一个身体佝偻,头发胡须尽白,长得尖嘴猴腮,手脚和枯枝无异,形动却比一只猴子要敏捷得多;小的是个十来岁的孩童,浑身透着一股森冷的气息。扎着小辫,面色白里透紫,一双眼睛圆溜溜的,眼圈青紫,看得人心里发凉。  这一老一少正是传说中的碾尸人爷孙俩,他俩隐藏于大漠底部的洞穴之中,靠给一些肉身错弄的人重塑肉身以换取银两为生。同时他们也给有需要的人提供往返异界的服务。关于碾尸人的来历很少有人知道,只弱弱地知晓他俩似乎和玄冥老祖有关。  碾尸人咳嗽三声,终于开口了:”你们到这里来可是要重塑肉身?这可是要花银两的。“  金樽无我说:“没错,我们正想重塑,开个价吧!”  碾尸人一脸阴笑道:“看你们长成那副德性,老夫心里便知道你们是为重塑肉身来的。舂捣十两、碾磨十两、过滤十两、静置又十两、加重塑三十两。三人一共是二百一十两白银,可否备得?”  金樽无我说:“银两倒是没有,你看看这些东西如何?”说着从包里抓了一大把珍珠、玛瑙、宝石,混在一起物事出来。  碾尸人喜出望外道:“只消这些也是足够的了。三位大爷,即刻开工吧!也好早些完事。”  只见碾尸人在身旁的石墙上一按,左手边石壁下方的溪水便被抽取上来。用来抽水的水管是一根腊干了的动物的大肠,直径竟然有五寸来大,渠水灌注进去,发出”轱辘轱辘“的怪响。想必就算是东海龙王化着龙形,开了膛,破了肚,它的大肠也不过如此了。水管的一头没有渠水里,另一头和那整套碾压肉身的设备相连。刹那间,所有的设备都启动了。那个乌木削制的石碓碓嘴比斗还大,原本是悬在三丈以上的高空的,一经启动便一上一下地舂落着,舂得安置在下方的石臼发出一声声橐橐的脆响。  碾尸人见他三人还在犹豫,催促道:”请入臼吧!”  金樽无我说:“你可别耍什么花样,也别想偷工减料,否则灵猫会把你爷孙俩撕成碎片。”说完轻轻把灵猫从脖子上摘下来,轻轻放在地上,从容地向地上的石臼走去,如英勇就义一般。 第一百零六章 狮子怪(2)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除去衣物,眼睛一闭,金樽无我已躺倒在石臼里。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头颅已被舂破,血水从白森的骨殖之间涌出来,看得龙吻天和小林子心惊胆颤。那鲜血和碎肉却不会溅出来,原来在石臼四周有一层特殊的东西把血肉吸引住了,以确保肉身的斤两不减少。  金樽前辈在那石臼里闷哼了几声便气息全无,身体已经被舂得血肉模糊,像个肉饼。  一闭眼,龙吻天和小林子也躺在那石臼里,片刻之间也都被舂得血肉模糊。三人的血肉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阵阵血腥味扑鼻而来,和尸身里散发出的屎尿味混在一起,臭不可闻,龌龊不堪。  舂一了盏茶的工夫,碾尸人把那些鲜红的肉泥团成一个圆子,转移到石磨里,一边转动着石磨一边注入清水,细碎的骨肉伴随着阵阵血水流到石磨下方的一个容器里。连磨三遍,骨肉终于被磨成齑粉。之后,那些骨肉连带血水被倒进一个底部铺着滤布的容器,就像滤豆腐一样过滤。工夫不大,便滤掉便溺、汗渍以及疮疤,病痂、增生的骨殖以及金樽无我年轻时的纹身油墨,等等。接着便转移到一个透明的容器里静置。  在那个透明的容器内静置了一个时辰,骨肉以及血水便由浊变清,清晰地分出层次。只见最上面一层是雪白的油脂,看起来像层奶油;下面一层是半凝固的血块,颜色玄黄;第三层是很薄的一层,原来是碾碎的胡须、体毛、头发、鼻毛等物;第四层是碾碎的肉粉;最后一层是碾成齑粉的骨头,白花花闪着寒光。  碾身人未曾停歇,紧接着把那个未加盖的容器被推进洞府中央的一个水池里面。在静置的那一个时辰之内,碾尸人也不曾歇息,他使用了一个洗耳球一样的东西把龙吻天三人飘散在空气中的魂魄吸收在里面,最后把三人的魂魄都困缚在水池里。  那些静置过的骨肉血水遇到各自的灵魂,便各就各位,纷纷进入各自的灵魂框架中,结缔成新的骨肉筋络,五脏六腑。待那些骨肉纷纷各就各位,长成新的骨肉筋络和五脏六腑,灵魂那个像猪尿泡般空憋的框架就变成充实起来。当时的情形就像一个空瘪的猪肚子填满瘦肉一样。  慢慢地,水池里现出三个人形。形体面貌赫然就是金樽无我、小林子和龙吻天以往的模样。  他们纷纷从水池里挣扎着爬了出来,却有气无力站立不稳。经过肉身的重塑,小林子中蛊而腐烂发黑的手奇迹般的好了。此时他的手变得像刚出手的婴儿的手一样白晰滑嫩,丝毫看不出曾经深中蛊毒。说起来,这是因祸得福。  此时碾尸人爷孙俩早已不知去向,灵猫却在地上打起了呼噜。看来,是碾尸人有意不给他们三人注入阳气。  挣扎了好一会,他们最后还是纷纷无力地躺倒下去。当他们醒来时,已经身在一座金碧辉煌的皇宫里了。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长着狮子脑袋的怪人,但他的神态却极为卑谦。  那个怪人自称是“狮人国”皇宫里的御医,是照雷恩大王的咐附给他们看病来的。  每人在御医的伺候下服了一大碗参汤之后,他们便恢复了体力,精神百倍神彩奕奕。  经过御医的介绍,他们终于明白这里就是处于地表深处的狮人国。御医说,在狮人国里无人不是狮子的头人类的身子,个个长得剽悍勇武。就连贵为九五之尊的国王,母仪天下的王后,娇贵世袭的公主,权倾一方的王公大臣,艳丽脱俗的宫女嫔妃们无一不是如此。  他们在御医的带领下来到国王的御书房,只见雷恩大王端坐在宝座上,神态恭谦,视他三人若上宾。  金樽无我当即拱手道:“多谢大王救了我们一命,多谢你的国家,多谢你的臣民。”  雷恩大王笑道:“‘狮人国’对你们来说也许陌生得很,甚至从未听说过。我们的国度不禁止人类和‘狮人’通婚,我们的邻国是一个生长着和你们一样的人类的国家,他们和我们通婚已经有好几个世纪的历史了。”  小林子突然哈哈大笑道:“那么,人和狮子结婚所生的后代不就叫作‘诗人’了吗?”  龙吻天也仰天大笑:“此‘狮人’非彼‘诗人’也!”  雷恩大王郎声笑道:“我倒是希望我的子民全都是诗人,吟诗作赋的诗人!”  说罢,雷恩大王从案头随手拿出两本书,分别递给龙吻天和小林子各一本。笑吟吟地说:“喏!这就是我们的诗人所作的诗集,不过你们可能看不懂,也或许你们不喜欢这种风格的诗句。”   龙吻天这本书叫做《小草的吟哦》,狮子写的诗龙吻天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迫不及待地翻看,果然风格迴异。他轻声朗诵道:  哦,小草!  无所不在的朋友。  身材纤细,  灵魂伟岸。  每当夜黑风高,  虚伪的人类瑟瑟发抖,  唯你神闲气定,  毅然挺立。  哦,小草!  狮人永远的朋友,  品性致坚,  狮人慕仰。  当动物悄然逃遁,  唯你,  如灵魂伴我,  相随不弃。  ------  龙吻天笑道:“有新意!确实有新意!我在这里看到了在人世间看不到的东西。雷恩大王,你们的诗集可以给我一本吗?”  雷恩大王笑声连连:“如不嫌弃,只管拿去便是。” 第一百零七章 奇遇(1)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雷恩大王和龙吻天三人交谈了一会,便命人在御书房里支起一只铜鼎,鼎下燃起了碳火。猩红的火苗舔着铜鼎底部,不大一会儿,鼎里的野味便冒出阵阵香气。鼎里有土熊掌、地皮虫、地甘蛇、竹骝、地鸡、地豚,尽是些人间难得一见的美味佳肴,足足煮了满满一鼎。馋得龙吻天三人暗自咽口水。  宫女们已经在铜鼎四周摆放了四张茶几,每个茶几上都备有一碟蘸水,主料是炒得微胡的红辣椒、辅以秘制的酱料、迷迭香叶、芥末、薄荷、花椒、盐。茶几后面放着四张雕刻着怪异图腾的红木椅。  **的厨师也进来了,手里牵着一只三十来斤重的母羊。这些羊由专门的宫女伺养,一日三餐吃茯苓、大黄、三七、丹草、地藻、石菜等上等草料。每天由宫女负责洗刷按摩至少一遍,并早晚为它们诵读一个时辰的《圣经》译本,以确保它们的心灵是健康纯洁的。  原来狮人国人最喜爱的食物就是羊肉,就像狮子对羊根深蒂固的喜爱一样。可见狮子变之为人,其野性仍未泯灭。  那只羊被栓在一根雕着精美图案的柱子上。厨师舞弄着手中的小刀开始剥皮,手脚麻利,运斤成风。只听到三两声咩咩的羊叫,活活的一只羊就已经被剥了皮。那羊被剥了皮却也不死,依旧吃着地上的草料。神态安详,若无其事。  厨师手起刀落,一块两三斤重的背脊肉便哔地一声从羊身上剥离下来。  只见厨师把那块刚割下来的肉掂了掂,猛地往上一扔,拿刀的右手在空中一阵舞动,等那些被斩成薄片的羊肉落下来时,他的右手已经换拿了盘子接住。之后他又用同样的手法割下一块同样大小的腰条肉,如法炮制成薄片,堆放在另一个盘子里。又如法炮制了一盘腿骨肉,一盘胸脯肉。  此至,那头羊仍欢快地吃着草料,身上才开始有少量的血流出来。厨师的技艺之高超,技压鬼神,惊为天人。  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厨师抽出腰间的布拭去刀上沾染的油脂和少许血渍,踌躇满志地观望了一阵,解下柱子上那只被剔光了肉的羊,咩咩叫着出了雷恩大王的御书房,径直把羊牵到圈里去继续生皮长肉。  龙吻天说:“这厨师大哥简直就是神乎其技啊!”  雷恩大王说:“这算得了什么技艺,纯属小儿摆砖弄瓦罢了。你未曾见过他杀鸡,一只母鸡在地上吃米,一只公鸡跳上其背踩蛋。就在这时,我们的厨师舞起手中的刀,把母鸡开膛破肚,取出卵来,再把伤口缝合,那踩蛋的公鸡还未曾下地呢!”  菜蔬和酒品均已备齐。先看那菜蔬,有一盘地灵草,一盘苦冥菜,一盘鬼王蘑菇,一盘千年海菜;那酒有一瓶羊奶酸酒,一瓶山葡萄红,一瓶蚂蚁长刺,一瓶末日之光,一瓶儿女之欢,一瓶珍藏了五百多年的“狮人豪情”,还有一瓶酒,据说是用灵蛇的苦胆酿制的,从装瓶就放在活人的肚子里,直到用来“孵”酒的人死后入土下葬的第一千百五十年才开棺取出的,酒名叫“暗无天日”。而且据说,用来“孵”酒的人必须是年轻貌美、才情过人的苞女。  雷恩大王笑吟吟道:“三位贵客,请就座吧,过了时辰,这羊肉也就不新鲜了。那么这大费周章的‘涮活羊’也就变得毫无意义。”  金樽无我说:“那就有谢大王款待了。”说着即入了座。  小林子笑嘻嘻道:“想不到大王您对美食的研究已经精通到了牙齿。”说着迫不及待的入了席,乐得一旁伺候的宫女掩嘴偷笑。  雷恩大王说:“‘人生在世,吃喝二字’你们人类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  龙吻天笑道:“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说着示意身旁的宫女给他倒那瓶蚂蚁长刺。  雷恩大王忙说:“且慢!以龙吻天兄弟的个性,首先应饮下这‘暗无天日’”。  龙吻天早已经识得那“暗无天日”的酿制和窖藏方法,心里颇为畏惧。但是雷恩大王要他喝,他哪能拒绝?没有多想,一仰脖子便喝了下去。他原本以为这酒就像洪七公吃蜈蚣一样,只要喝下去就没事了,却没想到喝下肚以后,酒液上涌到喉管处,一上一下反复冲刷着他的喉咙,就像顽皮的小孩子“跳高高”似的。一阵冰冷的感觉竟然让他产生了幻觉,脑海里浮现出无数个抚着肚子的孕妇,个个嘴巴裂到腮边,鲜血淋淋。却放肆地哂笑着,露出满口利牙。原来,“暗无天日”这种酒就是那些妇人”孵化“的。  正所谓否极泰来,等这种幻觉一过,那酒的甘甜便挥发出来,使他浑身上下无不淋漓畅酣。  他们四人一边吃着这涮活羊的火锅,一边饮酒,一吃就是两个时辰。身旁那四个宫女分别叫做北宫、屈趣、怒颜、魅姑。她们一边忙着夹菜斟酒,一边和金樽无我肩上的灵猫逗乐,娇笑连连,倒也不曾觉得憋闷。 上架感言(求月票)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最近我发现一件令我毛骨悚然的怪事。我的电脑主机是放在桌子的一边靠墙的。每当晚上十二点左右,我就会听到电脑主机在晃动。发出“踏踏!踏踏踏!”的声音。这种声音要重复好几次,直到半分钟过去了。才停止。  其间电脑是关机了的。  在那种“踏踏!踏踏踏!”的声间中隐隐约约有一些声音在叫:  “土鳖!王土鳖!你快起来码字呀!”声音沙哑而冰冷。  “你这么早就睡了,你的读者在等着你更新呢!”这是一个男人粗暴的低吼。  “王土鳖!你这么不专心码字,不如去死算了,早死三年睡多少?”一个女子在哂笑。  ――――――――――――――――――――――――――――――――  ――――上――――――架―――――――感――――――言―――――  经过三个多月焦头烂额的酝酿,《鬼道工程师》终于要入V上架了。土鳖要感谢所有的读者,所有鼓励我坚持写下去的朋友们,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  无论这部小说上架后成绩好坏,能够走到这一步,都是全赖大家的支持和帮助。在此土鳖深表谢意,也希望有能力的读者能够一直陪伴《鬼道工程师》走下去。  土鳖保证,上架后的内容会更加精彩,不会辜负大家的希望。  上架后,每千字才只有几分钱,说句良心话,真的不多,只要平时少抽一包烟,少喝一场酒,这钱也就出来了。而且看书煅练人的情操和意志,打发了烦闷的时间,受益多多。《鬼道工程师》虽然不尽如人意,但是我真的是花了功夫去写的。为了让读者们每天都可以看到我的书,我每天下班第一件事就是码字。我通常是十二点睡觉,有时候还得熬夜码字。对《鬼道工程师》感兴趣的读者们,请你们支持下土鳖,土鳖保证,后面的内容,一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关于盗版,土鳖真的希望大家考虑下,不说盗版网站广告、木马、**软件满天飞,土鳖每天那么努力码字,这几分钱一章,想必大家都是愿意支持的。倡导绿色看书,坚决抵制盗版。实话说,盗版网站真的不爽,还要连累各位的电脑中毒或者中木马,真的得不偿失。正规网站,钱不多,还不会有电脑瘫痪的隐忧,看起来也心情爽舒,嘿嘿!毕竟是自己花钱买来的东西嘛!感是不一样的。   在此就多谢大家今后对土鳖的支持,我肯定会更加努力的去码字,给大家更多更好的作品。  还有,土鳖希望大家能够在上架后多多支持,如果觉得故事还看得过去,就请读者朋友们支持下,给土鳖投个月票鼓励下,土鳖也会尽最大的努力来回报支持我的读者的,你们投月票支持,我就会以加更的形式来回报大家,你们投得越多,我更得越多。  目前月票获得规则如下:  1,vip会员等级在5-8的用户,当月在主站消费满600阅读币,次月可获得1张主站保底月票;vip会员等级在0-4用户,当月在主站消费满1000阅读币,次月可获得1张主站保底月票,保底月票每月仅送1张。  2,vip会员等级在5-8的用户,当月在主站订阅消费满1300阅读币,vip会员等级在0-4的用户,当月在主站订阅消费满2000阅读币,明天获得一张主站月票,最多不超过5张。  3,vip会员给主站vip作品每打赏6000阅读币或单次送礼物金额超过6000阅读币,立即获得一张主站月票,多送多得上不封顶。  月票投票规则  1,只能给订阅过的作品投月票,订阅过该作品次日后可对该书投订阅所赠月票,不含免费章节。新上架作品首章vip发布后24小时内不受此限制。  2,每月最后3天,用户每投出一张月票,系统将按两张计算。  注:手机站用户同样可参与月票投票。  如果你感觉我写的书还可以的话,如果你有闲余时间可以去网站首页最上方注册用户,然后你就可以收藏(1本书只有1次收藏)和推荐(每天可推荐一次,搜到作品后点击推荐就行)以及评论我的作品(评价功能暂停,服务器更新)。  我对你在我作品留言区后及时回复你们的问题和建议。  接下来,想要充vip的朋友们注意了,方法如下,不懂得请看(网页最上面有个(我要充值)点开里面有全部细则内容):  1,首先是网上银行,比较便宜,其实办银行卡的时候开通一下就好了,经常看书的读者们使用最好,步骤是:登陆小说阅读网----支付中心----我要充值----网上银行----填写充值数额(起充30元,1:100)----下一步----确认----选择开通网上银行的银行----进行网上银行支付操作  2,其次是支付宝和财付通,只要在拍拍和淘宝上买过东西的朋友相信都会使用,需要说明的是,小说阅读网的支付宝业务是即时到帐业务,需要大家先付钱才能获得阅读币的。如果实在觉得网上交易不安全呢,也可以到银行汇款,汇款之后登记就好了,一般几个小时之内就有阅读币的。  以上四种方式虽然麻烦,但是比较实惠,都是1元购买100个阅读币的,建议经常在小说阅读网上看书的读者朋友们这样充值。  下面介绍其他的几种充值方法:  1,手机充值卡(注意:不是手机话费充值哟),只要买中国移动神州行充值卡(序列号17位)或者联通全国通用充值卡(序列号15位)就行了,之后选择手机手机充值(1)或者手机充值卡(2)充值就行了,一般在移动或者联通的营业厅就可以买到卡的。这种方式是1元买90个阅读币,也不算太贵。  2,骏网一卡通(卡号,密码都是16位)和游戏点卡,一般网吧都能买到的,也算比较方便的。骏网一卡通和游戏卡都是1元80个阅读币,还算比较合适吧。  另外提醒大家一下,无论那种卡最好把卡里的钱全都充到小说阅读网上,因为如果不一次充完剩下的钱也不能继续在其他地方使用的(尤其是手机充值卡),而且如果选择错了相应的面额,一张卡也就作废了,剩下的钱也就不能使用了,所以大家最好是充值多少钱就买多少钱的充值卡,这样比较安全不会给你们带来什么麻烦。  如果大家实在不想出门,固定电话和手机也可以充值,固定电话充值要这样做:登陆小说阅读网----我要充值----电话充值----点击所在省份----得到应当拨打的声讯电话----拨打电话----获得V币号码和密码----用纸和笔记录V币号码和密码----选择V币数额(起充5元,1:50)----下一步----确认----输入网页上方的V币号码和V币密码----确定  最方面的充值方式要属以下这种,手机短信充值,发一个短信就行,登陆小说阅读网----支付中心----我要充值----手机短信充值----填写手机号码----下一步----确认----确认支付----收到短信----回复短信----收到扣费短信----购买完成(必须30元,1:40)   如果大家还有不懂得,可以去交流中心看一下http://jiaoliu。readnovel。com/  另外,小说阅读网的在线客服是从上午10:00到下午5:00的。010-62110656  明天《鬼道工程师》上架,土鳖希望得到大家的肯定,你们的每一份首订,土鳖都会加倍回报。你们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我会在后面写出更加精彩的文章。 第一百零八章 奇遇(2)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吃喝完毕,雷恩大王命小公主雷恩萝莉陪他们三人出去走走。出了皇宫,往南走了三四里,绕过南墙来到一条繁华的大街。大街上热闹非凡,车水马龙一片祥和。偶尔有三五群人聚拢在一起,人群中笑骂嬉闹声不断,像是在玩杂耍。他们心里十分好奇,便凑上去看个究竟。像人秧子似的挤进人群中去,才发现人群中有五六个中年男子把自己家的孩子用皮条栓了,放在场子里像斗鸡一样,任其双双撕咬,最后胜出的便可以得到高额的赌注以及人们的喝彩鼓掌。那些被皮条栓住的孩子年龄都在十岁以下,最小的看起来只有三四岁。身上伤痕累累,鲜血淋淋,想必是刚退下场来。正在场上猛力厮杀的两个孩子也负了伤,瘦弱的一个被对手咬掉了一只耳朵,血流如注。但他却毫不服输,仍斗志昂扬,赢得喝彩声一片。孩子的父亲听到人们的夸赞,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龙吻天他们再也看不下去了,退了出来。龙吻天问小公主说:“拼孩子,这就是你们狮人国的习俗吗?”小公主娇笑道:“是的,赢得这种比赛在我们狮人国是一种无上的荣耀,就连我也参加过这种比赛呢!”说着撩起衣袖,左手手腕上赫然有一个深紫色的伤痕。龙吻天叹息道:“拼孩子,这也太------”小林子笑道:“拼孩子再不好,也比拼爹好。师伯,你说是不是呀?”金樽无我没有吭声,反背了双手,不紧不慢朝街中心走去。走出十几步,突然停了下来,扬着头看着远处一幢楼上飘扬的旗幡。原来那旗幡上写着“道道通语言培训学府”九个醒目的大字。四人走近了,在那幢房屋大门右边的墙上看到了关于道道通语言培训学府的详细说明。原来“道道通”的“道”包括了天道、地道、人道、鬼道、畜道。这让他三人惊骇无比。接着往下看,天道授的是天上神仙的各种语言和哲学思想体系、重要著述;地道授的是各种花草树木的语言、山川河流的离分、风水龙脉的真要;人道授的有藏语,梵文,彝文,字喃、契丹文、西夏文、江永女书,苗语侗话,各国语言自不细说;鬼道授的是各种妖魔鬼魅、山精地怪的语言及鬼画符;畜道授的是各种飞禽走兽、鸡猫狗猪的语言和表意动作。作为一名道士,金樽无我最想学的就是藏语,梵文,江永女书和鬼画符。藏语和梵文他已经略通一二,眼下最想学的就是传说中的江永女书和鬼画符。这一看,他不禁心痒痒起来,忙问小公主道:“这道道通语言培训学府是真的吗?”小公主嗲声道:“天子脚下,皇恩浩荡,怎会有得假?听说,这学府升学率高得很的咧!”金樽无我犯难道:“唉!只可惜我们只有一天的时间,原本老夫想学那江永女书和鬼画符的,看来只有等下次再来贵国深造了。”小公主说:“金樽前辈,在人类是一天,在我们狮人国却是一年。那两种语言前辈您只怕半年就学会了。”金樽无我一听欣喜道:“此话当真?”小公主说:“不消讲了,进去报名吧!”说完领着他们三人进入学府,三下五除二就为金樽无我办好了入学手续。 第一百零九章 奇遇(3)(求月票,求打赏)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金樽无我当天就入了学,全身心投入到江永女书和鬼画符的学习中去。唯恐玩物丧志,金樽无我把那只可爱的灵猫送给了小公主。一来把它作为对小公主的酬谢,二来也好一心向学。对于同班一些漂亮的女学员的公然勾引,他则是装聋卖傻置之不理。其实他也不是对女人不感兴趣,只是十年前贺黄花的无情背叛已经让他成了惊弓之鸟,至今创痛未消。龙吻天和小林子回到皇宫,雷恩大王已经在御书房恭候多时了。进去之后,他们毫不拘束客套,相谈甚欢。交谈了一会,雷恩大王便切入正题,说是有意和他二人结为异姓兄弟。龙吻天心中正有此意,当场便答应下来。小林子更是喜出望外。三人来到神龛前,立香为誓,跪地结拜。并许下重誓,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云云。按年龄论,雷恩大王四十出头,理应当大哥。但是小林子说,他一直叫龙吻天大哥习惯了,所以还是保留当初的称呼。因此,雷恩大王便做了二弟。后来龙吻天谈及幽冥鬼母。雷恩大王说:“那个女魔头我略有耳闻,她的容貌,智慧和武功确实是很多人难以比拟的。”小林子说:“大哥的毕生愿意望就是打败幽冥鬼母,彻底瓦解以她为首的幽冥地府黑帮组织。二哥,你可有办法?”  雷恩大王略有所思,说:“我这里有一套上乘武功‘通天霸王拳’,这可是我花了毕生的心血所创的独门武功,用它来对付幽冥鬼母应该绰绰有余。至于三弟嘛,你像刺客一样喜欢用匕首,我会教你一套‘狮王绞刺’的武功。”接着,雷恩命人备了酒菜,三人吃菜喝酒,举杯对饮。如此过了一天。第二天一早,龙吻天、小林子和雷恩大王便来到演武场。雷恩穿了一件火红的披风,衣襟在风中猎猎飘动。与他那颗黑毛飘髯的狮子头相映,更是显得威风凛凛。雷恩开始演练那手通天霸王拳。只见他一招一式刚劲威猛,凌厉非凡。招式灵活,变化万千。时而抓、时而劈,时而扫、时而勾、时而挡。用招之奇,出招之狠,让人防不胜防。乍一看,这通天霸王拳和大洪拳和些相似,细看更像是和长拳融会贯通。这种刚劲威猛的武功由雷恩施展出来,更是威力无穷,大有天地初开、鸿蒙初运之势。雷恩一边演练着招式,口中念着心法要诀。龙吻天看他如此连续演连三遍,总算熟记在心。接着雷恩从腰间摸出一把一尺多长的匕首,反握于手心。那匕首乌黑锃亮,乃玄铁打造。看似无刃,其实锋利无比。雷恩在那刃口上轻轻一吹,便发出嘤嘤嗡嗡的轰鸣,经久不息。雷恩开始演练那狮王绞刺的武功。只见他进步如射箭,十丈之内,倏然而至;退步如飘鸿,徐徐向后,飘摇难辨。如同揉合了迷踪拳术一般。那一尺多长的匕首在他手心旋转翻飞,时而如握针,举轻若重;时而如擎杆,运作如电。看起来却像是孙猴子手中的金箍棒一样伸缩自如可长可短。他的身影忽前忽后,似才抽身闪去,却又如陀螺般旋转。倏地把那匕首抛到身后丈许,用一个反弹琵琶的招式以气驭来,轰隆一声,匕首刺中前方十丈远的石柱。烟尘扬起,石柱已经化着尘埃。此后龙吻天和小林子便天天练习雷恩大王所传授的武功。到了狮人国时间第三个月,龙吻天已经熟练掌握了那套通天霸王拳。眼看火候已到,他便把在蚩尤的陵墓里习得的那套六合枪法以及师父所教的石破天惊融合起来练习。到了狮人国时间第五个月,龙吻天已经将那三种武功融会贯通,施展起来势如风云雷电,大开大阖。一日,他略微使出五层功力,竟震得练武场上的石柱、石碑纷纷断裂,狼籍一片。练武场的地基也因此塌陷下去,深有丈许。念在这集石破天惊、六合枪法和通天霸王拳之精要为一体的武功是因和雷恩、小林子的结拜而练成的,龙吻天索性把它取名叫“义结金兰拳”。此时金樽无我也学成归来,三人便来向雷恩大王辞别。雷恩大王盛情挽留,四人又畅饮了三日,方才送出皇宫,依依惜别。临行前雷恩大王欲言又此。小林子看出雷恩大王心中的疑虑,笑道:“不可为外人道也!”四人相视大笑。龙吻天三人终于踏上回来的路途。 第一百一十章 报仇(求月票,求打赏)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出了狮人国国界,三人向南走出十里,来到一个破落的小镇。此时天空灰蒙蒙一片,如同傍晚时分一样晦暗。街道上,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胖和尚扛着一枝黑木禅杖大踏步向前走。听到声响,那和尚便转过脸来。金樽无我一看他的面容和他戴着眼罩的右眼,心里咯嘣一跳:苟维民,总算让我撞上你了。可是,为什么会在这里撞上他?没理由哦。但他好像并不认得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等苟维民走远了,金樽无我才说,前面那个瞎眼和尚就是苟维民。龙吻天惊讶道:“师父,这怎么可能,看他的神色,好像全然不认得你。”小林子说:“你不想想我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依我看,这是苟维民的魂魄游离到这里来了。”游离,似乎是一种浑噩无知的境界。金樽无我微笑着点了点头,作了个手势,三人远远地跟在后面。转眼,苟维民走进一家包子店。卖包子的是一个年轻女子,长得水灵白嫩,脸蛋秀丽可人。苟维民高声叫道:“小娘们,给老子来五个肉包子,一碗清水。”女子见他是出家人,便迟疑起来。苟维民喝道:“老子不忌口的,赶紧端来。”女子端了一盘包子带一碗水放在苟维民桌上,战战兢兢地闪在一旁。苟维民大口吞咽着包子,眼睛却未曾离开过女子的身体,看得那女子脸上一阵绯红。苟维民吃完第四个包子,终于按捺不住。一跃过去,欲行非 礼。就在此时,金樽无我手中的法杖一挥,化着一条白龙朝苟维民飞去。那白龙张牙舞爪,瞬间便窜进店铺内,把苟维民抓了起来,又撕又咬。捉着他折了回来,在空中飞舞着又把苟维民抓咬了一阵,重重地掼下地来。苟维民一脸恐慌,爬起身来,向前飞掠而去。龙吻天三人紧追着苟维民,几个起落就到了镇子外的一片密林。金樽无我一跃上前,抡起手中的法杖照苟维民就打。苟维民且战且退,穿过密林来到一座山崖跟前。口中示弱道:“贫僧并未开罪三位,为何要对贫僧穷追猛打,要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龙吻天正要开口,金樽无我说:“这种人,不要和他浪费口水了,直接结果他得了。”说着挥舞着手中的法杖照苟维民劈头盖脸打去。苟维民此时已镇定下来,背靠山石,挥舞着他那袈裟的长袖,一格一挡。一时间,金樽无我手中的法杖竟也伤不了他分毫。他那手武功竟是传说中的流连铁袖,五尺长袖子里放着两个三四斤重的铁球,挥舞起来,威力无穷,如那双流星锤一般。金樽无我却不愿使用法术,因为法术的滥用对一个修道有成的道者有百害而无一利。其利害关系就像滥用职权一样,弄不好,是要蹲局 子,做大 牢,甚至连吃饭的家伙都有可能保不住。金樽无我正要用飘鸿鬼影的武功近身,突然间发现苟维民脸上惊恐万状。这种突然的变故让龙吻天三人都愣住了。细看苟维民胸前,探出三寸来长一截墨绿色的尖锐物件。看起来,像是一截绿色的翡翠。慢慢地,苟维民嘴里流出血来,惨白的脸上汗珠子直冒,样子狰狞可怕。“哈哈哈!我的大仇终于得报了!”苟维民身后的石缝中突然传来一阵女子的笑声。慢慢从乱石中闪出一个人来。这个人竟然是若兮!她竟然用那把蚩尤的短剑从岩石的缝隙间,照苟维民的心脏部位狠狠地捅了一刀。小林子惊骇道:“若兮,你怎么会在这里?”若兮笑笑了笑猛地把插在苟维民身上的短剑拨了出来。顿时,狂风四起,刮得天昏地暗。狂风过后,天色大亮。只见眼前的景向发生了变化。――受了剑伤的苟维民倚在一棵酸枣树上,前面是几间破旧的房舍,树后面,一条小河缓缓流淌。若兮刚才正是用手中的那把短剑从那棵酸枣树的树洞里,捅进苟维民的心窝子的。此时苟维民已经从“游离”的境界中清醒过来,眼睛睁得比马卵 子还大,惊讶无比:“你、你就是金樽无我,我注定要死在你手上,天意啊!”金樽无我厉声说:“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眼前这个小姑娘,她就是二十年前你们那伙人杀害的那家人的遗孤。报运不爽,你终于血债血偿。”苟维民难涩地笑道:“想不到啊!他还有后人。想不到烂泥巴里竟然会有刺。”说完,眼睛无力地闭上了,胸前的伤口却在慢慢地收拢,象被火烧得发泡似的塑料,变成黑褐色。瞬息之间,全身就腐烂成黑灰,簌簌散落在地上。风一吹,全都被吹进树后面的小河里。龙吻天问道:“若兮,你的武功到底是谁教的?”若兮吐了吐舌头:“这是我的秘密,暂时先不告诉你,呵呵。”龙吻天叹气道:“若兮呀!你以前对我可是言听计从,现在有武功了,身手了得,不鸟我了是吧?”小林子笑道:“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若兮撇嘴说:“你才是狼呢。”小林子不解道:“这是哪跟哪呀?我怎么成狼了?”若兮嫣然一笑:“你要不是狼,怎么会要我这样的烟 花 女 子,残 花 败 柳?”汗!狂汗!爆布汗!成吉思汗!小林子一脸不屑:“可笑,简直可笑。你也称得上是烟花女子?首先,烟花女子必须要有貌,其次要有才,这还不够,还得有见识,像李师师、苏小小这样的女子,马马虎虎可以称得上是烟花女子。说起容貌嘛,你倒是有了,至于你的才和识,我真的不敢苟同啊!”若兮愤怒道:“我嘴上说说,你给我较什么真?好了,好!我不是烟花女子,我是纯粹的残花败柳,行了吗?这下你满意了?”半晌,龙吻天说:“若兮呀若兮!你太低估我龙吻天了,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其实我心里清楚得很。”若兮扬脸说:“那你倒是说说看喽!”龙吻天说:“梦!一切始于梦中。说起来,这件事情古怪得很。要是我那天晚上不做那个梦,你也休想这么得意!”若兮撇嘴说:“得了吧你!你不做那个梦?你有得选择吗你?再说就算你不做那个梦,对我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因为------”龙吻天惊骇道:“因为你也做了个同样的梦?”若兮说:“没错!现在看来,那个梦灵验得很,恐怕,恐怕雨雪迟早会出事。”‘龙吻天脸色暗了下来,强作镇定道:“老君在梦里教给你什么武功?还有,他到底传了什么道法给你?”若兮眉飞色舞:“师父教给我一套‘芷兰剑法’,还有‘窥灵秘术’龙吻天哥,我倒是觉得梦里那条大鱼代表一个人,或者是一个亡灵。还有梦里面你那个年迈的父亲,他可能就是------”小林子听到这里,抢过话头说:“蚩尤,对吧?那条大鱼就是兔莒拉所说的鲧。对吧?若兮?大哥?”若兮笑而不答,龙吻天铁青着脸,也不作声。小林子接着说:“据我对那个梦的分析,我觉得蚩尤和鲧的魂魄并不像兔莒拉说的那样惺惺相惜。他们表面上是朋友,其实貌合神离,都想独自找到复活的办法。或许适合的肉身只有一个,他们彼此都想吃独食。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现在这个社 会就是这样。”原来,他们三人都做了一个同样的梦。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太上老君(1)(求月票,求打赏)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早在十几天前,那时他们三人还在四川。有一天晚上,龙吻天做了个非常奇怪的梦。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梦亦幻亦真,诡异得很。六月间的一个傍晚,夕阳西下。阵阵凉风吹拂着山坡上那几十亩水田。田里青翠的秧苗随风欢快地晃动着腰肢,仿佛刹那间抽出好高。山腰上横着一条大路,那几十亩水田被分成上下两部分。有一个小土包,耸立在水田的阡陌交结之处。正好在那条横着的路上边。小土包脚下有一眼泉,清澈的泉水从石缝间汩汩涌出,响声猛烈。龙吻天走近了,只见那泉水里有一颗颗莲籽大的东西随水流出。用手从水里接住几粒一看,那东西像就像一颗颗鱼肝油丸子。颜色黄绿,透明透亮。正纳闷间,水里飘上来一小包东西,包装袋上赫然写着“氧气珠”三字,背面还写“氧气珠”的使用方法说明。原来,那些随水飘浮上来的莲籽大的小粒是一种叫做“氧气珠”的东西,它的作用就是让泉眼里涌出来的泉水充满氧气。“哧!哧!”泉眼里突然发出类似煤气管破裂的声音。龙吻天一惊,心道:不好!泉水里的氧气太过充盈,随时会引发爆炸。他本能地后退。就在这时,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传来,那土包顿时被炸平,污浊的泥水冲上天空,就像一道泥墙,高有数丈。待那泥水落下,只见隐藏在泥土下的半间屋子一块青石被炸开丈许宽一条裂缝。裂缝里,汹涌的水流喷涌不断。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裂缝里突然伸出一条巨大的鱼尾巴。像小船扬起的帆那么大,颜色青绿,鳍部呈灰白色。那鱼尾猛烈地前后摇摆,拍打着裂缝右左两边的青石。原来裂缝下面是一条阴河,一条巨大的黑鱼在阴河里藏身。它那庞大的身躯无法从裂缝从挣脱出来,只露出一条鱼尾。阵阵热气随着鱼尾的拍打从裂缝里冒出,白气腾腾。原来,刚才的爆炸竟使得裂缝以下阴河里的水沸腾起来,烫得那条鱼拼命挣扎。龙吻天正转身想跑,却发现他年迈的父亲正惊惊慌慌往大路前面跑去。心里惊诧不已,心里喊道:爸!你老人家怎么也在这里?于是龙吻天往他父亲的方向跑去。峰回路转,只见山腰另一面的坡地里种满了落花生。青翠的叶片,淡黄的小花,漫山遍野都是。龙吻天在一块花生地里停住脚步,抬头往上一看,只见父亲在他上面十几丈高的陡坡上,脸朝外,弯着腰站在一块狭窄的花生地里。父亲头发胡须尽白,穿一件淡蓝的中山装,灰色布裤,黑布鞋。尽管父亲脸上的肌肉已经萎缩干瘪,却藏不住他一脸的慈祥。眼见父亲就要从坡上摔下来,龙吻天心里甭说有多着急,想说:爸!你站那别动,我来扶你。然而,他发不出一点声音,仿佛喉咙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扼住。梦里的龙吻天是个普通人。眼看年迈的父亲有危险却不能去扶他,心里沮丧无比,鼻子一阵酸楚。梦境像电影。正当他心里惶恐不安的时候,镜头一转,画面转到一个空旷的山谷。龙吻天呆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四周那些奇形怪状的山石,他心里更是烦躁不安。最近,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雨雪的病情:时笑时怒,自言自语,表情稚嫩,仿佛她又回到童年时代。龙吻天叹了口气,心道:可怜的雨雪,你怎么说疯就疯了!多方求医却不见好转,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我该怎么办?我该弃你而去吗?这叫我于心何忍?想着想着,龙吻天像着了魔似的,猛地站起身来,飞一般往前狂奔而去。“龙吻天!龙吻天!”正在向前狂奔,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在叫他。一声声破空而来,声音无比空灵。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出现在半空中。那老者正是天庭掌管丹炉的太上老君。太上老君,老子。老子姓李,名耳又名老聃。相传老子生下来就已经三十多岁了,因此得名“老子”。嘿!一般人到这把年龄,早已经妻妾成堆,儿女成群了。太上老君被奉为道教始祖。混元老君,道德天尊,太清大帝,降生天尊,说的都是他老子李耳。龙吻天正愣神间,老君已经华丽丽飘下地来,说:“还愣着干嘛?傻不隆咚。走呀!去你那里呀!”这老君,说得就像龙吻天跟他很熟似的。龙吻天想:反正现在雨雪也失踪了,现在小窝里就我一个人住。于是便把老君带到他小窝里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太上老君(2)(求月票,求打赏)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老君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把手里那个葫芦一斜,从里面哗啦啦倒出酒来。一阵酒香扑鼻而来,龙吻天惊讶道:“咦!这不是贵州茅台吗?”老君白了他一眼:“算你还有一点见识!”。他俩你一杯我一盏举杯对饮,一边吟诗:老君:“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龙吻天:“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老君:“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龙吻天:“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老君:“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龙吻天:“醒时同交火,醉后各分散。” 老君:“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饮罢,老君正色道:“上次你们二人所见的那个观世音是灵龟大仙所化。那厮虽然心怀慈悲,却道行不足,法力尚浅,行事也疯疯颠颠。上次他说的那个东西是镜子。喏!”说着从怀里摸出一面脸盆大小的圆镜塞给龙吻天。龙吻天终于恍然大悟,当时听成是锯子,还错怪了她。却不知这镜子如何使用,于是便问老君。哪想到这老君也和那只大乌龟一个德性,卖关子道:“怎么使用?到时候你自然就会明白喽!难道要老道给你写一份使用说明书不成?”正说着,小林子和若兮从外面进来了。小林子一看屋里有个陌生人,吃了一惊,忙问龙吻天是谁。龙吻天笑了笑说:“这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小林子鄙夷道:“得!神仙都是你亲戚!”,转身对老君道:“原来您老是太上老君老子,什么风把您老给吹来了?”老君捏了捏胡子,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老子,儿子又有何分别?一切皆如浮云。”小林子大笑道:“那是,那是!您老有所不知,这年头,有的人为了得到某些好处还甘愿当龟孙子呢!”三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听得若兮一头雾水。但她却丹唇紧闭,不懂的地方也不询问。因为她知道聪明的女人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闭嘴。老君缠着龙吻天,天南地北,侃大山,吹小牛,一直坐到晚上,居然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龙吻天也不好下逐客令。小林子和若兮同居在一起,老君也不好去横插一脚,只有龙吻天现在是一个人住。于是老君便发下话来,说决定在这住几天。这样一来可把龙吻天给害惨了。原来老君一睡下就鼾声如雷,吵得龙吻天整夜都不得安宁。后来,龙吻天旁敲侧击,终于套出话来,原来老君已经失业了。按理说,如今正是老君法力的颠峰时期,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退居二线。几经追问,老君轻描淡写地说,玉帝老儿不久前物色到一个貌美的女道士来接管丹炉。无需多说,“美女”二字足以解释一切!想到老君的处境,龙吻天不禁心生怜悯。第二天,小林子和若兮又来玩。虽然小林子天生油嘴滑舌没个正形,却很对老君的胃口。正所谓王八看绿豆,老君看小林子愈发喜欢。于是老君决定收小林子为徒,哪曾想小林子居然当场拒绝了,说自己自由惯了,不想受约束。老君也拿他没办法,气乎乎的想走,却被若兮叫住了,说是想拜他为师。 老君若有所悟:“啊!还有这女娃儿大仇未报。”于是便答应收若兮为徒。如此,老君便盘亘下来,白天教若兮一些武功和道法,晚上又来折磨龙吻天,这样叨扰了数日,只差没有搞 基了。龙吻天晚上睡不好,白天又要上班。几天下来,被折磨得精神颓废,面色青紫,生不如死,心里只盼老君快些离去,好好睡个安稳觉。后来老君终于离去,临走之前老君酒兴又起,说:“小天,来!临行前咱爷俩再喝一回。”酒过三旬,老君交给龙吻天一颗丹药,说:“可别小看了这小小的药丸啊!你知道它是什么吗?它就是习武之人求之而不得的九转化云丹,对练武之人可是大有裨益的。”龙吻天笑说:“好!就信你一回。”说完一仰脖子吞咽下去。又礼貌地说:“老君,多谢了!”原来若兮的武功竟然是在梦里经老君传授的。这也难怪一向手无搏鸡之力的若兮,居然能够亲自手刃她不共戴天的仇人苟维民;龙吻天也因服下那两颗丹药而打通了任督二脉,武功精进不少。现在想起来,整件事就像魏征梦斩泾河龙一样,说有多稀奇就有多稀奇。《西游记》中关于魏征梦斩泾河龙的故事是这样的:泾河龙王度量狭小,见一算命先生能通天晓地、预测未来,便生了排挤之心,要他猜近日下雨的时间和雨量。那算命先生算对了,龙王便故意拖延时间,减少雨量。因此,龙王犯了天条,当斩,由宰相魏征亲自处决。于是龙王向唐王李世民求情。李世民心生恻隐,次日便借下棋把魏征给拖住,哪知魏征仍梦里将龙王斩杀。那算命先生叫袁守诚,据说是袁天罡他幺耶。“幺耶”是小叔的意思。龙吻天仔细回想,觉得梦里那老君也不是真的老君。他那句“一切皆如浮云!”和他临走前的那句“咱爷俩再喝一回!”露了馅。仔细猜度这两句话,龙吻天心里已经很明白了,原来那个山寨版的老君是蚩尤的魂魄所化。 第一百一十三章 红鲤鱼(求月票,求打赏)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龙吻天说:“想不到我们又回到浙江来了,浑浑噩噩,如同做了一场梦。”若兮一听忍不住笑道:“谁跟你说这里是浙江?睁大眼睛看看清楚先。”一句话说得龙吻天和小林子都愣住了。龙吻天看了看那棵酸枣树和树前那两排破旧的房屋,又看了看树后面那条小河。这里的景向如此熟悉,巷子右边第三间房子分明就是小林子租用的那间。若兮竟然说这里不是浙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转身去看师父,龙吻天发现他老人正看着苟维民死后化着的黑灰慢慢沉入河底。神色冷峻,若有所思。“龙吻天兄弟,你们也到了?快进来!快进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响起。龙吻天一转身,就看到老马从左边第二间房子里走出来,正热情地招呼着他们。紧接着,房子里便走出很多人来:阿碧、伞儿、老爷子、雨雪,大不牛,最后出来的是龙姐,怀里抱着熟睡中的小香子。老爷子冲龙吻天一笑说:“想不到吧?你们前脚一出门,后脚我们就跟来了。”龙吻天摆了摆手,说:“竟然会有两个如此相像的地方。这才是真正让我意想不到的事。”自打看到龙姐抱着小香子从房间里走出来,龙吻天已经明白这里就是老马的四川老家,脚下这块地方正是老马家房子后面的巷子。看起来,简直和小林子在浙江租房子住的地方不差分毫。老爷子说:“这个世界原本就是镜像的嘛!只是你们没有用心去发现罢了。”小林子凑了过来,说:“这位老大爷说得太好了,不但这个世界是镜像的,而且宇宙间还有反物质存在着呢。”龙吻天说:“对了,老爷子,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来了四川的呢?”老爷子笑道:“我掐指一算,知道你们到了四川,所以就开着我那辆老爷车赶过来了。”大不牛说:“你别听老爷子唬你。公司里事情不多,又赶上小香子生日,便提前放假了。我们就一道过来玩玩。也不知道老爷子使的什么妖法,开着他那辆老爷车带着我们穿过一个黑不隆冬的隧道,只感觉天旋地转,半天不到就到了这里。”龙吻天说:“那么若兮她们怎么也一起来了呢?”大不牛笑道:“若兮和雨雪到四川来还不就是老爷子怂恿的,说什么这次来四川可以让若兮报她的血海深仇什么的。”龙吻天心道:一直以来,我就觉得老爷子不是普通人。他那双眼睛虽然看起来浑浊,却似乎有一种很强的穿透力,当他盯着我看上几秒,我就心里就会有种隐隐的不安。远在千里,他竟然能够对苟维民的生死了若指掌,难道他真有一种先知先觉的能力?过了一会,老马再次从房子里出来,招呼大伙道:“大家不要光说不练,快进来吧!饭菜都已经上桌了。”他们陆续进入屋里,客厅里已经摆好了一张圆桌,圆桌正中是一盆火锅,在酒精炉的烹煮下冒着阵阵热气。火锅四周还有三、四盘精致的小菜和一大盘汤菜。十来个人围着圆桌坐下。席间,老马指着那盘汤菜兴致勃勃地给大家介绍说:“看看这个!这是我最近推出的新菜,叫做‘吃货魔方’”大家一听忙向那盘菜看去,原来汤盘里四四方方的是一种豆腐做成的菜肴,经油炸、高压锅炖制而成。这道菜在四川农村很普遍,通常的叫法是“豆腐果”,也有人把它叫做“板砖”、“墙角石”的。被老马叫成是“吃货魔方”似乎还是头一遭。不过这道菜外形四四方方,外皮疏松,内里硬实,颇有嚼劲,说它是“吃货魔方”一点也不过份。据初步估计,它所蕴藏的能量不会比“宇宙魔方”低到哪里去。正当大家大块朵颐吃火锅时,大不牛突然间眉头一皱,放下饭碗匆匆忙忙往外面跑。到了门外,蹲在地上排山倒海吐得一塌糊涂。被他这么一搅,大伙早已胃口倒光,纷纷跑出去看。大不牛吐了半天,终于停息下来,苦着脸说:“老马,你那火锅里面是不是狗肉?你明知道我不吃狗肉的,真是造孽啊!你这个死马。”事情原来是这样,前几天老马天天给那只花狗洗澡,就在大不牛从外地出差回来的前一天晚上,老马偷偷把那只花狗杀了,刮洗干净,切成小块,用油把肉都炸得金黄带到四川来了。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原来老马天天装孙子给那只花狗洗澡,其目的只是为了吃狗肉。什么“爱狗之心,人皆有之”的说词只不过是狗皮袜子罢了。只可怜了那只狗,临死前还屁颠屁颠的。听了大牛的数落,老马尴尬地“嘿嘿”笑了起来。大不牛一脸茫然道:“毁了!全都毁了!想不到我苦练了三年的阴阳眼最终毁在你手里。”龙吻天听他这么说,心里又是一震:大不牛这家伙果然在练阴阳眼,怪不得上次我误打误撞掉进一个神秘洞穴,偶遇鲧所化的那只黄熊,险些丧命。又误打误撞从老马的床底下爬出来,经过公司的门卫室,隔着窗帘隐隐约约看到大不牛在地上放了一盏灯,透过一个筛子聚精会神的往下看着地上的灯火,口中念念有词。那时我就怀疑他在练阴阳眼。怕落得窥探别人隐私的骂名,我自个从大门上面纵身掠了出来。老马为了给大不牛陪罪,亲自端茶倒水让他洗漱干净,又拿来一瓶红酒给他漱口。大不牛一口回绝了,说:“这个不行!得二锅头。”老马在壁橱里翻了半天,总算找到一瓶牛栏山二锅头递给他。他开了酒盖一饮而尽。喝下酒不大一会,大不牛就红着脸开始说酒话。跌跌撞撞地走过来,拍着龙吻天肩膀说:“龙吻天兄弟,你见我盯着你老婆看,你不要见怪,你不要以为我大不牛是什么好色之徒。实话告诉你,你老婆她不是一般人,她------。你也不是一般人,你是那个,你是玉皇大帝的儿子,不是,你是,蚩------”在人们的笑声中,龙吻天四下打量却没有发现雨雪的影子,心里一阵紧张,夺门而出。等大伙追出门去,龙吻天早没影了。龙吻天循着地上的一星半点血迹已经掠过那棵酸枣树后的小河,一路向东飞掠而去。片刻,他来到一座山崖。崖上翠竹成片,崖下是一片方圆百丈的洼地,四周嶙峋怪石高耸,低矮的树木藤蔓攀沿而上,把那片洼地围成圆形。洼地里绿草如茵,看上去就像一片巨大的荷叶。这个地方对龙吻天来说是那么的熟悉,十天前和贺黄花的猛烈一战让他记忆犹新。洼地上的巨石上站着两个女人,龙吻天远远就看到雨雪正躺在那两个女人身旁。那两个女人中有一个就是幽冥鬼母贺黄花,她依然是那么美丽、冷漠、高傲。凭龙吻天的直觉,另一个极为干练的中年妇女一定就是庞妤婕了。看起来,庞妤婕的比贺黄花要年长几岁。而事实上,贺黄花也是叫她姐相的。和贺黄花相比,庞妤婕的容貌要平常得多。但若是把她和一般女子相比,却也是娇媚动人。龙吻天身子一欠,徐徐往那石巨上飞去,轻轻落在巨石一角。贺黄花冷冷地说:“想不到你小子对她情深意重得很呀!只可惜,你对她的感情就要付诸东流了。”龙吻天毫不理会,径直朝雨雪走去。此时雨雪已经奄奄一息,气若游丝对龙吻天苦笑:“呵呵,你上次说对了,我就是隐藏在黑暗中的第三者,那幅画像正是我偷偷拿出去交给那个黑衣人的。一直以来,我都在监视你的一举一动。我曾经有无数次机会可以置你于死地,但是我却下不了手。“龙吻天苦笑道:“这一切我早已经知道了。虽然你一直在欺骗我,甚至想要对我下毒手,但是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却是真的。正因为这样才让你左右为难。”就在这时,雨雪嘴里发出一阵痛苦的怪叫,身体猛烈地抽搐着。刹那之间,已经变成两寸来长一条红色的鲤鱼,在石板上轻轻地弹跳着。龙吻天心中悲恸无比,想要大声呼唤雨雪的名字,却有一种莫名的东西紧紧塞在他的嗓子眼里。哽咽了半天,只字未发,只能木呆呆地站着。庞妤婕拿出一个两寸高的瓶子,打开瓶盖,里面早已注满了清水。只见她把瓶子放在脚下,用手轻轻往那红鲤鱼一拂,那红鲤鱼便弹跳到瓶子里去。庞妤婕一边拧紧瓶盖一边说:“雨雪原本就是宓妃的魂魄注入到一条红鲤鱼的体内所化,如今她二十五年阳寿已尽,又回归到鲤鱼之身。”“------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矅秋菊,花茂春松。仿佛兮若轻去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袉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皮之璀璨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踌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壤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想起《洛神赋》中的宓妃,龙吻天不禁眼圈泛红,倏地滚出一大滴酸涩的泪水。 第一百一十四章 桑庚楚(求月票,求打赏)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回过神来,庞妤婕已经不见了。正如龙吻天心中所想:庞妤婕果然是置身事外,不插手他和贺黄花之间的恩怨。只不过她却带走了雨雪所化的那条红鲤鱼。贺黄花阴鸷鸷地笑道:“看来,现在是你我做个了断的时候了。”龙吻天气急败坏道:“不错!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说着使出“义结金兰拳”的掌法,一招“惊涛骇浪”向贺黄花猛力拍出。一道闪亮的气浪向贺黄花疾速卷去,似浪花更似闪电。贺黄花倏地向右闪出一丈开外,散乱开来的掌力却还是震得她浑身发麻、胸中气短。抽身一闪间,贺黄花竟然感觉空气无比粘滞,身法由此变得迟钝了许多。让空气无比粘滞,这就是义结金兰这种掌法“粘字诀”的效果。贺黄花在空中一顿,腰肢向后一仰,双掌却在胸前一翻,使出一招“幻影化蝶”中的“破茧成蝶”还击龙吻天。一阵绿莹莹的气浪看似徐徐推进,却随着龙吻天身形的躲闪如影随形。龙吻天只好使出一招“弱枊拂风”,右手轻轻一拂,掌心发出的内劲顿时把那绿莹莹的气浪拂开三尺有余。那绿莹莹的气浪击中巨石一角,轰隆一声脆响,巨石已经被炸碎好大一块。二人拆了三十多招,龙吻天渐渐占了上风,深感义结金兰拳的威力无穷。洼地中央那块巨石已经在双方的掌力之下化为乌有,就连巨石下面的草地也被炸出一个深坑。此时二人已经退到洼地南面的山崖上,贺黄花在龙吻天强大的攻势之下渐渐感到力不从心,捉襟见肘。但她却不露声色,皮笑肉不笑地说:“才过了没几天,你小子的武功就已经如此精进。这到底是哪门子武功来的?”龙吻天脚尖轻点崖边的翠竹,纵身掠上三丈高空,朗声说:“义结金兰拳。”话声未落,一招“暗渡陈仓”已照贺黄花的天灵盖拍出。贺黄花身体倏地向右一倒,避开这招暗渡陈仓,正要稳住身形,突然听到咔嚓一声,喉头一甜,口中噗地吐出一道鲜血。原来龙吻天那招”暗渡陈仓“只是个幌子,他一招发出,未等招式用老便使出“飘鸿鬼影”的身法倏地到了贺黄花身后,一拳重重打在她后背上面,几乎打得她脊柱断裂。“啊呀”一声惊叫,贺黄花已向崖下跌落。眼看就要撞在崖底突起的石头上,她的身体突然向前平移了三尺有余,继而缓缓地从崖底飘了上来。如此曼妙的轻功让人瞠目结舌。贺黄花双脚轻轻踩在两棵翠竹尖上,身体四周萦绕着一层灰色的雾气。那灰色的雾气是由成千上万只细小如蜢子的蛊虫聚集而成。原来她吃了龙吻天一拳,不敢再轻举妄动,便用巫术招唤出蛊虫护体,防止龙吻天再次近身。那蛊虫轻则叮咬肌肤,让人奇痒难忍,重则钻进皮肉啃食内脏,让人凌迟而死。甭说,这种巫术一定是庞妤婕传授给她的。龙吻天知道那些蛊虫的厉害,自然不敢近身,只能以义结金兰的掌力把那些蛊虫驱散。但是很快那些蛊虫又重新在她身体四周聚拢。由于距离过远,义结金兰的掌力对贺黄花也伤害不大。却把山崖上那些翠竹和矮树夷平了。连续发出的掌力又轰炸得山崖上灰尘扬起,崖下碎石滚滚。贺黄花吃了龙吻天的亏心里恼怒,现在有了这层防护自然肆无忌惮,一咬牙把那夺命天蚕的武功使了出来,铁了心要取龙吻天性命。她把浑身内力聚于双掌,向前慢慢推进,一条条红艳艳、筷子粗细的“蚕丝”便由她的手心疾速射出。霎时间,千万条红艳艳的“蚕丝”便纵横交织成一张张巨网铺天盖地从各个方位朝龙吻天卷来。“蚕丝”的红光映红了半边天。原来贺黄花夺命天蚕的武功已经练到了第九重第九式“天网恢恢”了。眼看就要被徐徐落下的巨网罩住,龙吻天心里大惊,因为那些“蚕丝”锋利无比,划到身体立马穿肉断骨而过。他忙挥出一招“玉石俱焚”,只听见“当”的一声,掌力把那些纵横交错的“蚕丝”震成碎屑。漫天火星溅落下来,灼烫得他浑身起泡苦不堪言。原来那红艳艳的巨网竟然就像是烧得灼热的石棉网一样。他正无处躲闪,突然看到贺黄花脸色一变,口中大叫:“桑儿!”随即,把掌上的内力撤去,那些铺天盖地飘落下来的巨网才瞬间销散。龙吻天朝贺黄花的视线看去,惊讶地发现小林子正站在南面的山崖下。他心里一个激灵,想起小林子原是叫做桑子林。莫非贺黄花所叫的“桑儿”就是小林子?难道她背着师父在外面找了个野汉子,才生下小林子的?不过贺黄花是十年前出走的。而小林子现在已经十四岁,时间上并不吻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对了,她肯定是十四年前就对师父有二心了。“桑儿!这些年你去哪了?你知道妈有多想你。”贺黄花已向崖下飞去。“我不要你管,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害死了我爸,我永远也不会原惊你的。”小林子咬牙截齿,气得俊美的脸都变形了。贺黄花在小林子身旁三尺远的地方落下,眼里噙着泪水说:“桑儿,这么多年了,你还忘不了你爸的死,你还是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吗?你爸的意外死亡,你妈又何尝不很伤心?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你就不能忘了过去,原谅你妈一次吗?””你是个值得原谅的女人吗?你为非作歹、伤尽天良,你根本没有作为人母的慈悲之心。”小林子不把脸转到一边,不去看贺黄花一眼。贺黄花眼中的泪水簌簌落掉,哽咽说:“桑儿,原谅我吧!你只要说出妈哪里做得不好,妈会改。行吗?”说着想去抱小林子。“你不要碰我,你走开,同样的话我已经听了好多遍了。我没有你这样的母亲。”小林子一边说一边往后退。“桑儿,除了幽冥地府,你妈又能到哪里去?离开它,我什么都不是啊!”极度的伤心绝望使得贺黄花的容貌一下子老了很多。“晚了,已经晚了。你就继续做你至高无上的幽冥鬼母吧!”小林子冷冷道。“好吧!好。你就这么讨厌我,我走就是了。”贺黄花眼睛红肿得像灯泡似的,说完转过身,绝望地朝东面飞掠而去。向前掠出十来丈。歇落在一棵树上,转过头来,说:“你在外面好好保重,妈等着你回来。”说完才起身飞掠而去。小林子微笑道:“大哥,想不到吧?”龙吻天平静地说:“我确实没有想到幽冥鬼母就是你母亲。听你们刚才的对话,你父亲是因为你母亲而死的?”小林子说:“没错,我爸五年前死于梅花桩。”龙吻天不解道:“梅花桩?”小林子突然间又变得黯然神伤起来,说:“我爸叫桑庚楚,他原是一个诗人,在作画方面也有些造诣,经常写些小诗、作些字画,自娱自乐。从我六岁那年开始,我和我爸就经常被她逼着练习武功。和我相比之下,她更迫于把我爸训练成一个顶尖高手,因为她觉得嫁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面子上挂不住。但是练习武功要讲究体格和天赋。我爸是个文弱书生,天生就不是练武的好材料。可是她不管这些,虚荣心的极度膨胀让她丧心病狂。每次我爸在练习武功时达不到她的要求她就喋喋不休,甚至拳脚相向。三年下来,我爸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背也驼了,手脚也残废了。我还好一点,在练武方面有些天赋,凡是她教的武功,我一练就会,多练几次就能掌握精要。最后一次,她设起梅花桩,桩下竖起无数根削尖的竹片。就是样,我爸从五尺高的桩上掉下来,身体被三四根竹片刺得对穿对过,当场就毙命了。那时我才九岁,从那时开始,我就痛恨她。又过了两年,我渐渐明白她在幽冥地府所做的勾当,心里对她愈发痛恨。前年,我偷了她一笔钱之后离家出走,之后我一个人在外面四处流浪。”龙吻天说:“这么说来,你也是前不久才去浙江的?”小林子说:“本来我早想把这一切告诉你的,又怕------”龙吻天笑道:“怕我不再认你这个好兄弟是吧?”小林子说:“是有那么一点。”龙吻天笑道:“那倒不至于会不认你,只不过我现在却有点难办了,毕竟她是你母亲啊!”小林子说:“幽冥地府这样的邪恶势力迟早都要瓦解,就算你碍着我的面子撤手不管,别人也会去摧毁它的。所以说,大哥你就放手去做吧。”龙吻天说:“我师父也说了,尽量留她一条生路。”小林子说:“刚才你们打得正激烈的时候我正好在山崖上,你那手义结金兰拳确实威力无穷。看起来,你有必胜的把握。”龙吻天叹息道:“难说得很呀!我看她那夺命天蚕第九重第九式‘天网恢恢’就够我喝一壶的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嘎子洞(求月票,求打赏)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龙吻天和小林子一路飞掠回来,来到小河边一看,大家正在河对面焦急地等着他们。二人不敢显露武功,便在河岸边折了一根杨柳树枝,解下岸边一条破旧的小船划了过来。大伙问这问哪,极为关切。问起雨雪,龙吻天眼睛一红,说:“赶上一辆早班车,回老家去了。”大伙一听将信将疑,只有若兮和金樽无我明白龙吻天的意思,不禁面露惊谔之色。几天不见,若兮也不顾别人非议,伸手就是去挽小林子的手。一碰之下,小林子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喊。只见他那只因肉身重塑而痊愈的右手又变得红肿不堪起来,皮下一包血水眼看就要破裂似的,那些细铁丝状的冥蛇在血水里面发了狂一般剧烈蠕动,疼得小林子额头冒汗,呲牙裂嘴。金樽无我在龙吻天耳边轻声说:“经过上次的黄沙劫,小林子的手明明已经痊愈了啊!怎么现在又变成这样,看样子,他所中的蛊毒不但没有痊愈,反而比以前更加严重了。”龙吻天说:“再拖延下去恐怕有性命之忧,看来得去会会庞妤婕了。但是以小林子倔强的个性,他未必肯去,这该怎么办啊?”金樽无我说:“他不肯去,那就让师父陪你去,务必要向庞妤婕拿到解药。”龙吻天又把小林子的身世对师父说了。当金樽无我听说小林子就是贺黄花的私生子,又听说她的相好桑庚楚死于梅花桩一事,心中惊骇不已,更加深了他对贺黄花丑恶行径的不齿。龙吻天和若兮扶小林子去床上躺下。师徒二人向老马和伞儿打了声招呼,便向崇义堂所在的方位飞掠而去。前面已经说过,以贺黄花为首的黑帮组织幽冥地府在全国各地均有势力,而它的总部正是地处四川深山幽谷之中的崇义堂。来到幽冥地府洞门外,金樽无我使了个定身法,那六个守卫就被定住了。张大嘴巴,目瞪口呆。二人进入洞府,只见里面行人稀少,防犯松懈。龙吻天不费吹灰之力就抓住一个,拖到隐蔽之处一顿拷打,想逼他说出庞妤婕的下落。结果却让他二人大失所望,贺黄花和庞妤婕都不在。只知道庞妤婕一个人去了湖南,但是具体的去向却无从得之知。龙吻天叹息道:“湖南这么大,我们上哪找她呢?”金樽无我说:“我们不妨先回去,待我占上一卦再作定夺。”师徒二人回到老马家里,已经是下午了。明天就是小香子的生日,老马和龙姐为了筹办酒席,忙得不可开交。老爷子见他二人风尘仆仆地回来,便过来搭话,问他们去哪里了。金樽无我说:“从这里往南走三十里的一座深山之中有一个地下古董交易场,我们去看了一下。”老爷子一听来了兴致,忙问:“可看到什么奇珍异宝?”金樽无我说:“奇珍异宝想必也有,但是按那一行的行规,非撞上内行的买家不会轻易陈列出来的。只看到一些从古墓里盗出来的玉佩、金玉假牙、翡翠镯子、琉璃制成的屁塞、女人的肚兜、裹脚之类。”老爷子说:“像这些腌臜的东西确实不值一提,我听说在四川民间有一套价值连城的金镂玉衣,莫非就在你所说的这个交易场里陈列着?”金樽无我说:“既然有这个传闻,想必是真的。老爷子不妨去探探口风。”说着,金樽无我从龙吻天的包里拿出那个水晶骷髅头,在老爷子面前晃了晃。笑道:“老爷子想必认得这个劳什子?”老爷子瞳孔一缩,仿佛眼睛被针扎了一下似的,说:“这黑暗水晶怎么会在你手里?”金樽无我微微一笑道:“老爷子确定这个劳什子就是黑暗水晶?”老爷子胸有成竹道:“黑暗水晶原是一对的,是也不是?传说明朝一个员外的夫人死了,风水先生撵地撵到三龙山脚下。远远看去,那三龙山就像三条龙扭打在一起,中间一条青龙被两条龙恶蛟所因,难于出头。好多风水先生都不看好那块坟地,唯独那个瞎了一只眼的风水先生执意要把坟地选在那三龙山脚下。下葬之后几年,那坟地慢慢变成个元宝形的小土包,员外的后人也出奇地子孙发达,荣华富贵。再后来,坟地被盗,在坟墓两侧丈许远的地方挖出两个黑灰色的水晶头颅。同时还发现数十条青蛇缠成一团把那水晶头颅给围绕住。那些青蛇头上的冠子红艳艳的,身上长脚,竟然就是数十条青龙。后来三龙山也因此易名为青龙山了。人们终于明白过来,是那两个水晶头颅镇住了那两条恶蛟。而那两个水晶头颅就是传说中的黑暗水晶。有人说,它是燃灯古佛圆寂时所化的舍利子。也有人说,那是古代玛雅人制作的手工艺品,不一而足,至今没有定论。”金樽无我伸出一个手指说:“这黑暗水晶,有人出到这个价位。”老爷子说:“莫非是一个亿?”金樽无我轻轻点了点头,说:“除非有人用那金镂玉衣来交换,否则这小东西轻易不会转手的。呵呵呵。”老爷子也笑了起来:“莫非你是要我找到那金镂玉衣向你交换?”金樽无我说:“不管是谁,只要他能拿出那金镂玉衣、银镂玉衣、铜镂玉衣各一套。我就把这小东西双手奉上。”龙吻天立在一旁,听金樽无我瞎扯了半天,却搞不懂他老人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他却只能静静地听着,不好说破。晚上,金樽无我占了一卦。龙吻天问起,他却欲言又止,不置可否。突然之间,龙吻天想起庞妤婕为自己建的生居那墓碑上面,“***庞氏妤婕之墓”中那三个不能识别的字符来。金樽无我在狮人国学习江永女书期间,龙吻天去旁听过几次。现在想了起来,觉得墓碑上面那三个棱形的方块字和江永女书极为相似。于是龙吻天便凭着记忆把它写了出来。金樽无我辨认了半天,说:“嘎子洞,这三个表音的字译为汉字就是‘嘎字洞’。”龙吻天惊讶道:“莫非庞妤婕是湖南人?湖南嘎子洞人氏?不知这嘎子洞是否真的存在?”金樽无我阴沉着脸说:“刚才我占了一卦之后,脑海里就无形中出现一个恐怖的场景,一个身穿黑衣、头裹红布、浑身鲜血的女人突然从一堆腐朽的骨骸中爬出来,恶毒地咒骂着我,说我要是说出实情,我就要像小林子一样中了冥蛇蛊肠穿肚烂而死。师父也不是怕死之人,只不过一时间头脑昏昏沉沉,思索不得。据我的判断,那个女人就是二十年前的黑衣女巫。”吃过晚饭,龙吻天向老马打听起“嘎子洞”一事。老马对这个地名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于是便去请教了村里好几个年长的老者,均无结果。后来终于从一个年过九旬的老寿星口里得知,在清朝时候,湖南确实有一个地方叫做嘎子洞,这个地方在湖南南面,距这里有一百来里路。嘎子洞地处一座常年云雾弥漫的深山之中。由于树木繁茂,云雾缭绕,洞口极为隐蔽。据说这嘎子洞离何仙姑的老家已经不远了。由于历史的变迁,村落的整改,现在是否还叫做嘎子洞就不得而知了。第二天中午,老马家的客厅里及房后的巷子里一共摆了十来桌酒席,远亲近邻亲戚朋友很多人都来随礼,小场面甚是火热。眼看酒席收场,却出了一件怪事。只见南面的天空中飞来一大群鸟儿,成千上万只簇拥在一起,遮天蔽日。那些鸟儿各种各样都有,由一只硕大的喜鹊带领着,嘴里都衔着不同的野果。蓝莓、榛子、龙眼、蛇果、木瓜、青枣、樱桃、金桔、鹤首------轻轻投放在巷子里,铺满了一条巷子。混杂在野果里的还有数不尽的虫草、燕窝、紫草、肉蔻,人参、党参------引来不少人看希奇,纷纷议论说小香子是贵人,引来百鸟朝贺。龙吻天想起灵龟大仙化着观音时那百鸟簇拥的情景,心里已经明白这事就是那灵龟大仙所为,也不知道她最近修练得怎么样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驱鬼咒(求月票,求打赏)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金樽无我说:“若是想找那金镂玉衣,老爷子你不妨和天儿一起。事不宜迟,即刻出发吧!”老爷子说:“现在就走?这也太仓促了吧?不等明天一早再走?”老马刚好从偏房里出来,一听金樽无我说要走,也挽留说:“老爷子说得没错,天大的事你们也留下来玩一天,明天一早再走。”金樽无我说:“据我所知,已经有三批人在打那金镂玉衣的主意了,也许这将是寻找它最后的机会了啊!”老爷子一听激动不已:“那好,那现在就走!”老马笑道:“真的要走,那就算我一个。先说好见者有份,到时候可不要吃独食,伤了和气啊!”金樽无我说:“那你们就四个人一起吧!天儿、老马、小林子、老爷子。我呢,我就先带伞儿回浙江去。有件事必须得处理了。想必若兮也是一同前往浙江的吧?还有你大不牛先生呢?”送走了金樽无我、大不牛、若兮、伞儿和阿碧,老爷子迫不及待地钻进他的老爷车里去。龙吻天劝阻说:“我们这一去所走的都是深山老林,山路崎岖坎坷,有的地方甚至是悬崖峭壁,开车根本就吃不消的。”老爷子神秘一笑,说:“试试看喽!实在不行还可以折回来嘛!”龙吻天想起老爷子他们一行是开车从一个黑不隆咚的隧道里来到四川的,心里就很震惊。现在看老爷子信心满满的样子,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强烈的好奇感,想看看老爷子到底用什么手段把车开到崎岖坎坷的山沟子里去。  小林子病怏怏的,龙吻天扶他坐在副驾座上,他自己则和老马坐在后面一排座位。老爷子全神贯注开他的车,龙吻天和老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转眼已到了村庄外面,公路向右边拐了个弯,路两边都是几十丈深的山谷。眼看车子就要冲到路外边去,龙吻天急得大喊:“右转!快!”谁知老爷子像没听到似的,一踏油门,轰地一声连人带车冲了出去。他们三人心里懊恼不已,心想这么大好青春一下就断送在这个老顽固手里,真是所托非人。老马暴怒不已,伸手就想去抓老爷子的领子。就在这时,一阵嬉笑打闹声响起。一看车窗外,只见无数个庞大的黑影聚拢在车子四周。那些黑影其实是无数个幽灵,身影漆黑如炭,脸色更是黑得像锅底一样。头发蓬乱,面目狰狞。一条灰白色的舌头伸出来有一尺来长,胡乱地舔食着自己脸上爬来爬去的蛆虫。幽灵中有一个是女的,身材娇好,穿着显露。引得那些好色的男幽灵们动手动脚揩油吃 豆腐。那女幽灵也半推半就乐得快活。无数个幽灵一边嬉笑打闹,一边抬着他们所乘的车稳稳当当地向前飘去。龙吻天、老马和小林子面面相觑,真想不到老爷子还有这等本事,竟然驱使了一群幽灵为他当脚夫。他们四人像大使老爷坐轿子一样,四平八稳地坐在车内。好一番人五人六的排场!这不禁让人想起黄帝出行时的盛大场面:鹤身人面、一条腿的神鸟毕方坐其右;铜头铁额飞沙走石的神兽蚩尤担起了清道夫的重任;腾蛇在下,凤凰在上,为其保驾护航;左右两边是六条蛟龙,护卫着大象驾辕的专车;两骖如舞,龙风呈祥。风雨除尘,前呼后拥。大合鬼神。这是《韩非子・十过》中的描写。车子由那群幽灵抬着,在山谷上空徐徐向南面飘去。转眼间就到了一道石壁跟前,那些幽灵毫不避让,抬着车子径直往石壁里钻,犹如土行孙遁土一般。刹那间,龙吻天四人乘坐的车子已经到了山崖深处。往车窗外面一看,只见那些山石变得透明透亮,山崖外面的树木和群山一览无余,仿佛游戏中使用了外挂后的穿墙效果一般。龙吻天禁不住问道:“老爷子,你这使的到底是什么妖术?”老爷子轻描淡写地说:“驱鬼咒。驱使神灵,为我所用。雕虫小技罢了。”龙吻天惊骇道:“驱使神灵,为我所用。莫非你是苏薇上人的弟子?”老爷子笑而不答。不多时,车子已穿过两座山岭,来到一块绿草如茵的平地上。老爷子说:“照行程来看,你师父所说的地下古董交易场应该就在前面这座山里头吧?”龙吻天知道那地下古董交易场原本就是师父瞎编出来的,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用意何在。正吞吞吐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见一个人影从前方十来丈远的山崖里倏地闪了出来。一个身材佝偻的老者,须发尽白,灰头土脸,正是山神土地。此时车子已经停在草地上,众幽灵各自隐去。土地走上前来,拱手作揖道:“咳!咳咳!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四位想必是冲这地下古董交易场而来。那么,请随小神来吧!”前方的崖壁上突然开出一个两丈来宽、三丈来高的洞口。洞口里原是好大一个洞府。驱车进去,就听到一阵喧哗。举目四望,灯火照耀下影影绰绰的尽是些面目可狰的鬼魂。原来洞府里面正在举办一个古董拍卖会。台上一个狗头怪、一个大脚厉鬼、一个血体幽灵,正在介绍一个破烂不堪的女人肚兜。“大家请看,这个红色的肚兜,就是楚怀王最宠爱的妃子郑妃的肚兜,你们看这红丝绸的质地,看这绿色小穗的流苏。不管是个人收藏,还是馈赠亲友,都不失为上品。”老爷子大失所望,正转身想走,土地迎了上来,说:“莫非这位老大爷想见真货?那就请前往七十里以外的嘎子洞,那里备得些上古宝物,想必定能让您满意。”老爷子谢过土地,四人进入车内,又招唤那些幽灵出来当苦力。众幽灵抬着车子穿破土石,风驰电掣般朝南面驶去。至此,龙吻天心里有些明白了。原来师父瞎编出一个地下古董交易场,又串通了山神土地来合演了一场戏。目的是要老爷子陪他们一起前往嘎子洞,找到庞妤婕,拿取冥蛇蛊的解药。只不过这么重要的事情他老人家为什么不亲自走一趟?他所说的‘有件事必须得处理了’指是又是什么事情呢?半晌,他们所乘坐的车子停在一坐巍峨的山脚下。远远看去,山上绿树葱茏、云雾缭绕,幻若仙景。龙吻天拿出那个老寿星绘的草图对照了一下,说:“老爷子,嘎子洞想必就在这山上,我们是不是把车停在这里,徒步上去寻找洞口的所在?”老爷子一看到那张草图,暴跳如雷地吼道:“原来你们早已经串通好了,骗我陪你们来找嘎子洞,你们到底是何居心?”老马撩起小林子的衣袖,说:“老爷子别动怒,你先看看小林子这手。”老爷子一看惊讶道:“冥蛇蛊!这种蛊已经失传了五百多年,到底是何人所为?”龙吻天说:“那人叫庞妤婕,就在这山上的嘎子洞里。”老爷子气乎乎地说:“那又于我何干?既然你知道她就在附近,你就自个去找她吧!恕我不奉陪了。”说着转身想钻进他的车子里去。老马安抚他说:“据金樽前辈实情相告,那金镂玉衣十有八九就在这嘎子洞里。金樽前辈知道你的手段高明,才设法让你前来取那三件宝物。如今你空手而回,于情于理不合。况且眼看小林子命在旦夕,你也不好见死不救吧?”老马和老爷子交情匪浅,经他推心置腹一番劝说,老爷子才消了心头怒气。 第一百一十七章 噬天蛊(求月票,求打赏)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四人所乘的车子由那群幽灵抬着,向那巍峨的山峰行去,在茂密的树木之间自由穿梭,盘旋而上。他们所到之处,黑雾笼罩。细看之下,那黑雾是由一大块一大块若隐若现的黑布状的东西拼结而成,奇形怪状如上古神鸟的翼翅。那些“黑布”在他们的车子上方不远处阵阵伸展扭动。幽灵中有被卷住的,顿时被拖拽进去。刹那间,就有好几个幽灵被那黑布般的怪物吞噬掉了,就像黑洞吞噬实物一般。老爷子叹息道:“这还未上山,庞妤婕已经用噬天妖蛊的妖术对付起我们来了,看来这个婆娘像马蜂一样,实在是不好惹啊!”正如老爷子所说,那些大块大块聚拢在一起、像扭曲的黑布一样的东西正是一只只奇大无比的噬天妖蛊的蛊虫。有的人也把这噬天妖蛊叫做魃或飞僵。转眼间,那一群数十个幽灵已经被那些噬天妖蛊吞噬殆尽。就在他们连人带车从山腰上坠落的瞬间,那些蛊虫纷纷聚拢过来,发出阵阵如妇人般的怪笑,听得人心里发毛。瞬息之间就把他们四人连人带车卷入进去。眼前一片漆黑,但是他们却能够感觉到正在被那些巨大的噬天妖蛊卷着飞上高空。高空中风好大,噬天妖蛊黑布般的肢体在风中猎猎作响。四人陷入极度的恐慌和绝望之中。而那些噬天妖蛊的身体正在从四面八方紧紧挤压过来,把车子裹得越来越紧,勒得那原本就已经破旧不堪的老爷车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这番着了庞妤婕噬天妖蛊的道,就连老爷子都束手无策。半晌,黑暗中只听老爷子恨恨地说:“也不管了,就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吧!”说着在黑暗中摸索着摇下车窗,泼喇一声,像是从里面往车窗外泼了一些液体。就在老爷子快速地摇开车窗的时候,老马感觉脸上一阵冰凉,用手一摸,粘乎乎的,那些东西有五六条之多,像是一条条比碗口还粗的蛇,却滑溜得像泥鳅一样。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剧痛,仿佛脸上的肉被刀剜去好大一块。在这剧痛过后,那些滑溜溜的东西似乎随着那泼喇一声窜出车子外面去了。慢慢地,黑暗中发出一阵饿狗抢食般的怪叫,像无数只怪兽在扭打撕咬。一声声如锥心裂肺般痛苦的呻吟。伴随着几声冰凉的叹息,那种怪叫听得人毛骨悚然。随着这种怪声的渐渐平息,龙吻天突然意识到他们正连人带车疾速往下坠落。眼睛一阵刺疼,车窗外已是一片明亮。“呯”的一声,他们连人带车已经坠落在山顶的平地上。龙吻天朝老马一看,不禁惊呆了,只见他脸上鲜血淋淋,右边脸颊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咬过一般,现出一个个蚕豆大的血洞。每个血洞中央都叮着一种灰白色如蚂蟥一般的活物,头部探进肉里面去,却还有半截在外面,一条条蠕动不已。看得人心中生寒。再看他那一身,浑身上下全是粘乎乎的液体,像是在糨糊里打了个滚。老爷子遭受到噬天妖蛊的凶险,已是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汗水。他右手紧紧抓着一个破旧的皮袋子。那皮袋子竟然是古代行军打仗时用来装水的那种。社会发展至今,想不到老爷子还在使着古人的玩艺。龙吻天第一个从车上下来,就地采了一些苦蒿的嫩芽揉碎了,把老马血流不止的右边脸上止了血。经老爷子的指点,龙吻天用手轻轻拍打老马的脸庞,那些蚂蝗般的活物才从肉里面退缩出来。此时老爷子也从车上下来了,把那皮袋子一倒过来,只见里面有少量的血流出来。龙吻天一看惊讶道:“老爷子,你刚才向车窗外泼出去的就是这皮袋子里的血?”老爷子微笑道:“没错!正是这个。这袋子里装的是狗血,你们可能万万没有想到吧?”小林子说:“莫非老爷子您刚才是用这狗血破解了庞妤婕的妖术?”老爷子点了点头,面露得色。原来前几天老爷子闲着无聊去找老马唠嗑,正撞上老马在杀那只花狗。一想到狗血可以驱邪,他便取出随身携带的皮袋子装了一些。这次来四川,老爷子又把那袋狗血带了来。却想不到关键时刻是这些狗血破解了庞妤婕那噬天妖蛊。自打昨天中午发现冥蛇蛊反复发作之后,小林子就萎靡不振,病怏怏的。一路上他心情沮丧,少言寡语。以龙吻天对他的了解,这不像是他以往倔强的个性。心里硺磨,也许这是因为他遇上贺黄花之后,想起被她折磨致死的父亲的缘故吧。山顶上的平地极为开阔,地上芳草如茵,明媚的阳光洒射在湿润的草叶上,折射出一道道绚烂多彩的光晕。举目四望,群山披翠,向远方延伸的山岭在云气缭绕间犹如一条条逶迤而行的青龙。平地南面的尽头一有道悬崖,崖高数十丈,崖下是一片碧波荡漾的湖水。月牙形的小湖长有二十来丈,最宽的地方有五六丈,奇迹般缀在南面的山腰上,如一弯黛绿的仙女的眉。这般如诗美景让小林子一下子心情舒畅起来,和老爷子有一搭没一搭谈得很是投机。他们把车停在山顶开阔的平地上,分成两组各自行动。龙吻天和老马正准备从东面下到山腰上去寻找那嘎子洞的洞口,突然听到正向西面山腰下走去的小林子和老爷子惊呼起来。一回头,就看到山腰上有五只浑身白毛的大象从树林里走了出来,正迎着他们二人走到山顶的平地上来。那五只浑身白毛的大象体型中等,四只大的,一只幼崽。大的差不多有一头水牛的两倍那么大,小的却刚出生不久,有三尺来高,浑身茸乱的白毛,样子煞是可爱。这五只浑身白毛的大象绝非因患了白化病变异而成的那种。它们的毛色是那洁白无瑕,犹如雪花一样闪亮耀眼,在柔和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就连它们的长鼻子和四肢上稍短的毛都是那么天然、那么纯粹。领头的大象脾气极为暴躁,圆瞪着一双红眼朝老爷子看了看,喉咙里发出“轰轰”的吼声。用脚猛一蹬地,五只白毛象一齐朝老爷子和小林子二人狂奔而来。小林子毫不畏惧,站在原地伺机而动。倒是老爷子心里着慌,转身想跑,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刹那间,那五只白毛象已经到了他二人前方丈许处。噗的一声,一股水从领头象的鼻子里喷出。散发着臭味的水喷了老爷子一身一脸,浑身湿透。领头象长鼻子唰地一伸,把老爷子紧紧箍住,举起来有五尺来高。小林子腰间突然间闪出一道白光,一把一尺来长的匕首已经紧握在他手心。他正要双脚一弹飞上领头象头顶,一刀斩断它的鼻子以救老爷子脱险。突然间身后一阵吱吱的叫声响起。回头一看,只见龙吻天和老马已经跑了过来。老马嘴唇半开半合,上下牙紧咬,鼓动口中的气流,一阵吱吱声从他嘴里传了出来。那吱吱声听起来和老鼠的叫声不差分毫。那群白毛象听到这吱吱的叫声,惊慌不已。领头象鼻子一松,把老爷子放下地来。领头象转身就跑,老马双脚在草地上一滑,身子后倾,倏地到了它身子下面。领头象前边右脚一着地,脚下又响起吱吱的叫声。原来老马在它抬起的脚下放了一个用黑布做成的老鼠,那布老鼠里面放置着一个哨子,踩踏之下,便发出吱吱的声音,听起来如同老鼠的叫声一样,唯妙唯肖。领头象一听到吱吱声,吓得连忙把脚提起。老马又表演起出色的口技,学起老鼠叫来。领头象听到吱吱声还是响成一片,它以为其它三只脚下也踩着老鼠,便把其它几只脚也提起来。一个趔趄,领头象重重地摔倒在地。老马眼疾手快,在它倒下之际,又塞了几个布老鼠在它笨重的身体下面。领头象身体下压着好几个布老鼠,吱吱声响个不停,吓得它浑身颤抖。眼看另外四只白毛象朝山脚下跑去,领头象看着老马,眼里露出哀求的神色。半天,那头领头的白毛象才敢站起身来,神色沮丧,不顾一切朝山腰下跑去。老爷子取来毛巾抹去脸上的水,赞许道:“想不到你还有这个本事,把那坏脾气的家伙训得服服贴贴。你这本事哪学来的?”老马憨厚一笑道:“你有所不知,我在云南西双版纳任代课老师那阵子,没少和大象打交道,这本事自然是向那些居住在深山里的猎户学来的。”龙吻天揶揄道:“看你壮得像头狗熊似的,想不到你的身手却敏捷得很。可是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们这番前来会遇上那些白毛象,事先准备了一些布老鼠?”老马笑道:“嘿嘿!那些布老鼠是我在浙江买的,本来是想送给小香子做生日礼物,却忘了拿出来,还在衣服的口袋里。这不!刚好派上手场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鳄鱼汤(求月票,求打赏)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等老马把那只莾撞的领头象收拾得服服贴贴之后,他们四人又按原先的计划行事,在山腰上展开了地毯式搜索。忙乎了很久之后,他们几乎把所有的地方都搜遍了,但结果却一无所获。眼看太阳西斜,他们陆续回到山顶,四人聚在南面的悬崖边休息。悬下的小湖里碧波漾起,阵阵微风似乎是因那涌动的湖水而起。吹拂上来,令人好不惬意。偶尔有一条大鱼在湖里泼喇一声划破水面,搅得浪花翻滚,响声之大令人为之心惊。闲适下来,老马便翻出记事本,跟老爷子分享他以往所作的一些诗词。“艳阳高照洒金辉,龙子蹁跹吐祥瑞。荇木夺天天绝唱,古来李杜为之垂。老爷子,你觉得这首《荇木夺天》如何?”老爷子说:“这荇木是什么?”老马嘿嘿一笑:“《关雎》中就有‘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笔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这荇木就是《关雎》中的荇菜,据说就是马蹄菜。”老爷子惊讶:“马蹄菜?这得多大一棵马蹄菜啊!”老马笑说:“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老爷子说:“娇阳高照,龙在歌舞,一株马蹄菜比天还高,这意境很是不错。不过最后那句把李白、杜甫抬出来,有扯虎皮做大旗之嫌。”老马说:“这首诗是我做牛那阵子作的,至今有一二十年了。”老马说的“做牛”只有老爷子能理解,意思已经和“府首甘为儒子牛”中的“牛”很接近了,指的是他老马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代课老师。老马说:“你觉对那首《荇木夺天》有扯虎皮做大旗之嫌,那请看这首:《叹李杜无才》——诗文如酒酒如血,低眉弄眼求不得。今朝自有才人出,笑说李杜弄糟粕。”念罢,老马仰天大笑。老爷子说:“狂妄!太狂妄了。你这人思想太过极端,在你心里,除了热火就是冰水。而且你这首诗也不压韵嘛!”龙吻天笑道:“除了太过狂妄之外,他那句‘诗文如酒酒如血,低眉弄眼求不得’还是很耐读的。说起压不压韵,那要看你用什么语言去念它了。就算是李白的诗,你用英语来念,没有一首是压韵的。但是老马这首诗却妙不可言,无论你是用四川话、贵州话、湖南话,还是湖北话、山东话,广西话,还是内蒙话、陕西话、江西话来念,都是极为压韵的。像这样的诗才是真正的好诗,才经得起考验。”说得老马和老爷子哈哈大笑。小林子倒也不置可否,脸上却露出鄙夷的神色。也许是龙吻天的高帽子戴起来实在太舒服了,接着老马又翻出了一首,朗声念道:《参禅·风动篇》随风,随缘。缘即是风,风即是缘。人从风来,亦从风去。无缘即无风,无风则无动,无动则无静,无动静则无万物;有风则有动,有动则有静,有动静则万物生。人者,万物之主也,故有风则有人;人者,情之灵也。有风,故世间有风情万种。风动则人动。风动而人静者,即为禅。是也。念罢上面这首所谓的《参禅·风动篇》,老马面露得意之色,问老爷子道:“老爷子,你认为这首又如何?”老爷子咳了一声,正准备回答老马的话,却让小林子抢占先机。小林子不屑道:“什么鸟诗?乱七八糟!”老马突然间豹眼圆睁,浓密的大胡子忿然倒竖,像绝了三国时候的猛将燕人张飞。猛地飞起一脚,直往小林子腹部踢去。小林子毫无防备,被一脚踢个正着。只听见扑通一声,人已飞下一丈开外的悬崖,坠入崖下的湖水之中。“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文风!”老马歇斯底里地咆哮。想不到老马优柔寡断、缩手缩脚了一辈子,如今却果断了一回。龙吻天没有去硺磨老马那首《参禅·风动篇》的优劣,因为他知道文章这东西是无底的,一篇文章的好坏往往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换句话说,文章这玩艺,你说它好它就好,你说它不好它就是狗屁不通。有人说,没有足够的浪漫和天真,请不要当诗人。平心而谈,龙吻天倒是觉得老马前者不足,后者却有些过了。前面已经说过,老马的长相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前看像英雄,后看像狗熊。从前面看,老马阔面大眼,鹰鼻凿嘴,一脸络腮胡子,像绝了三国时候的猛将燕人张飞;从后面看,他胖胖的身材、短短的脖子、粗大的双手,特别是当他穿着那套厚实的黄绒睡衣上班的时候,两只手按在工作台上,远远看去,就像一只从动物园逃蹿出来的狗熊。老马的怒发冲冠不禁让龙吻天想起那首千古流传的《据水断桥赋》来:蜀之诸将,惟飞最雄。因据桥而决战,当断水以成功。如激电之煌煌,似高虹之凛凛。若乃擐甲披袍,横枪立马,昂然飘举,奋气凌云,两眼突睛似奔铃,满口凿牙如咬瓦。威震四方,名播三国。当阳道上,如猛虎之盘桓;长阪桥前,若天神之守把。曹操播威名于四海,统千员之将士,驱万队之儿郎,剑光灿烂如日华,旗影杂沓于天光,震五岳而虎视,走万里而鹰扬,时也,摄伏荆州,穷追玄德,势拔沧海之龙须,力挫丹山之凤翼。斩勍敌于须臾,护山河如磐石。乃天意之有定,遇燕人之劲力。虎须倒竖,起满地之风波;环眼圆睁,吐轰天之霹雳。忽见桥梁颤撼,水波逆流,蛟龙奔腾于海岛,鱼鳖踊跃于江洲。千山猛兽,齐缩颈而丧胆;万林飞鸟,俱失脚而埋头。动九重之闾阖,惊万里之貔貅。于是人马皆奔,旗幡尽倒。掷铠甲于沙场,弃兵器于野草。先锋猛将,失宝剑以魂飞;护卫雄兵,弃雕鞍而撞脑。至若奸雄曹操,狡计万端,吞诸侯于紫塞,挟天子于金銮。略见威风,顿绒绦而回骏马;忽闻姓字,堕玉带以落簪冠。盖因云长当时官渡一语,曹操写于衣襟,以传肺腑,为勇烈之高明,救孤穷之先主;立功业于三分,播英雄于万古。龙吻天和老爷子心里着急,失声大喊:“小林子!小林子!”就在这时,湖面上波涛翻滚。波涛涌动处,一只体型庞大的怪物浮出水面。身驱长逾三丈,浑身青黑的硬甲如龟裂的树皮,上面布满一颗颗排列有序的疙瘩点点。一条尾巴有三尺来长,强壮有力,搅得浪花翻腾。嘴巴突然一张,形成一个三尺见方的血洞。颚骨上下两排牙齿一颗颗有两寸来长,锋利无比。寒光闪动,让人不寒而栗。那怪物原是一条体型庞大的千年巨鳄。泼喇一声,那千年巨鳄又沉入湖水。顿时,湖水一片淡红,刹那间便血红一片。湖面上水泡阵阵翻滚。看到鲜红的湖面,龙吻天心里一阵绝望。料想就在那凶神恶煞的千年巨鳄沉下湖水之时,好兄弟小林子已经凶多吉少了。突然之间,水里浮出一个人头来。那人头眼睛瞪着山崖上,嘴里猛烈一阵咳嗽。龙吻天一个激灵,忙向崖下扔出一根蝇索。原来小林子沉入湖水之后,不巧刚好撞上一条潜伏在湖水里的千年巨鳄,那千年巨鳄血盆大口一张就把他拦腰咬住。他急中生智往前一窜便钻入巨鳄腹内,抽出腰间的匕首在它肚子里瞎捅乱刺,痛得它上下窜动,流出来的鲜血把湖水都染红了一大片。最后,五脏六腑被捅得稀烂的巨鳄终于沉入湖水死去。小林子把他腹部挖开一个大洞,又从它腹内割下好大一块肉,提着钻了出来。上来之后,小林子不但不生老马的气,反而客气有嘉:“马哥,刚才是我错了,等下这肉汤让你多吃点。”老马嘿嘿笑了起来。嫌隙已消。四人七手八脚找了些干柴生火做饭。打开车子后备箱,里面锅碗俱全。油、盐、酱、醋、大米、调料,应有尽有。小林子又在树林里采了一些香椿和迷迭香叶回来。不多时,一锅香喷喷的香椿鳄鱼汤便煮好了,辅以迷迭香叶,更是浓郁香醇。四人大快朵颐,有说有笑,转眼之间已把一锅香椿鳄鱼汤吃得干干净净。吃完那香椿鳄鱼汤不久,四人就觉得浑身一阵躁热,眼睛发红,手脚发软。据说纪晓岚在编注《四库全书》那阵子,就出现过上述症状。原来他们只顾着享受口福,却忘了那千年巨鳄的肉有滋补之功效。加上那香椿也是肾阳虚衰者、腰膝冷痛者、脱发弱视者的一剂良药,如此一来更是火上加油。龙吻天和小林子内力深厚,便使出内力压制住。老爷子上了年纪,又默念了一遍清心咒,也不打紧。唯独老马的情况很是紧急。刻不容缓!老爷子又招唤出一群幽灵,他俩坐在车内,由那群幽灵抬着往东面五十里之外的一个繁华小镇飘然而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浮尸桥(求月票,求打赏)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趁着月色,小林子把那条绳子系在一棵大树上,另一头垂到南面的悬崖外边。龙吻天不解地问:“你这是要干嘛?”小林子说:“跟着我来,到了地方你自然就会明白。”说着手脚并用从绳子上滑了下去。龙吻天背上背包,也跟在他后面顺着绳子往下滑。很快,他们就到了悬崖半腰上。突然之间,小林子在绳子上晃悠起来。龙吻天低头一看,原来悬崖半腰上有一个两丈方圆的洞口。小林子一脚踩空了,便在绳子上荡起了秋千,晃得他也险些松手掉下崖去。这个洞口是小林子刚才抓着龙吻天扔下去的绳子从湖里爬上来时,无意中发现的。他当时就心里一惊,料想那嘎子洞的洞口就是这里了。由于崖壁笔直如削,他们无法跃入洞内。小林子正在想法子,龙吻天突然飞起一脚踢在他屁股上。这一脚足足把他踢飞三丈来远,落下地来,已经进入那洞里面了,绳子却还在他手上拽着。小林子站稳身形,忿然作色:“我今天到底是惹谁了?不就是说了句实话吗?被你们像球一样踢来踢去。你们这不是把人逼向圆滑世故、狡猾奸诈吗?”说着拉紧了绳子。龙吻天哈哈大笑,倏地从绳子上滑进洞内。“没错!适者生存,优胜劣汰。正是这种肮脏的游戏规则把人逼得越来越圆滑世故、狡猾奸诈了。”小林子不服气说:“优胜劣汰?自古好人早死,恶人长命。我看是优汰劣胜吧!”摁亮手电筒四处扫射,他们发现洞壁上刻满了上古的楔形文字。由于石壁风蚀斑剥,字迹更加难辩。地上偶尔有一个脚印,却模糊不清。倒是个头壮硕的臭屁虫遍地皆是,被惊动了,放出阵阵臭屁,薰得他二人头昏脑胀。走出不远,便听到前方有哗哗的水声传来。原来前方的山洞变得很开阔,三丈开外横着一条河,河宽四五丈,河面上的水藻和青苔大片大片的,狂滋乱长几乎把河面都铺满了。河岸上巨石耸立,参差怪异。河对岸的石壁光滑滑的,在他们右手斜对面的石壁上嵌着一个方圆两丈的洞口。以他们的轻功,只消轻轻一跃便可以飞到对岸的洞里面去。但是等他们真正施展起时才发现真气提不起来,一时间变得像不会轻功的普通人一样,身沉肉重。小林子气不打一处来,破口大骂:“真他妈该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话音未落,就听到河里就传来一阵“咯咯,咯咯咯!”的笑声,听得人毛骨悚然。忙用手电筒一照,只见前方的河面上咕咚咕咚浮出无数具灰白色的尸体,一具具尽是女尸,一具具双脚并拢平躺在水面上。水流一冲,死尸的手在水里荡来荡去,原来那些女尸的双手都已经腐败,只有一点腐肉烂筋连着。那些女尸的其它部分鲜活异常,显然这些尸体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所有尸体左边腋下都夹着一个制作精巧的皮囊,细看之下,发现那皮囊竟然是用狐狸皮缝制的。它的用途让人费解。随着断手一荡一荡,女尸的嘴巴也轻轻一张一合,竟然发出“咯咯”的笑声。无数具女尸堆挤在一起,在水面上铺出一座“浮尸桥”来。再看远处的水面上,那些大片大片的水藻和青苔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聚拢成一堆堆、一蓬蓬,慢慢变幻成一个个人形的恶灵。身体青黑,披头散发,手上长着长长的爪子,面容如恶毒的妇人。漂浮在水面上,空洞的眼睛四处窥探。原来那些水藻竟然是传说中让人谈之色变的恶灵水藻。这种邪恶的植物往往以人们意想不到的方式把活物困缚住,继而它微小的枝蔓会迅速长进活物的皮肉里面,慢慢吸收消化其血肉,直到被它所困缚的活物只剩下一具骨架为止。河水深有丈许,清澈见底,河底尸体遍布,都是被恶灵水藻困缚侵噬而死的,被吸尽血肉,只剩下森森白骨。眼下轻功无法施展,他们也只好硬着头皮从那无数具女尸铺成的浮尸桥上走过去。谁知他们的脚刚踏在死尸身上,就发现那些恶灵水藻变幻成的恶灵纷纷向他们游来,挥舞着长长的爪子,紧扣他们的脚踝、撕扯他们的衣服。一时间河面上水波荡漾,冲得那些死尸动荡不已。那死尸原本就滑溜无比,他们在上面行走异常艰难。现在又摇摆动荡起来,好多次,他们险些被那些恶灵撕扯推搡得掉进河里。幸亏他们还能使出内力,用掌力一次又一次地把那些聚拢过来的恶灵纷纷击退。当他们的掌力打在恶灵身上,那些恶灵便发出哀怨的哭嚎,纷纷散乱成水藻。但是刹那之间又重新聚集成人形,一次次地向他们扑来,凶神恶煞。半晌,他们总算从浮尸桥上走到对岸,浑身汗水已经把衣服都浸湿了。慢慢地,河面上又恢复了平静,一切伪装成当初的模样。好在那些恶灵修练的时间不长,不能离开水面,否则就会有一大群附骨之蛆让他们难于脱身了。二人继续往洞里面走去。走着走着,龙吻天心中有了这样一个设想:首先得从那遍地皆是的臭屁虫说起,那些臭屁放出阵阵臭屁,使得我们真气无法提起,轻功顿失。也许是我们触碰到什么机关,也可能就是那阵臭屁――使得那些原本在河底乖乖躺着的“美女”们一个个浮出水面。这样一来,我们势必要从那些“美女”身上走过。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一切想必就是庞妤婕事先精心策划的一个“美人计”。然而她逼我们走上那浮尸桥又出于什么目的呢?目的就在于那制作精巧的皮囊――那皮囊是用狐狸皮缝制的。当狐狸化为狐仙,附着狐魂的物事最善于吸收男人的元阳之气。一个人的元阳之气少了,就会让那些害人的鬼魅容易得手;再说我们被迫从那滑不溜秋的浮尸桥上走过,河里又有那些水藻幻化而成的恶灵穷凶极恶地扰乱,这样是很容易掉下河里被害的。由此说来,庞妤婕是个心思极为慎密的女子,她所使的这些伎俩环环相扣,天衣无缝。她的可怕之处和贺黄花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把心里的这些设想告诉小林子,小林子想了想,点头称是。 第一百二十章 铁甲蛊(求月票,求打赏)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终于摆脱了那些恶灵,二人继续往前走去。突然之间,一阵低低的哭声传来,那是一种无力的抽泣,沙哑而凄惨。他二人明显地感觉出,声源就在前方十丈之内。很快,他们就在前方七八丈远的右边洞壁上发现一道铁门,门上的挂锁硕大无比,上面积着些许灰尘,看似有一段时间不曾开启过了。铁门正中有一个五寸来长、两寸来高的方洞,洞边上沾染了一些残留的食物和油渍。铁门里边是一间密室,被囚禁在里面的人发出阵阵哭嚎,嗓子早已经哭哑,哭声凄厉。铁门中央那个方洞原来是用来递送食物的,大小刚好能通过一个盘子。一靠近那个方洞,里面的哭泣声更加清晰起来。听到外面的响动,里边的人便连声叫嚷:“让我出去!”“救命啊!”“我快死了!救救我!”一声声听到人心烦意乱。龙吻天后退一步,猛地一掌对准备铁门拍去。强劲的掌风把坚固的铁门震成碎片,洞门大开。顿时,一股腐臭扑鼻而来。用手电筒往里一照,他二人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只见三丈见方的密室里面关满了百十个怪模怪样的“人”,看得他俩差不多都精神崩溃了。原来密室里面囚禁的人中有牛头人身的炎帝、长得像老虎似的穷奇、人面鸟嘴带翅膀的欢兜、半人半鱼的专须、鸟头猴身的帝喾、无头人刑天、昊天、皇娥、祝融、共工、应龙------百十个人,全都是按照神话传说中的形象“打造”的;有一寸高的小人国人、全身白毛的白民国人、一只脚的奇股国人、胸前长瘤的结胸国人、腿脚交叉的交胫国人、捕食蜮虫的蜮民国人、胸口洞开的贯胸国人------这些很都是庞妤婕用巫术把活人加工而成的杰作。见有人进入,几个头脑清醒的便拥上前来向他们求助。龙吻天问起,他们说,庞妤婕给他们服了蛊药,又通过手术,才把他们变成现在这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庞妤婕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把他们带出去表演以牟取暴利。庞妤婕还扬言说,以她的手段,她要复原一个传说中的神话世界。而她,就是这个世界的最高统领。最后他们垦求龙吻天二人把他们带出去。龙吻天看他们已经被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到了外面的世界他们反而会遭人非议和唾弃,也难以生存。心一狠,还是让他们在这里自生自灭吧。接着他们又来到一间很大的密室,密室里面堆满了硫磺、硝石等猛烈的易爆物品,足足有两三间屋子那么大一堆。这些东西一旦引爆,巨大的能量足以夷平整座巍峨的山峰,后果不堪设想,也不知道庞妤婕备这些炸药的目的何在。和这间堆放炸药的密室相对的一间密室里,最里边用青砖砌成一很大的池子,池子里面装着半池鲜血,浸在里面的东西稀奇古怪,各种各样的动物肢体,一团团一块块都是鲜活的,还在轻轻蠕动爬来爬去。池子旁边的一个大缸里还泡着一大团会突突跳动的肉,看得人头皮发麻。左边架子上的竹笼里关着各种各样的袖珍型动物,都是珍稀名贵的品种。其中一种就是拳头大的白毛象,见到光亮,兴奋不已。原来白天从山腰上窜出来的那五只白毛象竟然是在这里加工出来的。出了这间密室,他们沿着通道一直往前走,后来通道七弯八拐,走下数十道向下延伸的阶梯之后,来到一个深藏在地下的洞府。在狭窄的通道里看到前方有灯光射来,走近了,原来前面是一个大厅。大厅里灯火通明,人头攒动。他二人躲在暗处静静地观看,只见大厅前方是一个高台,高台后面搭着神坛,神坛上供奉的塑像怪模怪样。高台两侧旗幡摇拽,相隔三四尺远便立有一根柱子,上面的烛火一片明亮。大厅里那些“人”一个个都身材矮小不足两尺,身上布满一层漆黑而坚硬的甲皮。头上血红色的毛发一根根倒坚起来,就像箭猪身上的硬刺。不用说,这些“人”是庞妤婕用巫术变幻衍生出来的异形。其实是一种人蛊。 那成百上千的铁甲蛊由一个身着红披风、额头上涂着鲜血的女巫带领着,在大厅里做着一种奇怪的仪式。然而那个女巫却不是庞妤婕,这不禁让龙吻天二人大失所望。仪式进行到高潮,台上的女巫带领着台下那成百上千个铁甲蛊,用一种奇怪的语言高声唱起了歌。听旋律,竟然像是《男 儿当 自 强》。气场颇为激昂,鼓舞人心。龙吻天突然间忍不住高声说:“我敢肯定这个女巫就是上次被我在屠狼坡一拳打死的那个黑衣人。”说未说完,已惊动了台上警觉的女巫。女巫一声令下,成百上千个铁甲蛊便如潮水般向他二人狂奔而来,把他们团团包围,张嘴就咬,惊得他们连连退让。那些铁甲蛊牙齿锋利如锯齿,嘴里黑绿色的粘液流了一身,吵嚷怪叫声响成一片。闪避不及,他们便使出平身所学挥掌一阵猛拍。掌力所及,那蜂涌而来的铁甲蛊倒成一片,却又纷纷爬起身来,一波又一波地猛扑过来。他们且战且退,惊惊慌慌爬上台阶原路返回,谁知已经有一大群铁甲蛊绕到前方。他们腹背受敌,情况非常凶险,身体上有好多处被那不要命的铁矮子们咬伤了,又痒又痛。使出浑身解数打倒前方那群铁甲蛊,他俩好不容易突破重围,夺路前逃。想到洞穴入口处那些水藻幻化而成的恶灵,龙吻天就一个头两个大。过那浮尸桥时,将再次面临腹背受敌的凶险。不是被这些铁矮子活活咬死就是坠入河水被那些恶灵害了性命。这到底该怎么办?突然之间灵光一现,龙吻天想起上次偶遇的庞妤婕的活人墓来,想起在那个活人墓里得来的那个被装在瓶子里的、见风即长的妖虫。如今情况危急,再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只好把它请出来姑且一试了。眼看那些铁甲蛊仍穷凶极恶蜂涌而来,他让小林子在后面先抵挡一阵。慌乱地取下背包,拿出那个装着妖虫的瓶子来。瓶盖一开,那妖虫已噌一下爬了出来,掉落在地,见风即长。噌噌噌几下,身体已长大百十倍,直把那两丈方圆的洞堵得严严实实。然而那妖虫的身躯却还在不停地长大,挤得洞壁发出嚓嚓地脆响,似乎洞壁上的土层都快崩塌似的。妖虫的头被龙吻天刻意朝向洞穴深处,那些蜂涌而来的铁甲蛊一个个被吞噬进去,瞬息之间就被妖虫的体液消化吸收掉了。他二人终于松了口气,却也不敢停留。试着施展轻功,发现体内的真气已经恢复得和平常一样了。这证实了他心里的那个设想是对的,正是那些臭屁虫放出的臭屁让他俩提不起真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真气又得到恢复。他俩把轻功身法施展到极至,从洞里直掠出来。当他们飞到洞里的河面上空时,心里仍一阵发凉。出来之后,他俩一路狂掠,一刻也不敢停留。片刻之间,二人来到那所谓的地下古董交易场所在的那座山峰。他们竟然一口气飞掠了七十里远的路程,心里不禁暗自佩服起自己来。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连串轰隆隆的巨响。一股强大的气浪夹杂着沙石把他们从天空狠狠地推下地来。嘎子洞所在的那座巍峨高耸的山峰,业已被那密室里的硫磺硝石夷为平地。空气中一阵阵硫磺硝石的恶臭,扑鼻而来。回首仰望,夜空中白气阵阵,经久不散。龙吻天细想,觉得大厅里那个黑衣人不太对劲。于是对小林子说:“那黑衣人在屠狼坡明明被我一拳打死,等我们到了四川,又在发现黑漆木牌的山洞尽头发现她变成一只黑狗,而那只野狗也是一命呜呼了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林子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当时只看到一阵缥缈的轻烟从她后胫窝飘出。你就慢慢想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 媚妖狐(求月票,求打赏)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眼看那个小镇灯火缥缈,遥遥在望,老马心中无比激动,随口低声吟起了一首小诗,老爷子听出他吟的正是杜牧的诗,说:“你瞎嚷嚷什么?”老马嘿嘿一笑:“这首诗真好,想起我们今晚要去的那个地方,一不小心,就对号入座了。”老爷子笑道:“回去以后,你也试着作一首嘛!”老爷子把车停在街口,说:“你就自己去吧!我在车上等你。”老马惊讶道:“老爷子你不去?”老爷子挠了挠头,一脸的望洋兴叹:“去吧!快去快回。”老马想到老爷子都这把年纪了,也不难为他了。走下车来,独自一人朝前走去。一边走一边想着,心里愈发躁热起来,两腮一阵发烫。走到门口,只见楼下楼上灯光明亮,五六个打扮入时的年轻姑娘轻倚在二楼的栏杆上。她们把老马从头到脚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七嘴八舌地哂笑道:“乡巴佬,你懂什么?”“大叔,你走吧!”“看他那不修边幅的样子,唉哟!”“就是说嘛!从来没见过这么肮脏的人。”突然之间,老马脑袋里轰轰作响,就像挨了当头一棒。脸色苍白,脑袋无力的耷拉下来,像那霜打的茄子一般。所有的激情都在无情的鄙薄声中变成了无比的自卑,充斥在他心里,让他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轻轻地转过身,老马向前拖动他无力的双腿。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一阵无比温婉动听的声音:“大哥,你等一等!”是叫我吗?犹豫了三秒钟,老马终于鼓足勇气。一回头,就看到一个身材高挑容颜娇好的年轻姑娘从二楼右手边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栏杆上那几个年轻姑娘又七嘴八舌叫嚷起来:“淼淼你今天是怎么了?”“莫非你看上这个土包子?”“淼淼,你还真重口味哦。”“淼淼,你叫人怎么说你好呢!”叫嚷声中,那个叫淼淼的姑娘已经下楼来了,轻轻走到老马身旁,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深情地望着老马:“大哥,你会作诗,是吗?”老马害羞地一笑,声音轻得像就蚊子哼哼:“以前作过一些。”淼淼浅浅一笑:“我看你的眼睛里透着一股灵气,就知道你会作诗。吟一首你作的诗给我听好吗?”“西湖夜行――夜游西湖水漫漫,月影树花何田田?灯火阑珊风徐徐,别妻之情意绵绵。”吟罢,老马憨厚地笑了。淼淼嫣然一笑:“从这首诗中可以看出,你是个好男人。”说完,伸出柔软的小手揽着老马向二楼走去。那些姑娘们又议论开了。淼淼也不理会,对老马羞涩地一笑。老爷子在车里等了很久也不见老马回来,困得不行就在车里睡着了。第二天清晨睁开眼,远远就看见老马和一个风姿卓约的年轻姑娘并肩走来。走近了,听见那姑娘幽幽地说:“马哥,我知道你已经有妻室了,但是我愿意做你的红颜知已。”三人坐在车内,老爷子又招唤出那些幽灵来。他们的车子由那些幽灵抬着,飘然而去。当他们到了嘎子洞所在的方位时,不禁大惊失色,偌大一座巍峨高耸的山峰竟然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平地。天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算是大力神搬山,也没有这么快啊!这到底是何等神秘的力量!心里捉摸,龙吻天和小林子肯定凶多吉少了。车子飘然向前,转眼就到了地下古董交易场所在的山峰上空。往下一看,只见龙吻天和小林子正躺在山脚下的草地上呼呼大睡。下到地上,才发现他二人身上全是黑乎乎的粘液,臭不可闻。等龙吻天和小林子醒来,和他们说起昨天夜里所发生的事情,无不唏嘘不已。想到那金镂玉衣化着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老爷子心里很是懊恼。就在这时,淼淼发出一声惊呼,众人一看,只见身后的山崖上密密麻麻站满身高不足二尺的铁甲蛊。一张张黑木弓在它们手里拉得胜似满月。嗖嗖嗖!漫天箭矢如雨点般疾速飘来。龙吻天和小林子使出全身武艺,运起掌力把那些如飞蝗般射来的利箭纷纷击落。又不时抓住飞来的箭矢使足了内力回扔过去,无数个铁甲蛊被刺瞎了双眼。一时间,铁甲蛊鬼哭狼嚎,乱成一片,纷纷跌下山崖。原来那些铁甲蛊浑身如钢铁包裹,只有双眼才是要害。不多时,山崖上那些铁甲蛊都被龙吻天和小林子扔出的箭矢刺瞎了双眼,百十个铁甲蛊全部跌落到山崖下,却鬼哭狼嚎纷纷摸索着向前扑来。老爷子见状忙使出定身法,想把那些凶神恶煞的铁甲蛊给定住。谁知那些铁甲蛊非同一般,定身法对它们根本不起作用。直念了三遍大无上咒,才把它们给全部定住。突然之间,一长串怪笑声响起,一个人出现在山崖上。确切地说,那只能算是半个人,因为她的身体左边已经不见了,像是被利器从头顶到大腿根部划成了两半。浑身血淋淋的,肚子内的腑脏却还是完好无损,一开一合的肺叶、粉嘟嘟的小肠,青紫色的大肠、深褐色的心脏突突跳个不停。半张脸、半副脖子、半个身体、一只肩膀、一只手、一只脚。这半个人正是庞妤婕。老爷子看到庞妤婕那副模样,头一歪倒在草地上,眼睛白多黑少不省人事。原来老爷子天生胆小,被这么一吓,已经晕厥过去。老马也被吓得浑身颤抖,紧拉着淼淼不敢松手。“灭我门徒,毁我洞府,通通给我去死吧!”一声怒吼,庞妤婕飘下山崖,人还未到近前,一大把蛊虫已经洒了过来。龙吻天和小林子只能用掌力把那些飘散过来的蛊虫逼退。却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幸亏庞妤婕只懂得巫术和轻功,所以才没有接近龙吻天二人,只在几丈远之外施法。须臾之间,庞妤婕就已经对他们施展了无数种巫术,洒出无数次蛊虫蛊粉。最为凶险的要数“摄魂”龙吻天曾经被贺黄花摄了魂去,心里颇为惮忌。吃一次亏学一回乖,龙吻天和小林子自始至终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第一百二十二章 白玉佩(求月票,求打赏)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突然之间天色黑了下来,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龙吻天二人站在原地,屏住呼吸不敢乱动。浑浑噩噩间只听到沙沙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自打天色一黑起,那种沙沙声就响起,声音发自三丈开外,正在向他们疾速移动。龙吻天陷入这种浑噩的绝望之中,禁不住仰天长笑。天色突然亮了。蛊虫!地上有成千上万只黑色的、形如蜈蚣的蛊虫,正从四面八向他们爬来。离他们只有一步之遥。庞妤婕正在施法的手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盯着龙吻天的脖子――盯着他脖子上那个龙形玉佩,半张脸上,表情惊骇不已。原来就在龙吻天身陷绝望,仰天长笑时。天色突然亮了,庞妤婕发现了他脖子上露出来的那个白色的龙形玉佩,那个来历不明的、神秘莫测的东西。“我明明施展了黑暗妖蛊,天色为什么会突然亮了?”庞妤婕疑狐地看了看十丈之外的淼淼姑娘。那些形如黑色蜈蚣的蛊虫开始往回爬,因为它们的驱使者停止了施法。这叫蛊虫反噬。蛊虫反噬是不能化解的。这些黑色的、形如蜈蚣的蛊虫已经开始往庞妤婕身上乱爬,往她皮肉里乱钻。须臾之间,庞妤婕已经慢慢倒下,蛊虫在啃噬她的腑脏。她的眼睛看着龙吻天,无力地点了点着。她有话要对龙吻天说。她说:“是你!当我看到你身上那个护身符时,我就知道你是那个人。你虽然是蚩尤的骨肉,却是我代产的。”原来,蚩尤的妃子女渴一直被困在幽灵河底的铁箱上面。二十六年前,她想尽一切办法托人到蚩尤的陵墓里去,取出一瓶装着蚩尤临死前采集的精液的瓷瓶。她把这些精液注入到自己体内,培养出一个胎灵。后来女渴偶遇庞妤婕,看她长得端庄秀丽,便把这个胎灵转移到她体内。就在那时,庞妤婕到福建出游时和龙吻天后来的师父金樽无我有过一夜之欢。回到湖南后,庞妤婕发现自己已经有了身孕。她一直深信肚子里慢慢长大的胎儿就是金樽无我的骨肉。谁知金樽无我天生是个浪子,走南闯北爱打抱不平,庞妤婕到福建找过他数次均无结果。绝望之后,庞妤婕便为虎作伥,帮着苟维民想要除去金樽无我这个负心的汉子。这,似乎就是湖南女子的――莫名其妙的纯情――煞有介事的专一――不可救药的恶毒。奇怪的是龙吻天一出世,身上就戴着个龙形玉佩。在龙吻天五岁那年,庞妤婕打探到金樽无我隐居的山洞,便把五岁的龙吻天送到洞口外面的山路上,自己乐得逍遥自在。再后来,贺黄花对庞妤婕有救命之恩,庞妤婕便加入了以贺黄花为首的黑帮组织幽冥地府。庞妤婕对金樽无我的恨一直没有停止过,就在今年开春,她还向苟维民通风报信,让苟维民抓走了伞儿。但是,事不关已的她并不知道贺黄花和金樽无我的关系,更不知道贺黄花和龙吻天之间的微妙。直到昨天,她才从女渴口中得知龙吻天不是她和金樽无我的骨肉。她庞妤婕只不过是代产代养的工具罢了。女渴交待她说,无论如何也不能伤了蚩尤唯一的根苗。原来她对金樽无我的爱原本就是错爱,对金樽无我的恨,自然也是错恨。庞妤婕养了龙吻天这么多年,恩情总是有的。不过这么多年不曾谋面,再加上龙吻天长大之后相貌发生改变,她已经不认得龙吻天了。而她在龙吻天的心中也没有多少印象象留下。直到她看到龙吻天身上所戴的龙形护身符时,才知道眼前这个差点死在自己手上的英俊不凡、气宇轩昂的小伙子竟然就是蚩尤唯一的根苗。刚才情况万分紧急,幸亏庞妤婕及时停止施法,龙吻天才从死亡的分水岭活了过来,但庞妤婕自己却遭到蛊虫的反噬。说起来,这也算是因循果报了。龙吻天听她说完,心里感慨万分,急切问道:“这么说来,你就是十年前那个黑衣女巫?”此时庞妤婕的半边身体已被那些蛊虫啃咬得大洞小眼。气若游丝,奄奄一息。她只能无力地点了点头。龙吻天又问:“那么那个黑衣人又是谁?”庞妤婕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断断续续地说:“云南的,六五一、琼珠。”龙吻天疑惑道:“六五一琼珠?云南的?”庞妤婕的头猛地往下一点,再也没有抬起来过。须臾之间,庞妤婕的半个身体就已经被那些蛊虫啃咬成白骨。一条手腕粗的红蛇从她胸腔里挤了出来,爬出二尺来长这么一截,头一歪死了过去。那些蛊虫失去人的意念的支持,也纷纷化着尘埃。再看时,发现被老爷子用魔法定住的那些铁甲人也都化着了尘埃。原来那些铁甲人也和这些蛊虫一样,只不过是一种无形的怨气罢了。龙吻天仰天大笑,自言自语道:“我居然是蚩尤的儿子,而且我还是试管婴儿。哈哈哈哈!”此时老爷子已经苏醒过来,看着地上被啃咬成白骨的庞妤婕的尸体说:“这个娘们阴得很哪!明知道我这人胆子小,她偏要用玉线分尸的妖术来吓我。自作自受,死了活该!好了!走吧,到老马家吃中午饭去。什么金镂玉衣、银镂玉衣、铜镂玉衣,通通去他娘的,只不过是死人的尸皮罢了。”说着上了他的老爷车。龙吻天和小林子也上了车。就在这时,草丛中突然有一个未死透的铁甲人站了起来。嗖!一支箭向老马疾速射来。淼淼把腰肢一扭,挡在老马面前。哧地一声,那支箭射在淼淼胸口上,鲜血从她嘴里慢慢渗出。龙吻天气得发了疯,从车门里掠了出来,一脚把那只铁甲人踹倒,在它身上一阵猛踩。直到看它变成一堆浓稠的黑水之后方才罢了。回过头来,就看见淼淼一只手捂着胸口,飞快地往草丛中跑去,一眨眼的工夫已不见了踪影。四人在后面紧紧追赶,循着一丝丝血迹,最后追踪到一片茂密的森林深处,前方两丈远有一个墓洞。老马、龙吻天、小林子猫着腰爬了进去,老爷子在洞外待着。进入五丈深处,里面是一个很大的墓室,靠里的地方放着一口腐烂的黑木棺材。棺材下方,一只浑身红毛的狐狸腹部插着一支箭,已经伸着舌头死去多时了。老马悲痛不已,失声喊道:“淼淼,是你吗?不可能!你不可能是只狐狸!”原来淼淼就是一狐妖,刚才庞妤婕施展那黑暗妖蛊的时候,天空一团漆黑浑浑噩噩,多亏她暗中作了手脚,才使得漆黑一片的天色亮了起来。三人合力打开棺材,在腐朽的尸骸旁边,他们发现了一件金镂玉衣、一件银镂玉衣、一件铜镂玉衣。只不过这些东西的尺寸却只有十寸左右,和传说中那三套宝物不知道差到几帽子远去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怪道士(求月票,求打赏)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他们回到老马家里已经是中午了,正赶上龙姐她们五六个人围着桌子吃中饭。龙吻天、老马、小林子、老爷子四人各自往自己的胃里倒了两碗饭进去,困倦不堪的他们便躺下休息了。第二天清晨,就有人送东西来。龙姐出去,一脸心花怒放地进来:“好阳光帅气的一个小伙子,说要把礼物送给龙吻天小弟。”龙吻天一出去,就惊讶地看到刀疤脸站在门外,西装革履,欢快地抖着脚,一副人五人六的样子。刀疤脸,曾经的野人部落酉长的女儿兔莒拉的未婚夫。因为争风吃醋嫉恨龙吻天,和莒拉翻脸后没几天就残害了一个人,得到一副皮囊之后改名换姓,美其名曰:高帅富。刀疤脸一脸冷笑:“龙吻天是吗?别来无恙呀!你的礼物,鬼母叫送的。”龙吻天二话不手,抖手照刀疤脸脸上就是一大耳括子,直打得他转了个圈,脸上顿时红得像猴子屁股似的。刀疤脸敢怒而不敢言,慌乱地放下一个小包和一封信抱头鼠窜般逃了。刀疤脸和贺黄花,好一对怨男恨女,终于沟达成间了!龙吻天早料到了,似乎自从刀疤脸来到四川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注定了如此的结局。打开那个精美的小包,里面装的竟然是一套女人的情趣NEI衣,产于法 国的黑紫色丝 蕾质地,颜色性 感,款式新潮。标价:四百九十九万。接着,龙吻天打开那封信,只见字迹隽秀飘逸:多方打听,得知你那手义结金兰拳得雷恩大王所创通天霸王拳之精髓,前番仓促,未能尽兴,欲与你再行比过。东去二十里有一峡谷,枫林茂密,景色绝佳。谷中有一平地前望群山,后接沃土,地势开阔,乃道家风水宝地。你死之后,定将你就地厚葬。见小林子走了出来,龙吻天自我解嘲地一笑,随手把那套情趣内衣递给他说:“拿去给若兮吧!”小林子看了看那封信,面无表情地把那套内衣接在手里拿着,心情无比沉重。也不曾辞别,独自回了浙江。当龙吻天和老爷子赶到那座枫叶如火的峡谷时,远远就看到贺黄花站在小河对岸那块平地上的祭坛的尖顶上面。黑色的长裙在风中飒飒飘动,面无表情的她更添孤寂冷艳。老爷子正想开口说话,一转身就看见金樽无我从枫叶林里闪了出来。贺黄花冷冷地说:“来了!都来了!又多了一个陪葬之人。想必天儿你死后不会太过寂寞。”老爷子说:“如此说来,我老骨头也是将之人了?”贺黄花冷冷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你我素无瓜葛,偿若无事,还请自行离去。”老爷子说:“好说!好说!待我老骨头讲完一个故事就走。”贺黄花:“洗耳恭听。”“曾经有一个习道之人,他不但精通道术,在武学上也颇有造诣。这个习道之人最致命的缺点就是天性好女色。很多自命不凡的女子每每投其所好,牺牲色相以从他身上换取一招半式武功。后来,他练就了一套武林绝学,叫做化气冥功。在他练就化气冥功的那一年,他和一个美艳的奇女子不期而遇,深深地被那个女子的容貌所打动,所幸那个女子对他也是芳心独许,从此他们便双双坠入爱河。半年以后,他把自己独创的武林绝学化气冥功传授给她。那个女子天资聪颖,才半年的时间就领悟了真要。当她练就化气冥功第九重的那天,他们设宴庆贺。席间,他们交杯换盏喝了很多酒。到了夜晚,那个女子更主动示爱。一番云雨过后,正当他最软弱时,那个女子便取下胸花刺死了他。此后,那个奇女子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而那个习道之人,有人在十天后发现他横尸荒野。”说到这里老爷子顿了顿。贺黄花一脸漠然:“故事果然精彩,不过这样的故事在我儿时就已经耳熟能详了。”老爷子说:“这个故事远远没有讲完。据江湖传言,那个女子后来改了名换了姓,甚至连容貌都改变了。但是,还是有人揭发了她。揭发她的人,是一个吟诗作画自娱自乐的书生。”听到此处,贺黄花脸色一变:“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说什么?”老爷子一声狂笑,双手托腮左右一扭,肩膀一阵耸动。再看时,已经是一个五十岁上下、容貌俊朗的男子立在眼前了。贺黄花惊讶道:“你!夏子参,怎么是你?”俊朗男子笑道:“你错了,我不是夏子参,我是夏子商。夏子参是我弟弟。”原来,老爷子就是“商参道人”中的夏子商。夏子商原名叫做夏尚。相传商参道人是苏薇上人的弟子。苏薇上人本是一个修道千年的蛇妖。当她活到八千年时,正值天劫。当天雷公电母齐来发难,她当时就化了原形。一阵雷电袭来,她身上的鳞甲纷纷脱落,浑身血肉模糊,断作三截。她在无边的雷电交击下痛苦挣扎着,惨烈地哀嚎,眼看就要灰飞烟灭,紧要关头是一个面皮白净的书生救了她。救她的那个面皮白净的书生就是夏尚。后来,她就化着一个美貌的女子出现,易名苏薇上人,并和夏尚师徒相称,教夏尚研习道法,领悟长生不老之道。 谁知日子久了,师徒间便暗生情愫,他们的关系由师徒晋级为恋人。本来师徒相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事情的拐点就在于夏尚有一个年龄相仿的弟弟叫夏夏。他弟弟夏夏原是研习农耕术的,当他听说了道术可以上天入地长生不老之后,便改习道术。此后兄弟二人便随苏薇上人研习道术。后来的结果可想而知,弟弟的横刀夺爱和苏薇的移情别恋使得兄弟反目。 昔为同池鱼,今为商与参。于是夏家兄弟各自改名,哥哥改名叫夏子商,弟弟改名叫夏子参。每次见面,兄弟二人都是面红耳赤,甚至拳脚相向大打出手。这已经是四千年前的旧事了。也就是说,现在的夏子商已经活了四千多岁了。   直到夏子参死后,夏子商才消除了对弟弟的怨恨。人就是这样,和你有一点小过节的人,他活着的时候,你会经常和他过不去,不整死他不会善罢干休,但是当他真的死了,你又觉得良心不安了。前面所说的那个习道之人就是夏子商的弟弟夏子参。后来,当用情不专的夏子参遇上那个奇女子,又得知苏薇上人是一个活了八千多年的蛇妖时,就把苏薇上人给抛弃了。夏子商也是因为得知苏薇上人是一个活了八千多年的蛇妖,对其弟的怨恨才渐渐平息。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双心人((求月票,求订阅,求打赏) - 鬼道工程师 - 王土鳖   贺黄花说:“不管你是谁,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的故事讲完了,你可以走了。” 夏子商说:“你现在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我想知道你又是谁?” 贺黄花放肆地笑道:“我是谁?我就是至高无上的幽冥鬼母贺黄花,能奈我何?” 至此,金樽无我发话了:“你是贺黄花,那么她又是谁?”说着用手在空中画了一扇门,一拉,一个女子就出现在他面前。这个女子的容貌,竟然和贺黄花一模一样。   贺黄花一声惊呼:“不可能!不可能!” 就连龙吻天,看到突然之间多出一个容貌一模一样的女子来,也是愣头愣脑,不知所措。   金樽无我说:“我来告诉你吧,你原名叫季卢娥。十年前,我沉迷于道术,使得我妻子整天难受北受的。有一天,她到附近的镇上去游玩散心,碰巧遇上了你。你见她容貌和你不相上下,便心生忌妒。你撕下她的面皮之后将她杀害,并掏出她的心脏生生吞咽下去,以助你容颜永驻。你用我妻子的面皮做成了皮面具,来到我隐居的山洞,想要冒充我妻子和我长相厮守。当时我正在潜心研习道术,天性淫贼的你不堪冷落便偷走我部分武功秘籍之后,加入黑帮组织幽冥地府。凭着出众的容貌和武功,你轻而易举地取代了原府主的地位。此后你便派出一个女弟子雨雪潜伏在天儿身边,监视我和天儿的一举一动。当你第一次使用摄魂之术控制住天儿之后,你见他长得俊俏便不忍杀害于他。“此事竟然让你蒙蔽了十年之久我都丝毫没有察觉。直到两天前,我妻子托了一个梦给我。说她被你杀害之后抛尸于浙江境内的枯月湖底,后来她意外活了下来,便独自一人在湖底的幽洞里生活。她通过服用一些草药,再加上幽洞里的特殊环境,十年过后终于恢复了武功和容貌。” 季卢娥浑身发抖,语无伦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明明把她的心脏都掏下来生生吃了下去,她怎么可能会活下来?” 金樽无我捋了捋胡子缓缓说道:“你当然觉得不可能,因为你不有所不知,我妻子贺黄花她是一个迄今少有的双心人。”此言一出,众人都惊呆了。经过金樽无我解说,原来贺黄花的父亲药王贺老二精通医术,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发现小女贺黄花竟然有两颗相同的心脏,一前一后地生长在胸腔之内,两颗心脏之间有一些肉膜隔着。当贺黄花被季卢娥掏去前面一颗心脏时,人就痛得晕厥过去,醒来之后,她凭着坚强的意志慢慢好了起来。不但如此,在枯月湖底的幽洞里的十年间她练成了一套武功——弱柳扶风掌。阴错阳差,这套掌法刚好能够克制季卢娥那手夺命天蚕第九式天网恢恢。原来金樽无我匆匆忙忙赶回浙江就是因为得到妻子贺黄花的消息,前去解救她。之后他掐指一算,知道季卢娥要在此时邀龙吻天决一死战,便使了缩地之术带着妻子贺黄花提前来到这里,把贺黄花隐藏在一个虚幻的空间之内。来此之前,他又用超强的意念和老爷子通了讯息,叫他一路前来揭发季卢娥的罪孽。季卢娥仍放肆地笑道:“这么说来,今天和我仇怨最深的当数贺黄花了。闲话少说,来吧!” 夏子商说:“本来你杀害我弟弟已是丧心病狂罪无可赦,但是念在你们曾经缠绵过些许日子,也算是让我弟弟识得人生的真谛了。而且我那弟弟色迷心窍自食恶果,你让他死得也干净爽快。今天我就把这报仇的机会让给金樽夫人吧!”贺黄花怒骂道:“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女子,你的无知和自恋害人害已。”声音未落就使出一招天道轮回直向季卢娥攻去。 季卢娥抽身闪开,当即便使出夺命天蚕第九重天网恢恢来,这是她最拿手的武功。须臾之间,铺天盖地的“蚕丝”纵横交织成一道道红艳艳的巨网飘然而下。贺黄花忙使出弱柳拂风的武功,右手轻轻一拂,一道青色的气浪果然像一束柳枝,顿时就把那些铺天盖地飘然而下的巨网给拂得无形无影。这道青色的气浪健若游龙般折了回来,倏地向季卢娥扫去。看似轻柔柔软绵绵的气浪噗地一声扫上季卢娥胸膛,竟逼得她后退三尺,一口鲜血从她嘴里喷射而出。 季卢娥见识到贺黄花那弱柳拂风的厉害,便不再使那天网恢恢的武功,改用了化气冥功。如此一来,贺黄花那弱柳拂风的武功便占不了上风,双方反反复复拆了百十招,打成平手。 而她们脚下,已经被双方的掌力震开一道巨大的裂缝。地底暗河里巨大的水流灌注出来,身下早已一片汪洋。突然之间,水里弹出一条人鱼来。唰地一声,人鱼的尾巴划在季卢娥脸上,顿时,她脸上便硬化了,形成巴掌大一块硬斑。原来那人鱼的尾鳍中含有鲛毒,渗过皮面具,让她的脸瞬间石化了。龙吻天经过龟灵大仙的指点,知道对付季卢娥的法宝就是镜子,因为季卢娥是个极其自恋之人,她在乎自己的容貌胜过生命。他早就把一块镜子准备好了,当季卢娥脸上结出硬斑,刹那间变得奇丑无比,他便及时取出了镜子。季卢娥一看自己的脸变成一副猪婆样,顿时便晕厥过去。 呯!贺黄花猛烈一掌打得季卢娥七窍流血。 季卢娥失败了!不可一世的幽冥鬼母季卢娥,她已经在痛苦的叫喊声中被废去武功。 刚才的人鱼,正是上次和龙吻天交好过的那一只。虽然幽潭里的人鱼百十只看起来都极为相似,但是龙吻天还是深深记得它那非同一般的眼神,如同在他心里打上一个永远也无法磨灭的印记。有事传说中的情蛊一般。只望以后在苗疆一带下走动,不要真的染上情蛊才好。   俗人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想不到这个道理连人鱼都知道了。关键时刻,是她帮了一个大忙,对打败季卢娥我彻底瓦解幽冥地府功不可没。这是后话。 龙吻天随师父、师母回到浙江。庞妤婕死了,那冥蛇蛊的解药也没有拿到。拖了这么久,小林子中的冥蛇蛊愈发厉害了。龙吻天心里隐隐觉得想要解除小林子所中的蛊毒,可能要找到传说中的邪神洞。(第一卷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