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序:流火 - 魂之门 - 居庸 百余名碎衣破甲之人站在一道古朴的门之前,那道门上血迹斑斑,门上的雕刻之物被血迹所遮掩,但依稀也还能分辨出一些断手断脚的人族,还有逞凶帝昊大陆多年的上古饕餮妖兽,有生四头的麒麟妖兽,有马足人首的玃如……这上面雕刻的不同种族的生灵竟达上百之多,这些世间生灵虽种族不同,相同的是都携带冲天的杀气和不屈的意志,那一道道杀意汇聚在一起好像要把那苍穹都要沖破一般。 这百余人皆肃穆的站在这道血迹斑斑的门之前,为首的是一名白衣俊朗的青年男子,眼瞳之中仿佛有日月的光辉在闪烁,但深埋在眼眸之中的是无尽的空寂和历经万年岁月时光后所刻画下的痕迹。那身白衣是由千年天罗蚕丝织成,号称万法不可破。可现在有的地方却已经破碎,有的地方还染着鲜血。从这些人萎靡的神态和破损的衣甲来看,就知他们刚刚应经历一场激烈的厮杀。身后众人皆望着为首那名男子的背影,他的背虽然不显宽阔,还略微有些单薄,但在众人眼中,却是一座永远都不可能翻越的高山,比那翰澜山系更高的山峰都要高出亿万丈。 众人无声的站在他的身后,好似等待着什么?在等待那名白衣胜雪的男子跨过面前的这道门,这道经由无数英烈献出无数的热血与魂魄,血祭之后才打开的通天之门。在等待着那名白衣胜雪的男子带着他们踏上那征天的不归路。只见那男子没有说出任何豪言壮语,沉默着伸出自己稳健的双手,推开了那扇门,率先迈了进去,仿佛归家一般,推门而入,一切显得平淡无奇,门中也没有惊奇之事发生。但跟随在其身后的众人,神色皆肃穆缓缓随其步入门中。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为勇者,明知死依然为之,是为侠者。明知魂飞魄散亦随之,是为信者。 推开门之后,进入众人眼前的是一条漫漫白骨垒就的道路,这是一条由前辈英烈不计牺牲垒就而成的一条白骨之路,那些强者的骨骼历经亿万年也不曾腐朽,众人的耳畔仿佛依然能听到牺牲这条道路上的英魂曾经唱响的战歌。看来这条通天之路上,不只有今人,也有前者,相信更会有后来者。 踏上逆天之路的这群人并不寂寞。当众人迈步进入门内之后,就有那圣光粒子聚成的人形生物向着众人袭来,有一副副隐藏于白骨之中的水晶色骨骼拼凑成人形,骷髅上的眼洞之中,有点点圣光发散。此刻正挥舞着无一丝血肉的手臂也杀向了他们、众人默默无声的举起手中的兵刃,迎向那些帝昊的走狗,一瞬间神兵圣器漫天飞舞,七彩灵气肆意喷发,逆天者的队伍之中不时竟有兽嚎之声发出,随着战斗进入到白热化,那些不属于人族的生灵一个个皆显出自己的本体。众人每向前走一步,都有流血牺牲相伴相随。再回首看,那身后之路已经被染成了红色,这些人知道他们已经再无回头路可走,迸发出破釜沉舟的气势,向着通天之路的尽头杀去。这群人本来就是这方天地有数的强者,没有人有丝毫退缩,怨言,只因为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为了自由,打破这仿似蓄养猪狗的樊笼。有人嬉笑着向旁边的显现出本体的妖兽打趣道:“你们妖兽的这身体确实比我们人族的身体更加强大,血脉之灵也是独一无二的,看着我都有些眼馋了。” 旁边本体是一头赤犼妖兽的生灵听他旁边的一个人族强者这样说,笑骂道:“周老小子,你别得了便宜卖乖,你们人族的身体是最适合修炼的,每次伐天之战中就属你们人族的强者最多,不然下辈子咱们换一换。” 旁边那人连忙摇头说道:“大爷只是开开玩笑,谁他妈愿意和你换了,你别乱说啊!我听说这条天道很邪性的,千万别提下辈子的事,说不准就灵验了。”说完随手将一袭来的人形圣光打散后,不待其重聚,随之自身灵气爆发,吞没了那团圣光。随即回头看了看同伴,默默的嘀咕道:“你大爷的,我只是随便说说,你这贼老天千万别当真。不过你当真也没用,大爷我这次就是奔着魂飞魄散来的。”嘀咕完之后又继续向前方杀去。 这条通天之路的深处突然圣光大亮,看来已经有人杀到这条路的尽头。原来是那白衣男子已经杀通了这条路,独自闯入到了深处,和一名有血有肉的,看那身形应是人族之士战斗在一起。只看与白衣男子战斗在一起的那人手中捧着一本书,有更加浓郁、更加圣洁无比的光芒从那本书中不时飞出,抵挡着那名白衣男子的攻击。那白衣男子盯着那人捧着的书看了一会,好似明白了什么,低沉而平淡的说道:“天书?原来你竟是第一代天启者。”那人随即嘿嘿一笑道:“不错,正是老夫,你应该是阳夜羽吧!老夫关注你很久了,不错,很不错,确实很强大。”阳夜羽怒喝道:“作为人族你竟然甘愿做帝昊的走狗,助纣为虐,把世间的生灵当做草芥一般,想灭就灭,想杀就杀。” 那人沉默了一会,才又开口说道:“你不知吗?当初是世间亿万生灵自己选择了帝昊大人来守护人间,而我只是坚守自己的信仰,死后魂归天国,何来走狗一说,而你们这群天弃者,为了一己私欲将这人间毁成了什么样子。” 白衣男子怒极而笑道:“我们自私自欲,你睁开眼看看那人世间,你选择的那帝昊是要吃人的。亿万年来有多少生灵的魂魂进了它口!它已经成长为一个怪物了,而这人世间生灵被它当成了攀笼鸡犬圈养着罢了!予取予夺,何来守护一说。况且我阳夜羽何用它来守护,这人间界又何用它这怪物来守护。” “那是信徒自愿奉献给伟大的帝昊大人的,你这满腹私欲之人怎么会懂得,回归到帝昊大人的怀抱是多么的幸福安乐。”那第一代天启者满脸圣洁,却怎么也挡不住其那股屈颜谄媚的气质。 “愚昧,那你怎么不把自己献给帝昊?”白衣青年怒斥一声,从器灵穴中唤出一把灵彩奕奕的通天神矛,杀向那第一代天启者。 经几个回合之后,白衣男子突然全力运转自身灵力,打开诸身窍穴形成一个巨大漩涡,将那第一代天启者吸入漩涡之中。 那第一代天启者凭空消失在了这条通天之路上,再次出现之时,却是一片大海之中,不由得自语道:“这是哪儿?” 这时一个声音在其头顶响起:“这是我的世界。”只听那声音厉喝一声“灭”,瞬间无尽的海水幻化成无尽的水矛将那第一代天启者扎成了刺猬一般,血流不止。 “你竟然将混域修到如此地步了,可以称之为一个世界了,这确实让我有些意外。不过这还不够,你这世界还未成形,老夫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世界。”那第一代天启者虽然狼狈不堪,但依然自得的说道。接着运转体内圣光,好像将自身的圣力全部献祭给了手中的那本书,接着喝一声“开”,那天书之上的圣光变更加的浓郁,汇聚成实质的流水状,接着手中的那本书缓缓的打开,有源源不断的圣光从书中喷散而出来,仿佛书中真有一个圣光的世界存在。 那本被第一代天启者开启的天书,自行凌空飞起,书中映射出一道金色巨门,门口处光华流转,有人形圣光飞荡在门口,看起来圣洁无比。随着轰轰隆隆的巨响声,金色巨门缓缓打开,更多的圣光涌入到辰夜羽的体内世界,他的体内世界却是不能承受突然涌入数量如此众多的圣光,发出瓷器破裂般的声音。终于随着那扇门完全打开之后,他的体内世界也达到某个临界点彻底崩塌了。 站在通天之道上的阳夜羽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以矛柱地挺直了自己的身体,脸色黯然,不甘得低囔道:“失败了吗?这次也是失败了吗?” 接着那本天书破体而出,又重新出现在了通天之路上。阳夜羽又喷出一口鲜血,一扇完全打开的金色大门擎立在天路之上,门内传出一道略带得意之色的声音说道“原来也不过如此。” 接着那大门之内喷发出如火般无尽的圣光,仿佛要焚尽世间所有,辰夜羽首当其冲,艰难的承受着那些圣光透体而过的痛苦。 接着那些圣光穿透通天之路所在的空间,向着人世间而去。阳夜羽怒喊一声“撤”后。随即用尽全力将自己的长矛投向了人间,那杆黑色长矛打破空间壁垒,向着人间界而去。向留守于人间界的同伴传递出信号,此次伐天之战已败,望各位珍重。阳夜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气势冲向了那扇看起来圣洁无比的天门,没有漫天血雨,因为那自爆开来的血雾和灵魂碎片被一团圣洁无比的光华包裹着进入到了天门之内。 此时有人大喊了一声“羽圣”,众人有的已经泪水临眶,愤怒不甘萦绕在所有人的心头,众人听命行事,开始断后撤退。那金色大门内走出一人,却是那第一代天启者,眼神冷漠地说道:“诸位既然已经来到此间,就奉献给帝昊大人吧!” 有性格火烈者直接就爆粗口开骂,更有甚者,开始问候他全家女性成员,但这第一代天启者依然满面和煦,对那些话语置若罔闻,不断的吸收已亡者的血气、魂魄、意识碎片进入到金色大门之内,好似在收割秋天已经成熟的庄稼一般。 这群人突然集体沉默了,没有人再开口怒骂。不知是谁先开口唱起那古老的战歌道:“披我同袍衣,着我同袍甲,依剑指苍穹。宁为一孤魂,不做帝昊犬。魂兮不归,魂兮不归。吾血流干后,吾骨做基石……”那歌声苍凉而悲戚,响彻天地之间。战歌响起之时,已经有人率先冲向了那道金色巨门,紧接着有人随后而至,接二连三的灵爆之声响起,直到化为满地残缺不全的坚硬白骨。 阳夜羽的那杆长矛,伴着满天如流火般的圣光回到了人间界,此时的人世间一片悲惨,好像收割机一般,强者越多的地方,那流火圣光越集中,而那天启殿所在地,天启圣山却平静无波。 翰澜山系深处通天山通天石柱的旁边伫立着一个身影,那人身上无丝毫灵气波动,此时这人正抬头仰望着天空,不知是望着这满天的流火,还是那些已经选择了不归的英魂,孤独的身影显得萧凉无比。那人突然冲天而起,飞向阳夜羽投掷到人间的长矛,将那杆长矛抓在手中,长矛在其手中仿佛不甘心一般,激烈的挣扎着,那人却死死抓住不曾放手,手中已是血流不止,终于那杆长矛好像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归于寂静,但长矛之上依然附着一股不屈的战意。 这时有圣光向着那人袭来,那人怒喝一声,却是一位女子声的声音。那女子手中崩出一团浓郁地蓝色火焰,击散那团似流火般形有实质的圣光,飞速的落回地面瞬间敛神静气,那些袭向这处的圣光失去目标了,又转向了其他地方寻找新的目标。 那女子明媚娇艳,真正是三顾倾城倾国之容貌,此刻满目悲伤的抚摸着那杆长矛,无声的泪水滑落下面颊。突然那女子面色一惊,神色略带恍惚。再看其神色悲伤尽去,顾不得擦去那满脸的泪水,起身抱着那杆长矛飞速的向着通天柱跑去,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向着那道无尽的深渊跳了下去。 无数修者在这场灾难中陨落,那些逆天者只为冲破这樊笼,获得一口自由呼吸的空气。无数英魂在九幽狱中日夜嘶吼,只有不甘。万物皆为刍狗,他们不为长生,只为自由。前辈,后来者一代代不甘屈于帝昊的意志的逆天者,踏上那伐天之路,真可谓是: 一曲战歌踏苍穹,白骨累累垒天高。 漫漫前路皆英魂,身陨神残志不消。 收尽残魄钵一盏,浊酒一杯忽茫然。 天道不仁人为狗,皆道命格天已定。 愤然起身气难平,天压我身意不屈。 独领九幽战九霄,灵断魂碎亦不归。 碧血苍穹埋骨处,独留战魂在九幽。 夜夜呓语斗帝昊,世人皆言吾为魔。 待到九幽狱满时,英魂十万斩帝昊。 第一章:暴雪已至 - 魂之门 - 居庸 寒风凛冽,把从厚厚云层飘落下来的雪花吹的漫天飞舞。银装素裹的平原大地尽头,出现一支十五人制的骑兵小队,正迎着寒风和暴雪在急速的向着翰澜山系行进,寒风吹的这支骑兵的白色披风咧咧作响,银色盔甲在这没有月光的晚上还散发着银光,每位骑兵的盔甲胸前位置都刻有一朵盛开的向日花,那向日花的线条散着金黄色的光芒,在这夜晚显得特别耀眼。而那坐骑是白色的獬豸妖兽,獬豸身上也披挂着同样材质的银甲,一支黑色的独角向天突起,十五匹獬豸高大且凶猛。这支全副武装的骑兵圣洁之中却又带着丝丝血腥的杀气。 翰澜山系在这暴雪的夜晚,仿佛没有任何的生机。它此刻是沉寂,神秘的。翰澜山系共有十万座山脉,而位于翰澜山系正中央处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脉叫通天山,通天山之顶有一根叫做翰澜山柱的石质圆柱被称作大陆的撑天之柱。这根石柱高不见顶,深不见根,故有民间传说翰澜山柱是上接天宫,下连九幽冥府的大地支柱。这翰澜山系虽然妖兽丛生,但也不是荒芜人烟之处,在翰澜山系的最外围泰安岭的山脚下有姜氏部落族人世代居住于此。在今晚的暴雪之下,有姜氏部落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早早的就进入睡梦之中。 有姜氏的族人都聚集在了营寨正中央位置一座巨大的帐篷外,迎着暴雪议论纷纷的等待着。其中站在人群最前面的一位男子,三十几岁左右的样子,面容如雕像般棱角分明,身形挺立,身上却没有丝毫雪花,好似被一层气膜挡在了身体外面。平日里面对翰澜山系中强大的妖兽时都坚毅平静的眼神,此刻却浮现出一丝焦急和慌乱,还有一丝期待。 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划破夜的长空,议论纷纷焦急等待的人群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为首的那名男子眼中所有情绪也尽数化为喜悦之色,周围的人群都高兴的向他道喜。 巨大帐篷的门帘被掀开,走出一位身着白色麻衣裙,二十岁左右的女子,怀中抱着一个襁褓,面带喜悦,走向那名站在人群最前面的男子,笑容满面的说道:“夜哥,咱们部落的祖宗保佑,琴姐,母子平安。恭喜你得了一个大胖小子,将来肯定和你一样也是个大英雄,会带领着我有姜氏部变得更加强大。” 姜夜摊开粗壮的大手,接过女子手中的襁褓,看着这个被围的结结实实的,只漏出一颗小脑袋的小家伙,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微笑,说道:“我姜夜的儿子,将来是不是英雄我不知道,但他绝对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看着襁褓里扑闪着眼睛的儿子,不哭也不闹,姜夜激动莫名。旁边有人高呼道:“夜哥,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姜夜眼带喜色地看着怀中的婴孩,又抬头看了看那苍穹,飘雪依旧,天色阴沉,看不出时辰,但想来已经快接近了破晓之时。姜夜想了想说道:“小家伙,你就叫姜晨吧!夜尽晨曦来,你小子以后走到哪儿别人都知道你是我姜夜的种。”说完自己先被自己的话语逗笑,哈哈大笑起来,周边众人也跟着纷纷大笑起来,调侃打趣着姜夜。 小家伙可能是被众人笑声给吓着了,瞬间张开小嘴哭喊了起来。那名离姜夜最近的女子笑着捶打了他一下,从他怀中把小家伙接了过来,抱着这个现在名叫姜晨的小家伙回到了那座大营帐之中。 姜夜抬头看了看天,嘴里嘟哝了一句:“这冬天来得是越来越早了,今年比去年又早来了一个月,希望晨儿能健健康康的长大吧!”接着转头向众人说道:“各位叔伯兄弟姐妹,琴儿已经平安生育,大家先回吧,明日我请大家喝酒。” 大家七嘴八舌的向姜夜道喜之后,就准备各回各家时。却从人群中走出一人,头发凌乱,胡子拉碴,那眼神之中泛着沧桑之色,好似已经看遍世间百态的模样。白色的衣袍之上有点点血迹,身上还背着一只已经死去的半大炎熊妖兽,脚步稳健来到姜夜面前。众人看到这种情况也停下了归家的脚步,不明所以的看着部落之中辈分最高,但却最不修边幅的姜五叔。姜夜问道:“五叔,你怎么在这种天气下还进山猎炎熊?” 姜五叔嘿嘿一笑说道:“夜小子,今天琴女娃子生孩子,五叔怎么也得准备点礼物吧!这熊皮给小家伙做褥子,熊肉明天给大家伙分了吃。” 姜夜帮着姜五叔背上把炎熊卸了下来,问道:“五叔,你没受伤吧?” 姜五叔在自己胸口拍了拍示意没事,姜夜也就放心了,然后和大伙说道:“大家回吧!明天来吃熊肉,五叔你也早点回去歇着吧!” “等等,夜小子我有事说”姜五叔连忙制止大家说道:“夜小子,我回来的时候,看见有一支骑兵朝咱们这个方向来了,看那盔甲制式像是天启殿的圣骑卫。”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短暂的寂静之后,议论纷纷,有人问的:“五叔,你怎么确定那是天启殿的骑兵?还是圣骑卫哩?” 姜夜听已逝的父亲说过一些姜五叔在年轻时闯荡大陆的隐秘之事,认识天启殿的圣骑卫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对姜五叔说的话也是相信。只是好奇那天启殿的圣骑卫为什么会在这寒冬之时来翰澜山系这边陲之地?虽然帝昊大陆的九州之地都有天启殿分殿,是帝昊大陆所有人的信仰之所,可天启殿圣骑卫是位于大陆中心位置的中阳州天启圣殿独有的,需要整整跨越两州之地才能达到此处。想到这,姜夜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冥冥之中感觉这支圣骑卫是冲着有姜氏部落而来。 正想着这些问题,姜夜的耳朵突然抽动了一下,皱了皱眉命令道:“已经来了,妇孺回帐,其他人随我去看看。” 一支白袍银铠的骑兵肃穆安静的停在寨门之外,为首的骑士看到迎出来的姜夜一行人,直截了当的命令道:“交出你们部落刚刚出生的婴孩。”声音仿佛像冬天的铁器般冰冷而坚硬,全身上下包括面容都被银甲包裹着,唯一漏着的是一双不带任何感情,冰冷异常的眼睛。 “为什么?”姜夜敏锐的感觉到这支骑兵所散发出来的丝丝森然杀气,但依然平静的问道。暗中已经打开全身灵窍,运转灵气,做好一战的准备。 那为首的骑士冷漠的看着姜夜说道:“他会与暴雪一起到来,他会给大陆带来无尽的灾难,他是一名天生就被帝昊抛弃之人。这是天启圣殿天启长老得天启之后的预言。” 有姜氏部落其他人齐齐的望向了姜夜,姜夜的神色一时间变得震惊无比,心里不断的回响着刚刚那人的话语。我刚出生的孩子是天弃者,这怎么可能?怎会如此?这绝对不可能。我才见过一面的孩子就要被带走,或者就在我面前直接被杀死吗?空气在此刻仿佛都已凝固,有姜氏的部众尽皆沉默着,等待着姜夜的决断。但此时姜夜的心已经乱了,仿佛间好似看见那小家伙扑闪着一双小眼睛正看着自己,慢慢的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姜夜的脑海之中变成一副血色的场景,姜夜的心中纷纷乱乱。这绝对是不能的,就算天弃又如何,只要我姜夜不弃,谁都无法带走我的孩子。那名为首的骑士看着面色不断变化的姜夜,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冷漠的看着姜夜,也在等待着他的决断。 姜夜面色沉如寒冰,已是悄悄的运转独特的姜氏功法传音给姜五叔:“五叔,帮我带琴儿和孩子走。” 姜五叔听到姜夜的传音之后,没有任何的迟疑,不漏痕迹的退出了人群,直奔向中央帐篷。姜五叔以比风还迅速的速度冲进帐篷,把此刻正在帐篷里逗弄姜晨的两名女子吓了一跳。其中一名正是刚刚把孩子抱出去给姜夜观看的那名女子,而另一名女子就是刚刚诞下姜晨的赵琴儿,看其面容好像只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赵琴儿此刻正半躺在床上睁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幸福的看着窝在自己怀中的姜晨,被突然冲进来的姜五叔吓了一跳,姜五叔没有解释什么,急说道:“琴女娃子,现在立刻带着晨儿和我走,夜小子吩咐的。” “五叔,怎么回事?”赵琴儿疑惑的问道。姜五叔快速的说道:“没时间了,路上和你说。” 赵琴儿也是果敢之人,不然也不会丢掉自己显赫的身份,只身跟着一眼就钟情的姜夜来到这边远之地。此时她明白事情紧急,不然姜夜不会拜托姜五叔前来,自己却连个招呼都来不及打一声,直接让五叔带自己和晨儿离开。作为一名修者,虽刚刚生产完,但此时已经恢复了不少体力,立马翻身下床,抱起床上的襁褓,和旁边的那名女子说道:“倩儿,你赶快回家!今夜不论发生什么事也千万不要出去。”然后又说道:“五叔,咱们现在去哪?” 姜五叔急回道:“先出去再说其他的吧!”两个人影悄悄的从有姜氏部落的后寨门刚出去,前门随即喊杀声四起。灵气对冲的爆炸声此起彼伏。 姜五叔带着赵琴儿向着翰澜山系方向艰难的行进着。在他们二人刚出有姜氏部落的后门之时,前门的天启殿圣骑卫首领就已经发现了他们两人离开的行踪。 那名冷漠的圣骑卫首领低沉的说道:“拦路者,死。”,接着领着身后剩余十四名圣骑兵以箭簇阵形向着姜夜他们冲了过来。 姜夜明白五叔和琴儿的行踪已经被发现了,看来是要拼命了。大吼一声:“其他人不得动手。”接着姜夜调转全部灵力从藏灵窍内唤出一杆熠熠发光的长戟,杀向了圣骑卫。 可是有姜氏的族人怎么可能任由他们族长一人去战斗呢!人群中不知是谁带头喊了句“杀”,几十名有姜氏的青壮男子皆向着那圣骑卫发起了冲锋。 这是一个流血的夜,那些热血融化了冰雪,后又慢慢的冷凝,凝结成血红的冰晶,美丽而惨烈。 战斗终于是结束了,那圣骑卫首领骑坐在坐骑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姜夜,旁边满身血污的属下向他说道:“报告圣卫大人,重伤一人,轻伤三人。”那圣骑卫的首领声音不见有丝毫波澜地说道:“医治伤者,送亡者回归帝昊。” 姜夜已经断了一臂,身躯之上更是布满了鲜血淋淋的伤口,那些一直被隔绝在外的雪花,终于是落到了他的身躯之上。姜夜现在最严重的不是体表外的伤势,而是其灵窍已经被毁去大半。此时正眉头紧皱忍受着来自灵魂深处的痛感,双目血红死死的盯着那名骑兵首领,这骑兵首领冷冷的看着姜夜好一会才说道:“没想到你的竟然已达天启境,不过却是才突破不久,但我还是会给你应有的尊重,给你个痛快,送你魂归天国。”说完之后干净利落的又唤出圣骑卫的制式十字长剑指向姜夜,有圣光从那十字长剑中流出,钻入到了姜夜的体内,接着姜夜身体各个窍穴爆发出一阵强光后,身体已是化为飞灰,消散在天地之间,只剩一杆黑色的长戟躺在白色的雪地之上。至于其余躺在地上的有姜氏部众,那首领却是没有多看一眼,任由其自生自灭。眯着冰冷的眸子,抬头望向茫茫的翰澜山系,皑皑白雪覆盖着翰澜山系的群山,显得更加的深邃而不可测。 “伤者,原地修整,留一名灵卫照看,其余人随我走。”那首领一骑当先向着翰澜山脉疾驰而去。 这时的风越急,雪越大。这还真的是个不平静的夜,那风,是天发出的愤怒之声,那雪,是天此刻肆意喷洒的愤怒吗?可这茫茫天地真就容不下一个刚刚降临到这世间的婴孩吗?其出生就带有毁天灭地的原罪?天启又从何而来? 第二章:大道三千,遁其一 - 魂之门 - 居庸 翰澜山系方圆七千六百五十万平方公里,占帝昊大陆陆地的百分之一,整个山脉东起澜达山,西至万龙山。南达人迹罕至的黑冰海的黑冰山,北到翰安山。泰安岭就是分属于翰安山脉的一条支脉,整个翰澜山系是由十万座大山组成,各个山脉又分布出若干支脉。整个翰澜山系磅礴宏大,仿佛是山的海洋,茫茫无穷。这翰澜山系中有许多未知之地,这里是冒险者的乐园,也是死神驻守的沃土。翰澜山系越深入进去,越危险莫测。 这里有强大的妖兽,这里有数不尽的密藏遗址,这里仿佛是天生地养的药园,有数不尽的奇珍灵药。而妖兽的内丹也是大陆的珍惜物品,越强大妖兽的内丹越珍奇。翰澜山系每到春分时节最是热闹的,九州之地的冒险修者会聚集在此地,有人一夜暴富成为传奇,也有人命丧此地成为浩荡群山之中的肥料。而翰澜山系最危险的时候是进入凛冬时节,万物凋零之时,所有妖兽均已进入冬眠,很少会有出来活动的。但万一吵醒山中妖兽,也就是命丧此地之时,所有妖兽会全体出动,灭杀入侵者。这里的密藏遗址在凛冬之时也仿佛进入冬眠一般,鲜有开启。因为性价比不高,故凛冬时节,这翰澜山系的群山之内少有人迹。不过在今天这月黑风高,暴雪之夜时分却闯入两人,不,应该是三人,一名女子怀中还抱着个襁褓,里面包裹着一个只漏着可爱脑袋的小家伙。 风雪夜,杀人夜。对于亡命而逃的三人而言却是更加的艰难,前路白雪弥漫,后路沉重的獬蹄落地之声,一声一声敲击在三人心坎之上。“五叔,你看前面有一山洞,我们进去躲避一下吧!这么冷的天,我怕晨儿会吃不消。”赵琴儿开口说道。姜五叔沉吟了一下,头前带路,向着那座山洞急奔而去。 安静的,黑漆漆的山洞之中,轻微的呼吸之声时有时无的传出。赵琴儿紧紧的抱着姜晨,小家伙在这种情况之下竟然进入了酣睡,可能是赵琴儿抱的太紧,两条小腿不舒服的还蹬了蹬。 这山洞很深,洞内很干燥,温度也适宜,空气之中也没有任何的腐烂气味。看来这座山洞的通风系统还算不错。 姜五叔轻声说道:“琴女娃子,咱们已经有些过于深入这翰澜山了,不能再走了,那圣骑卫追的也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去山洞深处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赵琴儿也低声应道:“嗯,五叔,你注意安全。” 姜五叔走后,赵琴儿把呼吸放的更加的缓慢,双手之上升起一团紫色的灵气,将姜晨包裹了起来。 那队铠明甲亮的圣骑卫小队,一路沿着赵琴儿和姜五叔留下的灵力波动追击至山洞口,那名首领将一团圣光弹入到山洞之中,黑漆的山洞顿时亮如白昼。那名首领伸出一只手,五指极有韵律的跳动着,像是在拨弄琴弦一般,那些圣光化作一条条丝线向着山洞深处飞去,转瞬间就来到了赵琴儿所处的位置。赵琴儿看着那些急速靠近的丝线状的圣光,面如白纸,没有任何犹豫掠身而起,向着山洞更深处飞驰而去,而那些圣光丝线,也紧追其后,更加迅速的飞掠而过。 大约向着山洞深处飞奔了三分钟左右,终于是遇到了姜五叔,姜五叔看到赵琴儿飞奔的身影正要开口询问,已经是看到赵琴儿身后追踪而至的那些圣光丝线。姜五叔快速的捏了一个奇怪的手决,食指尖慢慢的汇聚起一团浓郁的金黄色的灵气,食指在空中挥动起来,好像在凌空作画一般,手势而回,紧接着口中低喝一声“禁”,那些随手指散布在空中的土黄色灵气,汇聚成一层水幕状的薄膜,像是一道墙一般将那些圣光丝线挡住了。 没做任何犹豫,拉着看着自己震惊无比的赵琴儿向山洞深处飞驰而去。一道苍败的石门挡在了他们前进的路上,姜五叔没有任何犹豫的推门而入,赵琴儿也紧随其后进入这道石门之内。 洞口的圣骑兵听到首领轻“咦”一声,皆感惊诧,因为这种惊讶的情绪是绝对不会出现在,永远都古井无波的圣卫大人身上的,接着听到首领轻声说道:“竟然是阵师。” 接着一骑当先的向着山洞内驰去,那些灵骑卫立马紧随其后进入到山洞内,直到那散发着金黄色光芒的光幕之前才停下疾驰的獬豸。接着那首领跳下坐骑,看着那光幕,聚敛圣光向着那光幕刺去,那光幕向里凹陷回一点,接着就将圣光弹开,那金黄色的光幕又恢复了原状。那圣骑卫首领漏着的眼睛之中更显惊讶,心中低语道:“神阵师,竟然会出现神阵师。” 声音低沉的说道:“合器灵阵。”。身后的灵骑卫整齐划一的跳下坐骑,汇集到首领身后,分站各位,唤出藏于灵窍之中的十字佩剑,将其竖在眉间,那名圣卫首领也做着一样的动作,口中皆在低声吟唱“汇天地之灵,斩世间之恶,帝昊在上,光普世间……”慢慢的一团团圣光自众人眉间升起,流入佩剑之中,那佩剑之上的花纹好像活过来一般,慢慢汇聚到众人头顶,最后形成一头圣光獬豸。那圣光汇聚成的獬豸,全身皆白,就连其额顶的独角都是白色的,仿似有灵一般,其眼神中散发着无尽的威压,嘶吼一声。那些獬豸坐骑,皆跪服在地,大头低垂,不敢望向空中那圣光獬豸。那名首领举起眉间剑向前一指,口中低喝道“破”,接着圣光獬豸独角处发出一道极光,向着金黄色的光幕袭去,两者相撞,发出雷响般的声音,那响声在这死寂的山洞之中显得更加磅礴,彷如雷击一般。光幕经受这圣光獬豸的一击之后,出现了细微的裂痕,但还没有破碎。没有任何喘息的间隙,那头圣光獬豸紧接又聚起一道更加浓郁的圣光射向光幕,那光幕就像镜子破碎一样,碎成一块一块,聚成光幕的金黄色灵气重归于天地。 光幕虽然被击碎了,但这些圣骑士也皆漏出了疲惫之色,看一眼前方站着的圣卫大人,都又努力的把腰杆挺的笔直,等待着圣卫大人的下一步指令。 那名圣骑卫首领此刻也有些疲惫,在未全建制的情况下发动器灵阵,他作为阵首承受了绝大部分的压力,窍穴之内的圣力已经接近枯竭了。此刻这名圣卫大人心中已经有些忌惮,自己在这偏远之地先是遇到一名天启境修者,现在又遇到了大陆上最神秘的阵师修者,还是一名神阵师,不知前面那名神阵师会不会布下杀阵等着自己一行人,故不敢再冒然前进。 圣骑卫首领放出微弱的感知力探查了一下附近,确认这周围再没有什么禁制威胁之后才说道“全员修整三刻钟。”身后的灵卫立刻盘膝坐地,进行冥想,沟通天地之间的圣光。片刻之后,每个人身体的好像蒙上了一层光膜,细看之下,会发现那层光膜皆是由一些细细小小肉眼几乎不可辨的光粒子组成,一点点的被吸进到全身张开的灵窍之中,而众人之中属那名圣骑兵首领身周的光粒子最为浓郁。 三刻钟之后,圣骑卫队员自行起身上了坐骑,向着山洞深处继续前进,速度比之前更快了几分,直至山洞深处的古门处停了下来。只见那石门上刻着两头水麒麟,看起来好像很是温顺,与平常世间所见有很大区别,那石门所刻的水波纹及刻画水麒麟的纹路此刻已经是暗淡无光,但依然可以判断出此石门上应该被前人刻过一座防御阵法,这两头水麒麟应该是阵灵。石门两边的石柱上分别镌刻着“天若压我,吾以吾剑迎之;天若欺我,吾以吾道杀之。”这字是用狂草写就而成,笔法苍劲有力,被人用手指生生的镌刻在这石柱之上,虽然经历了上千年的岁月,但那股不屈的战意依然侵入众人识海之中,连那圣骑兵首领都有片刻的恍惚。 圣骑兵首领的身体自我防卫系统自行启动,识海深处响起一道诵读经文的声音,帮他破除了这道侵入识海的战意,最先醒了过来。看那些身后的灵卫还陷在那股战意所蛊惑的迷障之中,这些灵卫脑海之中皆是一副尸山血海的图景,有的意志薄弱的灵卫,已经面露恐惧之色,全身颤嗦。那名圣骑兵首领聚起一团圣光灵气,分散出点点弹入到众灵卫的眉心之处,将他们唤醒。随即低喝了一声“邪魔”,挥剑将那石柱斩断。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副败落的景象,灵气缺乏,石室之内原养着的那些灵树、灵草皆已枯萎,还有许多妖兽的骨架散落在室内。 这间石室里又分割出三个内室,圣骑卫首领展开其感知之力竟未感知到逃亡之人的身影,但在一间石室之内感知到些许凌乱的灵气波动,随即走入那间石室之中。一团圣光照亮了这间石室,只见这间石室内靠左边的角落里有一座直径在五米左右的玉盘,只是那玉盘现已碎裂,上面刻有一些繁复的线条。那玉盘之上残留的灵力波动更为显著,圣骑兵首领蹲下身体仔细辨认后,发现这座玉盘之上所刻的线条竟然是一座传送阵,其中几根线条有被新修补过的痕迹,看来是那名神秘的神阵师修补了这座被荒废已久的传送阵,带着那名女子及新生的天弃者从此处传送逃走了。 作为天弃者为什么竟有如此运气?而且就算圣殿天启长老来了也不能从这座已损毁的传送阵上再探查到那名天弃者的下落。那天弃者就此逃脱之后,只能待到觉醒之时,才能发现其踪迹,只希望在其未成长起来之前将其找出来杀死,不然大陆万物都将会寂灭!作为一名最为虔诚的帝昊信仰者,此时内心之中有着深深的疑虑。 第三章:少年锦时 - 魂之门 - 居庸 赵辛氏国帝京封安城内,位于其正西方位的威严繁华的皇宫群殿之中,在其东南方向位置有一座在略显破败的宫殿。看其破败的程度就可知这座宫殿已有些年头了,虽是皇家宫苑,但不知因何缘故,好似很久不**护过了,在那暗淡无光的朱红大漆的宫门之上有块陈旧的牌匾,上书凤落苑三字。此时正值秋分时节,院内唯一明亮的是一棵梧桐树,大片大片的梧桐叶闪着金光,地上已经有金色的梧桐叶凋落。这梧桐树的枝叶虽然泛着金光,煞是好看,但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却更加填了几分凄凉之意。院中一个小丫鬟正围绕着这棵梧桐树追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小男孩奔跑着,一边跑一边嘴里喊着“小公子,您慢点。” 一位妇人站在宫殿门口,看着奔跑中的小男孩,眼眸之中是无尽的温柔,却还有那一闪而逝的一丝忧伤。两年前的那个风雪夜,自己失去了最爱的人,而自己也是一路仓惶逃串,终于是凭借着姜五叔修补好的一座废弃的传送阵逃了出来。正是逃出升天的赵琴儿母子,此时赵琴儿的容貌比之前却是要老了些许,现在看起来与她的实际年龄相符了。 当初,他们三人被那座已经年久的传送阵,传送到了翰澜山系最南端的黑冰山附近,一夜无眠。逃出来后的赵琴儿从姜五叔处了解到事情的起因,心中震惊纷乱,还有些许对天启圣殿的恨意。但当时举目四顾,前路茫茫。万般无奈之下赵琴儿向姜五叔诉说了自己的身份,最终两人商议,决定去赵琴儿的故国。待到天明之后,抱着姜晨的赵琴儿和姜五叔翻过群山,一路向西而行,骑乘坐骑和利用一些中短距离传送阵,经半年之久,三人终于是到达位于大陆最西边的九淖州的赵辛氏国境内。姜五叔护送母子两人到达赵辛氏国京都封安城之后,赵琴儿却是受尽族人的奚落与嘲讽。姜五叔只得展现出自己神阵师的手段,那些赵氏族人皆惊惧莫名,才闭口不敢言语。但依然有族人不接受赵琴儿的认祖归宗,更别说尚在襁褓内的姜晨。最后还是已成为赵辛氏国国君一母同胞的兄长赵灵云和曾经最疼爱自己的族叔德贤老王爷作为赵氏宗族的大宗正出面解决了此事,将母子二人安排到了赵琴儿曾经住过的地方,先国君亲赐名的“凤落苑”内,母子二人算是有了栖身之地,而后姜五叔用三个月的时间在姜晨体内刻画了一道封灵阵,后和赵琴儿说要去找大陆上一个最神秘的组织逆天联盟,为姜晨的以后作些打算,而后辞别了赵琴儿母子,再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传说这个组织是由一群不信仰帝昊的修者组成,天启殿称他们为异教徒或天弃者,世俗之人皆称他们为魔。还有传说这个组织已存在千万年之久,联盟内强者众多。而这些人却从不出现在世人面前,只有当发生天启征兆之时,这些人才会现世,最终汇聚到通天柱前踏上征天之路。 赵琴儿已经回到故国有两年多的时间了,看着小姜晨一点点的长大,第一次开口说话,第一次自己走路,第一次自己奔跑,像个普通的孩子一样爱闹爱玩。只是这清冷的宫殿之内,只有一个小丫鬟陪着他玩耍,虽没有锦衣玉食,但也衣食不愁。偶尔兄长也会过来看看赵琴儿,对有时表现出异于常人天赋的姜晨也很是喜爱,日子就在这平淡无波之中过去。赵琴儿只要姜晨平安长大,娶妻生子,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不祈求他大富大贵,也不奢望他为父报仇。但是命运啊!何时如过人的心意。 在姜晨五岁的时候,赵灵云拿来一块无色的水晶测脉石,测试小姜晨为何属性灵脉,但那测脉石却没有任何反应,当时赵灵云的心情很是复杂,想着自己妹妹那么好的天赋,这小外甥却一点都没有继承也就罢了,竟然是个灵窍不通的寻常之人。难道也要像兄妹两人的故友岳乾明一般走一条前路莫测的武修之路嘛,还是算了吧! 不知为何赵灵云到现在还是没有自己的子嗣,后宫之中虽有宾妃十数人,但却没有一人给赵灵云生下一男半女,赵灵云更是一心扑在政务之上,虽然朝中大臣及皇室宗族成员多次上书劝谏赵灵云为赵辛氏国将来考虑,及早生育子嗣,但赵灵云自己身为赵辛氏国君主却对子嗣之事从不上心,但这却是给了赵氏宗族成员有野心之人机会。而赵灵云没有子嗣的原因却不是因为不喜欢孩子,他对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赵琴儿所生育的姜晨就甚是宠爱,比之赵琴儿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在知道姜晨不能成为一名灵修之后,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自己怎么也能护佑这孩子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而赵琴儿当然知道那测脉石没反应的原因,事关姜晨的身世,赵琴儿也只能默认了姜晨就是灵脉不通之人。 赵灵云在以后的日子依然会来这落凤苑小息片刻,和自己这个智商比自己还高的妹妹谈谈朝堂之事,在一些政事的决断之上也会询问赵灵琴的意见,顺便逗弄一下小姜晨。而赵琴儿有时也会帮助兄长排解一下烦恼,但都是浅言即止,不想深陷到朝政这潭深水之中。但不知何时起,在这封安城内流传起一个谣言,曾经的天之骄女生的孩子竟然是个废物,虽然赵灵云也还像小时候那般护爱他这个唯一的亲妹妹,却也不能挡住那悠悠众口,只能在妹妹面前不提及姜晨修行之事。这庭院虽深深寂寥,但也挡住了那些恶毒的流言蜚语,日落日升依然不急不缓,小姜晨不可能永远的生活在这幽幽宫殿之内,他总有一天会和这个复杂的社会接触,当他步出落凤苑大门的那天,那些流言会像发酵已久的臭鸡蛋一般,臭气汹天的全部向他砸来。 帝昊大陆三百六十五亿年,赵辛氏国元兴十二年夏,已然六岁的姜晨兴高采烈的背着一个小包,被赵琴儿送出了落凤苑的大门,小姜晨和母亲道别之后,和舅舅赵灵云派的一个接引太监一起向着位于皇城西北方向的皇家灵院走去。那接引太监脚步轻盈没有任何声响的在前头带路,跟在身后的姜晨却是兴奋异常,他很少走出凤落苑,就算出去也是在凤落苑的周边,所以看什么都新奇。走过一段雕梁画栋长长的走廊,又经过一片绿竹莹莹的幽静园林,来到一宫殿处,门头上方的牌匾之上书灵院二字熠熠发光。宫门两边门楹之上分别镌刻着“修天地之灵护民,闻天地之言克己。”的劝学楹联。姜晨跟着接引太监走进门内,来到一老者近前,那老者须眉皆白,身穿一身白袍,面色古板且从容,看起来刚正不阿的样子。那太监低身弯腰恭敬的说道:“陈院长,这是长公主家的孩子,皇上已恩准进入皇家灵院修习。” 这老者名叫陈子耀,现年已经有两百余岁了,拒绝过多次出仕机会,却安心在这皇家灵院待了七十余载,是当今赵辛氏国国君赵灵云的老师,也是赵琴儿曾经的老师,是这座皇家灵院的院长。而这皇家灵院,也不单单只对皇室子弟开放,朝内重臣的子女都有在其中上学,修炼的。陈子耀在这赵辛氏国很是名声显赫,朝内众臣与之见面时都得敬称一声陈夫子或者陈院长。 陈子耀看着姜晨,姜晨此刻也是弯腰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见过陈老夫子。”陈老夫子挥了挥手对那接引太监说道:“你去吧。”随后牵起姜晨小手边走边低声的问道:“你怎么喊我夫子,而不是院长呢?”姜晨抬起头看了看说道:“我母亲教我的,让我今天见到了第一个年纪最大的人要喊夫子,这样显得亲近。”陈子耀哈哈一笑道:“那个鬼机灵丫头。”说着话两人就来到一间满是和姜晨同龄孩子的房内。陈子耀敛了神色,和台上正在教授孩子们《天语》的教习打了声招呼,然后指了指一个空位说道:“你从今以后就坐在那儿吧。”随后便走出了教室。 姜晨自小还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同龄人,一时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坐到座位上之后,四处打量着。在他右边是一个小胖子,此刻好像有些昏昏欲睡,连陈老夫子来了也没注意到,左边则是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此刻嘴角沾着一些碎饼残渣,看来是刚刚才偷吃了酥饼。那小姑娘看到姜晨向她望来,还朝着她的嘴角打量,连忙伸手擦了擦嘴,擦完之后,还威胁着向姜晨挥了挥小拳头,意思是他敢告教习就揍他,姜晨连忙将头扭了过去。 陈子耀此刻散步在这熟悉无比的灵院之内,脑子里却是刚刚那个小小的身影,不由得有些感叹:当年那个调皮丫头的孩子也这么大了,时间过的真快啊。不过这丫头的孩子怎么会无法修行呢?那个将所有同龄人都远远甩在身后的天之娇女,消失多年之后却是携子而归,而孩子却是这样的天赋,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啊!不过那丫头自从归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连我这个老家伙也不来见一见,怎么也不像当年那个敢拔自己胡子的小丫头。“唉!”陈子耀深深的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那丫头这些年到底经历些什么。 姜晨一边小口吃着一个小酥饼,一边抬头偷看着台上的教习,右边的那个小姑娘为了收买他,也给了他一块小酥饼,小姜晨对什么都感兴趣,却是没有拒绝,只觉有趣,此时他正和小姑娘一起吃的不亦乐乎。而那教习此刻正讲的入迷,完全沉浸在到自己所讲授的《天语》美妙之文中,完全没发现偷吃的两人。 直到坐在姜晨右边的小胖子已然进入到酣睡状态,竟然发出了低低的呼噜声,那教习边走边读,他读一句,坐着的小娃娃们跟着读一句。行到姜晨他们这儿的时候终于是被那小胖子的低沉的呼噜声所扰,抬起头看先是发现酣睡的小胖子,后又看到姜晨和那小姑娘嘴角沾着的碎屑,顿时怒气冲冲,拿书本将小胖子敲起,叫道:“尉迟德、岳武晶,还有你。”拿手指了指姜晨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姜晨低着头回道:“我叫姜晨。”那名教习有些恍惚,搜肠刮肚也没想起朝中重臣有谁姓姜,片刻之后好似想起什么愣了一愣,但却未曾表露声色。略带怒意的说道:“你们三个拿着书去门口站着。”姜晨三人只能照做,拿着书本一起来到了教室的门口。安静的教室之内爆出一阵哄笑,直至低沉而浑厚的钟声响起,三人才回到座位之上收拾自己的书本,三个小人人又被教室内的其他同伴一阵奚落。 那小胖子好像已经习以为常,而岳武晶却恼羞成怒追着其他人一阵打闹。三人准备着随后要进行的修炼课程。赵琴儿从来没有告诉姜晨他不能修炼的事情,有姜五叔刻的封灵阵,相信小姜晨也不会感悟的灵气,惊动不到天启殿,而有些事也不能对小姜晨说明。当小姜晨来灵院上学的时候,赵琴儿也没有刻意对姜晨嘱咐些什么。让小姜晨能接触一下同龄孩子,随着教习明德理,顺便打熬一下身体,也是好的,所以当皇兄提议姜晨到皇家灵院上学的时候,赵琴儿也没有拒绝。 姜晨随着岳武晶和小胖子尉迟德来到了修行室。有过一起被罚的经历,三人也算熟悉了,相较于前五年的生活,现在这种和同龄人相处的感觉,对姜晨来说这是从没有过的体验。 童年之中总是伴随着一些稚趣,还有结交下的最纯真的友谊。一起被老师处罚过,一起做过的恶作剧。我们能为一些小事就闹别扭,和好也只需要一句轻轻的道歉就可以和好如初,我们也能为恶作剧成功之后,就能开怀大笑一整天。多年以后的姜晨回想起在灵院度过的时光,有快乐,也有不如意。有那志投意合的同伴,也有处处捉弄欺辱他的小孩。但总的来说那也是他这一生度过的最欢快的时光吧! 第四章:初起冲突 - 魂之门 - 居庸 伴随着钟声,约有五十余名孩童一起步入了一间空旷无比的露天修行之地,占地大约有七千平方米左右,整个地面是用最坚硬的白色晶精石铺就而成,细看之下这些原本平整光滑的晶精石上面已经有些坑坑洼洼的痕迹。今年新入学的一批同龄孩子都集中在一起上这修行课,众人皆已站定位置,看着这么多人,姜晨不知自己应该站在何处,还是那名叫岳武晶的女孩向他招了招手,姜晨看着岳武晶和身边的小胖子尉迟德说了一下,小胖子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姜晨走到他们俩中间的位置站定。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早已经等在了这里,站到了一群孩童面前。 这名男子身穿纯藏蓝色箭袖服,腰间系着一根镶玉暗红色腰带,生的是虎眉狮睛,面廓方正。这名男子站定之后开口说道:“我叫秦鲲霄,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修行教习。”这些小孩们一阵惊呼,有些已经和邻近的伙伴议论起来。原来这秦鲲霄在赵辛氏国也算是出名人物,年仅三十七岁,就已达蕴神境九层,听说马上就要突破到天启境了。这些学生都出生在大富大贵之家,也常听家里长辈谈论起本国的强者。有早收到消息的孩子家长,还特意叮嘱过来此上学的自家孩子,要他们好好表现,希望能被秦鲲霄收到门下。 那秦鲲霄用手压了压,制止了孩子们议论声,开口说道:“今天开始上第一课,淬体训练,先绕着屋子跑五十圈热身。” 其中有个不是和姜晨同一班的孩子问道:“秦教习,我听我父亲讲过,淬体是武修才会进行的修炼,我们都是要成为灵修的修者,为什么要进行淬体训练?” 秦鲲霄看了眼那个孩子,又看了看其他孩子也是一脸迷茫的表情。心里不由得腹诽着陈子耀,也后悔自己该是蠢到不可救药才会和有老狐狸之称的陈子耀对赌,现在被拉来给这群娃娃当教习,真是命苦啊!苦笑了一下后才讲道:“身为器,灵为水,故欲修灵,必先淬体。先有坚韧的体魄之后才能在开窍之时容纳更多的灵气蕴养你们的承灵穴,而承灵穴在众多的窍穴中处重中之重的位置,所以你们这群小娃娃在开始之时不可懈怠于淬体训练。” 那些孩子听到秦鲲霄这样说,皆自觉的开始跑动起来,有的孩子在跑了十圈左右已经有些气喘吁吁,比如小胖子尉迟德这样的,有的孩子却任然匀速的跑着,比如岳武晶,姜晨看着慢慢掉队了的尉迟德,也放缓了自己的脚步,陪着尉迟德慢慢的跑着,不时还加油鼓励着小胖子。岳武晶看到两人跑在后面,也放缓脚步,说道:“姜晨,这家伙每天就知道吃和睡,每次训练就偷懒,别理他。”小胖子气喘吁吁的说道:“那我也没有你能吃,你以后也是个胖丫头。”岳武晶怪叫一声,向着胖子踢了一脚,小胖子竟然灵活的躲了过去,然后跑开了后在那儿朝着岳武晶做鬼脸。 姜晨拉住要追过去的岳武晶,小声说道:“教习在看咱们了,咱们还是先跑吧!”岳武晶扯开姜晨的手,扭头看了看秦鲲霄的方向,朝着尉迟德做了个凶狠的表情就向前面跑去了,姜晨也追着岳武晶跑了起来,而小胖子自己一人在后面气喘吁吁的慢跑着,逐渐和众人拉开了距离。 姜晨和岳武晶两人一起跑到二十圈的时候,姜晨突然看到小胖子和一个身穿紫色箭袖服胸前用金丝线绣着一只麒麟的小孩打了起来,忙招呼了一声岳武晶,岳武晶看清楚后加速跑了过去,一把推开那小孩说道:“赵溶,你又欺负尉迟德。” 尉迟德左脸上一片殷红,青蓝色的衣服上也沾满了尘土,姜晨将小胖子扶了起来,站起来的小胖子恶狠狠的盯着那名叫做赵溶的小孩。 姜晨也盯着那名男孩,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学着尉迟德的样子凶狠的盯着那名男孩。 这个叫赵溶的男孩,看起来和姜晨他们一样大,但眼神之中已无童真,却隐隐有一丝桀骜与傲慢之色。姜晨看着他没有任何印象,想来和自己不是一个班的同学,渐渐的围了一圈小伙伴,有和赵溶关系好的已经和赵溶站在了一起,赵溶这边一个穿着件黑色箭袖服的小孩讥笑道:“尉迟家的小胖子,你还是不是个男的,每次都让岳武晶这个女孩替你出头,羞不羞?” 尉迟小胖子气的眼睛都红了,往前走了一步,走到岳武晶旁边喊道:“贾全语,你才不是男人,你父亲也不是男人,是赵溶家的一条狗,你也是赵溶家的一条小狗。”这小胖子看来平常没少受这些人的欺负,气的有些口不择言了。这些大富大贵之家孩子,不要看年岁小,平常耳融目染都是官场之上的尔虞我诈,再加之家中长辈的有意教导,小小年纪已经懂得趋炎附势,晓得厉害关系。和姜晨一个班的小孩,看清那和姜晨他们闹起来的是静王之子,也都闭口不言,不敢给姜晨他们助拳,但也有其他皇室家子弟,但为了岳武晶三人得罪赵溶明显不智。 贾全语也是一愣,没想到小胖子今天竟然敢还嘴,还敢骂自己。他哪知小胖子是不想在今天新交的朋友姜晨面前失了面子,而且以前经常也受他们的欺辱,终于在今天突然爆发了。 远处,秦鲲霄早已发现这边的骚乱却也没有上前制止,赵辛氏国以武建国,尚武成风,而秦鲲霄也是赶鸭子上架来当这教习,几个小孩子之间的小冲突,自然也懒的管,只在一旁看着这些小孩,不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那贾全语缓过神,恼羞成怒就冲出来向着尉迟德挥拳而击,一旁的岳武晶连忙拉开小胖子,伸出小脚踢向了贾全语的小腹,那贾全语躲闪不及,结结实实的挨了岳武晶一脚后抱腹倒地。 别看岳武晶还是个小丫头,但这丫头四岁开始就随着父亲开始打熬身体,刚刚更是全力踢出的一脚,这时贾全语感觉到肚子如断肠一般的疼痛,根本站不起来,哼哼唧唧的躺在地上。 那叫赵溶的男孩,看到贾全语倒地不起,眼珠一转,用小男孩特有的尖细嗓音喝道:“岳武晶,你竟然敢动手,你们都给我上。” 跟在他身后的大概有七八个小男孩,一起向着岳武晶涌来,包括赵溶自己都亲自动手了,小胖子尉迟德到也不是胆怯之人,看着这么多人涌上来打岳武晶,也是冲了上去,和对方其中一个人扭打在了一起,一时间场面乱纷纷。而姜晨看着他们打在一起,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看到岳武晶挨了一拳后,也就冲向那个打了岳武晶的小孩,加入了战团,抱着一个围攻岳武晶的孩子翻滚在地,朝着那小孩脸上就打了去。看来每个人的身体血脉里都有战斗的基因,只在于强与弱。 跟着赵溶的七八个小孩,很明显其中也有随着家里长辈练过些拳脚的,姜晨三个人根本就打斗不过,三个人最终汇聚到一处,背靠着背抵挡着四处来得拳脚,那秦鲲霄看着姜晨三个人,特别注意到姜晨,竟在打架中学着模仿岳武晶和对方的拳脚招式,只是运用的不是很得当,不管是发力还是出招的角度等还存在着很大的问题,这应该是没经过系统训练的缘故。 秦鲲霄看着这些孩子毫无章法的打斗,实在是无法忍受,自己现在毕竟也是他们的教习,如果这些孩子以后出去,还这样战斗,那可真是丢自己的脸了。就走了过去,他这身高,站在一群孩童里无疑是鹤立鸡群,走过来的时候就被围观的学生发现了,这些孩子瞬间一哄而散,有的继续跑步,有的躲在远处继续观看他如何处理这事,而围着姜晨三人打斗的赵溶一伙也都停了下来,不敢再动,都紧张的看着他,只有那赵溶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脸色。刚刚一群小孩,再他没有第一时间出来制止的情况下皆无视了他的存在,现在突然出现,孩子们低着头静静的等着他的裁决。 秦鲲霄看着这些娃娃,摇着头苦笑一下,看着赵溶那满不在乎的神色,顿时有些生气,怒声说道:“你们几个加罚二十圈。”又对着姜晨三人说道:“你们三个加罚十圈。” 赵溶看了看秦鲲霄,却是不敢反驳,只能恶狠狠的瞪了姜晨三人一眼,随着其他人去完成罚跑,毕竟秦鲲霄的名声还是有些威慑力的。 姜晨三人却皆感委屈,秦鲲霄看着略显委屈的三个小孩,不由得解释一下,但语气并不温和的说道:“是不是觉得我不公平?在刚刚力量悬殊的情况,明知会被围攻,三个人依然还被自己的情绪所左右,不思智取之道,实在是蠢。”看着岳武晶说道:“身为乾明神将之女,不懂的组织策略,却只学到你父亲的勇,实在是给你父亲丢脸,相信你父亲把你送到这灵院来也不是要让你学那大家闺秀姿态吧!我国特种三人小组,皆是由中级武修组成,但就算是我同时遇到一队十组这样的特种小队也得暂避锋芒,而那正是你父亲麾下的王牌,相信你也见识过他们日常训练的组织战术,但在刚才的战斗中你却没有运用到一丝。”又看着尉迟德说道:“你这个小胖子最是拖后腿,你父亲作为皇宫禁军统领,也是我国数一数二的强者,到底是怎么教的你。”再看到姜晨之后,脸色才有所缓和问道:“你以前没和人打过架吧!”不待姜晨回答,然后又板起脸说道:“现在你们还觉得委屈嘛!去跑,再加罚五圈。” 岳武晶恨恨的跺了跺脚,开始先跑起来,姜晨拉着小胖子连忙追了上去,秦鲲霄望着跑远的三人,严肃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一闪而逝的趣笑,心中感到有趣,心想原来在这灵院当教习也不是一件无趣的事。 第五章:废物之名 - 魂之门 - 居庸 刚刚跑完圈,看那些孩子皆是面红耳赤满头大汗的样子,他们直接席地而坐。秦鲲霄乘此时刻给孩子们讲起来一些修行的基本常识,秦鲲霄用略微有些慵懒缓慢的声音讲道:“灵修是对所有修灵者的总称,而灵修分为意修、器修、魂修,还有最稀有最神秘的阵修,但他们总得都是汲取天地之灵,只不过运行功法不同,主修的灵窍图系不同。而众多灵修之中,意修以意构建幻境,杀人于无形;器修在众多灵修之中占绝大多数,他们都有自己的本命之器,平素都温养在藏器穴内,战斗时将其召唤而出,这样的好处是人与器随时达到合一之境;魂修的攻击最是多变,奇诡无比,他们的攻击之法,直接作用于人的灵魂;至于要阵师修者,不仅需要有独特的天赋,而且想要大成必须付出千百倍的努力,前期他们的攻击力不如上诉任何一种灵修,但成为神阵师后他们的能力却无从估计,很少有人见到神阵师出手,他们能够凌空刻阵,转瞬而成,威力却是巨大无比。” 那些孩子们听的如此如醉,陷入到自己的幻想之中,无不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名灵修,搬山填海,行于天际,受人尊重。秦鲲霄看了看这些孩子,略微停顿了一会,接着咳嗽了一声,看那些孩子们都回过神后才又继续讲道:“灵修的境界总共分为六境,纳灵境、开窍境、藏(za g)器境、蕴神境、天启境和太玄境,而每境又各分为九层。” 有孩童问道:“教习,你现在是什么境界?”秦鲲霄有些略微得意的一笑道:“蕴神境九层,马上就要进入到天启境了。”下面一群孩子议论纷纷,有的说“我还以为秦教习已经是太玄境了呢”还有的说:“我听说咱们陈院长才是太玄境强者,他肯定打不过陈院长。”当然也有说:“你懂什么,我听说秦教习是咱们赵辛国最年轻的蕴神境修者。”旁边的一个孩子立刻反驳道:“才不是呢,我听我父亲说咱们当朝长公主才是最年轻的蕴神境修者。”下面一片乱哄哄的,说什么的都有,不过秦鲲霄作为蕴神境灵修却是将那些看起来纷吵的话语一字不漏的全部听进了耳朵,有些话听得他都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脑袋,又不由得腹诽着陈子耀,我如果能打的过那老家伙,会被他拉来给你们这些小屁孩上课,就这些基础课需要一个蕴神境修者来讲,那蕴神境修者也太不值钱了吧! 制止了孩子们的争吵,连忙转移话题说道:“现在咱们再讲一讲武修,武修不是大陆上主流的修行法门。武修是那些天生灵窍不通的大智大勇的前辈先贤开创出来的一种修行法门,这一门比较单一,他们无法吸纳天地灵气,只能不断的淬炼自己的体魄,将自己身体骨骼当成一块顽铁,不断的锤炼,直至觉醒自身的血脉天赋。每一位武修必须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之苦,历经九死一生方才能至大成,那些武修有的把自己练残废的,后半生只能躺在床上的,也有失败身亡的,故武修非大毅力、大勇者不能成事,而武修大成者绝大多数也只相当于天启境中层的灵修,至于以后是否还有进步的空间全凭个人机缘。但武修身体比灵修更加的强悍,与天启境后期的灵修也有一战之力,但如遇生死之战,天启境后期的灵修能生生耗死一名通悟境的武修。” 停顿了一下,眼神瞟了一下安静坐着听讲的岳武晶说道:“当然也有天赋异禀者,如我赵辛氏国的乾明神将就是一位武修,他觉醒后的血脉天赋力量就相当于太玄境初阶的灵修,和那太玄境中期灵修都有一战之力。”他说完之后,坐着的孩子皆看向岳武晶,而岳武晶也是面带些许骄傲之色,为他父亲而骄傲。秦鲲霄也确实佩服那名乾明神将,不只是修为,还有他那让人胆寒的智慧,堪称算无遗策。又看着那些面容稚嫩的孩子说道:“虽然武修不如灵修有取之不尽的灵气,但你们却不能小瞧每一位武修,他们在每次战斗的时候都会尽量做到一击必杀,不会给你们太多和他们纠缠机会的。武修的境界分为炼体境、磐石境、淬意境、战魂境、通悟境五境,武修每境没有明确的分层,讲究的是顺其自然,但进阶却非常的困难,毁在前两境的不在少数,而进入到淬意境后为锻炼其意志更是九死一生,熬过淬意境之后,进入到战魂境之后其战斗方式会发生很大的改变,其不屈的战意就可压垮一个人意志。最后是通悟境,需全面了解自身血脉基因然后觉醒自身血脉天赋,这一点是武修前贤从妖兽血脉传承处得来的灵感,对于如何觉醒血脉天赋,我却了解的不多,但我所知的是再最后觉醒血脉天赋时,武修随时都会有爆体而亡的危险,这种危险系数十不存一,所以走上武修这条路就是随时与死亡相影而行,这也是大陆现在武修很少的原因。” 秦鲲霄略微休息了一下,又开始讲道:“好了,大家现在已经熟悉了修行体系,现在我再给大家演示一淬体功法,名曰《五象淬体之法》,都认真点,我不会再来第二遍。这篇功法传说源自上古五种最强大妖兽的锻体之法,被我人族先贤整理成一套适合人族修行的淬体功法,能够强健筋骨,稳固灵穴,拓宽经脉,这篇功法不管是对于灵修和武修在前期修行之中都有奇效。”说着已经如一杆标枪站立,纹丝不动,突然拳出如风,隐隐有虎啸龙吟之声,气势如上古洪荒妖兽。只看那动作,时而匍匐在地如饿虎扑食,时而如凤飞九天般轻盈动人。时而激烈如雷电,时而缓柔如春风。看着只是很简单的动作,但其中变化之繁杂却是不能用言语来表达清楚。 众小孩有的已经站立起来,跟随着秦鲲霄的动作比划着。那秦鲲霄的整个演练的过程中在孩子们看来如行云流水般通畅,但他自己却知道在好几个起承转合的地方出现了细微的卡顿,本来行云流水般的意境在这些地方出现了一些断裂。这篇功法在大陆上传承已久,就是那市井之中的贩夫走卒也会几手,更别说他们这些修者,但谁要敢说自己精通此功法,绝对有人会拿大耳刮子扇他,秦鲲霄看过几次陈子耀每天清晨之时修行此法,虽然看起来比自己强很多,但自己看着那陈老爷子还像个初学者一般,在有些地方还是会皱眉反复的推求。 秦鲲霄收势之后,调整了一下呼吸,看着那些孩子已经开始比划,其中有的孩子一眼就可看出不是初学了,基本上都有模有样,但都是只有其形而无其意。不过初学者一般都是这样,倒也不能要求过严。 姜晨和小胖子尉迟德都站在岳武晶身后,跟随着岳武晶在那哼哼哈嘿的比划着这套名为《五象炼体之法》的淬体功法,动作稚嫩笨拙,但也没有什么大错。姜晨在经过四、五遍之后已经慢慢的熟悉了整套动作,在那儿一边练着,一边还指点一下尉迟小胖子哪个动作做的不规范。 秦鲲霄一边走,一边指点着学生,看着那些孩子认真的练习,不由得想起自己年少之时跟随师傅修行的时候,自己的资质算不得太好,但比任何人都要努力,所以师傅一直很喜欢自己,想起那老头临终之时对自己说的话,不由得一阵感伤,陷入回忆的秦鲲霄被一声轻微的虎啸惊醒,那些孩子也已经停下了练习,皆转头看向那发出声响的方向,秦鲲霄也跟随孩子的目光转头看去,发现是刚刚打架那群小孩中,自己没问名字的那个小孩,那小孩正看着自己的拳头,一脸的欣喜的样子。旁边的岳武晶好像是问他怎么做到的。秦鲲霄不由嘀咕道:“喝,又是一个天才嘛!”步子却迈向那名孩子,谁不喜欢有个天才的徒弟。 走到那孩子身边正准备问他叫什么名字,哪家的孩子时候,旁边一个带着嘲讽的声音说道:“姜晨,你就算练的再好,也是个不能成为灵修的废物而已,有什么可喜的。”姜晨看着那名嘲笑他的小孩,是刚刚和他们打架的那个叫赵溶的小孩。愤怒的回道:“你才是废物,刚刚那么多人都打不过我们。”赵溶却没有任何生气,幸灾乐祸的笑道:“你问问他们,你是不是个不能成为灵修的废物?” 姜晨听到他这样说,转头看向岳武晶,希望能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而岳武晶没有看姜晨,正愤怒的看着赵溶骂道:“不能成为灵修就是废物嘛!姜晨要是废物的话,你却连废物都不如。” 那赵溶却面带得色的说道:“他和我比,他配吗?我五岁的时候就测出是地级上品灵窍,他个废物能和我比。”嘲笑的看着岳武晶和姜晨。和赵溶站在一起的那几个小孩都哈哈大笑着嘲讽着姜晨。 原来和姜晨他们打完架之后,赵溶就和岳武晶一个班的小孩打听到了姜晨的名字,而姜晨这个名字对赵溶来说却是印象深刻。 那是赵溶五岁的时候,有一天静王赵灵武从宫中回来之后,高兴的抱着赵溶,低头看一眼赵溶就哈哈大笑一阵,赵灵武嘴里还念叨着“你的儿子原来是废物,是废物啊!姜晨,姜晨,将成为一个废物嘛!”赵溶抬着头问赵灵武“姜晨是谁?”赵灵武低头对着赵溶说道:“溶儿!你一定要记住姜晨这个名字,那就是废物的代名词。”说完后还张狂的一阵大笑,赵溶看着自己父王的面色却由大笑慢慢的变成狰狞,很是可怕,自己也不敢再问些什么,从没见过一向儒雅的父王为什么会这样,但姜晨这个名字,从那以后就深深的刻在了赵溶的脑海中。之后又断断续续从母亲和别人的闲谈中得知,原来姜晨是那自己从来没见过的长公主姑姑家的孩子,而那长公主好像和自己的父王有什么仇怨,所以赵溶对姜晨这个名字很是敏感。 赵溶在打听到今天和岳武晶在一起的那个生面孔的孩子是姜晨之后,本来打算修行课结束之后,就去找姜晨的麻烦,没想到姜晨在课上竟然如此大出风头,嫉妒、愤恨等情绪使得赵溶当着秦鲲霄的面就出言嘲讽姜晨。 姜晨何等聪慧,看着众人那样的表情,虽然没人附和赵溶的话语,但都看着他窃窃私语,有的更是漏出幸灾乐祸了的表情,已经知道赵溶说的是事实,心里泛起一阵落寞,自己刚刚还幻想自己以后成为一名灵修自由自在的在天上飞,那是何等快活好玩。 看着姜晨落寞的表情,岳武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尉迟胖子更是呆呆的站在那儿看着姜晨,他也没想到新认识的朋友不能成为灵修。秦鲲霄听到这个男孩就是姜晨,也是一愣。去年的时候姜晨这个名字在京城的高层圈里可是流传了好一段时间,其中最不堪的流言要数从户部侍郎府上传出的“曾经的天子娇女嫁了个废物老公,然后又生了一个废物儿子。”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众人皆知说的就是长公主和她六年前带回来的那个孩子。 秦鲲霄走上前去,摸了摸姜晨的脑袋,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小孩,安慰人本来就不是他所擅长事,更不要说安慰一个六岁的小孩。只能对那些围观的小孩说道:“散了吧,你们继续练习,赵溶加罚三十。” 那赵溶幸灾乐祸的看着姜晨,就跑去继续练习了,对处罚之事根本不在乎,姜晨突然挣脱秦鲲霄的手,跑出了修行室,岳武晶想去追他,却被秦鲲霄给叫住了。 秦鲲霄远远看着已经跑出修行室的姜晨的背影,那么快就对这淬体功法上手了的孩子,会是一个废物?可能他的天赋也许真的只在武修这方面吧! 第六章:前尘往事 - 魂之门 - 居庸 姜晨闷闷不乐的在灵院待到下午时分,而刚刚与他相处的很好的岳武晶和尉迟德并没有因为他不能成为一名灵修就嫌弃疏远他,岳武晶和尉迟德说着些稚嫩的安慰人的话语,最后词穷之后三个人都是有些闷闷不乐的坐在一起,实在是不知再该如何劝他。挨到放学之后,从灵院出来,早上接他来的那名接引太监早已等在那儿,正准备上前时,姜晨却自顾自的低着头往前走着,那接引太监连忙追了上去,用特有的尖细嗓音喊道:“小公子,您可不敢乱跑,随着我来。” 姜晨抬起头看了看他,却又低下了头,只是脚步跟随着那名接引太监向前走去。落日的余晖将小小的人影拉的长长的,更显的孤寂。那名太监看着姜晨完全不像早晨上学时分开心,猜他可能被别人给欺负了,那灵院之中,这种事时有发生,也不足为怪。 接引太监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一直低头走路的姜晨措不及防直接就撞到了他的怀里。那名太监连忙扶住姜晨,待姜晨站定之后,那名太监从怀里掏出一个腰牌,上面刻着一条灵光熠熠的麒麟,背后用小篆刻着个准字。递给了姜晨说道:“这是国君赐予你的宫内行走腰牌,千万要拿好,明天你就要自己去灵院了,千万要记好路线,这宫中有许多禁地千万别乱闯,不然会惹出祸事的。”又交代了一番注意事项,领着他继续向凤落苑走去。 早上来的时候,姜晨就已经把路线记清楚了,本不需要他再带着自己回家。此时还是由于自己不能成为灵修的事耿耿于怀,不想多说什么,只是随着他带自己走。一直到凤落苑处,赵琴儿和那名一直陪着姜晨玩耍的小丫鬟香茗早已经等在了门口,姜晨看到母亲时,瞬间今天所有的委屈都再也抑制不住,已经是有眼泪流了出来,赵琴儿连忙迎了上去,先是看到姜晨脸上带着些许伤痕,那是姜晨先前和赵溶打架之时被伤到的。赵琴儿略微询问了一下,又好一番安慰,姜晨才止住了哭声。那名接引太监一直站在旁边没走,赵琴儿向那名太监道谢之后,那名太监连连摆手口称不敢后退了出去,向赵灵云回去复命。 一座典雅朴素的书房之内,赵灵云身穿一件紫红色常服,左右袖口用金丝各绣着一只五爪金龙,头发简单的用一支玉簪挽着,坐在一张紫檀书桌后面,书桌前面站着一名宦官,正是刚刚那名接引太监,向赵灵云汇报了姜晨的情况,赵灵云的脸上根本看不出喜怒,只是挥了挥手,让那名太监先行退下下。 赵灵武低头沉思了片刻,嘴里自语道:“灵武啊灵武,你是有多不甘心,希望你能明白朕给你封号静王的用意……”说完这句话,赵灵云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一扯微微一笑,嘀咕道:“不过这次你家孩子惹到了姜晨,以琴儿那护犊子的性子,看来你又有好受的了。” 凤落苑内,赵琴儿听姜晨诉说完今天在灵院所发生事的详细经过,心里已有三分生气。又想起自己归来之时,那赵灵武身为赵氏皇族副宗正就百般刁难自己,虽然赵琴儿早有生在皇室岂会有亲情的觉悟,对皇室亲情早已灰心,这也是她当初为何要远走他乡的缘故。但那赵灵武虽不是一母同胞的兄长,但毕竟也是自己的兄长,却半点都不念兄妹同族之情,后来又有关于姜晨不能成为灵修的流言在京城上层流传,赵琴儿也知道是那赵灵武使得手段,赵琴儿却也没有半点愤怒的情绪,只是嘲笑那赵灵武还是和以前一样只会些幼稚上不了台面的龌龊手段,她也知道赵灵武对自己的怨愤的缘故。 那是一个久远的俗套的故事。那时的赵琴儿还叫赵灵琴,遇见姜夜之后才改名为赵琴儿,因为琴儿这个名字是最亲之人对她的称呼。想当初,赵灵武的母亲虽只为一名普通的妃子,但在赵灵武七岁之前,先国君就他一子,他也是唯一的国君之位继承人选。直到先皇后怀孕生下了赵灵云,赵灵武庶出长子的身份就处于一个十分尴尬的位置,他而君位继承人的唯一性也被打破。而且赵灵云在身份上比他更有先天优势,所以赵灵武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弟弟很是厌恶。但后来皇位继承人选的事情在赵灵云五岁之时又出现了转机,按传统皇室成员不管男女都要在五岁的时候进行灵窍品级测验,因为人族成长到五岁之时,人体重中之重的承灵穴就已基本发育成形。经过测验之后赵灵云的修行天赋比赵灵武要整整低一阶,当时赵灵武已经十二岁了,在人前都是一副温良恭俭让的形象,而且修行天赋已经初显,朝中大臣有投机者,有的已经倒向了赵灵武的阵营,赵灵武也仿佛已经看到那高高在上的君位又向他抛出了橄榄枝。而赵琴儿的出现却又打破了赵灵武对君位的所有幻想。 那时的赵琴儿被称为赵辛氏国的天之娇女,先皇对这个天赋极好的女儿很是喜爱,由此又注意到原本已经不被看好的赵琴儿一母同胞的兄长赵灵云,赵灵云也是早慧之人,对国事往往能说出一些独到的见解,帮助先皇处理过不少政务,都得到了先皇的赞赏,储君之位慢慢的又向赵灵云这边倾斜了。由于先皇后在生下赵琴儿不久之后就去世了,而赵灵武的母亲却是母凭子贵,晋升到了贵妃之位,帮助儿子一起争夺那把高高在上唯一的椅子。而赵琴儿和赵灵云兄妹两人在这硕大的皇宫之中相依为命感情极深。赵琴儿再多次与赵灵武的争斗中,也是展现出极高的政治手段,在赵琴儿的帮助下赵灵云终于抓住一次契机击败了赵灵武,坐上了储君之位。在赵琴儿留信出走以前,赵灵云的羽翼以丰,再无人可撼动其地位,最后顺理成章的登上国君之位,那赵灵武最后虽贵为亲王,但对使自己与帝位失之交臂的赵琴儿怨念颇深。在赵琴儿出走之后,赵灵武以赵琴儿不守族规为由将其在族谱上除名,迫于其余宗亲的压力,赵灵云也不得不选择了妥协。在赵琴儿归来之时,那赵灵武又煽动部分依附于自己的赵氏族人阻止赵琴儿认祖归宗,那时的赵灵武有对赵琴儿的愤恨,也有对赵琴儿来自于心底深处的恐惧。最后还是形势没人强,姜五叔神阵师的身份加上赵灵云身为赵氏族长的话语权,还有在赵氏宗族中威望最高的德贤老王爷开口说话,赵琴儿最终才能够重新将自己的名字写回赵氏族谱。 凤落苑内,姜晨看着母亲虽然表情平静,但却目光闪动,知道母亲已经是生气了。因为只有自己调皮胡闹的时候,母亲才会是这样的表情,只是不知她在生自己的气,还是怎样? 赵琴儿站起身摸了摸姜晨的脑袋,安慰着说道:“晨儿,这世间不能修行之人有亿亿万万,而他们才是组成我们这个世界的基石,而且我们做个普通人也能做很多事,不一定非要成为一名修者,你看你皇帝舅舅,他的修行天赋就不是很好,但却把咱们这个国家治理的很好,你以后也可以帮助你舅舅把这个国家治理的更好,人生在世只要做一个对世间有用的人,就无愧于父母的养育之恩,也无愧于天地。” 姜晨的小小脑袋里此时不知在想些什么,虽然听着母亲这样说,但对自己不能修行之事已经成了执念,想到今天秦鲲霄在修行课上所讲的武修之事,还有岳武晶父亲也是一名武修的事,小小的心里突然浮现出一个自己也要成为武修的想法。 赵琴儿想着将要做的事,完全没注意到此刻姜晨脸上不再是丧气之色,而是变成了一副坚毅的表情。 赵琴儿摸着姜晨的小脑袋又说道:“晨儿,咱们先去吃饭吧!今天有你最爱吃的玉珠汤包,吃完之后,早早睡觉,明天还要去上学呢,至于那修行课你如果还想上的话,就去上,就当做强身健体,不想去的话,就留在教室,多学习些课本知识。” 姜晨此时已经放下了心事,随着母亲走到饭厅,香茗已经将饭菜摆上了桌,正等候在一旁,赵琴儿牵着姜晨坐下之后,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说道:“香儿,坐下一起吃吧!我记得你也最喜欢吃这玉珠汤包了。” 香茗连连摆手道:“不敢逾了规矩。” 赵琴儿佯装生气道:“叫你坐你就坐,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又缓和了一下口气说道:“香儿,这么多年了,你也跟着受了不少委屈,我知道跟着我这样一个主子,你私底下肯定被派了许多不属于自己活计,而这深宫之内一直就是这样,狗仗人势之徒何其多,不过你放心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了,安心在我这儿待着,我这儿就咱们三人,没有其他地方那么多规矩,坐下一起吃饭,吃完饭之后带着晨儿先去睡觉。” 香茗已经有眼泪在眼眶之中打转,这些年赵琴儿一直在这凤落苑没有迈出过一步,对世事也不怎么在意,所以这凤落苑里里外外的事,都的这个十来岁的半大丫头一手操办,其中免不了要有人刁难使绊子,如今听到赵琴儿这样说,一半感动,一半委屈,但还是摆手说道:“公主,你和小公子吃完我再吃吧,没事的。” 赵琴儿只得站起身,将香铭死死的按在凳子上,说道:“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让你坐你就坐,来吃饭吧!” 香茗只能坐在凳子上,拘谨的悄悄的扭动着身体,最后只坐了凳子的三分之一,赵琴儿看着她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相信她以后会慢慢习惯的,只是有些怀念那时在有姜氏部落之时,大家一起吃饭时的热闹场面,也不知有姜氏剩余的族人怎么样了? 姜晨吃饱之后,和赵琴儿道了晚安之后,由香茗带着回到卧室睡觉了。赵琴儿一人独坐了一会之后,起身向凤落苑的大门走去。 第七章:又添新仇 - 魂之门 - 居庸 还是那间典雅朴素的书房内,那张紫檀桌上放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赵灵云以极其慵懒的姿势斜靠在座椅上,手中握一本书卷,突然黑暗的角落中有声音传出,赵灵云却是连头都没抬一下。一名身穿全黑劲服的人,隐在房间之中最黑暗的地方向赵灵云禀报道:“禀君上,长公主,在戌时三刻出了宫门,向着静王府的方向去了。”那人好像喜欢黑暗一般,虽然房间之内灯火通明,却依然选择了房间中最黑暗的位置,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或者他本来就没想让人注意到他的容貌,而赵灵云也仿佛早已习惯了他的习惯。 赵灵云听着那名黑衣人的汇报脸上浮起一片笑意,心里想着:还以为那丫头改了性子了,原来还是和以前一样,看来现在小姜晨才是我这妹妹的逆鳞啊!我这当舅舅的都有些吃那小子的醋了。一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边吩咐刚刚那人道:“你让影卫的天二继续跟着,长公主如遇危险你就出手,没有危险,就随她闹去吧!”那人领命而去,随后出了宫殿,就此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再无踪迹。 赵琴儿穿着一身朴素的宫装,走在久违的帝京繁华街道上,此刻还没有到宵禁时刻,作为京都主街的宣安街还是热闹尽显繁华盛景。赵琴儿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得想起以前和自己兄长两个人偷跑出来玩耍的事情。有熟悉的食物香气,有熟悉的叫卖声,还有最喜欢的杂耍表演,一切都没有变,但好像一切又都不一样了。穿过人流涌动的宽阔街道,来到位于城南一处人流量不是很大的地方,只有三三两两酒铺的灯还亮着,那些吃酒闲谈的食客此刻正在兴头之上,也有四处逛荡的巡街人,将已经喝倒躺在路中间的醉汉抬着扔到路旁,然后几人再嘲笑这醉鬼几句,后又说着让他媳妇来领人,中间再穿插几个荤段子,几人嘻嘻哈哈的在这条不算长也不算短的街上来来回回走着。 这些人中有人看到一位身着朴素宫装的妇人突然出现在这条街道上,又向着这条街尽头的静王府走去,那妇人算不得年轻,但依然给人艳丽、眼前一亮的感觉,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韵味,大致就是那种看起来不会给人很惊艳的感觉,但却让人看着很舒服。那妇人直走到金碧辉煌的静王府大门处,也没有停步,直接就向那占地极为庞大的静王府里走去,只当站在门口得侍卫如空气一般。 “站住,你是何人?”一名侍卫直到赵琴儿将要迈进王府的大门时才缓过神来,连忙上前拦住了赵琴儿。赵琴儿没有答话,本就是带着怒气闹事而来,没有理会那名侍卫,直接一挥手,带动起一条如绸带般的紫色灵气,直接就将那名侍卫扇飞了,王府门口其余三名侍卫瞬间围上前来,准备挥刀进攻时,毫无抵抗之力的也被扇飞出去。 这时王府前院护卫反应也算迅速,听到动静,快速的集结起来。赵琴儿根本没有停下脚步的打算,一路直接打进了王府。赵灵武正在书房之中和一个全身都包裹在一件暗灰色斗篷披风里的人低声密语着什么,突然感应到了王府前院之中的灵气波动,和隐隐约约传来的打斗之声,不知发生了何事,忙将那人让进里间一密室之中。又正准备叫人去探明,已是有人慌慌张张的前来禀报道:“王爷,有个女子打上门来了,但不知其是何人。就连罗统领都不是敌手,只一回合就被打倒了。现在那名女子已经快到花心园了” 赵灵武愣了一下,女子,什么女子竟然这么大胆!胆敢擅闯我这王府,真当我赵灵武是泥捏的不成。赵灵武虽然气愤,但自从争夺君位失败之后,被赵灵云压着变为了一个谨慎之人,想到那女子竟然连府中护卫统领都不是其一招之敌,看来最起码和自己一样在蕴神境八、九层左右,随即叫人召集府中修者供奉。 赵琴儿闲庭信步般的漫游在占地面积极大的花心园中,好像在逛自家花园一般,丝毫不在乎那些王府的护卫对她形成的包围圈。那些护卫也是只敢围着赵琴儿却是不敢再对赵琴儿动手。赵琴儿看着这满园芳华,也不得不感慨赵灵武这花园的豪奢与精妙布局,这满园尽是灵株珍奇异种,有些品种更不是赵辛氏国土著灵植,但在赵灵武的花园之中却是应有尽有。 赵琴儿随手掐了一朵紫金芍药,继续向前走着,正想着赵灵武怎么还没有出现,行至园中一空阔修行广场时,终于是遇到赵灵武,却是独身一人,赵琴儿放开神识感知了一下,周围隐藏着七八道修为不俗的气息。赵灵武看清来人,先是一愣,随即怒道:“赵灵琴,你竟然敢擅闯我王府,该当何罪。” 赵琴儿掐着那朵紫金芍药,展颜一笑道:“大哥何出此言,妹妹来哥哥府上逛逛,怎么能叫擅闯呢。只是你这府上下人有眼无珠,也该管教一下了。而且你摆下如此打的迎接我,我却是有些吃不消的。” 赵灵武听到赵琴儿的话语,一是心惊不已,心惊赵灵琴的神识何时如此敏锐。二是心中愤怒不已,气的是脸色苍白,她赵灵琴何时把自己当做是其兄长了,不由得又想起年少之时那个牙尖舌利的赵灵琴,自己绝对不能和这个丫头片子作口舌之争。稍缓了一下说道:“我不和你作口舌之争,你今天来我王府到底所谓何事,如果故意来寻事,我管叫你知道我这王府好进不好出。” 赵琴儿还是微微一笑说道:“呀!大哥现在好威风啊!何不让你养的走狗也出来一见。而且我记得有人从前好像被吓的都尿裤子了……” 赵灵武面色一僵,脸色瞬间由苍白转成血红,急声厉色阻止赵琴儿继续说下去,说道:“赵灵琴,你别太过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赵琴儿面带嘲弄的说道:“哦!那你可以不用忍啊!”赵灵武终于是怒道:“诸位出来吧!一起上,今天我要好好管教一下我这个不知廉耻的妹妹。” 隐藏在暗处的七、八名供奉从黑暗中冲出,向着赵琴儿发动了猛烈的攻击。只是赵琴儿看着围袭向自己的修者,面色波澜不惊,低头嗅了嗅手中紫金芍药,随后身体轻盈一跃而起,带起一道紫金色的灵气。轻描淡写的将手中芍药轻轻抛散到围攻自己的修者圈中,那朵紫金芍药在众人头顶突然成为粉末,化成一股紫金色的雾气将众人笼罩其中,雾气之中人影绰绰,却始终不见有人冲出来这团并不大的迷雾。 赵琴儿挥舞着衣袖,曼妙的降下身躯。随后将手轻轻拍了拍,抖了抖并不存在的灰尘说道:“大哥,你看小妹这招‘幻魅迷影’使得怎么样,可比以前有了长进?我记得你当初可是亲身体验过这幻境的,要不你现在再给小妹指点一二,可好?” 赵灵武此刻却是惊骇莫名,好一阵才稳住心神不确定的问道:“你已经进入到了天启境?这绝不可能,你六年前回来之时,才只是蕴神境五层而已,比我还略低一层,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进入到天启境了?” 赵琴儿没有为他解答困惑的义务,只不急不缓的问道:“大哥,你现在是否还有能力管教我这个不知廉耻的妹妹了?” 赵灵武被她一句话怼到了墙角,不知该如何回她。脸色潮红,血气上涌,只感觉胸口运转的灵气也是一顿,一口鲜血从喉头涌了上来,血腥之味灌满口腔,嘴角有丝丝血迹渗出,面色呈不自然的红色,眼眶血红的看着赵琴儿说不出半句话来。 赵琴儿才不管他这样,继续说道:“如果大哥现在不想管教我这个妹子,那我这个做姑姑的却是想管教管教我那个一只未见面的侄儿,听闻是叫赵溶吧!好叫他知道饭乱吃最多会吃坏肚子,但有些话乱说却是会惹出麻烦事的。大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赵灵武缓了一下,面沉如水般的问道:“你是说溶儿吗?溶儿怎么了?” 赵琴儿不想作任何解释,只是面无表情的回道:“今天,先就这样吧!如果大哥事务繁忙,管不好自家孩子的话,不妨送到我那凤落苑来,我替大哥好好管教一番,免得将来到处惹祸,丢的是我皇家的脸面。对了,还有朝堂中现在关于我的流言蜚语,大哥你也该替小妹澄清一下了吧,不然丢的也是皇家的脸面,你说呢?” 赵琴儿顿了一下,轻音软语的又说道:“大哥,你这园子不错,小妹不高兴的时候就会来走动一下的,这园子看着就能让人心情变好。那时大哥可不要嫌弃小妹来打扰了你的清静哦!”说完轻笑一声,随手将那团紫金色的雾气挥散。雾气散去,此刻才看清雾中情况,有的竟倒地之后全身抽搐,有的更是全身浴血显然受了重伤,有的面目表情可怖,好像受到什么惊吓一般,不知他们在其中经历了什么。那七、八名供奉中只有其中修为最高一人,还能保持些许灵智,看着赵琴儿惊惧莫名,好似刚刚在幽冥苦狱之中走了一遭。 赵琴儿却未看场上情景,转身不急不缓的向着来时之路走去,出了王府大门,又走出那条有些清冷的街道。街旁的酒铺依然还亮着灯,店中客人和掌柜皆看着那名打进王府的女子,竟然全须全影的从王府中又走了出来,大感惊奇。有的人觉得明天又有了和人吹牛打赌的谈资,有的人在猜测那名女子的身份,各种脑洞大开的猜想就不一一表述了,还有的已经跑回自己家中和家人分享这件奇闻怪事了,但这么多人中却没有任何人想到要去王府那边查看查看或者报告给京兆府衙门的,少管闲事就是这些升斗小民在这龙盘虎踞的帝京封安城中的生存之道,。 赵琴儿回到皇宫之时,宫门已经关闭,用兄长给的腰牌叫开门禁。回到凤落苑时,姜晨和香茗已经睡下,去姜晨的住处查看了一下,才回到自己寝室,和衣躺在床上,回想着今晚赵灵武气的吐血的场景,不由得面带笑意,终于是把这几年所受之气宣泄了出来,前所未有的轻松畅快。只是又面带忧色,想到姜晨以后的前途,说不准哪天就被天启殿发现了踪迹,又畅快不起来了。翻身而起,盘膝而坐,运转功法开始冥想修炼。 再说静王府这边,本来已在王府后殿自己寝室睡下的赵溶,没有被花心园的争斗惊扰到,却被赵灵武派人叫起,询问今天到底发生了何事?赵溶本来还有些睡眼朦胧,看到赵灵武那般狰狞的表情,顿时清醒过来,仔细想了想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却只有修行课上一事比较出格,本来没把今天在修行课上发生的事放在心上的赵溶,现在突然被赵灵武问起,不由得一阵紧张,结结巴巴的把今天发生在修行课上他**姜晨的事讲了一遍,也未敢隐瞒其中细节。 赵灵武听着听着已是气极,原来今天被赵灵琴一番羞辱的原因竟是这样,无处宣泄的怒气萦绕的心头,看着低头畏畏缩缩的赵溶更是生气,一脚就将赵溶踢翻在地,还不消气,正准备上前再教训一番时,门外却传来一声凄嚎,接着一名穿着绫罗华服却不整,发饰仪表皆显华贵却凌乱的妇人凄嚎着推门而入,抱着躺倒在地的赵溶嚎哭不止。 赵灵武看着那名妇人气急败坏的说道:“你教的好儿子,只知骄横,不知隐忍的蠢货,为争一时意气,险些坏了孤王的大事。”嘴里不断的骂着蠢货二字,摔门而去。 赵溶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赵灵武离去,终于在母亲怀中哭出了声,赵灵武那一脚虽然是在气极的情况下踢出,但也留了几分力道,毕竟虎毒还不食子,并没有真把赵溶踢伤,赵溶只是略感委屈,父王讨厌姜晨,自己羞辱姜晨又有何错。 听着母亲边哭边是咒骂着赵灵琴,还又顺带骂那姜晨几句。赵溶哭着哭着突然自己止住了哭声,原来是从母亲断断续续的话语中,知道了今晚所发生的事。都是因为那姜晨,父亲才会第一次打自己,赵溶此刻对姜晨的恨意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但也由于畏惧姜晨母亲的修为境界和父亲今天对待自己的态度。不敢再轻易去主动招惹姜晨。但总有机会的,赵溶心里恨恨的想着。 第八章:少年琐事 - 魂之门 - 居庸 翌日清晨,风清气爽,院中的梧桐树的绿叶上闪着点点露珠的光华,已经是到了夏末秋初之季。姜晨吃过早饭之后,香茗帮着他挂好腰牌,背起那个淡青色的小包,出了凤落苑大门就直奔灵院而去。一路上感受着轻风拂面,兴高采烈一扫昨日归家之时的闷闷不乐。姜晨昨夜小小的心里下定决心要成为武修,所以不再为自己不能修行之事所困扰,他却不知武修这条路哪是什么好走的路。 来到灵院之后,在去教室的路上,遇到正在灵院一处竹林间活动的陈子耀,姜晨停下奔跑的脚步,弯腰先向陈子耀施礼问好,陈子耀笑着向他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打着一套拳法,正是秦鲲霄昨日在课堂上所教授的那套名为《五象炼体》的淬体功法。但看陈子耀出招之时,却不急不缓,完全没有秦鲲霄在课堂上演示时的磅礴气势,姜晨看了一会,只觉的索然无味,就继续向着教室走去。 来到教室之后,看那岳武晶又在向嘴里填着食物,这丫头只要闲下来就没有一刻不是在吃东西,好像时刻处于饥饿状态一般。看她小小的身体,不显丝毫臃肥,还略显单薄姿态。尉迟德趴在桌子上又在呼呼大睡,这小胖子好像时刻都睡不够一般,这两人在这一间教室十几个娃娃中间也算是异类奇葩。其他孩子有的坐在位置上温习功课,有的在和邻座的同伴打闹玩耍,看到姜晨进来,皆都停下活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姜晨,直到姜晨走到自己座位坐下之后,那些孩子才又恢复了吵闹,只是低声议论着什么。 岳武晶看着姜晨坐到座位上之后,发现他不再像昨天那样垂头丧气,闷闷不乐。也跟着开心起来,将手中拿着的,正要塞进自己嘴里的红皮酥点心递给姜晨,姜晨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我吃过饭了,你吃吧!”说着又从自己那个小包当中掏出一块用油纸包裹着的桂花杏仁酥递给了岳武晶,是香茗放到他包里,待他饿了的时候用来充饥的。 岳武晶几口就将那块杏仁酥吃完了,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看着姜晨。姜晨又从包里掏出来两块递给了她低声说道:“你喜欢吃的话,我让香茗姐姐明天多准备点,我家还有豆沙小酥饼,红豆糕,桂花糕,糯米小卷酥,金丝枣糕,全都是香茗姐姐做的,不过我最喜欢吃香茗姐姐做的糯米糍,软软甜甜的可好吃了,明天我带给你。” 岳武晶听的口水都流下来了,虽然她也是大富大贵人家,但她家规矩极其严苛,过了饭点之后就不能再吃东西,而小丫头运动量很大,小小的胃又储存不下太多的食物,根本补充不了她所消耗的热量,所以来上学的时候,就把家里看盘里的点心偷偷的拿些,可那玩意放的久了,就变得有点硬,味道也不是很好,根本不好下咽,但架不住这丫头牙口好,只要是能填饱肚子的食物,什么都能吃得下去。听姜晨说明天给她带好吃的点心,她连忙点了点头还说道:“明天多带点。”说完后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脸变得有些红了。低下头将那桂花杏仁酥几口吃完,继续拿起自己的红皮酥啃着。 直到摆在院中的青铜钟被人敲响,教室里也恢复了安静,一个个都正襟危坐,等待着教习的到来,还是昨天教授《天语》的那名教习,穿着灵院制式白色棉布长袍,衣服一点褶皱都没有,面色平静恬淡,看年纪应该是在五十岁左右,走进教室后,还特别关注了一下姜晨的位置,看姜晨和其他众人一样都是坐的笔直,点了点头,开始教授课程,这是一本帝昊大陆普世启蒙读物,几乎所有的幼童都学习过这本名曰《天语》的书籍,甚至有人终生都在读这本书,把这本书奉作帝昊对人间信众的启示指导。 姜晨将旁边的尉迟德叫起来,那胖子睡眼朦胧的问道:“下课了吗?”还很大声,姜晨都来不及阻拦,逗的众人哄堂大笑,那教习也是习以为常,不再做计较,无奈的摇了摇头了,制止了学生的吵闹,把尉迟德叫起来,说道:“这堂课你就站着上吧!不然又睡觉了。”随后开始了授课,姜晨一边随着教习朗读《天语》里的内容,一边还帮着岳武晶打掩护。 下课铃声终于是响了,等到教习出了教室之后,尉迟小胖子一屁股坐到凳子,边揉着退,边喊“累死了”。突然鼻子皱起,一边抽动的左右闻了一闻,确定了香味的来源之后,嬉笑着向姜晨的位置靠近着,低声问道:“阿晨,你是不是带什么好吃的了,我闻到一股桂花味,嗯……还有一股杏仁味,你是不是带了桂花杏仁酥,给尝一个呗!” 姜晨好奇的看着尉迟德,这家伙的鼻子怎么这么好,一边从小包之中掏出一个递给了他问道:“你的鼻子好灵敏,这都能闻出来?还有上次武晶给你吃小酥饼你都没吃,现在却和我要吃食,你是不是饿了?” 小胖子一脸傲娇,又故作深沉的说道:“她那小酥饼能吃嘛,都硬成那样了,人活一世唯美食不可辜负也!”将杏仁酥轻轻的放进嘴里吃了一口,闭目一脸陶醉的表情,然后才又说道:“真好吃,比我母亲做的都好。这是谁做的。” 姜晨一脸高兴的说道:“是香茗姐姐,香茗姐姐还会做好多好吃的点心,明天我带给你们吃。” 尉迟德一脸兴奋的说道:“多带点,我明天就不吃早饭了,不对,明天咱们不是休沐嘛。”兴奋过去转成失落的表情说道:“看来明天是吃不到了,你后天记得多带点。” 旁边的岳武晶听尉迟小胖子说明天休沐,也是一脸失落,今天姜晨带的桂花杏仁酥实在太好吃了,外面根本吃不到,而且这个季节桂花早就凋谢了,好像只有御膳房才会储存这种食材,专门给宫里的贵人们备着。 岳武晶突然想到什么,面色一喜说道:“姜晨,你明天可以来我家玩啊!我昨天和我父亲说起你的事,我父亲说‘你如果初次修习就将《五象炼体》打出虎啸之声,虽灵窍不通,那也是武修奇才,他想要见见你。’你看明天能不能去我家?我好回我父亲。” 姜晨长到六岁,就连凤落苑的大门都很少出,更别说皇宫的大门了,当然想去外面看看,昨天和岳武晶跑步之时,听岳武晶说起外面很多好玩的,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今天听岳武晶约他明天去她家,那岂不是能出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虽然心中百般愿意,但还是说道:“我的回去和我母亲商量一下,才能回你。”岳武晶着急的说道:“可是咱们明天又不上学,你怎么通知我了?”转念又说道:“这样吧!我明天会在朱雀门口等着你,如果你不来,咱们就再约时间,如果你来的话,嘻嘻,就给我多带点今天这样的好吃的。”姜晨满口答应,旁边的尉迟德也急忙说道:“岳武晶,我明天也去你家玩。” “才不要你来了,你敢来我就放大黑咬你。”岳武晶生气的说道,看来昨天尉迟德说她以后会成胖妞的事还没过去。尉迟德也好像想到什么,身上的肥肉都因害怕一阵颤抖,不敢再说去她家事。旁边的姜晨看两人还在闹气,好奇的和尉迟德问道:“大黑是什么?”尉迟德看了看岳武晶低声说道:“就是岳叔叔的坐骑异种离电牛,很是厉害的。”姜晨不由得好奇那离电牛长什么样子,竟然能把尉迟德吓成这般模样。又看看还在生气的岳武晶,转声劝道:“三个人才好玩呢,我和香茗姐姐老是两个人玩,真没意思。你就让阿德也一起来吧!好不好?” 岳武晶看了看姜晨,又看了看尉迟德,小胖子正做着一副求饶的表情,看起来驾轻就熟,逗的岳武晶咯咯一笑,岳武晶又连忙板着脸说道:“你可以去,不过你要带丹姨做的荷叶包鸡给我吃才行。”小胖子连忙点头答应。 三人直到修行室才停下打闹,看到众人都已站好,三人也连忙走到自己位置站好。今天秦鲲霄早早的就来到了修行室,不知从哪弄来一张椅子,正舒服的坐在上面,端着茶壶,惬意的眯着眼等着上课铃响。 站在第一排第四位置的赵溶早已注意到结伴走进来的姜晨三人,一直用眼睛瞪着姜晨,姜晨一开始没注意到赵溶,直到感觉有人在一直看着他,他才扭头发现是赵溶,也毫不畏惧的回瞪着赵溶,直到赵溶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修习课还是那样的流程,唯一不同的姜晨将《五象炼体》练的更加熟练,那虎啸之声越发的响亮,而秦鲲霄也对他的指点更加多,只是对这孩子有点惋惜,多好的修行天赋,怎么就灵窍不通呢,但也只能惋惜,他也别无他法。姜晨越加勤奋,赵溶在心里骂的越狠“灵窍不通的废物,练那么起劲有什么用,废物,废物……”。 第九章:姜晨的将来 - 魂之门 - 居庸 夜晚的凤落苑,与灯火辉煌的皇宫其他处相比,占地不算小的凤落苑只有赵琴儿主仆三人,所以显得要萧凉许多。此时主仆三人正围着桌子吃着晚饭,姜晨一边吃饭一边和赵琴儿说起岳武晶约他明天去神将府玩,还有岳武晶父亲要见见他的事。 赵琴儿本来是不愿意的,但姜晨又是撒娇又是哭闹,只得妥协同意,不过她要求自己也要同去。姜晨听到母亲已经同意,那还顾得了许多,高高兴兴的吃完晚饭,就跑去睡觉了,又想起答应给岳武晶带好吃的点心,就又爬起来去找香茗,央求香茗帮他做些点心,自己则帮着香茗打下手,两个人在凤落苑里自带的小厨房好一番忙活,做了两样应季的小点心,有葱油桃酥、梅干菜酥饼,还又做好了三碗秋梨膏,放到冰窖里存好,打算明早一并带给岳武晶和尉迟小胖子吃。 赵琴儿看着在厨房里和香茗兴奋的忙活的自家儿子,虽然帮倒忙的时候居多,但依然觉得有意思极了。自从姜晨和同龄人开始接触后,整个人都变得活泼开朗了许多。不像以前和香茗玩腻了,就一个人坐在台阶之上呆呆的看着天空,整个人显得沉闷无比,完全不像一个六岁的孩童,这也是赵琴儿答应兄长同意姜晨去灵院上学的原因,虽然她当时就预感到去灵院上学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她也是过来人。但为了姜晨的成长这些麻烦也就不是什么麻烦了。赵琴儿看着忙活的两人,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难得看到姜晨这么快活,就让他多玩闹会儿,自己心里也快活了几分。直到香茗和姜晨收拾完厨房之后,香茗带着姜晨去洗漱睡觉了,赵琴儿也才回到自己的寝室,开始冥想修炼。 翌日清晨,香茗带着赵琴儿的腰牌去宫禁司做了出宫备案,然后又去皇家车驾司处预备出行工具,由于事先有赵琴儿嘱咐简单一点就好,不必太奢华,香茗到了车驾司叫了一辆青萝小帐的车,配了一匹白色的玉河追风马,顺带着要了一个驾车的御马太监。顺利的准备妥当这些事宜,香茗今天很是高兴,竟然没有遇到任何苛责刁难。 等回到落凤苑后,已经是巳时,进去将准备好的吃食装到食盒,与赵琴儿和姜晨一起出来上了车。香茗本来打算要留下看家的,赵琴儿笑道:“就咱们这点家当,还入不了别人的眼,你也一起去吧!”最后将凤落苑大门一关,主仆三人全员出动向着皇宫南方位置的朱雀门而去。 递了腰牌,出了朱雀门后,果然有一辆蓝黑色顶棚的车驾等在那儿,上面悬挂着乾明神将府的标识,是一块血红色的锦布上绣着一鹰头鹿身、翅膀展开的蜚廉,拉车的是一头有上古妖兽穷奇稀薄血脉的低阶离电牛,全身墨色长毛,一根根如针一般粗细,如镰刀一般的灰黑色两角立在头顶,威风凛凛。其力大无穷,全力奔驰起来如闪电一般,有一黑帽青衣小厮坐在驾驶的位置。 车窗上帘布拉开着,岳武晶坐在车中,看到有车驾从朱雀门中出来,就探出小脑袋向外张望。姜晨看到岳武晶之后,和母亲打了一声招呼,立马跳下车去,奔向岳武晶处。岳武晶看到姜晨也跳下了车,迎向姜晨,两人打了一声招呼,走向赵琴儿乘坐的车驾,姜晨向赵琴儿说道:“母亲我想与岳武晶同乘一辆车。”赵琴儿笑着晃了晃手示意两人去吧。 姜晨高兴的和岳武晶一起上到神将府的车驾,那小厮询问了一声自家小姐后,就驾车向着神将府而去,赵琴儿和香茗乘坐的车紧随其后。 车上姜晨向岳武晶询问道:“怎么不见尉迟德?咱们要不将尉迟德一起接上,再去你家吧!”岳武晶撇了撇嘴说道:“不用,他家就住我家隔壁,我出门的时候叫他,那死胖子懒的很,还在睡觉了。” 两个小孩说着些悄悄话,幸好那食盒还在赵琴儿这边,只能待到神将府之后叫上小胖子后才能开吃,不然现在就要被岳武晶给消灭干净了。过了朱雀街转到迎将街,进到忠义巷就到了神将府。只看那神将府门口摆放着一对赤焰雄狮,一座宣功台上插着一杆长戟,长戟上挑着迎风咧咧作响的血红色旌旗,旌旗上绣着正是那赤黑色蜚廉,威武霸气。门楣上挂着一方由国君亲笔题写的镇北神将府五字匾额,熠熠生辉。 而赵辛氏国共有四大神将,镇守在赵辛氏东西南北四方,其中镇北神将岳乾明、镇南神将秦空宇是当代国君赵灵云提拔起来的亲信,分别抵御本州夏庚氏国及金亥氏国的进犯。而镇西神将辛征历经赵辛氏国三代国君,在四位神将中威望最高,而辛氏也堪称是满门忠烈,凭借着西境的天然地理优势抵御大庭州蒙元氏国对九淖州的入侵已有千年,至今寸土未矢,而镇西神将之位这千年来也一直由辛氏最出色的族人继承,传说初代赵辛氏国君与辛氏族长为结拜兄弟,并立下血誓辛氏愿世代为赵辛氏国子民驻守西境边疆,如西境终有一日被蒙元氏国攻灭,那必是辛氏子弟全部之时。在其后的岁月里一代代辛氏子弟血染西域边境线者何止百千。再就是镇东神将陈奇远是上一任国君所提拔的一员神将,此人不是世家大族子弟,而是被先帝起于微末之时,战功卓著,对先帝很是敬重,此人也是四大神将之中修为最高的一个,防御东蛮国对赵辛氏国国境边民的劫掠和侵袭。而四大神将只有在战时才会常居各自所镇守的防区,平时都居于京城,然后每一月巡视一回边区。此刻京城之中只有奇远神将不在京城,去巡视东境,因为有线报称今年那东蛮族境内,在九月初之时就已经开始降雪,遭了白灾,对赵辛氏国的劫掠已成定局,陈奇远已赶去加固防线,而其余三个神将现都居于京都,这岳乾明也是刚从自己防区巡视回来。 赵琴儿的车驾随着岳武晶和姜晨乘坐的车驾刚进了忠义巷之时,早有神将府人员进去通报府内主人,毕竟是从宫禁之中出来的车驾,都有其特有的标识。赵琴儿来到神将府大门处下了车,而岳乾明早已拾阶相迎,赵琴儿看着岳乾明迎过来的身影微微一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守规矩了?” 只见迎下来的那人,额前隆起耸而厚,一对短促秀眉,一双丹凤眼睛黑白分明,眼神中有精光射出,上颚的胡须修剪的齐整,整个人都透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谁也想不到威慑夏庚氏国多年的武修乾明神将,竟是这样一名儒雅的中年男子,虽是武修但其身材匀称,丝毫不像其他武修一样肌肉峥嵘。岳乾明听到赵琴儿这样打趣他,嘴角泛起一丝微笑,用充满磁性的嗓音反问道:“我何曾不守过规矩?” 赵琴儿一改往日在凤落苑内沉闷的形象,来不及顾忌旁边还有其他人,哈哈大笑道:“你岳乾明,岳家公子,曾经是多么一桀骜不驯之人,这封安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连当今国君都曾吃过你的拳头,你还敢说你自己守规矩。” 岳乾明没想到赵琴儿守着孩子,竟然不顾及长辈形象把他的陈年糗事都抖露了出来,也是面色一红,连忙制止住还要继续说下去的赵琴儿。尴尬的咳嗽两声,随即呵呵一笑道:“往事不可再提,长公主殿下,先请进,咱们里面说话。”赵琴儿看着面色微红,却略带古板的样子,不由心生感伤,这故人一个个也都变了模样。 随着岳乾明进入到府中,而姜晨却是好奇母亲竟然和岳武晶的父亲认识。岳武晶却是大咧咧的性格,想这帝京应该就没有不认识自己父亲的人,没做多想,扯了一下正在愣神看着自己母亲的姜晨,拉着姜晨紧随其后,而香茗提着食盒跟在最后,进了这犹如堡垒一般的神将府。 直到进入府中,离姜晨和岳武晶有一段距离之后,岳乾明才开口说道:“你却不曾变过,还是当年那样,听说你前日晚上去静王府闹事了,还把静王气的吐血了。”又看了看赵琴儿说道:“不过你确实也变了,自从归来之后,我们这些故人你可是一个都没见。不过,我这次只是叫你儿子来瞧瞧,你跟过来干嘛?怎么不放心我?” 赵琴儿却没有答他的话,打趣的问道:“你闺女叫什么名字?看着可比你惹人喜爱多了。” 岳乾明也是转头看向自己闺女,眼神都变得温柔了许多。满目宠爱的说道:“大名叫岳武晶。小名叫雪儿。” 赵琴儿却是愣了一下,喃喃自语道:“雪儿,雪儿。”又看着岳乾明略微伤感的说道:“怎么还是忘不了她吗?” 岳乾明无奈的一笑道:“忘不了又能如何。斯人已逝归天国,落尽梨花月又西,徒留世人空悲切。” 赵琴儿被岳乾明一句话带着又想起六年前的那个雪夜,不由深深叹息一声,喃喃自语道:“是啊!徒留世人空悲切。”两个重逢的故人都陷入到各自的伤感回忆中。不大一会赵琴儿最先缓过神来,对着跟在后面岳武晶等人强装微笑道:“武晶,你带着姜晨和香茗去别处好玩的地方转转,可以吗?”岳武晶乖巧的点了点头,就拉着姜晨跑开了,香茗提着食盒去追两人了。 看到孩子们都去了,赵琴儿看着也已经缓过神的岳乾明打破这感伤的气氛,笑着说道:“多年不见,你怎么比以前更酸了,还是又想继承你岳家的文风,打算弃武从文了。” 岳乾明赶忙摇了摇头说道:“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不知我当年发过的血誓。”赵琴儿看他这样又问道:“老爷子怎么样?你和老爷子的关系缓和些了没?” 岳乾明无奈的一笑说道:“身体还行。就是我父子俩的关系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不过那老爷子对雪儿可是异常喜爱,几天不见,就让府里下人过来接去住几天。” 赵琴儿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无奈的说道:“你呀你!你和老爷子都是犟脾气,如果你肯退让一步的话,你们父子俩早就和好了,什么血誓不血誓的。当年你灵窍不通,你家老爷子就让你好好读书,然后出仕为官造福一方百姓,也是极好的。可你不听劝啊!非要成为一个修者,十五岁的时候竟闹到要离家出走,还发下血誓说永不再踏入岳家一步,然后又悄悄跑去莫伯伯镇守的西境参军了,要不是我大哥在一次帮父皇处理政务时候,看到一份战报中有你的名字,给莫伯伯去信将你召回,你现在都不知埋骨在何处了。” 岳乾明感慨的说道:“是啊!要没有当今君上,也没有现在的岳乾明。君上当年还请陈夫子传授我武修功法和用兵之道,对岳某可谓是恩重如山。” 赵琴儿轻笑道:“君上,君上,你这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当年赵灵云这个名字也没少听你叫。你能不能别这么古板,大哥不会在乎这些的,上次大哥在我那儿还和我说起,当了这么些年国君,快乐是越来越少,朋友也是越来越少。哎!大哥这几年也是变得沉闷了不少。” 岳乾明看着赵琴儿突然正色的说道:“灵琴,你能不能别再转移话题了,咱们说了这么多,你那么聪明,肯定已经猜到我叫姜晨来的原因了。现在的姜晨和我当年的情况一样,甚至比我当年的情况更加恶略,我当年虽也得罪了些人,但还没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可那赵灵武是什么样的人,你也应该知道,他是什么样手段都能使出来的奸诈小人,你不打算让姜晨学点自保的手段嘛?” 赵琴儿自信的一笑道:“赵灵武而已,我还没将他放在眼里,有我在晨儿就不会有事的。” 看着赵琴儿和当年相似的表情,愣了一下。接着有一阵微风吹来,吹皱了园中一池湖水,也吹起岳乾明心底的一丝怒气,他瞪着赵琴儿许久,直至有一片落叶飘落下来。 第十章:强者之心 - 魂之门 - 居庸 静王府一间书房之内,赵灵武听着属下汇报道:“王爷,今天皇宫之中驶出一架简朴的车辆,车内是长公主殿下,出了朱雀门后就直奔乾明神将府中了,其余情况还未探明。” 赵灵武低沉的说道:“继续探察,务必将赵灵琴去神将府中意向查明。”然后挥了挥手,让那名属下退去后,低头沉思半响,依然想不明白赵琴儿去神将府干嘛?难道是静极思动,只希望不要影响到自己还未谋划完成的计划。起身扭了一下身后的一方玉尊麒麟,只见那陈列架缓缓的向里缩进,出现一条阴暗幽长的隧道,迈步走了进去,随后那道暗门自动恢复原状,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镇北神将府内,位于神将府西南方向有一座花园,名曰奈何园。此时花园的东北处正是一番热闹景象,与这处花园一墙之隔就是尉迟统领府,先是岳武晶搬来一个梯子,踩着梯子上了墙头,然后骑坐在墙头之上向姜晨招手,示意姜晨也上来,姜晨毫不犹豫的也踩着梯子爬上墙头,只是着急了香茗,香茗在下面急的让他们两下来,又怕他们掉下来,而两个小人人却完全不在乎,还在那大声呼唤尉迟德。不一会墙头那边又传来一个小男孩的声音,气喘吁吁的应着两个人呼叫,岳武晶还叫那边的小孩也赶快搬一个梯子来。随后香茗又听到墙头那边搬动东西的声音,更加的着急了,在那都快急哭出声,却又无可奈何。姜晨看到香茗着急的样子,趴在墙头上对香茗说道:“香茗姐姐,你也上来,这上面可好玩了,看的可远了,那条街上的人真多,你也快点上来啊!” 香茗听到姜晨这样说,犹豫再三,最终只得提着食盒也登上墙头,姜晨接过食盒,往旁边让一个位置,香茗穿着一件宫裙,不方便骑坐,姜晨把食盒递给提着一只烧鸡已经爬上墙来的尉迟德,扶着香茗坐稳,香茗看着姜晨兴奋的小脸都红扑扑的,不由得也咯咯一笑,随着姜晨目光望去,那街上人来人往,还有川流不息的车驾,看起来热闹非常。 香茗自打记事起就生活在皇宫内院,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那时小小年纪就被要求着学规矩和学着一些伺候人的本事,挨打自然是免不了的。听那教规矩的老嬷嬷还说,现在挨打总比将来莫名其妙丢了性命的强。自那之后,香茗小小的心里就明白规矩等同于自己的性命,一刻都不敢忘记。直到在十岁之时遇见赵琴儿,香茗才不至于永远活得那么小心谨慎,但出了凤落苑之后,又变回那个小心谨慎的香茗,也总被那些伺候得宠贵人的仆役丫鬟欺负。 直到前天晚上之后,好像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自己出去办事,以前欺负自己的那些人,都争相向自己道歉,还有赔礼物的,自己却一件都不敢收,不过心里却很是高兴,而且今天办事时,自己一点都没有被那些掌握着一点点小权的行事太监刁难。香茗四下打问之后,才知道长公主是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修者,竟然直闯静王府,将静王府闹了个天翻地覆,而静王却拿长公主没办法。不由得好奇长公主到底有多么厉害,就连静王爷都敢惹。不过香茗再没多想什么,有个厉害的主子怎么都是好的,以后就没有人再敢欺负自己了,而且长公主还那么和蔼,小公子虽然偶尔有些玩闹,但对自己却也挺好,香茗在这一刻感觉自己是幸福的,十六年来从没有今天这般快乐过。 香茗回过神来,看着姜晨手里已经是拿着一根鸡腿啃得满嘴流油,姜晨也注意到香茗在看自己,不好意思的正准备要用袖子抹去嘴上的油腻,香茗连忙掏出手帕帮着姜晨擦掉嘴上的油渍,姜晨又从尉迟德手里要过一大大的鸡块,递给香茗说道:“香茗姐姐,你吃这个,是尉迟德母亲做的,可好吃了。”直接塞到香茗手里还叮嘱道:“快吃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香茗试着咬了一口,确实好吃,外酥里嫩,肥而不腻。一边吃一边看着岳武晶和那名叫尉迟德的小胖子在抢自己做的点心,那小胖子嘴里还嘟囔道:“岳武晶,你比我多吃了一个。”香茗提醒到食盒底部还有冰镇的秋梨膏,现在已经接近快正午了,那冰镇的秋梨膏正好可以消些热气。那食盒却也是特制的,有保鲜、保温的作用,热的不会散,冷的不会化。岳武晶和尉迟德连忙揭开下面一层,果然有还散着冷气的秋梨膏,递给姜晨一碗之后,两人各自端了一碗,拿起配着的小勺就开始吃,一边吃一边夸香茗做的好吃,羡慕姜晨每天都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半大的香茗被两个小孩夸的都不好意思了。 而姜晨看了看自己手里端着的秋梨膏,而香茗却没有,万般不舍的将自己的秋梨膏递给了香茗说道:“香茗姐姐你吃吧!我不吃了,吃坏肚子,又要被母亲责骂了。”香茗好笑的看着可怜兮兮的姜晨说道:“吃一点没事,上次也是你贪吃吃多了,才会拉肚子的,你快吃吧!”姜晨听到香茗这样说,想了想又说道:“香茗姐姐,那咱们俩一起吃吧,这样我少吃点就不会拉肚子。” 香茗看着这个才六岁的孩子,明白他的心里的想法,虽然赵琴儿从来没有刻意教导过姜晨这些,但赵琴儿平常的言行举止传导给姜晨的就是这样的一种理念,而且姜晨心里也从来没有将香茗当成一个宫女丫鬟,只当是大他一点的姐姐般对待。 几个孩子玩闹着吃完东西,又闲聊了一会。刚开始的热情也已经有所消减,有些无聊,那尉迟德提议道:“咱们四个去玩捉迷藏吧!可好玩了。” 岳武晶则撇了撇小嘴不屑的说道:“幼稚,你每次都输,没意思。”那小胖子连忙反驳道:“那是因为人少,不好玩,咱们现在人多,肯定好玩,你这次一定找不到我。” 岳武晶说道:“玩就玩,我这次第一个就先找到你,每次都藏在同一个地方的笨蛋。”说着就翻身踩着梯子下了墙,香茗把三个小孩一个个扶着下了墙之后,也小心翼翼的踩着梯子下了墙,定好规矩,不出这个花园,几人就开始了。第一轮由岳武晶开始寻找,岳武晶蒙着眼睛开始数数,其余三人均已去躲藏了。 姜晨以前也和香茗玩过这种游戏,玩着玩着就觉没意思,后来就很少玩了,今天玩起来却特别兴奋。走在花园之中,四处寻找可藏身的地方,走着走着,看到前面有一处高高的凉亭,觉得是一处好的藏身地方,连忙向凉亭处跑去,躲在凉亭下的一个拐角之处。 岳乾明和赵琴儿二人边走边聊却也来到这处花园之中,停坐到凉亭之上。岳乾明听赵琴儿那般自信的说道有自己在,姜晨就不会有事,不由得想起当年的一些事情,心中瞬间升起一团怒气。用低沉而急促的语气说道:“那要是你不在了呢?你忘了雪儿是怎么死的了嘛?智者千里必有一失,当年赵灵武用一招简单的调虎离山之计就把你骗了,雪儿为了给你报信,然后被赵灵武的人截杀。你也不想当年的悲剧再重演吧!而且姜晨那孩子有那么好的武修天赋,为什么要放弃,谁说灵修就是一条康庄大道,武修就是没用的废物……当年我修行那么晚还有今日的成就,更别说姜晨还小,如果及早开始打基础的话,将来的成就必不再我之下。” 岳乾明正怒气冲冲的说着,突然注意到赵琴儿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却是自己提起了不该提起的往事,那是他和赵琴儿共同的伤心事,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好缓和了口气继续说道:“其实我经过这么多年的修习,我感觉通悟境根本就不是武修的尽头,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武修的最终之境和灵修最后会是殊途同归的。” 赵琴儿惊讶的看着岳乾明,她相信以岳乾明的聪明才智,一定不会信口雌黄,为了瞒骗自己答应姜晨成为武修,才编出来这样的谎话。赵琴儿细细理解了一下岳乾明的话,才又说道:“可是就算要成为武修,也不会找你,你忘了你的老师是谁了嘛?而且姜晨的情况很复杂,虽然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但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希望你能理解。”两人都陷入沉默当中,各自思虑。 姜晨听到母亲和岳叔说话声音的时候,就准备出去行礼问安了,但听到他们提到自己的名字,就又躲藏了起来,想听他们说些什么?听到母亲说自己的情况复杂,可是自己这不是挺好的嘛,有什么复杂的,唯一的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有一次自己问起,母亲却没有回答自己,只告诉自己父亲是这世界最有情有义之人,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丈夫,最好的父亲,那时母亲说着说着眼中还泛着泪花。自那以后,姜晨怕母亲伤心,就不再问起父亲的事。 姜晨听着两人已经说完,感觉自己现在要是再出去的话,不合礼数,就一直躲藏在凉亭下面,连呼吸降缓了好多。祈祷着母亲和岳叔两个人赶快走。而赵琴儿和岳乾明两个修为高决的修者,陷入各自的思绪之中,也是由于此间是安全之所放下了警惕之心,竟然没有发现躲在一旁的姜晨。 赵琴儿两人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清风吹动着寂静的凉亭。只听岳乾明又说道:“我的老师当然是陈夫子,但是虽然陈夫子博才多学,见多识广。可陈夫子自己却是灵修,对武修之事只是触类旁通,当年陈夫子将我领进武修之路之后,往后也基本上都是我自己在修炼。如果说在这九淖州三国之中,我岳乾明说自己是武修第二人,相信没有武修敢认第一的,我绝对有资格成为姜晨的武修老师,也能让他少走些弯路。” 赵琴儿看着岳乾明那般神态,笑着说道:“这才是我认识的岳乾明,狂傲、自信。但是晨儿不一定非要成为武修的,而且……”正准备说下去,突然传来一个稚嫩的男孩声音喊道:“母亲,我愿意成为武修,我愿意随着岳叔叔修炼武修功法。” 这突然而来的声音却是吓了两位赵辛氏国顶尖高手一跳,连忙起身查看,却是看见姜晨站在凉亭下面,一边挥臂跳着,一边喊着话。 赵琴儿面色一冷,正准备教训姜晨,却听岳乾明打趣的说道:“灵琴,你不会也学我家那古板的老头子,千方百计的阻止姜晨学武吧!”赵琴儿听到他这样说,脸色略微尴尬,想当年几人在一起可没少帮着岳乾明一起声讨过岳老爷子,想起自己当年样子,不由得嗔怒道:“你管我。” 岳乾明看着赵琴儿的小女孩姿态,不由得一笑,随即又正色说道:“好好好,我不管你,但有一句话我得说,这个世界只会记住强者。历史也只会书写传奇,而不是芸芸众生。记载热血战斗,而忘记血染大地。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强者永远站在山巅俯视蝼蚁,也只有强者才能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人活一世,草木一春,谁不希望自己的名字被留在时间长河之中,久经洗练却永不退色。”看着陷入沉思之中的赵琴儿,岳乾明知道自己说的话她已听进去了,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而且不要忘了你是赵灵琴,赵辛氏国的天之娇女,曾经我们那一代人争相要超越的目标,但现在你的孩子却被人称为废物,你甘心吗?你希望你的孩子被冠以废物之名活到死吗?” 姜晨听着岳乾明说的话语,感觉血被点燃了一般。对,我就是要成为一个强者,不要成为碌碌无为之人,我虽灵窍不通又如何,我可以成为一名武修,就像岳叔一样的武修,而且岳叔刚才也说了武修的最终之境不止于通悟境,是一条和灵修之路殊途同归的修行之路。 赵琴儿听岳乾明说完之后,不禁想到,如果五叔一直不来消息,晨儿体内的封灵阵该怎么办?而晨儿自己呢,真的就愿意碌碌无为一生嘛?如果有一天晨儿天弃者的身份被人探查到,又该怎么办?如果天启殿发现了自己和晨儿踪迹,追杀到此,又该如何?如果那时晨儿只是一个文弱书生,没有一点自保之力。该怎么应对这些情况?有太多太多的如果在赵琴儿脑海之中萦绕,自己却是再也不想吃如果这枚苦果了。 赵琴儿看看岳乾明,又看看在那紧张等待自己决定的姜晨,想着既然晨儿的武修天赋能被岳乾明看重,他体内的封灵阵除五叔之外,就算是其他神阵师都打不开,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下定决心,就早作准备。她又看回岳乾明,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岳大哥,以后晨儿就交给你了。”又有些担心道:“千万别练出意外,你当年修习之时,我可是见过的,真是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 姜晨看到母亲思虑良久之后,终于是答应了,欢呼雀跃的就跑去找岳武晶和尉迟德,一起分享他的喜悦,他终于能和他们一样,能修炼了。 赵琴儿看着欢呼雀跃而走的姜晨,苦着脸低语道:“傻孩子,希望你以后不要怪我,你岳叔叔还有个外号叫岳狠人,不管是对外人还是对自己那是真的狠啊!” 岳乾明却是笑着看着姜晨的背影心里想着却是“现在能笑就多笑会吧!相信从明天开始你小子就笑不出来了”。 第十一章:算来好景只如斯 - 魂之门 - 居庸 刚刚热闹无比的神将府奈何园中,有孩童追逐嬉戏打闹的声音,有久别重逢的故友笑谈打趣之声。此时已重归寂静,只有初秋的微风拂动着满园芳华,也有秋虫在死命的鸣叫,仿佛要留住这个季节。在快接近正午时分的时候,在岳乾明的带领下,几人出了奈何园,向着神将府的宴客厅走去,几人来到之时,已有一名中年妇人等候在了宴客厅,那名妇人虽容貌不是很出众,但眼神明亮动人,举止大方,身穿略简单的红色衣裙,其眉宇之间略带一股英气,如一株木棉花般婷婷独立。 和姜晨、尉迟德玩的满头大汗的岳武晶欢快的跑过去,抱住那名妇人的腰身撒娇道:“母亲,我饿了。”岳乾明上前挽起妇人左手,向赵琴儿介绍道:“这是拙襟,叫陆湘凝。”又向陆湘凝介绍道:“这位是长公主殿下,君上的亲妹妹。” 陆湘凝正准备上前行礼,赵琴儿连忙上前止住,顺势拉起陆湘凝的手,一只手指着岳乾明笑着说道:“什么长公主殿下,我叫他岳大哥,我应该喊你一声嫂子才对,你可以叫我灵琴,也可以叫我琴儿。” 陆湘凝一时间没了主意,回头望向岳乾明,岳乾明无奈的一笑道:“算了,在这丫头面前自然一点就好,你舒服,她也觉得舒服。” 陆湘凝顿时放松了许多,却仔细端详了半天赵琴儿,突然笑道:“我初入帝京之时,就听过你的各种市井传说,如今才得见一面,果真如传闻中一样。我本来也是不耐烦那些规矩的人,可偏偏遇到了个把规矩看的极重的家伙。” 赵琴儿也笑着随她的话语说道:“那你是不知道这家伙年少之时……”还准备再说下去时,岳乾明连忙咳嗽一声上前说道:“先进去用餐吧!专门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香薰玉脂羊肉。” 赵琴儿笑着对岳乾明说道:“好了,不说了,现在给你留点面子,改天私下里我再和嫂子好好说说你的糗事。”岳乾明无可奈何的看了赵琴儿一眼,领着赵琴儿进了房间,有下人将姜晨三人还有香茗带至隔壁另一房间之中。一张圆桌摆在房间正中,桌上已摆放好了各种香气四溢的珍馐,岳乾明将赵琴儿安置在主位之上,自己和陆湘凝分坐两边。这时有府中下人进来通报说:“尉迟统领到了。”岳乾明起身去迎。 陆湘凝向赵琴儿解释道:“闻听你来的突然,没多做准备,今天正好尉迟钟鸣统领休沐,乾明就将他请来作陪,还不让告诉尉迟统领陪得是谁,等会如有失礼你千万别介意。这乾明从没有这样过,今天不知怎么了?” 赵琴儿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道:“你还是不了解,这才是岳乾明的本性,我们以前恶作剧时,都是他出的主意居多,而且使坏的时候永远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现在又要捉弄那尉迟大胖子了,只是不知现在的尉迟大胖子瘦没瘦下了。我可是叮嘱过他,如果再见之时,还像以前那么胖,我就拿刀将他身上所有的肥肉都给割掉。”陆湘凝听着一愣,接着也是大笑道:“那我现在就得给你准备一把刀去了。” 两人正说着,和岳乾明一起走进来一位身穿黑色箭袖劲服,腰间系着一根青色灵玉腰带的男子,这名男子全身上下最大的特点就是那颗硕大的肚子,简单形容就是大号版的尉迟德。 尉迟钟鸣进门之时正操着大嗓门向岳乾明问道:“老岳啊!我看看你家今天到底来了什么贵客,还非得叫我来作陪,我要吃的千芝鱄鱼你给准备了没?” 岳乾明眼神中带着些许笑意,没有说话,向尉迟钟鸣摆了摆头,示意他看坐在主位上的赵琴儿,尉迟钟鸣随着岳乾明的看去,先是哆嗦了一下,以为自己眼花又赶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仔细看去,确定坐在位置上的确实是赵琴儿后,再看那尉迟钟鸣此时的姿势好像随时准备夺门而走,虽然肥胖但却不失灵巧。 赵琴儿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口气却很威严的说道:“尉迟大统领见到本宫,还不行礼。”一旁的陆湘凝也是眼带笑意的看着赵琴儿捉弄堂堂禁军大统领,而尉迟钟鸣也好像很怕赵琴儿。 却听岳乾明说道:“你就不要吓他了,你看他现在这样子哪还有大统领的威仪。”赵琴儿也实在装不下去了咯咯一笑道:“岳大哥你就护着他,这胖子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我记得当初我走之时可是给你们每人留了一封信,要你们监督这死胖子减肥的,怎么现在比以前更胖了,也不知大哥怎么想的把皇宫禁军交给他管理,真是有损皇家威仪。” 岳乾明拉着尉迟钟鸣落座之后,玩笑道:“你又不是不知他的秉性,口谈禅就是‘为美食不可辜负’。当初你逼着他减肥,说什么有损团队形象,差点没把他馋坏。你走之后他自己一人跑到珍馐楼吃了三天三夜才出来,我和空宇,还有赵普和浅渊当时忙着收拾你留下来的一滩事,哪有时间管他。现在生的孩子不仅继承了他的天赋,就连那句口头禅也继承了,就你刚刚见到的那个小胖子。” 赵琴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尉迟钟鸣说道:“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贪吃,这么胖的灵修。”尉迟钟鸣听到赵琴儿这样说,跟着嘿嘿一笑,终于是消减了几分初见赵琴儿时泛起的心里阴影。想起当初被赵琴儿逼着自己减肥的三年,每天要进赵琴儿布置的幻境当中洗礼一遍,每天只能吃一餐,还没有肉,剩下的时间只能靠冥想修炼度过,而且每次被赵琴儿发现自己偷吃就是一顿暴打,自己又打不过她,现在想起那三年不知肉味的岁月就觉恐惧。当初听到赵琴儿归来的消息,想起赵琴儿给自己的留信,吓的尉迟钟鸣连续称病两月,不敢去皇宫值守,躲到城外庄上,只敢吃青菜豆腐,但也是吓坏了府上下人,以为自家老爷真的生病了。后来又听说赵琴儿自从回来之后,不问世事,国君赵灵云又有事情安排给他,才从城外回来,如今乍一见赵琴儿,小心脏仿佛承受一万点暴击,瞬间懵了,真怕赵琴儿真的拿刀剔他的肉。 旁边陆湘凝听着他们三人之间趣事,早已笑得前仰后合,虽然只是初见赵琴儿,却也是顾不了那么许多,她本来就是性格开朗活泼之人,虽然已为人母,但她的性格还是没有丝毫改变。而岳乾明正是欣赏她的这种敢爱敢恨的性格,才会爱上了她,他们两人相识于战场,相爱于危难之时。岳乾明看还在那低声向赵琴儿询问他们几人之间的儿时趣事,也是无奈,不过看她和儿时最好的同伴相处的这般融洽,心里也是高兴。赵琴儿自从回到封安城后,很少走动,一方面是由于爱人逝世心伤难愈,一方面是由于姜晨的原因得抓紧时间修炼应对随时而来的突发情况,另一方面年华渐长,以前的故人都已各奔前程,要不就是身居要职,不宜多走动。各种各样的顾虑使得人渐渐的有些生分了,初见岳乾明时由于年少之时就相识相知,自然亲近,但也毕竟大家都已年长,赵琴儿已是收敛不少儿时的脾性。如今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和自己脾性相投之人,虽是初识,但仿佛已是相识多年的闺中密友一般,又没有晚辈在一旁,赵琴儿的本性也是全然释放开来。 一边和陆湘凝说着岳乾明和尉迟大胖子的年少之时的趣事,一边又打趣几句现在的两人,饭桌上的氛围也逐渐热闹了起来,你说我一件糗事,我又反驳你几句,然后再爆出一件你更糗的事,几人之间笑声不断兴致高涨,推杯换盏之间,四人已是喝下不少灵酿。 突然门外一个爽朗的声音喊道:“老岳,喝酒竟然不叫我,不够意思,我可是在你府外就闻到百年桂花灵泉酿的味道了。” 岳乾明听到声音笑着和赵琴儿说道:“是空宇那小子来了,应该是冲你来的。” 接着一个身穿白衣,面白无须,看不出其实际年龄的男子径直推门而入,脸上虽笑意盈盈,却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又有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意,一眼就可看出此人身居高位,却也是个孤傲之人。岳乾明看到那人进来之后,眼带笑意打趣的问道:“空宇,我可是派人叫过你,你自己推辞说有事要忙的。我想你今日来我这应该不是冲我这酒来的,是冲人来的吧?”由于岳乾明和秦空宇是多年好友,而秦空宇却是多年未娶,时常来这镇北神将府上蹭吃蹭喝,府上下人也都熟悉,本来是要去通报的,却被秦空宇制止了,问明地方后,自己劲直就走到了神将府的宴客厅。 秦空宇也是没有说什么,呵呵一笑看了一眼因喝酒喝得满面绯红的赵琴儿,就自顾自的走到一空位坐下了,赵琴儿却是没有看他一眼,只是轻哼了一声。当年赵琴儿临走之际,两人却是闹过些别扭,赵琴儿现在看到他还有些余气。 岳乾明看了看两人一眼,好笑的摇了摇头,都年纪不小了,还是这般孩子气,也是无语,而坐在赵琴儿边上的陆湘凝却是满脸八卦,这两人之间有情况,只是现在还不好问。岳乾明给秦空宇盛了一盅酒说道:“你最近不是在忙南境重新部署的问题吗?还能有空闲关注其他事。” 秦空宇摆了摆手说道:“今天不谈公务,头疼,喝酒,喝酒。”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赞道:“好酒。” 赵琴儿摆着脸对秦空宇说道:“大哥每天为南境的事焦头烂额,都睡不好觉,你还有这闲工夫在此喝酒。”两人虽多年未见,赵琴儿对他却是从不客气。 秦空宇虽然确实有点喜欢赵琴儿,但是多年养成的孤傲个性却由不得他低头端着酒杯说道:“你不是已经修身养性,不问世事了吗?南境初期计划已经逐步完成了,现在进行筹划的第二步计划,遇到了点阻力,怎么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 赵琴儿说道:“我现在可不想参与你们的事,都这么多年了,还是没长进,自己解决去。” 桌上突然有点沉闷,尉迟钟鸣一直埋头吃喝,不参与他们两人之间的争斗,也是已经习惯了两人见面就掐。岳乾明打趣道:“你们两个人啊!多年未见,还是这样,来,来,喝酒,今天只叙旧,不谈公事。”说着给秦空宇酒杯添满了酒,端起自己的说道:“来,为今日重聚先干一杯。”众人皆一饮而尽。 众人放下酒杯之后看了一眼秦空宇说道:“我难得出宫一趟,既然他都来了,把赵普和浅渊两人也请来吧!” 岳乾明说道:“赵普那小子放着好好的小郡王不当,和君上要了一个边远贫困县跑去当什么县令去了,君上几次召他回帝京侍奉贤老王爷,那家伙就是不回来,不过听说政绩却是不错,那县一改往日风貌,都有万民折送到帝京为那小子炫耀政绩了,至于浅渊你走第二年那小子也走了,说是再有生之年要游历遍帝昊大陆,至今没有消息,你也知道浅渊那小子是我几人之中最神秘的一个人,除了和我们几人相处还算融洽,对待其他人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面孔。” 几人闲谈之余,秦空宇问起赵琴儿这几年的事,赵琴儿只是简单的叙述了一番,虽然三位老友皆好奇,无奈赵琴儿却不细说,众人也只好作罢。回忆些当年的趣事,还有和当年赵灵武争斗的妙事。 最后赵灵云竟然也出宫来到了神将府,众人都有些拘谨,就连赵琴儿也怨怪自家大哥来了破坏气氛。赵灵云只得向众人说今天只论朋友之谊,不论君臣。然后自己动手倒了三杯了自己迟来的罚酒之后,一饮而尽。慢慢的众人也才适应了。聚会也到达了**,当年曾搅动赵辛氏国上层风云的几人,如今各个都已身居高位,却也并不显生分,开怀畅饮,酒杯空了又添满,酒坛空了又召唤下人从酒窖之中搬来。姜晨几人不时听到隔壁传来的大笑声,还有粗语爆出。有为当年一件小事,几人争的面红耳赤,斥责对方胡说八道,声音直上云霄。 第十二章:往事如幻梦般 - 魂之门 - 居庸 夜深如墨,初秋的晚沁凉如水,但依然减不淡多年不曾聚在一起的几个老友的热情。神将府偏西方向的宴客厅依然灯火通明,直到二更天之时,赵灵云和赵琴儿打算回宫,这场聚会才散去。尉迟大胖子抱着已经熟睡的尉迟小胖子回到自家府院,而姜晨则被留在了神将府上,方便明日随着岳乾明修行,没有跟随赵琴儿回凤落苑,明天就是姜晨正式修行的开始。 回宫的座撵上,赵灵云向赵琴儿问道:“琴儿,你真决定要让姜晨走武修这条路?当年你也是见过乾明修习的经过,堪称九死一生,所受之苦更非常人所能忍受得了,我知道你自小就要强,但姜晨毕竟是你唯一的孩子,你忍心吗?” 赵琴儿不知想起什么,脸上漏出一丝悲切,但还是说道:“大哥,有些事你不知,我也不打算说。姜晨虽然年幼,但他自己既然也已决定要成为一名武修,我相信他能坚持下来,我也相信我和夜哥所生的孩子不是孬种。” 赵灵云也只得闭口不言,他知道自己这个妹妹自小主意拿的极稳,就算是自己这个当大哥的也不能劝动。赵灵云默默的看着自家妹妹虽还是三十几岁的容颜,但其的心理年龄何止三十几岁。想起赵琴儿当初回来之时,眼里浓浓的悲伤和疲惫之态,不由得有些心疼,而自己怎么问她都不说发生了何事,只说了当初自己离开的原因,但又不说去了何处。赵灵云不由得想那姜夜到底是何人,虽也遣人到相近的州府暗查过,却都没有姜夜这个人的任何消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家妹妹最终会去到大陆的最北端,在一个小小的边远部落生活了十几年之久。 当年二十岁的姜夜游历到九淖州赵辛氏国境内,遇到独自偷跑出京都的十九岁的赵琴儿。赵琴儿那次为给在南境代父巡查边防的赵灵云传递一条至关重要的信息。当时赵灵武乘着赵灵云去边境的机会,将岳乾明等人也调出京城,准备将赵灵云在帝京的其余势力一扫而空,最支持赵灵云的贤老王爷,知道消息后告诉给了赵琴儿,赵琴儿当时身边已无人可以信任,只得只身前往。却在赵辛氏国九荡山附近遭到赵灵武派遣的高手截杀,当时赵琴儿已受重伤,无力再战,只得边打边逃,幸遇当时在九荡山探险的姜夜,姜夜将之救了之后,给赵琴儿医治了伤势。由于情况危急,第二日清晨赵琴儿没有打招呼就离去了,以为二人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只是自那以后就有个身影住到了自己的心里,那身影高大威武,雄姿英发。一年以后,没想到二人又在封安城中相遇,赵琴儿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那段时间带着姜夜游览封安城内的名胜古迹,也被姜夜的博文见识和善良及侠气深深打动。再看到大哥已经坐稳了储君之位,已无后顾之忧,再加上不想最后成为皇家的政治筹码,与人联姻。毅然决定和姜夜私奔,把赵琴儿的父亲当时赵辛氏的国君可是气的不轻。赵琴儿在给众人留信出走之后,就和姜夜两人在大陆上,到处游历了三年之久,直到有姜氏部落传信给姜夜,老首领将归天国,两人才赶回有姜氏部落。然后姜夜继承首领之位,赵琴儿就一直在有姜氏部落生活了十几年。赵琴儿也喜欢上姜氏部落淳朴民风,那里没有尔虞我诈,只有欢声笑语,每个人脸上永远带着笑意,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们悲伤,那也是赵琴儿最快乐,最幸福的一段时光。直到姜晨的诞生,本来是自己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却也成为自己一生中最悲伤的时刻。 赵灵云看着已经靠着自己竟然睡着的妹妹,不由得一阵怜惜,这丫头自从回来之后,就没再出过凤落苑,每天除了冥想修习之外,就是照顾姜晨,除了自己偶尔找她说话,就再无其他事可做。从她回来之后,今天是自己听她笑声最多的一天,自己好像也好久没有这样大声的笑过了,仿佛又回到众人年少之时。 赵灵云将肩膀向赵琴儿身边又移了移,让她睡到舒服些,直到到了凤落苑门前,才将她叫醒,香茗扶着赵琴儿进了凤落苑。而赵灵云又回到那间简朴的书房之中,处理余下的政务,看着那些让人焦头烂额的事情,思虑一番后,拿朱笔在呈上来的折子上写上批示,然后又拿起一本继续,直至四更天时,才有侍奉太监上前提醒着该就寝了。 当初为了自己和妹妹在这深深皇宫之中活下来,不得不与那赵灵武争夺这国君之位,而今已成了自己肩上的责任,不敢有丝毫松懈。赵辛氏国处于四战之地,立国已千年,每位国君都殚精竭虑,不敢将先祖所留基业遗失半寸。而也由于赵辛氏国特殊的地理位置,商贸发达,在九淖州三国之中,经济实力高于其余两国。而赵辛氏国也有统一九淖州之心,因为最近百年,大庭州中其余国家已被蒙元氏国逐渐吞噬,国力大增。近几年来对西域边境的试探是越来越频繁。所以赵辛氏国必须完成九淖州的统一,最后合一州之力抵挡蒙元氏国的进犯,所以赵灵云肩上的担子更重,却又明白不可穷兵黩武,每日操持国事万分小心。 这京都已万籁俱静,但也有一人和赵灵云一样,还没有睡着。一间灯光暗淡的书房之中,赵灵武拿着一封情报再看,上面记录了今日在神将府所发生的事,看完之后,手里升起一团紫色灵气,将那张纸燃成灰烬,轻轻一吹,那团灰烬飘落在地上。赵灵武站起身来,站在窗前良久,他知道这府上有不只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嘴角轻蔑的一笑,那又如何,看吧!看你们还能得意多久? 翌日,由于昨天玩闹过剩,姜晨醒来的却是有些迟了,看着不熟悉的环境有些懵,自己穿好衣服,走出门去,已回想起自己身在神将府。一间不大的院落,院中种了点寻常的花草树木,有候在门外的下人看到他醒来,伺候着他洗漱完毕和吃过早饭,然后和他说道:“小公子,请随我来,将军让您吃过早饭之后,去找他。” 姜晨随着那名仆役穿过神将府正院,姜晨左顾右盼却是没有见到岳武晶的身影,应该是去灵院了。随着那名仆役来到一处幽静的院落,有奇形怪状的假山耸立在院中,有小桥流水经过的亭台。那名仆役将他带到一个楼阁门口,在门外低声呼道:“将军,姜小公子来了。”房间内传出一低沉的声音说道:“你先下去吧,姜晨进来。” 那名仆役随即转身走出这间院落,姜晨推门而入,看到岳乾明正坐在书桌之后,拿着一本书在看,听到开门之声也没有抬头。姜晨看那书的封皮之上用小篆写着《演兵之道》四字,看岳乾明没有和自己说话的意思,自己也只能默默的站立在书桌之前不敢打扰到岳乾明,耐心的等着岳乾明读完这本书,书房之中除了书和一些公文之外,正北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地图,是赵辛氏国北境山川地理形势,却未做任何军事部署标记。 屋中顿时陷入到一片寂静之中,岳乾明却是躲在书后细细的观察着姜晨的一举一动,只见姜晨两手垂立,腰身挺直,目光平静自然,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就那样平静的等待着他先开口说话,岳乾明不由得点了点头,看来这小家伙心性不错,有些耐性。而耐性却是武修最基本的素养,因为武修前期进阶缓慢,而且最是吃苦,如果没有足够的耐性和毅力根本不可能坚持下来。足足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岳乾明才将那本兵书放下,笑着问道:“晨儿,昨晚睡得可还习惯。”姜晨弯腰用恭敬的语气奶声奶气回道:“岳叔叔,早上好,侄儿睡得安稳。” 岳乾明却又换了神色说道:“都这个时辰了才起,确实睡得安稳。”不管姜晨的反应,顿了一下又说道:“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老师,你今后就住在府上,每日必须四更起床,能不能做到?”姜晨低声弯腰更加恭敬说道:“老师,徒儿能做到。”岳乾明冷冰冰的回了一句“好”,又说道:“你随我来。” 带着姜晨出了书房,又转到一宽阔的室外武场,广场东西两边摆放着各色兵刃,正南方位置有一石刻,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武字,唯一奇特的地方是在武场的西南方向栽着一众木桩,还有细细的木梁被横着架起,有高高的木板被竖起,还有倒刺形成的网被拉的很低,还有摆放着的木人桩,上面标出人体最重要的灵窍位置,还有一些人体最脆弱难防的身体构造位置,还有从大到小摆放着各种石锁。 岳乾明说道:“听雪儿那丫头说你已能将《五象炼体》发出虎啸之声,耍一遍我看看。”姜晨点了点头,就向演武场的空地走去,却又突然转身好奇的问道:“老师,雪儿是谁?”岳乾明却被姜晨问的一愣,随即笑着道:“雪儿,就是武晶那丫头。”随即又立刻板着脸说道:“以后与修行无关的问题要少提问,开始吧!”姜晨闷闷的应了一声,走到空位停步之后,摆好姿势,随后拳出如风,有低吼的虎啸之声传出…… 第十三章:启程 - 魂之门 - 居庸 巨大的演武场之中,只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那道小小的身影在初秋接近正午的烈日之下,身转腾挪做着剧烈的动作。一套拳毕之后,姜晨已汗如雨下,但气息却丝毫没有乱掉,依然均匀。岳乾明不由得点了点了,看来这小家伙的武修天赋确实不俗,然后对姜晨说道:“坐。”岳乾明自己也席地而坐,用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对姜晨说道:“武修既然能够独立于灵修之外,自然而然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如要成为武修,我们必须首先要了解我们、族的身体构造,首先人体一共有六百三十九块肌肉,骨头有二百零六块,其中我们的头骨是最坚硬的,但也是最危险的地方。内脏有心、肝、脾、肺、肾五种脏器,也是人体最脆弱的部分,而胃作为人体的消化系统,更是重中之重,因为我们武修需要通过胃的消化来获得足够的能量,然后再由人体的血管送至全身各处,而人族的血管分布却各有差别,每个人的血管数目都各有不同,只有到了在突破通悟境之时,每位武修才能了解自身到底有多少血管,而这些血管的分布也决定一名武修到最后领悟到的血脉天赋到底为何,也决定了血脉天赋的强弱。” 随后又指点着姜晨认识全身的骨骼肌肉分布之位,也向姜晨指明五脏的具体位置,并嘱咐,如遇危险,必先保全其五脏,五脏如果不失,不管有多重的伤都可保全性命,顺带着又讲了些灵修的一些重要灵窍的位置,和灵修战斗之时可攻击这几处位置,方可做到一击必杀。讲完这些之后,时间已接近午时,带着姜晨去吃过午饭之后,就让他去休息了,嘱咐其在未时去武场集合。 姜晨回到给自己准备的房间之后,躺倒在床瞬间就进入到了睡眠,虽然上午的体量活动并不多,但那繁杂的身体构造耗费了极大的精神力才将其记忆完,一直睡到快接近未时,姜晨自然醒来,在没有任何人的带领下,自己去到了武场,等待着岳乾明的到来。岳乾明踏着未时将要过去的脚步进入到武场,看到姜晨已经到了,更加觉得满意,不由得想赵琴儿到底是怎么教育的姜晨。先是考查了一下姜晨上午的功课,竟丝毫不差。考查完之后又让姜晨沿着四方的武场跑了一个时辰,才开始教授武修每境具体的情况。 虽然两人都顶着灼灼烈日,但岳乾明丝毫没有要换地方的意思,仍然不急不缓的说道:“相信你们的修行教习秦鲲霄应该已经给你讲过武修的境界划分,我就不多做赘述了,我要给你讲的是武修每境具体的情况及训练方法。今天咱们先说炼体境,炼体境不只是对力量的训练,还有对身体平衡的掌握及速度的训练,绝大多数的武修在炼体境之时只一味的追求力量,只为快速进入到磐石境,这是舍本逐末。我认为只有将力量、平衡力、速度三者完美的统一,才可进入到磐石境。武修也和灵修一样,这是一条漫长的道路,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才能走到最后,欲速则不达的道路你可明白,虽然你现在的心性比同龄孩子成熟了不少,但依然不够,所以我给你增加了一门对耐心的训练,就是灵修进行的冥想训练,咱们这种天生灵窍不通的武修虽然在冥想时不能感应到天地灵气,但却是更能锻炼我们的耐心,所以你每天四更起床之后,先到此学灵修那般,冥想一个时辰,然后将那套《五象炼体》之法修演九次为最佳,开活筋骨之后,再进行我将要传授与你炼体之法。”接着拿出一个手镯样式的东西,样式古朴大气,通黑无杂色,上面有五色宝石镶嵌,还有许多密纹刻画在这上面。递给姜晨说道:“这是午时你母亲送来的一件灵器,专门针对武修训练的重力手环。这手环需修炼有五行精纯灵气的五名炼器师精炼重力矿石,最后将自身灵气均匀的注入到这颗宝石之中,然后再请阵师刻画阵法,开启之时会形成一个小型的重力空间。是从万宝阁之中买来的,这件手镯带有二十层重力空间,你看上面的那两个按钮,左边为递增按钮,右边为递减按钮。当你炼体进入到重力空间二十层时力能举万斤巨鼎,走在细绳之上如履平地并急迅如风一般,那时你才可进入到磐石境。” 姜晨将那手镯拿在手上,试着按了一下左边的那个按钮,只见镶嵌在手镯上方的那颗均匀分布着纯金之色、木绿之色、水青之色、火红之色、土黄之色的宝石上均有一道灵气射出,最后汇聚成一团无色的光芒将姜晨完全包裹在里面,形成一无形无色的透明薄膜的样式,然后完美无瑕契合无比的附着在姜晨身上,好似不存在一般。姜晨试着走了几步,发现确实比平时行走要吃力一些,这时岳乾明开口说道:“你平常之时也要将重力手环开启,这样有助于你修炼,这手镯之上有阵师刻画的纳灵阵补充五行能量,所以不用担心能量的消耗。”姜晨接过手镯摸了摸,感觉这手环的材质非金非木非玉,但却光滑温润。岳乾明看姜晨将手环佩戴在左手之上时爱不释手的神色,不由得想起当初绑着自己做的重力石袋艰难修炼的岁月,那时哪有这种轻便易携带的灵器使用,而且效果比那重力石袋强不知多少倍。看着姜晨行走虽然有些吃力,但已经适应了重力空间,岳乾明指着武场西南方向说道:“我给你演示一遍,记住行走路线,这是我给你制定的一套炼体境修行之法。”说着轻身一跃竟落到了相间有二十米之远的一处木桩之上,姜晨连忙跑了过去,只见岳乾明快速的踩着一根根木桩行进,然后又提起一对巨大的有千斤的石锁踏上那独木……将所有项目对姜晨演示一遍,所有项目都是针对力量、平衡、速度所设计的。岳乾明做完一遍之后,示意姜晨上前练习,说道:“不要怕摔,你开始可以慢慢来,相信自己。”鼓励完之后又说道:“你今天下午先完成十组即可,一组五遍,完成一组可休息一炷香的时间,还有,过独桥之时可以量力选择石锁。”随后姜晨吃力的爬上一根木桩之后,开始晃晃摇摇的向前走去,这些木桩间隔不大,刚好是一名小孩可以承受的极限的一步。姜晨因为手上的重力手环已经开启,此刻站在木桩之上,每走一步仿佛都要承受万斤重力,还没走过几根木桩就摔了下来,幸亏下面铺着的一层厚厚的细沙,却也没有受伤,站起身来的姜晨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岳乾明,岳乾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示意他继续,就这样摔摔打打一圈完成下来竟然需要了半个时辰左右,由于保护措施还算不错,但也是摔的姜晨不轻松,直到接近日落之时,姜晨才完成了两组,随后岳乾明和姜晨说要有公务要办,要他自己练习,嘱咐他不可偷懒,就走出了武场,姜晨在空地上休息够时间,就又站了起来,却也没关闭重力空间,一个步骤都没有省略的完成一圈之后,继续开始第二圈,躲在暗处偷偷观察了一会的岳乾明,这才脸上带着笑意离开了武场,而姜晨依然如故,掉下去的次数也变少,也在掉下去时候,竟慢慢摸索出如何在掉下去之时,最大程度的减缓与地面的冲击,不会使自己很疼,就这样枯燥的进行着乏味的训练,一遍又一遍。 姜晨刚刚又完成一组之后,正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旁边却响起一个女童声音,笑嘻嘻的说道:“好啊!姜晨你竟然在偷懒,我要告诉我父亲去。”姜晨都没力起身了,只是抬眼一看,一个小脑袋已出现在头顶上方,正好和他四目相对,却是岳武晶从灵院回来了,跑来武场看姜晨训练,没想到姜晨躺在地上不动,以为他是在偷懒,故意吓唬他,走近之后才看到姜晨面目通红,喘着粗气,汗如雨下,才知道他只是在休息。 岳武晶也做到姜晨身边和他说着今天发生在灵院里的一些趣事,还有那赵溶今天竟然也能将《五象炼体》打出了虎啸之声,受到了秦鲲霄的表扬等等。姜晨在旁边躺着静静的听着岳武晶在自己耳边说着话,却是实在没有力气和她进行些闲聊。 岳武晶和他说完之后,也感觉无聊,看到姜晨闭着眼睛好似快要睡着了,就自顾自的爬到一个木桩之上,驾轻就熟的在上面跑来跑去,不一会就将全部项目完成了一遍。姜晨在一旁看的早已目瞪口呆了,没想到岳武晶竟然如此厉害,更加激起了他的好胜心,本来他刚刚已经快要放弃了,只剩下最后一组了,自己却如何也爬不起了,看到岳武晶不一会就完成了一圈,他也从地上爬起,吃力的爬到木桩之上开始完成最后一组训练,中间自然免不了摔打,看的一旁的岳武晶心惊不已,好在一直没有受什么伤,直到最后一组第三圈进行之时,拿着石锁晃晃摇摇走上独桥的姜晨,意识已经有些迷糊了,但依然坚持的走了上去,凭着肌肉记忆在行进着,却一步踏空,摔了下去,姜晨实在是无力控制自己的身躯,眼看着石锁就要砸在他的身上,一旁看着的岳武晶急的直大叫向姜晨奔去,自己却如何也赶不上那石锁落下去的速度。突然却有一股疾风般的身影略过,比那石锁下落的速度更快,将那石锁抓住,却任由姜晨掉落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岳武晶看着身穿劲服的父亲,不由得有些生气,他肯定刚刚一直都在旁边看着,看到姜晨那般辛苦却不叫姜晨休息,如今更只是抓住石锁,任由姜晨摔倒。岳武晶跑过去扶起昏迷中姜晨,有些担心,大大的眼睛却是瞪着岳乾明,有些生气。岳乾明不由想“这丫头这么小小年纪,为这小子就敢和老子生气,长大后还了得”心里虽这般想,嘴上却解释道:“没事的,这小子只是力竭晕了过去,我这就带他去药房。”说着就从岳武晶手里接过姜晨,抱着姜晨去了药房,而岳武晶跟在后面出了武场,向着府中的药房走去。 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岳乾明回过身看着自家丫头问道:“你跟着干嘛?我还能把这小子吃了不成,你的功课完成了吗?等会你给姜晨讲讲今天你们都学了些什么内容,知道吗?”岳武晶连忙点了点头,就跑去自己的房间,开始温习今天课堂上所学的内容,岳乾明无奈的摇了摇头,难道真是女生外向?继续向着药房走去。 而陆湘凝早已等在了药房门口,看到岳乾明抱着姜晨走了过来,不由得抱怨道:“你至于这么狠吗?把孩子都练的昏迷了。”说着却突然一笑道:“乾明,你是不是喜欢过长公主啊?肯定是恨这孩子的父亲抢走长公主,父债子偿,现在折磨这孩子。还是说你和长公主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节?”岳乾明看着嬉笑的自家夫人,真不明白这女人脑子里面每天在想些什么,不由得斥道:“你懂什么,武修初期之时,就是要循序渐进的不断激发自身的潜力,一次次濒临极限之时,才会爆发出身体内部的力量,我本以为这孩子在第四组之时,就已经接近了极限,没想到依然坚持到了第五组还完成两圈。” 陆湘凝看到岳乾明这般认真,也是娇嗔了一句:“无趣,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你至于这么认真吗?我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上你?” 岳乾明发现自己确实有些过于认真了,看到夫人发怒,不由得哈哈一笑道:“还不是因为我帅。”陆湘凝脸色一红,从他手里夺过姜晨,说道:“脸皮真厚,你走吧,姜晨就交给我了。”随即走进房间,岳乾明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上面的胡须密布,男子气十足,又不失儒雅的风度,自信满满的转身离去。 第十四章:青鸟传信 - 魂之门 - 居庸 灯火通明的房间之中,姜晨全身不着一缕的躺在一个巨大木桶当中,周身被青黄颜色的浓稠的药汁包裹着,姜晨悠悠的醒过来时,先是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接着一股清淡的药香味传入到鼻孔之中,才低头看到自己全身包裹在那粘稠的药汁当中,虽然有淡淡的清香之味,但看那颜色却是让人恶心,仿佛沉积的腐叶化成的淤泥一般,姜晨正准备起身之时,却听一个女声传来:“好好待着。”吓得姜晨立马又坐回桶里,才发现自己全身没一件衣服遮羞,又往那木桶里缩了缩,这时那女声又轻笑一声说道:“小屁孩,还害羞呢?你好好泡着,泡够两个时辰才能出来。”姜晨又听到那女声吩咐人往炉子里加点柴火,感觉底部有温热的气流传来,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个熟悉女声,却是岳武晶的母亲,随即才放松心神。 心神放松之后的姜晨这时才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已经恢复了不少,全身的肌肉不在疼痛,反而有种酥**麻的感觉。他此刻全身的毛孔在热气的刺激之下全部张开,有细微的暖流顺着毛孔钻入到体内,滋养着全身的肌肉,特别是腰身部位的感觉最为明显,有丝丝暖流顺着张开的毛孔进入到体内,顺着背部的那条大龙发散到全身的四肢百骸。 姜晨感觉到这些暖流的好处,闭上眼睛细细的体会着这些暖流经过的地方,不知不觉间时间已是过去了许久。只听陆湘凝说道:“臭小子,可以起来了,旁边有桶干净的水,自己过去把全身洗干净了,还有给你准备的新衣服,自己换好了出来咱们吃饭去。” 姜晨看了看那粘稠的汁液,不知何时已经变得不再浓稠,颜色也已经变成了淡青色,而全身也变得轻快了许多,手腕处带着的那块重力手环施加给自己的压力好像也变轻了许多,姜晨捂着自己的私密之处,站起了身,跨出药桶,立马跳进旁边的那个清水木桶之中,水还是温热的。仔细将全身清洁干净后,又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人,才又出了木桶,将全身的水渍擦干净,将摆放在一边的衣服穿起,走出门之后,却引来一阵笑声,只见除了岳武晶的母亲在毫不掩饰的大笑之外,还有两名婢女也在捂着嘴轻声笑着,姜晨被笑的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明白他们为何发笑,看了看自己的周身,衣服穿的没有任何问题啊!和香茗姐姐给自己穿的一模一样,却见陆湘凝笑着上前拉起姜晨的小手又返回了房间,边笑边说道:“傻小子,别看了,你自己是看不到的。”进到房间,来到一摆放的脸盆地方,脸盆里也盛着一盆清水,姜晨就着水面才看清自己脸上、头发之上还沾着许多绿色汁液没有清理干净,笑个小花猫一般,不由得脸色一红。 陆湘凝看着姜晨微红的脸庞,也是止住笑声,拿起一块毛巾,沾着清水仔细的帮姜晨将脸上还有头发上沾着的绿色汁液擦干净,看着姜晨洁净的小脸玩笑的说道:“好漂亮的小男子汉,给我做女婿吧!把我那调皮的丫头嫁给你如何?”姜晨的脸变得更好了,姜晨虽然年小,但皇家的教育,却是让人早熟,五岁之时的姜晨已经能够将皇家的一些规矩熟记于心,这也全依赖于香茗那小心谨慎的性子,本以为长公主不是那种强势的主子,害怕小姜晨偷跑出去,闯了祸事,就将自小学的一些规矩讲给姜晨听,姜晨也慢慢的将这些记在了心里。 陆湘凝看着姜晨的脸又变的更红了,笑着打趣道:“小家伙还害羞了,好了,好了,阿姨不逗你了,咱们去吃饭吧!” 拉着姜晨出了房间,走去饭厅,却不是昨日众人聚餐的地方,而是一间靠近厨房的饭厅。姜晨随着陆湘凝进到饭厅,那房间之中摆着一个不大的寻常材质的饭桌,只见岳武晶已经早早的坐在了凳子上,在等候着他们,却是没有见岳乾明,陆湘凝拉着姜晨坐下之后,招呼着姜晨开始吃饭,说道:“你岳叔叔去城外的亲卫营巡查去了,他应该又和营卫的兵士一起用餐了,不用等他了,咱们吃吧。” 只见桌上摆着的菜却是已肉食为主,经过一下午的训练,姜晨早已饥肠辘辘,他此刻终于体会到岳武晶为什么每时每刻都在吃东西,这么大的活动量却是需要不少的食物来补充能量。姜晨此刻却有些拘谨,不敢大口的吃,细嚼慢咽的吃着陆湘凝给他夹的饭菜,与他相对而坐的岳武晶却是截然相反。陆湘凝却是看出姜晨的拘谨,心里哀叹一声,不由得想赵琴儿怎么把一个小男孩教育成这般样子,随即夹了一块大大的低阶妖兽的肉骨头放到姜晨的碗里,自己也拿起一块骨头大口的吃了起来,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姜晨要学她和岳武晶的样子来吃饭。 姜晨看着陆湘凝也是和岳武晶一样那般吃饭,随即也是放开心神,用手拿起那块骨头吃了起来,只听岳武晶说道:“姜晨快点吃,咱们比赛看谁的吃的骨头多。”姜晨附和着点了点头,看岳武晶比他吃的快,也是埋头大吃起来,看着姜晨终于不再拘谨,陆湘凝放下手里的肉块,她是灵修,最忌吃这种油腻的食物,不然还的耗费灵力来排除这些食物产生的热量,虽然不排除也不会产生什么危害,会随着日常活动将其消耗掉,但女人皆爱美,她可不想拥有尉迟钟鸣那般的身材。陆湘凝一边照顾两个小孩吃饭,一边想那尉迟家的大小两个胖子,不由得抿嘴笑着,像尉迟钟鸣那般贪图美食的灵修也确实是少见。 这顿饭吃完之后,姜晨和岳武晶两人满脸油渍,两人面前的桌上已是摆放了不少骨头,两个小孩足有一个青壮男子吃的多,两个小孩看着面前堆成小山般的骨头咯咯的笑着,陆湘凝看着吃成两只小花猫的孩子,只得带着他们又去洗漱了一番,然后又带着他俩去奈何园里闲逛,两个小孩今天吃了不少,该消消食。 走到凉亭处,吹着微风,陆湘凝坐了下来,任由两个孩子去玩耍,看着两个小孩追逐打闹得跑去东北位置,想是又去呼那尉迟小胖子了,在这神将府中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就任由他们去了。 漆黑如墨的夜空之中,没有一点点繁星,只有一轮明月挂在天空之中,皎洁无比,仿佛人造的一般没有任何瑕疵,光洁无比的照耀着大地。 离封安城北门外相隔十里地处立着七、八只营帐,虽然营帐稀少,但分布的却是井然有序,有两名身着黑色铠甲的值班守卫笔直的站在营寨门口,虽地处帝京不过十里之处,应该不会有人敢袭击这处镇北军营寨,但两名守卫依然没有放松警惕,目光如电般的扫视着周围,岳乾明正坐在中军帐中处理着一些不适合带回家的公文,想着城门已关闭,今夜就睡在军营,明天一早再赶回去教授姜晨训练。 突然一只遮天闭月的青色大鸟悄无声息的降落在这外松内紧的镇北神将亲卫营中,立刻有两名同样身着黑色铠甲的侍卫从暗处出来上前用特殊的手势安抚住那只青色巨鸟,只看那两名侍卫神色紧张却也没有慌张,从那巨鸟的嘴中一个凹糟处掏出一只竹管来,那竹管一段有一处简易的封阵,需要特殊的手法才能开启,其中一名侍卫仔细检查了一遍那根竹管,没有任何被人为破坏的迹象,拿着竹管疾步向着中军营帐走去,青色巨鸟则自行跟着另一名侍卫去进食了。 另一名侍卫则拿着竹管来到无人守卫的中军帐之前报名而入,迅速的走到岳乾明身前,弯腰将那只竹管呈给了岳乾明,禀报道:“将军,有青鸟来报,紧急军务。”岳乾明面色凝重接过那只竹管,让那名侍卫退下,仔细检查了那竹管上的封阵是否完好无损,随即小心的用特殊的开启之法打开那只竹管,因为一个手法错误之后,这只竹管就会自爆,防止机密军情泄露。打开之后,岳乾明越看那份情报脸色却是越加的凝重。收起那份情报,呼道让人被坐骑,随即穿戴好铠甲,打开桌上的盒子,拿出半块闪着黑色光华的兵符,那半块兵符之上只刻着一黑色鹰头,鹰头大嘴张开,好似要择人而噬一般。岳乾明将半块兵符放入怀中,有侍卫已经是备好坐骑,却是与神将府拉车的坐骑形象一般无二,只是看起来更加的高大威猛,那体型已经超过岳乾明的身高,根根直立的毛发之间不时有光华闪过,岳乾明出了帐门,没有任何犹豫,轻身跳跃至那离电牛的背上,全力催动,如一道闪电划过,再看营寨门早已开启,这道闪电直接向着封安城北门而去。 第十五章:全线危急 - 魂之门 - 居庸 皎洁的月光之下,一条连接着封安城北门的官道之上,有一道闪电划过,转瞬间来至封安城紧闭着的北门。岳乾明控制着高速行进的离电牛停住,只见那离电牛由动至静之间没有丝毫迟疑,稳稳的停在了封安城北门之前。岳乾明从怀中掏出半块刻有鹰头的黑色兵符,将其高高举起,催动少许血气注入到兵符之中后,只听一声独特的洪亮的鹰叫之声响彻夜空,城门楼上迅速集结起一支部队,待细细的辨认了那声鹰啸之后,有守城将领催促着守卫快开启城门。那声鹰叫就代表着岳乾明的身份,也代表着有紧急军务,虽已是宵禁之时,帝京城门依然会为他打开,因为赵辛氏国的所有人都知道,赵辛氏国的四大神将永远都不会做出不利于国家的事,永远都不会背叛这个国家,因为他们血与魂早已和这个国家融为了一体,所以那名为封安城镇守北门的将领没有任何犹豫,在辨明岳乾明的身份之后,立刻下令开启城门。 当城门还未完全打开之时,岳乾明却是已经催动离电牛向皇城驶去,身后只残留下一道电光虚影。当身穿一袭黑色甲胃的岳乾明来到皇城玄武门之时,只见身穿一袭金色甲胃的肥胖之人迎了上来,不是那尉迟钟鸣还能有何人,尉迟钟鸣虽然和岳乾明相熟,却依然按照固定的流程验明岳乾明的身份,才低声向岳乾明问道:“今夜到底发生了何事,先有空宇那家伙夜扣禁宫,接着你放出鹰啸连夜进城直冲皇城,到底有何紧急的事,值得你们俩连夜惊动君上。” 岳乾明听到尉迟钟鸣这样说,脸色却变得更加的凝重了,只说道:“事情紧急,属于绝密,完后你就会知道的,我先去见君上了。”说完将离电牛交予尉迟钟鸣,已有等候在此处的接引太监带领着岳乾明步入深宫之中,那名接引太监一直带着岳乾明来到一处灯火通明的宫殿之前,接着那名接引太监进去通传,岳乾明等候在外面,此时的岳乾明虽依然面色凝重,但已是恢复了从容。这时已是深夜,但那殿门上方的牌匾上书写的武德殿三字依稀可辨认出。 那名接引太监出来后说道:“乾明神将,君上,让您进去。”岳乾明随即走上台阶推门而入,只见身穿一身紫金色常服的赵灵云与身穿一身火红色甲胃的秦空宇站在一副巨大的地图面前,眉头紧锁的看着赵辛氏国南境的地理形势,一些重要的关隘位置上面已插满了红色的旗帜,听到推门声两人皆转过头,秦空宇和岳乾明打了一声招呼,而赵灵云迎了上来,只留秦空宇还在那细细的研究着。 赵灵云看着岳乾明凝重的面色,已是知道有紧急的事情发生,不然一向从容的他不会这般,而且那声鹰啸之声传到皇城,也早有人来禀报了。但赵灵云还是放松了一下自己心神,舒缓了一下因久站而僵硬的腰身才问道:“乾明,发生了何事,值得你如此着急?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先喝点水,咱们再慢慢细说。”说着将桌上摆放的一只茶碗推向岳乾明。 岳乾明接过茶碗,看着赵灵云镇定如此,他也是彻底的冷静下来,虽从未遇到如此危急北境边防的战事,但自己不知渴望了多少年,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痛快的战一场嘛!如今这机会竟然来了,何惧之有。岳乾明端起茶碗慢慢的喝了一口,却是百年雾隐茶,紧张的神经舒缓了不少。岳乾明又喝了一口之后才放下茶碗,将怀中揣着的竹筒掏出呈给了赵灵云,赵灵云却是没有打开,直接扔到桌上,和岳乾明说道:“你直接说吧!咱们边说边讨论。”岳乾明只得说道:“前几日有潜伏在夏庚氏国的探子将夏庚氏国延左王李德名带领三万赤炎狼骑出了夏庚氏国国都庆灵城的情报传到北境军营之中,但随后再没有后续情报传来,我北境军司派出武决特种队的玄黓分队甲乙丙三组人员进入夏庚氏国潜伏侦查,连日来都没有消息传回,直到今日上午玄黓丙组有一士兵身负重伤拼死传回消息,那延左王已带领赤炎狼骑扑向我北境,但已不只是三万,而是集结了二十余万大军,其中有夏庚氏国的擒灵军五万,灭生军五万,还有从夏庚氏国各地集结来的七万常规守军,已向我军防守薄弱处袭来。” 赵灵云听到岳乾明说完,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说道:“看来这是整个九淖州都在攻打我赵辛氏国啊!奇远神将今早送来军报,那东蛮国已经对我东境发起了攻击,刚刚空宇也收到情报,那金亥氏国也已经集结起十五万乌青雀军加一万精锐铁浮屠军向我南境袭来。现在只有西境还没有消息,如果大庭州的蒙元氏国收到消息,虽然他们在大庭州还有战事未完,但绝对不会放过这次入侵我九淖州的机会的,哪怕在九淖州境内只打下一座桥头堡对我赵辛氏国日后都是威胁。” 赵灵云缓了缓心神对着穿着一身火红色甲胃的秦空宇继续说道:“我们刚刚已经把南境第二步部署计划又重演了一遍,细节处略微改动了一下。现在南境兵力有十一万,刚刚重新部署了防线,那金亥氏国还未知虚实,领兵是金亥国的上柱国金成雄,这是员老将,生性谨慎,必不敢贸然进攻,肯定会有一段对峙时期,探明我方防线兵力虚实。但也不是万全的,如果我方这边有人出卖新的兵力防御图,那情况就又不同了,所以在你出发后,我会派遣一支人数为两万的暗玄军,,从别处秘密出发赶去南境支援你,大约需要十五天左右的时间,所以空宇你明日启程到达南境之后,结合实际情况抓紧时间着手完成咱们刚刚商讨的第二步部署计划,我要求你必须坚守十五天,十五天之后会有支援部队到达,这支部队的番号名叫暗玄军,到时你再看战场实际情况展开反击。”顿了一下又说道:“空宇,我知道你性情孤傲最受不了刺激,但这次关乎我赵辛氏国生死存亡,我就将南境之事全权交给你了。” 一身火红色铠甲的秦空宇单膝拜倒在地说道:“末将必不辱君上嘱托,否则再见之时只有我的头颅。”赵灵云连忙将秦空宇扶起,锤了他一拳说道:“你这是何必呢,咱们多年兄弟,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况且我要你的头有何用,给我活着回来。”那秦空宇看着赵灵云嘿嘿一笑道:“我得从现在开始学学那尉迟胖子的厚脸皮了,等会出宫之后就向那死胖子讨教几招去。”赵灵云这才又说道:“那金亥氏国必会派高手刺杀你,我会派一组影子保护你,但你不必有什么压力,万事小心,我等着你回来咱们再把酒言欢。” 秦空宇本想拒绝,他也没有往其他处想这是赵灵云派人监视他,明白这是赵灵云的好意,而且影子从来只保护皇室重要成员,久闻其名,不见其人。只是秦空宇向来对自己的修为极为自负,才想着要拒绝,但才答应赵灵云要放下自己的性子,也就没有拒绝,谢过赵灵云后,就出了武德殿,将空间留给了岳乾明和赵灵云。出了武德殿之后,然后真就去宫禁统领司找尉迟钟鸣去了,却不知从此以后那个孤傲的空宇神将再也一去不复返,变成了封安城内一个臭名昭著的老泼皮。事后有人问起尉迟胖子到底教了些什么给秦空宇,那尉迟胖子却是紧捂着自己的唇舌,不敢言语,怕被秦空宇灭口,然后自己躲到一边笑得都喘不过气来,但却又从来不敢守着秦空宇笑得那般猥琐。 武德殿内,赵灵云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势,他虽然不是众人中修为最高的那个,但却从来都是那个领头之人,不仅仅是他的地位决定的,还有其从小就有的独特领袖气质,不然也驾驭不了国中这些天骄人物。 赵灵云看着岳乾明在地图之前站立良久,眉头紧锁思虑,问道:“可有什么思路,那李德名也不是一个简单人物,你们俩之间的交手也已不下十回,双方各有胜负,也都是些小打小闹,但这次李德名敢集结如此多的兵力,想来是信心十足。” 岳乾明思虑一番才说道:“我刚从北境巡查回来,对防线作了些调整,但这次李德名却直接带兵直扑我军薄弱处,一定有内应,我想连夜出发去往北境。” 赵灵云却摆了摆手说道:“不急在这一时,你和空宇一样也明日出发,既然你猜测有内应,可有怀疑人选?” 两人四目一对,都看出对方眼中含意,却也没有明言,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赵灵云却笑了一下说道:“看来他还是不安静啊!竟然敢把手伸到四大边防军中,看来我得抽时间和他谈谈了。” 岳乾明却是笑不出来,这次夏庚氏国重兵压境,他的压力不小,赵灵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这几年将那夏庚氏国压的不轻松,将防线一直推进到龙脊山一带,这次给了他们机会,他们自然而然要报仇雪恨了,这次是他们的机会,也是我们的机会。那夏庚氏国向来以天朝上国自居,只因为当年天启殿选址在了他国境内,赵氏先祖建国之时,也对其俯首称臣过,一直对我赵辛氏国多有欺辱,自祖父将其最重要兵力的狼骑打垮之后才收敛了许多,经过这些年的养精蓄锐看来是恢复了不少。”赵灵云停顿了一下,思索了一番才说道:“乾明,这次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将李德名所率军队击溃即可,然后尽全力吃掉那三万赤炎狼骑,保证十年之内夏庚氏国不敢再北顾我北境防线,不过要将我方损失降到最低,因为有后续计划要逐步完成。” 岳乾明顿感压力更大了,但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一阵笑意,赵灵云看到岳乾明这样,知道他已经明白,说道:“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尽你全力就好,我也会派两万暗玄军去支援你,影子小组也给你派一队,不过你的人身安全我倒是不担心。” 岳乾明听到赵灵云这样说,抬起头看着赵灵云,他到也不是怕死,早有马革裹尸寻常事的心态。就是好奇赵灵云的话里的含意,他自问自己全力出手也就比秦空宇高一线。赵灵云笑道:“你忘了吗?又到了灵院高年级的学生出去历练的时候了,这次老师亲自带队去你北境,说是要好好看一下北国的风光,今日已经出发了,武晶那丫头回去没说吗?” 岳乾明顿时就急了,这种时候灵院学生怎么可以去北境呢,如果出了意外自己该如何交代。赵灵云却摆了摆示意他不要着急,正色说道:“无妨,这些年这些达官显贵的生活也太奢华了些,教出了一批膏粱子弟,正好让他们知道现在的和平生活是有多少人流血牺牲换来的,激发一下他们的血性。” 岳乾明不由得点了点头,现在帝京上层的生活风气确实不对,是该着手好好的教育下一代了,不然等他们这批人老了之后,赵辛氏国将后继无人。等到岳乾明出宫之时才想起赵灵云所说的暗玄军,自己却是从来没听过这支部队的名字,那到底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但是能被赵灵云用作王牌来使用,想来战力定然不俗。岳乾明踏着皎月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也逐渐平静下来,想着赵灵云交给自己的任务,虽然沉重,但何尝不是自己多年的夙愿。 第十六章:静王的美梦 - 魂之门 - 居庸 一缕日光刚刚从远处的山峦之中射出,照耀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那大殿门匾之上的“政通人和”四字瞬间光芒万丈,将殿下身挺立拔的侍卫的脸庞都映成了金色,只听大殿之中有万呼“祝吾君福泰万年”之声传出直上云霄。 大殿之内,正堂之上,赵灵云高坐龙椅,下边的臣属皆恭敬弯腰行礼,武将队伍的端首一白发老者精神清朗,穿着一身银白色铠甲,身挺笔直的坐在一张椅子上,在其身后的武将皆穿各色铠甲,眼神敬畏的看着那名老者的身影。 身着一身大紫色蟒袍的赵灵武环顾一下武将的队伍,却是没见秦空宇和岳乾明两人,嘴角不由得涌起一丝狠意,心里想着赵灵云这次我一定先斩断你这两根臂膀,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赵灵云虽一夜未休息好,精神却也不错,一边听着下面人禀报着一些政事,一边想着乾明和空宇应该都已经出发了,希望万事顺意。赵灵武看着赵灵云波澜不惊的样子,也是有些佩服赵灵云城府修养,自己策划的两国围赵之势,依然不能使赵灵云慌乱丝毫,不由得想着如果自己也坐在那个位子上会是一番什么光景。昨夜赵灵武收到消息东蛮族竟然也对东境发动了侵袭之时,也有过一阵忧虑,但随即就放宽了心态,觉得这是天助他也,自己这次必能成事。 赵灵武准备今日在大殿之上好好打压一下赵灵云的威信,为以后的谋划做些准备,自己经过十年谋划才终于走到这一步,挑动夏庚氏国和金亥氏国围攻赵辛氏国,当两国大军突破边境线,自己筹划多年的第二道防线就会起到作用,当年自己将封地交换到那边远之地,为的不就是今天嘛!等到自己将战局稳固之后,自己就是那一个力挽狂澜之人,然后再让朝堂中的自己人首先向赵灵武发难,为自己制造上位的机会。然后再给那两国些好处,平息战争,逼迫赵灵云退位,自己忍了那对兄妹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报仇雪恨了,赵灵武想着这些,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笑意。不知该如何评价此人的智商,他怎么就不明白引狼入室的后果,岂会那般简单,到那时他私下里和那两国使者密谋的协议还会有效吗?完全就没有想到生活在边境百姓将士的性命吗?当真被仇恨和欲望蒙蔽之时,人就疯狂到再也顾不得其他? 当赵灵云听完那些朝臣们的禀报之后,一一作了批复,才说起昨日那两件危急边关的军情,当赵灵云说完之后,坐在椅上的那名白发老者,霍然起身,向赵灵云请命道:“君上,老臣现在就赶回西境,加固边防,防止大庭州蒙元氏国乘乱而入。” 赵灵云看着已经二百来岁的辛征,不由得心生感慨,不想让他这么大年纪了还到处奔波,但如今形势危急,只有以辛征的威名及才能,可以确保西境的安全。只好开口说道:“辛征神将,朕也正有此意,但您路上行程不必太急,至此时刻您老保重身体才是上策。” 辛征操着洪亮的声音谢过赵灵云的关心,却再也坐不住了。辛氏作为赵辛氏国千年门阀,在赵辛氏国所有大族中名望最高,但却从不参与政治君位的争斗,已经做了千年的孤臣,没有什么交往盛密的亲朋故友,婚嫁之事都全凭子女自己做主,但进了莫家门,便是莫家人,出了莫家门,就不在是莫家人,很纯粹的军人世家。这辛征虽已年老但仍是雷厉风行的性格,直接在殿上就和赵灵云辞行了,出宫之后,直奔帝京西门,带领自己的亲卫去向西境。 直到将辛征送走之后,赵灵云早就注意到躁动着串联着那些亲近的下属,准备当众向自己攻讦的赵灵武,不由得心里好笑自己这大哥,这么多年涵养功夫还是不过关。赵灵云怎么会给他这样当众向自己发难的机会,直接宣布退朝,让众人各安其位,却将户部尚书刘余庆和赵灵武留住了。 镇北神将府武场之中,四更天起来的姜晨,遵从岳乾明给自己定的规矩,先是绕着武场跑了五圈,然后开始静坐冥想,一开始也觉得无聊,将近一炷香左右的时间才静下心来,感受到空气的流动,听到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枯叶落地轻微的声音,感受着天地之间万物的动静,姜晨也不再无聊,慢慢的沉入竟沉入到这样的环境之中,心底不在有什么杂念,将自己的心神完全放空,接受大自然的拥抱。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好久,姜晨的微弱的意念突然感知到自己周围的世界突然变得五彩缤纷,向夜晚中闪亮着萤火虫般,在他感知到世界之中都是那些跳动着的五彩缤纷的光粒子。姜晨不知这些光粒子是些什么东西,看着那些光粒子围绕着自己,好像要往自己的身体里面钻,吓的姜晨瞬间从空灵的状态之中醒了过来,睁开眼时又被吓了一跳。陆湘凝不顾长辈形象的蹲在他面前,诧异的盯着他看,看到突然睁开眼睛的姜晨也是被吓了一跳。 陆湘凝定了定心神,站起身来,将手里拿着的一本书籍样式的册子递给了姜晨,略带些忧虑的说道:“这是你岳叔让交给你的,他三更时就已经走了,说是要赶去北境,短则几月,长的话就不知归期了,嘱咐你好好修炼,他回来要检查你的功课的。”说完之后,就出了武场,边走边想自己刚刚感知到姜晨身周的灵气运转速度好像略微有些变化,却只是一闪而逝,难道自己感应错了,灵窍不通之人连灵气都不能感知到,怎么会使灵气变换运转速度呢,怎么想也想不通,陆湘凝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就将这件事放到一边了,她本来就是这样的性子,想不通的事就不为难自己,过一段时间如果没人提起的话,她更是忘的很彻底。 姜晨站起身来送陆湘凝出了武场,才拿起那本书来看,书的封面是蓝色,封皮上没有书写任何字,姜晨将那本书翻开之后,书中内容有文字有图画,这些字姜晨大部分到也认识,再结合那图画,却是已经了解,这是老师自己书写的武修心得,第一页写了一些武修炼体境前期之时的训练方法,就是昨天教授自己的那些,还有书画了一些搏杀技巧,姜晨大致翻了一下,这本书却是只写了炼体境的一些注意实现,往后的境界再没有介绍,姜晨将那册子合住之后,开始打了九回《五象炼体》,更加轻松熟练,那虎啸之声越加的响亮,姜晨满怀欣喜,舒展开筋骨之后,开始进行上午的训练,自己定了五组的训练量,一组完成之后,感觉比昨日轻松了不少,试着又将重力手环往上调了一层,瞬间被压的跪倒在地,试着往起站了一下,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被压碎了一般,胸口憋闷。艰难的挪动右手将重力又调回一层,才又恢复如常,也才明天这重力手环制造的重力空间每层的重力,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姜晨不敢再瞎玩那个重力手环,规规矩矩的完成剩下的训练,直到正午之时已经超额完成了两组,才感觉到了自己的极限,有仆役来叫姜晨去吃饭,来到饭厅之时,却看见母亲也在,正和陆湘凝闲聊,看到姜晨满头大汗的走了进来,赵琴儿起身先是把姜晨抱起看了看,发现姜晨被晒黑了不少,朝着陆湘凝玩笑的埋怨了岳乾明一句,就带着姜晨去洗漱一下。吃过午饭之后,陆湘凝准备给赵琴儿安排午休的房间,赵琴儿笑着拒绝了,说道:“自己和姜晨一起就行了,不用那么麻烦。” 然后三人一起来到姜晨住的小院,陆湘凝稍坐片刻就离去了,留下赵琴儿母子两人说话,赵琴儿本来还有些话要对姜晨嘱咐,看着抱着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姜晨,怜惜的看着自家儿子,这孩子好像天生就不知道什么叫放弃,刚刚在饭厅乍一见到之时,只有激动,却没有任何委屈和抱怨。 赵琴儿轻轻的将姜晨放在床上之后,聚敛起一团灵气,轻柔的帮姜晨舒缓着肌肉,不知劳累,姜晨在深睡之中,舒服的发出声音。直到未时,姜晨自然醒来,看到母亲还坐在床前,赵琴儿看到姜晨醒来,和姜晨嘱咐了几句后,说自己要回宫了,明天也接他回去。 姜晨以为母亲又不想让他修习了,自然不愿跟随母亲回去,赵琴儿拍了一下姜晨的小脑袋说道:“你岳叔叔去北境了,不知何时战事才能结束。所以我已经让人在凤落苑正殿后面的空地上给你安装好了全套的炼体器材,明天就完工了。你明天就先不用训练了,上午就先和武晶一起去灵院上学,下学之后直接回家就好。”又轻轻的掐了一下姜晨的小胳膊说道:“臭小子,你就那么不愿意和我待在一起吗?” 姜晨看着母亲怨怪的表情,嘻嘻一笑道:“当然不是了,那我今天晚上和雪儿说一下,现在我先去训练了。”爬起身就跑去武场,赵琴儿起身去找陆湘凝闲聊,两人又说了会岳乾明几人年少之时的八卦,赵琴儿才起身回宫去了。 姜晨在武场上先热身一番,就开始了今天下午的训练,直到日落时分才结束,又泡了一回那看着恶心,但对现在的他来说有极大益处的药汁,晚饭时分和岳武晶说起自己明日就要回宫了,岳武晶当然不想让他回去,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玩伴,他走了自己又要无聊了,姜晨看着正和自己赌气的岳武晶不知该如何。旁边的陆湘凝看着自家女儿在耍脾气,好一阵劝之后,说姜晨以后每天上午还是要去灵院上学的,在灵院也能见到,以后休沐的时候,姜晨还能来家玩,这样岳武晶才又高兴起来。吃完饭之后,岳武晶这次拉着姜晨直接出了府门,去往隔壁的尉迟府上,找尉迟德玩耍去了。 第十七章:梦碎了一地 - 魂之门 - 居庸 灯火通明的皇城之中,那间略显简朴的书房之外赵灵武正前后左右踱步,从散朝之后就被留了下来一直到现在赵灵云都没有召见他,上午时分赵灵云和户部尚书刘余庆商讨了一番三个边境后续粮草的问题,虽然岳乾明等人走时已用储物袋带走了一些粮食,但这次不同以往,谁也不知道这次战争会持续多久,必须保证粮草的供应及时,而帝京周边的粮仓已被调配到极限,必须从各地方府衙调配支援边境,而且储物袋的数量也有限,也必须合理分配,等和刘余庆商讨完之后,又忙着处理其他的公务,却是将赵灵武晾到了现在,也就是午时让人给他派了些饭菜,就没再理他。 赵灵武此时正背对着那间书房欣赏着这皇宫里的琼楼玉宇,一边想着自己的赵灵云留下自己到底意欲何为,自己这几年的计划极为严密,自己蓄养的私兵皆都藏匿于边境山远之处的山寨之中,这些年又笼络了些修行门派和几名常年驻守在边境的中下级将领,肯定未留下任何把柄,虽然如此,此刻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不安,是赵灵云发现了些什么吗?只听那间书房的门又有打开闭合的声音,却是没有转身,以为又是有太监门出入,还在思索着赵灵云的用意,是故意给自己难堪,还是要如何?想不出个头绪。 正沉思之际,只听身后一个声音说道:“大哥,在想什么了?”赵灵武霍然转身,却是赵灵云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身后,看着赵灵云是笑非笑的脸,要多可恶有多可恶,恨不能一拳将其捣碎,但此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弯腰行礼。赵灵云待赵灵武行礼完毕之后,才又说道:“这么多年,咱们兄弟却是没有好好的聊聊,今天我想和大哥好好说说话,你应该有时间吧!”却也没有等赵灵武回答,继续向前走去,赵灵武只得跟着走向前去,只听赵灵云又说道:“大哥刚刚是在想你藏在自己封地岭舟府艮岳山之中的十万私兵是不是还安全?还是想那靠近北境的晋源府都领贾九龄能不能挡住李德名南下的攻势?还是想妙灵派和岐山门的修者是不是已经赶到这两地?”赵灵武看着赵灵云上下嘴唇不停的碰撞,直接击打着自己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此刻已经冷汗直冒,被远处吹来的过堂风吹得打了个冷颤,忙运起灵气,帮助自己稳定住心神,问道:“君上此言何意?欲加之罪吗?” 赵灵云没有任何动怒的迹象,依然是笑非笑的看着赵灵武,直看的赵灵武心里发毛,又听赵灵云说道:“韩器兴、张启、冯思远、霍加成、陈明叔这些人的名字大哥应该都熟悉吧!我记得其中有两人是南境千诛镇和牛头山的守将,有三人是北境白破山、一线隘和万蛇岭的守将。至于这五人的具体情况我想大哥你比我更加的清楚吧!还有夏庚氏国的李吉园和金亥氏国的金术悟想来你更加的熟悉吧!” 赵灵武已经稳定住心神,控制住自己翻涌的恐惧情绪,但内心依然是惊涛骇浪般,原来自己这些年的谋划在赵灵云的眼中一切都是笑话,恼羞成怒下的赵灵武看着近在咫尺的赵灵云,也不管这是什么地方了,恶向胆边生,运转起自己全身的灵气就向赵灵云袭去,赵灵云却没有任何慌张,腰间的一块龙形玉佩,随心而动散发出强烈的紫金光芒,将赵灵武的攻击挡在了外面,见赵灵云注入一团紫色灵气,接着有龙吟之声传出,一紫金龙头从玉佩之中冲出,如离弦之箭钻进赵灵武胸口位置,赵灵武根本来不及抵挡跌倒在地,嘴角有猩红血迹溢出,此时的赵灵武脸色一片死灰,好像已经命不久矣。 赵灵云头也没转的朝着身后摆了摆手,接着有黑影一闪而逝。这时一身金色铠甲的尉迟钟鸣出现在赵灵武身边,看到躺在地上的赵灵武,不明白发生了何事,他只是感应到这边有强烈的灵气波动,动用自己的极限力量赶了过来,正值几国交战的敏感时期,如果有其他两国的高手潜入皇城之中刺杀赵灵云,那自己就是有一百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尉迟钟鸣正准备向赵灵武询问发生了何事?却见赵灵云从自身怀中掏出一玉瓶从中倒出一粒药丸递给尉迟钟鸣,示意他给赵灵武服下,尉迟钟鸣接过药丸,不情愿的将赵灵武扶起喂他吃下那粒药丸,赵灵武的面色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用带着疑惑和仇恨的眼神看着赵灵云,不知其是何意。赵灵云又示意尉迟钟鸣扶着赵灵武回到书房之中,才让尉迟钟鸣退下。看着赵灵武坐在凳子上依然瞪着自己,一副鱼死网破的神色,赵灵云不急不缓的走到书桌后面的椅子上坐下之后说道:“大哥,你不用这般看着我。父君就咱们两个儿子,一直不想咱们自相残杀,我不想他老人家在天国还不安。而且我还有计划需要用到你,来完成我赵辛氏国千年夙愿。”赵灵武残忍的笑道:“不管你有什么计划,你觉得我会帮你吗?还有,你现在就算知道了我的计划又如何?你觉得你能挺过这次两国攻赵的局势吗?”赵灵云笑道:“你不用管我能不能挺过这次危机,现在只说你,难道你真愿意从今以后作一个寂寂无名的王爷,或者留恶名与后世吗?不想着能够青史留名,像咱们的王叔那般青史留名,做我赵辛氏国柱石般的存在?”顿了顿又说道:“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回到府中养伤,顺便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对了,大哥,你沁心园书房内的那条密道不安全,随时会塌方的,这段时间就不要再走了。”赵灵武听到赵灵云这样说,本来已经有些好转的伤势,又有鲜血从嘴角溢出,连忙运转灵气护住心窍,但依然咳嗽不止。赵灵云看着赵灵武这样也不再说什么,怕生生把他这本来就度量狭小的大哥给气死,影响之后的计划。随即唤人将赵灵武送出宫,自然有王府下人将其接回府中,赵灵云又派人在王府的周围监视,做样子迷惑敌方探子。 赵灵武回到府中之后,想着自己十年谋划一朝被赵灵云道破,想来自己这几年在地方上发展的势力肯定已经被赵灵云悄无声息的连根拔了,赵灵云到底是如何发现的,这已经不重要,只是心中越想越憋屈,一直有一口不甘之气萦绕在心头,憋的想要吐血,静王妃守在床前看着如此的静王,又想咒骂赵灵云来宽慰赵灵武,赵灵武只听两句就已经不耐烦了,将静王妃呵斥出去,心底骂了声“愚妇”。他当然知道赵辛氏国千年的夙愿是什么,只是不明白赵灵云所说的计划,什么样的计划会需要用到自己,又想着赵灵云说让自己青史留名,到底是什么了?如果真能青史留名那也值得,也能将自己的声望拔高不少,而不是只做一个争君位失败的王爷,黯然退出历史舞台的寂寂无名的王爷。赵灵武这般胡思乱想着,又想不出所以然来,由于有伤在身想着想着竟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翌日清晨,姜晨和岳武晶还有尉迟小胖子三人结伴去往皇城之中的灵院,在将要到了朱雀门之时,却和赵溶乘坐的车驾相遇了,两边都指挥着自家仆役都不想让,最后还是姜晨劝了岳武晶和小胖子几句,两人才同意相让,只听赵溶在俩车交错之际,对着姜晨说了句:“废物就是废物。”姜晨气的脸色顿时发红,旁边的岳武晶立即命自家驾车的人追上去,将赵溶的车驾拦住,三个小孩随即跳下了车,指着赵溶让他下来,虽然也是骂人,但只会说些你是小狗,蠢猪之类不痛不痒的话语,赵溶看他们三人,自己一人肯定如何也打不过,说道:“你们等着,上武修课时咱们上擂台一决胜负,谁输了谁就喊对方一声爷爷。”旁边两个驾车的人谁也不敢帮自己主子,这都是王公贵胄家的子嗣,怎么帮都算是以下犯上,两人都干脆闭口不言,只由着这四个小孩胡闹,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他们四个约定好之后,姜晨三人又回到马车,直到皇城的朱雀门才停了下来,三人下了马车后商量着该由谁出面对战赵溶,那赵溶最近修行也算勤勉,听说赵灵武还又专门聘请了教习来教授赵溶。 岳武晶本想自己上场,却被姜晨拒绝了,想这本来就是自己和赵溶之间的事,不能让一个小女孩帮自己出头,自己近日也随着岳乾明修习过,昨日完成训练之后,又细细的看了老师留给自己的书册,里面讲解的搏杀技巧正好可以试试,就说他自己上场和赵溶去打,也是想为自己雪耻,自己就算不能成为灵修但也不是废物。 赵溶本来是惧怕自己父王又要教训他,也不愿惹事的,只是昨晚又听了母亲的哭诉极对赵灵云兄妹的咒骂之后,心里憋着一股气,今日正好又碰到姜晨三人,也是忍不住才出声骂了一句姜晨,后来被姜晨三人堵住之后为了颜面,才提出挑战,这样公平的决斗,想来父王应该不会怪罪自己,还能母亲出气。几个小孩各怀各的想法上完文化课之后,又来到那修行场所,姜晨三人来到之时,赵溶已经站在场中一个小型擂台之上等着他们,周边还围着四五个小孩在对赵溶说着什么,却不见秦鲲霄在何处。 姜晨三人直接来到那擂台边上,而岳武晶还在劝着姜晨,姜晨却不为所动,直接脱去自己的小外袍,交给了尉迟德后,跳上了那擂台,赵溶看到姜晨上了擂台后,让围着他的小孩散去,嘲笑道:“你和我打,你能打的过吗?怎么不让岳武晶帮你出头呢?” 姜晨看着赵溶那可恶的脸庞,更加生气,也不愿和他多说什么,已经摆好架势准备和他好好的打一场,将自己带着的重力手环关掉,试试看自己这几天的修行成果到底如何,一边回想着岳乾明给自己讲解那些人体要害部位,就向赵溶冲了过去。 关掉重力手环的姜晨速度明显已经提升了不少,赵溶反应不及,鼻子上结结实实的挨了姜晨一圈,顿时眼冒金星,迷迷糊糊的,爬在地上抱着自己的痛苦的喊叫着,姜晨看到赵溶一拳就被打倒在地嘲讽着说道:“你才是废物,你连我一拳都招架不住。” 赵溶听到姜晨这样说,倔强的爬了起来,眼睛通红的盯着姜晨说道:“你竟然敢说我是废物,你才是只知道用蛮力的废物,等着!”只见那赵溶边说边打了几个奇怪的手势,接着姜晨感受到周围的空气在迅速的流动着,以赵溶身体为中心,那空气的流转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竟形成一个小型的灵气风暴圈,围观的小孩皆震惊的看着赵溶,突然一声厉喝响起:“赵溶,你干什么?快停下!”一道身影风卷残云般的来到场中,挥手将已经聚集起来的灵气打散,那赵溶此刻睁着通红的眼睛盯着突然来到场中的秦鲲霄,随后突然瘫倒在地。吓了姜晨一跳,见秦鲲霄俯下身检查了一下赵溶的情况,看了看面带紧张之色的姜晨,说了句“并无大碍,只是稍微有些力竭虚脱”。秦鲲霄随后给赵溶体内注入一道灵气,温养了一下其的经脉,见赵溶的面色红润了许多,已能自己站立而起,才训斥道:“你小子不想要自己的小命了吧!这种情况竟然想纳灵,我看你是想死!是谁教你纳灵的手段?” 刚刚的情形也确实将姜晨也吓的不轻,这就是灵修开窍时的情形吗?好厉害!而秦鲲霄又厉声说道:“你们两人现在每人去跑一百圈,其他人都去做自己的训练。”看着众人散去,场中还只留下姜晨和赵溶,秦鲲霄怒气冲冲的说道:“快去,怎么还想多跑几圈吗?”赵溶此时用狠狠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姜晨,却没有任何动作。刚刚因为姜晨的原因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了那么大脸,心中对姜晨的恨意又上升到了新的高度。姜晨看了看秦鲲霄只得先行去完成处罚,秦鲲霄看了看赵溶说道:“怎么,你是想多跑几圈吗?快去!” 秦鲲霄看着两个小孩在这烈日下跑圈还依然较着劲,无奈的摇了摇头想,现在这些小孩怎么都不知道轻重了,看来这教习真不是好不当的,如果自己刚刚晚来一会,那赵溶不死也成个残废了,到时静王绝对会怨怪自己的,秦鲲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来得找个借口和陈老狐狸把这赌约取了,自己确实不适合做这教习。 第十八章:南北之战(上) - 魂之门 - 居庸 当寒风把最后一片梧桐树上的枯叶吹落之时,第一场冬雪也如约而至,整个皇宫大内都铺上了一层白色的妆衣。凤落苑内,姜晨的上半身的衣物尽去,正站在寒风凛冽的冬日之中,旁边站在一大一小两位女子,正看着那少年人打着一套拳法,正是那《五象炼体》之术,竟是有了几分当日秦鲲霄演练之时的气势,赵琴儿和香茗看着姜晨龙腾虎跃之姿,身上有白色的雾气冒出,等到姜晨打完九遍《龙象炼体》之后,香茗连忙拿着早就准备好的毛巾上前帮姜晨把汗珠擦干,防止受了风,寒气入体,却是发现姜晨个头长高了不少,都快到了自己肩膀位置了。赵琴儿没有出声阻止,只是眼神之中有些心疼,看着姜晨擦干汗珠之后,又开始训练岳乾明所传授的炼体之法,招呼香茗两人回到了凤落苑的正殿,两人也开始修炼。 那天晚上从镇北神将府回来之后,赵琴儿仔细想了一下到底该如何保护自己身边的人,最后想来想去还是不如让他们自己有自保之力来的保险,就帮着香茗探查了一下她的灵窍,没想到这丫头的灵窍竟然皆通,虽然看不出品级,但是却能修炼。由于自己所修的是皇室所独有的功法,不能外传,就将当年和姜晨游历大陆之时得到的一篇算是中高级的灵修功法传授给了香茗,没想到香茗竟然真的将那篇名曰《水经注》的功法修炼成了,和她本身的灵脉很是契合,赵琴儿后来又和赵灵云借了测灵石,给香茗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却发现这丫头确实是水灵脉,还是地级中品的灵脉,不由得直呼这丫头的运气好,香茗修炼也是有些时日了,竟然已经修炼到了纳灵境七层,香茗感受到修炼所带来的好处,更是日日不缀,除了处理每日的事务之余,剩余的时间都用来修炼了。 与凤落苑安静祥和的气氛不同,赵辛氏国北境和南境与金、夏两国的交战从没有停止过。先说南境的战事,当初秦空宇赶到南境之后,根据赵灵云给的情报,先是将千诛镇守将韩器兴和牛头山守将张启两人擒下,以出卖机密军情之罪将两人砍了,后开始着手调整防线,等到快接近尾声之时,那金亥氏国领将金成雄发现了防线之上的一处漏洞,集合优势兵力直扑那处防线,在秦空宇率领后备军经过两天两夜的行军赶至之时,防线已被撕开一个口子,金成雄已经率军攻打下一处关隘,而且已是稳住了阵脚。秦空宇只得带兵回撤继续加固防线,在金成雄攻下的那处关隘设下重兵防御,经过七天不眠不休的奔波终于是将防线稳住了,本来是只待赵灵云所说的暗玄军到达之后,就开始展开反击,却发现金成雄有率兵回撤的迹象,遂下令出兵将金成雄缠住,没想到却中了埋伏,又被金成雄反扑回来,那十五万乌青雀军在以一万铁浮屠为先锋的带领之下,势如破竹般突破了南境几处关隘,南境防线差点全面奔溃,秦空宇终于在隆山关一带集合重兵将金成雄的攻势遏制住,当第十五天两万暗玄军到来之时,里应外合之下,终取得了南境战场上的第一次胜利,消灭了五万乌青雀军和三千左右铁浮屠军,南境局势终于进入到平缓时期,而那金成雄却也没有退走,据守南境一处险关边城之中,两军开始进入对峙,都在寻找对方防守上的漏洞,秦空宇也终于是放下自己的骄傲,听取下属的意见,不再冒进。 而那两万暗玄军在一铁面铁甲的统领带领下,销声匿迹,连秦空宇都不知其去了何处,本来两军就没有统属关系,秦空宇也不知这暗玄军出自何处,只知道这暗玄军直接接受赵灵云的命令,也只接受赵灵云的调遣,那名统领只留下一句当需要他们出现之时,他们自然会出现,随后两万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那金成雄四处查探那支战力惊人的部队,也是一无所获,故也不敢再贸然发动攻击,只能等待机会,时间一直进入到冬季,双方之间虽然总有一些小规模的摩擦,但都只是试探性的,两边谁也不敢再发动大军攻打对方。 北境的局势与南境相比却是不同,此时已进入到冬季的北境比南境更加的寒冷,千里冰封,万里飘雪之景只是寻常。当时岳乾明到达北境之后,也是先将冯思远、霍加成、陈明叔三人砍了之后,随即带军补充那处薄弱防线,当岳乾明带军与夏庚氏国兵接触之后,立即发现不对,因为这根本不是夏庚氏国的主力部队,只是夏庚氏国各个地方的常备守军,只是一战就撤到了夏庚氏国边线境内,只不见那李德名所率的十三万主力部队在何处,派出自己麾下武决特种队中名曰著雍的一整支小分队前去探查消息,依然查不到那十三万人马的踪迹,好像在北境凭空消失了一般,直到四天之后,有白破山守卒浑身浴血前来求援,岳乾明赶去之时,白破山已经被破,但李德名却没有占领这处要塞,又一次消失匿迹,岳乾明重新加固了白破山的防线,自己也留了下来,防止李德名去而复返,岳乾明这次将武决特种队的十个分队都洒了出去,务必要查探到那十几万人的队伍的去向。 几日来都没有消息,暗玄军到来之时,依然未查探到李德名十三万大军的驻地在何处,而暗玄军首领见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事,也销声匿迹了。岳乾明只得想法加固各个边塞的防御,但那李德名好像神出鬼没一般又袭击了几处边塞,岳乾明已是明白了李德名的意图,他想让自己疲于奔命,一拳一拳把自己打成重伤,然后再一口吞了自己,好大的胃口,虽然已经明白了李德名的战略意图,因有叛徒出卖兵力部署图,那李德名对北境边防的虚实了如指掌,不断在布防漏洞之上发动袭击。而岳乾明虽然明白了李德名的战略意图,但找不到李德名所率部队的踪迹,只能是一边重新部署防线,一边施展诱敌之策,但对那李德名根本不起作用,岳乾明也是无法可施了,只能催促武决特种队抓紧时间查明李德名的踪迹。 直到在快要进入冬季之时,有武决特种队閼逢小队甲组成员来报说发现了李德名部的踪迹,原来这閼逢小队正好巡守在李德名部队袭击的一处要塞附近搜寻,听到喊杀之声连忙赶了过去,閼逢小队队长没有命部下前去支援那处要塞,而是一直守在暗处,等到李德名部撤退之际,开始跟踪那支刚刚经历了胜仗放松警惕的部队,由于怕被断后的夏庚氏国斥候发现,一直远远的掉着,一路尾随那支大军进入到北境一处人迹罕至的山中,却又失去了那支部队的踪迹,所以立刻派人向岳乾明报告,岳乾明翻开地图之后,看着那处标着名曰妖蛇山的地名,岳乾明也是了解一些那座山的情况,此山在北境的战略位置不显,山中溶洞交错密布犹如妖蛇在期间穿过一般,而且由于土质酥松随时都会发生踏空塌陷,时常有士卒和当地打猎的百姓掉进去,最后连尸骨都找不到,就算是大军进入其中也是危险异常,随时会有全军覆灭的危险,这处地方自然而然就被岳乾明给忽略了。岳乾明不由暗骂自己愚蠢,自己应该早想到这处地方,只有这处地方才能藏下李德名的那十几万的部队,只是不知那李德名怎么解决了大军迷路和那塌陷的问题,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既然已经找到他的踪迹,那么剩下的事就是自己说了算。 岳乾明立刻将武决特种小队全员召回,让武决特种小队全员三百人又带领四千兵卒守在蛇洞山所有已知的出口位置,伏击了一波李德名派出攻打北境边塞的一万灭生军,又集合了重兵将妖蛇山围了起来,先是用火将整座山烧了一遍,却没见的李德名部队出来,又让军部配备的百人灵修小队配合武决特种小队开始搜山,只发现千余具夏庚氏国士卒的尸体,最后在这妖蛇山一处最大的溶洞之中发现了一条已经干枯了的地下河道,最后沿着河道一直追查,才发现这条河道直通夏庚氏国边境附近的堰塞河,岳乾明想那李德名肯定率军已经退回到了夏庚氏国,随即命人将整个妖蛇山夷为平地,将河道填平,为防止李德名再次卷土重来,在这附近又修了一处观察哨。 虽然北境的防线没有遭受什么大的损失,夏庚氏也只损失了一万余灭生军而已,但岳乾明也没有完成赵灵云交代给自己的任务,将夏庚氏国的三万赤炎狼骑打残, 就这样让李德名退回夏庚氏国,岳乾明心中确实很是不甘心,又派出斥候探查李德名的动向,斥候汇报说李德名只是驻守在夏庚氏国的白叶城中,而白叶城作为夏庚氏国一处重要的边城,平日无战事时都有四万守军,而如今李德名在此滞留不知其有何用意,难道他还想试试我北境将士的刀锋够不够利吗? 岳乾明此时在冰海城中,望着边境处的山峦,此时的北境已经都被冰雪所覆盖了,这种恶略的天气也是不敢放松,那李德名一直在白叶城没有回到夏庚氏国的帝京一定有什么谋划,现在整个夏庚氏国的边境线更是严防死守不能进也不能出,根本探查不到任何消息,只能无奈的等待,岳乾明也不相信李德名这次带领人数如此众多的将领就这么小打小闹的就结束了,在没有明白对方意图的情况下,岳乾明还是决定以静制动,看对方反应自己再作部署,只是让人死盯着白叶城及夏庚氏国其他边塞的动静。 第十九章:南北之战(中) - 魂之门 - 居庸 岳乾明手中拿着一封沾着血迹的情报,这是一封潜伏在夏庚氏国的暗探拼死送出来的情报,现在送情报之人还躺在医疗营中,正在接受治疗。今日上午时分,有武决特种队的斥候在做常规巡查之时,与夏庚氏国一股人数为五十人的赤炎狼骑遭遇,当时赤炎狼骑正在追杀此人,被武决屠维小队的斥候救下,随即边打边退,撤回到了边防营寨之中,那名暗探等到安全之时,拿出情报只来的及说了句交给镇北神将,就昏迷了,那座边城守将不敢有丝毫耽搁,连人带信一起送到了冰海城中。 岳乾明拿到情报之后,先是查看那名暗探身上腋下三寸处的一特殊身份标记,确认是本国的谍探人员后才对那份情报所书的内容确信,情报之上写着:庆灵府乱,夏庚氏国国君被刺身亡,宰相臧额扶持右王登位。 岳乾明看到那份情报之上的内容之后,多日来阴沉的脸色终于是见晴,连呼几声“真是天助我也......”,随即命人将此情报用青鸟传回封安城呈报给赵灵云,并附上自己的建议。建议写明:希望赵灵云能够调动暗玄军中的精锐兵卒化整为零潜入到夏庚氏国境内,最后再选一处李德名回京的必经之路集合,准备截杀急于返回夏庚氏国国都争夺君位的延左王李德名。岳乾明相信李德名的弟弟延右王李德功也不会让他顺利回到帝京的,并和赵灵云汇报已经说动老师陈子耀与自己一同前往,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将李德名击杀。 陈子耀带领灵院高年级的学生是在四天前才到达冰海城的,沿着来北境的路线,一路游历学习,却是比岳乾明整整迟了将近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才到达北境的边防处,岳乾明将那些学生打散分发的各处,让他们体验一下这些寻常士兵,是如何不辞辛苦的守家戍国的。只留下自己的老师陈子耀在冰海城,这军营中本就没有什么娱乐项目,两个人天天下棋却也是无聊的紧,陈子耀听岳乾明说要去夏庚氏国截杀李德名,自然是欣然前往,还说自己这几年很少活动,都不会杀人了,这次正好活动一下老胳膊老腿,听到岳乾明一阵无语,好像他老人家杀过好多人似的。 得到赵灵云连日加急的回信之时,随即就有守城将领来报说城外有大军靠近,岳乾明知道是那支销声匿迹的暗玄军也已经在冰海城外集合了,不由惊讶这支部队的机动能力好强。岳乾明与那暗玄军统领商议好行动计划,岳乾明又派出探子,不论如何也要查明李德名近日的行踪,及将要带走的兵力有多少?以岳乾明对李德名心性了解和揣测,李德名必定会率军杀回庆灵城争夺君位。以李德名在夏庚氏国的声望,其必定会成功。从赵辛氏国利益出发,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李德名是有雄才大略之辈,从其年少之时开始就立下宏愿,恢复夏庚氏国原有之荣光,这些年来所有人都看到其与之相匹的能力和所付出的努力。就拿赤炎狼骑来说,这个夏庚氏国古老的兵种,自被打垮已有三百年之久,如今又在李德名的手中展现出曾经的雄姿和残忍实力。 李德名此人有勇有谋在夏庚氏国军中的威望很高,得到很多老将的支持,也是呼声最高得继承君位的人选,而右王李德功的母舅就是夏庚氏国当朝宰相臧额,有臧额的扶持,李德功的势力也是与李德名不相上下,只是少了些许兵权。这次臧额和李德功乘着李德名带兵出了帝京南征之际,于一个月以前也就是李德名撤回边境前三天之时发动了政变,弑君篡位成功,最后谎称老国君暴毙,由臧额出示伪诏书将李德功送上了君位,又给正在边境作战的李德名去了旨意,由于边境不平,不准其返回帝京守孝。而李德名也得防止岳乾明的反扑,和为返京争位做些谋划,故才逗留至今,直到最近几日才将防线重新部署完成。而臧额与李德功两人乘着李德名无暇顾及帝京之事施展铁血手腕,将李德名势力血洗了一遍,更是将李德名的家眷软禁起来以为人质。 在损失了将近二十名潜入到夏庚氏国刺探军情的武决特种队成员后,岳乾明终于是收到准确信息:李德名在今日上午时分已离开了白叶城,只带走了三万赤炎狼骑,已经赶在回帝京的路上了。岳乾明估算了一下李德名三万人马的行进速度,又拿出那夏庚氏国的地图比划研究了半天,最后与那暗玄军统领商议在夏庚氏国境内的黑圣山附近狙杀李德名。 最后那暗玄军统领将自己选定人选五千人交给了岳乾明,最后更是将自己的统领符交给了副将,由他指挥剩余的兵卒,自己决定随岳乾明一同前往夏庚氏国黑圣山。岳乾明看着那名黑面黑甲的统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见过此人的真容,只感觉此人的境界修为不低,也就同意了,现在就是多一个强者,多一份把握,再看那五千玄甲士卒,更是气势惊人,岳乾明发现这五千人中最弱的武修士卒都达到了磐石境,而灵修最弱的也是达到纳灵境的层次。岳乾明看着这支部队心惊不已,这就是赵灵云这些年暗中培植的势力嘛! 但他却不知这支神秘的暗玄军从赵灵云老爹那代就开始准备了,物资是从皇室内部直接调动,人员选择都是军中烈士的后代,从小就接受各种残酷的训练,而且只听当代国君的指令,经过赵辛氏国两代人的发展,人数已达到六万有余,是直接隶属于国君的秘密军队。现在赵灵云让这支暗玄军现世,一方面有检验这支部队实战能力的意思,另一方面也是让自己最信任的两人熟悉一下这支部队的作战风格,将来他们俩是统一九淖州时的主要人选,而这支部队到时候就是主力先锋作战部队。 岳乾明随即将队伍分成十人小队,又将军中所有的离电牛集中,每人分配了一骑之后,岳乾明和陈子耀带着三百人的武决特种队先行赶赴夏庚氏国的边境线,按计划十日后全员在黑圣山集合,这一战岳乾明想着将那三万赤炎狼骑一并打残,完成赵灵云的战略部署任务。 南境,相比于北境的冰天雪地,虽然气温有所下降,但依然可以用风和日丽来形容。放下骄傲的秦空宇,一改往日的作战风格。这却是让金亥氏国的统帅金成雄有些不适应。所有的激将之法好似都对秦空宇失效了一般。秦空宇就一直固守在乌龟壳中,任由城外敌军频繁动作。但是秦空宇也没有闲着,想着临走之时尉迟钟鸣和自己说的话,只是简单的一句“放下脸皮,怎么能让你的对手感到恶心你就怎么干。”秦空宇想着这句话,怎么才能让金成雄感到恶心呢?听闻那金成雄一直以来都有洁癖之症,不管真假,秦空宇打算就先从这方面下手,让士卒将南境防线所有营寨的人畜的粪便收集起来,却没有明确其所为何用。那些属下们虽然不知道自家的神将到底要干什么?但只得遵令,一时间搞得南境所有军寨都臭气熊天,这还不算完,又让人将这些粪便发酵了好几天之后,命人讲这些粪便装入到四万只早就打制好的木桶之中封存好,又派出一支四千人的队伍拉着这些木桶来到金成雄所驻守的焰城之外。 这支四千人的队伍未受到任何阻拦来到焰城千步开外的一处矮坡之上,在焰城守军疑惑的目光之下,这支四千人的队伍分配好任务,每人十只木桶,在短短一刻钟之内将装着黄白之物的木桶全部投入到了焰城之中,随即这支四千人的队伍就开始撤退,而秦空宇则带着重兵压在十里之外接应他们。 连日来金成雄一直关注着秦空宇的动向,听闻有四千赵辛氏国兵卒押送着四万只再普通不过的木桶向自己驻守的焰城而来,而秦空宇则带着大军跟在后面,一时不明所以,怕中了秦空宇的埋伏,不敢妄动,只派遣斥候先去探明情况。在城中的金成雄一时间不知秦空宇到底要干什么?而那天突然杀入战场的两万不明所属何部的暗玄军依然不知踪迹,怕是埋伏在这附近,遂命令众人整军守城,只见那四千军卒来到焰城外,每人分配了十只木桶,齐声喊道:“这是我家神将送给金将军的礼物,请笑纳。”然后将那些木桶放入到一个个小型的投掷车中,那木桶都被注入了一点火属性灵气,遇到剧烈的撞击就会发生爆炸,金成雄看着那大堆木桶不知其中是何物,但还是命令随军的一名阵师准备好防御阵法,又命众将士准备好防御盾牌,一切迅速的准备妥当之后,只见那些木桶已经向城门飞来,完全不讲究章法,只是一股气的向焰城的方向投来,有的落在离城门还有百步左右的地方就爆炸开来,有的更是直接飞过城墙进入到城中发生轻微的爆炸,没有任何威力。有守将看到这番情况开口嘲笑那赵辛氏国的兵卒,却有一股恶臭之气直入其心肺,那名守将直接吐了,整个焰城不管城中还是城外,一时间空气之中都弥漫着一股恶臭之味,一向有洁癖的金成雄闻到那股恶臭,瞬间感觉头晕目眩,连忙运转灵气将封闭了嗅感,但看着满城之中都是那金黄,青黑之物,胃里一阵翻涌,强忍着恶心,依然命令军卒严防死守,却见那四千军卒已经向后撤了。 秦空宇见此法竟然有如此奇效,竟然一连用了数天直至将边境所有营寨储存的粪便都处理干净之后,消耗赶不上制造这才作罢。那金成雄连着被恶心了数天,虽烦躁恶心之意不时就会涌上心头,但依然还保留着作为将领的理智。他分析前几日一直龟缩不出的秦空宇突然变得这般激进,必定是那支不知藩号的两万人的部队就在其左近埋伏自己,这番分析之后,金成雄更加不会冒然出战。 经过几日的沉寂之后,秦空宇又看焰城中的军卒每日日常用水均是取自城外的一处固定的水源,命人将又收集起来的所有粪便全部倒入到水的上游,那焰城中兵将都咒骂秦空宇为“屎尿神将”,用些下三滥的手段。守在焰城之中的金亥氏国将卒都是本次入侵赵辛氏国的精锐,从来也没见过这般无赖的战法,一点都不在意为将的尊严所在。而这些金亥氏国精锐的将卒被秦空宇搞得没有一点胃口,修者灵敏的感触依然还能闻到水中、饭菜之中、空气之中残留的恶臭之味,这些将卒只有在饿极渴极之时才会吃喝一点。 而秦空宇看到这种流氓战法竟然有如此奇效,更加上瘾了,又命人铸造了数十口大钟,搬到焰城临近的山上,日夜不停的让人轮流每隔一个时辰就同时敲响这些大钟,那钟声传出的声音尖锐刺耳,直入其意识海,扰的人无法休息,就算你有修为在身都抵挡不住那尖锐的声响。而且其声音悠长一直能传到相连的好几个金亥氏国的营寨,那些将士一晚上能被惊醒数回,白天更是精神萎靡不振。秦空宇在山上观察那些焰城的守军被连续几日的骚扰,防卫有些松懈。随即调来数门灵炮居高临下的试着对着焰城之中开了几炮,却被焰城之中早就设好的防御阵法挡住了,收效甚微,只得继续敲钟骚扰金亥氏国的军卒。 秦空宇研究过金成雄对已经占领之地的阵线防御,环环相扣,一身动,而全身动,如果自己冒然率领重兵攻打不管是哪处防线,都会陷入到金成雄绞肉机的阵势之中。最可怕的结果就是全军覆没,南境全线失守,而金亥氏国趁势一路北下,到那时整个赵辛氏国南境将生灵涂炭,而他秦空宇的大名永远会被钉在耻辱柱上。这样的结果是秦空宇所不能承受的,况且此次金亥氏国来势汹汹,虽然其攻势已被遏制住了,但依然没有退却的打算。那金成雄明显还有后手,所以秦空宇只能用这种方式实疲敌之策。 连日的搅扰,已是使得有洁癖之症的金成雄烦躁不堪,到了奔溃的边缘。金成雄不明白以前那个堂堂正正的秦空宇怎么变成这种使下流手段的人。只得命令五千铁浮屠军带领一万乌青雀军上山去将数十口大钟毁了。等毁去大钟之后,让士卒修养一天重新部署兵力,打算主动出击。在这样下去,士兵的精气神都会被秦空宇生生的熬废的。 金成雄看着地图寻找秦空宇部署上的漏洞,前期从赵辛氏国内得到的情报已经没有什么大的用处了,现在自己处在赵辛氏国的境内,虽然撤退的路依然保险,但自己这次动用十几万大军,却依然一无所获,还损失了数万人,那些政敌还不知会如何攻伐自己。正想着这些的金成雄突然听到城外有喊杀声传来,随即有传令兵来报:刚刚出城的将士重了赵辛氏国的埋伏,初步估算有三万之众。金成雄连忙披甲出门向城楼走去,上到城墙后,只见自己派出的兵卒已经被围困在了城外那座没有密林没有茂草的山上。此时的金成雄有些疑惑,这三万赵辛氏国兵卒突然之间是从哪冒出来的,自己在派兵出城去毁十几口巨钟的时候,先是派斥候查探过,确实没有埋伏。 站在城门楼上的金成雄看着那一万乌青雀军在五千铁浮屠的带领下正在突围,只是那赵辛氏国参与围攻的兵卒显然也是精锐,一次次的将铁浮屠的攻击挡了回去,金成雄看那一万五的精锐兵卒有被慢慢消耗掉的危险。情况危急,加之近日被扰的实在心烦,脑子一时间没想更多,随即命人整军打算亲自去救援那被围的士兵,旁边有人劝,有人则兴奋的骂道:“终于可以出出这几天受的鸟气了,我要将那秦空宇打出屎来,他妈的臭死老子了。” 金成雄率领众军赶到一里之外的无名山脚之下,仰功上山腰杀入到战场之中,那三万赵辛氏国士卒被前后夹击,苦苦支撑着,只听一声虎啸之声响起,又有三万左右的赵辛氏国军卒从山上冲下,一时间两方打的难分难解,接着又有喊杀声从金成雄部的右边和后边响起,两边分别冲杀出一万人,而左边也杀出了将近五千的赵辛氏国兵卒。这些赵辛氏国的兵卒一个一个从地底杀出,全身上下沾满了泥土,这些从地底突然出现的兵卒未做任何犹豫,直接杀入战圈。金成雄看自己的部众被分割成了好几个战圈,阵型已经被冲乱,而战斗力最强的一万铁浮屠军更是被重兵围剿,而剩余十来万乌青雀军近日被秦空宇骚扰的士气正是低落之际,又遇埋伏,瞬间慌乱成一片,场面极度混乱。 第二十章:南北之战(下) - 魂之门 - 居庸 烟尘滚滚,有灵气爆裂的开震天响声,有将士声嘶力竭的喊杀声直冲云霄,秦空宇身着一身火红色铠甲,那铠甲之上的前胸位置隐隐刻着一只红色毛发的雄狮头颅,他此时骑着的坐骑也是一头形似狮子,面生三目,全身毛发都是火红色的妖兽,正立于在山顶之上,在他身后站在同样装束的将士有三千余人,这些天秦空宇虽然一直在骚扰金成雄。但却避开金成雄的耳目,秘密的从各个军寨之中抽调军卒来此,秦空宇算到那金成雄不会任由自己这般下去,只是没想到来的会这般快,本来猜测这金成雄会派人在夜晚时分潜出焰城来毁坏这些巨钟,自己在顺势杀入城中,夺回这座边防重城。没想到金成雄竟会在白日派出一万多人来此强攻。更没想到金成雄也是一改往日谨慎的作风,直接是带领主力部队出来救援,秦空宇随机应变调整部署,布成这样一个口袋状的埋伏圈,截断了他们退回到城中之路,派遣精锐部队去攻击已经是兵力空虚的焰城,更是断了金成雄的退路。随后又派遣斥候去联系那两万暗玄军,让他们守在金成雄撤退的必经之路上。 那金成雄看着自己十几万的大军被秦空宇八万左右的人马围在这小小的土坡之上,而自己这边的将士连日来受秦空宇的袭扰,已经是精疲力竭,士气前所未有的低沉。秦空宇带着最后的精锐火犼狮兵团进入到战场之中,左冲右突,更是将刚刚稳住阵脚的金亥氏国兵将再次冲乱,金成雄明白自己这次败局已定,一世英名毁在今日,却是无颜再回金亥氏国了。眼中爆发出狠戾之色,看着那穿着火红色铠甲的秦空宇在乱军之中杀进杀出。金成雄爆发出全身的灵气向秦空宇急速袭去,孤注一掷的希望能够击杀秦空宇,挽回败局。 秦空宇感受到场中突然爆发出强烈的灵气波动,忙转身查探,却见一团耀眼的金色光芒向自己袭来,连忙也调转起自己全身的灵气附着在身体周围,只见其身体的外表爆发出一团耀眼的火红色的灵焰,形似一只雄狮一般附着在秦空宇的体表。手中紧握着的银枪的枪杆之上出现一道道赤红色的纹路,像是熔岩流浆一般向着枪尖汇聚,秦空宇端起自己的长枪飞身迎向金成雄,在两人接触的一瞬间,秦空宇枪尖之处射出一道强烈的火属性灵气,汇聚成一头凶猛的火犼狮迎向了全身浓郁杀气的金成雄。 那金成雄的长剑之中喷涌而出的灵气,却是汇聚成一只金色的飞鸟,展翅遮日般的射向那只灵气火犼狮。两人之间的战斗瞬间就进入了白热化,数百回合之后,秦空宇一招不慎被金成雄一剑刺中肩髎穴,灵气运转出现停滞,秦空宇拼劲全力一枪逼退金成雄之后,拉开两人了距离。那金成雄紧追在秦空宇身后,有火犼狮兵团的军卒赶去救援,但金成雄现在已全面爆发,所过之处皆无人可阻,那金亥氏国兵卒看金成雄勇不可挡的模样,士气瞬间提升了不少,本来已经被压缩的不多的生存空间,瞬间开始反弹,而赵辛氏国的士卒看自家神将败北,士气转瞬间有所停滞,此消彼长之下,竟被金亥氏国军卒将严密的包围圈撕开一道缝隙,马上就要突围出去了,秦空宇看到这种情形,略微调整了一下灵气的运转路线,一边指挥火犼狮军团将裂开的包围圈填补上,又是回身和金成雄死战。 正和秦空宇打的难分难解的金成雄,灵力消耗了不少,不及开始时威武,而秦空宇此时却已经全身浴血,虽然伤都不在要害部位,但对灵气的运转也是有所影响,越战越不敌金成雄,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寻常的赵辛氏国士卒,离秦空宇和金成雄的战圈越来越进,直到在离两人战圈约有五十米左右的距离时,那名寻常的赵辛氏国兵卒突然暴起,全身散发着阴冷的金色灵气袭向金成雄要害窍穴天溪灵穴,金成雄全凭本能避开这致命一击,但依然被刺中,那散着阴冷的灵气瞬间潜入到自己身体之中。 金成雄在这危急时刻爆发出自己的全部潜能,将那名士卒逼退,却感觉全身的几个重要灵窍之中都有一丝散发着阴冷气息的金色灵气缠绕其间,那些金亥氏国的士卒突然看到金成雄被人袭击,倒地不起,皆以为金成雄已经败亡,刚刚好不容易提升起来的士气,又回落至最低谷。只见这名金亥氏国的老将,艰难的拼命站起身来,被赶来救援的亲卫拱卫住后。 金成雄看着乱战纷纷的战场,这些从正午时分一直厮杀到暮色时分的金亥氏国男儿,心中不由得有些悲凉,萌生了退意,他向着不管如何也要带着这些热血男儿杀出重围,带着他们回家。随即以军旗令各部集合,那些金亥氏国士卒看到军令之后,在各自还存活的最高长官的带领下,开始拼死向金成雄集结,最后大致有四千左右的铁浮屠军和六万左右的乌青雀军集合到了金成雄的旗下,而赵辛氏国的兵士依然在剿灭着陷入包围圈之中,无力突围的金亥氏国兵卒。 秦空宇看到金成雄已经将残部全部集合到麾下,有破釜沉舟拼死突围的意图,而自己的部下从今日正午时分开始一直战到了近日落时分,连自己都已有了疲惫。又想到已那暗玄军的战力应该能全歼这股残兵,随后见金成雄率众开始向防守最为薄弱的左边突围,秦空宇装作无力再对其进行围剿的样子,任由其杀出自己预留的活口,看那金成雄突围成功,秦空宇假意调兵追击了一番,被断后的金亥氏国三千铁浮屠军打退之后,再没有追击。秦空宇看着那些仓惶逃串而去的金成雄,嘴角泛起一丝残忍的笑意,随即命人开始打扫战场。 金成雄带领残部转向自己预先设好的退路,等到安全之后,略微修整一番,怕秦空宇再次带兵追来,立马起身赶路,向金亥氏国的边境线撤去,自己这次惨败,想来回到国中必定会被剥夺兵权,还要面对政敌的攻讦,一时间也是心灰意冷,想着自己的失败,想着那份来自赵辛氏国内部的边防情报,虽然一开始确实起到了作用,但那秦空宇为何就能快速的重新布置防线,难道这是赵辛氏国的圈套,但那金术悟作为本国有名的智者,和自己一样也是皇室成员断没有可能背叛金亥氏国,联合外敌陷害自己,实在是想不通,只能回去找那金术悟对质了。只是他还能回的去嘛? 日逐渐变成一颗黄红色的圆球,慢慢的西沉于远处的山峦之中,夜幕降下,还是只有一轮弯月挂在天空之中,依然是没有星辰的夜晚。金成雄强忍着身体之内那几处阴冷灵气如跗骨之毒一般带来的灼烧痛感,带领残部行进在一条漆黑的峡道之间,本来有亲卫看金成雄如此伤重,想让他休息一下进行疗伤,但被金成雄拒绝了,金成雄只想早日将这些为数不多的士卒带回国,但也没有放松警惕,派出两千铁浮屠警戒秦空宇是否带兵追来,又派出剩余两千铁浮屠前面探路,防止再中了埋伏。 金成雄率众来至一处峡谷之道前,停下了前进的脚步,这是回金亥氏国必经之路,他预留了一万乌青雀军在此防守,一是设想兵败之后,有这一万乌青雀军埋伏追击之敌,起断后作用。二是也是把守这处险隘,防止有人在此设伏。按照约定好的信号,金成雄令传令兵仿叫了三声青雀的鸣叫之声,随即山顶的崖畔传来六声五短一长的青雀鸣叫之声。 金成雄这才带领将士走入了峡道之中。却是越走越心慌,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金成雄随即命部众前队变后队迅速退出峡道,随即就听见峡道两端山壁之上爆出一团团五彩斑斓的灵气从灵炮之中射出,开始轰击峡道两边峭壁,那艳丽的灵气团带着死亡的咆哮将山崖轰击塌陷,将峡道的前路和后路都堵塞住了,碎石如同下雨一般不断的降下,直有一刻钟的时间才停止。那些残兵本就已经是惊弓之鸟,此刻更加的慌乱,根本形不成有效的防御阵型,不管金成雄发布任何命令,响应者寥寥无几。接着一支身穿如墨般玄黑铠甲的军队从山上杀下,场面更加的混乱,惨烈还是惨烈。金成雄的头颅之上的眼睛通体都已经是红色,睁的大大的,里面还泛着不甘心和恨意,还有一丝不解,但没有人再去关注他的这些情绪。 赵灵云坐在书房之中,那颗大大的夜明珠照着他脸色上的喜色,手里拿着的是从南境连夜传来的捷报,全歼金成雄所部,这样的胜利在建国千年的赵辛氏国也是少有的,南境的危局终于是解决了。赵灵云心尖终于也是随之放松了不少,这场战争已经持续了两月有余了,所耗实在巨大,现在朝中已经有人开始主张与金、夏两国议和。现在总算有一边已经尘埃落定了,可以堵住那些人的嘴了,只是现在不知乾明那边是什么情形,北境已经现在基本稳定了,可他却带兵秘密突入的夏庚氏国,很是危险,但如果这次不将李德名诛杀,不将赤炎狼骑打残,那自己统一九淖州部署又不知要延后到何时。 岳乾明看了看身周的密林,又抬头看了看夜空中的皎月,才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地图,自己现在已经深入夏庚氏国七千公里左右,还有两天的路程就能赶在李德名前面到达黑圣山,只是不知那暗玄军能不能按时到达位置,不然自己只能拼死先将那李德名诛杀,免除后患。岳乾明看了看身边三百武决特种队成员,经过八天的昼夜兼程,这些士卒虽然皆是淬意境武修,但都已感疲倦了,而自己老师陈子耀一入夏庚氏国境内之后,就消失了,只说十天后会在黑圣山等他们,岳乾明也无可奈何,不能用军令来限制自己老师的自由,只得由着他的性子去。 岳乾明又想到赵灵云派来保护自己的影子小组不知是否也随自己进入到了夏庚氏国境,自己自从出了京都就没有见过那所谓影子现身,自己也从未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 岳乾明看那些士卒休整的差不多了,命令众人启程,那些士卒皆跨坐上离电牛,在没有人迹的山中潜行着。一路的曲折艰险不必细述,众人迎着寒风向着岳乾明规划好的,最近的路线向黑圣山挺进。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岳乾明率部终于是在第十天凌晨之际赶到了黑圣山,此时距离赵辛氏国边境线已经达九千公里之遥了,而非战斗减员已经有二十三人,岳乾明闪着冷冽的眼神看着身后士卒,派出一分队去打探李德名所部的行踪,自己则开始实地观察黑圣山的地形,想着设伏的地点,一边等着暗玄军精锐来汇合。先是那名黑脸黑甲的暗玄军首领带领着一千暗玄军赶到,随后又有暗玄军精锐陆续前来报到,等到规定的集合时间过去,岳乾明略微统计了一下暗玄军精锐军卒只有四千五百三十五人前来,其余人员都已折损在了前来的路上,岳乾明没时间感慨什么,迅速和那名一直没漏出过真容的暗玄军统领商议出设伏位置,并预先规划好了撤退路线,传达给了突袭队的全部成员,等到成功击杀李德名之后,到时哪怕只有一人回到赵辛氏国,也是有着重大意义的。 那队被派出的斥候小队,前来向岳乾明禀报道:“发现李德名所部,在距离黑圣山五十三里的地方进行休整。”那名斥候小队的队长又向岳乾明汇报了一个不知是好坏的消息:“在距离黑圣山二十三里处一座大山之中发现了一支人数为五万左右的军队,未查明其意向和所属部队番号。” 岳乾明不由得有些皱眉,随后命那队斥候返回去严密监视那支部队的动向,如有异动立刻前来汇报,随后找来暗玄军统领商议对策,岳乾明结合那份情报分析将自己的猜测说给那名暗玄军统领听。岳乾明觉得那支部队是臧额和右王李德功派出的私兵,应该也是打算在此截杀李德名,防止他回去争权,那名统领点了点头同意了岳乾明的想法。事实上也和岳乾明猜测的差不多,真不知该如何形容,只能说皇室从来就没有亲情的存在,为了一张椅子有多少人争的头破血流,尸横遍野。 岳乾明只能在心里慨叹:“看来是天要亡你李德名,那我就坐收渔翁之利,两虎相争,两败其伤,就算你李德名能够躲过臧额和李德功的截杀,你还有余力和我再战吗?” 岳乾明听到有斥候来报,那支藏在山中队伍动了,而李德名的赤炎狼骑也已经拔营行动了,那名斥候还没禀报完,岳乾明就已经听到远处传来的喊杀之声,两支部队果然交战在了一起,岳乾明嘴角微微一扯,自己这运气真是没得说,随即将部署好埋伏阵型又检查了一遍,那些离电牛也皆安静的卧倒在每位士卒旁边,岳乾明没有发现任何的漏洞之处,就和那名统领去观察那处战场的情形去了。 第二十一章:黑圣山之战 - 魂之门 - 居庸 岳乾明隐匿好自己的身形,看向山下的战场,战场中最为显耀的是一名身穿淡金色铠甲,披着一件黑色披风,身高八尺有余的三十来岁的男子,身骑一白色巨狼形妖兽,身后还随时跟着一名亲卫,那名亲卫身骑灰色巨狼,举着一杆黑色旌旗,旌旗之上绣着一巨大白色狼头,那白色狼头张开大口露出森白的牙齿,牙齿之上还有点点血迹,显得血腥残忍。那男子所骑妖兽嘴中不时有一道赤炎喷出,将围攻的士卒烧成灰烬,两支部队打的难分难解,但岳乾明依然看出是那支赤炎狼骑略占上风。战场之中突然响起一道雷暴之声,一支带着金色灵气的箭羽袭向那名威武雄霸的男子的面门。 只见那男子举起手中的一件三叉兵刃,兵刃之上附着一道雷电,将袭向自己的箭羽击成飞灰,接着又有箭羽继续向他袭来,一箭更比一箭强。这些普通箭羽只是铺垫,只为隐藏最后一支威势更大的金色箭羽,一支金色箭羽如突破空间的距离骤然出现在那名男子面前,直袭其要害灵窍袭。那男子终于是身动了,飞身而起躲过那支箭羽,那支金色箭羽如有灵性一般调转方向,继续袭向那名男子的后背。那名男子用雷电之力布防好自己的全身。在那支金色箭羽将要临身之际,探出自己布满雷电之力的右手,将那支箭羽擒在了手中,已自身的雷电之力将那支箭羽附着的灵力全部抹掉,那名男子看着手中那根箭羽喊道:“武承箭,你就这点本事吗?藏头露尾的小人,不愧是臧额养的一条好狗。” 岳乾明只听下面有人也高声回道:“李德名,你率军叛乱,人人得而诛之,现在你已经是瓮中之鳖了,你如果现在投降,君上和宰相还可能饶你一命。”岳乾明想要查找出场中说话那人的身影,却无没有任何收获,想要询问旁边的暗玄军统领是否发现那人的踪迹,暗玄军统领却依然不动声色的看着山下战场的情形,好像在思索着什么,岳乾明也不好打扰他,只得继续观看这场同袍相残的戏码。 只听李德名大声笑骂道:“武承箭孙子,你的这瓮太小了,还装不下爷爷,看爷爷如何把你这瓮打破。”说着举起手中怪形兵器一挥,接着那名拿着旌旗的亲卫挥动着旌旗,数万狼骑闻风而动,向着围攻的同国士卒发动了更猛烈的攻击,一时间场面更为惨烈,岳乾明隐伏在山峰之上,耐心地做着那只黄雀。 双方从辰时一直糜战到午时,那支袭杀李德名的军队,已经渐渐露出了颓势,李德名先是拼劲全力斩杀了指挥这支军队的统领,场中一直偷袭他的暗箭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向他射出多达十三根灵箭,一支灵箭却是射中了李德名的一处不是要害的灵窍,李德名凶狠的拔掉那支灵箭,在斩杀了那名统领之后,战场局势已经不可能出现逆转,李德名没有任何停留,向着远处的一座密林奔去,接着那座密林之中爆发出强烈的灵气波动,随后连一刻钟都不到,李德名身骑白色巨狼妖兽的身影又出现在了岳乾明的视野之中,只见那李德名手擒着一人的头颅高高的抛到战场之中,聚声高喊道:“武承箭和祁明羽都以死,还有负隅顽抗者死。” 场中那支截杀李德名部队的剩余士卒,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愣,接着不知是谁先将手中兵刃扔掉,跪地投降,接着就接二连三的所有士卒都丢掉手中兵刃,跪地投降。等到所有的士卒都已投降,残忍的一幕发生了,那些赤炎巨狼妖兽开始吞食那些跪地投降的士卒,有反应过来的军卒想要逃走,却被赤炎狼骑的士卒追赶上前截杀。 一时间这条不宽的道路上空,盘旋着的都是人类声嘶力竭的哭吼声,还有巨兽的嘶吼之声夹杂其中,山下的场面残忍无比,而岳乾明不知想起什么,眼神之中的恨意仿佛翻滚着的惊涛骇浪一般汹涌。只听那名暗玄军统领不解的向岳乾明问道:“为什么?”虽然是一句没头没尾的问话,但岳乾明却是知道他在问什么。低沉的回答道:“赤炎狼骑从来不留俘虏,不管是何人,从来没有例外。” 只听那名首领又问道:“那些士卒为何还要投降?他们不知道这条规矩吗?”岳乾明说道:“也许是李德名的名声起到了作用,那李德名在夏庚氏国一直有着爱兵如子的美称,那些士卒也不会想到这条规矩会作用到同族身上吧!” 岳乾明拍了拍身边的统领,起身说道:“咱们走吧!这赤炎狼骑确实不好对付,虽然他们这次损失也不少,那李德名也受伤了,但依然不好对付,没想到李德名竟然已经进阶到了太玄境中期了。他们接下来要做休整了,咱们还有些时间做些调整。”那李德名虽然看起来只有三十岁左右,但其实际年龄却和岳乾明差不多,只是一般灵修的衰老速度比起武修来说要缓慢的多。 那名暗玄军统领随即起身,和岳乾明一起回到了黑圣山,做最后的调整部署。一个时辰之后,只见一群骑着灰黑色巨狼的士卒出现在了黑圣山附近,领头之人依然是那骑着白色巨狼的李德名,岳乾明最后暗玄军统领商议,由他们两人来袭杀李德名,剩余将士尽最大的努力缠住狼骑其余人员并尽可能损耗狼骑的兵力。 只见那李德名进入到黑圣山的地界之后,挥手示意狼骑停止前进,岳乾明看那赤炎狼骑还没有进入到伏击圈之内,不由的有些心急。只听李德名喊道:“藏头露尾的宵小之徒出来吧!”岳乾明知道李德名已经发现自己等人的行踪,不由暗叹太玄境的灵修的感知确实敏锐,但不会因为李德名一句话就真的现身出去。看那狼骑已经正在调整成防御阵型,乘此刻狼骑变换阵型时略微出现的破绽,只见岳乾明手举兵符,一声鹰啸响彻黑圣山上空。接着十门便于携带式的灵炮发出狂乱的灵气团,射向赤炎狼骑的队伍,对其造成了一些伤亡,延缓其结阵的速度。 在十门灵炮即将耗尽携带的五行灵石时,岳乾明发布了全员出击的命令。四千余人的暗玄军与武决特种队二百余人皆从隐藏之地现身,如一股黑色洪流一般从山顶之上四面冲下,借着地形将还未完成防御阵型的狼骑冲的七零八落,那股黑色洪流冲破敌方阵型之后,并未与之缠斗,而是直接从狼骑的阵型之中穿插而过,冲出一段距离之后,又迅速调转身形,这次又全力催动离店牛的速度,继续向狼骑阵型冲去,一连数回合之后,两军才绞杀在一起,狼骑的阵型此时已经七零八落。 李德名从未见过着这样制式甲胃的军队,但却认得镇北军中所特有的离电牛,瞬间明白这支部队属于镇北军司。这支从未在两国战场之上出现的军队战力之强,让人骇然。接近五千人员的士卒与两万多狼骑战斗在一起依然不落下风,单兵素养更是远高于狼骑,虽然狼骑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略有疲态也是原因之一,但其战斗力依然让李德名骇然,只听李德名高喊一声:“岳乾明,我知道你也来了,敢不敢出来一战。”岳乾明哈哈大笑道:“有何不敢。”遂与那名暗玄军统领一起冲向了李德名,三人缠斗在了一起。 岳乾明已将血脉之力开启,只见隐隐有一只似鹿非鹿,似鹰非鹰的血色图腾在岳乾明背后若隐若现,那名统领是黑色凶焰覆盖全身。看其所爆发的灵力波动在太玄境初期,与李德名的境界还有些差距,但这点差距足以让李德名碾压他。他负责佯攻,而岳乾明却是招招都向李德名的要害袭去,三人瞬间已交手数个回合,却是斗了个旗鼓相当之势,岳乾明不由得想老师怎么还不来,难道真要自己拼命了? 突然三道黑影不知从何处出现,向李德名的不同方向袭来,李德名至此危急时刻,全身灵气瞬间全部爆发,身周三米的范围内都布满了雷电之力,五根有手臂粗的雷电从天而降,击打在了正向自己攻击的岳乾明五人身上。岳乾明没想到李德名被自己两人围攻还保存着余力,隐隐有突破到太玄境后期的趋势。刚刚故意卖了个破绽引影子三人小队现身才突然爆发,打了岳乾明等人一个措手不及,看着五名被自己重创了的高手,李德名略微有些得意,看着岳乾明笑道:“乾明神将,你的胆气实在是让人佩服,竟敢深入我夏庚氏国来袭杀我李德名,但今天不是我的忌日,而是你的。”在李德名与岳乾明说话之际,那名暗玄军统领不知使用了何秘术,身体周表散发远超自身境界的灵气波动,不顾已重伤的身体,化作一道黑影袭向李德名,李德名的反应不可谓不快,有一瞬间感知到了死亡的威胁。爆发出自身全部灵气,那三叉刃之上的雷电纹路瞬间被激活,射出一道已近于白色的雷电之力将那名统领击飞,无名统领挣扎着起身几次最终轰然倒地。 岳乾明手持一把玄铁重剑,强忍着体内肆意的雷电之力站起身来,以剑柱地,看向李德名说道:“李德名,我敢追你万里之地来到此处截杀你,你真以为我就这点手段嘛?”那李德名瞳孔紧紧收缩了几下,随即感知了一下周围,没有再感知任何高手,随即一笑道:“岳乾明,事到如今你觉得你还能吓唬住我吗?你如果有什么后手早就使出来了,何必在此多舌,我看你是想拖延时间吧!” 李德名看了看战场之中,发现狼骑已现败退趋势,不想在和岳乾明废话,首先发动了攻击。岳乾明却突然丢掉手中的长剑,握紧双拳,全身的血液快速的流转,双臂之上青筋暴起,身后又出现了那血色图腾,这次那血色图腾的形象更加的清晰明了,却是那岳乾明军旗上的那只鹿身鹰头的蜚廉,此刻那只蜚廉仿佛活过来一般,双翅展开,好像随时就要从岳乾明身后展翅飞出,那蜚廉的双目之中一片血红,四肢强健有力,全身弥漫着血气,释放出极强的战意。 这是岳乾明最强的一击,其攻击之力已经无限接近灵修的太玄境中期了。但他施展这一招的代价就是起码得卧床半年的时间,才能修养好身体,因为这招是以消耗他全身极限精血为代价发动的。但他现在的处境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就能够将李德名击杀,或者将李德名击杀之后,能保证自己活下来。李德名只见岳乾明突然愣神看向自己身后,嘴里喊了一句“老师”李德名条件反射的回头看去,眼角余光却见岳乾明身影已经化作一团血色虚影刁钻的一拳向自己的汇灵穴处袭来,大骂一声“无耻”,连忙运转全身雷电灵气抵挡岳乾明的必杀一击。 这时却见一个身穿白衣的老者,说慢不慢说快不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岳乾明和李德名中间,挡住了岳乾明的进攻路线,只见那名老者挥手间就将岳乾明聚起的血脉之灵逼回到岳乾明的体内,虽然那些精血未被消耗,但一出一进之间,岳乾明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受,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自己体内钻来钻去。 岳乾明忍着痛感看着背向自己的白衣老者身影,有喜悦有愤怒,这老头怎么现在才来,非得等到需要拼命时才出现,故意整我吗?一大把年纪了还耍帅,真是……岳乾明不断在心中腹诽着突然出现的陈子耀,却见陈子耀手中拿着一只不知什么动物的腿肉正在啃着,吃的是津津有味。 李德名看着这名突然出现的老者,眼瞳急速收缩着,厉声问道:“你是谁?”那名老者却没有回答他的问话,一边啃着肉,一边转过身直接拿那条腿肉再岳乾明头上敲了一下,说道:“你小子有多少血来消耗,怎么想变成人干。我不是告诉你,当需要老夫出手时,你就大喊,你怎么不喊啊?” 岳乾明看着这名老者,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自己堂堂镇北神将,在战场上大喊大叫成什么样子,况且喊什么?要喊老师,救命吗?但是还是低头弯腰恭敬的回道:“老师,我错了,咱们能不能先把那家伙解决了再说其他的。” 李德名看那突然出现的老者,只顾与岳乾明说话,对自己完全没有警惕之心。聚起全力准备偷袭那名老者,在李德名刚刚聚起灵力,那名老者却是头也不回的挥动右手,一道灵气从那名老者指尖射出,那灵气的光芒连天上的太阳光芒都无法与其争锋,只见那奔出的灵气聚成一根虚形的短锏,向李德名两眉之间的灵堂穴窍射去,李德名举起手中三叉刃防护,在虚锏相撞的一瞬间,这把李德名耗费巨大打造的跟随他多年的三叉刃瞬间碎成一片片,那虚锏攻势不减,直入李德名的灵堂穴,那李德名身形从那只巨型白狼身上跌落下来,嘴里只喊出“超太玄……”三字就倒地不起,随后身体竟然也慢慢的化为一片飞灰,只留下那件银色的铠甲还闪着光辉。 那些狼骑看到主帅瞬间毙命,发生了慌乱,幸亏各个队伍之中还有千夫长。那些千夫长的军事素养确实不错,在经过短暂的慌乱之后,迅速集结起已经只剩五千余骑的狼骑,向南退走。 而暗玄军精锐伤亡更加惨重,连带武决特种队将近五千人的队伍,现在能站着的也只有一千余人了,岳乾明下令迅速打扫战场,而那名受到重击的暗玄军统领在陈子耀的救治之下,已经基本恢复了行动能力,至于影子三人虽也受了重伤,但看场间事毕,皆又消失与人前。将死去同袍的尸体尽皆收集起来,焚烧之后,骨灰入袋。剩余一千多人带着袍泽的骨灰踏上了回家的路程,这回陈子耀应岳乾明的要求答应和他们一起走,护送他们回到赵辛氏国。 第二十二章:三神将齐聚十里亭 - 魂之门 - 居庸 一支两千五百人的黑色甲胃队伍行走在去往封安城的官道之上,整支队伍像一片乌云一般沉静。这支队伍皆身骑黑色巨兽离电牛,其中有武决特种队的三百人拱卫在岳乾明身边,他们行走在自家国境宽阔的官道之上,明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但这片乌云之内依然有着暴风与雷电,随时都警戒着周围异常情况。岳乾明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看着周围渐渐熟悉的景色,竟生出物是人非之感,走时才是初秋,归来时已经是正月了,连年节都没有赶上,不过好赖是能赶上元夕节了,能好好陪陪湘凝和雪儿那丫头去逛逛灯会了,只是不知赵灵云交代自己要带离电牛军团回京都,有何事安排。 边走边看竟也到了离京只有十里地左右的地界,近乡情切。岳乾明正准备全力催动离电牛赶回封安城,却在名叫十里亭之地被人拦停了下来,一个身穿大红袍的太监,面白无须,露出宫帽的鬓角却显出这名太监的年纪已经很大了,鬓角的头发已经皆白。 此人奉国君赵灵云的旨意将岳乾明一队人拦了下来,岳乾明连忙翻身下了坐骑,躬身等着那名穿着大红袍的太监说完赵灵云的口谕,才起身问道:“魏公公,怎么会是您老来宣旨,您老都多少年没有出宫了。”那老太监和岳乾明却也相识,此人在宫中已经多年,先国君在位时期就已经是掌印太监, 赵灵云继位之后依然信任他,但却很少出宫走动了,岳乾明年少之时和这太监虽然交集很少,但也相识,对这名一直忠贞于皇室的老太监很是敬重。 只听被唤作魏公公的老太监,用比寻常男子的声音更加洪亮的声音说道:“咱家看众位将军凯旋而归,扬我赵辛氏国威,心生欢喜,出宫来看看我赵辛氏国大好男儿,恭喜乾明神将再立奇功。”岳乾明谦虚着口中连称:“不敢,全仰仗国君决胜千里之外的战略部署。”那魏公公微微一笑又说道:“咱家先行回宫向君上回旨,乾明神将先在这十里亭驿站内歇着,三天以后的元夕节,将军要将自己打扮的威武些,让城中百姓好好看看万里奔袭截杀夏庚氏国左王的乾明神将是何等模样。也让那些朝中那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之徒长长精神,别老是议和议和的,每天嚷嚷着什么有伤天和之类的话语。”岳乾明躬身将嘟嘟囔囔说了一大堆的魏公公送走,已经是明白赵灵云这次要用盛大凯旋欢迎仪式,为十年之后的统一九淖州之战做些铺垫。 这十里亭名叫亭却是封安城外最后一座驿站,也是赵辛氏国最豪华的一处驿站,只因此处在很久以前有座送别亭,慢慢的被人叫做十里亭,地名也就这样成了。岳乾明率领众亲卫赶到十里亭驿站的时候,远远见两人站在驿站门口,却是秦空宇和一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此人面容为标准的国字脸,粗看之时却显粗犷,眼中精光内敛,好似常人,胡子黑且长,但却给人整洁之感,丝毫不显脏乱。和秦空宇的穿着正好相反,外面穿着一件黑青色的长袍,里面穿着也是一件黑青色的箭服,腰间系着一根简单的黑色皮质腰带。 那人看岳乾明率领着士卒走了过来,和秦空宇一起上前来迎。岳乾明离着两人还有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就翻身下了坐骑,将坐骑交给旁边的亲卫,向着秦空宇两人走去。秦空宇看到岳乾明已经是满面笑容,紧跑两步上前抱住了岳乾明,狠狠的拍打了两下,岳乾明也拥抱了一下秦空宇之后,紧走了两步上前恭敬问道:“奇远神将,您也回来了?” 那名男子却是赵辛氏国的镇东神将陈奇远,那人上前拍打了一下岳乾明的肩膀赞叹道:“干的不错,早该好好收拾一下夏庚氏国了,五十年前那赤炎狼骑就肆虐我北境,有多少同袍葬身狼口。被先君聚力打残之后,现在却是又卷土重来。不过现在却是叫他们一并还回来了,只是恨不能与乾明你一起杀入那夏庚氏国。” 岳乾明脸色也是有些悲愤,他听北境老卒说过五十年先国君举全国之力终于是设伏将赤炎狼骑打残,使其不能再肆虐赵辛氏国北境。只是那一战很是惨烈,十五万精锐大军围歼五万赤炎狼骑,最后归来之时只剩下七万余人,最后手机尸骨时只得三万余具,剩余的兵卒尸首尽皆葬于狼腹。在十年前李德名重组赤炎狼骑开始,岳乾明也开始着手组建专门克制赤炎狼骑的离电牛军团,终于使其不敢在骚扰肆虐北境。 岳乾明缓过神来之后,谦虚的一笑,随后问道:“奇远神将,您什么时候回来的?”陈奇远无奈的看着岳乾明说道:“都和你说了好几回了,叫我大哥就行,老是神将、神将的听着都腻歪,这点你就不如空宇那小子爽利。”岳乾明看着佯装发怒的陈奇远,只得改口称呼道:“奇远大哥。”陈奇远乐呵呵的应了一声说道:“走吧!进屋说,我已经让人准备了酒菜,给你接风,咱们边喝边聊。”早有驿站的工作人员将岳乾明带回来的离电牛兵团带下去休整了。 秦空宇也和两人并肩走入到驿站中,见那驿站之中装潢典雅简约,但所用材料却都是上上之选,这儿偶尔用作接待外国使臣,在各种陈设摆放上都下了一番功夫。陈奇远看着并肩走在岳乾明左边的秦空宇说道:“空宇,你小子今天再敢在酒桌之上提什么屎尿之类的事,我就要揍你了。”看着疑惑不解的岳乾明只好解释道:“乾明你是不知道,这小子这几天就没让人好好的吃过一顿饭。一喝酒就要说他用屎尿打败金成雄的事,还说的有声有色的,知道的他是我国镇南神将,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哪家掏粪的仆役呢,再说那金成雄是被砍死的,又不是被他屎尿给恶心死的,有什么好炫耀的。” 秦空宇连忙插话道:“那是你不知当时金成雄被我那屎尿熏得连出昏招,才被我抓住机会,将他一举歼灭的……”正准备摆开阵势好好的岳乾明盘一盘的时候,被陈奇远一把推开,说道:“你让乾明好好的吃完饭,你们俩人私下里再去唠去,现在先喝酒吃饭,听乾明好好讲讲他万里袭杀李德名的事。” 岳乾明看着以前那个冷傲的秦空宇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不由得回忆起临行那天秦空宇说要去找尉迟胖子学学如何变厚脸皮的,这么快就速成了。岳乾明想想以前,所有损招都是自己出的,但所有恶心人的招却都是那死胖子出的,还每次都是那死胖子自己当主力,他们只是从旁协助,想着以后秦空宇要变成那般模样,岳乾明不由得一阵恶寒,当骄傲的空宇神将也开始撒泼、打滚、耍无赖不知会惊掉多少人的眼睛。 而秦空宇却感觉无甚不妥,现在这样子比以前扮冷傲来的痛快多了,还是那死胖子说的对,对待自己的敌人就应该怎么恶心怎么来。秦空宇却是在这条恶心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直到以后有人说起以前那个冷傲的空宇神将,人们实在是不能把现在这个如同市井老泼皮的空宇神将与那个冷傲的空宇神将相合在一起。 三人都已摆满了酒菜的桌旁落座,陈奇远又问一遍岳乾明截杀李德名战事的经过,岳乾明大致说了一下经过,只是将那支赵灵云秘密训练的暗玄军隐去,也不是不信任陈奇远,只是这属于隐秘之事,应该由赵灵云亲口向陈奇远讲,自己不应该,也不会多说什么,想来秦空宇也没有向陈奇远说起过那支战力惊人番号为暗玄军的存在。那支暗玄军在军部都没有备案,想来是赵灵云手中的一张底牌,将来在统一九淖州之战时,才会在世人面前真正现世,这次出动想来,一是检验那支部队的作战能力,二也是由于这次情况特别危急才会调动这暗玄军支援南北两境。这次南北两境之战,见过这支部队的两国统帅都已被杀,剩下些残兵败将,想来也讲述不出这支部队其他多余的情报。那只部队作战之时也多做了伪装,去掉了自己部队所特有的标识,两国探子再想打探这支神出鬼没般部队的其他情报,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岳乾明向陈奇远和秦空宇说完自己这边所经历的战事,,又问起他们东、南两边的战事,秦空宇正想夸耀一番自己的战绩,却被陈奇远拿着一根鸡腿塞到了他的嘴里,说道:“乾明,还是说我的吧!你完了在和这小子好好的叙。” 陈奇远看着岳乾明说道:“这次东边的蛮族好像比以前更加的疯狂了,好像完全在消耗他们本来就稀少的人口,真是惨烈。”说完这些喝了口酒,看着岳乾明正疑惑的看着他,那蛮族本来就疯狂,千年之前赵辛氏国为了获得更多的生存空间,先是向金、夏两国服软,只为专注精力对抗东边的蛮族,最后一直将蛮族赶到了寒冰海域附近的荒原地带,由于战线过长赵辛氏国第一代国君才收兵。虽然那片荒原也能生息,但赵辛氏国算是与蛮族结了世仇,虽经千年之久,但世代蛮王都想夺回原本属于他们的领地,每次积蓄好力量都要攻打东境边防重城山海城,岳乾明想着这次应该和以前一样,何来惨烈一说。 看着疑惑的岳乾明,大口的将剩余的酒一口干完,说道:“这次东蛮先是派老弱族人消耗东境兵力,并拖住我东境主力部队,但那老弱之人好像杀都杀不完,连以往不曾出现在战场的老妇都拿起战刀奋不顾身向我军杀来,而那蛮王又派人青壮族人突破我军其他防线,侵入我东境区域深处,也不攻城略地,只是不计代价的抢夺物资,最后幸亏发现及时,将那分散成一股股的青壮东蛮族人驱逐出我东境内地,只是被劫掠走了很多牛羊和粮食。东境将士和那东蛮族的族人都死伤了不少。荒原这次虽然招了白灾,但损失和以往也没什么不同,但从来没见他们那般疯狂过。后来为了弄清楚原因,我在东境多逗留了几天,直到我回来的前一天才收到消息,但不知真假,最近蛮族中盛传一个流言,是那蛮族大祭司在临终之际留下的一则预言‘苍穹破碎,天国将会降下史无前例的暴雪冰封帝昊大陆,万物生灵都将陷入永寂。’所以那东蛮族人这次才只劫掠物资用于储备,有探子传来最隐秘的信息,说那蛮王正在建造一座地下之城,不知是真是假,只为一个虚无缥缈的预言就这样大兴土木值不值得。” 岳乾明听完之后,说道:“那大祭司在蛮族之中地位崇高,还在蛮王之上。一言即出,肯定会被奉若天旨,更何况还是关乎种族延续的大问题,想来蛮王正在建造地下之城的信息,应该是真的。但是既然天启圣殿还没有灭世的消息传出,想来那大祭司的预言不可能成真,他还能比天启殿的天启大长老更厉害。” 在九州之地人族,对那天启殿都有种盲目的崇拜与信任,连岳乾明这样的人不曾例外,更何况其余那些普通百姓呢,蛮族这个存在于帝昊大陆之上最古老的种族,已经没落到偏安一隅,根本没有什么影响力,谁会去相信一个蛮族大祭司的预言,岳乾明三人继续喝酒吃菜,聊着这次的作战心得。 第二十三章:盛典前奏 - 魂之门 - 居庸 元夕节的前一天,岳乾明三人已按照礼仪开始进行斋戒沐浴及准备入城仪式,虽然三支兵团的人数加起来还不过万,但却都是精兵悍卒,其气势可抵数万普通军卒,光是那森然的杀气,就让没经历过战阵之人胆寒。而这三支三境的精锐兵团的将士还存了一些较量的心思,谁也不愿被对方看低了,将气势更是拔高到了顶点。岳乾明三人此时正在驿站的一处空阔广场上,在礼部派来的官员指点下训练着各自的军团入城仪式中需要注意的事项,例如注意别让坐骑被热情的围观群众所惊到发生骚乱等等小细节,有驿站官员来报说:“魏公公来驿站了。”岳乾明三人出了驿站去迎那魏公公,却不知他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三人一直来到离驿站一里地左右的距离才见到魏公公。见那魏公公在还接到等待之人是腰身就略微下弯,颜色肃穆很是恭敬。岳乾明三人明白这魏公公摆这姿态应该是在等一个他很敬重的人,却不知是什么样的人?来到这魏公公身边时,正准备和这位在太监群里辈分极高的老太监打个招呼,突然三人皆感觉地面在微微颤动,看看突然变得更加恭敬的魏公公,三人知道他等着的人来了,却不知是谁又来到了京都。那地面颤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只见前方出现一支闪着银色光芒的兵团,用比风还快的速度向这边奔来,以岳乾明三人目力皆已看清那支兵团也是有两千五百人,领头之人身穿银色铠甲,铠甲胸前刻着一只虎头,头戴银色头盔,连面甲都放了下来,身后军卒也都是如此装扮,唯一不同的是那些军卒的铠甲之上,没有任何标识。这支兵团的士卒各个皆骑着巨兽,那巨兽形态如老虎一般,也披着银色铠甲,露出的部位的毛发洁白无任何杂色,那巨兽四肢落地无声,动作整齐划一,犹如千军万马奔腾一般的气势,整支队伍只有挑着一杆长戈上的旌旗在迎风咧咧作响,旌旗之上绣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巨虎,宛如下山猛虎一般,准备吞噬世间万物凶气肆意。 看着这支兵团的来到,岳乾明三人也瞬间变得恭敬了许多,那支兵团来到众人面前,急然而停,阵型却丝毫没有混乱,只见为首之人跳下坐骑,将面甲扶起,却是已两百余岁高龄的辛征神将。魏公公立刻迎了上去,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才说道:“传君上口谕,着莫老神将参加明日进城仪式,今日先行在十里亭驿站休整一番,养足精神,扬我赵辛氏国之军威。”只见那莫老神将躬身行礼道:“末将遵旨。” 魏公公说道:“那莫老神将,就先带着亲卫去驿站休息,咱家就回宫复旨去了。”说完就带着侍从小太监先行走了。 岳乾明三人等着魏公公传完旨之后,才上前向辛征见礼并齐声道:“末将,参见军部长。”等众人行礼完毕之后,辛征才呵呵笑道:“你们三个小子却是回来的早,三境的战事都完了吧?”岳乾明三人连忙又行礼回道:“幸不辱使命,保我赵辛氏国疆土无矢。” 辛征将三人一个个扶起,边走边说道:“你们三人这次可是辛苦了,特别是乾明,听说乾明这次万里奔袭在夏庚氏国境内将敌方的主将李德名截杀在了黑圣山,更是将狼骑打残,一战之功让我北境可以安稳十数年啊!乾明功不可没。” 乾明谦虚的一笑道:“末将不敢居功,全赖君上部署得当。”辛征拍了拍岳乾明的肩膀笑着说道:“当年那个无法无天的小子,也学会了谦虚,不容易!”又看着陈奇远说道:“奇远,听闻这次蛮族的进攻异常惨烈,是否有什么特殊情况?”陈奇远忙将那日对岳乾明和秦空宇说的情况又向辛征汇报了一番,辛征沉思片刻说道:“那东蛮既然已将储备物资形成既定战略,看来在今年之内还会对我东境劫掠,你回去驿站即刻书一份密信让东境军司不要放松警惕,加强防御随时应对东蛮的侵扰,不能再让他们突破我东境防线,扰我东境子民。” 辛征给陈奇远布置完任务之后,又看着秦空宇却是哈哈大笑道:“空宇小子,终于学会放下自己的骄傲了,不错不错。”夸奖完秦空宇之后,又说道:“兵者,诡道也。不只有堂堂正正阳谋,也有鬼祟之阴谋,战争说到底还是对人性的把握,你以前的性格决定你只会使用宏煌大气的阳谋,虽然能洞悉到敌方阴谋,不使自己落入陷阱,自己却从不使用,一直忽略了对阴谋战略的思考,但阴阳相济才是用兵之道,你这次长进不少,我本来以为这次你只能守住南境不失,没想到却将金成雄部全歼,还将金成雄的头颅带回京都,看来这次祭祀先祖的血食很丰富啊!只是你那招数实在有点恶心,我都能想像的到当时金成雄脸色会是什么样,他也不会想到骄傲的镇南神将会使用那般恶心阴损的招数。”秦空宇被辛征说的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说道:“那金成雄用兵以谨慎著称,我当时也是实在探不出他防守上有什么弱点,几次试探引诱却见效,只能拿他的洁癖症做做文章,没想到金成雄还真被弄昏了头,才给了我机会。”辛征看着秦空宇连连称赞道:“不错,不错。” 几人边走边聊已经是来到了驿站门口,早有驿站的工作人员将辛征的那支兵团带去休整的地方,辛征带头先行步入进驿站,等到众人皆已经坐下,辛征才说起西境的情况,那蒙元氏国确实有乘机攻打赵辛氏国西境的迹象,已有先头部队到达边境线,但只待了两日,没做任何攻击,就撤军了,辛征派人深入大庭州查探情况才得知是蒙元氏国在大庭州出了些许状况,才将侵入九淖州的部队召了回去,但辛征还是将西境的兵力部署做了调整,还有收尾工作未完成,就被赵灵云召回参加元夕节的入城仪式,辛征将剩余的工作交给西境军司完成,就匆忙赶回了封安城。 因礼仪规矩,岳乾明三人未给辛征接风,只是简单的吃过素食,四人又闲叙了一阵,就继续去配合礼部派遣的官员完成入城仪式的彩排了。 在刚到寅时四刻钟的时候,皎月还未落下,封安城的东门已经开启,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封安城的东门处一片巨大的空阔场地上已经是人头涌动,挤满了封安城内的百姓,仿佛封安城内所有的人此刻都集中在了此处,有的孩子还提着小小的灯笼,本是为今晚的元夕灯会准备的,现在却是早早的拿了出来。而赵琴儿牵着姜辰、陆湘凝牵着岳武晶、还有一位美妇人拉着尉迟德小胖子站在拥挤人群的最前端,有侍卫在涌动的人群与她们几人之间隔离出一个不大的空间,几人倒也不显拥挤。赵灵云在战前有意将三国攻赵的消息封锁,必免造成百姓恐慌,赵辛氏国子民不知当时的具体情况,只略微知道些边境又有战事发生,战后赵灵云却将消息放开,并且大力宣传渲染此次战争的细节及当时的危急情况,赵辛氏国子民皆生出同仇敌忾之感,而对传来的胜利消息,更是满城皆欢,更有说书人在各大茶楼酒馆说岳乾明一路杀入敌境,将李德名斩杀,还有说秦空宇如何全歼金成雄部的,这秦空宇私下得了个金坷垃神将的称呼。经过数天的宣传,封安城的百姓便自发组织的来到东门迎接出征归来的将士,而赵灵云这次更是大规模的给了东、南、西、北四处军司许多奖赏,并派监察司的官员去往这四个边境,将赏赐按功绩发到所有将士的手中,防止有人从中贪渎或者不公。 此时,封安城的东门处已经临时搭起一座高台,布置简单却不失威仪,上面有礼部的官员正在完善最后的工作,整个东门的防卫工作已经被皇城禁军接手,一个大胖子穿着一身金色的铠甲正疾步如飞般的走来走去做最后的检查工作,虽然着急但依然很细致的将所有的地方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整座高台也已经被禁军围的密不透风,任何人不得靠近。尉迟钟鸣最后将所有地方都检查完之后,发现没有任何漏洞,还是不放心又调重兵把守住所有可能埋伏或者能隐匿刺客的地方,并给每个小队都配发了紧急联络传音灵玉,才将守卫工作交给了副统领,自己又回去皇城护卫赵灵云出宫前来观礼台,通往封安城东门的道路也已经戒严,沿途也是有禁军警戒把守。 寅时五刻钟之时,尉迟钟鸣身骑一头蛟象巨兽从皇城的青龙门出来在前面开道,赵灵云的龙撵走在整个仪仗队伍的中端,而跟在赵灵云龙撵后面的却是赵灵武的王驾也随着仪仗队伍前进,坐在车驾里面的赵灵武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但依然可从其眼神之中看出心中的不甘,没想到自己策划了十年之久的布局,竟在短短几个月内就土崩瓦解了,未撼动赵灵云地位分毫,反而更助涨了赵灵云的威名,而自己现在也只能服从于赵灵云的支配,配合完成赵灵云的那个庞大得布局,从下棋人变成一枚不甚关键的闲子。 整个仪仗队伍一路畅通无阻的走了将近三刻钟才来到封安城的东门处,赵灵云到达观礼台之后,只见那观礼台此刻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一般。在卯时一刻开始进行祭帝昊仪式,先是诵读祭文,内容大略意思就是此次战争是有道伐无道之战,只为保护赵辛氏国子民安居乐业和祖宗基业完整,正义最终胜利,感谢天国之中的帝昊护佑,并希望帝昊能一直保佑赵辛氏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完成了一系列繁杂的祭祀帝昊仪式,文武百官和皇亲国戚及城中众百姓无一例外皆跪拜在地,有修习火属性的灵修上前将刚刚宣读的祭文焚烧,那祭文被焚烧后所形成的灰烬飘飘渺渺直上九霄天外,众人咏诵了一遍《天语》的开篇章节《颂帝昊》后尽皆才起身望向东方,等待着得胜还朝的军队出现,此时红黄如烈火般的太阳已经是处于将露未露之际。 第二十四章:热血侵心 - 魂之门 - 居庸 在众人殷殷期盼的眼神下,一支万人的队伍终于出现在地平线处,四境的百战老卒身骑妖兽,各个皆全副武装,兵戈林立。这时的太阳也正好从地平线处刚刚升起,这万人的队伍仿佛是从太阳中走出来的天国神军一般,散发着势不可挡的气势,震撼,摄人心魄。直到数十年后有当年亲历过这四境雄兵入城仪式的老人向后辈们讲起这一刻时,依然热血沸腾,那时赵辛氏平安百年的根基所在。 走在最前面的是身穿银色铠甲的西境白虎军团,凶气肆意。接着是身穿青色铠甲的东境雪冰豹军团,杀机暗藏。后面是南境着红色铠甲的火犼狮军团和北境着黑色铠甲的离电牛军团,这四支军团的将士皆全副武装,连面甲都拉了下来,让人看不清面容。这四支兵团此时不在敛着气势,张狂的向封安城的百姓显示自己的雄姿。这支万人队伍所形成的势直上云霄,连天上云都避开飘向了远方。这四支队伍每队皆两千五百人,人数过万,浩浩荡荡,四支队伍携带边疆血腥气势依次行至封安城东门处。 等到四支队伍依次排列好顺序之后,高大幽深的封安城东门洞中有一匹异种玉河追风马行出。最先是马头出现在太阳的光辉之中,那马头之上有一青白色独角最引人瞩目,双眼灵动有神,鼻中有白色雾气喷出,没有束缰绳,任其自行缓慢的走出城门。等到这匹追风马通体雪白的身姿出现人们的视野之中,人们看到它的马蹄却是乌黑之色,仿佛踏着四朵乌云而来,更神奇的是肋生双翼。马背之上有一须发白黑交错,看其面容仿似只有五十余岁的老者正端坐于其背上,至于他的真实年岁却是看不出。 老者神色肃穆,双目平静自然,气质给人儒雅亲近之感,身穿一件大紫色龙蟒服,所绣着的龙蟒与赵灵武的蟒服略有不同,这名老者袍服上的龙蟒腹下隐隐有四爪探出,这也代表着其地位更在赵灵武这个亲王之上,头发用一顶金色王冠束着,你道这是何人?却是在整个赵辛氏国都有贤名的德贤老亲王赵敦,是先国君最小的一个弟弟,传说是皇室内修为最高之人,至于境界如何却没人知,因为已经很少有人看到德贤老亲王出手了,而赵敦也一直在自己的府中静修。 德贤老王爷任由坐骑行至岳乾明他们四支队伍正前方才停了下来,只见那异种追风马展开肋间双翼缓缓的升空,直至与城门齐高之后平稳的停在了空中,赵敦飞身跃起站在了马背之上,一道洪亮端正威严地声音从空中降下,那声音之中饱含的灵力波动,使得在场诸人皆听到真切明白,只听那声音问道:“今朝之征可损我国威?”下方将士皆拔出随身配剑指向苍穹厉声三喝:“杀,杀,杀。”那声音又问道:“今朝之战可矢我军威?”那下方将士又三喝:“必胜,必胜,必胜。”声音震耳欲聋,杀气十足,连朝日都失了几分颜色。周围围观的百姓被其气势所震,整个场间寂静无声。有军如此,必保国家安宁。 问答完毕之后,赵敦身影也随着追风马缓缓落下,之后掉转马头,面向观礼台,平静而立,身后的诸军也整齐划一的转向观礼台。只见率着文武百官站于观礼台上最前方的赵灵云,又向前踏出一步,运转灵气使其声音扩散至四方,高声喊道:“将士们辛苦。”只听那将士又高呼道:“为国征战。”赵灵云看向下方整齐威严的军容军貌,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回到正位落座,文武百官分站观礼台两边,接着皇家教坊司的优伶上台,配合着时而恢弘时而低沉的战曲,献上强劲有力的舞蹈,有歌唱和:“王于兴师守国疆,披吾战时甲兮携长兵。与子皆行兮路漫漫,与子征战兮心不殆,与子同敌忾兮共生死。十里黄沙兮埋吾骨,马革裹尸兮亦不归。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 一曲歌舞毕,紧接着有五彩斑斓的灵气冲天而起炸裂开来,其声之上九霄天外,整整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响后,有礼部官员上前颁发完国君的赏赐,整个仪式也进入到了尾声,最后赵灵云起身高喝道:“迎我百战将士归家。”整支队伍整齐划一的转向城门,在众人欢呼声中,四支兵团沉默无声的依次进入到封安城内,四支兵团直入到皇城禁军训练场才停止。略微修整一番,等到街上禁军解封以后,四支兵团在其统领的带领下又从皇城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门出了皇城,直奔封安城四门郊外的军营驻守,而岳乾明四人则去政德殿面见赵灵武,交还另一半统军兵符并汇报军情,随后出宫才各回各家。 凤落苑内的那颗梧桐树,经过一个冬季的沉寂之后,现在已经恢复了少许生机,有嫩绿枝芽萌发。姜晨在经过秋冬两季的自我训练,已经能在重力四层的环境中行走自如,身子长高了不少,身材却略显瘦弱。姜晨今早观看完四支军团入城仪式之后,久久不能平静,被那森严的军容,杀气冲天的气势都深深的震撼到了姜晨,仿佛幼小的心中有什么被点燃了,憋的他很难受。回到凤落苑后就立刻开始了训练,虽然汗如雨下,但那沸腾的热血依然在影响着他的心神, 让他丝毫感觉不到劳累,仿佛有无尽的精力任他挥霍一般,一刻不停歇的一遍又一遍的进行着平日的训练,已不知已经进行了多少组。 这时已经时间已经接近午时五刻,香茗端着一些平日姜晨爱吃的水果来到后园。刚来到后园时看到疯魔一般的姜晨,吓得立即高呼了一声“公主”,只见此时的姜晨全身冒着热气,露着的上半身呈现通红之色,比被开水烫过后的肌肤还要鲜红,香茗却不敢冒然上前阻断此时的姜晨,怕出现什么不好的情况。 赵琴儿听到香茗的呼叫,转瞬间来到后园,看到这般状态下的姜晨,先是叫了两声,姜晨依然自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赵琴儿看到这样的姜晨知道他不知何原因被迷了心智。如若任由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姜晨就会力竭而死,赵琴儿立即飞身上前相随着姜晨锻体步伐,边运转灵气缓缓的温养着姜晨全身的肌肉,边又缓慢的释放着自己的意志,为姜姜晨构建了一个舒适的幻境,以意牵灵,在姜辰心海深处轻声呼唤着,犹如春风细雨般在姜晨意识海中呢喃着他的名字。姜晨身体随着赵琴儿一声声的呼唤,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却是发现自己周围的景色不再是凤落苑的后园,此地正温暖如春非常的舒适,看到自己母亲就在自己身前,也不觉的害怕,放缓了心神正准备向母亲走去,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所有意识。 赵琴儿飞身上前将昏迷的姜晨揽在怀中,撤去幻境,迅速抱着姜晨来到凤落苑的药浴房,这也是自从姜晨修习开始之后,专门为姜晨改造的一间专门泡药浴的地方,将姜晨放入到药浴桶中,香茗紧随着进入到药浴房,看着姜晨的皮肤由通红变成了雪白,不明白姜晨刚刚发生了何事?看着赵琴儿忙着将各种缓解肌肉酸痛以及补血气的灵药全部扔到浴桶之中,看那剂量比平时多了有五倍,看着还傻站着不明白要干什么,或者说被吓得不知所措的香茗,说道:“香儿,用灵气聚集些水注入到浴桶。”香茗连忙行动了起来,不一会浴桶之中已经注满了灵水。赵琴儿运转紫色灵气包裹住整个木桶后,开始全力加热木桶之中灵水,那些灵药在赵琴儿不顾自身灵气损耗下迅速的尽皆化成了浓稠的药汁,紧紧的包裹住了姜晨的身体,那浓稠的药汁开始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钻入到姜晨的张开的毛孔之中,慢慢的姜晨的脸色变得有了些许血色,赵琴儿这才放缓了催动灵气的速度,一直保持着药汁处于温热状态。 香茗看着姜晨的有所缓解这才问道:“公主,小公子怎么了?”赵琴儿轻呼了一口气才说道:“刚刚晨儿应该是走火入魔了,却是不知魔从何来?幸好你发现的早,不然晨儿可能今生就再也无法修炼了,不过现在却是因祸得福,体内的潜能这次被激发了不少。只有将损失的精血补起来,修养一段时间就无碍了,修为也会精进不少。” 听到赵琴儿这样说,香茗也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放松了心神才又说道:“小公子以后训练的时候,我在旁边照看着点吧!不然再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就糟了。” 赵琴儿今天也着实被吓的不轻,点了点头说道:“也好,修行本来就是循序渐进的事,着急会损了根基的。”冷静下来的赵琴儿叹了口气猜测的说道:“想来这孩子应该是受今日四境妖兽骑兵团的入城仪式的刺激,扰了心神,才会这样,真是不让人省心了。” 香茗正准备劝慰一下赵琴儿,突然脸色一喜说道:“公主,小公子醒了。”只见姜晨悠悠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药浴房内,又看到母亲和香茗也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平常泡药浴的时候,都是香茗帮着配好灵药,自己一人泡,今天他们怎么都在? 姜晨还没来得及问,就见赵琴儿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臭小子,怎么那么沉不住气,今天训练前进行过冥想了吗?”姜辰低声回答道:“没有。”由于被四支军团的气势所激,姜晨渴望自己也能早日成为那样的强者,却是将冥想这个环节给忘了,回来之后就直接开始了炼体训练。 赵琴儿训道:“以后冥想这个环节不可省略,就算是不进行炼体修习的时候都要进行,以后将冥想的时间在增加一个时辰。能不能做到?”姜晨正准备抱怨抗争一下,看母亲不像是开玩笑,只得答应。赵琴儿和香茗一唱一和的又嘱咐了一番姜晨训练时要注意的事项,姜晨被烦的无奈还得应和着,直到香茗去准备午饭,药浴房才清静了不少。 看着香茗姐姐出了药浴房,姜晨吐了口气,偷偷的做了一个鬼脸,看着姜晨的表情,赵琴儿又在自家儿子的脑袋上笑着说道:“臭小子,现在有力气了。如果刚刚不是香儿及时发现,你小子不死也成残废了。”姜晨这才知道自己刚刚那种状态竟然是走火入魔,不由得暗暗心惊,看来母亲说的对,自己确实应该加强自身心性的训练。 第二十五章:元夕 - 魂之门 - 居庸 姜晨泡完药浴之后,自己将全身擦洗干净,特别着重把脸和头发好好的洗了洗,此时的赵琴儿也不在此间,自己穿戴好香茗早就备好的新衣服出了房门,才发现时间已经是过了午时。而姜晨感觉腹中比以往更加的饥饿,匆忙向饭厅走去,突然发现自己的脚步比以往更加的轻快了,附加在自己身上的四层重力空间好像不起什么作用了,姜晨试着跳了一下,发现一跳竟然有三米之高,吓了一跳。自己前一段时间才适应了四层重力,怎么会这么快就不起作用了,难道这手镯坏了,姜晨拍了拍手镯,又轻轻的跳了跳,感觉还是很轻松。姜晨一边走一边试着将手镯的重力空间调到第五层,一个措不及防摔了个狗啃泥,感觉身上有百斤的重力在压着自己,姜晨试着爬起来,走了两步,感觉行动又恢复到以前状态,每走一步都感觉重若千斤,姜晨这才相信自己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进入到了第五层重力空间,心中欣喜莫名。 走到饭厅,将这个喜讯告诉了母亲和香茗,却被赵琴儿告知那是当时进入走火入魔的状态,损失精血才换来的修为,幸亏这次发现的及时,又有灵药及时的补充损耗,才没有出现大问题,这种行为不可取,一个不注意就会出问题,轻则损寿残废,重则当场毙命。修行这回事就应该循序渐进,不然就算能成事,根基也不稳,对以后无益。姜晨还想着既然这次训练这么有效果,自己以后也可以这么干,却被赵琴儿泼了一盆冷水,又听自己的母亲说道:“你这次损耗确实很大,最近一段时间就只进行冥想吧!”赵琴儿顿了一下又说道:“你今天不是和武晶那丫头,还有尉迟小胖子约好去逛街看灯会吗?快吃饭,吃完去好好的休息一下。”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姜晨这一觉直睡到戌时二刻才自然苏醒,感觉精神比中午泡完药浴那会确实足了不少,虽然还有些困顿,但已是睡不着了,躺在床上想着母亲说的话,结合自身的情况,知道母亲的话并不是吓唬自己,那种状态确实对身体和精神损耗很大。想着这些突然注意到窗外斜阳西沉,才想起和岳武晶、尉迟德约的时间竟然快到了,况且自己还没有正儿八经的过过元夕节,以前的时候,虽然舅舅每次都会来请母亲,但却都被母亲拒绝了,后来听岳武晶给他描述过封安城过元夕节时的情景,已是向往很久,千万不能错过。 翻身起床后,连忙将衣服套上,出了门呼喊着香茗和母亲,这时赵琴儿和香茗皆已穿戴好了,香茗也是准备去叫姜晨,却见姜晨奔跑着赶来,不由得轻轻一笑,迎了上去,牵起姜晨的手,赵琴儿率先走出了凤落苑的大门,赵灵云在刚过末时就派人来请赵琴儿参加今晚的夜宴,被赵琴儿给拒绝了,让来人给赵灵云回说:“她已经和乾明神将还有尉迟统领的夫人约好了,出宫去过元夕节。”赵灵云借着三境大胜,又是元夕节的机会,好好的犒赏一下岳乾明等人,想着赵琴儿和这几人也熟悉,而且莫征老神将最喜欢这丫头,今天在政德殿的时候还念叨起赵琴儿,就想让赵琴儿去作陪一下,听来人回禀说“长公主出宫去了,与乾明神将的夫人和尉迟统领的夫人去逛封安城内的灯会了。”赵灵云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作罢。 赵琴儿领着香茗和姜晨出了宫之后,看那街上已是有些热闹,三人未作逗留直奔镇北神将府,来至忠义巷神将府,只见神将府门口已经站在两位妇人,一位是陆湘凝,另一位却是今天早上牵着尉迟德的那位妇人。只见妇人身穿一件素面青色宫装,裙摆处绣着几朵白莲,简朴大气,面容艳丽动人,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眼神如一汪池水清静自然。看到赵琴儿三人乘坐的车驾来到,两人迎了上去。 赵琴儿今早已见过那名妇人,只是略微闲聊了几句,知道他是尉迟钟鸣的夫人,名叫薛丹,此刻在灯光的映衬下,更显明艳,不由赞一声那死胖子好福气。赵琴儿看两人迎了过来,也让人停住车,先行跳下了车,也迎了上去。 那薛丹是个恬静的性子,看到赵琴儿大大咧咧直接跳下马车,略微惊异了一下,又想到自己夫君平常所说的赵琴儿,却也是与尉迟钟鸣口中的“长公主”和面前之人对上了号,自己夫君果然说的没错,这长公主的性子确实与众不同,正准备见礼,却是被赵琴儿拉住了。 跟着赵琴儿跳下马车的姜晨,由香茗牵着也跟了上来,左右看看却没见岳武晶和尉迟德,一旁的陆湘凝看姜晨东张西望,知道他是在找那两个小玩伴,笑着说道:“雪儿那丫头正闹脾气了,本来乾明说好要陪她去逛灯会的,却被君上叫进宫去,参加今晚皇宫中举行的元夕节夜宴,雪儿那丫头已经闹了好一会了,德儿正陪着了,你也快去帮着劝劝吧!” 姜晨撒开香茗的手,立刻跑进到神将府中,自有下人领着来到岳武晶处。赵琴儿三人走在前面,香茗跟在后面也进入到了神将府中,三人来到正厅,落座之后,赵琴儿差香茗去看看那三个孩童准备的怎么样了?她也有好些年没逛过封安城的灯会了,竟有些期待。三人闲坐着,只听赵琴儿说道:“丹妹妹,和我说说那死胖子是怎么把你骗到手的?我今早初见你之时,不好细问,现在可再也按不住好奇了。”只见薛丹满面绯红,略微把头低下,不知该如何回答,旁边坐着的陆湘凝也打趣道:“丹妹妹,你就给姐姐们讲讲吧!每次问你都是这副模样,问尉迟,那家伙却知道得意的笑。” 薛丹抬起头看着突然靠过来离自己很近的赵琴儿和陆湘凝,两人眼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着清晰可见,烧的薛丹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赵琴儿看着薛丹这个样子噗嗤一声又笑出了声说道:“妹妹,孩子都这么大了,你咋这么多年都没学会那胖子的厚脸皮?” 薛丹抬起头看着两人还盯着自己,知道今天如果不说,她们两人肯定不会罢休,只好用微弱的声音说道:“钟鸣,救过我的性命。而且尉迟身上有很多优点的,对我很好。”两人听着薛丹这样说,两人不由得哈哈大笑。其实修者的智商确实要比普通人高出不少,但这些不缺修炼资源的修者,没有过多的接触到那么多尔虞我诈,长久孤寂的修炼使得她们的心性还如青春年少一般。虽然其中赵琴儿算是经历过大起大落,但经过这么多年的清修,还有那晚和当年同伴一起畅聊往事,已经慢慢学会了放下过去,心态慢慢的又回到了从前。 陆湘凝和赵琴儿哈哈大笑了一阵,看着薛丹的脸色又红了几分,赵琴儿笑着打趣道:“那死胖子就算救过你,你怎么就以身相许了呢,难道他还敢逼你不成?况且谁知道这出英雄救美的戏码,是不是那死胖子自导自演的了。”薛丹抬起头有些急了,说道:“不可能的,当时钟鸣为了救我都受了重伤,还是乾明大哥和空宇大哥带人赶到才将那群劫匪吓着。”赵琴儿更乐不可支的说道:“妹妹,那我更加确定了,就是那死胖子自导自演的戏码,不过你现在很幸福,证明那死胖子是真的爱你,才会使那下作手段方便接近你,你也不要生气,我和他们几人一起长大,他们都是没坏心的人。等到老时再回忆起还是一件趣事呢。” 薛丹听赵琴儿这样说,细细的回想了当时的情景,确实有些许不合逻辑。但又不知联想到什么,眼神之中又泛起更深的羞涩,赵琴儿和陆湘凝看着这般的薛丹,正准备在打趣一番,却见香茗领着三个小孩回到了正厅之上,三人这才收敛神色,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却见中间站着的岳武晶眼睛有些红肿,明显是刚刚哭过的痕迹,陆湘凝看到女儿这般样子,心疼着只得又是一番安慰,却看旁边的姜晨也是一脸的落寞,而小胖子明显有些拘谨,不知刚刚发生了何事? 赵琴儿早就注意到姜晨落寞的神色,看着三个小孩的神情,已是大致猜出可能发生了何事,将姜晨拉过来,摸了摸姜晨的小脑袋,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听姜晨说道:“娘亲,我没事。”这时已有下人端了几碗汤圆来,是陆湘凝吩咐端来的,虽不合规矩,但却合时宜。只见那碗中飘着四五种颜色圆滚滚的汤圆,每人分了一碗,三个小孩的情绪也被这几碗漂亮香糯的汤圆带走了,几人吃过汤圆之后,整装出发。 值此时正是圆月正当空,东风吹开花千树,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游人如织。七人乘坐两辆车驾,出了忠义巷转到宣安街上,车驾再也无法前行,七人下了车驾徒步而行,姜晨震惊的看着这番热闹的场景,有鱼龙舞,有婉转动听的伎子歌声,有玉壶光灯流转,有各种小吃摊井然有序的排列在道路两旁,有杂耍艺人在卖力的表演,有说书者正在讲述新的段子,更有低阶灵修在耍着一些市井之人从未见过的神奇术法,惹来一阵阵惊呼,还有那有情人之间笑语盈盈暗香随,好一派热闹景象。几个小孩顿时如脱缰野马般汇入到人海之中,赵琴儿三人跟在后面却也不担心,有香茗跟着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三人边走边聊,闲庭信步的感受着节日的气氛,和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清闲热闹。 第二十六章:水香茗 - 魂之门 - 居庸 今晚的封安城亮如白昼,从天上俯瞰下去,整座城的布局形如一副巨大的八卦阵图。一条条街道仿似一条条灯河一般,此刻的封安城仿佛是一座群灯垒建而成的雄城,但和城墙四周黑茫茫的密林丘陵相映衬,却又像是一座孤岛。城中有川流不息的人群手提灯笼汇聚成一条灯河,有许愿灯冉冉升起,带着世间最真挚,最美好的祝愿去往天国。在这座占地足有五万六千四百一十平方公里的封安城中,今夜最辉煌的地方当属位于正西偏南位置的皇城,今夜赵灵云在乾辛殿设宴,宴请文武百官,庆贺元夕节及三境之战大胜,正所谓是:月影斜华殿,暖玉曜浊酒。歌舞颂功绩,余音绕雕梁。灯树千光照,灵焰万支开。笑颜迎相语,声动九霄天。 整个封安城的庆典进入到了**,有礼部值守的仆吏在各处鸣放灵焰,夜空变得五彩斑斓。而此时姜晨三人左手拿着形状奇异的花灯,右手拿着吃食,正驻足在一个表演杂技的摊子前被场上的表演着逗的正欢笑着,不时升空炸开的灵焰映衬着几人兴奋的脸庞,香茗尽全力护着姜辰三个人,将他们三人揽在自己怀前。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修炼,香茗的容貌虽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其气质却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如一朵细雨之中绽放的百合花般纯净,今日香茗虽然只穿了一件普通的服饰,但依然惹得周围游灯的青年男子纷纷侧目。 有胆大之徒乘着这人多之际,故意蹭到香茗几人身边,乘机搭讪,但其言语还算含蓄,只是惹的从没经历过这种事情的香茗有几分羞恼,但也只是垂下脸色微红的面颊,对谁都不理会。但这样的香茗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之色,这时一身穿暗黑色鎏金镶边华服的男子从远处向这边走来,看其面容只有二十岁左右,面貌还算端正,只是眼神闪烁不定,面色苍白,一看平时就是酒色不离身的纨绔子弟。在其身后还跟着几名家仆小卒,横行无忌的向这边走来。那男子看到人群之中的香茗,眼神顿时一亮,但还是先仔细的辨别一下那女子的穿着打扮,确定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孩,又看了看她怀前护着的那三个小孩的也没有什么明显的身份特征,也只像是寻常富贵人家中的孩子。大致在心中确定了这几人的身份之后,那男子看着香茗的眼神就变得肆无忌惮,隐隐露出些许淫秽之色,跟在身边有眼力劲和熟悉自家主子性子的奴仆,顿时心领神会,带着几人将围在香茗身边的人喝开,有那脾气倔强的男子,看这些奴仆这般无礼,正准备和其理论,但又看见那奴仆腰间系着的腰牌,神色一变,忌惮的默默退了开来,心中却又为这名楚楚动人的女子担忧。 只见那男子故作风度的走到香茗身边,咳嗽两声开口说道:“姑娘,是一个人吗?”完全无视站在香茗怀前的三个小孩,也许是注意到了,没当回事罢了。而香茗虽然已经是走上了修炼之路,但也一直只是在深宫之中,依然还是那副小心谨慎的性子。不过宫中复杂的环境,使得香茗早早就看得懂人心的脏与恶,再看那男子眼神之中隐隐透出的秽色,香茗心中虽然有些厌恶,但谨慎的性子还是没有使她恶语相向,只是拉着姜晨、岳武晶和尉迟德准备退走,三个小孩也早就发现周围的环境变了,有些好奇的看着那把他们围起来的五、六个人。 却见那男子跨前一步,挡住了香茗的去路,面带虚伪、轻佻的笑容问道:“姑娘,这是要走了吗?不知白某是否有幸能与姑娘同游今夜这灯会呢?” 香茗看着他又拦住去路,只得无奈开口说道:“公子还请让开路,我现在要去找我家小姐。”香茗看现在人多眼杂,却是不敢提赵琴儿长公主的身份,怕惹来有心人的窥视,闹出些不必要的麻烦。那男子一听这话,也是一愣,没想到香茗拥有这般独特的气质,而其身份竟然只是一名丫鬟。心中盘算了一番,行为变得更无所顾忌,已是上手拉扯香茗,香茗一个转身躲开,那名男子暗惊,没想到这小丫鬟还是个有修为在身的人,自己刚刚去抓她的时候,本能的用了一些手法,却被她躲开了。心中虽惊,但却没有细想,反而更加的欣喜。他还从没有和这种温静如水般的良家女灵修共赴过巫山云雨,不知那是何等滋味,虽然封安城中最大的寻欢作乐场所,香虚幻阁中也有一些修有灵气的低阶女修,但还未在其中见过香茗这般气质的女修,其间就算再艳丽的优伶也多少带有些风尘之味。陷入到意淫之中的男子,心中犹如百爪挠心般躁动。 香茗乘着他愣神的功夫,已经是走出那几名奴仆围着的圈子,那些奴仆只见自家主子愣神,任由香茗几人离去,他们也不敢再擅自阻拦,任由香茗几人离去,那男子回过神,正准备再说些什么,面前哪还有香茗的身影,再一看香茗已经带着三个孩子走出有一百米左右,那男子骂了几句跟着自己的那些奴仆,随后又赶了上去。 追到香茗等人后,那男子继续用轻佻的言语纠缠着香茗,而香茗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但依然在忍耐着。她感应到刚刚这名男子上前抓自己时,带起一阵灵气力波动,已是了然,但她实在是不知这名男子修为高低,为了姜辰几个孩子的安全她也只能忍着。她能忍,但有人却是忍不下去了。 一个稚嫩的女孩声音略带着怒气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香茗姐姐都不想和你说话,你还一直跟着,真烦人。”那名男子的脸色瞬间胀红,却不好在香茗面前和一个小孩子计较,还要保持他本来就没有的风度,只听那女孩旁边的那个小胖子边吃着手里的一块肉饼一边开口附和着说道:“就是,烦人精,你能不能走开,我连吃东西的心情也没有了,姜辰你说是不是?。”还问旁边的另一个小孩,而那个小孩吃了一口手中拿着的热乎乎的肉饼,才抬头看了看自己点了点头,没说话,又低下头继续吃着手里的一块肉饼,完全无视自己。那名男子被几名小孩说的,尴尬,羞恼却又无可奈何,虽然如此却依然没有退走的意思,香茗听着岳武晶和尉迟德这样调侃这名像苍蝇一样的男子,不由得手遮掩着嘴角抿嘴无声的笑着,虽然没有笑出声,但两只眼睛已经成了月牙状,更显动人,那名男子顿时看呆了。 跟着那名男子的仆役此时已经赶了上来,听到那三个小孩这样说自家主子,当即开口说道:“你们三个小杂种,知道我家公子是谁吗?竟然敢如此侮辱他。”说着其中有一名急于表现自己的仆从,举拳向着小胖子打来,吓了小胖子一跳,眼看就避不开那一拳了,突然一个水团出现在了小胖子面前,将那拳头包裹在其中,再无法递进半寸,也后退不得,站在小胖子旁边的姜晨反应迅速,抬起脚踢在了那名狗仗人势仆役腿上的膝阳窍穴处,那名仆役承受不住,站立不稳,“扑通”一声单膝跪倒在了小胖子面前,那小胖子看到这样的情景瞬间咯咯一笑道:“呀!你这条狗腿子刚刚还要打我,现在咋地又给我跪下了,我听我父亲说‘男儿只跪天跪地跪父母’,我可不想给你这个狗腿子当老子。” 围观的人听到小胖子的话,顿时都哈哈大笑起来,这小胖子的嘴咋这么损。再看那仆役是满脸怒容,眼睛喷火,要把这言语阴损的小胖子的嘴撕烂。可挣扎了好一会才站立起来,看着姜晨暗惊,这小孩怎么这么大的腿劲。那包裹着他拳头的水团也已经消失,忌惮的看了香茗一眼,不敢再上前找茬,一瘸一拐的退回到那名黑衣公子身后。只见那黑衣公子暗骂一声“废物”,随即满脸笑容的走上前去和香茗说道:“不好意思,是我这下人不懂事,我回去会好好管教的。”怒视一圈那些看自己笑话的人,又看着香茗大声说道:“我父亲是当朝宰相白直,我叫白举飞,姑娘,听这几个小孩叫你香茗,不知能否告知在下你的全名是什么?”周围围观的人听那人说他是当朝白相爷之子,再看那仆役的穿着和腰牌,心中已是信了九分,开始为这几个不懂事的小孩担忧。 香茗的脸色变了数遍,先是听这轻浮之人问自己姓名,自己作为一个宫中的婢女怎么会姓,虽然她平时不在乎,但现在被人提及,经过修炼之后锻炼出的自信,瞬间就被打击的不剩一点,只剩下自卑之感。又听这人说自己叫白举飞,是相爷之子,更加的心慌。香茗却不知,这是白举飞的故意之举,他想着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带走这香茗,已经有点急不可耐。只是因为今天是元夕节,街上人多口杂,如果是平常之时,这白举飞早就用强了,那还会和香茗说这么多话,表现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白举飞当然知道一个婢女不会有自己的姓氏,让香茗认清自己的身份,再又说出自己是宰相之子,虽有故意显摆的成分,一来堵住那些围观人的口,二来让香茗知道,就算她去找她家那什么小姐,也无济于事,除了当今君上,还有什么人可以和当朝宰相相提并论,只要是个明白人,就应该知道为了一个只是有些修为的婢女得罪当朝相爷完全不值得,做着以势压人的美梦。 围观之人虽然有的满脸愤懑,担忧香茗几人,但又惧怕宰相府的权势,不敢插手。也有的抱着事不关己只看热闹的心态,还有的人竟然摆着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更有投机者准备在合适的时候出手。就算是那些围观的修者此时也不再作声,各有各的考虑,有的想毕竟是宰相之子,得罪了不好善了,还有的想这姑娘跟了相爷之子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肯定跑不了,还有的想乘机抱一下大腿,已经出声帮腔道“姑娘,既然白公子看上你,这是你的机缘啊!千万不能辜负了白公子的美意啊!” 这时人群中传出一个悦耳的女声说道:“她叫水香茗,不知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不顾礼仪,不知廉耻当街纠缠一个女孩。难道现在的赵辛氏国年轻一辈都是你这样的无耻之徒吗?” 第二十七章三女闹元夕 - 魂之门 - 居庸 看着低垂下头的香茗,正暗自得意的白举飞,想着这个名叫香茗的丫鬟怎么也应该心动了吧!从一个婢女一下变成人上人,现在心里肯定乐开了花!正想着拿下香茗之后,该如何把玩的美事。突然被人当众打断自己的意淫,暗自恼羞。怒视着刚刚说话的人,只见从人群中走出三位妇人,三人都已是三十岁左右的容貌,但却各有各的独特气质,仿佛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一人的气质给人感觉温柔清静,如同一朵刚刚浮出水面的莲花;一人的眉宇之间带有英气,但那英气之中却又带着一股女人的娇柔,给人却是另一种感受;另一人最为独特,自带的气质无法用言语能来描绘,有调皮,有安静,有温柔,还有着冰冷,这些都是那岁月和经历共同在这女子身上留下的独特气质。只见这三名女子穿过围观的人群,向着中间而来,其中那名略带有英气的女子路过那名围观帮腔之人时,直接一巴掌先将其打飞出人群,看都没有看一眼,仿佛是扇飞一只苍蝇一般。 香茗看着走进圈中的三名妇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听赵琴儿说自己“水香茗”,更是感动不已。赵琴儿三人闲游之际,也是边走边看,什么都稀罕要驻足研究一番,走走停停,与姜晨几人的距离越拉越远。当三人从远处的走来之时,看着这处围了一圈人,以为又有什么新鲜事,惹人围观,走近一看却发现是姜晨四人被人围着,那白举飞正问香茗姓氏,还抬出了当朝宰相,很明显是要以势压人。聪明如赵琴儿哪还会不知白举飞存着什么样的心思。急中生智,给香茗起了个“水”姓,这丫头是水灵脉,“水”姓正好合适,想着不能让香茗这丫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自信,被这只苍蝇给毁了,看着香茗感激的眼神,微微一笑,示意没事。 接着赵琴儿缓步走到白举飞的面前直接抬手就是一把掌扇了过去,下手却是留了些分寸,加之那白举飞也是一名灵修,倒也没什么事,只是失了些颜面。只听赵琴儿说道:“白直管教不好你,我来帮帮他,省的你毁了他一世英名。” 五根指印慢慢的在那白举飞的左脸之上隆起,白举飞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先是一愣,接着恼羞成怒,还从来没有人打过他的脸,这个泼妇怎么敢,醒过神后厉声喝道:“你竟然敢打我,今天不管你是谁,你都死定了,你死定了。”那些侍从也是被赵琴儿刚刚的气势摄住了心神,现在听到白举飞已经变了音质的怒喊声,皆回过神,不用白举飞指挥什么,也不等白举飞自己动手,那些侍从已是先行向离他们最近的看起来柔弱的薛丹冲了上来,只是一瞬间又飞倒回原地,只有那名被姜晨踢伤腿的仆从没有冲前,看到白举飞被打,他知道今天这事无法善了,急忙跑出人群回相府报信叫人了。 白举飞看着自家仆从连一回合都不敌,也是一愣,那些仆从之中有两人是母亲怕自己出现意外,专门配给自己的护卫,是藏器境的灵修,而自己竟然没有看清那名柔弱的妇人使得何种手段就将其打飞,心中已经是有所忌惮,又看到有仆从已经跑出去报信,仗了几分胆气。他虽然好女色,但也不是个傻瓜,知道现在自己只要拖延时间就行了,而看这三个妇人的修为,应该皆在自己之上,打肯定是打不过了,只能用言语拖住,等待府中高手前来。但还是输人不输阵厉声问赵琴儿:“你竟然敢直呼当今宰相的名讳,你好大的胆子,今天不管你是何人,我都要送你去京兆司治你个不敬之罪。” 白举飞注意到的情况,赵琴儿也早已经注意到了,不过却不在乎,就算白直来了又如何,能拿自己怎么样?看着白举飞那声厉内荏的样子,不由得感慨一声,想那白直,在赵辛氏国也是有着贤相的美名,宁折不屈的性子,从一介布衣爬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也是豪杰样的人物,怎么会教育出这样一个无能的儿子。 赵琴儿看着赵辛氏国的官宦子弟年轻一辈中竟然有白举飞这样的纨绔玩意儿,有些担忧,有些气愤。再看看白举飞因为自己长久没有回答他问话,以为自己忌惮他父亲白直的威势,脸上又重新浮现出嚣张的神色,赵琴儿更是怒气冲胸,抬起手来又是一把掌扇在了白举飞的脸上,这次的力道又重了几分,直接将白举飞扇飞出去,惹来围观之人一阵惊呼,只道“这妇人不知是什么厉害人物,连相府的公子也敢扇了一下又一下。”不过看着确实挺让人解气的,那白举飞在这封安城中横行多时,虽然今天这霸女之事第一次发生,但其平日里的确很是嚣张跋扈。 赵琴儿不想再理会这些,牵起已经看呆了的姜晨的小手,几人一起走出围观圈,那些看热闹的人自动让出来一条路,赵琴儿三个大人和一个半大人香茗被这事一搅合,已经没什么游玩的心情了,但看几个小孩还兴奋的说着刚才的事,岳武晶说“琴姨,真厉害。”那边小胖子说“陆姨才厉害呢,那么大个子的人直接一巴掌就扇飞了。”而姜辰吃着已经有些冷了的肉饼说道:“我看见丹姨动了动袖子,四个人就飞了出去,那才是厉害了。”听着后面三个妇人,脸红耳热,今天这么暴力的一面,被三个小孩看到了,已是很尴尬了,这三个小屁孩,还议论谁的母亲更厉害。 不过看着三个小孩立马被街边摆放着的新奇玩意吸引着跑了过去,三人才同时长呼了一口气,又相互看了看对方,赵琴儿和陆湘凝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再看薛丹也是抿嘴轻轻的笑着。发生了刚刚的事,几人准备去南城的艮岳广场看完灯会就回府,赵琴儿三人谁也没有将刚刚的事放在心上,带着三个小孩随着祈福的人海向着东城的艮岳广场而去。 此时被扇飞的白举飞,已经被打懵,趴在地上一直没有起身,被仆役们护在周围,却是谁也不敢动他,怕出什么意外。直的那名瘸腿的家仆带着十几人赶来,看到主子成了这副模样,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连忙上前,调动灵气度入到白举飞的神迷穴处,将其弄醒,此时白举飞的脸已经肿胀气如猪头。白举飞虽然表面看着严重,其实并没有什么要害的伤势,只是被赵琴儿的第二巴掌打的瞬间蒙了意识,此刻被弄醒之后,摸了摸疼痛的脸颊,声音受伤的野兽般嘶吼道:“我要弄死那泼妇,我要找二十几个乞丐×死那个泼妇。”旁边的中年男子却是皱了皱眉,但却无可奈何,自己只是相府的一名扈从总管,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的权利,更何况此时怒气冲天的白举飞怎么能听的进去劝言,只见那白举飞拽住一名倒地不起但也没有昏迷的仆从的领口怒问道:“刚刚那几个泼妇从哪个方向走了?”那名仆从连忙指了一下赵琴儿等人离开的方向,白举飞随即怒喊道:“给我追,今天如果抓不到那几个泼妇,都TMD给我滚蛋。” 赵琴儿等人边走边玩,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骚乱,扭头看去发现一脑袋肿胀如猪头,脸皮紫青的男子,带着十几名护卫侍从模样的人搜寻着什么,看这群人凶神恶煞的模样,街上的行人都是敢怒不敢言。赵琴儿再一细看那名猪头男子,不是刚刚被自己打了脸的白举飞,还有谁。她看见白举飞的时候,那白举飞也是看见了她,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此刻白举飞的猪头脸更加的狰狞,转头和一名中年男子说了一句话后,就直奔她们而来。 陆湘凝和香茗低语了一句,随即香茗带着几个孩子走向一旁,赵琴儿平静的看着向她们奔来的猪头男,陆湘凝一脸跃跃欲试的神态,而薛丹眼眸之中略带厌恶之色,但三人谁也是没有什么慌乱。那白举飞来到之后,没有任何言语,率先动手扑向他认为最弱的陆湘凝发动攻击,而跟着白举飞而来的那名中年男人看白举飞已经动手,连给自己试探一下的机会也没有,只得飞身向了赵琴儿攻去,而剩余的扈从都围住了薛丹,这些侍从的品阶虽不算很高,但胜在人多。 白举飞也算有些修为,手持一杆黑色长枪初时竟与陆湘凝斗了个旗鼓相当,陆湘凝双手紧握着一把狭直、小镡、长柄的陌刀,刀法大开大合,灵气四溢,每一刀使出都带着红色的火芒。再看那名扈从总管也是手提一杆闪着光辉的银色长枪,但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面目狰狞,眼白血红,瞳孔之中有浓郁的恐惧之色透出,好像经历着什么大恐怖的事情,而赵琴儿的十指相交形成一个符印,眉间灵印穴窍处有一只紫金色灵气凝聚而成眼睛,熠熠生光,那名扈从总管的意识海中此刻是一副尸山血海的场景,有千万只尸手在拖拽着自己的身体,要将自己拉入到九幽冥狱之中。再看薛丹手舞一把薄如蝉翼的玉剑,与手持长剑的扈从战了起来,身法缥缈,如蝶入花丛之中穿梭飞舞。 陆湘凝进入到人器合一境,手中朴刀以一刁钻角度,携着火芒快若疾风般轻轻刺入白举飞腋下的渊腋穴,废掉了白举飞的左臂,然后调转姿势抬起带着火芒的秀腿将白举飞踢翻在地,那白举飞倒地之后一口鲜血喷出,血中还带着丝丝灵气,随即消散在空气之中。而那扈从总管此时早已倒地昏迷不醒,全身痉挛抽搐,场中只剩下薛丹和那扈从还打斗着,但也已经接近尾声,那些扈从身上都有薄薄的伤口往外渗血,赵琴儿和陆湘凝助薛丹迅速的结束了这场打斗。 赵琴儿环顾了一下四周,那些围观之人都惊的后退了一步,那些围观的人刚刚就看见属赵琴儿这边的战斗最为诡异,虽然赵琴儿已经散去眉间的灵气,但众人还是不敢与她对视,赵琴儿环顾一周之后,看到那名被自家儿子踢的瘸了腿的侍从还在旁边,径直向他走去,而那名侍从已是身抖如筛糠,不觉下身之处已湿了一片,赵琴儿厌恶的看了他一眼,欺软怕硬之辈,随即将一块牌子丢给他,说道:“别给姑奶奶弄丢了,不然你把自己的小命也就丢没了,让你家相爷拿灵水洗的干干净净之后明早还给我。”说完之后,就招呼陆湘凝等人离开了,去往东城的元夕会场。 今夜之事,迅速传散整个京都。在元夕夜人多口杂之下更是流传出各种不同的版本,但唯一相同的是结局“三位绝美的少妇将白相爷家的大公子打成了猪头。”一时间成了京都百姓茶余饭后消遣的谈资,都在猜测那三位妇人是京中哪家府上的夫人,有的则在好奇赵琴儿最后扔出的那块牌子到底写着什么,白相爷是否真的把那块牌子洗干净给送回去了,但这件事一直没有后续的消息流传出,成了封安城中又一桩轶事悬案。 第二十八章:夏庚氏使团入境 - 魂之门 - 居庸 那名瘸腿的侍从恭恭敬敬的捧着赵琴儿扔过来的牌子,手中传来温润之感,低头看时那牌子中竟有丝丝光华在其中流转,凤凰镶边,中间刻有“有凤来仪”四字,再看那背面同样以凤凰镶边,刻着“长公主”三个大字,旁边还有一些用小篆书写的一些小文字,写明这块令牌所属于谁,持有人的容貌特征,颁赐于何时等等字样。那名侍从看清这些之后,眼神惊惧,手抖如中风病患,用力的握住那块牌子,后更是扯出一块手帕将那块令牌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不给周围之人看去分毫,这名侍从脑子倒也灵光,这时还能想到这些。 又叫那些伤势不算重的扈从抬着吐血昏迷的白举飞和莫名原因昏迷的扈从总管,狼狈的回到相府,而白相爷还在宫中吃宴,倒是有下人看见众人狼狈而回,再看那白举飞更是惨不忍睹,脑袋浮肿如猪头,嘴角还有鲜血残留,黑色金线镶边华服更是脏乱不堪,躺在扈从抬着的一块木板上昏迷不醒,连忙去报告了相爷夫人。 过不多时,有一妆彩华容,着装贵气的妇人连哭带喊的跑来相府的正院,看到那白举飞这般模样,抱在怀中更是一口一个“心肝宝贝”的叫着,看见那些站在旁边皆有伤在身的扈从,不管不顾的跳起身来疯泼的对那些扈从拳打脚踢,嘴里还骂着“你们这群废物,都去死,连飞儿都保护不了,要你们干嘛,都去死。”那些扈从万般无奈,任由这名妇人抓脸捶胸的发泄一通,那名妇人终于是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抱着白举飞哭骂着,又叫人去让白相爷立刻回来,哭喊道:“他还管不管这个家了?他儿子都被人打死了,他还不回来?”有仆役慌忙出了府门,跑去皇城门口等着自家相爷出宫。 那名瘸腿侍从一直静候在一旁,紧紧的护着怀中的那块令牌,开始还想将令牌给这名妇人看,又看她这般模样,实在不敢给她,怕她给弄坏了。这块令牌一看就不是普通之物,而且他已经知道为首的那名妇人的身份,实在不敢有所闪失,而且这名仆役实在是谨记着赵琴儿最后说的话,这块令牌现在相当于他的性命,只能等相爷回来,拿给相爷看了。 灯山如海般的密布在艮岳广场上,造型千奇百怪,有巨大的妖兽造型,有花草灵芝的造型,也有一些人物造型,但最显目的却是立于广场正中的一座灯山,有千丈之高,好似神龛,里面只有一团似火非火的圣光在其中跳动,连天上的皎月之光都难掩其光芒,只见游灯会之人路过这座神龛样式彩灯尽皆拜倒在地,神色虔诚无比,而旁边有位身穿简单白袍,胸口位置绣着一朵闭合的向阳花,在众人起身之际,以掌抚其顶,掌间有些微的光芒渗出,是天启殿的一位普通的天侍神职人员,代表帝昊赐福众生。 赵琴儿几人到了艮岳广场后,游玩了一会,陆湘凝提议带孩子去接受帝昊的赐福,赵琴儿犹豫一番,最后还是带姜晨随众人去了,她不想表现的太与众不同,惹人怀疑,仔细的察看一下那名天侍的修为,只是纳灵境修为,应该还发现不了姜晨体内神阵师级别刻下的封印。看陆湘凝两人带着已经过去,随即带着也姜晨走了过去。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异常,安静自然的顺利完成赐福仪式,而姜晨自己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但在赵琴儿等人将要离去之时,却被叫住了。赵琴儿心中一惊,瞬间又恢复自然,问道:“不知天侍大人有何事?”那名被称天侍的满面笑容的说道:“看几位皆是有缘之人,本侍这里有几样祭师大人亲自加持过的护佑之物,赠予几位。”说着从怀中掏出几串用上好丝线编好的绳结,满脸笑容的递了过来,赵琴儿看这名天侍这般模样,已经明白其意,接过绳结,道了一声“帝昊之父在上”又从怀中掏出一张精美异常的纸张,递给了那名天侍,那纸张之上大大的写着“一万两秘银”的字样,那名天侍没有任何推辞,笑容更甚的接过那张帝昊大陆的通行银票,放入怀中,走回原位,继续着自己的职司。 赵琴儿将手中的七条样式一样的绳结分发给众人后,接着又游逛了一阵,直到看完密布在广场上的花灯,众人才走出广场。月偏东,众人终于是踏上了归程,一路又是走走停停,才回到神将府,几人又闲聊一阵之后,看几个孩子都是有些困顿了,赵琴儿就叫香茗准备好车驾,准备回宫了。 虽然整个封安城都在狂欢,而皇城附近虽灯火通明辉煌,但却安静无比,只有一队队禁军默默在来回巡视防卫,直到丑时正三刻皇城的朱雀门突然热闹起来,有并肩跌跌撞撞满脸醉红的官员从朱雀门中走出,三三两两时而低语,时而高声大笑。岳乾明、秦空宇和陈奇远三人走在一起,几人的醉意比其他人更甚,今晚上好多人来敬酒,三人根本无法推辞,只能做到杯来酒干,都是喝了不少,走在最后面的一位面带几分醉意,相比其他人要清醒些,穿着一件大紫色的官服,金线镶边,腰间配有一只龙鱼袋,整个装扮简约大方,神态不怒自威,上颚的胡须修剪的整洁,颚下长须飘逸自然,面廓方正,儒雅中带有坚硬气质,走路不急不缓。 此时那人抬头看到前面几步之外的岳乾明等人,快走几步,赶到了岳乾明三人的身边,岳乾明注意到来人之后,率先问候道:“白相爷,元夕节快乐。”秦空宇和陈奇远听到后也连忙拱手祝了一句。那人拱了拱手回道:“三位神将,元夕快乐!”那人又看了看秦空宇和陈奇远,秦空宇和陈奇远看这情况已是明白当朝宰相有事和岳乾明说,两人又拱了拱手先行离开了。 岳乾明疑惑的看着白直,不明白宰相找自己有何事还需避开空宇和奇远两位,驻足停步,等着白直先开口说明来意,那白直依然不急不缓的开口道:“先贺乾明神将扬我国威于境外,再立不世奇功。”不待岳乾明开口谦虚,又说道:“但乾明,你将夏庚氏国左王截杀于夏庚氏国境内,可曾想过后果?”岳乾明一愣,思考一番说道:“处理手尾确实有些棘手,但如果不截杀李德名,任其回到夏京那赵德功怎么可能争的李德名,其必然会以绝对优势争得君位,对我赵辛氏更无半点好处,北境将永无宁日,那李德名是有雄才大略之辈,能力更是超出那乘机篡位的李德名几倍。比起这些来,我更愿意将威胁先行扼杀在摇篮里。” 白直看着神色坚毅的岳乾明,无奈的摇了摇头,武将上阵杀敌本没有错,但两国之交从来都不是简单的战场厮杀,除非你能一拳将对方打死,不然后续的外交问题都是麻烦,虽然这次岳乾明间接的帮助那右王李德功登上君位,但夏庚氏国损失了颜面,无论如何也会找回来的,想着这些白直从自己袖口处掏出一个折子递给了岳乾明。 岳乾明接过来看是北境军司的一份呈报手抄副本,更不知何意,这份呈报样式的折子白直本不应给自己看,自己虽为镇北神将,但只有处理军务的职司,一般这种政务类型的呈报不会送到自己案前,只有在战时自己才有节制北境政务的职权,但现在白直拿给自己看,相信有他自己的考量,岳乾明顺其意思展开先是看了看日期,是今日亥时三刻北境军司发来的一份报告,上面写道“有夏庚氏国使团入境,正史为臧礼觉,副使为李成吉,一行共三十六人。”白直见他看完之后,才又说道:“那夏庚氏的国书今日晚间时分连同这份呈报已经一并送至君上案前,而君上已经准许其入境了,算算日期半月左右就会到达京都,算来在京都之中,就属你最熟悉夏庚氏国事务,可有何应对之策。” 岳乾明先是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很晚了,虽还有官员三三两两的出宫而去,想来马上就要宫禁了,岳乾明说道:“相爷,咱们边走边说,不然等会皇城的门就要关闭了。”白直点了点头,与岳乾明并肩而行,想听听岳乾明有何良策,只听岳乾明说道:“相爷,我先说说这夏庚氏国来使的用意,那右王李德功初登地位,本来得位就不正,现在更急于树立自己的威信,而夏庚氏国唯一能与我北境离电牛军团对抗的赤炎狼骑也已经被我军打残,想来是无力与我国再战,想要通过外交手段来讨些便宜,好安抚那些军中将士,以便全力掌握本国军队。”白直一边听一边不由得点了点头,示意岳乾明继续,岳乾明看白直同意自己的看法又说道:“那正使臧礼觉是夏庚氏国宰相臧额的族叔,在夏庚氏国享有很高的威望,而副使李成吉是李德功最喜欢的二皇子,听闻李成吉虽然年不满十八岁,但却在这次李德功篡夺皇位的阴谋叛乱之中立了大功,李德功有意扶持,将他立为副使,想来也有让其再建功绩的缘故,好顺利入住东宫之意。” 白直问道:“乾明,那你说说这次谈判我国应该持何种策略?”岳乾明想了想回道:“相爷,我觉得一个‘拖’字足以应对这次夏庚氏的使团,战场上打不赢,想在谈判桌上占便宜,哪有这种美事。” 白直笑了笑说道:“乾明啊!你也说了臧礼觉在夏庚氏国有些威望,你小子用‘拖’字诀,就不怕那臧礼觉恼羞成怒,回国宣传一番说我赵辛氏国怠慢了他,故意羞辱于他,激起民愤,在舆论的推导下,那李德功就算不想开战也得开战了,那北境就又不得安宁了。” 岳乾明回道:“给足他们礼遇,先消减对方初来之时锐气,他们摸不清我们的路数,心里没底的情况下,肯定会再调整谈判部署,那时再上谈判桌,有些无礼的要求他们也不好再提,省的在桌上扯皮,我也会让北境将士调整部署,做出一番佯装攻击的姿态,告诉他们我赵辛氏国不怕再次开战,本来这次边衅就是他们挑起的,现在还来谈判,不过也好,正好借这次机会让他们送回多年前俘虏的我北境将士,这次谈判要把这条加进去,如果他们同意,作为交换,我方也可归还俘虏的夏庚氏国士卒。” 那白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岳乾明的意见,其实白直还不知岳乾明心中更深层的想法,那夏庚氏国内肯定有诸多不服李德功之人,如果这次李德功派出的谈判使团再次失利,那夏庚氏国肯定有人会坐不住,乘机打压李德功,那时夏庚氏国的朝政必将不稳,而夏庚氏国越乱对赵灵云的部署肯定越有利。十年之后的统一之战成功几率必将增加不少。但这些却不能对白直说,虽然白直贵为宰相,能力也毋庸置疑,赵灵云也相信他的品性,但事关重大,少一人知,就少一份走漏的风险,而且岳乾明也不知赵灵云的全盘规划,手中底牌不知有多少,想来那暗玄军也只是全盘布局的冰山一角。 两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间已出了朱雀门,突然一个黑影急奔白直而来,岳乾明反应迅速,挡在了白直前面,正准备将奔来之人拿下之时,被白直止住了,却是一小厮装扮的人,腰间挂着相府的腰牌,岳乾明稍微让开一点,但还是警惕的看着那名小厮,以防这人突起发难,将当朝宰相刺死于自己面前,白直训道:“在皇城边慌乱成这般模样成何体统,回府之后自去领罚。”顿了顿又问道:“有何事找我?” 那名小厮连忙将白举飞被人打成重伤之事,向白直细说一番,再看白直脸色已是铁青,岳乾明听是白直的家事,不便插嘴,安慰一番就先行告辞了,白直等到岳乾明走后,又问那小厮:“知是何人所为?”那小厮低着头赶紧回道:“只听回府的扈从说是三个妇人,但不知是什么人。”白直又问道:“可知因为何事?”那小厮这次却不敢多言,怕那白举飞事后报复。岳乾明听闻是白直的家事,已是退开,和白直告辞之后,独自向自己府中而去。 白直看那小厮这般神态,心中已是明白,脸色变得更加铁青,吓得那名小厮大气都不敢出,只听自家相爷低声哮骂道:“孽子,孽子,这次终于是踢到铁板了。” 第二十九章:噩梦 - 魂之门 - 居庸 白直坐在回府的车驾之上,脸色阴沉一语不发,想着那三名妇人在明知白举飞是自己的子嗣的情况下,依然敢出手将自家儿子打的吐血而晕,那想来也不会是简单人物。不过白直却不怨怪那三人,自家儿子什么德性,白直知道的一清二楚。当那小王八蛋每次惹是生非,自己都想要好好的教训一番,但无奈家有悍妻每次只得作罢,自己宰相的权威也不可能用到家务事中去,而且糟糠之妻老来伴,虽然自己夫人这般溺爱幼子,但自己年少穷困之时,唯有她相伴不离自己,现在富贵怎么也不可能干出休妻之事。 白直坐在车驾之上想着诸般往事,白举飞是自己和夫人唯一的子嗣,自家夫人对那这小王八蛋更是百般溺爱,自己是打不得骂不得,每次教训之时,又哭又闹,扰得自己心烦。而且一直以来自家儿子倒是没闯出什么大祸,只是留恋脂粉之地,自家儿子也有些修为在身,想来在这封安城中不会出什么大事,最后白直为了自己清净也就放任不管了,现在看来自己当初想法是不对的,龙盘虎踞之地哪有什么善茬,自己现在就算贵为宰相,每天也是如履薄冰,更何况白举飞那白丁之身,真正的贵人谁会在乎他那宰相之子的身份,想来自家儿子这次一定是惹了什么不该惹得人物,才会被人打成重伤。正好乘此机会,好好教训那小子一般,让他明白这封安城内还不是他能够横行霸道的地方,白直心想不能再任由自家夫人宠溺这个逆子了,不然以后惹出更大的祸事,那白氏一门就毁在他手中了。 等回到府中之后,来到相府东院白举飞住的地方,早有医者来瞧过,那白举飞吃过灵药之后已经睡着了,而那名贵妇此时正守在一旁,看到白直推门进来,正准备怒气叱问,又想起刚刚睡下的白举飞,拽着白直出了房间,白直一脸无奈,只由得妇人将他拽出房门,等出了房门白直低沉的问道:“那小王八蛋,怎么样?”那妇人怒气冲冲说道:“他是小王八蛋,那你就是老王八蛋。”白直不由得一阵气短,暗骂一声“小畜生”,又想想妇人的逻辑,只得止住这般想法,又开口问道:“娇娥,你一直宠溺着飞儿,虽然一直以来都没出什么恶事,但你仔细想想,那些人在明知他是宰相之子的情况下,依然敢出手,你就不想想那些是什么人吗?来的晚,不如来的早,现在也应该让飞儿明白知道,这封安城还不是他能惹事生非,横行霸道之地。” 那被唤作娇娥的妇人,面带焦虑的问道:“那飞儿这次惹到谁了,对你会不会有影响?”白直听妇人这般说,面色缓和了不少,虽然在白举飞教育的问题上两人多有争执,但相濡以沫这么多年,还是有情分深埋在心间白直说道:“还不知,待我问过今日随飞儿出去逛荡之人。但不管今日之事是谁所为,我都不打算追究,算是给飞儿一个教训。” 那妇人沉默一阵,看自己夫君面色坚毅,只得点头同意。想来自家夫君说的对,在这般下去,自家儿子早晚会丢了性命,两人又商议一番,那妇人转身进去照顾白举飞了,而白直唤来人,将今日随白举飞出府之人全部召集起来,准备细细探究在这元夕之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凤落苑内灯火通明,按照俗礼,今夜不会有熄灯之时,但这个时分了,凤落苑内的正屋之中依然有人声传去,却是赵琴儿的声音,好像是在给姜晨和香茗讲解着什么。屋内,赵琴儿坐在上首位置,香茗和姜晨分坐在一边,只听姜晨问道:“母亲,你今日所施术法是不是就是秦教习所讲过的意修所施展的手段?”这个问题姜晨在回宫的路上已经问过赵琴儿,但赵琴儿却一直避而不谈,回到宫中之后,实在是被姜晨缠的没了办法,只得承认,有给姜晨细细讲了一些意修所施展术法注意事项,如何脱困等机密要诀,一旁的香茗也听的认真。 赵琴儿轻盈的声音缓缓说道:“意修,以构建幻境为手段,杀敌于无形,每位意修所施展幻境的距离范围取决他本身的修为品级,幻境又分为身外幻境和意识海幻境,虽然手法不同,但却都是作用于人的意识海。” 只听香茗问道:“公主,那魂修和意修的区别有什么不同?我听闻魂修有些手段和意修很是相似。” 赵琴儿看了看香茗,这丫头最近进步挺大,自从将自己的腰牌拿给香茗之后,让她可以随时出入皇室藏书楼之后,这丫头得闲就往那边跑,灵修知识已是积累了不少。赵琴儿又看了看一样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姜晨,看着自家儿子的傻样,赵琴儿不由得一笑说道:“灵修和魂修本质的区别在于,一个作用于世间生灵的意识海,一个作用于世间生灵的灵魂,万物皆有意和魂,但万物死完之后意识都会消散,而魂魄却不会,只有经过特殊的手法才能将其打散,而魂魄在无意识作用的时候,是无法自主的,游荡在天地之间,直至自行消散或者有幸运者遇机缘再次投胎,但为人还是其他生灵全看机缘,但此人却也不再是原来之人,他的意识都已经全部消散,没有前世记忆。”顿了一下又说道:“但万事万物都有其特殊存在,传说有强大修者能够死后意识不消魂魄不散,然后转世投胎为人再活一世。” 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之后又说道:“而魂修就是专门修炼自身魂魄的灵修,强壮自身魂魄,修的是阴魂阳魄,其攻击手段也是针对万物魂魄,魂魄散则万事皆休,魂修的攻击手法,白日阳魄离体,阴魂护身,聚集灵体与人对战,因为灵体无形,寻常灵器很难伤到对方,而魂修的阳魄如果攻击到万物的实体,不管是哪处,七魄都会有所损伤。夜间之时,则是阴魂出窍,阳魄护体。附着于敌对之人的身体之上,使用阴暗手段灭杀其三魂。魂修的攻击手法最是诡异,处处针对人的关键所在,让人防不胜防,最是难缠,如与魂修对战之时,一刻都不能放松警惕,必须躲避他离体出窍的灵体,攻击他实体,做到一击必杀,那时注入魂魄之中的意识就会消散,魂魄处于无意识状态,如果想留一线,就可离去,如担心往后,必须击杀其魂魄,那时需凝聚强大灵气已无形攻无形,将其魂魄打散,永世不再出现。” 姜晨听母亲这样说道,不由有些丧气的说道:“那武修遇到意修和魂修该怎么办?根本就是防不胜防,武修真没用。” 赵琴儿看着自家儿子灰心丧气的样子,站起身来走到儿子身边拍了拍他的脑袋后才说道:“谁说武修没用了,武修血气之旺,阴魂很难近身,而武修有战魂境,只要进入战魂境之后,心智之坚,万物难撼。而且有古籍记载,传说人族最先出现的修者就是武修,那是上古时期,人族根本不懂什么修炼之法,又要与世间那些强大的生灵争夺生存空间,只得学习妖兽之法不断的淬炼自身体魄,直至学那妖兽觉醒血脉之力,与那妖兽争夺地盘,人族先贤发现人族其实和妖兽没有什么区别,都有自身的血脉传承,每个亲系之间都有独特的血脉之力,而觉醒的血脉守护各不相同。但不知为何后来人族的血脉之力逐渐淡薄,人族出现了衰败期,直到又有人族先贤开辟出灵修之路,我人族才又重新崛起。” 姜晨听的神采飞扬,突然想到什么又问道:“可是秦教习说是因为有人族前辈灵窍不通,才开辟出武修之路啊!” 赵琴儿无奈的说道:“那秦鲲霄只是一知半解,对武修了解的并不全面,因为有前辈按照上古的武修之法进行修炼,已经无法开启血脉之力,只得自己摸索,终于又创造出一条全新的开启血脉之力的法门,只是这条路充满了未知和危险,比不得上古时期武修的修习之法。” 姜晨听母亲这样说终于是松了口气,暗暗下决心自己一定要开启血脉之力,成为一名强者,但又有些担忧的问道:“我的血脉之力强不强?”赵琴儿摸了摸姜晨头说道:“我儿子的血脉之力怎么不强,看看你老娘我,你就知道自己强不强了。”看着兴高彩烈的儿子,赵琴儿微微一笑道:“快去睡觉吧!天色不早了。你老师让武晶给你传的话,你忘了?让你明日去神将府一趟,应该是要考查一下你的炼体进展了。” 皎月逐渐东沉,再热闹的狂欢总有消散的时候,在拥挤的街道也总有人海分崩离析之时,当人皆陷入沉睡之时,几家梦来几家醒。这天晚上姜晨做了一个梦,一个强者之梦,自己好似成为了古时之大能,飞天入地无所不能。梦中的魂魄好似被什么所牵引着,来到一根巨高的石柱之前,下边幽暗无比,有鬼魅之声在呼喊自己,抬头望去苍穹一片光明,而自己则是上身处光明,下身在黑暗之中挣扎,自己越挣扎,陷入黑暗之中就越深,直至全身都被黑暗吞没,姜晨想要从这梦魇之中醒来,可发现自己如何也醒不过来。 突然黑暗变成一片血红,大地苍凉破败,薄冰覆盖着大地之上未干的血迹,那些死状前期百怪的万物生灵都已经变成了冰雕一般的存在,但那眼神之中的恐惧,姜晨能够清清楚楚的感受到。突然在这冰山血海之中,姜晨看到了一个个熟悉的身影,母亲,老师,武晶,小胖子,香茗姐姐、空宇叔叔,尉迟叔叔,还有舅舅,还有与自己有些仇怨的赵溶,好多好多熟悉的人都被结成了冰雕一般的存在,他们好似在向自己呼喊着什么,突然血色的苍穹裂开了一条缝隙,越来越大,有寒风吹入,吹的姜晨缩成了一团,眼看着那条缝隙变成一张血盆大口,像自己吞来,越来越近,姜晨想叫却叫不出声,再即将要被吞了之时,姜晨用尽全身力气终于是大喊出声。 姜晨从床上惊起,一身冷汗布满全身,闻声而来的赵琴儿和香茗看着面色惊恐的姜晨,好一番安抚,姜晨终于才平静下来,看着周围熟悉的人,熟悉的场景,皎月还未落下,躺在赵琴儿怀中姜晨想着刚才的梦境,不寒而栗,赵琴儿看姜晨这般模样,一边手拍打着后背,一边将一丝丝灵气注入到姜晨体内,安抚着姜晨不稳的情绪,直至姜晨再次入睡。 中阳州天启山天启圣殿启明宫内一处无任何陈设显得空空荡荡的房间之内,只有一名盘膝而坐的老者,突然那名老者霍然起身,满面惊容,连深厚的修为都压不住自身激荡的情绪,默诵了好多遍《天语》中所记载的一篇《静心经》之后,传音给圣卫宫的天卫大统领来见。一瞬之间一个身着光明铠甲,胸口位置一朵盛开的向阳花闪着光辉,好似快成为一轮太阳一般的存在,那条条丝纹被圣光覆盖着,好似流水一般沿着那些丝纹在其间流转往复,面带银甲,看不清容貌,站立于老者的下首位置。俯首听那老者说道:“天弃者在西方,无具体坐标,速查明,不论生死,带来见我。”等到那人离去之后,那老者又盘膝坐下,却再也无法进入到冥想状态,不由想起自己模模糊糊的看到那副场景,难道那就是天弃者带给大陆的灾难吗? 那名天卫大统领出了启明宫,抬头看了看大陆的西方,却是有些迷茫,地处中阳州的西方有大庭州和九淖州两州之地,虽然人口相对于其余七州要稀疏许多,但两州之地人口也有二十几亿,茫茫人海之中,自己如何才能找到七年之前天谕的天弃之人,但天启大长老的命令却又如此急切,一时间那天卫大统领却是毫无头绪,身影一闪回到了圣卫宫中,招来属下将命令传达了下去,随后有一队圣卫骑兵连夜下了天启山,向着大陆西方而去。 第三十章:演兵之道 - 魂之门 - 居庸 相府,一间灯火通明的书房内,白直换了件常服站在窗前,手里把玩着一块玉佩。正是赵琴儿扔给瘸腿侍从的那块玉佩,光华流转间映照着白直沉思的脸庞,赵灵琴这个名字他很熟悉,虽然和这名天之娇女交集不是很多,但却给他很深的印象。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玉佩,脑海之中浮现出一名花样少女的样子,白直嘴角一扬,轻轻一笑,转身将那块玉佩放置在书案边上,抽出一页信纸,提笔写了一份道歉信,这份书信只能交给君上代为转交了,也好让君上知道一二。白直也是听闻过一些赵琴儿的事情,从那些事中可以窥到赵琴儿的一些性情,他不认为赵琴儿会拿这件事牵连自己,但自己的儿子却是应该好好管教一番了,等这孽子病好之后就让他去岳乾明的麾下效力吧!那岳乾明治军之严,可以代自己好好管教一番这个孽子,白直一边想着这些琐事,一边将写好的道歉信装进一个信封之中。 凤落苑中,姜晨的住处内,赵琴儿和香茗看着睡的安稳的姜晨,两人轻轻的退出了房间,香茗看着担忧的赵琴儿安慰道:“公主,看小公子的神态应该是做噩梦了。”赵琴儿点了点头轻声细语的说道:“应该没什么大碍,香儿,你也去休息吧!” 赵琴儿独自一人走到院中的梧桐树下坐了下来,刚刚姜晨从梦中惊醒那声大喊确实扰的她也不平静,此时的心中还隐隐有些不安,赵琴儿也不知威胁来源于何处,最近自己和姜辰频繁的与世事接触,造成姜辰的心绪不稳,而这深宫却也不利于姜辰成长,想来想去,赵琴儿想起位于京都近郊有一处避暑庄园,那处庄园属于皇室产业,位于龙首岭脚下,那里僻静环境也不错,也少有人迹,到是一处好去处,明日就和大哥辞行搬去那处,可以避开这纷纷乱乱的京城。 赵琴儿抬头望着已经接近黎明的苍穹,回到自己的房中开始盘膝冥想。当太阳还未升起之时,姜晨却已经醒了过来,这是几个月来养成的习惯,形成了一种本能,虽然还有些睡意,姜晨起身穿戴好衣服,来至后园开始冥想,但今天却一直不在状态,脑海之中还残留着昨日梦境之中的些许片段,久久挥之不去,想要起身开始炼体,又想起母亲的交代,只得作罢,闭着眼睛强迫自己不要再想昨日的梦境,但是越想要忘却,那个梦境反而更加清晰,姜晨想起《天语》中有一篇静心经文,就开始默诵那篇经文,果然有些效果。姜晨开始不断的在心中默诵,竟也慢慢的放空了自己的神思,这一坐却不只两个时辰。放空自己神思的姜晨发现自己的五感变得格外敏锐,除升的阳光照在肌肤之上发生的细微变化,小虫撕咬的食物的声音,花草萌芽破土之时的动静,还有微风吹过发间的声音,远处流水轻轻的流淌之声,一切仿佛都近在眼前。姜晨从来不觉得冥想是一件辛苦的事,反而觉得很有趣。当香茗来叫他吃早饭时,姜晨还静坐在场间,未曾动过,听到脚步之声,未睁眼之时姜晨就知道是香茗来。第一次进入到这种状态的姜晨,怀着好奇之心,睁开眼睛,果然是香茗姐姐刚刚从月门之中进来。姜晨随着香茗去吃过早饭之后,简单的梳洗了一番,换了身衣服,和母亲打了声招呼,就自行出了凤落苑,沿着长长的甬道向朱雀门走去。 这条路上不时有禁军来往巡视,姜晨拿出赵灵云给的那块玉牌,倒也通行无阻的出了皇城,看朱雀门的附近有镇北神将府的车驾守在一边,姜晨走了过去,岳武晶此时正坐在车驾上打着盹。姜晨轻手轻脚的爬上车辕大喊了一声,吓的岳武晶也是惊叫了一声,两个小孩自是一番打闹。那车驾接到姜晨之后,径直来到了镇北神将府,两个小孩拿着顺路买的吃食,吃的是满嘴油渍,还嘻嘻哈哈的互嘲着,从旁边府门之中奔出一个小胖子,直奔岳武晶和姜晨这边而来,岳武晶打趣道:“阿德,你属狗的吧!这么远就闻到我们买的好吃的了。”说着从一个油纸包中掏出一块点心,递给了尉迟德,尉迟德弯腰喘着粗气说道:“我爹和我娘正在干架呢,我出来是找岳叔赶紧去劝劝。” 岳武晶惊问道:“什么?丹姨那么温柔怎么会和尉迟叔叔打起来了?”尉迟德平复了一下气息说道:“我娘今早起来之后就追问我爹有没有骗过她,还一直说我爹是大骗子,两个人说着说着就打起来了。” 岳武晶听尉迟德这么说,连忙拉着他和姜晨跑去找自己的父亲,岳乾明正在书房之中,三个小孩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岳乾明连忙起身问道:“怎么了?”尉迟德连忙说道:“我爹娘打了起来,岳叔你赶紧去劝一劝吧!”岳乾明先是一愣,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薛丹竟然会生气,那性子竟然会和尉迟胖子打起来,正想询问一下尉迟德他爹娘为什么打起来,但又想想不合适,就笑着出了门,直接去了奈何园翻墙跳了过去。 岳乾明跳过去之后,顺着打斗之声一直来到一处庭院之中。只见庭院之中的两人你追我跑,也不是尉迟德口中说的那般打架。跑的是尉迟胖子,拿剑追着的人自然就是薛丹了。而是尉迟胖子一直被薛丹追着打,而尉迟胖子虽然修为比薛丹高,却也只有躲闪的份,根本不敢还手。而周围也不见其他人,想来是被尉迟钟鸣赶走了。 姜辰和岳武晶两个人在书房中安慰着尉迟德,好大一会,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推门进来的竟是薛丹,身后跟着尉迟钟鸣和岳乾明,只见两人嘀咕着什么,尉迟钟鸣哭丧着脸问岳乾明:“咱们当年演的挺逼真的,你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丹丹是怎么发现的?”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昨天喝多了说漏嘴了,你看现在薛丹连我也不搭理了。”岳乾明小声的说道,尉迟钟鸣说道:“我昨天回府晚了,就去书房睡了,连丹丹的面都没见。对了,她昨天和湘凝还有灵琴去逛灯会了,今早吃饭时,就问我当年围堵她的是些什么人?这么多年可从来没问过,偏偏和长公主第一次见面后就问起当年的事,你说会不会是灵琴说了些什么?” 岳乾明想了想说道:“有可能,以琴儿对咱们几个人的了解,肯定是她们三人闲聊之时说起你和薛丹认识的经过,被琴儿一语道破,所以今天才会问你起当年之事。薛丹最受不得别人骗她,你说你当年怎么就想出那么个馊主意来追求薛丹了,看看现在闹得,刚刚薛丹还说我和你这死胖子是一丘之貉。” 尉迟钟鸣连忙问道:“这可怎么办呢?你说丹丹会不会离家出走了?”岳乾明板着脸说道:“我怎么知道。别问我。”又看看尉迟钟鸣一脸慌急的神色,安慰道:“应该不会,以薛丹的性格如果想走,连招呼都不会你打一声,就直接走了,你放宽心,想想怎么哄哄她。” 尉迟钟鸣细想一下,发现也确实是这么回事,看薛丹在安慰着尉迟德,计上心来,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喜色,但怕被薛丹看出端倪,连忙又变换成哭丧脸,默默的走到薛丹身边,薛丹看着靠近的尉迟钟鸣,白了他一眼,然后又低声细语的安慰着尉迟德,尉迟钟鸣厚着脸皮嘿嘿一笑道:“阿德,丹丹咱们先回家再说好吧!别让老岳看我笑话好不好。” 尉迟德听到父亲这样说,却是看着母亲,而薛丹也是看着尉迟德,最后还是薛丹妥协了,说道:“好吧!先回家再说。”狠狠的瞪了尉迟钟鸣一眼,牵起尉迟德的手就向房外走去,路过岳乾明的时候,白了他一眼,岳乾明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苦笑一声对尉迟钟鸣说道:“回去好好劝劝,薛丹这脾气也是挺犟的,我等会让湘凝也过去帮你劝一劝。” 尉迟钟鸣嘿嘿一笑道:“好兄弟,大恩不言谢,我也正有此意了,大不了我让丹丹打一顿出气,反正也不疼。”说着也走出房间追薛丹而去。 岳乾明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姜晨和岳武晶正好奇的看着他,不知几个大人之间发生了何事,板正脸色说道:“雪儿,你去叫你母亲,去尉迟叔叔家帮忙劝劝你丹姨。”岳武晶应了一声,房间内只剩下了岳乾明和姜晨两人,岳乾明端起茶杯喝一口茶之后,说道:“晨儿,你随我来。” 两人来到那处武场,岳乾明先是注意到姜晨的手环之上,显示着一个“伍”字,略微惊讶了一下,然后示意姜晨去训练器材那边练一圈,看着姜晨熟练的平稳而快速的完成一圈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晨儿,你这几个月的进步不小,竟然可以承受住重力五层的压力了,有没有什么不适的反应?” 姜晨摇了摇头说道:“老师,没有,就是昨天我进入到一种奇怪的状态,我母亲说我是走火入魔了。”岳乾明一惊连忙问道:“怎么回事?”姜晨将昨日炼体时发生的事和岳乾明说了一遍,岳乾明长舒了一口说道:“既然你母亲已经给你调理过了,想来应该没什么后遗症了,看来你的心性也确实需要加强训练,京城近郊有处龙首岭,那儿有环境不错,也有些弱小妖兽出没,改天我带你去猎杀几只,顺便教你实战的搏击技巧,武技本为杀人技,如果不在实战中进行训练,练到最后也只是花拳绣腿。” 姜晨听岳乾明这样说,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恨不能现在就随岳乾明去龙首岭进行一番实战,岳乾明看着姜晨,笑了笑说道:“这几天,你安心静养一番,不能进行太过激烈的活动。”顿了下向姜晨询问道:“你可愿意学习演兵之道?” 姜晨一听两眼放光,昨日在东门处观看岳乾明等人的入城仪式,看的可是心潮澎拜,生出自己长大以后也要入伍的想法,现在听闻岳乾明竟要教自己演武之道,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连忙点头应道:“老师,我愿意学习演兵之道。”岳乾明看着姜晨同意,点了点头。其实他问出这句话时,心里有些后悔想着,希望琴儿千万不要怨怪自己,也希望姜晨没有要上战场的那一天。 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带着姜晨来到书房之中,坐到书案后边,指了指旁边的一张小书案说道:“那是武晶的位置,你先坐那儿吧!”说着从书案拿起一本蓝皮书,上面写着《演武之道》四字,而姜晨桌上也放着一本同样式的书籍,姜晨翻开来看,只见那本书第一页的页眉处写着《始计篇》,首句写着“兵者,国之大事……”虽认识那些字,但却不知其何意,岳乾明自顾自的通读完全篇才说道:“晨儿,兵法博大且精深,我们的日常生活之中也处处体现着兵之道,这些都是前人智慧的总结。演兵之道,重在‘演’和‘道’之间,随环境,随四时,随所遇之人而变,切莫死读书。”看着对自己所说一知半解,脸色迷茫的姜晨又说道:“晨儿,你先自己试着读一下,理解一下,有不懂的可以提问。” 姜晨开始学着岳乾明的样子,默读起《演兵之道》的第一篇文章,开始有些一知半解,就向岳乾明提问,慢慢的加入自己的理解,在和岳乾明印证一二。岳乾明给姜晨讲解道:“兵者的五要素为道、天、地、将、法,其中为将者指的是‘智、信、仁、勇、严’五者,这也是作为一名武修最基本素养,对敌时多用智,对友人要有信义,对世人要有仁心,身处险境时不失勇敢之气,对待自己要严于律己,这些都是作为一名武修和为将者最基本的素养。”姜晨听着默默的点着头,牢牢的记在心中。 第三十一章:封安城乱 - 魂之门 - 居庸 姜晨和岳乾明两人在书房之中一问一答,不知不觉间一上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有下人来通传君上让岳乾明进宫商议要事,岳乾明换了官服之后,姜晨和岳武晶母女辞行之后,拿着那本岳乾明送予他的那本《演武之道》也跟着一起回宫去了。 回到凤落苑后,刚刚进入到正堂,就看到母亲和香茗还有几个执事的太监正在收拾行装,不禁好奇的问道:“母亲,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赵琴儿迎了上来说道:“晨儿,我们今日搬家去京郊的一处庄园,那里比这皇宫内院好玩多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姜晨坐在车驾之上,有些闷闷不乐,旁边的香茗怎么劝慰都无济于事,赵琴儿看着自家儿子这帮模样也是无可奈何开口说道:“晨儿,别闹情绪了好不好,母亲答应你一个月内可以进城来找雪儿和阿德来玩一次好不好?你也可以邀请他们去庄园玩,这样多好。” 姜晨听母亲这样说,顿时脸上有了喜色,其实他也就是舍不得岳武晶和尉迟德两个玩伴,听到母亲同意自己去找岳武晶和尉迟德玩,顿时变得喜笑颜开。车驾从西门处出了封安城,也算是远离了是非,赵琴儿心中这样想到。早有传闻说赵琴儿作为赵辛氏国的长公主不应该到现在还居住于皇城之中,依礼不合,赵灵云一直没向赵琴儿提及这些事,顶着外面的那些闲言碎语。而赵琴儿这些时日与外界的接触中,已是有些耳闻。乘此机会就和兄长说起搬出皇城迁至京郊,一方面不用兄长因这些琐事为难,另一方面也是由于昨晚的心绪不宁,如果真有什么不好事的发生,也可避免这些昔日的亲友卷入其中。谁也不知那天启殿什么时候就发现姜晨的行踪,到时自己孤身几人也方便脱身。 远处山峦叠嶂,草木已经泛起了点点嫩绿,像披着一层薄薄的草毯一般。一行人来至一处不是很大的庄园,这处庄园虽然不大,但却胜在雅致,是赵灵云还未登上君位之时,置办的一处宅邸,已经闲置多年,但也有人经常维护修葺,看着这处庄园,赵琴儿不由得想起几人年少之时经常来此疯玩打猎,但现在物依旧,人却已非昨日,招呼着几名随自己来到此处的几名执事太监卸下物品,这是赵灵云派给自己妹妹日常使唤的,再加上原留在这处庄园的几名仆役,倒也不显得冷清。 姜晨来到此处看什么都新鲜,看了七年的四角天空,如今地大天阔空气清新,瞬间将来时的不快甩至脑后,香茗带着姜晨来到给他安排的住处,却见宽阔的院落中已经安置好了炼体器材,这是赵琴儿一早就吩咐人将凤落苑内的炼体器材全部搬到了此处并已经安置好了。院中两边栽种了一些花草树木,现在还未到盛开时节,还不知是何名花异种。到傍晚时分几人才收拾完,准备歇息片刻再准备晚餐,却听到有嬉嬉闹闹声传来,又听到有下人高声呼道“叩见君上”之声,赵琴儿无奈的笑了笑,起身迎了出去。 却见一行四名男子,为首的正是赵灵云,后面还跟着岳乾明、秦空宇和尉迟钟鸣,四人都没有带侍从,只身来到这处庄园来看赵琴儿,还不待他们先开口说话,赵琴儿率先问道:“都已经是这个时辰了,你们四人怎么来了?”又看着岳乾明三人生气的说道:“我大哥出了事,你三个能担待的起?这么大的人了做事不考虑后果。”赵灵云呵呵一笑道:“无妨,是我叫他们随我一起来的,来看看你在这儿是否适应?不行的话就与我回宫吧!不需要管那些闲言碎语。” 赵琴儿娇嗔道:“这有什么适应不适应的,以前也常在此处居住,故地重游而已,大哥才是惹人担心,如果有那监察司的官员知道你此时出城,又要多嘴多舌了。” 赵灵云却说道:“今日朕就宿在此处了,琴儿你叫人给朕四人收拾几间屋子出来,却是好多年不曾出京了,今晚我们几人好好的说说话。” 赵琴儿本想拒绝,自己离开皇城本来就是为躲开那些是非,又看看大哥兴致这般,实在不忍扫他得兴,只得叫人再收拾几间房屋出来,那些随赵琴儿来此那些的太监,本想着自己算是远离了富贵荣华,却没想到赵琴儿在君上心中这般受宠,瞬间变得干劲十足,连忙领命而去。 添酒回灯,忆往昔,年少轻狂时,开怀畅饮,闲谈阔论间,几人都已是带了几分醉意,直至子时四刻众人才散去,由仆役带到为他们准备的房间。 翌日清晨,几人先是各自完成了自己的修炼,吃过早饭之后岳乾明三人先是将赵灵云护送回宫,几人这才去忙自己的事务。 而那座庄园也被赵灵云正式更名为凤落山庄,在午时又有下人来通报赵琴儿外面有人奉君上命将凤落苑内的那颗梧桐树移栽至山庄中,赵琴儿不由感动于大哥的心细,自己最喜欢的就是宫中的那颗梧桐树,这棵树还是自己年幼之时,父皇陪着自己一起种下的,遂命人将其移栽至了前厅院落中,那些人栽种好的梧桐树后,又将原来山庄的牌匾‘隐园’摘了下来换上赵灵云亲手书的牌匾‘凤落山庄’。赵琴儿主仆三人的日子又变得平静下来,每天日出而练日落而息。 时光就像射手以巨弓射出的箭矢,飞逝而去。转眼间元夕节已过去有一个月有余,姜晨白日炼体晚上看那本《演武之道》,有不懂的就请教赵琴儿,赵琴儿对这倒也略懂,那时为了帮助赵灵云掌握军队中的势力没少看这类的书,虽然没有什么实战经历,但也能结合自己过往的经历从不同的角度指点姜晨一二。 相比于落凤山庄的安静祥和,封安城中却是暗流涌动。先是夏庚氏国的使团入京,被安置在礼部下属的一处专门接待外使的驿馆之中,一切按照岳乾明的预设在进行着,那夏庚氏国本来已经有松动的迹象,但随着金亥氏国使团的到来,突然又坚定了他们预先设定的条件。而且一向治安良好的封安城中,近几日连续发生了几起刺杀当朝官员的案件,有的得逞,有的被救下,一时间整个封安城纷乱不堪,就连京兆府的京兆尹都被降职到地方,赵灵云只得遣尉迟钟鸣迅速捉拿凶手,不能在此时给那两国可乘之机。 尉迟钟鸣着手调查之时,先是冲着夏庚氏国与金亥氏国这两国而去,因为只有他们最有动机耍这些手段,直到这两国使团之中也有人遇刺身亡,这次事件再次升级,一不小心三国之间有可能就会再次开战。虽然赵辛氏国这几年准备充分,但赵灵云的布局还未完成,匆忙之间再次与其他两国交战,得不偿失,只得着尉迟钟鸣限期破案。 而尉迟钟鸣也是有些手段,经过一番探查,发现那些刺客的手法很像传闻中大陆上最庞大最隐秘的刺客组织暗月楼中出来的刺客,但这次这些刺客好像没有明确目标,好像只以搅乱封安城的治安为目的,尉迟钟鸣查来查去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一时间整个赵辛氏国的官员人人自危,出门之时都是扈从近身,而夏庚氏国和金亥氏国更是限期要求赵辛氏国交出凶手,夏庚氏国正使臧礼觉被刺虽然只受了些许轻伤,但副使李成吉险些被刺身亡,如果不是尉迟钟鸣将其救下,现在三国的形势更为严峻。而金亥氏国虽然正副使都有被有遇刺的经历,但这次使团中有高手相随,倒也无甚损失,只是在他国遇刺,关乎到国家颜面问题,都不肯妥协让步,谈判之事只能搁浅,而整个封安城的治安和防御已经由禁军接手,尉迟钟鸣更是日夜奔波追查暗月楼刺客的藏身之所。 虽然暗月楼名声在外,但行事隐秘,在各州都有其分楼,却无人知晓其栖身之地所在何处,尉迟钟鸣接手已有十天左右,却无任何收获,这日夜间尉迟钟鸣带队巡查到乌纱坊处,这里的府院绝大多数都是赵辛氏国在京官员的宅邸,也是最近几日防守最严密的处所,但在严密的防守也有漏洞,尉迟钟鸣巡查至户部侍郎贾正声的宅邸时,尉迟钟鸣匆匆一瞥满目厌恶之色,这贾正声靠着对赵灵武的溜须拍马,一路竟做到了户部侍郎的位置,这贾正声以前只是静王府的一名属官,后来到户部任职被静王当做捞钱的工具使唤,直到赵灵云继位才收敛不少,虽然赵灵云清查一批赵灵武朝中的势力,但为了不激化矛盾,防止内耗,也是做了些妥协,这贾正声在户部侍郎的位置上一待就是多年,有静王保着,在加上为人狡猾如兔,这几年倒也顺风顺水的过来了。 尉迟钟鸣不耻此人的品性多时,年少之时也是有过矛盾,故没想在此处多停留,正准备走时,却听到贾府中有轻微的异响之声传出,有个孩子轻微的哭喊声传出,却戛然而止,这几日尉迟钟鸣的神经绷的很紧,连一点风吹草动都不敢放过,连忙将灵力运转至极限细细查探贾府之中的动静,那贾府之中有轻微的灵力波动,鼻尖也有淡淡的血腥之味萦绕,随即吩咐身后禁军士卒迅速包围贾府,自己却是一跃而起,落入到贾府的院落之中。 整个院落之中平静异常,仿佛那声孩子的哭喊声不是从此处传出,但那血腥味却更加的浓郁,尉迟钟鸣不怀疑自己的判断,此处肯定有人受伤或者已经死了,寻着那血腥之味,尉迟钟鸣运转身法看着肥胖的身体,行走之间却是没有任何声响,来到一间灯火通明的屋外,抽动了一下鼻子,那血腥之味虽然轻微但在尉迟钟鸣灵敏的嗅觉之下却更加的浓郁,细细的观察了一番周围的情况,那间灯火通明的房间之中也没有任何声音,连人的呼吸之声都没有,但那房间的窗户之上明明有人影,好似在坐着,头低垂一动不动好像在看着什么。 尉迟钟鸣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轻敛呼吸,慢慢的靠近那间房屋,正准备推门而入之时,一道黑影破窗而出,几个腾挪之间,已经是飞出这间院落,尉迟钟鸣顾不得看屋中情形,立即运转身法追了出去,那肥胖的身形仿佛电光一般也随之消失在了院落之中,追着那黑影而去,嘴中发出三声厉啸响彻夜空,守在府门之外的禁军士卒瞬间闻声而动,顺着尉迟钟鸣的指示,严防死守,警戒着周围,看到有黑影从贾府的院落之中飞出,万箭齐发,那些箭矢也都是针对修者而制作的,发出的瞬间箭矢之上的一个简单的聚灵阵就被激活了,单个对修者没什么用处,但是数千精锐士卒同时射出又是另一种情况。 看那黑影分神抵挡这些箭矢之时,尉迟钟鸣的身影已经追至此处,运转灵气聚于双掌之间,只见那双手之上布满金光,击向那名在半空中黑影,快若闪电般的一击,那黑影只来得及避开自身的要害,结结实实的吃了尉迟钟鸣的一击,但却借助尉迟钟鸣的掌力翻身离开,身法更快了几分,尉迟钟鸣不殆片刻,重亲聚集灵气追向那黑影离开的方向,那些士卒也是紧随其后,沿着尉迟钟鸣留下的痕迹直追至封安城西门处,而尉迟钟鸣已经追着那黑影出了封安城。 第三十二章:擒获刺客 - 魂之门 - 居庸 皎月高悬,以万年不变的姿态注视着整个帝昊大陆,两个身影一前一后飞速的向着京郊的山中而去,其中那肥胖的身影好像更快几分,右手提着一柄布满金色灵气的长剑,紧追着前面不远的一个黑色身影。尉迟钟鸣不时举剑磕飞那名黑影射出的短小黑色匕首,那黑色匕首快若闪电,仿佛已经融入到这黑色的夜幕之中,寻常肉眼根本无法分辨,但尉迟钟鸣却能精准无比的将那黑影射出的每一柄黑色匕首击飞,连身形都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那黑影潜入一处密林之中,尉迟钟鸣紧随其后进入其中,却是没有发现那名黑影的身迹,尉迟钟鸣将自己的感知力提升到极限,仔细的探查着那黑影有可能潜伏的地方。 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尉迟钟鸣却依然未找到那黑影的藏匿之处,只听外面有大队人骑急速而来的声音,尉迟钟鸣走出那处密林,却未放松丝毫警惕,依然关注着那处密林之中的异动,来到密林之外,却是紧随尉迟钟鸣留下的特殊标记追击至此的禁军士卒。为首之人翻身下了坐骑,来到尉迟钟鸣身边等候调遣,尉迟钟鸣随后吩咐那名禁军千夫长让其先将密林围住,再进入密林之中进行地毯式搜查,众人听令而去。 尉迟钟鸣却是一刻都不敢放松警惕,这几天一点线索都没有,好不容易今日被自己发现那此刻的踪迹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放过,又唤过那名千夫长问道:“那贾府之中什么情况?” 那千夫长行礼回道:“禀统领,贾大人被刺死于书房之内,而书房的门口处还有一名小孩的尸体,两人都是一击毙命,和前几日被刺身亡的官员伤口一样,都是眉心处有一柄短小的黑色匕首。” 尉迟钟鸣皱眉问道:“那小孩是谁?”千夫长又回道:“已经查明,是贾大人的独子贾全语,我们听到那声轻微的孩子哭喊之声,应该就是这名小孩发出,只是不知为什么会成为是刺客目标。” 尉迟钟鸣听那千夫长说完现场的情况,皱眉想了想猜测道:“应该是这名刺客得手之后,正好被这小孩无意之间撞破行径,怕那孩子惊动到禁军巡查队,恐来不及退走,索性就连他也杀了,但还是被那孩子喊出声,虽然轻微,也是咱们的运气,正好咱们路过。” 那名千夫长点了点头,看那现场的尸体分布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儿子深夜去找父亲,本是寻常事,却没想到父子两人尽皆陨命。听尉迟钟鸣又吩咐除围守的士卒,其余众人都进入密林之中去搜寻那名刺客,一时间密林之中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但依然还是未发现那名刺客的身影。 突然有名士卒赶来禀报道:“统领,我军有一名士卒被人打晕。”尉迟钟鸣连忙赶到那名士卒所说的地方,那名千夫长已经比他先到了此处,正在查验那名士卒,只见那士卒全身只穿着件内衫,外面的衣甲已被人拨去,气息微弱,身上没有任何伤势,尉迟钟鸣看到这般情形,猜测那名刺客已经装扮成自己人,混入其中离开了这处密林,这时林外围守的士卒有警啸声传来,尉迟钟鸣立刻赶了过去,又看到林外守着入山方向位置的几名士卒也陷入昏迷之中,看那昏倒的姿势及脸上最后的神色都是猝不及防之下被人下手的。那些昏迷的士卒被人做了一些简单的隐藏伪装处理,尉迟钟鸣看这几名士卒只是昏迷,不由得有些好奇这刺客难道真是拿钱才杀人。算算时间那名刺客看来离开已有些时分了。但尉迟钟鸣还是没有打算放弃,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看着龙首岭的方向,略一思索,带着众士卒直奔龙首岭的方向而去。 龙首岭山脚下,凤落庄园万籁俱静,一个黑影翻墙而入,正是尉迟钟鸣追捕的那名刺客。那名刺客落地之后,仔细观察了一下周边的环境,这处院落空阔无比,院中安置了一些奇形怪状的器材,正对面处有一屋子还亮着灯,依稀有一个稚嫩的读书声,仔细辨别了一下那声音所读内容“……故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是故朝气锐,昼气惰……”这名刺客挨了尉迟钟鸣一掌,虽然避开要害之处,但那金锐灵气依然侵入到体内,再加上刚刚突出围守,已经是压制不住侵入体内的狂暴灵气,急需寻一处安全之地方静养,那名刺客耳朵一动,听到有大队人靠近的声音,接着叩门声响起,那刺客暗想皇城禁军竟然没有直闯这座偏远僻静的山庄,看来居住在此处的人身份地位非同凡常。只听今晚一直追着自己的死胖子恭敬的问道:“长公主殿下是否已经休息?”不待那开门的仆役说话,一个女声传入到那刺客的耳中,只听道:“尉迟胖子,你这大晚上带这么多人到这干嘛?” 尉迟钟鸣一脸尴尬却无可奈何,只能以眼色暗示赵琴儿不要叫他绰号,毕竟还守着众多下属,那赵琴儿看了看那些明火执杖的禁军士卒,把尉迟钟鸣叫到一旁问道:“发生了何事,值得如此大动干戈?”尉迟钟鸣将这半个月内发生在京都的事一一向赵琴儿叙述一遍,赵琴儿只听有刺客向这边而来,可能已经潜入进庄园之中,再也顾不得搭理尉迟钟鸣,如一阵风掠过,瞬间出现在了姜晨的院落之中,放开意识,仔细感知一下,竟未发现任何异常,而刚刚那名刺客待过的地方已经是空无一人。 赵琴儿还是不放心踏步推开姜晨的房间之中,姜晨正坐在书桌前读着那本《演兵之道》,看到母亲推门而入,有些好奇母亲这么晚了还来自己房间,正准备询问母亲为何事而来,却听母亲突然喝道:“出来。”姜晨还未反应过来,一道黑影已经向他袭来,赵琴儿的身法更快几分,抢在那黑影袭向姜晨之前,已经出现在了姜晨身前,紫金的灵气瞬间布满全身,双手快若闪电般的舞动,紫金色的灵气从其指间喷涌而出,附带着赵琴儿瞬间构建而成的幻境的一指点向那黑影的眉心。那黑衣之人举起一狭长短小的匕首迎向赵琴儿点出一指,赵琴儿丝毫不畏,那一指依一往无前的气势迎向了闪着寒光的匕首,一指一匕将触未触之时,那紫金色灵气仿佛突破空间的束缚直入到那名刺客的眉心之中,那名刺客眼神之中还带着惊讶,但却已经来不及作任何改变,身形骤然定住,依然还保持着匕首刺向前方的动作。再看其双目已经变成血红色,身体剧烈的挣扎着,好像要摆脱什么,赵琴儿也不由感叹这刺客的意志力竟如此惊人,不过她对自己却更加自信。 这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当尉迟钟鸣赶来之时,那名刺客已经被赵琴儿制伏,赵琴儿拉去那刺客的面罩,仔细的看着那名刺客面容,没有任何特点,普普通通,如果行走在路上,任谁也不会注意到这种人的存在。又观察了一番那刺客所持的匕首,形状像月牙一般,通体黑色,寒光闪烁之间带着一丝毒芒,这匕首上所附带着黑色灵气竟然有毒。赵琴儿不知想到什么,面色一凝看向赶来的尉迟钟鸣,尉迟钟鸣已经猜到她要问什么,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尉迟钟鸣上前,伸出附着着金色灵气的两指,快若闪电点在了那名刺客身体上的各处关键要穴将其封堵,然后将那名还陷入到幻境之中的刺客打晕,招呼士卒用缚灵绳将其捆绑,带出了庄园外面,并嘱咐他们立刻秘密回城,连夜审讯,问询这次暗月楼一共派出多么刺客?其他人员的藏身之处是否知晓?如果能问出幕后雇佣他们的黑手就更好了。至于如何能逼问出这些事,尉迟钟鸣就不是很在行了,刑部有专职问询的人员,手段手法更是千奇百怪,相信这名刺客就算是块顽铁也会被撬开的。 赵琴儿看尉迟钟鸣将要带人离去,本来是不想管这些事,但毕竟现在这名刺客从自己这儿被带走,如果真像尉迟钟鸣推测的那般有人在暗中操控着这一切,那人一定也会注意到这处庄园,自己应该早做些准备。想着这些将尉迟钟鸣叫停后认真的说道:“尉迟,如审问出什么情况,要第一时间告知我。”尉迟钟鸣未做任何犹豫答应了下来,就带着众人离开了凤落山庄。 赵琴儿看着离开的皇城禁军,看了看四周,不由得想这庄园僻静雅致,宜人居住,就是消息太过闭塞了,京都之中发生如此大事,自己竟然未听闻到半分消息,这种无力感却是赵琴儿不想要的。世事纷杂,想要突然抽身而去,哪是那般简单。 赵琴儿回到姜晨居住的院落,发生如此之事,姜晨的面色还算平静,看到母亲去而复返,对刚刚擒拿的黑衣人好奇万分,向赵琴儿询问道:“母亲,刚刚那人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躲在我的房间之中?”赵琴儿想着姜晨迟早也会接触到这些世事,就向他述说了那人的身份和近日封安城内发生的事情,姜晨听闻那贾全语竟然也被杀,不由得一惊,虽然那小孩和他还有岳武晶、尉迟德三人有些矛盾,姜晨突然听到贾全语死去的消息没有生出快意之感,还有些悲伤。 赵琴儿安慰了姜晨几句,嘱咐他早点休息,就退出了姜晨的房间,回到自己房间之内,思考着到底是何人在挑动九淖州三国的风云,从根本的既得利益者,只有远在大庭州的蒙元氏国才会成为那个得利的渔翁,难道这是蒙元氏国打算大举进攻九淖州的前兆吗?难道他们已经完全统一了大庭州? 第三十三章:传信 - 魂之门 - 居庸 赵琴儿坐在窗前,暗暗的分析着当前封安城内的局势,既然自己能想到如果三国谈崩,再次陷入到混战,那蒙元氏国必定是坐收渔翁之利之人,其他人也肯定能想到,而且能请到暗月楼刺客出手之人,身份地位财富缺一不可。而且这次刺杀还没有明确目标,虽然这些时日搅乱了赵辛氏国的朝局,但主要人物都没有任何损伤,国本未伤,不知其到底意欲何为,一时间赵琴儿脑子一团乱麻,还是接触到的信息太少,分析不出多少。 赵琴儿只能分出暗月楼这条线头,细细的捋一捋。传闻那暗月楼势力极为庞大而且极为隐蔽,而且更有传闻这暗月楼创建于上古时期,就算有人出钱想要刺杀天启殿的长老,他们都会去接,天启殿内的圣卫宫多次派遣圣骑卫查探暗月楼的地址,都没有成功,但是却有天启殿的几名长老死于暗月楼刺客之手。而暗月楼行事异常隐蔽,一年只向大陆散发万枚暗月令,也只有手持暗月令之人才能请到暗月楼的刺客,而且仅限使用一次。但想要请动暗月楼的刺客出手,特别是高阶刺客更是难请,所需付出的代价就算是大陆上的顶尖豪族也得掂量一二。所以发生在封安城内的事件,处处透着一股古怪气息,赵琴儿左思右想想不出什么头绪,只能等待尉迟钟鸣那边传来的消息,再做分析。 赵琴儿伸了一下懒腰,站起身来看着窗外,天际已经是呈现出鱼肚白了,赵琴儿深吸一口气,一丝隐隐而来的东来紫气被赵琴儿吸入丹田穴,随即又自行游走于全身,疲劳之感顿时消除了不少,望着那颗巨大的已经抽出嫩芽的梧桐树,不由笑自己为避世而搬到此处,而世事总是自己找上门来,还与自己密切相关。 封安城内的刑部大牢一片狼藉,昨晚被捕的那名暗月楼刺客被人救走了。是在尉迟钟鸣将人关押至刑部之后,有人潜伏进入,将看守打晕之后将人救出,而那名刺客被连夜审问,但使了很多手段,包括有灵修侵入其识海之内探查,也只得到些零星的记忆碎片,那名刺客识海之中出现最多的是一位身着黑色斗篷,整个人都隐藏在其中,面部不清,仿佛时刻有一团黑色的灵气裹挟在其面部,身上没有任何标识。唯一得到有用的信息,就是这名刺客对识海中出现的这名黑色斗篷男子的情绪是敬畏之中带着恐惧,尉迟钟鸣从这些中只能分析出那名面目不清男子就是此次搅动封安城风云的重要人物,还不知此人究竟是不是幕后那只黑手。至于其他信息那名刺客识海之中却是一片空白,没有其他暗月楼刺客的任何消息。尉迟钟鸣将这些零散的信息整理了一番,分出两份,一份呈报给赵灵云,一份拿给赵琴儿,给赵琴儿的那份又附带了一份近日京城之中死亡官员的名单,这也是赵琴儿特意嘱咐的。 忙完这些之后,尉迟钟鸣本打算再去刑部大牢之中提审那名刺客,却收到信息说“那名刺客被人大白天的就从刑部牢房之中救走了。”尉迟钟鸣只得连忙调遣禁军卫队封锁整个封安城,忙至傍晚时分还是一无所获。 赵琴儿手中拿着一份从那名刺客处得到的情报,信息很是琐碎,唯一有用的是一副画像,那人的身形很是清晰,但面部特征却是一团漆黑,赵琴儿看着画中之人隐隐有一丝熟悉之感,但又想不起在何处见到过。放下手中那份,又从桌上拿起另一份官员遇刺身亡的名单,这次属赵辛氏国死亡人员最多,次之就是夏庚氏国,属金亥氏国损伤最小,赵琴儿拿着那份死亡名单,一边思考一边细细的看着,突然发现死亡的十三名官员之中,有五人与赵灵武一直有瓜葛,剩余的八人却是自己兄长从其他两国招揽而来的人才,夏庚氏国四名,金亥氏国三名,还有从大庭州投奔而来的一名。这些从别国招揽而来的人才,除了一人占据着极其重要的位置,其余之人都位卑言轻,这八名原是外籍的官员其中最高已经官至礼部侍郎,也是除贾正声外赵辛氏国遇刺的又一名高官。 这些外籍官员能够在赵辛氏国为官,一切还要从赵琴儿的父亲说起,从赵琴儿父亲开始,赵辛氏国开始改变国策,主动吸纳在其余两国被世家门阀打压的底层人才,提高赵辛氏国在夏庚氏国和金亥氏国底层士人之中的认可度,起到收揽人心的作用,也给了这些寒士一展胸中抱负的机会,故这些年多有别国的读书人来赵辛氏国参加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 由于赵辛氏国属于新兴崛起的一个国家,自今也才千年,而夏庚氏国和金亥氏国已经屹立于九淖州将近万年,国中朝政当权派皆出自各世家大族门阀,两国的底层士人很难有什么出头之日。那些在本国的士人想要出仕必须投靠一氏族,而这些投靠之人往往又会被当成各门阀争斗的炮灰牺牲掉,那些有志向的士人很难在本国施展自己的政治理念,所以当赵辛氏国改变国策,以科举取仕时,那些在其余两国郁郁不得志的士人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赶来赵辛氏国参加科举,只需改变自己国籍就可在赵辛氏国为官施展自己的理想抱负,虽然赵辛氏国的朝堂之内依然还是本土官员占据主导地位,但赵辛氏国朝堂相比其余两国清明不少,只要有才能,总会有出头之日,向那从一件布衣一路升迁至宰相之位的白直。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赵琴儿的思路,只听香茗在门外叫道:“公主,该吃晚饭了。”赵琴儿放下手中的那份杂乱无任何规律可循的名单,出了房门,香茗见赵琴儿出来,跟在身后说道:“尉迟统领刚刚遣人来报说,昨日那名刺客被人救走了,让公主提高戒备。”赵琴儿皱了皱眉,一脸无奈,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来至饭厅,只见脸色红扑扑的,头发还有些许湿漉的姜晨已经坐在饭桌前等候她们两人。赵琴儿收敛忧虑之色,陪着姜晨吃过晚饭后,牵着姜晨在院中散步,边走边想着那些死亡官员之间的关系,如果只有赵灵武一派的官员,赵琴儿可能会猜测是自己大哥动的手,清除那些蛀虫,但现在又有八位外籍官员身亡,据尉迟钟鸣的调查那几人之间平常也没有什么亲密的来往,除了那位原是夏庚氏国户籍的礼部侍郎官居要职外,剩余几名官员基本都不是掌权的官员,对赵辛氏国的朝政不会有任何影响。姜晨陪着母亲转了几圈,看赵琴儿好像一直在思考问题,就和赵琴儿打了一声招呼,准备回房看书去了。 赵琴儿本来打算今晚就守候在姜晨身边,但又想起今日送来的那死亡的十三名官员的履历还未看完,就让香茗带着姜晨先行回屋,又暗暗嘱咐香茗不管有何异动先示警通知自己,自己则又来到与离姜晨住处一墙之隔的那间书房,赵琴儿走到书桌前,拿起那些官员的履历表希望能从中发现一些这几名官员之间不为人知的内在联系。 这些官员的履历记载很是清楚明白,不只有入仕为官后的记载,更是将其之前的行迹及在本土的名声还有为人品性经过调查走访都记载的清清楚楚。赵琴儿认真的看着这些人的履历,希望能从期间发现一些有用的线索,看一页放一页,虽然她看的仔细,却丝毫不影响她览阅的速度,赵琴儿从小就有过目不忘的异能,修炼之后记忆力更加惊人,突然一张不同于那些履历材质的纸张被她拿在手中,赵琴儿看清那上面写的字却是一惊,上面写道“想知道我是谁,明日午时,望月台一见。” 赵琴儿发现纸上所写之字的墨汁还散着湿润之气,很明显是书写不久。而这人却又如此熟悉自己的性格,知道自己必定会返回书房翻阅未读过的履历,才会将书信夹在其中,这人难道是冲自己来的。赵琴儿不由有些怒气萦绕心头,此人鬼鬼祟祟,又如此熟悉自己,难道是自己当年得罪过的一些人,那又何必波及无辜,直冲自己来就好,何必又故弄此玄虚。赵琴儿将那张纸捏成一团扔到旁边的纸篓之中,心里已经是有计划,明日就去望月台会会此人。赵琴儿将剩余的材料看完,取出纸笔,书写了一封书信,叫仆役取来山庄之中饲养的灵鸽,将那封简短的书信绑在灵鸽腿上,那只灵鸽瞬间展翅高飞,向着封安城的方向而去。 此时龙首岭峰顶一名全身裹在一件黑色斗篷之中的黑影看着黑暗中向着封安城飞去的灵鸽,却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面目隐在斗篷之中也无法揣度此人的想法,等到那只灵鸽飞远之后,此人也随之消失在黑暗之中。赵琴儿熄灯之后出了房门,去往姜晨的住处,此人神出鬼没,她也是有些担心姜晨的安危。 第三十四章:幕后之人 - 魂之门 - 居庸 赵琴儿来到姜晨的院落时,看到窗棂之上有两个人影交错正在低语,看两人好像很神秘的样子,随即赵琴儿放轻脚步,走近细听,只听姜晨说道:“香茗姐姐,今日晚饭时看母亲的神色好像有什么忧虑之事。” 香茗低声说道:“应该与昨日出现的刺客有关,但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了。”姜晨略带忧虑的说道:“刺客昨日不是被逮住了吗?母亲还有何忧愁的。”香茗停顿了一会说道:“今日晚饭前尉迟统领传来消息,昨日被逮的那名刺客逃脱了,想来这也是公主为何忧愁的原因。”只听姜晨说道:“都怪我不够强,不然就能为母亲分忧了。”只听香茗说道:“晨儿,你千万别着急,不然又要像那日般走火入魔了,平心静气,公主说‘修炼之事,讲究循序渐进,一定要打牢基础才行。’况且公主那么厉害一定能解决那些人的。” 只见窗棂上那个小小的影子点了点头,说道:“香茗姐姐放心,我不会再让母亲为我操心了,我每日都冥想两个时辰呢!” 赵琴儿听着房间内两个人的对话,也明白昨日姜晨的平静是装出来的,只是不想自己过于担心罢了,心中是喜忧参半,下定决心明日一定要将这件事解决完。没有进去打扰姜晨二人,转身出了姜晨的院落,回到那间黑暗的书房,坐在桌前,预想着明日的部署还有何漏洞,那人胆敢留书约见自己想来也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人。至于那望月台的地形,赵琴儿是再熟悉不过了,年少时和岳乾明几人将这京都周边的名山大川转悠了个遍,那望月台也是几人常去之处,传说那处有上古遗迹,时有玄妙之事发生,赵琴儿等人去过多次,却从来也没有遇见过。 月落日升之时,赵琴儿倏然睁开了眼睛,紫金色的光芒在漂亮的眼眸中一闪而逝。昨夜赵琴儿怕幕后之人耍诡计,让自己放松警惕从而下手,一夜未休的赵琴儿精神依然充沛。赵琴儿先去到姜晨的院落之中,看到姜晨已经在院中进行炼体修炼,香茗也早已经起来守候在一旁,一切都与往常一般,悬着的心也就放松了。 赵琴儿正准备离开之时,有仆从来禀报道:“乾明神将、空宇神将和尉迟统领三人来访。”赵琴儿不知这三人一早来此有何要事,自己昨日并未他们传信,难道是大哥派他们三人来此协助自己的,带着疑问赵琴儿随着仆从来到正厅,只见岳乾明三人已经坐在椅子等着她,三人手边皆放着一页纸。赵琴儿也走到一处椅子边坐下之后问道:“城中又发生了何事?值得你们三人一同前来。”岳乾明拿起手边信纸问道:“你没有收到这样的一份传信吗?” 赵琴儿拿过岳乾明手里那页纸,看了一眼却是和自己收到那份神秘书信上的内容一模一样,又看了看秦空宇和尉迟钟鸣问道:“你们两人也收到了这样一份信?”秦空宇和尉迟钟鸣点了点头,岳乾明说道:“果然,你也收到了。”顿了顿又说道:“我们已经对比过这三份信了,内容与笔迹全部都一模一样,可以肯定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又问道:“你的那份信了?” 赵琴儿回道:“已经被我扔了。”又向问岳乾明三人道:“你们三人什么打算?”不待岳乾明开口,尉迟钟鸣抢先说道:“我已经调动禁军埋伏在了望月台附近。”岳乾明和秦空宇互看了一眼后,秦空宇说道:“既然这人敢给我们四人传信,想来已是做好了打算,我和乾明也已经调动亲卫营去往望月台了。”又说道:“琴儿,我觉得你就不用去了,有我们三人当鱼饵已经足够了,如果你出现什么闪失,我们没法向君上交代。” 赵琴儿瞪了秦空宇一眼后说道:“我什么时候变成累赘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修为高了我已经打不过你了?”秦空宇连忙摆手说道:“我可没有那意思,只是怕你有危险,如果你出了意外,晨儿以后怎么办?” “用不着你担心,我已经让大哥调动甲字号影子组协助我了。”赵琴儿白了秦空宇一眼说道,秦空宇听赵琴儿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听赵琴儿又向岳乾明问道:“此人先是在封安城中搞出那般大的阵仗,后有给我们四人传书,到底是何用意?难道是我们以前的仇家,这人对我的行为性格很是熟悉,我昨日想了一晚也没想到是谁,你们三个也好好想想。” 岳乾明皱了皱眉说道:“我也感觉这人对我们很熟悉。”秦空宇接话道:“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但我们四人年少之时虽然轻狂,倒也没有做过什么毁家灭族之事,惩处纨绔恶霸之事倒是常有,但也没有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这次之事很明显是冲我们四人而来。” 尉迟钟鸣看他们三人眉头紧皱,嘿嘿一笑道:“别想那么多了,搞事之后既然还敢约见我们,保管叫他插翅难逃,擒下他之后不就全都知道了。” 几人又将部署商讨了一番,将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做了预案。时间已经到了午时,赵琴儿防止中了那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拿姜晨威胁自己,在凤落山庄内也做了一番部署,又嘱咐香茗照看好姜晨后,与岳乾明三人出了凤落山庄直奔望月台而去。 一路微风拂面,几人骑着坐骑顾不得欣赏路边初春的景致,快马加鞭赶至望月台,只见一座高大的山峰出现在四人面前,只是那峰顶好像被人用剑削掉一般平整,而被叫做望月台是因为有那文人雅士在此处观月之后写下许多关于皎月的诗篇,逐渐的原来此处山峰的名字倒也每人再记得,“望月台”这个名字却是传至今时。四人下了坐骑,拾阶而上,沿着前人修葺的石阶不急不缓的走着,四人事到临头之际,却平下心绪,这处路径旁边有几处新修的凉亭,更添了几分趣味,四人走走停停,说起以前来此处寻访奇遇的事,都不由得笑出了声。一路轻松自在的来到峰顶,峰顶之上没有任何建筑显得万分的空阔宽广,地面仿佛是由一整块石头铺就的一般,光滑整洁,峰顶之上没有任何人迹,四人站立在峰顶边缘,吹着微风欣赏着周边的景色,远处的山峦已经被嫩绿色包裹,青黄之色煞是好看。 四人外松内紧的等待着给他们留信之人的到来,暗暗警惕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岳乾明虽然和其他三人说笑自然,一只手却有意无意的搭在剑柄处,准备随时抽剑出鞘。四人之中只有他的兵刃无法纳入窍穴,这也是武修的一处短板,但也是武修的长处。虽然岳乾明的剑法不算弱,但却是诱敌的障目之法,他真正的杀手锏却是自己的拳法,往往给敌人致命一击。以正合以奇胜,岳乾明却是将兵法融入到修炼之中,这也是他教授姜晨《演兵之道》的初衷,希望姜晨能从这兵法之中,悟到属于自己战斗之法。 四人交谈一阵之后,算了算时辰,已经是接近午时六刻左右,约他们前来的人还没有出现。四人心中都有些担忧他们部署难道被那人发现了,吓的不敢前来。赵琴儿还有些担心凤落山庄内的情况,正准备让岳乾明三人撤退时,突然听到他们四人后方传来一个忽远忽近的声音道:“不愧是曾经叱咤赵辛氏国京都的‘汗青社’成员,啧、啧,这气魄,这分度,还有这部署堪称完美啊!搞得我差点就被低下埋伏的人发现了。”又打趣的说道:“只是你们摆下这么大的阵仗一点也不像是故友重聚的场景,怎么现在身居高位都变的胆小了吗?” 赵琴儿等人听到说话声,连忙转身看到一名从头到脚包裹在黑色斗篷之中的人,听那声音是名男子,只是这音色众人都不熟悉,声音低沉飘渺。只是听那人提到“汗青社”,四人都是一惊,这个社团是赵灵云牵头成立的,为的是对付赵灵武的势力,成员稀少,主要成员也就是他们四人再加上赵普和浅渊,余下的也就是当时赵灵云吸收的十数名与众人理想一致的赵辛氏国青年才俊,如今大多数人都在朝堂之中任职。但“汗青社”这个称呼只在社团中人之间流传,取“彪炳史册,流传万古”之意。封安城中的高层还有民众根本不知曾还有这么个社团存在过。赵琴儿四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出震惊,赵琴儿率先开口叱问道:“你说是故人,那你到底何人?说出你的目的?” 那人嘿嘿一笑道:“长公主殿下,这么快就把某家给忘了吗?你留书出走之后,某家可是伤心过好长一段时间呢。” 只见那人说完这话之后,抬起手缓缓的摘掉戴着头上的帽子,赵琴儿四人紧张的看着这人,那人好像故意一般,摘掉帽子之后依然看不到面容,那脸上还附着一团黑色灵气面甲,又是一声轻笑道:“这样你们还认不出我来吗?” 赵琴儿运转自己的意识竟无法刺透那人脸上附着的那团黑色灵气,心中暗惊,叱喝一声“装神弄鬼之辈,我赵灵琴会有你这种故友。”率先攻向那人。早就掐好印诀,一团紫金色的灵气甩向那人,只见那人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避开了赵琴儿布的身外幻境,秦空宇唤出自己的长剑,攻向预判的那人的落脚点,接着是岳乾明和尉迟钟鸣施展身法围攻向那个黑色的身影,压缩那人的活动空间,赵琴儿已是重新聚起灵气,以天女散花般手法,将灵气洒向那人,看似绵软无力,其中却暗藏杀机。 只要将这人困在幻境之中,再解决他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那人身如鬼魅一般脱出岳乾明三人的包围,又一次避开了赵琴儿的灵气,这人好像对赵琴儿几人的战斗手法非常的熟悉,脱困而出之后,竟然未受到丝毫伤害。只见那人脱困而出,立足未稳之际,自己身后的影子竟然站立而起,一柄黯淡无光的短剑刺向了那人的后胸的心狱穴位置,那人却仿佛丝毫都没有觉察到一般,身形一动未动,面对着赵琴儿四人,看其状态很是轻松。 第三十五章:我姓莫,莫氏的莫 - 魂之门 - 居庸 此时那人身后的影子竟然自己站立起来,而那人却仿佛丝毫未曾察觉。只见从其影子中分离出来的黑影,手持一柄没有任何光华的短剑刺向了那人的心狱穴处。正当赵琴儿以为那影子卫甲组首领就要得手之际,却见那人手臂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转向身后夹住了刺向自己后胸的短剑,只见那柄短剑已经抵在这人心狱穴处,只是再难刺进分毫。接着伸出一只全身布满黑色灵气的手掌将那名甲组影子首领拍飞,那名影子首领全身上下唯一漏着的眼睛之中透出深深震惊之色,倒地吐血之后,自己又挣扎着站立起来,那人看着那名影子首领以不确定的口吻问道:“你是……你是赵孟。” 那名影子为首领更是大惊,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后,低沉的问道:“你到底是何人?”那人哈哈一笑道:“还真是你,我当年就说你有成为刺客的天赋,才传了你《暗影诀》,没想到你现在竟然有如此修为。” 影子甲组的首领先是警惕的观察了一下那人的身形,又看了看赵琴儿等人,而赵琴儿等人也是看着他,赵琴儿他们对赵孟这个名字倒是有些印象,只是这赵孟在赵琴儿还未离开时就失踪了,当时赵孟经常跟在赵灵云身边出现在众人面前,只是后来突然就消失了,再未漏过踪迹,而赵灵云也一直没有透露过他的行踪。 赵孟又看回那人,用不确定口气问道:“你是……老师?”那人哈哈一笑但声音还是低沉道:“臭小子,差点就欺师灭祖了。不是我,难道还有其他人教过你?”说着抛出一粒药丸给了赵孟,那赵孟竟然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就塞到嘴里,盘膝坐下开始疗伤,赵琴儿四人本来还打算让他解答疑惑呢!看他这般四人无奈的对视一眼。 这赵孟以前就是这般孤僻、沉默寡言的性格,除了亲近大哥以外,对其余众人都是不怎么搭理。他的这种性格也是由于他的身世原因,赵孟也算是赵氏宗亲,只是在他像姜晨这般大时就失去了双亲,被他们那一支的赵氏族人经常欺辱,后来一次被赵灵云撞见这孩子被同族之人欺负实在看不过去,就将这孩子接到身边照顾,自此这孩子就经常跟在赵灵云身后,但几年之后就又失踪了。当时这孩子就很少和人交流,除了和赵灵云能多说几句外,也就和赵琴儿亲近几分,但也有限。赵琴儿归来之后,还向自己大哥提起过这孩子,当时赵灵云只是打了个哈哈,一笔带过了,赵琴儿也就未深究。 赵琴儿看了看盘膝而坐的赵孟,又抬起头看向那人问道:“你认识赵孟,又说到《暗影诀》,又约我们来这望月台,你是浅渊那小子吧!” 岳乾明三人听赵琴儿这般说,皆是看向那人,慢步走过去,围着那人转了一圈,尉迟钟鸣向赵琴儿不确定的问道:“琴儿,你没看错,这瘦的像根麻杆一样的人是浅渊。”赵琴儿无奈的说道:“除了他,咱们认得人中间谁还会《暗影诀》,还有咱们第一次遇见他的地方就是在这望月台的群山深处。” 尉迟钟鸣不由得点了点头,认可了赵琴儿说的话。却见尉迟钟鸣突然暴起发难,以极快的手法点向那人穴窍,想要封住那人的穴窍,那人好像早有防备,身形如一缕烟尘一般扭动几下,避开了尉迟钟鸣的攻击,退了几步后,哈哈笑道:“死胖子还是这般不要脸,早防着你了。”尉迟钟鸣听那人这样说,心里更加确定这人就是浅渊,不由得说道:“你小子能不能把脸上的那团黑气散了,还有你的声音怎么也变成这样了,故意的吧!” 只听浅渊苦笑一声说道:“我声音现在就是这样,至于撤去面部灵气,我怕吓死你这死胖子,到时真就变成一个死胖子了。” 尉迟钟鸣哈哈一笑道:“胖爷我就是被吓大的,快点给我看看,你到底变成一副什么鬼样子了,以前不是号称万千少女杀手嘛!现在怎么自惭形秽了,快点撤去你那团臭气,让胖爷我乐呵乐呵。” 浅渊沉声说道:“死胖子,你看好了,吓死的话,浅大爷我不会给你偿命的。” 岳乾明等人看着尉迟乾明和那人斗嘴,这种场景再熟悉不过了,以前两人也像这般斗嘴打趣。心里的戒备之心已是消失,认定面前这人就是十几年不曾露面的浅渊没错。也是好奇曾经唇红齿白面容俊秀的少年,现在究竟变成何种模样,竟然在自己等人面前还是以灵气遮面。 只见浅渊抬手缓缓的一抹,逐渐一张布满刀疤的面容出现在赵琴儿等人面前。那张面孔恐怖异常,看的人心惊胆战,哪还有曾经痕迹的半点,只是那眼神依稀有着往日熟悉的感觉,但却时时有阴冷的光芒闪过,赵琴儿等人实在难以将眼前之人的面容与自己记忆中那名玉树临风的浅渊重合在一起。 只见尉迟钟鸣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冷芒,声音也变得低沉而缓慢,压抑着自己的怒气问道:“是谁将你伤成这般模样?”而赵琴儿与岳乾明和秦空宇三人眼中也有怒气和狠厉之色流转,都在等着浅渊的回答。 这时赵孟已经醒转过来,看到面前这副布满刀痕的面容,眼神之中也是震惊无比,随后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神变为了然之色,浅渊没有直接回答尉迟钟鸣的话,朝着赵孟说道:“这是老师给你上的最后一课,作为一名刺客对敌人要狠,对自己要更狠,那时才能成为一名优秀的潜伏者。”赵孟先是愣一愣,随后好像彻底明白了什么,向着浅渊施了一礼之后,身形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旁边的赵琴儿也好像明白过来,惊呼一声道:“难道你是自己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的?”浅渊一笑,但那笑容却更加恐怖,点了点头说道:“还是琴儿姐最聪明,一猜就中。”赵琴儿皱着眉头问道:“为什么要自残?” 浅渊轻松的回答道:“还能为了什么,为了变得更强。” “所以就自残了,你这是什么变态修行法门?况且那时你的修为在同辈之中也不算弱啊!如此折磨自己为了什么?”赵琴儿生气的问道。 浅渊还是那般轻松自然的态度回道:“当然是为了报仇啊!你不会忘了你们初见我时那狼狈的样子吧!” 岳乾明说道:“怎么会忘了,那时你好像才十五岁左右的样子吧!浑身浴血躺在草丛里,还是尉迟发现的你,我们当时都以为你已经死了,琴儿发现你还有气息,将你送去医馆医治才将你救活,当时就问过你被何人所伤,你也不说。” 浅渊默叹一声随后领着岳乾明四人来到望月台的边缘处,直接席地而坐,带岳乾明几人坐毕之后,不知从何处掏出五个酒坛,分给众人之后才说道:“多年不曾喝酒了,老师管的太严,来,今日咱们喝个痛快。”看众人还是等着他解答疑问,思索一番才又说道:“和你们在一起的那四年时光,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我的身份现在大家肯定都已经知晓了吧!我出自暗月楼,现在是暗月楼一名天隐级刺客。当年我是偷跑出暗月楼的,为的就是去报我全族被灭的血仇,但是失败了,最后逃到这望月台,伤重昏迷,才被你们几个大恩人救起。这第一口酒我敬诸位救起我这无用之身,让我苟活至今日,终于有机会报我族的血海深仇。” 岳乾明四人听他这般说,只得将酒开封,几人抓着酒坛撞了一下,喝了一大口。尉迟钟鸣拍了浅渊一巴掌说道:“别说这些酸不拉几的话,我只问你当时醒了之后为什么不回暗月楼,赖在我们几人身边,有何企图?现在回来又有何企图?快说。”看到浅渊还是一脸严肃,只见尉迟钟鸣搞怪的说道:“难道你贪图胖爷我的色相,胖爷我只爱美人,不好男风的,而且胖爷我儿子都能打酱油了,你看空宇长得白白净净的,而且他还没成家,正好适合你。” 旁边的秦空宇听这死胖子竟然敢如此打趣自己,一巴掌就扇在了尉迟钟鸣那肥胖的身躯之上,尉迟钟鸣身上的肥肉颤了两颤之后,嘿嘿一笑道:“活跃一下气氛,被这小子弄得我都有些伤感了。” 浅渊也是一笑说道:“你这死胖子的性子还没改,当年我是偷跑出来的,不敢再回暗月楼,就和你们几人厮混在一起,直到琴儿姐离开第二年,我的老师不知怎地寻到了我,我只得随他离去,但那时我还不能和你们说明我的身份,只能谎称去游历大陆了。而我现在回来当然是为报三十七年前我全族被血洗的仇怨。” 岳乾明说道:“三十七年那时你也才五岁左右,我比你大点,但也没有听说过三十多年前在赵辛氏国境内发生过什么灭门惨案啊!” 浅渊端起酒坛之后,猛喝一口,眼睛变得血红,脸上的表情更加的恐怖狰狞,沉声说道:“当然不是在赵辛氏国内,我姓莫,全名莫浅渊,夏庚氏国莫氏唯一活着的人。” 岳乾明低头沉思着,赵琴儿、秦空宇和尉迟钟鸣都看着他,因为他们中间只有岳乾明对夏庚氏国各门阀世家了若指掌,岳乾明思索了半响,竟是怎么也想不起夏庚氏国内有个莫氏的门阀世家,只听浅渊说道:“别想了,莫氏被灭族之后,再没有出现在任何的文字典籍之中,更别说记载于夏庚氏国历史典籍之中,当时所有关于莫氏的一切都被销毁了,所有与莫氏有关的人员也都被株连。夏庚氏国内知道莫氏存在的人更是三缄其口,当时夏庚氏国更是对外严密封锁消息并且禁止内部谈论有关莫氏的一切,所以当时莫氏满门被灭的消息没有传到周边的两个国家。而且人都是健忘的,三十几年的时间,足够人们忘记一切。曾经显赫一时的莫氏就这般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时光长河之中了!” 第三十六章:浅渊的童年 - 魂之门 - 居庸 赵琴儿四人听着浅渊低沉带着仇恨杀气的讲述,他们四人谁也不曾想到以前经常和尉迟胖子扯皮打趣的浅渊,竟然背负着如此血海深仇。看着将要落山的夕阳将远处的山峦映衬的如血一般鲜红,初春的傍晚还略带萧凉之气,五人之间的心境却各不相同,赵琴儿有些心疼的这位多年未见容貌大变的老友,岳乾明三人则是生出同仇敌忾之感,浅渊讲述完自己的家仇,全身荡溢着杀气,五人之间都沉默着。 尉迟钟鸣突然问道:“浅渊,你知道你的仇家是谁吗?还有你当时那么小是怎么逃出来的?”旁边的赵琴儿打了尉迟钟鸣一下,示意他不要再问了。浅渊看着赵琴儿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没事,站起身来举起酒坛,朝着夏庚氏国的方向,将坛中之酒全部倒出,低沉的说道:“莫氏族人,渊儿回来了,这次我莫浅渊愿以身死魂消为代价报我莫氏一族血仇。” 赵琴儿四人也连忙起身将坛中之酒倒尽,默述道:“敬莫氏逝者。”浅渊又取出五坛烈酒递给赵琴儿四人说道:“你们不用想着陪我去报仇,这是我一个人的事,况且你们现在都是有家有室,有职责在身之人,我不想把你们卷入进来。” 尉迟钟鸣正想说些什么却被岳乾明制止了,岳乾明自己开口问道:“就算你不让我们陪你去,那你也得让我们知道你的仇人究竟是谁吧?我们也好给你谋划一二。” 浅渊沉默了片刻,端起酒坛喝了一口才说道:“当年我正好五岁,那天的天色正好和现在差不多,我要出去找约好的临街的小孩去玩,但我母亲却怎么也不愿让我出去,我就和母亲闹脾气,惹得母亲也生气了,将我锁在了房间之中,我等到母亲离开之后,我就翻窗跑了,从花园之中的一处狗洞之中钻了出去。等我玩尽兴之时,天色已经很晚了,我怕母亲发现就原路赶回府中,等我回去之时,硕大的莫氏宅邸已经变成了尸山血海,我当时很是害怕,等我在房间之中找到我母亲奄奄一息的尸体时,整个莫氏一瞬间都烧了起来,我母亲将一件配饰塞到我手中,然后用尽所有灵气把我包裹住,将我推出了房间,我握着那枚配饰又从狗洞逃了出来。却无处可去,也不敢去找相识的人,带着母亲最后留给我的配饰在庆灵城中流荡两年,把自己混成了一个小乞丐。两年之后我却又见到一件和我母亲留给我一模一样的配饰,那件配饰佩戴在一个新兴崛起的门阀族人身上,而那件配饰正是那个门阀的标识,那个门阀就是如今权倾夏庚氏朝野的臧氏。而臧氏以前只能算是一个二流的家族,却在短短两年时间势力就成长为一流的门阀世家,当时的我就是知道母亲留给我那件配饰的原因,是要告诉我灭我莫氏一族的是何人。但我当时的力量实在是太弱小了,根本不知该如何报我家族的血仇,只能整日的游荡在臧氏的府门前,那是在莫氏原来的府邸遗址上新盖起来的一座庞大的府邸。” 浅渊此时的口气好像是在讲述一件漠不关己的事情,心绪早已平静下来,端起酒坛和赵琴儿等人碰了一下,灌了满满的一大口才又说道:“这天还是有眼的,同年我就遇到了我的老师,我老师遇到我时,震惊于我小小年纪竟然如此的杀气,但看重的却是我能将那些杀气全部收敛在内。然后又给我测试了灵脉,发现我的灵脉属性竟是水属性中罕见的暗水之灵,简直就是天生的刺客种子,就将我带回了暗月楼,悉心**。 我身负莫氏万人血仇,每时每刻都在想方设法让自己变的更强,在暗月楼中的童年,我比别人更加的努力,更加的狠。直到十五岁时,我自以为自己已经变得很强,能够报我家族血仇,没有和老师打一声招呼,就偷跑出暗月楼。返回了夏庚氏国,那时幼稚的我,想着要凭我一己之力灭掉臧氏满门报我莫氏血仇,结果可想而知,在成功刺杀了几名臧氏成员之后,终于引起了臧氏的警惕,而我却志得意满,放松了警惕,觉得自己在那夏庚氏国之内已经是无敌了。终于是傻不拉几的一步步进入臧氏为我早就设好的坑中。幸好我当时有一张老师送给我的短距离传送符,发动之后被传送到了这望月台,又幸运的遇到你们几位。” 等到浅渊说完之后,几人沉默的喝了几口酒之后,岳乾明才说道:“没想到,你的仇人竟然是臧氏门阀,但当时只能算是二流家族的臧氏怎么可能灭掉你莫氏?” 浅渊喝了口酒才又说道:“这也是我不想你们参与进来的原因,经过我这十几年的调查,莫氏一门全族覆灭牵连甚广,上至李氏皇族,下至臧氏这样的二流家族都有参与,就连位于夏庚氏国境内的天启殿都有参与其中。” 岳乾明三人听闻天启殿都有参与,皆是一惊,而赵琴儿更是惊骇莫名,只听岳乾明问道:“那天启殿,从来都不参与俗世利益争斗,为何会参与到血洗你莫氏一族的争斗中去呢?” 浅渊低头沉思,犹豫要不要告知四人自己调查的情况,那已经是另一个层次争斗的事情了,又听赵琴儿急促的问道:“浅渊,为何天启殿也参与到其中?” 浅渊重新抬起头问道:“你们真想知道?”看四人都着急的点了点。 秦空宇更是催促道:“你就快点说吧!” 浅渊沉思片刻才说道:“这是我老师帮我调查到的结果,我也不知是否属实。老师告诉我当年莫氏族内藏匿有逆天联盟的异教徒,被天启殿查到,联合差不多整个夏庚氏国的势力,将我莫氏杀成了尸山血海。而其中臧氏出力最多,是因为当时有莫氏族人是九淖州天启殿的上层,在那人的策划和扶持下臧氏才会分割到我莫氏遗留下来的众多势力,从一个二流家族一跃成为一个门阀世家。” 秦空宇问道:“那你这次回来带了多少人手,是只杀臧氏一族,还是要将当年参与的所有势力都清除一遍?”浅渊听秦空宇这样问他,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啊!自己真能杀尽所有参与到覆灭莫氏的势力吗?完全是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夏庚氏国,纵然身死魂消也不可能报完血仇,莫浅渊抬起头说道:“我这次只带了我的组员十三名,皆是地隐级刺客,这次只打算刺杀臧氏和李氏的高层人员。” 浅渊说完之后,岳乾明想了想说道:“我建议你先去见见君上,再做打算。”旁边的秦空宇也是点头附和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尉迟钟鸣却说道:“他还敢去见君上,你看他回来干的这些事,整个封安城都被他闹的戒严了。”赵琴儿已经从莫氏一门因为藏匿逆天联盟异教徒被满门血洗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听尉迟斥责浅渊,也是好奇的问道:“对啊!你这次是回来报血仇的,怎么先在封安城中闹了这一出,你刺杀臧礼觉和李吉成我可以理解,你刺杀那些赵辛氏国的官员干嘛?我还以为是蒙元氏国雇佣暗月楼的刺客,来搅浑九淖州这谭本来就已经浑浊不清的池水了。” 浅渊听两人这样问,嘿嘿一笑道:“那些人有的以前是赵灵武的人,我吓吓那赵灵武。至于那些外籍官员却都是其他两国暗插在赵辛氏国的间谍,我这儿有份名单,是从九淖州境内的暗月楼分部专门带出来送给你们的礼物。上面有些人已经死了,有的还没有来得及清除,昨日被这死胖子打伤我一名下属,我也是不敢再闹下去了,怕你们再胡思乱想下去。”转头又对尉迟钟鸣说道:“行啊!死胖子十几年不见,修为渐长啊!改天有机会找你切磋切磋。”打趣完尉迟钟鸣后,从怀里掏出个薄薄的小册子扔给尉迟钟鸣说道:“也不知灵云大哥为什么会把密谍处交给你打理,整个封安城快成间谍窝了,也不见你抓了几个。” 尉迟钟鸣嘿嘿一笑道:“抓那么干净干嘛!留着养肥了再宰多好。”翻开那本册子看了一看说道:“你这册子真的假的,有的我确实已经掌握了,有的却是闻所未闻,隐藏的这么深。你看这个兵部辎重司的一名小吏竟然是金亥氏国的一名间谍,回去的好好管管那些酒囊饭袋了,这么重要的位置,竟然被别国的暗探潜伏进来了,还不知道。” 浅渊听他骂别人酒囊饭袋,不由的嘲笑道:“你这体型说别人酒囊饭袋,你觉的合适吗?”尉迟钟鸣拍了拍自己的肚皮说道:“胖爷我这怎么能算是酒囊饭袋呢,明明是腹中自有乾坤。”岳乾明三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两个凑在一起准没有片刻是安静的。 岳乾明等两人闹腾完之后,才又说道:“浅渊,走吧!下山,我带你去见见君上,相信君上也已经知道你回来的消息了。” 秦空宇打趣的说道:“咱们三人也一起去吧!正好聊聊浅渊这两年到底怎么过的,把自己折腾成这么个鬼样子,这封安城内为他守节的老姑娘如果看到他现在这般样子,估计都得疯掉。” 浅渊回头上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秦空宇,仿佛不认识一般,秦空宇跳了开来,说道:“你不会真被这死胖子说中,现在变态到喜好男风吧!” 浅渊一听从秦空宇口中说出这话更是惊讶,不由得说道:“空宇大哥,我怎么以前没有发现,你还有发展成死胖子这般品性的潜质呢?你是受什么刺激了?是不是看到琴儿姐带回来个胖儿子被刺激的精神失常了?” 一旁的赵琴儿却不乐意了,佯怒道:“浅渊,本事渐长啊!连你琴儿姐的玩笑都敢开了,找打是不是?再说我儿子哪胖了,你以后少神出鬼没的来我山庄,我怕吓到我儿子。” 几人说笑着,走下了望月台,山下埋伏着的士卒,早已经接到岳乾明等人传讯回到了各自的驻地,几人跨上坐骑向着封安城而去。而赵琴儿与其余四人分别,向着凤落山庄而去,她今日听浅渊说起自己的往事,只因为家族中藏匿了一名逆天联盟的异教徒就全族被灭,又联想到姜晨的身份,她无法想象姜晨的身份如果被发现,会带来怎样严重的后果。 第三十七章:九州大势 - 魂之门 - 居庸 赵灵云看着面前站着的这名满脸刀疤的男子,体形仿佛如细竹,完全不能把面前这人和曾经风姿卓绝的浅渊联系在一起。看向旁边的岳乾明三人,不确定的问道:“你们三个确定这人是当年那个翩翩美少年的浅渊。”三人无奈的点了点头,他们也不能相信曾经的故友,变成了这番模样,但事实就是如此。赵灵云看岳乾明三人点头,他也是只得接受面前这人就是浅渊的事实,他那时就注意到浅渊虽然平常和众人嬉笑怒骂,但性格之中却略带偏执,和偶尔爆发出来的一股狠劲。但十几年的时间,就把曾经的少年变成这副模样,不知浅渊这十几年到底经历何事,但浅渊自己不说,众人也不好细问。 赵灵云让众人落座之后,自己也随便找了位置坐下后向尉迟钟鸣问道:“尉迟,最近城中发生的刺杀事件,都是这小子所为?” 尉迟钟鸣忙又起身准备行礼回答赵灵云的问话,赵灵云抬手虚压一下,示意尉迟钟鸣坐下说道:“这里没有外人,就不必讲那些规矩了,都坐着说话吧!”尉迟钟鸣听赵灵云这样说,又重新坐下之后,才说道:“君上,就是这小子派他的下属干的,好不容易逮着一个,还被这小子潜入刑部大牢给救走了。”赵灵云笑了一声说道:“看来咱们的刑部监狱的加强戒备了,这样你明日抽调禁军进驻刑部牢狱,以后那里的防卫就由禁军接手了,如果再有这种情况发生,我拿你是问。”尉迟钟鸣狠狠的瞪了浅渊一眼,苦着脸应下这份差使。 浅渊却端坐如钟,无视尉迟钟鸣的怒气,尉迟钟鸣却也无可奈何,只听赵灵云又说道:“浅渊,我听赵孟回来禀报说你回来了,我还有点不信,没想到还真是你小子。” 众人说了一阵闲话,慢慢的就将话题引到十年之后统一九淖州的筹划之中,浅渊听着赵灵云大致谋划,越听越心惊,没想到赵灵云竟有这么大的雄心壮志,以整个九淖州为棋盘,布局着好大一盘棋,如果真到发动的那一天那么金亥氏国和夏庚氏国必将土崩瓦解,而自己的大仇也必报。 众人低声细语的商讨着对那两国如今形势的分析,浅渊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听着,也跟着思考着这盘棋局的漏洞,听他们只分析着两国的俗世力量,不由插嘴道:“你们是不是算漏什么?天启殿的影响力你们是否也该考虑一下?” 赵灵云抬起头看向浅渊说道:“天启殿不理俗世,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想必不会对我的计划形成阻碍吧!”浅渊说道:“那只是表面现象,如果他们不参与俗世,谁来供养他们,你也知道修炼所需的物力、财力有多么巨大,那些人又不事生产,你真当天启殿人都是圣人般的存在。” 赵灵云听浅渊这般说,不由的陷入了深思,只听浅渊又说道:“夏庚氏国供养九淖州天启殿已有万年之久,早就形成了利益共同体,如果没有巨大的利益驱使,在夏庚氏国境内的天启殿不会坐视夏庚氏国覆灭的。除非你们想与帝昊大陆上所有的天启殿为敌,那就可以不用顾忌天启殿的存在了。” 赵灵云默默念叨着浅渊刚刚提到的“利益”二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嚷嚷,皆为利往。如果天启殿的人不是圣人,那也就逃脱不出利益二字,自己的布局确实还不够缜密,幸亏浅渊一语打破了天启殿在众人心中故有的形象,不然到时天启殿真出来参与到统一战中,那时自己会被打一个措手不及。看来不只要将天启殿考虑到计划之中,还有两国境内隐世的修行门派,也必须考虑其中,这盘棋确实不好下。赵灵云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一直以来自己只考虑到两国俗世力量的对比,却忽略了世外力量,十年时间自己还能不能完成一统九淖州的夙愿?世事纷纷杂杂,赵灵云一时之间竟也理不出个头绪。 岳乾明三人也是眉头紧皱,沉思着,浅渊的一席话惊醒了这些久在俗世之中生活的人。据岳乾明几人的了解,三国境内修行门派的势力都还不能与一国的势力相抗衡,而会与俗世的争利的只有像和赵灵武有过瓜葛的妙灵派、岐山门就是这样不入流的势力,这些门派在国家的战争机器面前瞬间就会土崩瓦解。他们却不知,那些真正的隐世门派很少出现在世人面前,也少有人知道其所在地,如果一个封闭的自成一界的王国,就像暗月楼这般的势力。谁也不知十年之后赵辛氏国发动统一战争,这些隐世的势力和两国的朝堂上有何牵连,这些都是料想不到的后果。 浅渊看到他们四人陷入沉思,却是怪笑一声说道:“你们真应该多出去走走见见世面,这九淖州在大陆最偏远的西边,而且属九淖州的地界最小,但却有三个国家割据。其余八州基本都是统一的帝国,只有些零碎的属国分布夹杂在其中,就连靠近九淖州的大庭州都已被蒙元氏国横扫,即将完成统一。你们应该也不知道,这些帝国背后都有强大修行门派支持,才能屹立于本州万年不倒。只有中阳州因为幅员辽阔,目前有两个帝国争雄,以天启山为界,分布在中阳州南北两边。” 赵灵云听浅渊这般说不由得问道:“你是否知道那蒙元氏帝国背后的修行门派的势力如何?” 浅渊听赵灵云这般问道,沉思片刻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暗月楼中情报系统应该知晓,这样,我这就去信让暗月楼的情报系统发一份大庭州和九淖州的隐世修行门派的势力分布。” 顿了一下又说道:“算了,我还是亲自回一趟总部,看能否说动暗月楼楼主支持赵辛氏国完成九淖州的统一之战。” 赵灵云听浅渊这样说,沉思一番,苦笑的说道:“只是不知我赵辛氏国能不能付得起获得暗月楼支持的代价。” 浅渊也是沉思片刻说道:“我老师是暗月楼十大圣隐级刺客之一,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我先回去和我老师商讨一下,争取能得到暗月楼九淖州分部的支持。这些年老师也为挡了不少压力,如果这次暗月楼和赵辛氏国合作成功也能填补上我当年将《暗影诀》泄露出去的过失。” 赵灵云问道:“你传给赵孟的那部功法,竟然是暗月楼的修行法门?”见浅渊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赵灵云惊问道:“你这小子竟然敢泄露暗月楼的功法。” 浅渊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年少无知,不过已经处理了,就是少让赵孟那小子去外面瞎转悠,等到促成你们和暗月楼的合作,这件事也就不算什么大事了。” 自己当年年少无知,老师也没给自己说过,功法不能外传。当时暗月楼的暗灵阁知道浅渊将功法外泄,向其逼问,也派人到赵辛氏国暗查,但却没有找到修有《暗影决》之人,又有浅渊的老师出面,这件事才不了了之。 赵灵云听浅渊这样说,却是没有告诉他有影子卫的存在。虽然影子卫中的成员修习的不是《暗影诀》,但赵灵云在组建这影子卫时候,借鉴了不少《暗影诀》中的修习法门,多多少少都有些《暗影诀》影子在其中,看来为了浅渊考虑,自己也必须极力促成与暗月楼的合作。 赵灵云顿了一下又向浅渊问道:“我这几年一直专注于布局九淖州,除了分出精力来关注一下大庭州外,很少去打听其余七州的消息。这几年大陆上有什么变化?你给哥几个说说!” 浅渊看了看旁边也是一脸好奇的三人,先是打趣一下众人才说道:“先说居中的中阳州,因为天启圣殿的存在,屹立于中阳州的秦武国和汉玄国虽然明争暗斗少不了,但也没有什么大的战事发生。位于南边樾兹州和蜀鹿州分别是越古帝国和唐炎帝国,境内倒是都波澜不惊,但最近这两州之地的交界处有一处上古遗迹出现,两国背后的修行门派到是已经交锋了数次,如果再发展下去,相信两国就会发生战争了。东边的归藏州和瀚海州平静异常,也是由于这两州之上的周汶帝国和商羽帝国背后修行势力同是九天玄门,世俗中很少有争斗发生,他们的争斗都是在九天玄门内部。分别建立在大陆北边琼桑州和乾冶州的晋原国和齐盛国这两国是世仇了,以前常年混战,搞得民不聊生。不过最近好像平静下来了,两国开始议和,听闻是由于晋原国的新任帝君主动提出的,并已经签订了条约,如两国再次出现争端,以单兵决斗的方式解决争端。至于西边的大庭州和九淖州的情况你们应该也都了解,我就不细说。由于这西边属于灵气薄弱地带,很少能出现大型的隐世修行门派,所以才造成现在几国并立的局面。但这大陆之上的势力又何止这么几个帝国,就像暗月楼这般存在的势力,光我知道的就不下十几处,更别说那些传承久远的隐世修行世家,更有独立于这大陆之外得到上古遗留生存空间的势力,更是久不出世了。” 赵灵云听浅渊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不由得有些惊叹,一州一帝国。现在大庭州的蒙元氏国也已经逐渐迈进到帝国的序列,自己必须也得加紧步伐,不然蒙元氏帝国帝国西征的步伐就再难抵挡了。 浅渊又说道:“我这次回去一定要说服老师支持赵辛氏国,不只是为你们,也为我自己的血仇,不灭夏庚氏国誓不罢休。” 几人听完浅渊的讲述,整个房间都陷入到沉默之中,各自都想象着外面风云跌宕的世界有多么精彩。而由于九淖州地处大陆偏远地带,加之帝昊大陆幅员辽阔,有的人一生连一州之地都没有出去过。由于地势的原因,其他州的消息很少有能传到九淖州这边。 尉迟钟鸣突然开口问道:“君上,这次浅渊这小子制造出这么大乱子,该怎么收场了?” 沉思中的赵灵云被尉迟钟鸣的话惊醒,略一思考之后说道:“浅渊不是给了你一份间谍名单嘛!你将蒙元氏国派遣进来的间谍逮捕几名,然后将其当街砍了,和那两国的使节交涉一下,就说蒙元氏国意欲进攻我九淖州,故意挑起我三国间矛盾。先让和谈继续下去,等待浅渊这次暗月楼之行的结果,再作打算。” 五人秉烛夜谈,有国家大事,也有世俗世外的趣事,一直到深夜都没有散去,赶回凤落山庄的赵琴儿也同样彻夜未眠。姜晨的身份就是一颗定时**,当爆炸的那一刻一定会波及到身边的所有人,赵琴儿自认为不管自己遇到棘手的事情都能解决,可是一涉及的姜晨的事情,就变得犹豫不决,怎么安排都觉的不合适,那天启殿仿佛是悬在自己头顶的一柄利剑,不知何时就会掉落下来。 第三十八章:心的启蒙 - 魂之门 - 居庸 凤落山庄,姜晨在吃早饭之时,见到赵琴儿的精神和情绪都不太好,母亲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也是充满了担忧。姜晨不由得说道:“母亲,别担心,等我变的很厉害很厉害之后,我保护你。”赵琴儿听姜晨这样说,摸了摸姜晨的脑袋,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说道:“傻儿子,快吃饭吧!多吃点才能变得更加强。” 姜晨看自己母亲的脸上终于是有了笑意,才又低下头继续吃饭。又听母亲朝他问道:“晨儿,你愿意离开现在生活的地方吗?”姜晨嘴里还吃着东西,含糊不清的问道:“母亲,咱们又要搬家了吗?”不待赵琴儿回话,将口中食物吞咽之后又问道:“咱们是不是要搬回城里去了?我想和雪儿还有阿德他们做邻居,这样老师教我也方便了。”赵琴儿听姜晨这样说,心里憋着好多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口。看着姜晨匆忙之间汤汁粘的满脸,拿起旁边的餐巾在姜晨的脸上擦了擦笑着说道:“臭小子,就那么喜欢和武晶那丫头在一起,将来让她嫁给你好不好?”姜晨脸色瞬间变得红丹丹的羞恼的说道:“母亲,你说什么呢!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赵琴儿拍了拍姜晨脑袋说道:“臭小子,这就生气了。这么快就学会娶了老婆忘了娘了。”姜晨脸色变得更加的红了,叫了一声“母亲,不理你了。”丢下饭碗就跑出饭厅。 赵琴儿看着姜晨的背影,微微一笑。她虽然表面上和姜晨打趣,心里已经是有了决断,狠狠的想着“天启殿而已,老娘这次还就不逃了,有本事你就来,既然你不让老娘好过,那你也别想好过。反对你天启殿的再加上我赵灵琴一个也不算多。”赵琴儿心里虽是这般狂妄,但脑海却迅速的规划着以后的路了,自己不想牵连太多人进来,特别是那些故友。 赵琴儿想着这些,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样式的东西,摸砂着这个小物件。上面有许多繁复的纹路,这是一枚阵符,是姜五叔从自己本命阵符上分离而出的一枚分阵符,是姜五叔走时留下的。 赵琴儿过去这么多年依然还记得,当时姜五叔从自己本命阵符之上分离出这枚分阵符的时候,脸色很差,仿佛受了重伤一般,在赵辛氏国修养了一月有余才恢复了元气,交代她只有当天启殿寻到姜晨之时,才可启用这枚阵符,到时会形成一个空间通道,助她们逃离危险。这些年一直没有姜五叔的消息,但赵琴儿丝毫不担心他的安危,因为自己手里的这枚阵符一直完好无损,相信姜五叔这些年来还一直奔波在大陆各处,寻找那逆天联盟的成员。 赵琴儿想到这些,又不由的想到浅渊所在的暗月楼是否知道这逆天联盟的情况,看来有必要向浅渊打探一二,只是她不知浅渊听完赵灵云的计划之后,已经改变了路线,今日黎明之际已经带着下属返回了暗月楼总部,撮合暗月楼与赵辛氏国的合作了。 赵琴儿想到浅渊,就让仆从去城里请岳乾明等人来山庄,嘱咐一定要将浅渊也带上。时至傍晚时分,却只有岳乾明一人过来,岳乾明向有些微怒的赵琴儿说了昨夜几人的商议后,又将浅渊等人行踪做了交代,至于秦空宇和尉迟钟鸣却是由于赵灵云有些计划需要调整,各自有任务需要完成,岳乾明自己也是放下自己手头事,匆忙赶来,有东西需要交给姜晨。赵琴儿听完岳乾明的解释怒气也消了几分,但还是忍不住埋怨浅渊走也不打声招呼。至于逆天联盟的事,只能等到浅渊回来之后再与其细说。 赵琴儿看岳乾明手中拿着很厚的几本书,还有一些零碎的抵报样式的纸张,有新有旧。岳乾明看赵琴儿好奇的看着自己的书,解释道:“这是给姜晨的,有的还是从万宝阁淘来的呢。”赵琴儿更加好奇岳乾明这是要干什么?难道是要把自己儿子培养成向岳老爷子一样的学究。 岳乾明昨日听浅渊一席话之后,才发觉自己的眼界狭小,眼睛一直盯着这九淖州一州之地,不了解大陆上的形势变化,才会帮助赵灵云规划出那坐井观天的布局。他不想自己的学生也像自己一般,所以找出家中典藏着的有关大陆上的书籍,又去万宝阁淘来几本也是有关大陆奇闻异事的古籍,让姜晨学习学习,开阔眼界。他还打算让姜晨跟在自己的父亲学习一段时间,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多么的博学多智,从小就听自己父亲讲述过许多大陆上的奇闻异事,只是后来和父亲闹了矛盾,随着岁月的流逝也就慢慢的忘却了父亲曾经和自己说的那些奇闻怪事。岳乾明把自己的触动和姜晨以后的修习之事向赵琴儿详细的说了一遍。赵琴儿自己却是也没有想到这些,点了点头说道:“我明天就去岳府拜见老爷子去,将老爷子请到我这儿常住,和老爷子亲近亲近,正好还能当个门神,省你们几个有事没事就往我这儿跑。” 岳乾明看赵琴儿调皮的表情,无奈的摇了摇头。又闲聊了一阵就去到姜晨的院落,姜晨已经完成了今天的炼体训练,正坐在房间之中看那本《演兵之道》的书籍,听到推门声,抬头看去却是岳乾明,连忙起身迎了上去,行礼问候。岳乾明将手中的书籍放在书案之上,又拿起姜晨刚刚放下的那本《演兵之道》翻看了一下问道:“激水之疾,至于飘石者,势也……何解?”姜晨沉思片刻回道:“湍急的水流,能搬动磐石,是因为水流本身流速飞快所形成的‘势’……” 岳乾明摸了摸姜晨的脑袋说道:“不能说你错,但也不全对,你说的只是这段文字的本身含义,却没有加入自己的理解,这段文字主要就讲了一个‘势’字。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势’地有地势,山有山势,水有水势,而我们每个人身上也会带有自己独特‘势’,但身‘势’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飘飘渺渺,需要你自己去感悟。” 岳乾明看姜晨好似知道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不知道,笑着打断了他的思考说道:“不急在这一时,慢慢来,为师也是在最近几年才彻底悟透这‘势’一字,受益匪浅。” 岳乾明又考究了一番姜晨这一个月以来的学习成果,两人一问一答,又是一番引申讲解。岳乾明看了看天色已深,嘱咐姜晨记得读自己带来的那些书籍和抵报,并交代自己每个月会来此一次考究他学习的进展。姜晨将岳乾明送出院落,问了问岳武晶的近况,直到岳乾明说下次来时会带着岳武晶和尉迟德,被岳乾明看穿自己的小心思后,不好意思的姜晨将岳乾明送出月门,才又返回了自己的房间。岳乾明又去正厅之内和赵琴儿闲聊了一阵将要部署的计划,请赵琴儿参考一二后才辞行而走,出了凤落庄园,直奔自己的亲卫营驻地。 等到将岳乾明送走,姜晨返回自己房间内,拿起一本自己老师刚刚带来书籍中最厚一本,只见那本厚厚的书的封皮上写着《大陆异趣录》,展开来首页就绘着一副地图,页眉写着《帝昊大陆地理图》,姜晨看着那副地图正中央位置画着一块广博的不规则的大陆,被周边的海洋包围着,海洋之中还有些小点,标着岛屿二字。姜晨首先被这副地图之上画着的一片群山吸引住了,那片群山之上标着翰澜山系四字,辨认了一下那处群山的方位,却是地处大陆最东方。 姜晨又看了一下自己所处的九淖州,却是大陆上最后一州,除与大庭州相邻之外,却是与其他几州都不接囊。而赵辛氏国所处区域称半岛地形,东南方向比邻着茫茫的大海。姜晨仔细的看完自己所处的这边大陆的地理分布之后,才又翻开下一页继续阅读,瞬间就被里面所讲述的奇异故事吸引住了,直至子时都将要过去了,香茗看姜晨房内的灯还亮着,进去提醒他早点休息,姜晨才将书合上,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睡,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所处的帝昊大陆,竟然如此巨大,从南到北,即使是那些有修为强者都要行走半年之久,还有各种奇异的传说惹人向往。姜晨封闭的心门好像被这本书中所记载的内容推开了一般,引领着姜晨见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姜晨翻来覆去好久都不能入睡,只得默诵《静心经》,自己刚刚幻想无尽的意识海才安静下来,慢慢的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姜晨完成上午的训练之后,在饭桌之上,听闻母亲要带自己进城,姜晨兴奋不已,香茗这几日正处于修炼的关键时刻,就没有随着一起进城。姜晨坐在车驾上,看着封安城内已是花木盛开的时节,街道上更是车水马轮,人群川流不息。车驾一路来到一处地偏人静的巷子,那巷子入口有一座牌楼上面写着“文思巷”三字,赵琴儿牵着姜晨下了车驾,步行进入到巷子内,走进这条巷子内,浮躁的心气都变得平静。这时已经将近巳时,姜晨随母亲来到一处院门紧闭的府邸门口停下,赵琴儿上前轻轻的扣了一下门上的挂环,不一会一位仆从装扮的少年打开旁边的一座小门走了出来,赵琴儿细看了一下,自己不认识这个开门之人,应该是新来的。只见那少年面带笑容的问道:“请问你们有何事登门?”赵琴儿拱手道:“烦请进去通禀一下,有晚辈登门拜访问安,这是我的名帖,还请递转给你家主人。” 那少年接过赵琴儿递上来的名帖笑着说了一声:“好的,还请夫人在此稍等片刻。”拿着名帖就进去了,连院门都没有关闭。 赵琴儿听那少年竟然叫自己“夫人”,不由得摸了摸脸颊,心想自己难道真的老了很多吗?看了看旁边的姜晨,突然呵呵一笑,看姜晨正好奇的看自己,忙又敛住笑声。心想“都怪你个臭小子,害的老娘我都被人叫作夫人了”。趁这会儿空闲时间,又向姜晨嘱咐了一遍,说这座府内规矩极严,进去之后要严守礼仪,不可逾矩,姜晨听母亲又将在来时车驾上交代自己的话说了一遍,依然认真的听着,没有丝毫不耐。姜晨来时已经听母亲说过此行前来拜会的是岳武晶的爷爷,不由得想着武晶的爷爷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自己母亲好似很怕武晶的爷爷,从没见过母亲这般唠叨过规矩。自己也打起精神,记着母亲的嘱咐,安静的跟在赵琴儿身后,等着通传。 第三十九章:浩然之气 - 魂之门 - 居庸 赵琴儿和姜晨静立在书写着‘岳府’二字的门匾之下,姜晨看那府门两边的门楹上左边刻写着“守节声色场”右边又刻写着“安志纷闹中”,笔法苍劲有力,却透着一股清静安闲之意。姜晨正看得认真,突然听到有几人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忙收敛心神,站立的端端正正,只见有两名老者穿着简单的白袍从门中出来,身后跟着刚刚那位少年仆役。 姜晨看向来人,其中一名老者他是认识的,正是灵院的陈子耀老夫子,而旁边那位同样须发皆白,面容和蔼可亲,眼睛黑白分明,光华内敛。老者的眼神却仿佛能洞悉到世间万物,睿智而平和,正是这间府邸的主人,岳乾明的父亲岳殊同。姜晨只见母亲正朝两名老者行着半蹲之礼,对两名老者尊重无比,姜晨也连忙弯腰拱手低头向那两名老者行礼,只听母亲说道:“见过老师,见过岳伯伯,您老两位身体安泰?”姜晨也连忙说道:“见过老夫子,见过岳爷爷。” 陈子耀和岳殊同却是谁都没有理会赵琴儿,而是走到姜晨身边将其扶起,岳殊同还蹲下仔细的端详了一番姜晨,见姜晨虽然被看的不好意思,但目光依然清澈,不曾左右躲闪,更是笑容满面。随后和陈子耀一左一右牵起姜晨的小手自顾自的走入门中,走过赵琴儿身边时,两人还同时轻“哼”一声,岳殊同佯怒道:“进来吧!”赵琴儿才缓缓的站起身,看着将要进门的两名老者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脑袋上渗出的汗水,苦着脸跟在后面走进院落。只见这处院落还是和自己走时一般模样,不曾有过改动,布局精巧雅致。 赵琴儿听那两长辈和姜晨说着话,不时被姜晨乖巧的回答,逗的哈哈大笑。自从回来之后,赵琴儿就未曾来拜会过岳殊同,而且她也没想到今日陈子耀也会在岳府,本来就有点内疚和忐忑的心,变得更加的紧张了,这两个老顽童凑在一起,还不知会怎么难为自己。听岳殊同向吩咐旁边的守着的那名少年仆从吩咐了一声,是让那名仆从去神将府将武晶也接过来陪姜晨玩耍,那名仆从应了一声转身又出了府门。 赵琴儿随走在前面的两老一少进入到正堂之中后,岳殊同就让一名仆从带着姜晨下去吃些小点心,他知道多年未曾登门的赵琴儿此次登门必有事情要说,考虑到守着姜晨有些话肯定不便说。 待到几人纷纷落座之后,只听岳殊同还是佯装着微怒向赵琴儿直率地问道:“你这鬼丫头回来这么多年了,也不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这次登门却是为了何事?”赵琴儿正准备解释一二,只听陈子耀摸着胡须附和着说道:“我这当老师的至今也未见过她一面,更别说你了,怕是早就把我们这些老东西都忘了吧!”陈子耀口中虽然这么说,眼中却带着笑意,仔细打量着多年未见,如今已为人母的赵琴儿。 姜晨不再身前,赵琴儿也是恢复了小女儿姿态,撒娇道:“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您老两位守着孩子还逗我玩,看把晨儿吓得,还以为我以前得罪过你们了呢,刚刚一个劲得讨好你们两个老顽童。”岳殊同朝着陈子耀哈哈一笑道:“你看看,我就说这样是唬不住这丫头的,还埋怨起我们来了。” 赵琴儿也是跟着笑了起来,问候一番了两位长辈的身体状况,又向陈子耀问道:“老师,您今天怎么也在岳伯伯这儿?” 陈子耀佯怒道:“我来找老岳下个棋喝个茶,不行啊!你今日带着晨儿来老岳这儿是有事吧!在我俩面前就别客套了,说吧!什么事?” 赵琴儿看着陈子耀笑嘻嘻插科打诨了一番,才说起想请岳殊同教授姜晨的事情,岳殊同听赵琴儿想让他常住在那凤落山庄之中传授姜晨学问,转头看向自己的老友陈子耀询问意见,陈子耀认真说道:“我觉的可以,岳老你可是整个赵辛氏国最博学之人,年轻之时更是游历过大陆十几年之久,想来传授晨儿学问之事,非你莫属了。而且琴儿让小姜晨开阔眼界的想法是对的,一人的心胸取决于其见识的广度。” 岳殊同却说道:“你就别捧我了,这整个赵辛氏国谁人不知你陈子耀的大名,在你面前我怎么敢妄称博学,这不是打自己的老脸嘛!” 赵琴儿轻笑一声打趣道:“你们二老就别谦虚,让其他不明所以的人听到还以为你们二老在互捧呢!你们二老是我见过最博学的智者,不分上下。”顿了一下又认真的说道:“我之所以来请岳伯伯您,是因为您老现在最悠闲了。而老师现在还管着灵院的事项,不宜离开,您老就答应吧!我还能常陪您说说话呢!这样多好,我记得您可是最喜欢和我闲聊,我也喜欢听你给我讲那些奇闻怪事。” “嗯,我看合适!省的你老是在我面前埋怨乾明,耳朵都被你磨起茧子了。”陈子耀在旁边帮着自己曾经最喜欢的学生忽悠岳殊同。 岳殊同沉思片刻说道:“这样也行,到时把武晶那丫头也接来一起教,这样我也算是一享天伦之乐了。” 见岳殊同点头同意了,赵琴儿连忙起身行了一礼说道:“岳伯伯,琴儿替姜晨谢您老人家了。” 岳殊同挥了挥手说道:“你这丫头几年不见,怎么还学会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赵琴儿轻轻一笑道:“这不是想起你一起对那名乾明那么严厉,又极重礼仪规矩,又被您二老刚刚那一番吓唬之后才学会的啊!” 岳殊同和陈子耀听赵琴儿的诡辩,又是一阵开怀大笑,两人好久都没有这么乐呵过了,果然还是这鬼丫头最会斗他们两个老家伙开心,不像秦空宇和尉迟钟鸣那两个小子,在自己两人面前老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背后却又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三个人又说了一阵闲话,只听府门又有被打开的声音,一个欢快的身影叫着“爷爷”,跑了进来。却是岳武晶被接过府中来了。爷孙两人亲昵了一阵,岳武晶就跑去找姜晨去玩了。 三人也随后走出正堂,去往府中一处小花园,此时园中已是芳草萋萋,绿荫成片,园中有一处凉亭,早有仆从在凉亭的石桌上摆放好了棋盘,旁边还放着一红泥小火炉,上面架着一紫金茶壶,有茶具摆放在一旁。岳殊同和陈子耀分坐两边,赵琴儿居中坐下之后,取出三个茶碗,按序而分。 看两个老人家的棋局已经开始,她将红泥小火炉点燃之后,取水倒入茶壶之中,待水将要沸腾之时,又取出茶叶放入,不一会茶叶的沁香之味四溢而出,赵琴儿拿起紫金色的茶壶,将煮好的茶汤倒入一檀色的茶具之中,随后给两名老者分茶。岳殊同端起茶碗细细一品后笑着说道:“有多少年没喝过琴儿煮的茶了,陈老,你今天可是沾了老夫的光了。”陈子耀端起茶碗之后,也是品了品,笑着说道:“是啊!谁教老夫教徒无方了,还得沾你的光才能喝到这茶呢!不过琴儿这茶艺好像更有进步了,多了一些岁月的沉淀。” 赵琴儿看两名老者很满意自己煮的茶,笑着说道:“您两位要是喜欢,等到岳伯伯搬到山庄,我可以经常煮给你们喝啊!” 岳殊同端起茶碗又喝一口,呵呵一笑道:“那老夫以后就有口福了,陈老你可是没有这福分。”陈子耀却说道:“那老夫以后少不得也要去住几天了,琴儿你到时不可厚此薄彼啊!” 赵琴儿连忙说道:“那可就这般说好了,老师你可别不来。”几人又相互打趣一番,岳殊同说起了姜晨的修行之事,让琴儿不要放在心上,大道千千万,又不只灵修一条道,尽可放宽心。说着见岳殊同翻起自己的手掌,只见岳殊同的手上有点点光华在流转,但却没有任何灵气的波动,赵琴儿不由惊问道:“岳伯伯,你这是什么?我记得你也和乾明一样窍穴不通,不能感知的灵气存在,如今这是怎么回事?” 陈子耀却是见怪不怪了,还翻了一个白眼给正向赵琴儿卖弄的岳殊同。岳殊同散去自己手掌之中的光华满不在乎的说道:“偶的一缕浩然之气而已,天地之气何止灵气一种,那汉玄帝国内有一书院,名曰浩然书院,其中只授治世之学问,不讲修行之事,但院中自有其修习体系,这浩然之气只讲悟和机缘,却不是修炼所能得到的。我那时就和乾明说过这些,可那小子脾性和他早逝的母亲一般,很是要强,以为只有在军武之中建功立业才方为真男儿。” 说着叹了一口气后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和陈子耀下棋,赵琴儿也在一旁默不作声为两位长辈烹茶,当年岳乾明一定要成为一名武修,多少也是受到他们几人的影响,自己实在不便多言。 一局棋将要结束之时,只看岳殊同的一条大龙,被陈子耀拦腰斩断,首尾不能相顾,败象已现之时,有下人禀报说有人来府上请教学问,岳殊同将棋盘一推说道:“今日算是和局,我去去就来。”不待陈子耀说什么,就连忙起身出了凉亭。陈子耀吹胡子瞪眼说道:“你这老家伙又要耍赖了,什么和局,我已经将你的布局打乱了,败局已定,你怎么翻盘?”岳殊同却是充耳不闻,大笑着疾步向花园之外走去。 赵琴儿看着两个百岁高龄的长辈,还像小孩一般,不由得咯咯一笑道:“老师,你就不要和岳伯伯斤斤计较了,我来陪着你下几盘。”说着将白子收入到棋盒之中,陈子耀气愤不过,但又无可奈何,只得将自己的黑子也收拾起来,两人重新开局。 陈子耀和赵琴儿一边下棋,一边说着闲话,慢慢的话题引到了赵琴儿了无音讯十几年的经历,赵琴儿不愿多谈这些,顾左右而言他,只听陈子耀突然问道:“我刚刚牵着晨儿的时候,探查了一下他的身体。一直想问你,晨儿体内的那道封窍阵是怎么回事?是当年护送你和晨儿回来的那名神阵师所布吗?” 第四十章:五年之后 - 魂之门 - 居庸 园中微风习习吹过初春盛开的花朵,吹动赵琴儿的发梢,拂过石桌上的棋盘,赵琴儿突然听闻陈子耀问起姜晨体内封阵之时,面色虽平静自然,但内心如遭雷击一般,正想法应对陈子耀的问话,又听陈子耀说道:“晨儿体内的窍穴被封窍阵所封,没有一丝遗漏,但联通承灵穴的那处好像有些松动了……”不待陈子耀把话说完,赵琴儿惊问道:“怎么可能?”陈子耀却是平淡的说道:“你先别慌,我对阵符也是略有一些研究,已经重新加固那处,你放心吧!我好奇的是你们为什么要封锁住晨儿全身的灵窍,不想让他修行?” 赵琴儿低头沉默了片刻说道:“老师,您是我最亲近的人之一,但这件事真的很凶险,我实在不敢将你牵连进来,您就别问了。” 陈子耀却是呵呵一笑道:“你老师我这岁数了,什么没有见过,什么险境没有遇到过,会害怕麻烦。你越不说我这心越不得劲,你就说吧!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 赵琴儿听陈子耀这样说,心里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向老师说明姜晨的身世。随后将手中一直捏着的白子放在棋盘之上向陈子耀问道:“老师,您觉的天启殿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陈子耀先是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之后从棋盒之中拿起一枚黑子,放在棋盘之上后才说道:“天启殿有善有恶,有蛀虫,也有真正修行之人,有真正为世间生灵祈福的祀职人员,也有那些剥削信众财货贪婪之辈。那天启殿也并不是什么神圣之所,只是帝昊在人世间存在的根基而已,也是狂信徒门的精神寄托之所。为什么突然问起天启殿的事了?是因为姜晨的身世牵扯到天启殿?” 赵琴儿还是没有回答陈子耀的问话,又向陈子耀问道:“老师,那你知道逆天联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吗?”陈子耀好似早料到赵琴儿会问起这个问题,直接说道:“逆天联盟,不知存在了多久了,有传闻说自上古时期就有这么一群人的存在,我对这个势力却是不甚了解,也没有接触过这些人,不过在天启殿的传世记载中到是提到过逆天联盟。”看赵琴儿听的认真,陈子耀顿了一下又说道:据记载,那些人都是被帝昊抛弃之人,永堕九幽冥狱。天启殿的传世书经中记载那些人都是妖魔,会给大陆带来灾难,都是些邪恶之辈,天启殿的圣卫宫就是为查捕这些人专门设立的。不过,我觉得这所谓的逆天联盟能让天启殿如此郑重其事的对待,想来这些人应该都是修为高决之辈。” “老师,你如果发现逆天联盟的成员,你会怎么办?”赵琴儿接着问道,陈子耀呵呵一笑说道:“能怎么办,先看看这些人是不是就像书中记载的那样真的长了三头六臂,然后再看他是不是真的为非作歹,吃人不吐骨头。”突然陈子耀凑到赵琴儿身边低声问道:“晨儿的父亲是不是就是逆天联盟的人呢?你放心老师会给你保密的。” 赵琴儿看着陈子耀近在咫尺的笑脸,正神秘兮兮的向她询问,赵琴儿连忙说道:“怎么可能,老师你也真敢想,相信你也听说了浅渊的事了吧!只因藏匿了一名逆天联盟里的人,整个莫氏就被灭族了。老师,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陈子耀满不在乎的说道:“怕什么,有事老师替你扛了,一个天启殿而已,老夫也早就看不过他们的嘴脸了,从来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面孔,好像世人都像欠他们什么似的。” 赵琴儿连忙劝道:“老师,您低声说话,被人听去,会带来祸事的。”陈子耀呵呵一笑,看了看四周说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事了,咱们继续下棋,让老师来考究考究的你的棋艺是否也进步了。”陈子耀也不再追问姜晨的身世,仿佛已经得到答案一般,和赵琴儿认真的下着棋。 赵琴儿也乐得轻松,不再提起,今天还算有些收获,知道像老师这般修为的人物,不会像那些天启殿的狂信徒一般,一听到逆天者就喊打喊杀。 不一会儿,去而复返的岳殊同也回来了,看赵琴儿和陈子耀在棋盘之上正杀的难分难解,也凑了上来,坐在靠近赵琴儿的石凳之上,观察了一会说道:“琴儿,你岳伯伯来助你杀你老师一个片甲不留。”园中的凉亭更加的热闹了。直到陈子耀丢棋认输之后,怒气冲冲的斥道:“岳老顽固,你忘了‘观棋不语方为真君子’的古人训诫了吗?” 岳殊同哈哈一笑道:“没忘啊!不过只要能赢你一盘,老夫甘愿做个小人。”陈子耀被岳殊同这句话怼的无话可说,更是生气,一旁的赵琴儿连忙劝住两个长辈将要爆发的争吵说道:“今天我亲自给您二位好好的做几个菜,不准再吵了啊!您二位先下棋,做好之后我来叫您二位。”说着起身让开位置,临走之时还又叮嘱一遍不让两个老小孩再争吵。 在岳府待到傍晚时分,赵琴儿和姜晨才启程出城,向着凤落山庄而去。晚间岳殊同做了一些简单的交代,第二日一早岳殊同什么都没有带,就直接来到了凤落山庄,自此姜晨终于是接触到帝昊大陆上不少千奇百怪之事,还有流传久远的秘史和上古神藏。 岁月就像是一场春雨,润物细无声般改变着世间的万物,一岁一枯荣,四时阴阳变化间,时光就在这般悄无声息之间来到了帝昊大陆三百七十一亿年,赵辛氏国元兴十七年。 五年的时光转瞬即逝,曾经的男孩女孩,长成了少男少女,只有那万年不曾改变的顽石依然耸立在山川之间,任由风吹雨打,不曾改变分毫。而赵辛氏国也在五年前和夏、金两国签订了契约,双方互相做出了妥协让步,正式设立了边境市场,互通有无,不再是小范围的贸易往来,带动着封安城更加的热闹非凡,有那两国的商人士子更是长期定居在了赵辛氏国,三国之间虽然表面平静祥和,但暗处依然波涛汹涌,一招不甚这艘承载着亿万民众的巨船就会被淹没在惊涛骇浪之中,而赵灵云作为这艘巨船的舵手,更是小心谨慎的完善着自己的布局。 位于封安城西面近郊的凤落山庄还是和五年前一样安静自在,一名身材匀称,面容俊朗,身穿一件淡灰色箭服的少年,正举着一青铜巨鼎,在院落之中架起的一根由铁线灵蛇蜕皮编织而成的黑色细绳上平稳的来回奔跑着,速度丝毫不受那面巨鼎的影响,像一阵轻风一般,正是身高已经接近成年人模样十二岁的姜晨。场外站着一男一女正给场中的少年加油助威,那名少女身着一件红色鎏金箭服,头发梳成简单的马尾辫,面容娇嫩,正和旁边体型胖壮,身穿一件简单的青黑色箭服的少年人一起欢呼雀跃的为场中进行训练的姜晨加油助威,正是姜晨孩童时期的玩伴岳武晶和尉迟德。 岳武晶小声的向旁边的尉迟德问道:“阿德,你说阿晨坚持不下一炷香的时间,我能不能把我父亲临去巡边之时交给我的武修磐石境训练方法拿给他了?” 尉迟德扭转自己的大脑袋说道:“当然不能了,岳叔叔走时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如果阿晨不能在二十层的重力空间之下举着万斤巨鼎坚持一炷香的时间,并且完成岳叔叔给他安排的训练,就把磐石境的训练功法交给他,这样会害了他的。而且岳叔叔还让我监督你们俩,不然到时挨处罚就我一人。” 岳武晶鄙视的看了尉迟德一眼说道:“你咋这么胆小了,怪不得现在还是在纳灵境七层。”尉迟德遭到鄙视瞬间不乐意了,反驳道:“这能怪我吗?是我父亲让我必须把基础打结实了,我才修炼的这般缓慢。况且岳叔叔也说了,提早将磐石境训练之法交给姜晨,他会有危险的,雪儿,你也不想姜晨发生意外吧!” 岳武晶万般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不给就不给吧!希望阿晨能坚持下来,你看那柱长香已经燃了一半了,阿晨还没有出汗呢!一定能成功的。” 两人说完话之后,又继续为姜晨加油打气,这时从月门处走进一位身穿白袍老者,看着场中正在完成训练的姜晨,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正时已经教授了姜晨五年经文典籍的岳殊同。当初他来到凤落山庄时,看姜晨也走上了武修这条路,和赵琴儿商量了一番,想让姜晨停止下训练,但一直对赵琴儿千依百顺的姜晨,在这件事上却丝毫不肯让步,母子两人还冷战了好长时间,最后还是做母亲的赵琴儿妥协了,由着姜晨继续进行武修的训练。 岳殊同看姜晨走在一根细绳之上,举着那万斤巨鼎还如履平地,迅疾如风掠过一般,不由得点了点头,这五年时间他是看着姜晨一点点成长起来的,有多艰幸,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同时还要兼顾学习经典,但这孩子却一点都不觉得辛苦,依然乐在其中。 看向边上自家孙女和那个大胖小子,正欢呼着为姜晨加油,摇了摇头,看姜晨不会有意外发生,就没有打扰他们,转身出了院落返回到书房之中独自一人看书喝茶了。 至于赵琴儿和香茗两个人已经和送岳武晶、尉迟德来的陆湘凝、薛丹两人进城去逛街了,听说今日万宝阁有拍卖会,几人拿着万宝阁送给岳乾明和尉迟钟鸣的邀请函去看热闹了,独留下不想去凑热闹的岳老爷子一人照看几个孩子。 半柱香的时间悄然而过,在书房之中正喝茶看书的岳殊同,突然听到一声巨响,接着就是三个孩子的欢呼雀跃之声,岳殊同摸着胡须脸上也是浮现出一丝笑容,知道姜晨已经成功的完成了自己儿子布置下的炼体任务。又想起姜晨学习时的聪明灵气,也是不由得为这孩子惋惜,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会天生灵窍不通呢! 正想着这些的岳殊同,突然听到几个孩子由远及近欢呼奔跑之声,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不知这几个孩子找自己有何事,随口说道:“进来。”三个孩子推门而入,互相推让着,让对方开口说话。 岳殊同板着脸说道:“你们有何事?”最后还是岳武晶开口说道:“爷爷,我们几人想进城去,庆祝阿晨进入到磐石境,希望你准许。” 岳殊同板着脸假装考虑了片刻,唬的岳武晶向他撒娇之后,他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三人,嘱咐他们进城之后,不可寻衅滋事,不然回来之后就要挨处罚了,三个人满口答应。出了书房,几人招呼仆从准备好车驾,一行三人也进城去了。 第四十一章:偶遇赵溶 - 魂之门 - 居庸 繁华似锦的封安城内,由于今日正好是万宝阁十年一回的拍卖会,仿佛过节一般,街上的行人不是一般的多,现在整个封安城内云集了整个九淖州内的富豪和贵人,还有别州的各个势力也都赶来参加这次拍卖会,传闻这次拍卖会的拍品之中有一件万宝阁从上古密藏之中得到的道盘,更有传闻说这道盘是上古一方大势力的空间入口,里面存有上古灵丹和灵芝,更有神兵灵宝被埋葬期间,所以各州听到消息的势力都来到这座名不见传的封安城来争夺这件道盘,一时间封安城内鱼龙混杂,尉迟钟鸣遵赵灵云指令已经接手了整个封安城内的治安,并与万宝楼封安城分部的负责人商议,希望他们能确保这场拍卖会,不会出现大的骚乱,万宝阁倒也没有盛气凌人之举,答应一定全力配合,并派出了自己的力量维持秩序,更有一名太玄境六层的灵修亲自坐镇万宝楼内,整个拍卖会的安保显得万无一失。 至于赵灵云听闻万宝阁有如此重宝在自己国境之内拍卖,丝毫没有动心之意,他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赵辛氏国如今的力量还不容许他去争夺拥有那般重宝,到时引来多方势力的窥视,那整个赵辛氏国将永无宁日,说不准还有覆灭的危险,所以赵灵云对各个皇室宗亲还有众多朝臣下了严令不许因那道盘与各州来此的势力结下仇怨。赵灵云心中虽有壮志凌云之雄志,但更明白此刻的蛰伏只为他日一飞冲天。 三名少年步行从封安城东门之处进入,由于今日城中人员太多,已经实行了管制,外来车驾不能再进入到城中,姜晨三人也没有使用特权,遵从规矩,弃车步行进入到封安城中。姜晨为了闭关修炼突破到磐石境已经几月有余没有到城中来玩,看今日突然聚集了如此多的人,好奇的向岳武晶询问了一番才知道,那万宝阁今日要举行拍卖会,姜晨听闻‘万宝阁’三字,摸了摸手腕处带着的黑色手环,这手环就是母亲从万宝阁之中买来送给自己礼物,这重力手环已经是二十层的极限了,姜晨现在就处在重力空间二十层,这空间无形透明不会影响人的五感,其重力空间只针对佩戴之人,却完全不影响佩戴之人正常的交际,虽然只是一件地阶中品灵器但在姜晨眼中却是无价的。 姜晨这几年所学博且杂,那岳殊同更是将毕生所学及游历之见闻倾囊相授,所以姜晨对修者所使用灵兵的品级也是有所了解,其大致分为灵、神、圣、宇四级;四级又分用器、宝命名,器为下,宝为上;器和宝又细分为天、地、玄、皇四阶;而四阶又被细分为上、中、下三品。当时姜晨知道这些知识之后,虽然对爱若珍宝的手环只是玄阶中品灵器略感失望之外,但又知道这是母亲花大代价才从万宝阁中得来的,却是比以往更爱惜了。 姜晨摸着左手腕处的手环,又听岳武晶说道:“这次拍卖会有一件重宝,很厉害的,听母亲说‘那件宝物件上古之物,那里面还有一方空间呢。’,要不咱们也去那万宝阁瞧瞧去。” 旁边的尉迟德却说道:“没有邀请函,咱们又进不去,去了能干嘛!说好是给阿晨庆祝的,咱们直接去珍馐楼吃饭去吧!完了看能不能遇到母亲她们。” 岳武晶不高兴的看着尉迟德说道:“你就知道吃,已经快有尉迟叔叔胖了,你今天什么也不准吃,只能看我和阿晨吃。”又吓唬着尉迟德道:“你如果敢偷吃,我就回去告诉丹姨,丹姨可是让我监督你减肥的。” 姜晨看他们又向往常一样吵嘴,已经是习惯了,自顾自的朝着珍馐楼走去。那珍馐楼位于封安城南位置,几人来到城南之后,发现这儿的人更多,但绝大多数人都与赵辛氏国的衣着不同,那些人基本上都说着帝昊大陆通用语,偶尔夹杂着姜晨三人听不懂的词汇。封安城整个城南大小商铺林立,几人来到此处,听那些叫卖声不绝于耳,边看热闹边来到富安街,整条街南北贯通,长有十里地,这儿几乎集中了所有的大型的商埠,包括那万宝阁也是设立在此处,几人来到位于富安街南偏西位置的珍馐楼,只见一座占地面积宽广的三层楼屋竖立在此处,外表富丽堂皇,大门更是金碧辉煌,一方巨大的牌匾挂在门楣之上,上面金灿灿的写着‘珍馐楼’三字,两边门楹上书“烹世间珍馐,食人间百味”。 此时硕大的珍馐楼内已经是人满为患了,姜晨三人进入到人声鼎沸的珍馐楼大堂,却是无处落座,只见尉迟德从怀中掏出一块看似木质的牌子,上面写着“吃货”二字,来到柜台处递给了里面的一名掌柜,那掌柜接过牌子看了看,微笑着又将牌子还给了尉迟德,招呼过一名伙计,引着三人去楼上。 姜晨看着尉迟德得意的样子,不由的好奇的问尉迟德那块牌子是怎么回事?尉迟德听姜晨问他牌子的事,骄傲的说道“这是我从我父亲书房之中拿出来的,我父亲经常来此吃饭,所以珍馐楼给了我父亲这块吃货牌子,持有这块牌子的人永远是珍馐楼的贵宾。” 岳武晶看不惯尉迟德那副鼻孔都快翘的天上的模样,说道:“不就是块破牌子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值得你这般自得。” 尉迟德被怼的无言以对,却听旁边那位领着他们来到三楼的那位伙计说道:“小姐,还请慎言,那可不是块什么破牌子,我珍馐楼遍布大陆各处,但至今持有这块牌子之人却只有千余人,倒不是说这块牌子本身有什么价值,珍贵是上面刻着的‘吃货’二字,只有会吃、懂得吃并对我珍馐楼提出过有价值建议之人才会获得这枚身份牌,并不是地位高,修为高就能获得这块牌子。” 旁边的姜晨和岳武晶,听这名伙计说完,已经是目瞪口呆了,心想吃个东西还能有这么多讲究,尉迟德更是又骄傲了几分,那伙计看着尉迟德说道:“咱们赵辛氏国内唯一拥有这块牌子的人就是尉迟大人,相信三位应该是尉迟大人的晚辈,刚刚我本不该多嘴的,只是想让三位小贵宾明白刚刚掌柜是认得这块牌子的出处,又看这位小友与尉迟大人面相相似,才准予你们进入到三楼的。这三楼今日也有几位贵宾,还望小姐慎言,有人把这吃当做一门学问,如听你刚刚言辞,说不准就要找你麻烦了。” 岳武晶听他这样说,俏皮的吐了吐自己的舌头,却听姜晨说道:“多谢小哥提醒,我们三人会慎言的。” 那伙计听到姜晨的话,却是略微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脑门,领着三人继续向楼上走去。刚刚他也是情急,他今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珍馐楼的掌勺神厨,听岳武晶说那枚稀有的吃货令牌是破牌子,而尉迟德也不知那枚牌子的珍贵,故才不顾身份的言辞略微有些激烈的向三人解释了一番,幸好这三为位少年的身份在这封安城内虽尊贵,但却没有习得那些纨绔的恶习,刚刚只要他们三人中间有一人因为自己的话语有一丝不高兴,想要寻自己麻烦向掌柜投诉自己,那自己就只剩下被开除离开的命运。 那名伙计将三人带至三楼的一处包厢之内,将菜单递上,尉迟德接过来之后,报了几道三人能承受得起价格,又常听父亲说起的几道菜名,等那名伙计给三人斟满茶水出了包厢,三人在等菜的时候,又说起万宝阁今日的拍卖会,还是决定去看看,说不准遇到他们的母亲,自己三人也能跟着进去看热闹了。 不一会儿,几人刚刚点的菜品端上了桌,姜晨三人闻着香气,举筷正准备吃时,还是刚刚那名伙计开口向他们三人介绍了一下几样菜品的选材及烹调手法,还有吃时的先后顺序,才又退出包厢。 三人虽然都生于富贵人家,但对食之一道只有尉迟德在尉迟钟鸣的耳融目染之下略知一二,姜晨和岳武晶却是什么都不懂,按着刚刚那名伙计的讲解,三人试着动筷入口,发现确实与以往所食之味不同,姜晨不由得想起岳殊同所讲的大道万千,皆在市井之中的道理。 五样分量充足的菜品,被三人吃的干干净净,三人舔了舔嘴唇,任然意犹未尽,但肚子却不容许了。三人又商量了一番,趁现在拍卖会还没有允许入场,先去万宝阁门口等着赵琴儿四人的到来,带他们进去见见世面。三人商量好之后,就起身准备下楼去结账,都走到二楼与一楼的楼梯间时,突然身后有个声音说道:“这不是曾经名满封安城的废物嘛!怎么今日盛会不躲在家中,是专门出来丢我赵氏皇族的脸面吗?”姜晨三人转头看去,却发现是那好几年不曾见过的赵溶,此刻赵溶身后跟着几名少年,正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姜晨三人,而赵溶眼睛微红,神色之间有嫉妒和愤恨之情。 声音之高,引到的众人纷纷侧目观望,还不待姜晨说话,岳武晶已是怒气满面,正准备开口反嘲讽一番赵溶,却听那赵溶继续说道:“哦……我忘了你姓姜不姓赵,你个废物野种。”这次赵溶对姜晨的辱骂却比以往更加的恶毒。 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受到了这般辱骂,怎么会不生起怒气,更何况身世问题一直是姜晨心中的一根刺,突然被赵溶提起,面目通红,死死的盯着赵溶,那眼神盯着赵溶心里发毛,但众目睽睽之下,也是自己先行挑起争端,为了颜面怎么可能退让,几人楼上楼下相持而对,互不相让。 第四十二章:约战望月台 - 魂之门 - 居庸 整个珍馐楼之内的食客此刻都望向正发生争端的两拨人,有人认出了赵溶的身份,正窃窃私语,有那封安城本地人向其他州解释着什么,却是没有人上前阻止几个少年人的争端。因为自有珍馐楼的人出来维护秩序,这两拨人在珍馐楼之内是打不起来的。赵溶此刻正有些后悔刚刚的鲁莽之举,刚刚他正准备和其余少年去往等待已久的包厢吃饭,却被几名外州而来的人抢了去,看那些人的修为各个不弱,赵溶自知惹不起,而且又要赵灵云传下来的命令,选择了退却,觉得在其余几名少年面前丢了面子。正满心羞恼之际,突然看到姜晨三人竟然从珍馐楼从不对普通食客开放的三楼上下来,很明显一副吃饱喝足的样子。羞恼,嫉妒,还有以前挨过姜晨一拳等诸多往事瞬间涌上心头,一股愤恨之气占满了心间。看着姜晨三人将要离开,带着其余几名少年追到楼梯口,未及深思就出言羞辱姜晨,只为了在同伴面前找回丢失的颜面。此刻却被姜晨血红的双眼盯着瞬间冷静下来,想起父王交代过自己,不准再和姜晨三人起任何冲突的话语,心中已是后悔,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已是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俊朗的面容变得有些狰狞的姜晨,正满目通红狠狠盯着赵溶默不作声,但已经是调动全身气力,双脚肌肉收紧,准备爆发袭向赵溶,却听有人突然爆喝一声道:“不管何人都不准珍馐楼之内发生打斗,影响其余顾客用餐。”那声音如在姜晨耳畔炸响一般,激的姜晨刚刚聚起的气力,全部散去。姜晨也是冷静了下来,心中的怒气却并未消散,声音低沉而嘶哑的对着赵溶说道:“明日,我在望月台等你,如果不来,你就是孬种废物。”说完之后,也没有理会岳武晶和尉迟德,转身继续走下楼梯出了珍馐楼的大门。 岳武晶也是连忙去追姜晨,只留下尉迟德将饭钱付过后,也是追了出去。赵溶面色的更难看了,自己现在已经是纳灵境九层的灵修,当然不惧姜晨,他害怕的是赵灵武对他的责罚。今日好不容易央求母亲说动不来参加万宝阁拍卖会的父王让自己拿着邀请函来见识一番那万宝阁的拍卖大会开开眼界,更是叫了平日的朋党一起前去。他拿着赵灵武的邀请函在其余几名少年面前好一番炫耀,正高兴时,却遭遇不顺,心气不畅之下,现在姜晨约自己明日去望月台一战,如果传到父王耳中,不知该如何应对。 旁边那些少年都看着他,有人献媚,有人给他出主意,但谁也不知赵溶心中烦恼,赵溶骑虎难下之中,心中终于有了决断,自己明日不管如何一定得去望月台,不论如何免不了受父王的责罚,明日先将那姜晨揍一番好出气。心中打定主意,带领其余几名少年也是出了珍馐楼,去往其他地方就餐。 再说姜晨这边,岳武晶担心明日姜晨打不过已经是纳灵境九层的赵溶,正劝说姜晨由自己出战好好的教训一番那赵溶,岳武晶却是有必胜的把握,她现在的修为比那赵溶高一个境界,已经是开窍境一层,对赵溶自然没什么大问题。旁边的尉迟德也是在劝说着姜晨让岳武晶出战。姜晨脸色阴沉,却默不作声,被两人的话语更是激的心情烦躁,最后还是开口低沉的说道:“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解决,不需要你们帮忙。” 岳武晶听他这样说,气的跺脚,而旁边的尉迟德还是开口劝道:“阿晨,你打不过那赵溶的,如果失败,不是更给他羞辱你的机会。雪儿现在很厉害的,肯定能揍的那赵溶满地找牙。” 却听姜晨说道:“我也一样能揍的他满地找牙,让他那张臭嘴永远不能说话。”岳武晶在旁边急说道:“你怎么能打的过他,他都纳灵境九层的修为了,你就那么想让他揍你了。” 姜晨却不再说话,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我今晚可以和你先练练手,熟悉一下你们这一境界灵修的战力,我也好清楚自己能不能突破你们的防御。” 岳武晶听他这样说,心里想着今晚一定要发挥全力,让他打消明日自己出战的念头。虽然姜晨三人这些年偶尔相互切磋一番,但是都收着力,姜晨曾经计算过自己现在的战力,觉得尉迟德受不住自己一击,但尉迟德如果全力用灵气防御的话,自己如果不动用习自浅渊叔留的一本名叫《刺客信条》的书上的武技,还是得费一番手脚才能突破尉迟德防御,至于和岳武晶切磋时,两人都只是比试些拳脚功夫。 三人商定好之后,怀着各自的想法,继续向位于富安街正中央位置的万宝阁走去,本来发生刚刚那样的冲突,姜晨是没有心思再去那万宝阁看拍卖会了,但又想到如果自己不去的话,那自己两个好友,就算有万般不舍也一定不会再去了,不忍扰了他们的兴致,就继续和他们两人去往万宝阁,又叮嘱他们俩谁也不能将今天发生的事告诉家中大人,这次姜晨决定无论如何也不愿母亲再为自己的事烦心,自己不可能永远都生活在母亲的护翼之下。曾经的孩童长成少年之后,都有了自己的想法,希望挣脱家的束缚,但多年以后几人短暂的相聚之后,聊起年少之时印象最深刻之事时,却还是当年在元夕节之时,自己母亲三人为他们出头,揍的那宰相白直之子吐血昏迷的往事。 姜晨三人来到万宝阁之时,看到门口已经开放,正在排队进场,连忙走到门口,看到有两名守卫把守,今日万宝阁只对持有邀请函及随行人员开放,他们三人自然被拦在了门外,三人暗自希望自己母亲还没有进去,焦急的等在门口,却见赵溶从排队的人员中走来,看到姜晨三人等在门口冷哼一声,挑衅的扬了扬手中邀请函,跟在赵溶身后的几名少年面带傲色,取笑着三人。 这边岳武晶和尉迟德建那赵溶还敢挑衅他们,准备趁这个机会开口回骂赵溶他们,为姜晨出出气,但却被姜晨给拦了下来,和岳武晶还有尉迟德耳语了一阵,三人就不再理会赵溶一伙。赵溶带着身后七名少年拿着邀请函来到万宝阁大门处,却被拦了下来,只听其中一名守卫说道:“为了保证拍卖会场秩序,本次拍卖会一张邀请函只能带四名随行人员进入。” 听那人如此说,赵溶面色一僵,自己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拍卖会还有这规矩,转头看向跟在自己身后七名少年,希望他们中间有三人自己退出,但那七名少年也是面色僵硬,眼中闪着光芒,都希望赵溶带自己进去,等着他的决定,只听那名守卫又说道:“请你们到旁边决断好之后,再排队进场。” 赵溶只得领着几名少年走到一旁,姜晨三人看着他们最后用幼稚的猜拳解决了谁进谁留的问题,旁边的尉迟德嘴贱的奚落着留下来的那三名失落的少年,那三名少年骂了几声“死胖子你等着”之类的话,无奈的离开了。他们三人却是不敢与姜晨发生冲突,明知自己三人加在一起也不一定能打得过岳武晶一人,更何况还有姜晨和尉迟德。 见那三人离开了之后,姜晨三人继续等在万宝阁门口碰运气。等了半响,却依然不见赵琴儿几人的身影,已经转身准备离开,出城去往凤落山庄,准备明日对战赵溶之事。 突然听到一个清脆如风铃一般的声音叫道:“晨儿,你们三人怎么在这儿?”姜晨三人忙转头看去,却是一名削肩细腰,长挑身材,俊眼修眉的二十岁左右的少女提着几件物品,站在万宝阁门口,叫住了姜晨三人。姜晨三人看到这名少女一阵惊喜,连忙回转身,奔向这名少女。只听岳武晶这急性子抢先问道:“香茗姐姐,我母亲,还有琴姨和丹姨了?怎么就你一人?” 香茗笑着回答道:“公主她们三个去旁边的馥郁居看些胭脂香粉,叫我先到这边看看,拍卖会开始了没?”又笑着问道:“雪儿,你们三个怎么会在这儿?如果不是注意到尉迟小公子这般显目的身形,我都没看见你们。” 尉迟德听香茗正委婉的说他肥硕的体型,难得一见的羞红了脸,却是没有开口反驳。姜晨从香茗手中接过几件物品,帮她提着,尉迟德见状也忙将香茗手中剩下的物品接了过来。香茗轻轻一笑,亲昵的摸了摸三人头,又帮三人整理一下有些散乱的衣着。姜晨和岳武晶还没什么,已经习惯了,却看尉迟德的脸色更加的红艳了,不知再傻笑什么,香茗不由得问道:“阿德,你怎么了?”尉迟德忙低下头说道:“香茗姐,我没事,拍卖会马上就开始,我母亲她们三个怎么还不来?” 正说着,却见远处走来三名各有各韵味的少妇,三人虽然着装简单,但走在人群之中依然醒目,正是赵琴儿三人,五年的岁月流逝仿佛没有在三人身上留下任何痕迹,气质依然如五年前一般。只见三人相互打趣着向这边走来,看到姜晨三人也在,脚步加快了几分,又是一番询问。赵琴儿听姜晨突破进阶至磐石境,虽然她不同意姜晨走武修这条路,但看到自家儿子进步,脸上也是有欣喜之色溢出,宠溺的看着姜晨问道:“晨儿,为娘送你件礼物,看看今天拍卖会上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我买给你。” 看向岳武晶和尉迟德又说道:“武晶和阿德也一样,有喜欢的告诉阿姨,阿姨买给你们,不过每人只限一件啊!”赵琴儿虽然一直也都挺喜欢岳武晶这丫头的,但是却依然叫不出岳武晶的小名,当她想起“雪儿”这两字时,就会想起那个曾经如烟花般绚烂短暂划过夜空的女子。她的烦恼也让岳武晶好长一段时间误会,以为赵琴儿不喜欢她,伤心了好久,后来还是岳乾明知道之后,给小武晶讲了一个小故事,自那以后岳武晶也是好奇那名和自己小名一样的女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雪儿,好美的一个名字。 陆湘凝和薛丹听赵琴儿这样给几个孩子许诺,不由得劝阻着赵琴儿只给姜晨一人买就可以了,不需要捎带着岳武晶和尉迟德,岳武晶两人也是说道:“琴姨,不用给我们两个买了,只给阿晨买一个庆祝礼物就好了。”赵琴儿却是一笑道:“怎么,怕琴姨付不起帐啊!没事的。”又说道:“香儿,你也在拍卖会上看看有没有合适自己的灵兵,你也快需要用到了,先备下用自己灵气温养着。但一定要找符合自己灵脉属性,契合自己性情的兵刃,这样对你以后的修行也有益处千万不能糊弄。”又对陆湘凝和薛丹说道:“两位妹妹如果看中自己喜欢的,也可告诉我,由我来付账。” 香茗忙道:“公主,我不需要兵刃,您就别为我操心了。”赵琴儿却不管她说道:“就这样说定了,如果你不选,那我可就帮你选,如果不合适再来换吧!”心里想着,这丫头都这么多年了,虽然性情终于不再向自己初见她时那般谨小慎微,自己现在也算她在修行之路上的老师了,但在有些事之上,这丫头还是守着主仆之分。如果自己这次不提,她恐怕到时就会随便找把兵刃凑合了,而修行之事丝毫马虎不得。 陆湘凝和薛丹两人本也想拒绝,听赵琴儿这样说,也就不好再说什么,拿出邀请函随着排队的人群一起前进着,直到轮到几人进场,由万宝阁内的工作人员引领着来到了拍卖会场。 第四十三章:万宝阁拍卖会(上) - 魂之门 - 居庸 几人随着那名万宝阁的工作人员来到拍卖会场,看那会场的大门装修样式虽简单大气,但内里却是自有乾坤,装修极尽奢华,其中大堂就可容纳千人,二层楼上有为各大势力及不想暴露身份的修者准备的包厢,那些包厢所使用的材质可隔绝一切窥探,就算又人拍得重宝,也不会有人知道是谁得到的,尽最大努力保证客户的隐私。 大堂中的座位虽不及二楼包厢私密和奢华,但却用雷驰鲲鹏绒羽织就而成的纱帘隔绝出若干区域,却也显得简朴大气,而且也能起到一定隔绝作用,防止心怀不轨者的神识和感知力的窥探,大堂之中这些划分出来的区域之内可容纳七八人左右,但却没有规定这片区域属于谁,所以相熟和不相熟之人混坐着。 万宝阁的工作人员将赵琴儿几人领到大堂的一处隔断区域就离开了,几人都是随遇而安的性子,各自坐下之后,正好是占满了一处隔断区域,拿起桌上放着的拍卖会宣传册边看边聊着,等待马上就要开始的拍卖会。 姜晨三人环视一周,却是没有看见赵溶几人。看着那些不断进场的人员,行装各异,除了那些对自己实力和背后势力有绝对信心的人,绝大多数人基本上都遮去了面目,如果有谁故意打量自己,立刻释放出灵气向那人示威一番,整个会场之中的拍客逐渐多了起来,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 赵琴儿几人的隔壁区域,也是已经坐满了人,但看那形势,好似不是一伙人,都警惕的看着对方,考量着对方的身份。坐在临近赵琴儿几人区域位置的是一名将自己全身都包裹在一件黑色斗篷之中的修者,气息阴冷孤决,独自一人占据一片地方,和他同处一个区域的其余几名人员,都远远的避开他坐在一起,不时抬头看着这名黑衣人,然后低头又和身旁的同伴窃窃私语几句。 赵琴儿也是早就注意到这名气息冰冷的修者,因为当这人到来之时,周围的温度都好似下降了几个分点,感知敏锐的赵琴儿不由得暗暗警惕着,却也没有动用神识查探对方的虚实,因为有些性格怪异的修者会认为这是一种挑衅,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赵琴儿看了一眼那名神秘的修者之后,依然和陆湘凝几人拿着一本精美的拍卖会宣传册讨论着今日拍卖会上将要拍卖的物品,姜晨三人也是聚在一起,手中拿着一本拍卖宣传册窃窃私语不知在讨论什么。这次拍卖会的拍品有三十余件,分为两部分进行拍卖,分为灵药和灵兵两个阶段。除了压轴的道盘只写一些简介之外,其余拍品都绘了图像资料供参与拍卖的人员了解。万宝阁没十年举办一次拍卖会,而拍品都是从大陆各处收罗来的珍惜之物,故每次万宝阁举办拍卖会时都堪比一次盛会。 突然听赵琴儿对香茗说道:“香儿,你看这件灵宝怎么样?”听赵琴叫她,本来坐在姜晨三人这边的香茗,往赵琴儿那边靠了靠,陆湘凝和薛丹也是聚过来,看了看那件灵宝的简介说道:“确实不错,适合香儿灵脉和性格。”但是对那所标的价格没有多言,只是有些吃惊的看着赵琴儿。赵琴儿将那册子递给了香茗,香茗接过来看那册子所绘的一件玉镯样式的灵宝,图片上那件玉镯样式的灵宝,形似两条鲤鱼一般,围成满月状,两鱼尾部相连,鱼首之间有一圆珠,圆珠之内有水精光华在流转,只见那圆珠之内的水精好似被左边的鲤鱼吸入到体内,然后再流入到右边鲤鱼的体内,从其嘴中吐出注入到圆珠之内,循环往复,源源不断。再看那简介写道:“名曰鱼龙佩,现为地阶上品灵宝,经万宝阁鉴定此为成长型灵兵,如遇特殊机缘可进阶到神器系列。得自亿年前归藏州原大禹氏国白帝密藏之中,取材瑶光极品水精玉石,适合水脉灵修。” 香茗看着那两条好似时刻准备飞跃起的鲤鱼,心中满是喜爱,但再一看那起拍价标着一万大陆通行五行灵石,顿时一惊,慌忙说道:“公主,这个不合适我。我等拍卖会结束之后去一楼转转,那里肯定有合适我的灵兵。” 赵琴儿却说道:“看出你这丫头喜欢了,就是它了。我怎么也算是你修行路上的老师,今日回去就正式举行拜师仪式,这件灵兵算是为师送你的拜师之礼。”香茗听赵琴儿这样说,实在不知该如何拒绝。旁边的陆湘凝低声和赵琴儿说道:“琴儿,你注意到那价格了吗?合秘银得一亿多呢。”赵琴儿却轻轻一笑拍了拍陆湘凝和也是一脸担忧的薛丹的手,示意她们两人放心。两人看赵琴儿神色平淡自然,又想到赵琴儿虽然平时言谈举止不拘小节,但行事向来稳重,也就放宽了心。而香茗再看自家公主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沉默接受,心中满是感动。 姜晨三人在一旁翻来覆去的看着那宣传册上将要拍卖的物品,岳武晶对那宣传册上绘着的一只铃铛情有独钟,这件灵兵算是一件辅修灵兵,有助于凝神静气,对灵魂很是有好处,而且还有警觉危险靠近的功效。尉迟德和姜晨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却是不知该如何抉择,但三人都是对那没有绘在册上的道盘很是好奇。这件重宝到底是何品级,什么样子,那简介之上什么都没有说,不过对这件重宝的来源却是作了详细描述。是从翰澜山系深处一座从未开启的密藏之中得来,万宝阁总部派出四名太玄境强者和一名超太玄境的强者进入那处密藏中,却只有那名超太玄境的强者带着这件道盘重伤而归。并注明这件重宝是经万宝阁总部首席鉴宝师康瑞通大师鉴定,此道盘为一处上古遗留空间入口,但万宝阁无能力将此盘打开,所以将这件道盘送至此处参拍。所标起拍价竟高达五十万五行灵石,而每次加价不得少于十万灵石。 赵琴儿和陆湘凝还有薛丹正低声讨论那道盘究竟是何物,就算曾经在大陆各处游历过的赵琴儿也是首次听说那个什么道盘,这种东西在各种古籍之中都是少有提及,坐在旁边的姜晨三人也是专注的听着几个大人各自的猜测,突然三声很有节奏的,清脆的木锤敲击桌面之声响彻整个会场。不知何时位于中央拍卖台上站着一名老者,身穿藏青色袍服,袍服中间绣着万宝阁的徽章标志聚宝盆,胸口位置绣着万宝阁三个字样。 看到那名老者,刚刚恢复了些许宁静的会场,又有窃窃私语之声响起,却是有人认得那名老者,低声说着“万宝阁此处竟然请康老亲自主持这次拍卖会,看来对那道盘确实很重视。” 只见那名老者轻咳一声,场中又恢复了宁静,众人对这老者的尊重,不只源于他是万宝阁首席鉴宝师的身份,而且这名老者是一名太玄境四层修为的强者。 那名叫康瑞通的老者,轻咳一声待场间安静下来,才开口说道:“有的人已经知道我万宝阁为什么会将如此规模的拍卖会安排在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城之中,而不是我万宝阁总部,但有的人却还不知道原尾,那我就在此给诸位解释一二,省的大家怨怪我万宝阁忘了一切为顾客考虑的这条至上的原则。” 康瑞通环视一周之后,见有的人确实不知道原因一脸迷惑,向周围的同伴问询着什么。而那些知道原尾的也没有阻止他将隐秘透露出去,或者是不敢阻止。才又说道:“此次我万宝阁就免费送给大家一个消息,补偿那些远道而来捧场的朋友。此次我万宝阁选在此处进行拍卖是因为靠近九淖州的西海海域之中有处上古密藏将要开启,传闻是上古时期一处位于西境的极大势力所遗留的密藏,而那势力的传承已是断绝了,如果此行有修者能得到那处密藏的核心传承,再现上古时期这方势力的辉煌也不是不可能的。故我万宝阁才将本次拍卖会放在此处举办,只因为此处离密藏开启的海域最近,一是为了方便大家,二也是为了不让大家错过我万宝阁十年一次的拍卖盛会。而且我万宝阁为了此次密藏开启,紧急调拨了一批物质,如果想去那处密藏冒险的朋友,而又缺少必要装备的,尽可来我万宝阁采购,我万宝阁一律八折优惠。” 赵琴儿看着那名堂堂太玄境修为的老者,竟然还这般舍的下脸皮给万宝阁如此卖力的宣传,也是不由得轻笑这万宝阁真不愧对它的别称“貔貅阁”这一称呼,不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又想起和姜夜游历大陆的那三年,自己当时离开九淖州之后真是如脱缰的野马般,哪里有热闹瞧就去哪里,没少让姜夜给自己善后,这万宝阁的拍卖大会自然也是经历过,当时还惹出不小的麻烦事来。 那些不知道此消息的人,听到这消息都是和同行之人商议,要不要去康瑞通所说的那处将要开启的密藏冒险一番,都不曾怀疑这消息的真伪,万宝阁出品必是精品,不可能在这些事之上忽悠他们毁掉自己上万年才建立起来的信誉。 只听有人高声问道:“康老,您可知道西境海域将要开启的那处密藏是属于上古哪方势力?为何这次我们身处九淖州都没有任何发现,也没有任何征兆发生?”又有人问道:“康老,您可知那处密藏何时开启?” 站在拍卖台上的康瑞通,看向突然发问的那两人,却是没有丝毫怒色,依然面带微笑缓缓的说道:“西境海域之中有处密藏,早有记载,那处密藏每万年现世一次,每次现世那处人迹罕至的海域总会升起大雾,有误入期间的商船和游人都说在那儿见到一片残垣断壁的宫殿群,却从来没有人真正走入到其中,而那处密藏究竟属于上古什么样的势力,却是连天启殿的传世古籍之中都没有任何记载,我更是不知了。 至于这次为什么有消息说,那处密藏会开启,却是因为有路过那处海域的修者,能够清晰的看到那处海域的天空之上有宫殿群若隐若现,海上却不见有大雾遮蔽,故推测那处密藏将要开启了。至于何时开启,我确实不知,不过根据最新传来的消息,那处破败的宫殿群,最近在夜晚之时已经是有隐隐金光射出。有得到消息的各大势力已经是派人前来这灵气贫瘠的九淖州境内做准备了,所以我万宝阁才会将拍卖会选在这离那处海域最近的封安城之内,邀请众位才来参加,给众位带来了诸多不便,还请海涵。” 那老者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停顿了一下,发现再没有人发问,台下众人低声议论着刚刚康瑞通所说的那处密藏。康瑞通才又轻咳了一声说道:“现在万宝阁拍卖大会正式开始,至于我万宝阁拍卖会的规矩,诸位应该都熟悉,我就不再多言了,有不懂的可以看看手边放着的宣传册背页就可知晓,我就不惹大家厌烦了。” 说着举起手边的木锤轻敲了一下,直接说道:“现在开始进行第一件拍品万年合魂花,取自翰澜山系深处阴洵山之中,当时我万宝阁为与山中妖兽争夺这朵灵花,可是付出了惨重代价。如果有修者魂魄受过伤的或者你是一名魂修,就千万不要错过,此灵花可治愈魂伤,也可帮助稳固强健灵魂。起拍价五千灵石。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五百灵石。”接着又敲响了手中的木锤,场下有确实急需的,也有为以后准备的修者开始喊价竞拍。 姜晨三人却是第一次见识这种场面,瞧着好生热闹,那支万年合魂花最后高于起拍价两千五百灵石被赵琴儿隔壁的那名黑袍修士拍走了。赵琴儿看三名困惑的少年人,就在旁边给他们当起了解说,陆湘凝和薛丹偶尔也向赵琴儿询问一些不清楚明白的事,众人虽没参与竞拍这些物品,倒也不觉无聊。 第四十四章:万宝阁拍卖会(下) - 魂之门 - 居庸 随着木锤之声落下,又一株灵药被人拍走。只见放着拍品的展示台,缓缓的降落下去,直到陷入拍卖台的地底之下。康瑞通在等待下一件拍品被传送上来的过程中,开始向众人介绍将要拍卖的下一件物品的功效。只听康瑞通说道:“下一件拍品也是本次拍卖会灵药环节最后一味灵药,名乾坤造化丹,取九十九种珍惜灵药的精华炼制而成,普通人服用之后,可延年益寿,而修者食用之后,可以强健筋骨,稳固灵窍,拓宽经脉及血道。当然最重要的一点也是对修者的修行有显著的效果,可强化不管处于何种境界武修的五脏。对于不管何种属性灵脉的灵修,只要服用此丹可加快其吸收灵气的速度,对将要破镜的灵修更是有辅助作用。是由圣级炼丹师何休弃大宗师炼制而成,从前从未有过如此神效的丹药,是何大宗师复原了一副上古丹方,才炼制而成,而且由于材料难寻,这次成丹只有九粒,这九粒丹药统一拍出,起拍价一万灵石,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千灵石。” 姜晨听台上的康瑞通这样介绍将要拍出的灵药,拿起册子翻到乾坤造化丹那一页,细看了一下,册上只是介绍了丹药的名字,取材,和由谁炼制,至于功效只是言简意赅的介绍了一下。此时听到那灵药竟然有如此的功效,也是不由得有些心动了,看向赵琴儿的方向,赵琴儿也是看着姜晨,本来赵琴儿听到那灵药的功效,首先就是想到正好适合姜晨,但又听到对灵修炼化灵气也是有帮助,不由的又有些担忧,如果服下此丹药对姜晨体内的封窍阵会不会有影响,看到姜晨已经是心动,赵琴儿思虑再三,想着先拍下再说,事后再去问问老师,看能不能给姜晨服用。 听到有人已经开始出价并将价钱加到了一万三千灵石,赵琴儿也不再犹豫,拿起桌上一直放着的一块灵玉牌,那灵玉牌背面刻着一个“地玖”,正面好似一个屏幕一般。赵琴儿在上面拿手指划了几下,直接写了“贰万”的字样。 摆放在康瑞通面前一块灵玉牌亮了一下,接着康瑞通高声说道:“地玖号客人出价两万灵石,还有没有朋友想加价。”台下一片寂静,纷纷朝着赵琴儿他们这边的位置看来,只见台上的康瑞通也是朝着赵琴儿等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后,才转头看向自己面前的灵玉牌,却是没有人再出价了,举起手中的木锤连续敲了两下,发现还是没人加价,最后才重重的落锤说道:“乾坤造化丹由地玖号客人拍得,等会有工作人员会将拍品奉上,欢迎继续参与接下来的拍卖。”。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有的人有些懊恼,赵琴儿刚刚瞬间加了七千灵石,也超出了许多人的心里价位底线,众人正在犹豫权衡利弊之时,康瑞通已是落锤成交了。虽然如此,但这乾坤造化丹也是今天所有已经拍卖出的灵药中价位最高的。赵琴儿自己却不觉的吃亏,那乾坤造化丹不只是取材难得,就冲那圣级炼丹宗师的名声也是值如此价位。 灵药的拍卖已经是结束了,康瑞通下台去休息,去准备进行灵兵的拍卖事宜。不大一会有万宝阁的工作人员端着一个小木盘,盘中摆放着一件玉质葫芦,来到赵琴儿几人的区域,赵琴儿等到那工作人员将木盘放在桌上,她才从木盘之中,拿起那玉葫芦。那玉质温润光滑,竟有丝丝灵气蕴含其中。赵琴儿拔开玉葫芦,瞬间几人所在区域,药香四溢。赵琴儿确认无误之后,将玉葫芦放在桌上,从荷包之中掏出一张黑色水晶卡片,那工作人员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惊讶,由于万宝阁对他们平日管理严格,所以虽然惊讶,但行为还是很得体。接着从自己怀中也掏出一张白水晶卡,递给了赵琴儿,赵琴儿接过之后两张卡叠放在一起,赵琴儿自己那张黑水晶卡的屏面之上简单的操作了两下,只见那黑水晶卡上浮现出“付贰万”的光华字样,那名工作人员的水晶卡上则出现“贰万”的字样,将那张白水晶卡递还给了那名工作人员,那名工作人员恭敬的接过卡之后,随即转身离开,没再多言。 旁边的姜晨四人,连带着陆湘凝和薛丹,都是好奇的看着赵琴儿手中的那张黑色水晶卡。她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式的灵石存蓄卡,那白水晶卡两人家中到是存放着几张,几人本来就是来看热闹增见识的,今日出门之时也就没有带着。 赵琴儿看他们好奇,就将那张黑水晶制成的存蓄卡递给了几人传看。突然一道若有若无的冰寒神识穿透纱帘,窥探赵琴儿几人所在的区域。神识敏锐的赵琴儿瞬间就发觉了,接着赵琴儿双目如电一般,凝聚意识将那道冰寒神识逼退,顺带着一道攻击力不是很强的幻境袭向那道退去神识的方向。 只听临近区域的那名全身包裹在斗篷之中的神秘人轻咳了一声,身体轻微的抖动了一下,就恢复了常态,只是转过头来朝着赵琴儿这个方向看了一眼。赵琴儿也看了那人一眼,这人也刚刚对这乾坤造化丹出价了,但是在赵琴儿拍的灵药之后,不知为何竟是用神识窥探。赵琴儿面色依然平静如常,继续向陆湘凝几人解释着那张黑卡只是代表比平常白卡多存了点灵石,没什么其他的特殊性。等到众人看完之后,觉得确实没什么其他特殊之处,就把那张卡还给了赵琴儿,赵琴儿接过之后就随意的放在了桌上玉葫芦的旁边,却没有把那乾坤造化丹给姜晨。 赵琴儿却知道这张黑卡代表着什么,只是不便明说,当初姜五叔临走之时交给自己时,自己也是吃了一惊,当初和姜夜游历之时,两人灵石最多之时也就是五十万左右,但却依然只是那种白色水晶卡。这种黑卡只有在秦、汉、唐、越四大帝国联合承办的大陆商票行之中存蓄灵石超过百万才会得到这种黑水晶卡。但这种事赵琴儿却没有明说,她曾经查过这张卡里剩余灵石有多少,却被那卡中的数字吓了一跳。这也是她这么多年拒绝赵灵云给她的五行灵石,也是这几年她修行速度明显加快的原因。 几人闲聊一会没有等多久,康瑞通重新上了台,只是随意的瞟了一下赵琴儿所在的这边区域,开口说道:“为了节省大家宝贵的时间,我就不多说什么了,现在开始进行灵兵专场的拍卖,第一件拍品名定神铃,属于辅助修行灵兵,虽只是地阶中品灵宝,但却对灵修有莫大的好处,平时佩戴可以起到稳定修者心绪,而且对灵魂也有显微的益处,而且还有预警的作用,当然最关键的一点是在突破之时还可起到祛除心魔的作用,在辅助修行灵兵之中难得一见,起拍价七千灵石。” 等到康瑞通说完之后,已经是有人出价了,这次赵琴儿却是没有再玩弄什么心理战,她也不想太引人关注,但赵琴儿注意到隔壁区域的那名黑袍人也是参与到了竞价之中,而且自己每次加价之后,这人都紧随其后的出价,直至加价到一万五千块灵石时,那黑袍人听赵琴儿出价的声音有些犹豫这才放弃继续与赵琴儿竞价。此时的价格已经远超这件辅修灵兵的实用价值,确实是让赵琴儿花了不少冤枉钱。 不过赵琴儿并没有在意这些,拍下之后直接送给岳武晶,还笑着逗弄岳武晶道:“武晶丫头,这是我帮晨儿送给你的定情信物哦!可不敢弄丢了。”陆湘凝和薛丹两人听着也是笑语盈盈一起打趣着姜晨和岳武晶,赵琴儿和陆湘凝商定等到两人长到二十岁时就给两个人成亲。岳武晶手里拿着赵琴儿送给她的那只铃铛,却是满面羞红,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局面。抬起头看姜晨时,姜晨也是脸色微红正看着自己。而旁边的尉迟德看了看坐在姜晨边上的香茗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也是微红,又看了看众人没人注意到自己,为掩饰尴尬拿起桌上摆放着的灵桃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赵琴儿三人看几个孩子的囧样,被逗的笑声不断。一边看着台上被拍卖的灵兵,一边开着玩笑话。直到那件名曰鱼龙佩的灵兵上台之后,几人才又变得认真。争夺这件灵兵的水脉修者却是不少,最后赵琴儿将价格抬到五万四千灵石时,终于是将这件灵兵拿下,这件灵兵虽然样式精美不像是灵修所用的攻击兵刃。但听那康瑞通介绍当这件灵兵被炼化之后,两条鱼龙就会成为灵修的本命之物,其中玄妙到时自会知晓,他不便透露许多,最大程度的为拍的这件灵兵的修者保留隐秘。 当众人皆拍的所需所喜的东西时,只有尉迟德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该选何物,而一旁的薛丹更是不会再让赵琴儿破费。赵琴儿看着吃着灵桃的尉迟德问道:“阿德,你再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尉迟德又拿起那张宣传册看了半天,等到台上的拍品将要拍完之时,依然没有选定。抬头嬉笑着说道:“琴姨,这次的拍品没有合适我和我喜欢的,留在下次好不好。”赵琴儿被尉迟德逗的一笑说道:“你这小胖子怎么和你老子一个样,没有下次,如果你这次不选可就没有了,等会再带你去万宝阁的商场转一转,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尉迟德被唬的赶紧点头答应,生怕自己没有礼物。 众人坐等拍卖会最后的拍品那件重宝道盘出场,等到倒数第二件灵兵交易成功之后,只听台上的康瑞通说道:“由于此次最后一件拍品事关重大,所以我们先请无意参与竞拍道盘的朋友退场,如果想参与竞拍朋友但灵石不足百万的朋友也先请离开。我万宝阁特意为大家准备了一件小礼物表示歉意,希望大家见谅,今日阁内商场之中的物品任众位选购,也是一律优惠七折。”拱着手向台下的众人致歉。 赵琴几人儿听那康瑞通这样说,就站起身准备退场了,他们几人当然记得赵灵云传下来的命令,也不想给赵辛氏国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人。那些没资格参与竞拍的修者虽然都想见识一下那道盘是何模样,但听康瑞通这样说,也是无可奈何。有些人虽然不甘心,但他们还不想只是为了看个热闹,就惹上万宝阁这种势力的商会,被追杀至死。 众人按序纷纷离场,只有二楼包厢之内却不见一个人出来,看来二楼上那些人绝大多数都是冲着这道盘而来,而大堂之内却只剩下寥寥数人还没有离开,赵琴儿特别关注了一下,刚刚坐在自己临近区域的那个黑袍人也是没有离开,正端坐在那处黑暗之中,当赵琴儿看过来之时,那人也是朝着赵琴儿几人仿似随意的看了一眼。 第四十五章:何仇又何怨 - 魂之门 - 居庸 赵琴儿等人出了拍卖会场,帮着尉迟德挑了一件玄阶上品的辅修灵器,形似玄龟的土属性挂件,正好契合尉迟德灵脉属性,可以帮助尉迟德更快的凝聚土属性灵气。几人出了万宝阁又在富安街上转了一圈,随即又去珍馐楼吃过晚餐之后,看天色已晚,赵琴儿几人就准备各自回府了。但姜晨三人明日与赵溶约战了,今日必须在一起做些准备,所以各自央烦自己的母亲今晚去凤落山庄居住,陆湘凝和薛丹想着自己回府也是独自一人,就相约一起去往凤落山庄。 出城之时,姜晨三人在后面窃窃私语,说起怎么在会场没见到赵溶之事,而且出来之时也是没有见到赵溶。他们却不知那赵溶早早的就离场了,只因兜中没银钱,自己一个月也就几颗灵石的奉例,连拍品的零头都不够,什么都买不起,为了不失面子,和同来的五名少年说要回家修炼,明日要将姜晨揍成猪头,那些少年见赵溶要走自然也就跟着离开了。 几人出了西门,寻到山庄的车驾后,坐车直奔凤落山庄。走至半途之中,赵琴儿突然说去弄几只野味,给大家做夜宵,尝尝她的手艺,让众人先走,自己随后就到。陆湘凝和薛丹游性不减,也要同去,但却被赵琴儿劝阻了,陆湘凝和薛丹只得带着三个孩子继续往凤落山庄而去。 赵琴儿看众人的车驾走远之后,却是站在原地没有去往任何地方。站了约有一刻钟左右,只见离她约有五十步远的地方,慢慢的竟然现出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色斗篷之中的人,全身气息冰冷,仿佛似鬼魅幽灵一般。 只听赵琴儿淡淡的说道:“跟了这么久,怎么?终于舍的现身了。”那人说道:“看来意修的神识确实敏锐,这都能被你发现。”声音嘶哑而冰冷,仿如猫爪划过玻璃的声音一般,刺耳惹人烦躁。 “别说废话,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赵琴儿语气依旧平淡的问道,平淡中却带着自信。那人却是咯咯一笑,却是没有说话,那笑声仿佛夜枭一般难听。 赵琴儿被这人的笑声搞得心神烦躁不安,忙运转灵气平复了焦躁的心神,听那人笑完之后,才开口说道:“我是该叫你赵琴儿,还是叫你赵灵琴,或者是长公主殿下。”赵琴儿皱了皱眉,自己印象当中并没有这样一位认识的人,但听那语气好像对自己很熟悉,这人身上明显带着一丝敌意,恐怕来者不善。赵琴儿一边向那人问道:“你是谁?”一边已经是幻化出一件形似凤凰的兵刃,握在左手之中,无任何光华。右手已经是掐起一个势决。 那人声音如十一月的寒风般更加的冰冷刺骨,带着狠意说道:“怎么二十多年未见,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吗?我可是日日夜夜都没把你和姜夜忘记,这些年你的样子确实变了不少,如果不是你的行事作风没变,我还不会注意到你了。”那人环顾了一下四周又说道:“原来这么多年你和姜夜躲在这偏安一隅之地,可是让我好找,姜夜去哪了?是又埋伏在什么地方准备偷袭吗?” 赵琴儿听那人说了这么多,却是想起一人来略带震惊的问道:“你是林乾?”那人尖笑一声说道:“终于想起来了,我还以为我林乾就这么不被你记住,现在何不叫姜夜也出来一见。” 不待这人说完,赵琴儿却是瞬间发动了攻击,先是右手射出一道紫金色灵气直袭那人的眉心,接着左手所握着的那件凤凰样式的灵兵嘴中喷出一道更加浓郁的灵气直奔那人的方向,却是向着那人的脚下而去,激起路旁的灰尘无数。 一时间那人所在的位置,被灰尘所轮罩,那些灰尘围着那人所在的范围越聚越多,其中有紫金色的灵气交杂其中,好似无穷尽一般。而赵琴儿并没有停止攻击,眉间的灵印穴处又浮现出一只紫金色的眼眸,与之五年前只是一道纹路相比,现在却是形有实质,如同一只真正的眼眸一般熠熠生辉,那紫金的眼眸之中射出一道疾如雷电的灵气,向着已经被灰尘全面包裹着,只能隐隐约约看清其身形的那人的头部袭去,赵琴儿感知到那道从紫色眼眸之中射出的灵气已是侵入林乾一片黑茫茫的意识海之中,携带着的幻境也自行在林乾的意识海中展开,但那林乾好似并不惧怕这道意识幻境的攻击,任由赵琴儿施威。 而这道灵气的注入仿佛触及到了什么,只见那团尘雾之中爆发出浓郁的黑色灵气,冰寒刺骨的黑色灵气与紫色灵气相互发生激烈的撞击与摩擦,那团尘雾之中发出轰轰隆隆的低沉响声,竟然有丝丝雷电光芒在其中明暗交错。 赵琴儿的神色更加凝重,不再犹豫。紧闭双目,就连幻化出来的那只紫金色眼眸也跟着一起闭合。突然从赵琴儿头顶本神穴处喷发出大量的紫金色灵气,还有七团如火点一般的绿色光芒也交杂在其中。接着那喷发而出的灵气汇聚成一个人形,七团如火点一般的绿光也向人形背部的几处关键点汇聚而去,与紫金色的灵气相融合在一起,慢慢的那团由灵气汇聚而成的人形的面部五官渐渐清晰明朗,竟与赵琴儿的容貌一般无二。 当赵琴儿睁开眼眸之时,那个由紫金色灵气汇聚而成的赵琴儿也睁开了眼眸。两者相互看了一眼,本体赵琴儿将手中的凤凰形状的灵兵交给那灵气汇聚而成的赵琴儿,并朝其点了点头,两者心意相通,灵气赵琴儿敛去光华,变得透明无形,随后隐于已经完全黑暗的天色之中。 当赵琴儿布置完成这一切,片刻之后,那团尘雾逐渐被浓郁的黑色光芒的灵气完全冲破,消散不见,直到那黑袍人的身形再次出现在了场中,由于这名叫林乾之人,其身形完全被斗篷遮掩,倒是看不出此人是否有受伤。 那林乾开口说道:“想不到你竟然快要突破到太玄境了,不简单啊!”声音依然冰冷嘶哑,只听那林乾继续说道:“但你更想不到我已经是太玄境了吧!为了此次前去密藏之中才冒险突破的,幸亏是突破了,不然这次又要栽在你手中了。” 这林乾虽然在和赵琴儿说着话,但依然警惕着四周,赵琴儿看他这般警惕小心,神情随即变得落寞悲伤的说道:“你用不着防备夜哥的偷袭,他在十二年前就已经死了,今日遇到你也是我赵灵琴的命数,既然我拿你没有办法,那就由你送我去和夜哥团聚吧!也算了却我们多年之前的恩怨。” 那人看着如此的赵琴儿,再听说姜夜已死,身形僵硬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厉声说道:“赵灵琴你别给我耍什么花样,我知道你诡计多端,快叫姜夜出来,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说着身形如同风一般飘忽不定袭向了赵琴儿,在行进之中召唤出一杆黑色长矛,一道黑色的灵气从那矛尖喷涌而出,汇聚成一条黑色的烛龙袭向赵琴儿,赵琴儿身体感应到前所未有的危险,自然而然从窍穴之中涌出大量的紫金色灵气护住赵琴儿全身,赵琴儿自身却是不动如钟,任由那条黑色烛龙袭来,瞬间与赵琴儿体表的灵气相撞,赵琴儿身形飞出,脸色瞬间变成白色,一口鲜血从嘴中喷出。当赵琴儿跌落在地之时,林乾持着黑色长矛已至赵琴儿身边,长矛指向赵琴儿眉间。先是阴森森的笑了一声,向四周喊道:“姜夜你再不出来,我就杀了赵灵琴。” 赵琴儿说道:“夜哥已经死了,你尽可放心动手杀我,不会有人阻拦的。不过在你动手之前,我还有个问题,你的灵气属性和你的气息为什么会有这般大的改变?” 林乾听赵琴儿这般问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却是反问道:“姜夜怎么死的?” 赵琴儿听他问起姜夜的死因,神色变得更加悲伤,缓缓的说道:“夜哥是逆天联盟的成员,被天启殿的人发现其身份,,最后被天启圣殿的圣卫骑兵围攻而死。” 林乾先是一惊,接着一阵畅快的大笑道:“那姜夜竟然是逆天联盟的人,可惜了,真是可惜了。我还想好好的感谢你和姜夜一番呢。当年如果不是你们将我逼进鬼幽绝境,我也得不到如此机缘。既然姜夜已经死了,那我就送你去好好陪他吧!算是报答你们的恩情了。”随即“咯咯”笑了两声,如同夜枭的叫声一般难听。只听林乾又说道:“不过你也别想着拖时间等人来救你,等你死后,我自会告诉你为什么我的灵气属性会改变了。”说着矛尖向赵琴儿眉心的那只紫色眼眸点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无形的真正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了林乾背后,没有丝毫的气机泄露出来,举起手中的凤凰形灵兵悄无声息的击向了林乾后脑位置的天冲死穴处,那一击比林乾的动作更快几分,而林乾仿佛没有察觉一般,当凤凰灵兵之中射出一道紫金色灵气快若闪电的汇聚成一只凤凰钻入到林乾的天冲穴处时,林乾才发觉,但为时已晚,而本体赵琴儿已经是运转全身灵气躲开了林乾向前刺出的一矛,矛尖划过她的脸颊刺入到了地下,赵琴儿口中又吐出一口鲜血,挣扎着从地面之上站了起来。 林乾转头看向那已经完成必杀一击逐渐涣散的由灵气汇聚而成的赵琴儿,震惊的看着慢慢浮现在空中七团火炎一般的绿光向本体赵琴儿飞去,从本神穴处进入到赵琴儿体内。而赵琴儿此时由于受了重伤,没有注意到有一绿光之中携带一丝黑色雾气进入到了自己的体内。 那只凤凰形的灵兵自行飞回到赵琴儿手中。而林乾体内不时有凤鸣之声发出,他现在的体内如同战场一般,自身黑色灵气与侵入体内的肆意破坏其身体机能的灵气凤凰交战着,无暇他顾。 而赵琴儿趁此机会,睁开眉间之眸一道紫色灵气射出,侵入到林乾的意识海之中,只看那林乾身形僵硬迟钝,一口黑色的鲜血从其口中喷出,落地之后,却瞬间凝结成了黑色冰块,赵琴儿拼着已经重伤的身体,将剩余灵气全部注入到手中的凤凰灵兵之中。 那凤凰灵兵展翅从赵琴儿手中飞起,身体表面带着无尽的紫金色火焰袭向了林乾,而赵琴儿的面色更加苍白,已是没有血色,精神萎靡,眼神涣散。直到看着那凤凰携带火焰将避无可避的林乾烧成灰烬,又听到陆湘凝几人叫喊她名字的声音,心神瞬间放松,昏倒再地,最后之时依稀听到了姜晨的哭喊声。 第四十六章:磐石境修炼 - 魂之门 - 居庸 赵琴儿悠悠的睁开疲惫不堪的双眼,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现已经是身处自己的卧室之中,耳中依稀听到外间有人说话的声音,不知是何人正低声的说道:“君上,长公主昏迷是因为灵力枯竭加之受了重伤所致,其余并无大碍。” 赵琴儿再听自己兄长赵灵云的声音响起,是让那人退下,又有人向赵灵云禀报道:“禀君上,属下已经去长公主与人交战的地方查验过了,赶去之时那处空间的灵气依然动荡驳杂,残余的灵气显示与长公主交战之人是一气息阴寒的修者,现场还有火灼之后的痕迹……” 突然开门之声响起,赵琴儿勉强的撑起身子看去,却是香茗端着一只托盘进来。托盘之上摆着一只玉碗,碗中有药香溢出。香茗看到赵琴儿撑起身子看向她,忧郁的脸上瞬间布满喜色,喊道:“君上,长公主殿下醒了。” 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赵灵云一脸焦急之色疾步进来,看到赵琴儿脸色依然苍白,已是重新躺在了床上,来到床边焦急的询问着赵琴儿的身体状况,是否还有什么症状。赵琴儿对着兄长勉强的笑了笑,表示并无大碍。赵灵云也是着急却又无可奈何,自己的老师陈子耀于两年前出去云游,说是三年之后才会回来,不然请陈子耀来看看,赵灵云也是能放心不少。 躺在床上的赵琴儿看赵灵云担心的神色,反而宽慰了他一番。但赵琴儿此时自己明白自己的身体,虽然已经将侵入自己体内的冰冷寒气消除了,但总感觉自己的身体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潜伏,內视了一番却是没有任何收获。又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之声,却是陆湘凝和薛丹还有姜晨三人也赶到了赵琴儿的房间之中。 看着姜晨担忧的神色,赵琴儿招了招手示意姜晨上前来,低声无力的安慰了姜晨几句,姜晨虽然依然担忧,但听母亲还在安慰自己,已是敛去了忧色,不想母亲再为他而操心。陆湘凝和薛丹看赵琴儿醒转,虽然还是虚弱无力,面无血色,但一直焦急的心终于是慢慢的平静下来。 赵灵云看房间之中人多杂乱,不利赵琴儿疗养,就率先拉着姜晨的手,领着众人出了赵琴儿的房间,只留下香茗服侍着赵琴儿喝药。 等到出了房间,姜晨才向身边的赵灵云问道:“舅舅,到底是何人将母亲打伤的?”赵灵云摇了摇说道:“还没有查到。”又向一旁一起出来的陆湘凝和薛丹问道:“今日你们去参加拍卖会是否与人发生冲突?或者是你们附近有没有特别之人。” 陆湘凝听着摇了摇头,而薛丹思考一番,突然想起临近他们区域附近那名全身包裹在黑色斗篷之中的人也竞拍过那乾坤混元丹,当他们竞拍成功之后,好像转头转头朝她们这边看了一眼。把自己的猜测向着赵灵云说了出来,而赵灵云听说之后,皱眉想着什么,嘱托了陆湘凝和薛丹两句,又安慰了一番姜晨,才疾步出了赵琴儿寝室所在的院落,又出了凤落山庄。 远在中阳州一处隐秘之地,一名身形枯瘦之人,盘坐在一处洞府之中,全身好似蜷缩在黑色斗篷之中,口中突然喷出一口黑色的血液,神色瞬间萎靡不振,眼神略微涣散。静坐片刻之后才起身站起,蓦然远眺大陆西方,口中囔囔自语道:“赵灵琴二十几年了,终于是寻到你了,只是没想到你竟然是意魂双修,不错,很不错。”突然一阵剧咳,接着又有黑色血液从口中流出,那人才又盘膝坐下,开始疗伤。 九淖州赵辛氏国境内凤落山庄之中,姜晨三人虽然由于赵琴儿受伤昏迷之事耽误了自己的计划,现在看到赵琴儿醒来,姜晨从没有如此急切的想要变强,拉着岳武晶和尉迟德继续自己三人的切磋比试。 姜晨所在的院落之中,一男一女两个少年人的身影激烈的战斗着,不在似往日那般温和的比试,两道身影不时交集在一起又分开。突然姜晨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手中翻出一只黑色匕首,袭向岳武晶,速度比刚才更快了几分,以一种诡异的姿态突进到岳武晶身前,左手全力挥出一拳,隐隐之间竟有破空之声,轰碎岳武晶的护体灵气,右手快若闪电般的将手中匕首刺出,再看之时,那柄匕首已经是架在了岳武晶的脖颈间。 岳武晶震惊的看着姜晨,直到姜晨将岳武晶脖颈的匕首收起,岳武晶才缓过神问道:“阿晨,你这是什么招式,怎么从来没见你用过?”一旁观战的尉迟德也是一脸震惊,等着姜晨的回答,刚刚姜晨的身形好似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在岳武晶的面前,却是从来没见过如此身法。 姜晨听到岳武晶问话,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黑色封皮书籍,上面写着《刺客信条》四个字,说道:“这是莫叔偷偷给我的,这里面记述了他这些年刺杀的所有心得体会。像刚才的那种身法是突然加速借助光线的明暗变化达到欺骗人肉眼的作用,我没有灵气可以配合,不然就连修者的神识都不能发现,不过这几年我结合自己的情况学到了很多合适我修炼的招式和身法,还有隐藏技巧。现在你们应该放心明日由去对战那赵溶了吧!” 岳武晶拿过姜晨手中的那本《刺客信条》边听姜晨说着,边翻看着,旁边的尉迟德也是一样。两人听到姜晨说明日对战赵溶之事,先是相互看了一下,又看向姜晨坚定的神色,却是无话可说,点了点头,三人又商量一番明日什么时候出发去望月台,就各自散去,去往给他们准备的客房之中。 姜晨自己打水洗漱了一番,回到自己房间,却是没有休息,拿起桌上放着的一本蓝色封皮无名的书册,翻开来看。这是姜晨完成岳乾明的要求之后,岳武晶拿给他的,里面详细描述了武修磐石境时的训练方法。 姜晨端坐在椅子上,认真的看着里面记述的内容,那本册子的首页就写道:灵有五行,而人体自身亦有五行。人体内部的五脏既五行,肺属金、肾属水、肝属木、心属火、脾属土,相生也相克。而六腑分为为胆、胃、大肠、小肠、膀、膲为一体。六腑者,传化物而不藏,故实而不能满也。所以然者,水谷入口,则胃实而肠虚。食下,则肠实而胃虚。泻而不藏,实而不能满。武修在磐石境之时要将体内五脏六腑锻炼成一个相生相济的整体,通过血道建立起独有的循环系统,滋养人体骨骼精髓,强化体表防御。当五脏六腑的循环系统达到坚不可破之时,磐石境自然而成。那书的下一页还配着一副人体内部五脏六腑图谱,表明其在人体内部的具体位置,给姜晨更加直观的感受。 往后又写道:心之合,脉也,肺之合,皮也……等五脏六腑具体的表现及训练方法。姜晨仔细的一页页看去,直到丑时三刻才合上书册,上床去休息,又按照那书中所记述的那般开始调节自己的呼吸节奏。 姜晨躺在床上一边按照岳乾明书中记述的那般,调整呼吸节奏,一边回想着书册中的记述的内容,书中写道:武修虽不能感应到灵气的存在,但并不表示五行灵气就不存在,我们平日里所呼吸吐纳之间自然而然会吸收灵气进入到五脏六腑之中,用以滋养人体的五脏,只是并不明显,当进行磐石境训练之时配合特定的呼吸节奏与五行灵气产生共鸣,将会吸收更多的五行灵气进入到体内,用以温养强壮五脏六腑。 姜晨闭目按照书中所记述那般,开始呼吸吐纳,恍惚中感知到确实如岳乾明的书中所说,体内的五脏六腑正随着自己的呼吸好似在慢慢发生的变化,心脏跳动仿佛更加的有力,血液的流速明显加快了少许,其中蕴含着说不清的能量,正通过遍布全身的血道滋润着骨骼和肌肉,使其变得更加的强健。姜晨不再像孩童之时,那么懵懂无知,经过这些年的学习修炼,他知道第一次冥想之时感知到光粒子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灵气。只是困惑自己明明不能成为灵修,但却能感应到灵气。他从来没有向人问过这个问题,包括赵琴儿。这是属于他自己的秘密,他相信自己终有一天会亲手解开造成自己身体特别的原因。 翌日,姜晨依然是打了一遍《五象炼体》后,又冥想了两个时辰,大体熟悉了一下磐石境的训练方式,发现自己的精气神却是比往日要充足许多,回房中洗漱一番,就跑去看赵琴儿,来到赵琴儿的寝室之中,看到香茗正在给自己母亲喂那汤药,赵琴儿的面色却是比昨晚好了一点,也不再苍白无色,看起来好了许多。姜晨上前给赵琴儿问安之后,又问道:“母亲,你今日感觉怎么样?”赵琴儿拉起姜晨的手,笑着点了点头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姜晨又向赵琴儿说要去望月台游玩,昨日已经是和岳武晶还有尉迟德约好了,赵琴儿倒是没有看出什么异常,心里也没多想,只是好奇姜晨在重伤之际还去游玩,但也是为了让姜晨放心自己也就同意了。姜晨又陪着赵琴儿稍坐了片刻,与香茗同出了赵琴儿的卧室。姜晨准备去找岳武晶和尉迟德时,香茗又叮嘱了他几句,让他注意安全之类的话语,姜晨连连答应。 来到正厅之时,看陆湘凝和薛丹正带着尉迟德和岳武晶吃着早饭,看到姜晨到来,忙招呼一声,姜晨向陆湘凝和薛丹问过好之后,开始坐下与几人开始用餐,吃过饭之后,陆湘凝和薛丹去看望赵琴儿了,三个小孩低声私语一番,却是都和自己母亲说过今日要去望月台,姜晨三人又稍待了片刻,看大人们不再回来,三人立马出府直奔望月台而去。 第四十七章:激战望月台 - 魂之门 - 居庸 秋三月,万物容平,天气以急,地气以阳。道路之上都是出游的人群,姜晨三人却无心赏玩这秋日的风景,几人一路奔至望月台山脚下,又攀阶而上,这处的游人却是不多,看那石阶之上,只有三三两两结伴而行之人,那些人走走停停,倒是被后来的姜晨三人逐渐越过,将近午时之时,三人终于是来到了望月台顶,却见那赵溶带着七八名少年等在了那里,看到姜晨后来,正要出言嘲讽几句,却被姜晨冷冷的打断道:“闲话少说,今日是如何个比斗之法。” 这时一位身穿黑色箭服的少年越众而出,那少年生的到是有几分色相,但看向岳武晶眼神却带些淫邪之色。开口说道:“小子,你挺狂啊!希望你待会还能狂的起来。”却是姜晨从未见过之人,看那年岁比他们倒是大了几岁。 岳武晶和尉迟德看到那人,眼瞳急速收缩了一下,岳武晶开口喝道:“司徒哲你来干什么?”司徒哲挑笑道:“岳武晶你这是要为你的小情郎出头吗?”,岳武晶气的满面羞红,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而姜晨看向那司徒哲的眼神更冷了几分,竟有丝丝杀气,这是这些年随着岳乾明经常进山猎杀妖兽所练就出了的。 站在司徒哲一旁的赵溶看几人更是得意的说道:“司徒大哥当然是我请了,怎么你不满意,昨日是你们提出比斗的,又没说不能请帮手。”又看向姜晨说道:“你刚刚不是问怎么比斗嘛!车轮战知道不?我们两边先各派出一人对战,失败者下场,胜利者继续接受挑战,怎么样?” 岳武晶看姜晨正和尉迟德询问那司徒哲的情况,听那赵溶提出如此比斗规则,不由得斥道:“赵溶你还要不要脸!自己打不过,就请比我们岁数大的人,这场比斗不算,咱们改日再战。” 姜晨已经是听尉迟德说完那司徒哲的情况,听岳武晶要延后比斗,却是阻止了,将岳武晶拉了回来,低声说道:“没事,我应该能和那司徒哲打个平手。” 岳武晶听姜晨还要完成这次比斗的打算,不由的焦急的说道:“那司徒哲是静王封地守将司徒明之子,由静王举荐进入到灵院修行,要比咱们高两个年级,听说已经是开窍境四层的修为了。”有些口不择言的又说道:“你还只是个武修,怎么可能打的过他。阿晨你别逞强了好不好,琴姨已经受伤养病,你也不想琴姨跟着再担心你吧!” 姜晨听岳武晶说自己只是武修,不由得神色一黯,但眼中的倔强之色更加的明显,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只听那赵溶又得意的开口说道:“你们是不是害怕了,这样姜晨只有大喊三声‘我是废物’,你们就可以离开了。”赵溶看姜晨三人窃窃私语,以为他们已经害怕不想再和他们比斗,用了些拙劣的激将之法。 姜晨看着那得意的赵溶,心中有怒火在燃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之后,思考一下对着那赵溶说道:“第一场就由我和你先来,如何?你该不会是不敢吧!如果不敢的话,你也大喊三声‘我连废物也不如’,怎么样?我这提议算是公平吧!” 只见那赵溶目中充满血色,已经接近暴走的边缘,见那司徒哲在旁边劝了几句,也无济于事。只得伏在赵溶耳边交代了几句对战方法,赵溶点了点头,径直走到场中,周围已经是围观了几名游人,但却没有人上来劝阻,这几年在赵灵云的极力推动下,赵辛氏国的民间尚武氛围比以前更加的浓厚,人们已经是司空见惯了这样的比斗场景。其中也有来参加万宝阁拍卖会的修者,饶有兴趣的看着场中几名少年的比斗。 姜晨见那赵溶已经走到场中,将自己披在箭服外面的袍服脱下交给了尉迟德,而岳武晶却是由于劝不动倔强的姜晨有些生气,不再说话,但看着姜晨走到场中,神色之间还是有些担忧。 姜晨来到场间,看那赵溶已经是在自己周身布满了灵气防御,手中提着一柄长剑也是成防御姿势,等着姜晨来攻,打算消耗姜晨的体力,这是刚刚司徒哲对他讲述的对战之法,也是平常灵修对战武修的常用之法。 而姜晨来到场间之后,没有着急发动攻击,心里想起岳乾明和莫浅渊的话语,作为武修切记与敌人恋战,要做到鹰搏于兔亦尽全力,一击必杀。而莫浅渊也略微指导过他,作为一名刺客,要善于寻找敌人的薄弱处,等到敌人漏出破绽之时,就是其身死魂消之时。想着这些,姜晨一边观察着赵溶身周部署的灵气防御,那金色的灵气仿佛盔甲一般,紧贴着赵溶的身体,看似全无漏洞。 姜晨观察了半天,那赵溶已经是急不可耐的喊道:“姜晨。你这废物是在看什么,到底敢不敢动手?”姜晨听那赵溶开口说话之时,他身周的灵气有细微的荡漾,瞬间全身肌肉爆发,如出膛的炮弹般袭向了赵溶,那赵溶刚刚说话之时放松了警惕之心,看那姜晨突然发动攻击,连忙举剑相迎,却见姜晨身形一绕避开了刺向自己的一剑,一拳轰向了赵溶的腋下的渊腋穴部位,那处是赵溶防御最薄弱的地方,在刚刚赵溶举剑刺向他之时,姜晨把握好时机,一拳击中渊腋穴,瞬间赵溶身周的灵气铠甲碎成一片片,消散在了空气之中。随后姜晨拳出如龙,带着丝丝杀气一拳拳的挥向赵溶,那赵溶连连招架,没有任何间歇,最后被姜晨一拳击飞,赵溶面色潮红的飞在空中,嘴角有丝丝血迹, 司徒哲看到这般情况立马跃起身形,接住了赵溶,赵溶落地之后恐惧的看着姜晨,他刚刚感觉姜晨真会将自己一拳拳打死,每一拳击在自己身上,那处运转的灵气就会停滞。司徒哲接住赵溶之后,看赵溶只是内腑被震得有些动荡,并无大碍。有些震惊的看着姜晨,不确定的问道:“你已经进入到磐石境了?”姜晨却没有答话,反问道:“下一个是不是你上?” 那司徒哲轻蔑一笑道:“小子,你以为进入到磐石境之后,就天下无敌了吗?”说着抽出随身携带一把重刀,跃向姜晨,姜晨连忙运转身形躲避着司徒哲向自己袭来的一刀。两人你来我往却是斗了有个三十回合左右,却见姜晨一招不甚,漏出了破绽,那司徒哲抓住机会,一刀劈向姜晨,那刀上带着金色光芒,眼看就要砍在了姜晨身上,却看姜晨突然不见了。 再次出现时,却是司徒哲的身后,手中握着一把漆黑的短匕,刺向了司徒哲,那司徒哲发现姜晨不见时,已是运转身法避开了刚刚站立的位置,姜晨一击并没有取得战果。 再看那避开的司徒哲,将自身灵气全部灌入到刀中,接着一刀劈出向着姜晨袭去。姜晨连忙闪避,却见那灵气汇聚而成巨刀依然追着他而来,在袭向他的过程中,那把灵气巨刀还又幻化出两把来,姜晨见避无可避,看了一眼站在远处恢复灵气的司徒哲,关掉了手腕处的重力手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向着司徒哲杀去,打算拼一个两败俱伤。那司徒哲未想到姜晨还能发挥出如此速度,连忙举刀相迎,挡住了姜晨刺向自己的匕首,姜晨又挥拳打向了司徒哲的面部,却见背后的三把灵刀已至,姜晨却是没有余力避开,突然姜晨的背后附着一层火焰,那团火红的灵气之中还夹带着点点蓝光,帮他挡下那三把灵刀的绝大部分的攻击,但依然劈在了他的背上,姜晨借着这股冲击之力,聚起全身的力气,一拳打在了司徒哲面部,只听有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司徒哲的身影也是飞倒在地,口中吐出鲜血,看样子,伤势比赵溶还要重几分。司徒哲倒地之后,面部瞬间肿起一个大包,真如猪头一般,幸亏有灵气护住了姜晨拳头之上绝大部分的劲力,不然伤势比如今还要重。 再看姜晨,口中也是喷出一口鲜血,伏倒在地,面色金紫,感觉五脏好像不在原位了,他还是小瞧了开窍境四层的战力会如此之强,如果没有岳武晶释放灵气帮他挡下一部分的攻击,他的伤势只会比现在还重。岳武晶和尉迟德看姜晨倒地不起,连忙赶了上来,将姜晨扶起,却不敢运转灵气给姜晨疗伤,一是三人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二是不知姜晨到底伤在何处。 却见那围观的人群之中,走出一位看不出具体年岁的女子,面容冷艳,双目如皎月一般,其中蕴含着岁月的年轮,一袭黑发披肩,虽无贵气逼人,但如不惹尘埃的仙子一般。缓步来到姜晨三人身边,抬手挥出一道蓝色如火焰一般的灵气射入到姜晨体内,姜晨瞬间感觉全身轻松了不少,五脏不再如刀搅着一般难受。只听那女子轻“噫”了一声,深深的看了姜晨一眼,却是没有说什么。而是转头看向了岳武晶,满目之中全是喜爱之色,开口问道:“丫头,你是火灵之脉?”岳武晶看这女子为姜晨疗好了伤势,心生几分亲近,点了点头。只听那女子又说道:“那你可知你的火灵已经是快变异成为冰炎之灵了?”岳武晶却是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目中带着疑惑望向那女子,不知该做何回答。 那女子看岳武晶这般表情,却是已经明白,岳武晶不懂得这些,又问道:“可否带我去见见你家大人,你我的缘分已至。” 姜晨盘膝修养了一番,听那妇人话语,虽然这名女子刚刚为他疗好了伤势,但依然带着几分警惕开口问道:“那你是何人?” 姜晨几人说着话,而赵溶一伙看到自己一群人中,修为最高的两人皆已受伤,却是不敢再挑衅姜晨三人,毕竟姜晨三人这边还有一个开窍境的岳武晶没有出手。在几人说话的空闲时刻,早已经扶着赵溶和司徒哲下山去了。 第四十八章:轩辕清月 - 魂之门 - 居庸 微风带着些许冷意拂过树梢,有那已经枯黄的枝叶随风轻轻飘落。那微风又吹着穿过人间的缝隙,吹向不知何方而去。 那女子轻抚了一下被风吹起的发梢,听到姜晨如此无礼的问话,却是没有丝毫恼火之气,一直带着些许冷意的脸上反而浮现出一丝笑容道:“你这小子年纪轻轻,身上带着杀气,还有一股狠劲,像极了我认识的一人。不过至于我和这丫头的事,是我和这丫头的缘分,见过她父母之后,到时你自会知晓。相信我,我不是什么坏人,不然直接杀了你和这小胖子,直接就把这丫头掳走不就好了。” 姜晨和尉迟德脸上一僵,相视一眼,而岳武晶看着两人也是一阵轻笑,和那名女子说道:“姐姐,你好漂亮啊!可是你要见我的父母做什么?” 那女子也是笑着点了一下岳武晶可爱的鼻尖说道:“现在告诉你也无妨,这事还得你先同意才行?”那女子越看岳武晶越是喜爱,心里想着自己师尊让从未离开过师门的自己来西境一趟,而从来待在一个地方不想动的自己,今日会突然心血来潮到此地游玩,原来是有这么一段缘分在等着自己。 那女子神色之间却是不见岁月痕迹,不时透露出几分少女的俏皮,却是不见了姜晨三人初见之时带着的几分冷意。只因从小就在那神女门修行,未经尘世污浊,依然保留着一颗赤子之心。这次如果不是她的师尊让她出门来这九淖州,说是有机缘等着她,她也不会来此,不然她也不会迈出修行之地。四十几年潜心修行,不惹世事,一路行来对那些窥视自己样貌之人烦不胜烦,由不得她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当自己的师尊说到机缘之时,她当时只以为是西境海域那将要开启的密藏之中有与自己修行相关的机缘,如今遇见岳武晶,却是明白师尊所讲的机缘为何了。想着师尊预言自己将不久会魂归天国,对自己这一脉的传承变得尤为上心,又不由得的一阵忧心。轩辕清月心里想着师尊的忧虑,看着岳武晶心中坚定了想法,不论如何也得说服岳武晶的父母,让其跟随自己修行,了却师尊的心愿。 岳武晶听那名女子的话语,却是更加的迷惑不解了,问道:“姐姐,你这么厉害,什么事还得我同意才行?” 轩辕清月不再犹豫,直接说道:“听他们两人叫你‘雪儿’对吧!雪儿,你可愿意随我修行?”岳武晶不由得一愣,囔囔自语道:“随你修行……” 姜晨和尉迟德也是一愣,还是姜晨最先反应过来,问道:“你让雪儿随你去哪修行?为什么要让雪儿随你去修行?” 那女子却是没有答话,手指间突然冒出一团蓝色灵焰,说道:“雪儿你的火灵脉是否逐渐再变异,中间夹杂了一些蓝色的火灵,就像我这样一般。这种灵脉变异的情况,万年也只会出现一两人而已,而我就是这样的灵脉,我这一脉的传承必须是这样的火灵脉才能得以传承,所以我想收雪儿为徒,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一段师徒缘分。” 姜晨和尉迟德同时看向岳武晶,却是不再说话,等着岳武晶自己拿主意,可是岳武晶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她自己哪来的主意,三人六目相对,一时间沉默无声。 只听那女子又说道:“不急,等我见过你的父母之后,你再决定不迟。”这种事对一名十二岁左右的少女来说,确实是难以下决断。 一时间没了主意的几个少年,只得听那名女子说的,先回家找大人们拿主意。等到三人起身往山脚去时,那女子也是随即跟在了三人身后,一起下了望月台,往凤落山庄而去。那女子好不容易遇到一位契合自己一脉修行法门的衣钵传人,怎会轻易放弃,更是耐心十足。 走在前面的三名少年,窃窃私语着,可是怎么也商量不出个结果,岳武晶此时心乱如麻,听那女子刚刚话语中的意思,是要带自己离开,可自己怎么会舍得离开自己的朋友和父母呢! 一路走走停停,终于是回到了凤落山庄,那女子抬头看了看门楣上的牌匾落凤山庄,轻吟了一句“凤舞九天落凡尘,一朝还把风云弄。”随后又低声自语一句“好气魄,不知此处住了位什么样的奇女子?”却对随后将要进行的交谈有些踌躇。 见招呼自己进门的三个少年,那女子不由得问道:“此处是什么地方?”尉迟德指着姜晨说道:“这是他家。不过雪儿的母亲也正在此处,照料昨晚不知被打伤的琴姨呢!” 姜晨低喝了一声“阿德”却是嫌他说的太多,尉迟德也自感矢言,不再说话,那女子却是轻笑了一声。 随着三名少年进入到庄园之中,绕过影壁,却是看见一颗巨大的梧桐树被落日的余晖照印着更加夺目。姜晨将那女子带到正厅落座之后,吩咐仆役去准备茶水。又叫尉迟德去唤家中长辈出来。 而岳武晶从望月台一直回到凤落山庄,却是满腹心事,一会儿之间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但又瞬间被自己否决了,神色一直纠结不安。那女子也是看在眼中,看着岳武晶的状态可是像极了当年的自己,也是如此。又有谁愿意少小离家,跟随一个陌生人踏上那前路未知的修行之路。 不一会儿,尉迟德随着陆湘凝和薛丹,还有香茗搀扶着赵琴儿也是一起来到了正厅,姜晨看到自己母亲已经能下地走路,心中欣喜急忙迎了上去。但那陌生的女子盯着被搀扶着的赵琴儿看了一会儿,却是皱了皱眉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站立起来,来到赵琴儿身边,不由分说的抓起刚刚坐下的赵琴儿的手腕,一团蓝色的火焰从其手中冒出。 众人皆是一惊,由于昨日赵琴儿受伤,众人都已是风声鹤唳,精神高度紧张。都以为是昨日打伤赵琴儿的人,借着莫须有的名义找上了门。本来几人听尉迟德说,有名很厉害的女子打算收岳武晶为徒,一起前来看个究竟。卧床一天的赵琴儿也是静极思动,强撑着身体过来帮忙拿些主意,如今却出现这种突发状况。 心急的陆湘凝已是召唤出灵兵,准备动手了,近在咫尺的香茗已是运转全身灵气,发出了攻击,只见那名女子轻描淡写间化解了香茗的攻击。而赵琴儿由震惊变成了然之色,朝着众人摆了摆手,示意没事,而那名女子见赵琴儿阻止了众人,已是闭目更加专注。 顷刻间赵琴儿的面色潮红中泛着一丝黑色,突然一口黑血喷出,吓得姜晨喊了一声“母亲”,而赵琴儿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面色只见比刚进来之时轻松了许多,而那女子并没有就此停手,神情更加的凝重,催动更多的蓝色灵炎传入到赵琴儿的体内,而赵琴儿面露些许痛苦之色,看得众人揪心不已,却没有人再上前打断这名陌生女子为赵琴儿疗伤。 一炷香的时间在众人屏气呼吸之间过去,只见突然从赵琴儿头顶的本神穴处钻出一团黑色的雾气,不知是何物,冰寒阴冷。那女子蓦然睁开双眼,双手掐诀,喷涌而出的蓝色灵焰将那团黑气完全的包裹住,随后那黑色冰寒阴冷的灵气如冬雪遇春阳一般,消融的干干净净。再看赵琴儿的面色比刚刚更加红润了几分,精神气仿佛瞬间就恢复到了以往,如突然之间打破了某种枷锁一般轻松。 当那团冰寒阴冷的黑色雾团被那蓝焰灼烧之后,远在中阳州隐蔽之地洞府中的那名黑色斗篷人,全身如遭雷击一般,倒地抽搐接近一炷香的时间,才勉强的挣扎起身,抹去嘴角残留的鲜血,看着西方,枯槁的目中流落出震惊恐惧之色,声音嘶哑低沉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吼道:“赵灵琴你这诡计多端的**,竟然还有帮手,竟然与神女门的那群杂种达上了关系。你们竟然敢毁我一魂,我定叫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亦不能。” 凤落山庄正厅之内,却是沉默无声,众人皆紧张关心的看着调息了片刻醒转过来的赵琴儿,眼神急切的看着赵琴儿,无声的询问着赵琴儿身体状况如何?赵琴儿站起身来,朝着那女子行了一礼说道:“感谢姑娘救命之恩。只是能否告知我,姑娘你的师门何处?叫什么名字?”这些年赵琴儿虽然表面大大咧咧,但暗中却是警惕一切与自己有接触的陌生人,特别是发生了昨日之事之后。她的这种情绪,却是也传染给了朝夕相处的姜晨。 那女子并不介意,面带微笑的说道:“别姑娘,姑娘的叫我了,我可承受不起。我应该和你的年岁差不了多少。”姜晨三人听那女子这样说,都震惊无比的看着这名女子,她的容色看起来只和香茗相差无几岁,怎么会和赵琴儿相同? 而赵琴儿三个大人更是震惊的看着那名女子,心想难道这名女子在二十岁左右之时就已经进入到了太玄境了吗?却是不曾怀疑这名女子的话语。修者在进入到太玄境之后,容色就不会再发生太多的变化,衰老的速度也会减缓,众人不由得疑惑猜测轩辕清月现在是什么修为境界。 那女子被众人震惊的眼神盯着看了许久,有些不适应的又说道:“你们能不能别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我叫轩辕清月,师出神女门。”说着不知从哪拿出一块样式古朴的玉牌,里面嵌有一道蓝色的火焰在流转,玉牌上底图是一片琼楼,在那上面刻有“神女宫”三字。那女子将玉牌递给离着最近的赵琴儿,赵琴儿翻看了一下,玉牌的背面则刻着“轩辕圣女”四字。 第四十九章:变异灵脉 - 魂之门 - 居庸 凤落山庄正厅之内的众妇孺,尽皆看向那块神异无比的玉牌,却是看不明白其中暗藏的玄机,只有赵琴儿仔细在辨别着。当年和姜夜游历大陆之时,听过一些神女门的传闻,也与那神女门的女修有过一些交集,对神女门的身份玉牌也是有几分了解。对照着那些传闻和自己的经验,对关键几处不为人知的地方查验了一番。随后赵琴儿将玉牌递给了陆湘凝,并朝着其轻点了一下头。陆湘凝接过玉牌之后,仔细得看了看,看不出个所以然,但对赵琴儿却是万分信任,将那玉牌交还给了轩辕清月。 陆湘凝看了看站立在一旁的岳武晶,牵起岳武晶的手直接问道:“不知轩辕圣女,看重雪儿什么,要收她为徒?” 那轩辕清月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叫我清月即可,你应该就是雪儿的母亲吧!却是不知如何称呼?” 陆湘凝回道:“我姓陆名湘凝,你叫我湘凝就好。”轩辕清月说道:“湘凝,不知你是否知晓雪儿的火灵脉已经发生了变异?” 陆湘凝一愣看向岳武晶,火灵脉变异之事,从未听自己女儿提起,见岳武晶也向自己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轩辕清月所说的灵脉变异是怎么一回事。但是释放出自己的灵气,让母亲自己看个究竟,却见那火红灵焰的內焰之中有点点蓝光在其中闪动。岳武晶的火灵脉传承自陆湘凝,而陆湘凝自己却是从没有见过这般属性的火灵,又疑惑的看向那轩辕清月。 轩辕清月已是明了众人并不知晓属性变化之事,就连赵琴儿也是只知道有些天生特殊的灵脉存在,比如雷,雪,风等一些特殊的灵脉,但这些灵脉也是未超脱出五行灵脉的范畴。却是不知道灵脉属性在成长的过程中还会发生变异。她自己本身是天级上品金属性灵脉,但由于所修法门的特殊性,所以灵气呈现紫金色,但却并不会改变她本身灵气属性的变化,只是金属性灵气之中吸收了一些空间之中存在的一些特殊灵气,而赵琴儿所修法门是赵辛氏国皇室密藏的一本名曰《紫气东来》的法籍,对修行天赋的要求很高,千年来赵辛氏国皇室也只有初代君主和赵琴儿修行成功。所以昨晚对战曾经的仇敌林乾之时。发现林乾曾经的土灵脉属性突然变成那黑色冰冷的阴寒灵属之时才会震惊,想要问明原由。 只听轩辕清月说道:“灵脉属性变异的情况万中无一例,所以流传不甚广,你们不知也是可以理解的,而我们这一脉的传承必须是这种特殊的变异火灵才能得以传承下去,自我师尊前几代已是时有间断,但神女门却一直保留着我们这一脉的传承之事。此次九淖州之行受师尊点拨,说此次西境之行必有所获。刚开始我以为是西境海域的密藏开启之事,那密藏之中有宝器或修行之法与我相关。但今日我突然心血来潮去往这附近的望月台,看到雪儿情急之下发出的灵气之时,我才明白师尊所说的机缘,却是关于我们这一脉传承之事,所以才冒昧前来打扰众位,还望海涵。” 陆湘凝听轩辕清月这般说,却是不知该如何回话,拒绝也不是,答应也不是,只得说道:“雪儿的父亲是本国的镇北神将岳乾明,他前段时间去往北境巡防,得一段时间才能回来。而这件事我一个人也是拿不定注意,得等到雪儿的父亲回来之后,才能做出决断,不知你可否下次再来。还有雪儿的大名叫岳武晶,雪儿只是亲近之人称呼她的小名而已。” 那轩辕清月已是听出陆湘凝语气之中的冷意,但她好不容易遇到适合这一脉传承之人,怎可轻易离开。只是她久未经世事,一时之间却也不知该如何,离开却是万万不可能的,求助的看向赵琴儿,希望她能帮自己劝一劝陆湘凝,她也是能看出赵琴儿在几人之中占据主导地位。 而赵琴儿看到这般情况,也是理解陆湘凝作为一个母亲的想法。哪有一个母亲愿意自己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要去往那从未听说过,也不知在何地的神女门。而且一旦送出去之后,今生可能再也见不到了。再看看轩辕清月虽然贵为神女门圣女,但自从来到府上之后,却不见半点以势压人的姿态,相反却有一个赤子之心,对众人都是平易近人之态。 久居偏远九淖州的陆湘凝和薛丹可能不知神女门在帝昊大陆其余各州的名声,但曾游历过大陆三、四年的赵琴儿怎么会不知神女门在幅员辽阔的帝昊大陆上占据着怎么样地位。看轩辕清月面露为难之色的看向自己,只得开口朝陆湘凝劝道:“湘凝,这件事就等到乾明回来之后再做决定,这几日就让清月住在我这儿。再有几天时间乾明也就回来了,等乾明回来之后,我再携她前去拜访你们,你看这样可以吗?” 陆湘凝看了看赵琴儿也是一脸为难之色,想着自己刚刚的话语也是有些过激了,毕竟那轩辕清月现在只是询问自己的意见,并没有强行要将自己女儿带走。只得说道:“琴儿,那就等过几日乾明回来之后,我再遣人通知你们。到时相信也会有决断了。”低头看了看一脸犹豫之色的自家女儿,自己的心情也是变得复杂。 陆湘凝最后那句话却是对着轩辕清月说的,只听那轩辕清月又向陆湘凝轻问道:“不知最近几日能否让雪儿跟着我,就算将来我们做不成师徒,但趁着这几日功夫,我可以传授一些应对变异灵脉的方法。”顿了一下又说道:“湘凝,这灵脉变异之事必须小心应对,倒不是我危言耸听,你放心不管到时你们的决断是何,我都会教授雪儿以后灵脉变异进入到关键之时的应对之法。”而岳武晶看了看自己母亲,又看了看轩辕清月,却是不知说些什么,但她知道自己如今面临着影响自己今后一生命运的抉择。 陆湘凝听那轩辕清月如此说,知道她所言非虚,心中已是惊慌不已,连连向轩辕清月道谢,决定这几日自己也跟着住在凤落山庄,直到自己丈夫归来。 众人闲聊一阵,陆湘凝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那轩辕清月也是越聊越觉得与几人性情相投。轩辕清月这才向赵琴儿问道:“灵琴,能说一下你为什么会被邪魂入侵。”想了一下才又说道:“不知你们是否听过亿万年前被覆灭的冥幽邪教,我刚刚查探了一下,发现琴儿体内潜藏着那邪魂,与我师门古籍之中所记载的那冥幽邪教所描述的很是相似。难道是那冥幽邪教又死灰复燃,悄无声息之间已是将那鬼爪伸向了西境这般偏远之地?你们最近几年是否听闻过有修者体表无损,只是失去三魂七魄而死的案例。” 赵琴儿听着一愣,冥幽邪教这个门派她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赵琴儿只得将自己昨日遇到旧日仇敌林乾之事详细的说了一番,供轩辕清月参详。又说起当年那林乾走投无路之下,被逼进鬼幽绝地,自己以为那人早已身死,没想到昨日遇见之时,修为变得更强,就连本来的灵气属性都已经改变了。 轩辕清月沉吟了一下才说道:“那鬼幽绝地正是亿万年前冥幽鬼王自爆之后形成的,当年冥幽邪教荼毒世间,到处猎食炼化修者魂魄,造成不少人间惨剧。最后还是天启殿号召大陆上各大势力围攻,而我神女门当年也是参与了进去,还是作为主力攻进了冥幽邪教的总部,那一战我神女门前辈死伤无数。” 轩辕清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又说道:“至于你说的那林乾,我猜这人是在那鬼幽绝地之中得到了冥幽鬼王的传承。昨日你虽然将其击败,并成了飞灰,但如果那林乾真是得到了冥幽鬼王的传承,却不会就这般轻易的死去,传说那冥幽鬼王的三魂七魄皆可寻找宿主,炼化为本体的分身傀儡。在亿万年前那冥幽鬼王可是号称万世不灭的魂修,很是难缠。我刚刚为你疗伤之时,焚烧的应该只是那林乾潜伏到你体内的一魂,虽然很弱小,但却封锁了你的身体机能,最后一步步蚕食你的魂魄,直至完全占据炼化你的身体。我刚刚灭了他一魂,应该是让他本体受伤不轻,但那本体只要通过猎食并炼化众多其余修者的魂魄就能补全毁掉的这一魂,不过这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炼化出与自己神识和剩余二魂契合。我刚刚也感知过,你体内的那邪魂并没有达到传闻中冥幽鬼王的实力,他想要恢复自己的这一魂应该会需要更长的时间,你短时间之内倒是不必担心那林乾会再次寻上门,而且我打算明日就向师门传信,禀明情况,让门中之人及早注意那名叫林乾之人的动向。将其扼杀在萌芽之中,不能再形成亿年前冥幽邪教肆虐的惨剧。” 赵琴儿本来听说自己昨日灭杀的是林乾一个分身而已,又觉自己与那林乾的一魂交战就那般吃力,如果林乾的本体杀来自己该如何应对。就算自己意魂双修也不是那林乾的对手。又听轩辕清月明日就会传信师门,让查找那林乾的行踪,想来那林乾的今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应该无暇再寻自己的麻烦,也是略微放宽了心。 房间之内其余人,静静的听两人说着这些玄之又玄的事,陆湘凝和薛丹还好,至于香茗和姜晨三人早已是听的目瞪口呆了。而岳武晶听着这奇幻之事,露出些许了向往的神色。岳武晶以前一直将赵琴儿当做偶像,不光是敬佩赵琴儿的修为,还有听自己父亲不经意之间说起赵琴儿的往事,对赵琴儿行事见识更是崇拜,如今看到能与赵琴儿侃侃而谈,仿佛比之赵琴儿更胜一筹的轩辕清月,在心里已是接纳了轩辕清月。并对轩辕清月所生活,所修行之地产生了好奇,那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一般,与自己如今的生活环境截然不同。 第五十章:赵灵云的情思 - 魂之门 - 居庸 赵琴儿听轩辕清月说自己昨晚杀死的只是林乾的一个分身,心中瞬间又有些担心那林乾有朝一日会潜来赵辛氏国,报当年之仇。又听轩辕清月说神女门会出手寻找那林乾之时,心中又宽松了不少。有神女门的修者牵制,那林乾应该是无闲暇时间找自己的麻烦,忧虑的心绪也是放松了些许。赵琴儿手中虽然还有底牌,但那是为应对天启殿寻来之时的,不能将底牌提前用在这突然出现的林乾身上。 几人又问起轩辕清月怎么会知道岳武晶灵气变异之事,姜晨听到长辈问起这个,连忙说道:“是雪儿让我们看她灵气之中那些蓝色光点的时候,正好被清月阿姨看到了。”轩辕清月看了看姜晨三人略微紧张的神色,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拆穿他们。 赵琴儿三人也是不疑有他,继续闲聊着,慢慢的竟是聊起些女人的话题。姜晨和尉迟德听着觉得无聊,就拉着还不愿意离开的岳武晶去往姜晨的小院。姜晨和尉迟德现在急切的想要了解一下岳武晶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如果岳武晶不想离开的话,他们两人自然欢喜,但岳武晶如果决定随轩辕清月去往别地修行,姜晨两人也是阻止不得,所以他们两人拉着岳武晶离开,想问问她的想法到底是什么?而香茗随着姜晨三人也出了正厅,去忙自己的事了,赵琴儿伤势已经被彻底根除,她也是放心不少,而山庄之中久未有陌生人登门拜访,她自行去招呼其余仆役准备宴客的菜品。 赵琴儿看着犹如神女般的轩辕清月,突然想起一位年少之时遇到的一位如轩辕清月一般出尘的女子。那女子如夜空之中的绚烂烟花一般,从赵琴儿等人的生命之中匆匆划过,更有人对其一见倾心,却也误了终身。赵琴儿趁着这个机会,不由得向着轩辕清月打听道:“清月,不知你可听过灵枢宫这个修行门派?”自己当年游历之时,却是从没听说过当年那女子说的灵枢宫这么个修行门派,当时还以为是那女子杜撰出来,哄骗他们的。 轩辕清月听赵琴儿突然问起灵枢宫,却是以为赵琴儿担心自己的身体还会有其他问题,笑着说道:“那灵枢宫与我神女门也是有些交集,不过他们这一派主修医道,讲究悬壶济世,常有门徒在世间行走,但那些行走在世间的门徒却是很少提及自己门派的名号,故这灵枢宫的名声在世间不是很显赫,只在隐秘的修行势力之间口口相传,不过这灵枢宫的修者却是很厉害,他们虽很少出手杀人,但有与灵枢宫修者成为死敌之人,往往莫名其妙的就死了,或者自有受过灵柩宫恩惠的修者主动出手清除得罪了灵柩宫的人,故也很少有人会与这灵枢宫结怨。”顿了又才说道:“你怎么突然问起灵枢宫之事,是担心自己体内还有残余的邪魂或者伤势吗?你不用担心了,我刚刚已经检查过了,体内并没有残留的阴冷之气了,我对这种阴晦之物可是很敏感的。” 赵琴儿赶紧摇头表示不是,省的让轩辕清月误会自己不信任她,而且自己也没想到这灵枢宫是个医道门派,随即又想起当年那名女子的医术却是惊人,当年生命垂危的赵灵云,就是被这女子救了之后,赵灵云就对那女子生了爱慕之心……。赵琴儿向轩辕清月解释道:“我有位故人曾经说起自己是灵枢宫的门徒,对我兄长还有救命之恩,我当年游历之时,却是从未听闻过这灵枢宫,故才向你问起。” 轩辕清月也是顿感兴趣问道:“那你是否知道那名灵枢宫门徒的姓名?说不准我还听过她的名字呢。” 赵琴儿连忙道:“她叫林蝶梦,应该是一位水属性的修者,善用银针。不知清月你是否认识或者听说过这样一个人?”赵琴儿神色略带喜悦,目露希熠。如果真能从轩辕清月这儿打听到这名叫林蝶梦女子的下落,也是了却了自己兄长多年的心事。赵琴儿想起自己刚回到赵辛氏国时,兄长还向自己问起过那灵枢宫的事,加之自己兄长多年未有子嗣,自己哪还不明白兄长心思。赵灵云这些年寄情于政务,身为一国之君,身边却少有亲近的女子,更是没有子嗣诞下,就是一直没有忘记埋藏在自己心底深处那名叫林蝶梦的女子,当那名如梦,如风般的女子消失在赵灵云生命中之时,赵灵云的心也跟着而去,再没有爱上过任何人。寄情于政务,完成赵辛氏国几代国君的夙愿。而赵灵云对那些出于政治目的立为妃子的女子从没有动心过,更别说让她们为自己诞下子嗣。 赵琴儿问出之后,一直紧盯这轩辕清月,轩辕清月却是没有考虑回忆直接惊呼道:“琴儿,你竟然认识蝶梦姐姐,咱们之间竟然还有这般缘分。”顿了一下又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虽然我还不是很确定咱们两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你这边有没有留存的画像之类的,或者你直接描述一下你说的那名女子相貌特征。我也是有二十七、八年间不曾见过蝶梦姐了。那时蝶梦姐随她的师尊来我的师门拜访,住过两年多的时间,我们曾经朝夕相伴,却是熟悉无比。自从蝶梦姐离开之后,再没有来过。我也很少离开师门,就再没有见过蝶梦姐了,不过我们这些年倒是常有书信来往。”听到林蝶梦这个名字,却也是勾起了轩辕清月少女之时的回忆,对曾经玩伴的思念。世间的缘分就是这般奇妙,仿佛总有一根线牵引着你和我和他,在这红尘中相遇然后相知,但又最终分别离去。 赵琴儿听轩辕清月这般说,连忙取来纸笔,搜索记忆中林蝶梦的容貌画了起来,陆湘凝和薛丹还有轩辕清月围看着赵琴儿作画。不一会一名眉似柳叶,眼神清澈,鼻子高挺,嘴唇红润的女子跃然于纸上,这赵琴儿的丹青功底确实不俗,纸上那女子的面容活临活现的呈现在几人面前,轩辕清月看着纸上那女子,皱眉撇嘴好似在回想着什么,她和那林蝶梦相熟之时也只是比之现在姜晨三人的岁数还要小一二岁,而这纸上的女子怎么也要十八九岁的模样了,那眉眼之间依稀有些熟悉,但是还不能确定她与赵琴儿所说就是同一个人。赵琴儿看轩辕清月皱眉深思的样子,也是跟着揪心,事关兄长多年的情思。如果能确定此林蝶梦就是轩辕清月所说的林蝶梦,那兄长就不用再像如今这般煎熬了,到时托轩辕清月带封书信也可一解相思之苦。但却又想那林蝶梦不知还是否记得自己的兄长,不过如果真的忘记,却也好,这样也可劝慰兄长,走出这段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情爱,也可放宽心,去再找所爱,为皇室延续血脉。 赵琴儿神色略微紧张的看着轩辕清月,只见轩辕清月好似又想起什么,神色之间已有决断,眼带笑意的说道:“没错,这确实是蝶梦姐,你看她耳垂这儿有颗小痣,如果不是琴儿将这处也画了出来,我还不能确定呢。蝶梦姐从小左耳处就有这样一颗小痣,我也是仔细回想了一番才想起来的。” 赵琴儿也是瞬间眉开眼笑,终于是帮兄长打探到了蝶梦姐的下落,这样余下的一切就都好办了。 轩辕清月又问起赵琴儿,她与林蝶梦相识的经过,而一旁的陆湘凝和薛丹也是面露惊异之色,他们有时也会询问自家夫君赵灵云到现在还没有子嗣的原因,岳乾明和尉迟钟鸣也是和她们说起过这名叫林蝶梦的女子,当时还被赵灵云的深情感动了一番,也是好奇那林蝶梦究竟是怎么样一名的女子,竟能让一国之君这么多年都铭记于心。没想到今日却从轩辕清月处听得了林蝶梦的下落。 陆湘凝和薛丹在旁仔细听赵琴儿讲述赵灵云和林蝶梦的往事,两人也不时说几句从自家夫君处听闻来的故事。而轩辕清月听几人说起林蝶梦的行事风格却是愈发的确定此林蝶梦就是自己认识的蝶梦姐,一时间凤落山庄正厅之内笑语连连,几名女子相谈甚欢。 相比与正厅的热闹,姜晨三人这边却是有些沉闷,岳武晶到现在还是拿不定主意,她虽向往着外面的世界,但又舍不得离开自己的亲人和朋友,虽然自己爷爷就在隔壁书房之中,但却不能去询问主意,不管得到怎样的答复都只会让自己更加的纠结。 看着陷入自己情绪中无法自拔的岳武晶,姜晨先是开口说道:“雪儿,我知道你很是为难,但这么多年岳爷爷经常给我们讲起其余八州纷彩之事,我也早就心生向往,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去见识一番外面的世界,才不枉我来世上走一遭。现在你有如此机会,我觉得你应该去。等你修成之后,便可经常回来看看我们和老师还有师娘了。” 而旁边的尉迟德听闻姜晨这样说,却是有些不愿意了,他和岳武晶从一二岁之时就经常在一起,两人的友情比之姜晨更加的深厚。尉迟德开口说道:“阿晨,你怎么回事,怎么能劝雪儿去那什么神女门呢?我看的小说之中经常写到那些大门派之内经常发生内斗,门徒之间经常相互欺辱。如果雪儿一个人去了之后,也被人欺负怎么办?我们都不在身边,连个帮她的人都没有。” 姜晨听尉迟德这样说,也是有些担心,虽然能够看出轩辕清月对岳武晶很是喜爱,但也不可能时时照料在身边,如果真遇到有人欺辱岳武晶,以姜晨对岳武晶的脾气了解,岳武晶可不是那种能隐忍之人,发生冲突,被人打伤了怎么办?姜晨想着这些,三人之间一时有些沉闷无声。其实姜晨心底深处也是不愿意岳武晶离开他们,但想着等到几人长大之后依然会各奔东西,才会那般劝说岳武晶。 而岳武晶看姜晨与尉迟德跟着自己也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开口说道:“不想这些了,等父亲回来,问问父亲的意见,再说吧!”又问道:“阿晨,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姜晨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表示已经没事了,三人又说起望月台之事,说起那司徒哲和赵溶肯定不会就此罢手,后续肯定还要寻姜晨的麻烦,特别是尉迟德现在还在灵院上学,少不得要经常与那赵溶和司徒哲相见。 抛开岳武晶拜师修行之事,姜晨三人说起其他话题却是热闹了几分。和赵溶一伙人的矛盾越积越深,商讨着如何应对赵溶接下来的报复,姜晨又叮嘱尉迟德尽量避免在灵院之中和赵溶等人发生冲突,有事可以找他一起商议。 第五十一章:岳武晶的决定 - 魂之门 - 居庸 夜幕慢慢的降了下来,皎月当空之下的封安城还如白日之时热闹。皇城之中,赵灵云的书房之内安静无比,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思愁。赵灵云的手中握着一封书信,双目紧闭,神色之间仿佛是陷往事回忆之中。刚过晚饭之时,有太监送来一封来至凤落山庄的书信,赵灵云开始以为是赵琴儿的伤情又有反复,忙拆信看去,却是赵琴儿亲笔写的一封信,信中只有寥寥数言,但已是写清楚明白要说的事宜。之后,赵灵云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一位明媚如皎月般的女子,正朝着他轻笑,那一抹笑容,虽不倾城倾国,但却倾动了赵灵云的心。此时赵灵云好似在闭目养神,神色平静如往常一般,但心中无尽的情思早已似海翻腾一般,蓦然睁开眼睛,拿起桌案上提笔写道: 算来好景只如斯,唯许情知。寻常风月,等闲谈笑,称意即相宜。 十年青鸟音尘断,往事不胜思。一勾残照,半帘飞絮,总是恼人时。 只见他又写道:尔今一去已三十余载,了无音讯。还好吗?还记得我吗?初遇见你之时夏花繁盛,不知你是否像我这般也在等着我。蝶梦等着我,快了,我就快完成我当年对你诉说的理想了,那时我相信应该没有人能再阻止我们在一起了。再见之时我相信依然夏花繁盛。 写完之后放入一信封之中,随后唤来一名小太监吩咐几句,连夜送往凤落山庄。而他没有打算去见赵琴儿信中提到的那名叫轩辕清月的女子,政务烦扰,他的布局已到了关键时刻,不能分心,只是让那名送信的太监传话给赵琴儿,让其好生招待那名与林蝶梦相关的女子。至于这封信是让赵琴儿交给轩辕清月代为转送给林蝶梦的,虽没有和那名传信太监说这些,但自己妹妹一定能明白他的心意。 赵灵云又独自一人静坐片刻,压下思念的情绪之后,拿起桌案上一份关于金、夏两国的密折继续看了起来。最近金、夏两国朝堂之内的矛盾冲突不断,这些都是赵灵云的手笔,不停挑拨两国的朝政,只待合适的契机,就将全面发动这些年不停派入两国的暗子。如今赵辛氏国与那暗月楼已经达成初步的合作意向,但是暗月楼依然潜伏于暗处,帮助赵辛氏国解决除天启殿外隐藏于世外的九淖州势力。 ...... 等到岳乾明巡防回来之后,已经是七天以后了。岳乾明先是进宫复旨之后才回到府中,就有下人前来禀报说陆湘凝让他回来之后,直接前去凤落山庄,有要事相商。岳乾明匆匆换了装束,又是马不停蹄前往凤落山庄。他进宫之时,已是听赵灵云和他说过,在他离开的这半月时间之中发生在封安城中的事情,也包括赵琴儿遇袭之事。最近几年几人都是忙着完成赵灵云给布置的任务,却是少有聚在一起之时。就像比自己离开京都还早的秦空宇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还有尉迟钟鸣,自己今日进宫之时,却是也没有看见。 反倒是赵琴儿与陆湘凝还有薛丹越来越熟稔了。赵琴儿原本搬出皇宫初衷是为避世而居,没想到陆湘凝和薛丹时常结伴前来,开始是照自家夫君的嘱托,常来陪陪独居的赵琴儿,后来两人也是喜欢上了此处静雅的氛围,来往的更加勤快。初始之时赵琴儿还有些不习惯,不过在看到每次陆湘凝和薛丹带着岳武晶和尉迟德来时,姜晨比平日话多了不少,笑声也比平时多一些,也就不再纠结这些。而三人的脾性也相投,每次相聚总有聊不完的话题,赵琴儿也是慢慢习惯了经常有陆湘凝和薛丹陪在身边。而且连带着岳乾明和岳殊同之间的父子关系也缓和了不少。 岳乾明赶到凤落山庄后,却是如回自己家一般,并没有让人通报。将缰绳交付给门卫之后,径直向门里走去,刚进院落就听闻一阵笑声。这几日众女闲聊之时,发现轩辕清月对修行之事和隐秘势力的秘闻,还有一些古籍中提到事颇为熟悉,但对俗世日常却不熟悉,常常闹出笑话,几人这几日相处倒也融洽,而陆湘凝这几日也是想开了,只等岳乾明回来之后万事凭他决断,自己夫唱妇随就好,也是省心。经过这几日的相处,陆湘凝感觉自己女儿跟着那轩辕清月修行也不是一件坏事,那轩辕清月言语之间对岳武晶很是关心,这几日对岳武晶的品性了解了不少,对这个将要成为自己徒弟的女孩越发的喜爱。 陆湘凝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舍,但也不像初听之时那么情绪激烈了。而且听轩辕清月说神女门每五年会准门徒离开门派回家探亲或是去游历大陆。修行不是让修者抛开人伦家常,那也是有违天道,体验红尘俗世也是修行的一种,这也是让陆湘凝不再纠结的原因之一,而且灵脉变异的详情,应对之法,少有人知道,就连自己博学的公公,岳殊同这几日查过不少古籍之后,还是知之甚少。 岳乾明进到正厅之中,赵琴儿几人先是突然安静了一下,接着爆发出一阵笑声,她们几人刚刚正是在打趣陆湘凝呢!却见岳乾明突然就进来了,而轩辕清月轻笑了一声,打量着这位突然闯进来的陌生男子,看其面目与岳武晶之间有些相似之处,已经猜到了几分。 而岳乾明进来之后,也是一愣。他没想到房中还有一名陌生女子,却是略显尴尬,只见那四女笑完之后,才起身向着迎了一下岳乾明,相互之间又是让座又是客套了一番。岳乾明落座之后问了一下赵琴儿的身体状况之后,就打算去看看多日不见岳武晶再考查考查姜晨的修行情况如何。这是岳乾明这些年唯一的一名学生,对姜晨比对岳武晶还上心,搞得岳武晶有时还会吃姜晨的醋。 岳乾明向赵琴儿问询几句之后,正准备起身离开之时,却见赵琴儿和薛丹两人同时起身,向岳乾明说到两人有事先离开一下,将正厅留给了岳乾明夫妇还有轩辕清月。 陆湘凝先是相互介绍了岳乾明和轩辕清月的身份,开门见山的说起了轩辕清月想收岳武晶为徒并要将其带回神女门修行之事,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一时间岳乾明也是无法作出决断,先是听岳武晶的火属性灵脉发生了变异,他却是闻所未闻过这种玄之又玄的事。又听着轩辕清月向他详细述说了一番灵脉变异好坏之处。他才知晓当灵脉发生变异之时,如处理不当,还会有性命之忧。岳乾明思虑一番之后已有了决断,但还是向轩辕清月说道:“轩辕圣女,待我问过雪儿那丫头的想法之后,我再给你答复。” 轩辕清月说道:“不着急,你们可以慢慢商议。我自己也还想在此待一段时间,这几日我很是开心,认识了这么多的朋友。” 岳乾明起身向轩辕清月告辞之后,出了正厅看赵琴儿和薛丹两人正在梧桐树下闲聊,细听也是关于岳武晶之事,岳乾明走上前去和两人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才又去向姜晨的院落。赵琴儿和薛丹复转回正厅之内,四女顺着刚刚的话题继续聊了下去。这几日几人也是问过岳武晶自己有什么想法,但岳武晶虽然也偏向虽轩辕清月离去,但也有一丝对突然面临关乎自己未来人生重大选择的迷茫。 岳乾明来到姜晨院落的时候,见姜晨都是在修炼,冥想的冥想,锻体的锻体互不打扰。岳乾明寻了一处地方坐了下来,看着不远处闭目冥想的自家丫头,心中想法万千,神情瞬间有些恍惚,想起岳武晶第一次开口叫自己父亲时场景,第一次蹒跚走路时可爱的模样,第一次朝自己撒桥发脾气时的样子……,岳乾明看着远处已长成少女模样的女儿,心中瞬间万分不舍将其送离自己身边。 岳乾明正沉思之间,不觉时间已过,突然听到一阵欢呼声叫道:“父亲,你回来了。”岳乾明抬头看去是,岳武晶已是奔跑着扑到自己怀中。而姜晨和尉迟德也是停止了修炼,看着岳武晶向岳乾明撒娇。父女两人嘻闹了一番,岳乾明这才问起关于自己刚刚听说之事,岳武晶听闻岳乾明又问起这几日来众人问过她的问题。岳武晶再次听到这个问题之时,神色之间已是坚毅了许多,少了许多初时的犹豫之色。不过还是反问了岳乾明的想法,岳乾明虽然刚刚有瞬间的不舍,但恢复理智之后,还是将自己最初的想法和盘托出,又详细向岳武晶解释了一番自己作出如此决断的理由。岳乾明向自己女儿说起五年前浅渊在众人面前侃侃而谈大陆局势的样子,自己当时竟然有辞去赵辛氏国神将之职,游历大陆的冲动。又对岳武晶说道:“现在你有这样的机会,应该走出去看看,体验一下不一样的人生。” 岳武晶听岳乾明这样说,也是将自己的决断,向岳乾明说了出来。岳武晶经过这几日的抉择终于是下定决心跟随轩辕清月离开九淖州,前往神女门所在的隐秘之地。当她听轩辕清月说门规之中准许门徒每五年可以离开师门探亲游历,心中已是有了决断,再加上看到这几日努力修行的姜晨,对她的触动也是很大。虽然她时常听闻父亲夸姜晨努力,但却很少亲眼看到姜晨锻体修炼。这几日朝夕相处下来,虽不知姜晨为何接近拼命般的修炼,但是激起了岳武晶的好胜心,还有那日与姜晨切磋之时,被姜晨几招之内就击败,一向好强的岳武晶却是记在了心里。现在有如此机缘找上自己,如果错过,岳武晶相信自己会后悔终生。 远远的姜晨和尉迟德已经是听岳武晶说过自己决定,虽然有些不舍,姜晨还好,但时常开怀的尉迟德这几日却是变得有些闷闷不乐,很少说话,也是一有闲暇时间就进行冥想,那停滞一年没有进阶的修为竟有所松动之像。 突然月门处有人说道道:“乾明,你随我来一下。”却是几日来一直闭门查询关于灵脉变异之事的岳殊同。 第五十二章:离别 - 魂之门 - 居庸 岳殊同不知何时来到姜晨的院落,正好听到岳乾明父女两人的谈话。这几日陆湘凝也是问询过岳殊同意见,虽然岳殊同已经不问世事多年,潜心研究学问,但事关自己孙女的大事,他怎么可能不上心!那轩辕清月也是拜见过岳殊同,但岳殊同也只是出于礼仪应付了一下,而轩辕清月自然也是明了岳殊同的态度,当时气氛却是有些尴尬,赵琴儿三人还想劝慰一下轩辕清月,当时轩辕清月也是一笑,表示没事。轩辕清月说起当时自己离家之时,爷爷也是怨怪父亲答应师尊让自己随其去修行,当时年岁已经很高的爷爷拿着一根棍子一直追着她父亲,当时看到时只觉有趣,现在回想起来却觉的温馨无比,赵琴儿等人听完之后也是唏嘘不已。 岳乾明见自己父亲头发略有些凌乱,神态间也有些疲倦之色,岳乾明看自己父亲这般状态,连忙迎了上去。岳乾明已是猜到岳殊同叫他来也是因为岳武晶之事。不过他到也没有抵触的情绪,已为人父的岳乾明,终于是明了当时父亲的心意。他现在也想听听自己父亲的意见,随着岳殊同亲来到书房之中,只听岳殊同直接问道:“你同意雪儿随着那轩辕清月去修行了?”岳乾明看岳殊同这般神情和语气,心中已是明白岳殊同不愿意武晶离开他身边,离开封安城,离开赵辛氏国,离开九淖州。看着父亲严肃的神情,岳乾明还是点了点头,接着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岳殊同没有反对他说的话。却是说道:“本来你的女儿,我不想多说什么,但如果雪儿也成为那神女门的圣女该怎么办?” 岳乾明笑着说道:“就雪儿那跳脱的性子,怎么可能成为圣女,就算成为圣女也不是什么大事吧!说明咱们雪儿惹人喜爱。” 岳殊同听岳乾明这样说,却是略带怒气地说:“让你当年随我多读一些书,你不听,现在这般无知的样子,真是丢我的脸。”说着把一本书扔给了岳乾明,岳乾明拿起那本书一看封皮上写着《大陆密鉴》四字。只听岳殊同又是说道:“这本书中记载好多大陆上的秘闻,里面有提到那神女门的圣女一辈子不可嫁人,你想雪儿孤独无依直到终老吗?而且我听闻那神女门的圣女之位不出什么重大意外的话也都是一脉相传的。那轩辕明月即为圣女,那雪儿将来有很大几率也会继承神女门圣女之位。” 岳乾明听岳殊同这样说,眉头随即紧皱着说道:“父亲,虽然如此,但您也应该知道雪儿灵脉变异会危及性命,比起将来的婚嫁之事,眼下的情况更加的危急吧!” 忽听岳殊同怒气冲冲的骂道:“那陈老匹夫出去这么久,说是三年,这都过去五年了,也不见回来,直接丢下灵院那一大摊子事这么久。不然那陈老匹夫应该有解决之法,哪还用搭理这什么神女门的圣女。” 看父亲发怒大骂陈子耀老夫子,岳乾明却是见怪不怪了,这两人之间经常互损互骂,也是两人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不过岳乾明也是有些不相信陈子耀老夫子真能解决岳武晶灵脉变异的事情,毕竟这属于偶发事件,千万人中都不见得会有这么一例。 岳乾明沉思了一下才又说道:“谁也不知雪儿灵脉属性什么时候就会进入到关键期,有个经历过此种事情的人看护一旁,也能放心不少。”岳乾明略微缓了一下,见父亲不说话。这才又说道:“如果和那轩辕清月商议一下,只让雪儿跟随她修行,度过灵脉变异的危险期,我们就将雪儿接回来,你觉得可行吗?” 岳殊同已是冷静下来,说道:“谁知道呢?轩辕清月这边还好说,我担心的雪儿。雪儿虽是个女娃娃,但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的性格,她如果下定决心的事,到时就算你让她回来她都不一定回来了。” 岳乾明无奈的说道:“到那时再说吧!那时她自己也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该怎么样度过,就算我这当父亲的也是不好插手的。毕竟自己的人生路终将还需自己走。看她自己的决断吧!” “你这臭小子这话里有话啊!别以为我听不出来,怎么到现在还觉得我当年管你管的太多了嘛!”岳殊同听自家儿子这样说,却是笑骂道。 既然岳乾明作为一个父亲都这样说了,岳殊同也不再说什么,他现在好不容易和岳乾明的关系变得缓和了些,虽然也心疼自己孙女,但既然岳武晶和岳乾明作出相同的决断,自己就算再反对,相信也是无济于事。到他这个年岁什么事也都想得开了,自己终将会死去,身后之事谁能预算到,儿孙自有儿孙福。 岳乾明听父亲笑骂他,连忙摇头口中连道“不敢”。岳殊同却是抛开了孙女之事,转移了话题向岳乾明问起这次巡防北境之事,聊了一会政事。 和岳殊同闲聊片刻之后的岳乾明向父亲告了一声罪出了书房,就去找那轩辕清月问明关于圣女之位的事情。他作为岳武晶的父亲,嘴上虽是那样说,但也不想女儿以后因为那狗屁圣女之位,而限制了自由。毕竟岳武晶的脾性,作为父亲的岳乾明还是了解一些的,随即打算去找那轩辕清月做一番长谈。 五日之后,封安城外十里亭,两男五女和三个小孩站在官道旁相述离别之情,岳乾明看了看封安城的方向,却还是没有看见父亲岳殊同的身影,不由得叹息一声。他又何尝舍得岳武晶离她而去,站在旁边的尉迟钟鸣拍了拍老友的肩膀,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看了看隔着几步远的妇孺正在那儿说着离别的话语。 岳乾明朝着尉迟钟鸣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看着远处和姜晨还有尉迟德说话的岳武晶,岳乾明想起那日和轩辕清月谈话的场景,当自己问起岳武晶会不会继承她现在圣女之位时,轩辕清月所说却是和岳殊同所说差不多。当岳乾明又问起岳武晶以后的婚嫁之事时,却逗的轩辕清月哈哈大笑,直到岳乾明老脸微红之际,轩辕清月才和他说起神女门的历史。 上古之时神女门开派祖师玄女就是火属性灵脉变异之人,据门中秘闻传说,玄女祖师曾经深爱着一名男子,那男子亦是爱着玄女祖师,两人结成道侣之后,好似神仙眷侣一般,但门中少有人知道那名男子的姓名,就连当初玄女祖师的亲传弟子亦是不知。神女门在创立不久之后就发生了一场大灾,至于什么大灾门派典籍中没有记载。玄女祖师也是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到大灾结束之后,玄女祖师回到神女门逗留一段时间,就毕生修行法门留典之后,将门主之位传给了自己的弟子风竹祖师后,就又失踪了,至今门中没有任何人查到玄女祖师去了何处。 虽然玄女祖师的弟子风竹祖师并非火灵脉变异的修者,没有继承玄女祖师的衣钵,但修为也只是在中上层,但风竹祖师却是比玄女祖师更适合作为一名门派掌门,那时神女门的势力不断壮大,百年之后已经是只比那天启殿略低一层次时,这一切都是风竹祖师的功劳。直到这时风竹祖师想起玄女祖师留下的火灵变异的修行法门,不想玄女祖师的衣钵断绝,然后广派门人在大陆之上寻找火灵脉变异的修者,经一百年之久终于寻得一名合格的火灵脉变异的修者,风竹祖师代师传法,两人虽有师徒之实,但却以师姐妹相称,而这名火灵脉变异的修者就是神女门第一代圣女冰澜祖师,自冰澜祖师开始,基本上每代圣女都是潜心修炼,很少与世俗打交道,几乎都未涉及到婚嫁之事。 但在亿万年前神女门参与攻击冥幽邪教之时,第十一代圣女钟梵祖师遇到了一声挚爱陶潜祖师,在陶潜祖师闯过我神女门问心局之后,与钟梵祖师结成了道侣,直到在与冥幽鬼王大决战之时,两人同时死于那场大战之中。轩辕清月给岳乾明讲述完神女门的见口不见典的秘闻之后,岳乾明已经是明白了轩辕清月的意思,只是轩辕清月嘱咐岳乾明不得将今日所讲之事传出,因为里面涉及到了玄女祖师,至于原因轩辕清月也是不懂。这是当年玄女祖师离开之后,风竹祖师传下来的口谕,不得在神女门外之地谈起玄女祖师的私事,而这条规矩也一直作为神女门的门规传至今时。而轩辕清月也是为彻底打消岳乾明的顾虑才向他说起神女门圣女之位的来由。而那日轩辕清月也是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定下了带着岳武晶离开的日期,而岳乾明也是没想到轩辕清月会离开的这么快,以为这轩辕清月怎么也会等到西境海域密藏开启之后才会离开。那轩辕清月心里也是关心自己的师尊,了却师尊在世时的最后心愿,故才急急定下离开之期,对那西境海域密藏开启之事漠不关心。 岳武晶感应到自己父亲望向自己的眼神,感受着父亲眼眸中的漏出的宠溺。在直到真要离开之时,岳武晶心中的不舍才变得更加浓郁,看着远方还依稀可辨的封安城高大雄伟的城墙,耳朵听尉迟德和姜晨两个玩伴的说着让她去了神女门后一定要给两人写信,如果有人敢欺负她,自己两人一定杀到的幼稚话语。听姜晨又说到他会常去神将府看望老师和师娘的话语,岳武晶心中此时已是有些后悔,连忙制止了两人继续说下去的话语。又听母亲叫自己,岳武晶来到母亲身边,姜晨两人也跟着过去。只听陆湘凝又说起近日连续嘱咐的话语,而岳武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之色。 岳乾明和尉迟钟鸣两个也是走了过来,岳武晶远远的看了一眼,却是依旧没有见到爷爷的身影,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只见走过来的岳乾明从怀中拿出一份书信交给了岳武晶,并说道:“这是爷爷给你的,说‘让你等到了神女门之后再拆开来看。’”岳武晶接过信之后,看那信封上写着“吾孙亲启”几个字,笔法苍劲有力,看着那几个字,岳武晶多日来压抑的情绪顿时涌上心头,泪水无声得滑落脸颊。 轩辕清月看这般情形,开口安慰道:“雪儿,要不再待几日,咱们再走,可好?” 岳武晶却是倔强的摇了摇头,朝着希熠瞬间熄灭的岳乾明和陆湘凝说道:“父亲、母亲,孩儿五年后回来看你们,你们要保重身体。”又分别向赵琴儿等人道别之后,才向轩辕清月说道:“老师,咱们走吧!” 轩辕清月看这般情形,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从何处召唤出一件玉盘样式灵兵,只见那件玉盘之上灵纹密布,有磅礴的灵气从其间散发出来。那件灵兵被轩辕清月扔出手之后,随风而长,轩辕清月随即踏上那悬浮着的玉盘,向着岳武晶招了招手,众人皆目露惊奇之色,一时间伤感的气氛消散了不少。 岳武晶随即也踏上了那方玉盘,轩辕清月随后朝着众人拱了拱手说道:“诸位,咱们有缘再会。”又朝着赵琴儿说道:“琴儿,我会将那封信以我的名义转交给蝶梦姐姐的。” 玉盘之下的众人也是拱手道别,只见轩辕清月牵起岳武晶的手,随即那玉盘之上升起一层灵气薄膜,将两人包裹住之后,轩辕清月驾起那玉盘飞向天际,一直飞出众人的视力范围,众人还是呆呆的站在原地好久都没有离开。 尉迟钟鸣拍了拍岳乾明看了一眼不远处和姜晨说着什么的自家的胖儿子之后才说道:“雏鸟要想长成鲲鹏迟早会离林的,只是早晚之事,别伤心了。”远处的赵琴儿和薛丹也是安慰着陆湘凝,随后赵琴儿提议今晚都去凤落山庄喝酒,不醉不散。众人远远的看了一眼轩辕清月和岳武晶离去的方向,只有秋日的清风吹过的痕迹,再没有任何人迹,众人这才相伴着向凤落山庄而去。 十二岁的姜晨与飞向大陆不知何处的玩伴童年玩伴在今日分别,对岳武晶所去之地心中充满了好奇,也祝福这位陪伴他从童年到少年的挚友或者朦朦胧胧之间已经产生丝丝情爱的少女再见之时没有被岁月侵蚀,一如那年初见之时。但又对自己未来将去向何方充满了憧憬,他恍惚之间总感觉自己终将会离开自己的母亲,离开这片养育他的土地。 第五十三章:月下对饮 - 魂之门 - 居庸 繁花如昨,只是物是人非。远处落日的余晖照耀着望月台台顶,一片金黄之色包裹着坐在台顶边缘的两名少年人长长的影子。望着落日的余晖,夏至的晚风轻拂着两名少年人脸上的新伤,借着落日的余晖,能够看见两名少年嘴唇之上已经有着淡淡的黑色绒毛冒出。其中一名身形略显肥胖的少年向坐在旁边的少年问道:“阿晨,你是不是快突破至淬意境了?” 坐在崖畔的两名少年正是三年以后的尉迟德和姜晨,姜晨的身形一如十二岁之时,匀称具有爆发力却又略显单薄,而尉迟德的身形在这三年之中却是逐渐的瘦了下来。姜晨看着远处的落日不由得想起岳武晶,那日也是在这望月台约战赵溶等人,岳武晶才会与轩辕清月相遇然后与他们分别。这三年之中,姜晨和尉迟德两人确实如三年前预计的那般不断的受到赵溶等人的挑战,特别是尉迟德在灵院之中孤身一人处境更是艰难。今日两人也是因为那赵溶步步紧逼不得已才又与赵溶等人在这望月台之上战了一场。今日,姜晨却是发了全力将那赵溶等人揍的不轻,省的他们没完没了的找茬。由于环境的变化,这三年之中尉迟德的修为直线上升,突破了纳灵境进入到了开窍境,而且已经开启了四个灵窍图系,进入到了开窍境四层。 姜晨听到尉迟德问他修为,摇了摇头说道:“我刚刚形成五脏六腑相生之象,离老师所说的阴阳相济只差一步之遥,但却是遇到了瓶颈,只待一个时机就可突破了。” 姜晨心里想着岳乾明前日对自己所说的话,你这些年的修行过于平稳,虽然偶尔去龙首山中历练,但却从未遇到生死之间的磨练,所以遇到瓶颈也是应有之意,但这种事却是不可强求之事,看你的机缘吧! 尉迟德听姜晨说起武修的修行,却是不大懂,不由得问道:“阴阳相济?人体内还分阴阳?”姜晨点了点头说道:“你确实也应该了解一下武修的修行体系,不然将来对战武修之时会吃亏的,武修并没有人们传言中的那般不堪。你从我身上应该也能够感觉得到。”尉迟德点了点头,确实自己现在虽然已经是开窍境四层,但与姜晨切磋时依然有所不殆。又听姜晨说道:“老师说过,五脏即为五行,有阴有阳。但其作为一个整体时在人体内部却呈阴象,而六腑作为一个整体却是呈阳象,孤阴不长,孤阳易裂,当阴阳相济之时,才算修成磐石境。” 尉迟德以前对这些修行理论不太注意,现在则听的入神,听完姜晨的述说之后,尉迟德点了点头,思考着姜晨所说。一时间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周围只有晚风轻吹动树叶的声音。自从岳武晶走后,两人经常就这样,说完一些事之后,突然之间就会陷入到沉默之中,不是无话可说,只是有些话不说两人也是心知肚明,这是多年相处下来形成的一种默契。 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只听尉迟德突然开口说道:“雪儿好久没来信了,不知怎么样了?”姜晨盯着已经被远处山峦遮挡了一半的夕阳说道:“雪儿上次来信时已经说过,她灵脉变异已经进入到了关键时刻,将要闭关一段时间,也没有说要闭关多长时间。” 尉迟德突然说道:“阿晨,你说雪儿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又赶忙“呸、呸、呸”了几声,连道:“一定顺顺利利。”姜晨也是一惊,想了一下才又说道:“不会出事的,有轩辕阿姨看着能出什么意外,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太阳落山了,咱们也走吧!” 下山的路途中,两人又陷入到一阵沉默之中,直到山脚下时,姜晨才又问道:“阿德,你是回城还是去山庄?” 尉迟德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略微红了一下说道:“天色这么晚了,就不回去了,去你家吧!” 两人随即骑着两头幼崽龙象向凤落山庄而去,姜晨所骑的略微高大的一头是赵灵云送的十五岁礼物,而尉迟德所骑那则是尉迟钟鸣的坐骑所生下的幼崽,也是有五岁左右了,今年十五岁后,才被尉迟钟鸣准予其骑乘出来。 等到两人回到凤落山庄后,尉迟德才开口问道:“阿晨,不知香茗姐姐回来了吗?”姜晨疑惑的回头看了看尉迟德说道:“今天咱们走时,香茗姐已经说了,她和我母亲今晚会宿在陆姨家中,你忘了?”尉迟德忙掩饰自己的尴尬状态,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道:“和那赵水容打架打的忘了。”又说道:“那赵水容真是够水的,以前还比我高一层,现在却是我比他高一层。” 姜晨见尉迟德打趣那赵溶,说道:“谁知道你小子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修为最近蹭蹭的上涨。”又正色道:“尉迟叔叔不是让你夯实基础嘛!你最近这境界确实有点快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尉迟德略带得色地说道:“不会,这就是我家传功法的妙处。”又苦着脸说道:“不过听我父亲说,等到了藏器境又会慢下来,会比同境界的修者慢两个层次。” 姜晨听尉迟德说不会有什么影响,也就不再说话了,两人进门后,将坐骑交给仆从,直接去往姜晨院落的途中,遇到了岳殊同自己一人在刚刚升空的皎月之下散步,两人连忙躬身问安后就准备离开。岳殊同今日却是将两人叫住了,说道:“小晨、小德来,陪岳爷爷坐会儿。”姜晨还好,尉迟德却是苦着脸,一前一后来到已经坐在石桌边上的岳殊同身边,岳殊同随意指了指身边的两个座位,姜晨两人分坐两边。只见那岳殊同突然狡黠的一笑,从脚下拿出一坛子酒,还有几只酒碗,分发给姜晨和尉迟德后,随即给两人将酒倒满,说道:“今天给你们两个小家伙尝尝我藏着的好酒,千年灵松露,好好品一品,听说对修者很有好处。” 姜晨和尉迟德却是显得有些拘谨,岳殊同笑骂道:“你两臭小子就别装了,偷着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今天放开喝,酒管够,我可不是琴儿那丫头口中说的什么老顽固。” 姜晨却是略微有些尴尬,而尉迟德听岳殊同这样说,却是厚着脸皮笑了笑了,闻着酒香喉结还耸动了一下,却是不敢有什么动作。只见岳殊同给自己也倒满一碗,端起酒碗和摆在姜晨、尉迟德面前的酒碗碰了一下之后,自顾自的细细的喝了一口之后,闭目满脸陶醉之色。随即睁开眼之后,看姜晨两人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却是一笑,不管两人,自顾自地喝着。 尉迟德看这般情况,感觉确实不像是岳爷爷设陷阱故意试探两人,鼓起勇气试着端起面前的酒碗,姜晨也是这般。两人边看着岳殊同的脸色,边试着把酒碗送至嘴边,动作缓慢。看着岳殊同确实不管两人,学着岳殊同的样子,细细的喝了一口,瞬间感觉嘴中灵气四溢,甘甜之中带着淡淡的苦辣之味,仿佛带着两人说不上来的意境和人生百态之味。 岳殊同望着杯中金黄色的酒浆,突然开口吟道:“银月照龙首,清风动松露。人间纷扰扰,皆为利与名。君爱身后名,吾爱眼前酒。饮酒眼前乐,虚名何处有?” 姜晨和尉迟德虽不知岳殊同为何慨叹,但却并妨碍尉迟德趁机拍岳殊同的马屁,连道“好诗,好诗。岳爷爷好久没听到你作诗了。”岳殊同却是笑骂道:“你小子能听懂才怪了,和你老子一个德性。” 随后又和姜晨、尉迟德碰杯之后,将碗中之酒一饮而尽,姜晨轻轻的喝了一口,却见尉迟德也学着岳殊同的样子将碗中之酒一饮而尽,酒劲瞬间逼红了尉迟德脸庞,忙运转灵气才将酒劲压下,还学着大人模样喝道:“好酒”,把岳殊同逗的哈哈大笑道:“你小子贪老夫坛中之酒,也不至于这样吧!不过小晨却是不痛快,都是小男子汉了,干了这碗酒,还有三碗。今晚你母亲不在家,闯开了喝,每人管你的。”姜晨只得将碗中之酒一饮而尽,不过有尉迟德的前车之鉴,姜晨却是将倒入口中的酒,细细的吞咽的胃中,感觉胃中暖洋洋的,随后感觉自身的气血的流速都加快几分,携带着酒中的灵气遍布全身。 岳殊同收敛笑声,正准备再添新酒之时,尉迟德连忙站起身,拿过酒坛给三人将酒碗添满,看那熟练的姿势,确实和姜晨两人没少偷酒喝,添酒完毕之后,却听岳殊同突然正色的问道:“小晨、小德,老夫刚刚既然说你们已经是小男子汉了,你们对自己的未来可有何规划?” 姜晨和尉迟德听岳殊同突然问起自己对未来的设想,不由得一愣,却听姜晨先开口说道:“岳爷爷,我想加入到军队之中,这是我七岁之时就有的想法。” 尉迟德听姜晨这般说,也是一愣,却是从来没有听姜晨提起过。岳殊同好似对姜晨所说一点都不惊讶,好似早已经猜到一般,又问道:“小德,那你呢?”尉迟德低头好好想了一番才说道:“我也不知,但我想成为我父亲或者岳叔叔、秦叔叔那样的人。” 岳殊同沉吟了片刻才问道:“那你们是为名还是利?”还是姜晨先说道:“什么也不为,当年我观四境边军入城仪式之时,那时我的血仿佛被点燃一般,那种感觉我至今记忆犹新,我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岳殊同轻拂着胡须点了点头,年轻不热血,枉为人世走一遭。随后将目光看向尉迟德,尉迟德这次没有迟疑直接开口说道:“我也不是为名、为利,至于为了什么,我现在还没有想到。” 岳殊同低头沉思,看其神色不只今日遇到了何事,对其有如此影响。岳殊同没有对他们两人的理想做任何点评,抬起头看着天上皎月只说道:“世间万物生灵在世间都只是为了更好的生存下去。有的为了自己的性命,有的为了家族血脉的传承,有的却是为了自己的一国百姓的生存空间而浴血拼杀,更有的却是为了这世间所有种族生灵能够更好的生存下去而努力。我的老师曾经说过‘死亡并不可怕,因为这也是生命中的一部分,但死亡的意义却是有区别的。’但我想说的是不管在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活下去的希望,就算天崩地裂也不要放弃生的希望,因为只有活着才能保护你所在乎的一切。” 岳殊同看着认真听自己说话的姜晨两人,却是自嘲的笑道:“人老了,总是爱说些是似而非的大道理,你姑且听之, 未来的路自己走。” 岳殊同看着陷入迷惑之中的两个少年,哈哈大笑一声道:“来,陪老夫继续喝酒。”姜晨两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疑惑的神色,一向在小辈们面前方正的岳爷爷今日为何这般? 第五十四章:赵普归京 - 魂之门 - 居庸 晚风轻动,岳殊同看着已经醉倒的两名少年人,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如此年少轻狂,以为自己拥有全世界。又忧虑着他们这一代人的命运之路到底又沿向何方?独坐片刻之后,叫来仆从将姜晨和尉迟德两人扶去休息。 岳殊同将坛中剩余之酒吟尽,面色也是变得微红,随即趋步回到书房之中,坐在书桌之前,那书案之上放着一张薄薄的纸页,是今日下午收到的一份陈子耀不知从何处寄来的一份信。这份信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些点点线线相结合起来的图形。这是他和陈子耀闲暇玩乐之时,根据八卦图形研究出来的只有两人能明白的密文。点与线按照不同排序结合,就代表着不同文字意思,这些都是两人平常用来玩乐之用。 如今这玩乐之物却承载着一则重要的信息,现在那信纸上的点与线所表述的意思是:天将尽,地将封,生灵灭,乱世将启。这也是今日岳殊同大发感慨的原因,岳殊同研究过许多古籍,昊天大陆几百亿年的历史之中,总有断层出现,有些重大的历史事件好似被人为的抹去,那些曾经驰骋于大陆的强者好似一夜之间就都消失殆尽,不知所终,岳殊同也曾做过考证,却是从来没有收获,世间没有任何关于那些曾经的强者的传说,书籍之中偶有记载也是语焉不详。 岳殊同又想起三年前西境海域开启的那处密藏,按那处密藏开启后的规模,古籍之中多少应该会有所记载,当时岳殊同翻遍古籍,却没有提到过只言片语。后来听去过那处密藏的人说起,那处密藏如传说中的九天玄宫一般。本来岳殊同也打算前往实地去看看的,但那处密藏所在的那方空间却在短短十日之后就开始崩坍,而抢先进入其中的百余名修者无一生还,那些没有进去的修者,后来在赵辛氏国逗留国一段时间,说起那处密藏崩塌时景象,还是心有余悸,只说仿佛末日一般,其中空间塌陷之势密布整个西境海域,当时对赵辛氏国的东南海域的空间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幸亏在那海岸边生活的居民很少,没有造成什么伤亡。 岳殊同盯着那页薄薄的纸发呆了半响,最后还是拿起那页纸,手心之中浮出点点光华,那页信纸变为灰烬,被岳殊同吹入桌边的纸篓之中,心中却是浮现出万般感慨,不知陈子耀游历大陆之时,遇到了什么,发回这样的警示,或者说他可能感应到什么,才离开赵辛氏国这么多年去往各州查证。 翌日,太阳照常升起,谁也不知陈子耀在信中所说的乱世会发生在什么时候,世间的生活依然还在继续。由于昨日醉酒,今日姜晨却没有向往常那般早起,睡梦中的姜晨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些发闷,醒了过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却是看见一条粗壮的腿压在自己的胸前,姜晨随手打掉那条腿,坐了起来,看见尉迟德还在呼呼大睡,心想这死胖子怎么也睡在这儿,只记得两人和岳爷爷喝酒来着,后面的事却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本来昨夜仆从要把尉迟德扶去客房的,但这死胖子却死活也不去,非要住在姜晨的房间之中,姜晨也是拉着他不让走,两人还断断续续的说起岳武晶来,仆从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将两人最后都放在了姜晨的床上。 姜晨见尉迟德脸上泛着一丝猥琐的笑意,不知是梦见了什么?随即拍了拍他。却见尉迟德嘟囔了几句,翻了个身又继续睡着了。姜晨只得边喊着尉迟德的名字又边拍打着他雄壮的背部。 尉迟德倏然睁开了眼睛,突兀的坐起身来,看姜晨正坐在床上叫他,惊问道:“你怎么也睡在了这儿?”姜晨听尉迟德问出自己正想问他的话,笑骂着说道:“你这死胖子,好好看看,这是谁的房间,我还想问你为什么会睡在这儿呢?” 尉迟德这才转头看了看四周,却是嘟囔道:“我怎么会睡在你房间了?你昨晚不会对我干了什么?”姜晨听这死胖子这般恶心的话语,瞬间一脚将其踢到了床下。只见那尉迟德却是丝毫不恼,站起身来还摆了个姿势猥琐的一笑道:“你这叫恼羞成怒,早就知道你羡慕我这壮硕的身材了,但这可不是属于你的。” 姜晨抓起床上向着尉迟德丢了过去,笑骂道:“你个死胖子去死吧!就你那身材,和猪有的一比了,谁会羡慕你。”尉迟德听到之后,晃动着肥壮的身躯扑向了坐在床上的姜晨。两个少年人又玩闹了一阵,这才起身洗漱了一番,吃过仆从送来的早饭后,各自开始修炼。 封安城外十里亭驿站,今日显得有些热闹非常,明眼一看就是两个群体在此处等候着什么人,一群人皆身穿官服,而另一群人却是赵琴儿、岳乾明、秦空宇等七八名人员。只见那群身穿官服队伍中的那名为首的官员向着赵琴儿等人这边走了过来,对着赵琴儿等人行过礼之后,自我介绍道:“在下礼部侍郎钱名世。”介绍完之后才又向众人问道:“长公主殿下,你们几位贵人也是来此等候那夏庚氏国入京使团的?这未免也太过抬举那夏、金两国了吧!有我们礼部的官员在此等候即可了,您几位去驿站里面歇息即可。” 赵琴儿却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岳乾明三人,不知这名自称礼部官员的人所说的两国使团之事为何?岳乾明却是才想起什么,拍了拍脑门看了看秦空宇和尉迟钟鸣,两人也都似恍然大悟的样子。向赵琴儿解释道:“前一段时间君上调任赵普那小子回京任职户部尚书,我们几人也是高兴的忘了,只顾着计算到那小子今日归京之期,却是忘了那夏、金两国前一段时间也是派遣了使团来京之事,算算时间正好也是今日抵达京城。” 那名礼部官员听岳乾明这样说,知道自己会错了意,脸色却没有丝毫尴尬之色,说道:“原来您们几位是在等赵尚书,我就说您几位不可能这么抬举那夏庚氏国的,下官就不打扰几位老友相聚了。”说着就自行又回到了那群官员队伍之中去了。 赵琴儿等到那人走了之后,才问道:“这次夏、金两国派使团来又是所为何事了?没听说两国边境有什么异动啊!”岳乾明笑道:“还能为何事,是因为八年前和谈之中涉及到的边境榷场之事。”赵琴儿听了之后沉思了片刻问道:“是因为这几年我赵辛氏国一直都是出口大于进口的贸易差之事?他们准备怎么谈了?” “我猜应该盯上了我赵辛氏国的新勘测出来两座灵石矿场了,想从中分一杯羹。”旁边的秦空宇开口说道,而一边岳乾明也是点头附和,尉迟钟鸣则说道:“他们想的很美啊!” 赵琴儿虽然久不理这些政事,听秦空宇和岳乾明两人说了几句,已是大致想通了说道:“我想他们应该会拿榷场做文章,自几国的边境榷场开了以后,我赵辛氏国却是从中得到了不少利益,如果这夏、金两国联合起来威胁要关停边境榷场,我赵辛氏国会有很大的损失。”只听赵琴儿又问道:“灵石矿场的开辟本就是极隐秘的事情,为何这两国会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会是有人故意泄露吗?” 确实如此,帝昊大陆之上灵石珍稀异常,每处矿场的开辟都是极其隐蔽及万分小心之事,这金、夏两国为何会这么快得到消息。而且比起那两处还未知产量如何的灵石矿场,这几年边境榷场的收益相当可观,而且对这夏、金两国的经济民生有很大的影响,对赵辛氏国的布局也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赵琴儿心中疑惑的看着岳乾明三人,却见这三人眉宇之间却是一点都没有紧张之色,只见岳乾明一笑道:“不用咱们发什么愁,有新的户部尚书马上就到任了,让赵普自己发愁去。”赵琴儿听岳乾明这样说,心中已是了然。看来这次金、夏两国来访,是大哥使的手段,而岳乾明三人都是知晓的。 陆湘凝和薛丹站在一旁两人一边说着悄悄话,一边观望远处是否有车驾出现。两人对那些国家大事从来没有任何兴趣,只是悄悄的议论着常听自家夫君提起的赵普,也对赵普的行事万分好奇,放着好好的小郡王不当,跑去当什么县令,还是赵辛氏国最莽荒的东境之中的一座小县城。 赵琴儿几人还在说着金、夏两国之事,突然听陆湘凝说道:“有车驾过来了。”赵琴儿几人也是向来处看去,只见一头极其寻常的妖兽拉着一极其简陋的车厢向这边驶来,赵琴儿几人看了一眼后却是继续刚刚的话题,没有理会远处驶来的那辆车驾,都不认为车中之人是几十年不见的故友,因为以赵普的行事,不会这么低调的。而那些礼部的官员也是没有将注意力放在那辆看起来极其普通的车驾。 却见那辆车驾从远处的官道驶来没有笔直前行,却是拐到了连接着十里亭驿站的道路上,一直驶到赵琴儿等人的面前才停了下来,赵琴儿几人好奇的看着车厢,却听车厢之中先是传来一阵中年男子笑声,接着又有妇孺说话的声音响起,那名驾车的仆从随后将车帘挑起。 一名面色略黑,面廓如刀削斧砍一般棱角分明;眼眸炯炯有神,不时有精光闪过;上颚留着两撇胡须似眉毛,下唇也是蓄着一撮胡须;鼻梁挺拨;穿着一件藏青色的长袍的中年男子从扶起的车帘之中探出头来,随后跳下车驾,随后一名衣着普通,但却得体,面容清秀,但却有股上善若水任方圆的娴静气质,中等身材的妇人手中牵着一名六岁左右的男孩钻出了车驾,那名男子伸手抱起那名孩童,扶着那名妇人下了马车,却是没有放开牵着的手,一直来到赵琴儿等人的面前。 众人看着站在面前的面带微笑,眼神戏谑的的男子,有些陌生,又有熟悉之感,记忆之中却是从无此人的容貌特征,还是赵琴儿最先反应过来问道:“你是普哥?你的变化怎么也这般大呢?” 第五十五章:闲谈 - 魂之门 - 居庸 那名男子看岳乾明等人还是审视着自己,仿佛不认识自己一般的模样,却是没有开口说话,仿佛恶作剧成功一般大笑着,引得一旁的礼部官员纷纷侧目观望,那男子回瞪了那些官员一眼这才说道:“还是琴儿好,这么多年了还能记得我这个哥哥。你们三个狼心狗肺的家伙,都不认识你普爷我了。” 岳乾明几人这才反应过来,上下打量着赵普,曾经唇红齿白,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如今却是这般模样。不过那眉眼之间依然可辨出少年之时的模样,不过前有浅渊带来的震撼,众人还是很快接受了变得成熟了的赵普。只见尉迟钟鸣却是直接上手快若闪电般的摸了一把赵普的脸庞说道:“普爷,你这变化确实不小,胖爷我都不认得了。” 接着秦空宇和岳乾明两人上前也是一人一边的摸了一把赵普的脸颊,打趣道:“嗯!今天确实没有擦粉,不过你现在确实应该擦点,还是白白的好看些。”赵普看这群家伙还像以前一般,说肯定是说不过他们几人,直接上脚,几个中年男人随即像少年之时一般打闹做一团,那些礼部的官员又尽皆看向这边,有人宠宠欲动想上前制止这几人,如果被金、夏两国的使者看到,这成何体统。却见为首的那名叫钱名世的礼部官员,用眼神制止了这些宠宠欲动人,岳乾明三人还好,那赵普可是曾有混世小魔王的称号,在东境那般民风彪悍之地,硬是待了二十几年,把赵辛氏国一个曾经最贫困,也是刁民辈出的县府治理成了一个路不拾遗,民风纯良之地,前期所用的手腕甚为血腥。况且还是皇室宗亲,德贤老王爷唯一的儿子,背景深厚,为了这点小事去招惹这赵普,何其不明智,想来他们应该有些分寸。 赵琴儿无奈看了一眼这四个中年男子,牵着那名随一起赵普下车的女子的手,来到陆湘凝和薛丹旁边,和那名女子说道:“别理他们,他们以前就是这般样子,多年不见高兴的。”随即又向她介绍了陆湘凝和薛丹的身份。 只听那名女子开口说道:“我叫花云容,这是幼子赵雍廷。”声音似如清澈的山泉缓缓流过山涧一般。只听那孩子说道:“母亲,你怎么把我的名字也说了,我还想自己介绍自己的。”逗的赵琴儿三人哈哈大笑,赵琴儿笑着俯下身子对着小男孩说道:“来,廷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陆姨和丹姨,而我呢,是你的姑姑。” 只听赵雍廷稚声稚气的问道:“你是爹爹常常说起的琴姑姑吗?” 赵琴儿笑着点头应了一声,又看着与岳乾明三人打闹着的赵普,低声向赵雍廷问道:“廷儿,告诉姑姑,你爹爹是不是经常说姑姑的坏话?” 小赵雍廷思考了一下说道:“没有啊!还经常夸琴姑姑了。” 赵琴儿又问道:“哦!那你爹爹是怎么夸我的?” 小赵雍廷又想了半响最后说道:“我给忘了。”赵琴儿大笑着摸了摸赵雍廷的脑袋,却是从腰带间取下随身携带着一块玉佩说道:“这是姑姑给你的见面礼,收好了哦!” 旁边的陆湘凝和薛丹也是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小玩意笑着送给了赵雍廷,旁边的花云容却是想要推辞,却见赵琴儿摆了摆手,制止了她,说道:“嫂子,我们和赵普哥从小一起长大,咱们之间不用客气,你看那几人的样子你就知道了。”花云容转头看向赵琴儿指着的方向,见赵普几人已经是停止了打闹,几人勾肩搭背的聚在一起,不知在说着什么。 只听赵普喊道:“容儿,过来给你介绍一下。”花云容牵着赵雍廷的手走了过去,赵琴儿三人也是跟了过去,只听赵普介绍道:“这是我和你常说起的我那几位狐朋狗友,以后我不在的时候,有事就找他们。”随即笑着指着尉迟钟鸣说道:“这就是死胖子尉迟。”又指着岳乾明说道:“这是老岳,这家伙最是焉坏,我们那时候所有的损招都是这小子出的。”随后看着秦空宇说道:“这是老秦,以前可是很孤傲的一个家伙,不知现在怎么也变得这般没皮没脸了。”随即又大大咧咧的介绍道:“这是我媳妇花云容和我家的臭小子赵雍廷。” 花云容牵着赵雍廷挨个行了礼说道:“见过尉迟统领、乾明神将、空宇神将,常听夫君提起几位。”随后又说道:“我在这里谢过众位,如果不是几位,我夫君在那个小县府就撑不了那么久,也不会给我的家乡带来那般大的变化。” 众人皆是疑惑的看着赵普,不知花云容此谢何意,几人虽然偶有信件来往,但却很少会谈及政务,更是多次劝说赵普回京,怎么会是赵普一直撑在那儿的动力呢。赵普却是摆了摆手说道:“过去之事,不提也罢。好了,说说给普爷我设的接风宴在哪?是在珍馐楼还是在你们的府上?我可是给我媳妇吹牛说你们几位要在珍馐楼连请我三日得。” 尉迟钟鸣说道:“好,那就去珍馐楼。今天我给嫂夫人面子,可不是给你,你这家伙吃什么都一副模样,简直是对美食最大的侮辱。” 赵普在尉迟钟鸣宽厚的肩膀上捶打了一拳,说道:“知道你这个死胖子有珍馐楼的‘吃货’牌,走吧!” 随即一行人分成两拨分别上了赵琴儿等人出城时乘坐的车驾,赵普一家人乘坐的那辆车驾,却是由那名仆从赶着,远远的落在后面,赵普已是将自己的腰牌给了那名仆从,让其直接去往德贤王府。等到赵琴儿一行人离开之后,十里亭驿站只留下等候金、夏两国使团的礼部官员。那些礼部目送着一群打闹着朝中显贵之人离开之后,皆是长出了一口气,如果被那些使团看到震慑南北两国多年的空宇、乾明神将竟是这般模样,不知会作何感想。 赵普看着越来越近的高大的封安城城墙,心中生出无尽的感慨,随即钻出车厢站在车辕之上,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大喝道:“封安城!你普爷我回来了。”引得路旁行人纷纷侧目。而后面跟着的车驾之上的众女,被赵普这不顾礼仪和形象的举止逗的大笑,只有赵雍廷稚嫩的声音问道:“母亲,爹爹这是怎么了?”更是逗的众人连笑不止,花云容也是轻笑道:“没事的,爹爹今天只是很高兴,很高兴。” 赵琴儿笑着笑着想起自己阔别多年回到封安城的那日,心中涌起无尽的思愁。这座城仿佛就是自己的母亲一般,不管你离开多久,它永远会伫立在这儿,等着离去的你归来的那一天。 等到赵琴儿等人离开十里亭驿站约莫两刻钟左右的时间,远看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出现在了官道尽头之处,等到走近之时,那名为首的礼部官员的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那支队伍却是打着两面不同的使旗,竟是金、夏两国的使臣同一时间到了。钱名世心想“传言果然非虚,这些年我赵辛氏国国力隐隐的超过了这金、夏两国,传闻这金、夏两国已经结成盟友,共同打压我赵辛氏国,现在果然如此。” 等到那两国的使节来到十里亭驿站处时,钱名世的面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平静如水一般。金、夏两国使团为首之人都是两名男子,夏庚氏国的正使依然是臧礼觉,副使却是一名中年男人,看其目中不时有光华流转,显然是一位高手。而金亥氏国的正使这次却是一位中年男子,看着赵辛氏国的官员目露凶光,仿佛有杀父之仇一般,钱名世知道这名男子为什么看自己等人用那般的眼神,赵辛氏国的众人虽和这名男子没有杀父之仇,却是有杀兄之仇。 此人正是八年前南境之战中,被砍掉头颅血祭赵辛氏国历代先祖的金成雄的弟弟金正雄是也,虽然主凶是秦空宇,但金正雄却是狠所有的赵辛氏国官员。不过钱名世看着那金正雄的凶光却是没有躲闪,依然平静如水,看了金亥氏国的副使一眼,也是不认识。随后钱名世面带微笑请两国的使团进入到驿站之中。进入驿站之后,钱名世这才注意到两国的使团随行人员之中,各带着五名少年人,有男有女,都是十五、六岁的模样,不知这两国的葫芦之中卖的什么药。 赵琴儿几人一路来到珍馐楼,香茗带着姜晨和尉迟德早已等候在了门口,几人寒暄介绍了一番后,等到将要进入珍馐楼时,香茗却是叫住了赵琴儿,赵琴儿让众人带着姜晨先行进去。只见香茗附在赵琴儿的耳畔边低语几句,赵琴儿又向她密语交代了一番,随后香茗匆匆离去。 等到赵琴儿进去之时,众人已是被安排到了三楼的一间包厢之中,有珍馐楼的侍从带着赵琴儿来到了尉迟钟鸣早就定好的包厢之中,岳乾明向赵琴儿问道:“可是有什么紧急之事?需不需要帮忙?”其余几人也是看向赵琴儿,只见赵琴儿面色平静,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什么事能有给普哥接风重要,尉迟,赶紧叫人上菜吧!”众人看赵琴儿这般说,也不再询问什么。已是开宴,几杯酒下肚之后,气氛逐渐热烈起来。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众人才问起赵普当年为何要远走东境? 赵普正色地说道:“因为我父王的一句话。”赵琴儿打趣的问道:“王叔说了什么话,刺激的你这个曾经封安城中最大的纨绔去往那苦寒之地,还一待就是二十几年?”岳乾明几人也是尽皆表露出好奇的神色。德贤老王爷虽然素有贤名,但传闻其在少年之时也是与众人一般,走马过街浪荡无忌到三十几岁不知为何突然幡然醒悟奋发图强,如今已是赵辛氏国定海神针般的存在。 只听赵普说道:“当初琴儿离开后没几年时间,你们一个个也都各奔东西,这京城之中也只留下我一人,我有一日醉酒回到王府之后,一向不怎么管我的父王却把我叫住了,和我聊了半夜,不过到现在我依然记得父王说的一句话‘人没有理想,如行尸走肉,只是一滩烂泥而已。就连当初和你一起玩闹的兄弟朋友也都会和你渐行渐远,直至陌路。’就是这句话让我幡然醒悟,随后求皇兄给了我一个全国最不好治理的县府,想要干出一番成绩来。”只见赵普喝了一口酒之后才又说道:“这几话确实刺激到我了,我不想多年之后,自己一事无成,被你们看不起或者再次和你们聚在一起之时,我们之间却没话可说,越走越远。” 第五十六章:示敌以弱 - 魂之门 - 居庸 众人皆在沉思刚刚德贤老王爷对赵普说的那句话,而姜晨和尉迟德两人更是听完这句话之后,两人的有一种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感觉,包厢之内沉默无声。品味着德贤老王爷的话语,确实如果理想不同,人与人之间不管以前如何,之后只会越行越远。这句话对姜晨的触动更大,想到多年以后岳武晶归来之后,自己还是依然如此,会越来越跟不上她的步伐,那时两人可不就是行如陌路一般。 只听尉迟钟鸣笑着说道:“原来这就是你小子这么多年不回来的缘故,不过普爷你确实是个爷们,竟然能撑下这么多年,我们当初还打赌你能在东境待多久了,让我输给这两个家伙不少好酒。” 赵普端起酒杯说道:“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我赵普能认识你们此生足矣!我敬大家一杯。”说着端起酒杯,众人也皆端起酒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姜晨和尉迟德相互看了看,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知道了对方的心思。等到接风宴结束之后,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随着赵普来到了位于京城西北方向的德贤王府,府中下人早已忙做一团,迎接自家小郡王归来。 这些年来,赵琴儿几人经常来王府问安,对这王府之中的变化早已熟悉。而赵普看着生养了他二十几年的地方,竟生出了陌生之感。而花云容此刻神色之间略有些紧张,赵琴儿几人正在宽慰她呢?而赵雍廷则是被姜晨和尉迟德两人牵引着正好奇的打量着周边的陈设环境,看什么都稀奇,一边还向姜晨和尉迟德问着什么。 几人刚刚进到王府中的正院,却见一名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妇人已经是迎了出来,鬓发略带灰色,面容慈祥可亲,身穿一件紫色大袖上衣,着蓝色鎏金长裙的常服,正是德贤王妃赵普的母亲上官玉。不待赵琴儿几人行礼问安,看着赵普已经是泪流满面,上前将赵普抱住,声音哽咽的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众人莫不作甚的看着赵普母子二人相拥,直到上官玉注意到站在赵普身边的花云容和被花云容牵着的赵雍廷,这才放开赵普问道:“这就是你在信中提到的云容和廷儿吧!” 花云容带着赵雍廷连忙给上官玉行礼,上官玉扶着花云容阻止了儿媳和自家大孙子给自己行大礼,花云容又连忙叫赵雍廷叫“奶奶”,赵雍廷轻轻的叫了一声“奶奶”,上官玉俯下身去高兴的连连应着,顺势将赵雍廷抱起在了怀中,招呼着众人进入正堂,期间赵普问道:“母亲,我父王是不是不在?”却见上官玉朝着正堂的方向努了努嘴。众人却是皆已了然,赵普无奈的朝着花云容笑了笑,低声和花云容解释着。 几人陆陆续续的进入到王府正堂之中,却见身穿一件白色长袍的德贤老王爷赵敦大马金刀的坐在正堂之上等着几人,几年时间对赵敦来说,好似没有任何影响,一如往前,目中神华内敛,看着多年未见,容貌大变的儿子,眼神之中也是没有多大波澜。而望向被上官玉抱在怀里的赵雍廷眼中漏出了喜色,却也没有着急着一叙祖孙之情,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让众人就坐。 赵普突然跪倒在赵敦身前,旁边的花云容也连忙随着跪倒在地,赵琴儿几人看这般情形,都是默不作声的随即起身带着姜晨两人出了王府正堂,将空间留给赵普一家人团聚,又来到了王府正院,却是没有离开,岳乾明三人等会还有要事与赵普商谈,来到正院之中一处石桌处几人围坐一圈闲谈着赵普这些年的变化。 姜晨和尉迟德两人却是来到一处偏僻之处。尉迟德问道:“你是不是也是那样想的?”虽然尉迟德问的没头没脑,但姜晨却是已经知晓他所说之事为何。姜晨直接问道:“咱们怎么和家里说呢?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我母亲不同意,我还得征求一下老师的意见才行,你了?打算怎么和丹姨还有尉迟叔叔开口。” 尉迟德挠了挠头说道:“我还想让你帮我出出主意了,看你这情况比我还复杂,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想着该怎么和家中长辈说自己的理想,只听尉迟德突然长叹一声,看了看旁边还在沉思的姜晨,也没有开口说话。双瞳之中却是又失去了焦距,心里想着自己父亲那关好过,难就难在自己母亲这边。心里已经是幻想出母亲知道自己要去参军时的景象会是怎样的伤感。 尉迟德突然感觉脑袋之上挨了一把掌,瞬间起身全身灵力已是被调动,却见站在自己身边的是自己母亲和琴姨,而拍自己脑袋的正是自己的母亲,一时迷惑不解,只听薛丹略带怒气的说道:“臭小子,你看看你干的好事。”看向母亲指着的地上,却是一地的残花残叶。转头看向姜晨,却见姜晨也正被琴姨训斥着。只听赵琴儿训道:“你们两个臭小子,把上官奶奶最喜欢的一盆盆景弄成这样,等会看上官奶奶怎么收拾你们俩。” 姜晨没好气看了一眼尉迟德,正是这个死胖子刚刚不知道想什么呢,两只手还不休停,扯面前的摆着的盆景枝叶,唤了他两声,还没反应。但却是惹来了赵琴儿和薛丹的注意,不过姜晨却是没有说什么,只听着赵琴儿训斥他。 这时赵普一家人正好出了正堂,上官玉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形,制止了赵琴儿和薛丹两人,怀中抱着赵雍廷,脸上布满笑容,看了一眼怀中的赵雍廷之后才又看着那被扯坏的盆景说道:“没事,坏了就坏了吧!以后也没有时间照顾它了。”说完之后叫姜晨两人到他身边来,把赵雍廷放下,说道:“晨儿,你们两人带着廷儿先去花园那边玩会,奶奶给你准备好吃的去。” 姜晨和尉迟德抱起赵雍廷风一般的逃离了正院。这时忽有仆从来禀报道:“王爷,君上遣人来传小王爷、两位神将大人还有尉迟统领进宫。”随即岳乾明等人向赵敦辞行之后,随那名仆从出了王府大门,只见门外已经是有车驾候着,几人随即上了车驾,一路往皇城而去。 车驾之上,赵普问道:“我这刚回来,君上就立刻传我进宫,近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秦空宇说道:“应该是金、夏两国派使者商谈边境榷场和即将开采的灵石矿场之事,你这即将上任户部尚书,可是咱们国家掌管钱粮的管家,可有的忙了。” 赵普说道:“其实我是不想回来的,实在是由于廷儿已经到了该进学的岁数了,再加上父王和母妃年岁已高才回来。我这只会花钱的人,怎么可能掌管的了户部,也不知灵云大哥怎么想的。”岳乾明笑着说道:“普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虚了。君上既然让你就任空缺出来的户部尚书之职,肯定有自己的考虑,等会见到君上自然就会知晓。” 几人说着闲话,赵普不经意间探头向外看了一眼,惊“咦”了一声,说道:“咱们怎么走到这儿来了,这是去檀园的路啊!”正准备拉起车帘去叫车夫时,却被岳乾明三人给拦住了,让他老老实实的跟着走就对了。几人来到檀园后,赵普疑惑不解的随着众人下了车来。这檀园与皇城中的灵院仅有一墙之隔,一直都是对外开放的一处公共场所,曾有官员上奏说:为了皇城的安全考虑,希望能将檀园关闭,纳入到皇城管辖之中。 却被赵辛氏国初代君上给回绝了,太祖说:“朕想随时都能百姓的声音。”那些官员只好作罢,故这檀园才一直保留到今日,只是将公园的门开到临街之上,不熟悉封安城的人,永远不会想到这处一到春秋之际人声鼎沸的花园,一墙之隔就是赵辛氏国的皇城所在。 赵普默不作声随着岳乾明几人进入到檀园之中,岳乾明几人边走边看,真如游人一般,不知不觉间几人却是来到了皇城的围墙处。那围墙处不知何时开了一扇小门,赵普更觉惊奇,这三人鬼鬼祟祟的,有大门不走,却是要从这道门中进入到皇城。只见岳乾明上前极有节奏的轻扣了几声,只听门吱呀一声就被打开了。一名接引太监早已等候在此,带着岳乾明几人走在一条人迹罕至的走廊之上,一路景色却是略显荒败。赵普惊奇看着四周,他还不知皇城之中还有这么个地方。却见岳乾明三人神色如常,很明显不是第一次走这条道了,赵普虽然满腹疑惑,却没有开口再问什么,答案可能等会见到赵灵云之后就知晓了。 岳乾明几人随着那名接引太监七拐八拐的来到御书房之时,只见书房之中已经是坐着两人,是宰相白直和礼部尚书萧良,只见两人眉头紧锁,不知再思考着什么。岳乾明几人行过礼,赵灵云让几人也坐下之后才开口,先是和赵普打趣着说道:“你这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咱们等会好好叙叙。现在先说正事。” 说着拿起书案上的两份折子递给了旁边侍候的太监,说道:“白宰相和萧尚书已经是看过了你们几个也看看。”岳乾明传阅完折子之后,递还给了那名侍候太监。是金、夏两国的国书的大致意思就是:金、夏国愿以边境榷场的每年三成收益来入股赵辛氏国新勘测出的灵石矿场,直至灵石开采完毕。 赵普看岳乾明几人没有说话的意思,直接开口说道:“君上,这灵石矿场怎么能和普通的贸易相比较呢,我九淖州的灵石矿脉相比其余几州本就稀少。现在这金、夏两国竟然敢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还说什么灵石本就是帝昊赐予人间的,属于人间共同财富,真是厚颜无耻。这有什么好谈的,实在不行咱们直接和他们开打就好了,又不是打不过。” 赵灵云压了压手,示意赵普不要激动,又开口说道:“朕觉得三成有点少,如果是用榷场每年五成的收益入股灵石矿场的话还可以考虑考虑。”台下坐着的几人皆是惊讶的看着赵灵云。岳乾明看着赵灵云脸上的笑意瞬间了然,只说道:“我同意君上的意见,不过只能分给两国各一股,开采权在我们手中,他们只能派遣官员监督。”旁边的秦空宇也随即笑着附和。旁边的尉迟钟鸣看岳乾明和秦空宇这样说,随即陷入沉思之中,随即点了点附和道:“我同意。” 赵普惊奇的看着曾经的三位故友,这三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变的这般软蛋了,赵普还在震惊之中。旁边的萧良听岳乾明三人竟然同意赵灵云如此荒唐的提议,看其神色已是压制着心中的怒气,开口说道:“君上还请三思”。 说完之后就将矛头指向了最先开口附和的岳乾明,冷嘲热讽道:“乾明神将,这些年您养尊处优,你的英雄胆应该早就被消磨没了吧!就那么怕与那夏庚氏国开战?”旁边的白直开口劝道:“你们几位应该也知道灵石是各国最重要的战争储备资源,所有的灵炮都需要灵石才能启动,我国的灵石矿藏本就稀少,每年都需要通过万宝阁来换取大量的灵石,才堪堪够用,这几年灵石储备消耗的更快,我不知君上把那些灵石用在了何处,我也不该过问。但现在好不容易在我境内勘测到一处灵石矿藏,你们竟然同意那怀有狼子野心的敌国来分一杯羹,你们知道那一股每年的分红是多少吗?。”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份密折起身呈给赵灵云,才又开口说道:“这是最新传回来的勘验报告,这一处灵石矿藏储量很是惊人,只是由于过去深埋地底有万米左右,故一直没有被发现。微臣刚刚根据那上面的数据粗略估算了一下,如果同意了那金、夏两国的要求,我赵辛氏国每年大约会损失三千万左右的灵石。诸位,这可不是那金、夏两国边境榷场五成收益就能补齐我国损失的。”岳乾明等人也是一惊,他们几人都是当初初步的勘探报告才有了那样的决断,一时间都是眉头紧锁,不再说话。 只见赵灵云看完那份折子以后,也是沉思了片刻才又说道:“这样吧!提高到八成来换取一股,也只能交换一股,这份报告先保密,不得外传。” 白直和萧良听着一惊,正准备劝阻,却又听赵灵云说道:“白宰相和萧尚书你们商议着重新起草一份谈判条约,速递交予朕。”而白直看岳乾明几人包括刚刚归来的赵普都是闭口不言。若有所思的看了几人一眼,虽然还是想不明白今日赵灵云为何会一反常态,但多年的政治生涯,还是让他隐隐感知到了什么。拉着还准备劝谏的萧良一同告退。赵灵云让那位一直侍候着的太监也下去之后,房中只剩下赵灵云几位昔日友人。 赵灵云看着欲言又止的赵普,笑着说道:“普弟,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出来,你这模样大变,怎么性格也变得犹犹豫豫的,可是与从东境传回来的风闻不符啊!” 赵普这才开口说道:“君上,为什么要让利给那金、夏两国,难道真是怕了他们吗?可八年前他们才吃了败仗,怎么还敢如此嚣张?” 赵灵云却是平淡说道:“欲先取之,必先予之。”而岳乾明接着赵灵云话头说道:“兵者,诡道也,利而诱之,示敌以弱,攻其不备罢了。”秦空宇却是说道:“就是要让他们觉得我赵辛氏国已经怕了他们两国的联合,卑而骄之。”尉迟钟鸣看赵普还是一脸迷惑的样子,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这两个家伙故意逗你了。”又看了看赵灵云,赵灵云点了点头,尉迟钟鸣这才说道:“其实这是用来迷惑那金、夏两国的手段,两年之后,我们要从这贪得无厌,已经腐朽到骨子里的两国百倍千倍的取回。” 第五十七章:我要去参军 - 魂之门 - 居庸 书房之中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几人凑在一起向赵普诉说着这几年针对金、夏两国的布局。让他大致有个了解,好为将要发动的战争做好充足的粮草供应,这也是赵灵云调他回来的原因之一,毕竟战争打的就是钱粮,所以户部尚书这个位置必须是他能信的过的一个人。 守在宫门外的太监是赵灵云没继位以前就一直跟随在赵灵云身边,对这岳乾明几人也很是熟悉,对房间之中的窃窃私语和不时爆出的大笑之声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很久没见君上这么开心了。 赵琴儿几人又在王府待了一段时间也告辞离开了德贤王府。在回凤落山庄的路上,车驾之中一片沉默无声,姜晨和赵琴儿两人各自思虑着一些在将来看来无足轻重的事。姜晨犹豫许久,终于是鼓起勇气开口说道:“母亲,我想去参军。”赵琴儿不知再想着什么随口应道:“哦,可以。”姜晨脸上露出了喜色,没想到母亲答应的会这么爽快,开始幻想着从今以后的军旅生活。却听赵琴儿缓过神来惊问道:“什么?你要去参军,不行。”赵琴儿却是知道金、夏、赵三国将要爆发全面战争,自己大哥这些年一直是在布局,很快就要全面启动了。这时姜晨却是提出要去参军,战场之上可不会管你的身份是谁,每一场胜仗都是千万将士流血牺牲换来的。 姜晨本来见母亲想都没想就答应,一时间喜形于色,却见赵琴儿转瞬间就又不同意,气恼的说道:“可是你刚刚明明已经是答应了啊!”赵琴儿也是略带怒气的说道:“你才十五岁,参什么军,战场之上刀枪无眼,你怎么想的,我说不行就不行,没得商量。”姜晨轻“哼”一声,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劝说母亲,坐在一边生着闷气。赵琴儿看姜晨这般也是没有再说什么,还是想着香茗今日传来的消息,车厢之内又陷入了沉默。 统领府中也是一样的情形,当尉迟德向薛丹说起要去参军之事时,薛丹以为尉迟德是在开玩笑,开始时还好言相劝,但尉迟德一直倔强的固执己见,薛丹看尉迟德一直不听劝,也是不再理他,由着他闹去。薛丹看着在一旁和自己生气的尉迟德,只得说道:“等你父亲回来之后,由他做决定。”说完之后就不再理尉迟德,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赵琴儿和姜晨一路回到凤落山庄,姜晨也是没有再和赵琴儿提及要去参军之事,径直跑去岳殊同去了,想让岳殊同帮着劝说自己母亲同意。而赵琴儿回来之后,没做任何停留,而是向着龙首山方向急速而去。 皇城御书房之内,赵灵云几人还没有散去,那名太监依然闭目养神般的侍立在店外,只听赵普问道:“君上你打算让谁主持此次三国的会谈?” “已经是有合适的人选,静王赵灵武为正,你为副。这也是为何急招你回京的原因之一。”赵灵云未做任何思考,直接开口说道。 赵普本欲反驳,却见岳乾明三人皆是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是压下了心头的将要说的话语,转而说道:“我刚刚回京,从来未接触过这些事,恐不能胜任……”不待赵普说完,秦空宇直接说道:“这些年来我和乾明两人与那金、夏两国积怨颇深,只会弄巧成拙,钟鸣这些年一直没接触过这些具体的事务。当今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还是生面孔,让那金、夏两国摸不着头脑。” 赵普沉思一番,如今的局势确实如秦空宇所说一般,而且此次三国会谈也是赵灵云布局之中,最重要的一环,交予其他人,恐有纰漏,但是赵灵武为正,却是赵普没有想到的,只得问道:“赵灵武不会坏事吧?”赵灵云轻笑一下说道:“这次灵石矿藏的消息就是他泄露给其他两国的,他只会极力促成此次会谈对那金、夏两国有利的部分。” 赵普略微思考一番,却是明白赵灵云话语中潜在的意思,再未做深究,闲谈一刻,几人也是散去,忙自己的公务去了。赵普却是径直回到德贤王府,消化一番今天接收到的信息,今天和岳乾明几人交谈几许,也是明白这几年赵灵云几人所谋之大。自己虽然现在才参与进来,但却足够流芳千古,只要将来赵辛氏帝国存在一天,自己的名字必将会被记载至九淖州的史册之中。 龙首山山腰之处,赵琴儿轻车熟路地行走在龙首山的密林之中,来至一处与山间其余处别无二致的地方,只见赵琴儿手掐一指决,两棵茂密、高耸入云的苍老古树之中散出点点光华,那两树之间却是洞开一门户,赵琴儿缓步走入其中,却是另一方天地。这儿修建有百余间石室,花草繁盛,地势开阔,只见二十余名身穿白袍的少男少女此刻正在一方平台处修炼,每招每式都透着森然杀气。只见香茗也在其中,随着一起训练。一全身皆穿黑衣的男子此刻正站在这些少男少女面前,惜字如金般的指点着这些少年人。 赵琴儿走近那名黑衣男子,直接开口问道:“孟弟,听香茗说你找我,是什么事?”那黑衣男子正是赵孟,只听那赵孟说道:“今日又有四名少年进阶至无影级别,已经派遣出去,已由金组接收。” 赵琴儿说道:“这只是平常之事,不需要香茗亲自传达吧!”赵孟略微一顿才又说道:“今日潜伏于大庭州天启殿的凤凰卫水组传来消息,天启殿又加大了对姜姓男童的秘密搜捕力量,原因是天启圣殿一位降职的长老被发配到大庭州的天启殿,想凭借此功达到重返天启圣殿的目的。”赵琴儿面色平静无波问道:“是否还有其他消息传来?”赵孟却是摇了摇头,没有再开口说话。 只听赵琴儿又说道:“孟弟,三年前我从皇兄那里把你调来此处,你可有什么怨言吗?”那赵孟脸上还是蒙着一块黑巾,看不到任何表情,听到赵琴儿的问话,也没有做回应,目光冷冽的看着正在训练的那些少男少女,一如往昔。赵琴儿也习惯了赵孟这般的习惯,自顾自的说道:“你就算有什么怨言,我也不想听,我只希望你忘却今日所听所知,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包括皇兄,今日之后你也不必到此处来了,此地将由香儿全盘接手。” 赵琴儿神情肃穆,眉头紧锁,凤目威严。赵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就要转身离去,只听赵琴儿神情严肃的又说道:“赵孟,我的性子你也知道,而我也知道你对兄长的感情,你对他必不会有任何隐瞒,相信你这些年已经是明白我建此组织是针对那天启殿而为,但如果你将此事告知皇兄,就会牵连到他。这是一滩深不见底的死水,我不想我任何所爱所亲之人牵涉到其中,所以希望你信守当初的承诺,不将此间的任何信息透露出去。” 那赵孟回转身盯着赵琴儿的眼神看了半响,赵琴儿眼神依然平淡自然的直视着赵孟。赵孟这才开口说道:“我会信守承诺。”声音嘶哑,喉舌仿佛万年不曾动用过一般枯涩。随即转身离开了由赵琴儿用磅礴灵力才布置好的,阻挡外人进入此间的迷宫幻境。 赵琴儿看着赵孟离开之后,这才叫过香茗,吩咐此处以后由她负责,一应信息由她直接传递给自己。香茗略微犹豫一番,看着赵琴儿这些年来从各地网络的孤儿,那些少年与自己有着相同的身世际遇。又看赵琴儿神情严肃,很明显对此事相当重视,香茗重重的点了点头。 赵琴儿和香茗又商谈一下,以后传递情报时,所有注意的细节,这才离开此处,留下香茗照看这些少年。回到凤落山庄的赵琴儿,步入正堂之后,看到岳殊同正在喝茶,又恢复了小儿女的姿态,笑着问道:“岳叔,你今天怎么有空闲?不在书房之中看书,我记得大哥前天遣人送来几本古籍的手抄本,你这么快就看完了?” 岳殊同看着赵琴儿却不见往日随和的神情,轻呷了一口茶之后,认真的看着已经坐在自己旁边的赵琴儿问道:“琴儿,你考虑过小晨的将来吗?” 赵琴儿听岳殊同这样问,瞬间已是明白姜晨肯定是请老爷子说服自己答应他去参军,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随即又笑嘻嘻的问道:“岳叔,晨儿给你许了什么好处?能请动您老来替他劝我呢?” “唉!”岳殊同长叹一声,点了点赵琴儿说道:“你这丫头,他能许我什么好处。我只是觉得雏鸟终归会离巢,飞向高天,幼虎终将会呼啸于山川密林之中。你能将小晨留到几时?” 说完又喝了一口茶,随即起身走到门口之时又回头笑着说道“琴儿,儿大不由爹娘,有我这个前车之鉴你应该懂得。”离开了正堂,独留赵琴儿一个在此处沉思。也许姜晨终归会离开自己,但现在就是那个最好的时机吗?又想起今日得到的消息,那天启殿已经遣人来大陆西境查探了,谁知何时就会暴露,现在晨儿名声不显还好,但将来呢!自己真要让姜晨碌碌无为一生嘛? 赵琴儿的思绪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赵琴儿不由的闭上了眼睛,脑海之中浮现出姜夜熟悉的笑脸,好似在告诉她没事,一切都会被解决的。赵琴儿呢喃了一声“夜哥,我撑的好累啊!”,想着这些眼角之处渗出些许泪水。 相思最断肠,斯人已逝,生人哀,日如往年,颜非昨。春寒透缕衣,落花郎未归,枯冢一堆无人拜,黄叶纷乱。 赵琴儿正陷入自己的哀思之中无法自拔,突然听到院中有急促的脚步之声,还呼喊着自己,是姜晨的声音,赵琴儿连忙睁开眼睛,衣袖一挥,抹去脸上的泪痕,端起桌案的茶杯,装作饮茶的样子。 第五十八章:夜宴 - 魂之门 - 居庸 金、夏两国使臣到来的第二日,三国的会谈就开始了,此时已经是会谈的第五日。坐在礼部设置的会场之中的赵灵武自从会谈开始之后就一直没有开口发言,几日来面色难看的如同吃了一大坨粑粑一样。按照赵灵云的指示,这几日会谈就是做做样子,最终都会答应金、夏两国的条件。而赵灵武自己也知道,这次会谈的协议将会由自己签字确认,相当于是替赵灵云背锅。 赵灵武心中纵有万千不甘,但也只得听从命令,而且这次灵矿之事,也是自己遵照赵灵云的命令故意泄露给金、夏两国的,这些年赵灵云让自己和那金、夏两国的高层一直联系,偶尔也会故意出卖一些不损赵辛氏国根基的利益,他知道赵灵云这是把自己当做一个三面间谍在使用。会谈一直按照赵灵云等人设计的节奏在进行着,按照计划今日会谈就该结束了,而赵灵武已经把赵灵云交给他的第二次勘验报告的数据秘密转交给了金、夏两国,以便进一步取得金、夏两国的信任。而自己也是探过金、夏两国的底线,比赵灵云等人预估还要高出一点。而自己遵照赵灵云的指示,乘机提出条件,希望在两年之后金、夏两国能够同时向南北两境出兵,拖住岳乾明和秦空宇二人,如果能够将这两人击杀在战场之上就更好了。这金、夏两国在八年前攻赵之战中损失惨重,却是有些犹豫,最后赵灵武许诺等到自己成功登上君位之后,愿以这两处灵矿的所有产出作为回报,并说明只有金、夏两国答应自己的条件,自己才会在此次会谈的协议书上签字。那臧礼觉和金正雄只得传信回本国,没想到两人却是很快收到了回信,让他们同意赵灵武的条件。 赵灵武出神的看着同族的堂弟赵普此刻极其卖力夸张的表演,口沫飞溅的与金、夏两国的使臣争吵着。会谈开始之初,这小子狮子大开口,三国会谈的风格就完全被他带跑偏了,犹如商贾之间进行的一场贸易般,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这还不算,这小子将自己的无赖秉性发挥的淋漓尽致,气的两国的使臣脸红脖子粗。场中还有一位和赵灵武一样自会谈开始,就没有再说过话的人,那人就是金正雄。金正雄此刻也是正看着赵普,目中露出冷冽之色。赵普此刻正出口成脏,和一位金国的使臣争吵着,争吵的问题是金国边境榷场应不应该全面放开对赵辛氏国禁止出口的物品,有些胡搅蛮缠的意思。 看得参与此次会谈的礼部官员是目瞪口呆,他们还从没有见过国与国之间如此会谈的场面。而礼部官员之中有一位也如同嗑药了一般,兴奋莫名的帮腔着赵普,此人正是那日在十里亭驿站接待两国使臣的礼部侍郎钱名世。 直到午时时分,赵灵武知道自己该出面了,寻了个理由将赵普斥责出会场,随即两人发生激烈的争吵,那金、夏两国乐得看他们内讧,随即赵普愤然离场。赵普离开之后,会场终于是安静下来,赵灵武向着那金、夏两国的使臣递了个眼色,那臧礼觉和金国的副使心领神会,将两国的条件又重申了一遍,赵灵武假意思考一番,看着赵辛氏国的官员说道:“既然君上将三国会谈之事交由孤王全权负责,那我的意思就是君上的意思,诸位可有异议。” 那些一同参与会谈的赵辛氏国礼部官员,皆是点头附和,只有钱名世不动神色的看着赵灵武,赵灵武看了他一眼。这钱名世原来是赵灵云曾经组建的“汗青社”中一名社员,虽然名声不显,与岳乾明等人没有什么私交,但却是一位能言善辩之人,很有才能。赵灵武看了他一眼之后问道:“钱侍郎可是有什么异议?”钱名世说道:“既然是君上的旨意,下官怎么敢有异议,全凭静王您做主就是了。” 赵灵武听钱名世这般说,正准备假意再和臧礼觉等人扯扯皮,就结束这次会谈。只听那钱名世又说道:“不过,静王如果做出伤害我国利益的事,那钱某就少不得要上本参您了,到时还望你体谅一二,这是微臣之职。” 赵灵武听钱名世竟然敢威胁自己,自己这些年已经是很少在人前露面了,威仪不比以前,但也不是一个小小的钱名世就能触犯的。心中怒气升腾,厉声说道:“本王最不怕的就是威胁,我等着你参我。”也懒得再扯皮,对着那金、夏两国的使臣直接说道:“本王同意你们两国所有的条件,可以拟正式条约了。” 只见钱名世愤然起身说道:“赵灵武你这卖国求荣之徒,老子真羞于与你同处一室,你就等着被参吧!”赵灵武怒气更甚,喝道:“钱名世,本王现在就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来人!”只见门被打开进来两名禁军侍卫,赵灵武随即说道:“将这钱名世带下去,关押起来。”那两名禁军侍卫互相看了一眼,有些犹豫不决,赵灵武厉声喝道:“等着本王亲自动手吗?” 那两名侍卫只得来到钱名世的身边说道:“请吧!钱侍郎,不要为难我二人。”钱名世怒发冲冠的看着赵灵武,却也没有再说什么,随着那两名侍卫出了会场。赵辛氏国礼部的其余官员,更不敢再说什么,由着赵灵武在那拟好的协议书上签字用印,一式三份均已签完之后,一副皆大欢喜的场面。等送走那两国的使臣,赵灵武带着签好的协议去复旨了。 那金、夏两国的使臣出了会场之后。臧礼觉收敛了笑容和金正雄问道:“金将军,你不觉的今天发生的所有事都有些诡异吗?那赵灵云一向与赵灵武不合,为什么会让赵灵武主导此次三国的会谈?而那岳乾明等人却没有任何异议?这赵辛氏的朝堂也诡异的安静?” 金正雄没有回答臧礼觉的问话,却是向臧礼觉阴恻恻的问道:““你可听闻过‘控魂丹’?”臧礼觉一脸迷惑之色,不明所以,看向走在他半步之后的那名夏庚氏的副使,那名副使也是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金正雄低声的说道:“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国潜在赵灵武府上的探子禀报说,赵灵武在一个月前得到一瓶神秘无比的丹药,名字就叫“控魂丹”。这灵丹可控制人的灵魂和意识,他还亲眼见赵灵武将自己的精血灵气融入到一枚丹药之中,给一只狂暴无比的妖兽服下后,那妖兽在服下丹药一个时辰左右就变得温顺无比,而且只听命于赵灵武。我在来之前又收到一份情报,说赵灵武将那丹药秘密的送进宫去了,看来是将那丹药用到了赵灵云的身上了。你应该也听说了,赵灵云有十天左右没有漏过面,上过朝了。就算是岳乾明等人想反对应该也见不到赵灵云吧!” 臧礼觉听金正雄这样说,面露惊色,却听金正雄问道:“只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赵灵武不直接让赵灵云禅位给他呢?”臧礼觉呵呵一笑道:“政治斗争比战场厮杀更复杂。”没有再多说什么,就向金正雄告辞了。至于金正雄所说是真是假,今日晚间夜宴之时就可窥知一二,不然他实在是放心不下。想不明白这赵辛氏国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或者整件事都存着什么阴谋? 刚刚入夜,整个皇城已是灯火通明,乾辛殿被一颗颗夜明珠映衬着犹如白昼一般,宫女、太监往来穿梭,忙碌的布置着乾辛殿,为将要开启的夜宴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一场小雨正从天空之中淅淅沥沥的落下,依然没有打乱这些人工作的节奏,所有的流程都在有条不紊的按照预案在准备着。 酉时八刻,三省六部的官员够得上品级的都已经是陆陆续续的来都了夜宴会场。今日三国会谈完之后,那金、夏两国又提出三国少年进行以武会友,促进年轻一辈的武学修养。用的理由冠冕堂皇,所上之折子辞藻极尽优美,明显就是有备而来。弄得赵辛氏国礼部只得匆忙准备,最后姜晨和尉迟德也被选入到参与比试的队伍之中,却是赵灵云亲自点名姜晨来参加的,派遣礼部官员去往凤落山庄去请。赵琴儿本来已经代姜晨回绝了礼部派来的官员,但赵灵云又亲自下昭,拿着圣旨前来,赵琴儿怎么也得给自己兄长这个面子,无奈之下只得答应。在姜晨和尉迟德临去之前,好生叮嘱了一番,让其千万别出分头,姜晨正和赵琴儿赌气,却是没有气鼓鼓的没有理会赵琴儿的嘱咐,把赵琴儿气的都想揍自家儿子了。 姜晨和尉迟德此时正正襟危坐的待在殿门口的位置,皆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姜晨穿着一身黑色的箭服,好似完全把自己隐藏在了边缘的黑暗角落之中,平静地看着周围的人群,心中也是不断分析着周围这些官员的性格特征,还有与自己同坐的这些少年人。那赵溶也是被选中与其余两国少年进行比试,看到姜晨望向自己,轻“哼”一声,把头转向了别处。姜晨也没有搭理他,继续看向其他三名不认识的少年,听尉迟德说那三名少年人皆是灵院同龄人中修为排名最靠前的人。分别是礼部尚书之子萧斯、军部莫征神将之孙辛祖光、还有一位也是赵氏宗族的子弟叫赵修,其中身穿青色箭服的辛祖光一直低着头,不知想着什么,听尉迟德说这名16岁的少年是众人之中修为最高的一个,姜晨却是看不出什么,不过却是看出辛祖光好似和周围的这些少年都不是很熟悉,沉默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与任何人交谈。这六名少年人的年岁皆是在14–16岁,这是礼部官员参照金、夏两国随行少年的年龄,选出来的同龄之中公认的佼佼者,本来人数也是和金、两国的少年一样,皆是五名。而姜晨很早就不在灵院上学了,一开始就不在礼部的候选名单之中,却是被赵灵云点名指定的参与比试的,或者说赵灵云也只是想让姜晨见见世面,并不一定需要他下场。 姜晨又看向前几排的座位,只见岳乾明、秦空宇和赵普三人正在低声交谈着什么,却不见辛征和陈奇远,这两人看来又是不在京城。学成文武艺,卖予帝王家。此生荣华享,此身无自由。 而坐在赵辛氏国这边首席的却是静王赵灵武,此刻正两眼出神,想着赵灵云开玩笑的话语说“你今晚本色出演就好,把多年夙愿将要达成得意劲拿出来”。 但是这些年赵灵武早已没有了和赵灵云争雄的心思,当他参与到赵灵云的计划之中时,才发现赵灵云的政治智慧本就不是自己能够企及的。想想当赵灵云的谋划成功之后,赵辛氏国一统九淖州,那自己的名字也必将会被载入到九淖州的史册之中,名扬后世。而那时再论功行赏,自己的封地和权利也会更进一步,他对赵灵云的心胸还是很有信心的。所以这些年才心甘情愿的当着赵灵云的棋子,与金、夏两国暗通款曲,而且赵灵云也是放权给自己,将赵辛氏国的谍报部门早就暗中交给自己,虽然他也知道赵灵云肯定还有别的情报渠道来源,但他现在也算是掌握了些许实权,不再是一个虚名的王爷头衔。 一直等到戌时三刻,只听有那接引太监高呼一声“夏庚氏国、金亥氏国使团到”会场之中低声交谈的赵辛氏国官员瞬间安静下来,看着乾辛殿的门口。只见金、夏两国的使团并行进入到钱乾辛殿之中,金亥氏国的使臣身着青白色官服,夏庚氏国的使臣身着黑色官服,两国正副使身后跟着的却是十名少年男女,其后才是参与会谈的金、夏两国其余官员。待两国使团的人员坐定之后,稍待片刻,只听一声尖细的嗓音响起,喊道:“君上驾到。” 第五十九章:比武(上) - 魂之门 - 居庸 觥筹交错之间,乾辛殿的气氛已经被达到了顶点,热闹非凡。而臧礼觉一晚上都在悄然观察着赵灵云与赵灵武两兄弟之间的互动。只见赵灵武看着赵灵云面色虽如常,但眼神却是居高临下,而赵灵云却是满脸笑意,。不过臧礼觉仔细观察之后,却是发现赵灵云再望向赵灵武时,眼神之中透露出些许谦卑之色。 只见赵灵武举着酒杯突然出列平淡的说道:“禀君上,微臣有事要启奏。”只见同样列席宴会的萧良也是出列紧走几步来到赵灵云的案前大声说道:“微臣也有事启奏!” 赵灵云不悦的看了萧良一眼之后问道:“王兄,你有何事启奏?”赵灵武说道:“孤王参礼部侍郎钱名世辱上之罪,今日午时在三国会谈之时,这钱名世竟当着外国使臣之面辱骂本王,有损我国威,望君上为本王做主。” 那萧良已是面目充血,气愤的看着赵灵武,正欲开口说话。只听赵灵云急怒地说道:“竟有此事,那钱名世何在?”萧良终于得机会开口说道:“已被静王殿下关押起来,臣启君上将钱侍郎放出,治静王未经司法审问,就私自关押朝臣之罪。”赵灵云却是没有听萧良说话,看着赵灵武问道:“王兄,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理?” 赵灵武得意的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萧良说道:“臣请革除钱名世官职,流放东南海岛十年,终生不得入京。其子孙永世不得再入朝为官。” 赵灵云不假思索面带微笑的说道:“就按王兄的意思办吧!”赵灵云还准备再说些什么,却听一声怒喝响起,喊道“君上且慢。” 却是赵普和岳乾明还有秦空宇三人同时出列厉声说道:“微臣三人请君上治静王卖国之罪。”顿时满堂惊呼,那白直一直坐在席上,静观着场间的动静,察觉出一些不同寻常之处。 赵灵武脸色难看的看了一眼岳乾明三人,却是没有说话,又看向赵灵云,而赵灵云却是用眼神一直询问着他的意见,场中一时有些沉默。金、夏两国的使臣皆是面带嘲弄的看着赵辛氏国的君臣,赵灵武暗示了一下赵灵云,赵灵云装作心领神会的样子,开口问道:“静王怎么卖国求荣了?” 赵普将今日赵灵武趁自己不在之际,将金、夏两国提出的条件悉数答应并签字的事当场说了出来,场中又是一阵惊呼,赵辛氏国众臣皆是窃窃私语,有那性情激烈的人已经是想要出席附言参赵灵武。只听赵灵云淡淡的说道:“哦!那是朕让王兄签字的。诸位可觉有何不妥?” 岳乾明三人装作震惊莫名的样子,疑惑不解的看着赵灵云,只听赵灵云说道:“朕不想三国之间再起战争,荼毒我国百姓,就让王兄代朕在那协议书上签字了。”说完之后还又加了一句“王兄,你受累了。” 那赵灵武得意的说道:“这是臣应该做的。”岳乾明三人怒色满面的看着赵灵武,只听赵灵云问道:“乾明你们三人如果没有其他事就回去喝酒吧!萧尚书你也回席吧!” 只听赵普又说道:“臣请君上体谅钱侍郎一片为国之心,免去钱侍郎的责罚。”萧良连忙说道:“臣也恳请陛下免去钱侍郎的责罚。” 赵灵云却是不是说话,看向赵灵武,赵灵武轻轻的摇了摇头,赵灵云开口怒道:“辱上之罪,本就是重罪,况且他还是当着外国使者之面,臣子的礼仪何在?必须重惩,再有求情者与其同罪。” 赵普几人垂头丧气的回到席间,闷闷不乐的喝着酒,再看赵灵云满面笑容的指着自己旁边的座位让赵灵武坐过去,赵灵武却是带着得意之色拒绝了,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开心的喝着酒。 姜晨一头雾水的看着场间这些大人的表演,不明自己舅舅为什么会突然会事事都向着赵灵武,他这些年听赵琴儿说了不少关于他们与赵灵武的事,几人之间从年少之时就有了很深的矛盾,怎么会突然就变得这般亲密无间,想不出个所以然,却又看见赵溶得意的笑脸,心中不由得恼怒皇舅是非不辩。 阴谋总是隐于暗流之下,随着岁月的流逝逐渐发酵,在沉默中爆发,形成燎原之势。 白直一直看到场间众人都退下他还是安坐在自己的座位之上,没有起身。但宴会的气氛却是不像刚刚那么热烈,站起身询问道:“君上,是否请三国的少年开始比试,也好为今夜的宴会留下一段佳话。” 赵灵云又看了赵灵武一眼,哈哈大笑着说道:“准了。”却见金亥氏国的席间突然站起一人大声说道:“且慢,我想在比试之前加道开胃菜,想请贵国的空宇神将和我过两招,望准予。”却是金正雄此时正略微躬身的对着赵灵云,打断了白直将要宣布“开始......”的话语。 那秦空宇此时正极尽全力表演着,端着一杯酒正架着一条腿半倚着椅子,却突然听那金正雄点名要和自己打一场,喝了口杯中酒之后才淡淡说道:“大爷我今天没兴趣和你玩,你找其他人去。” 由于有夏庚氏国臧礼觉这只老狐狸在,几人都是不敢放松警惕。赵灵云待赵灵武给了自己一个暗示的眼神,才开口说道:“空宇,既然金将军想和你打一场,你可不能矢了我赵辛氏国的颜面啊!” 秦空宇听赵灵云开口命自己和那金正雄打一场,才晃晃摇摇的起身,来到早已等在场间的金正雄对面,眼神不屑的看着金正雄说道:“我知道你想替你那个死鬼大哥报仇,可是你有那个实力吗?” 金正雄压着怒气,眼睛喷火的看着秦空宇说道:“大丈夫不用逞口舌之利,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已经是将灵窍之中的灵兵唤出,一把漆黑如墨般的长刀被金成雄提在手中,缓缓抬起指向秦空宇,而秦空宇依然是一副不慌不忙的神色,将自己那杆银色长枪唤出,单手握着。 只见两人所站之处的地面缓缓升起,一座高台出现在场间,只见那高台相隔三米远的地方,又升起四根直径两米左右的柱子,那柱子之上又各安装有一颗直径有一米左右的圆形灵石,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细看之下,才发现看似杂乱无章的纹路,按照常人难以理解的规律,刻满整颗灵石。那四颗灵石同时射出一道灵光,交汇在高台上方的正中间,接着从那中心点向着四方降下四道水幕一般的灵光,缓缓滑落,直至将整个高台围住。 这本是一座用于表演歌舞的高台,因为今日有殿前比试的环节,才布置成这般,又从内库之中调来了这四颗被炼制过的灵石,构建成一个保护结界,形成一个擂台,这结界很是牢固,能够抵挡住天启境九层强者拼劲全力的一击。那些参与宴会的官员轻松自在,饶有兴趣的看着擂台之上的秦空宇和金正雄,等待两人即将开始的战斗。 只见金正雄指向秦空宇的长刀之上已经是附着着一层金色的灵气,光华流转之间,这把刀似有了生命一般,刀间有轻吟之声如凤鸣一般。再看秦空宇手中的银枪,枪尖朝天柱在地上,整杆银枪已经变成通红之色,整杆枪已经如同在烈焰之中灼烧一般。 金正雄已经是安耐不住嘶吼一声,准备向秦空宇冲去,却见秦空宇突然抬手叫停,眼带嘲弄,面色严肃地问道:“咱们俩怎么打,你总的划出个道道吧!你这般粗鲁,有辱武风啊!” 只听那金正雄怒喝一声道:“只分生死,不论输赢!”秦空宇连忙说道:“那怎么行,你是使臣,在我国出了意外,我可承担不起责任。你现在命可是比我的金贵呢!算了咱们还是不要比了,我怕我收不住手,直接把你打死了,到是你们国主怪罪下来,我这么小小的神将可是承担不起的。” 金正雄怒气冲冲的盯着秦空宇恨不能将其生吞活剥了,他在国内听闻,这秦空宇是极其高傲之人,怎么会是这般模样,如同一个嘴碎的妇人一般。 金正雄却是不再言语,猛地就向秦空宇发动了攻击,一时间高台之上灵气纵横,有音爆之声传出,只见那金正雄的长刀之上,发出一团激烈的光芒,似有千万支羽毛化作刀刃如脱弦之箭射向了秦空宇。秦空宇将银枪舞动,密不透风形成一道火盾,将那箭羽尽皆挡下,随后枪出如龙向金正雄袭去,一时间场间你来我往,争斗不休,那金正雄越大越凶。 直到秦空宇的银枪之中隐隐有狮吼之声发出,秦空宇将一股灵气注入到已经变得赤红的银枪之中,好似触发了什么开关一般,一道激烈的火线从中射出,顷刻间聚成一只火犼狮奔腾向金正雄,金正雄见那只火犼狮张开大嘴,快如闪电般的向自己袭来。他在一开始与金正雄战斗的时候,就一直在蓄力,将灵气按照特定运行路径在战斗之中一点点的注入到家族传承的银枪之中,直至最后突然将其点燃。这是这几年秦空宇随着修为的增涨,与银枪更加契合之后悟出了的一招,这样更加容易打对手一个猝手不及,而且威力一点都不比以前差。 金正雄连忙聚起全身的灵气,举刀劈向了那只火犼狮,却是来不及发出自己最强的攻击。之间那只火犼狮与金正雄劈出的刀刃撞在了一起,一时间高台之上,烟尘弥漫,看不清高台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等到烟尘散去之时,只见金正雄已经是被秦空宇踩在了脚底下,秦空宇正拿枪抵着其咽喉,得意洋洋的问道:“你服不服?”只看金正雄脸色胀红,怒目瞪着秦空宇,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秦空宇拿枪拍了拍金正雄的脸颊说道:“看你这样子是不服气喽,起来再打过!”把脚从金正雄的身上拿下来,背着走回了原位,看那金正雄还未起身,说道:“你到底什么意思,还打不打了,躺在地上耍什么无赖。”下面的观看的几国官员也是发现了异常,只见那金正雄突然口中喷出一口血,却是带着点点绿色。拄着手中的长刀好不容易才站起身,怒视着秦空宇道:“你还要不要脸,修者之间的战斗,竟然用毒。” 秦空宇也是怒气冲冲的说道:“你别血口喷人啊!你这人一点修者精神都没有,输了就诬陷别人,无耻,大爷我不和你打了,拜拜了您了!”说完就跳下高台,那结界已经也是收了起来,任由秦空宇离开。 而金正雄站在高台之上,想要拦阻,却是聚不起灵气,眼睁睁的看着秦空宇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和旁边的岳乾明还有赵普两人说着什么,三人不知说道什么好笑的事,看向金正雄这边又低笑几声,随即三人还又碰杯喝酒,只看金正雄眼睛喷火,随即一口鲜血又喷出,形成雾状,落在了高台之上,随即跌倒在高台之上,看其样子好似昏迷了一般。有那金亥氏国的同行官员,连忙上去将金正雄搀扶回座位之上。 赵灵云连忙呼唤医修上去查看,听回禀只说那金正雄是怒火攻心所迷,身体无恙,一会就好。赵灵云看了看赵灵武,又怒视了一眼秦空宇,向那名医修问道:“金正使可有中毒的迹象。”那名医修略微思考了一番说道:“这却并无发现金使有中毒的迹象。”赵灵云随即就让那名医修下去候着,随时预防接下来三国少年的比试中出现的突发情况。 正说话间,金正雄已经是醒转过来,只是看着秦空宇的眼神更加的不善了,赵灵云假意关心地询问了一番,那金正雄说自己并无大碍。赵灵云这才宣布三国少年的比试开始,那金、夏两国的少年看着姜晨等人的眼神皆是不善,只有夏庚氏国使团中一白衣少年的眼神却是平淡很,臧礼觉此时也是在那少年身边低语着什么。 第六十章:比武(中) - 魂之门 - 居庸 一棵两米之高,由灵气聚敛而成的不知名的古树,躯干挺拔的伫立在一名身穿青色箭服的少年身后闪着青色的光芒。只见从那棵树上又分出几根树杈,向着高台之上的一名金国少年闪电般的射去,将其缠绕束绑住,随即那名青色箭服少年身形突然消失在高台上,再次出现之时,一只包裹着青色灵气的拳头出现在了那名全身土黄色灵气升腾的金国少年胸口位置,一拳将其轰出了高台,台下的赵辛氏国少年爆发出一阵欢呼之声,喊着辛祖光的名字,而赵辛氏国官员的面色之上也是尽皆兴奋的带着喜色。直到这时金亥氏国的五名少年尽皆败北,再无人可以出战,只见金正雄的面色铁青,随即愤然离席,只留下金亥氏国的副使等待着三国少年人的比赛结束。 姜晨看着高台之上目中带点傲色,并不是很激动的辛祖光,心中也是佩服的很,这已经是辛祖光赢下的第三场战斗。守擂制的比赛规则,胜者必须一战到底,现在的比赛已经是第十四场,赵辛氏国这边也只有姜晨还未出战,这也是赵辛氏国占了主场的优势,才会比金、夏两国多出一名少年。 姜晨看了看旁边情绪低落的尉迟德,想着安慰几句,尉迟德是在赢下一场之后,就被一名比他修为高一层的金亥氏国少年轰下了擂台,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接着那名夏庚氏国的少年就被上台之后的辛祖光“秒杀”,也算是为尉迟德报仇了。有守在擂台之外的蕴神境强者守护,倒也不必担心这些少年之间的比试会出现不可收拾的局面。 只见夏庚氏国的少年队伍之中走出最后一名少年人,正是那名看起来很合群的少年,此刻正冷漠的看着高台之上的辛祖光。金、夏两国的少年皆是眼带希熠之色的望着那名身穿白色箭服的少年人,夏庚氏国尚白,官服也都皆是白色,那名少年人脚下升起一团白色的灵气轻身跳上擂台。 辛祖光看着那名少年人身上聚敛的白色灵气,隐隐之中透着些许神圣之意。脸色变得异常凝重,开口道:“赵辛氏国辛祖光。” “夏庚氏国臧圣道。”那名少年缓缓的开口道,却是语气平淡,好似根本不把辛祖光放在眼里,辛祖光脸上的微怒之色一闪而逝,接着就变成了惊讶之色。只见臧圣道的手中慢慢的浮现出一把银白色的十字剑,是天启殿圣卫的制式武器。场外的赵辛氏国官员也都露出了惊容,接着低语议论之声顷刻间在宴席之间响起。一是由于那少年看起来也只是十六、七岁的模样,竟然已经是一名藏器境的灵修,虽然目测只在藏器境一层,但也足够让人惊讶了,二是那夏庚氏国的少年人竟然是天启殿的人。这两者结合起来不得不让人感到惊讶。 辛祖光的面色更加的凝重了,但脸上却并有任何害怕退却的神色,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容许他有这样的情绪,而且他并不觉得藏器境就是不可战胜的存在,虽然他现在还只是一名开窍境九层的灵修,离那藏器境只差一步。只见辛祖光背后之树的枝叶更加的青翠碧绿,其中在辛祖光头顶上方的三片树叶更是翠绿,青色的灵气如流水一般在三片古树的树叶的叶脉之中流淌着,辛祖光把手探向自己的背后,自比试开始以来第一次抽出了背后一直背着的那把剑。 无声之间,一把碧绿的、木质的长剑握在了辛祖光的手中,那把木剑之上环纹往复,仿似有生命的气息从中溢出。臧圣道并没有趁机发动攻击,等到辛祖光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才蓦然发起了攻击。只见一团如同晨日的光辉从臧圣道剑中散出,虽不如正午阳光刺眼但也不是常人所能直视。直面那团圣光的辛祖光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之时,那团白色的灵气已经是近在眼前。三片青绿色的树叶不知何时已经变大,横亘在辛祖光的身前组成一碧绿青翠色的护盾,挡住了那团臧圣道剑中激射而出的圣光。 臧圣道舞动着手中的十字长剑,一团团圣光不断的轰向辛祖光,眼见那三片碧绿的树叶已经有破碎的迹象,只见辛祖光举起手中的长剑,其背后的迷毂树的树根吸附到了辛祖光举剑的右手之上,接着整棵大叔慢慢消融,通过树脉注入到辛祖光手中的长剑之中,那把碧绿色的长剑却是如有生命一般,木剑之上渐渐有了一棵树的纹路,正是那古树的枝丫。碧绿色的长剑渐渐的从辛祖光虚握的手中脱离,隐隐有一条青色的细线牵引着长剑。 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响起之时,辛祖光食指与中指并拢,向前一指,那把碧绿色的木剑,化作一道残影袭向着臧圣道,臧圣道的脸色依然平淡如常,根本不在意向自己射来的长剑。手中长剑中爆射出一道白色灵气,击在了向着自己而来的碧绿色木剑之上,发出的却是金戈交鸣之声,响彻全场场。那把碧绿色的长剑失去了原有进攻的方向,在辛祖光调整长剑进攻方向之时,那把银色的十字长剑飞回臧圣道的手中,接着臧圣道的身形好似被手中的十字长剑牵引着一般,瞬间消失在台上。 牵引着碧绿色长剑的青色灵气丝线断裂,碧绿色长剑失去灵力的补充及牵引,瞬间掉落在台上,而辛祖光不知受到什么样的攻击,嘴角渗出一丝血线,面色苍白,摔倒在台上。场间那名有裁判和护卫之责的赵辛氏官员,瞬间飞身来到辛祖光面前,查看了一下辛祖光的伤势,随即用手抵住辛祖光的阴心穴,一团散发着纯正黄色的灵气浮现在手中,接着从辛祖光的体内吸出一团圣光灵气,包裹在黄色的灵气之中,那人五指合拢将那团散发着神圣气息的灵气捏散,微怒的看了臧圣道一眼,将那把碧绿色的长剑吸附到手中,插回到辛祖光背后的剑鞘之中,扶着无力的辛祖光走下台去。 场间有那高手却是看出,在臧圣道斩断辛祖光与自身灵兵联系的一瞬间,辛祖光败局已定的情况下,那臧圣道的十字长剑之中又射出一道灵气,将辛祖光击成重伤,手段却是有些毒辣。臧圣道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屑,转瞬之间又恢复平静之色,却是看向了赵辛氏国这边还未出战的姜晨。 赵辛氏国的裁判顺着他的目光也是看向了姜晨,又看了看坐在正位的赵灵云,只见赵灵云轻微的摇了摇头,制止住将要出列的姜晨,无奈地宣布道:“本次三国少年武学比试,夏庚氏国臧圣道胜出,由君上颁发此次比试的奖品。”姜晨愣了一下,疑惑地和裁判说道:“我还没有上场呢!” 臧圣道看着全身没有一点灵气波动的姜晨,嘴角泛起一丝嘲弄之色,却是没有开口说话,他在开始比试时已经查看过赵辛氏国这边六名少年的深浅,只有姜晨他看不出其具体的修为境界,以为他的修为还在自己之上,一直把姜晨当做自己最后的对手,但看现在这形势,却是已经明了。这一开始被自己看重的对手并不是什么高手,只是充数的罢了,他身上没有灵气波动,但是血气旺盛,唯一的解释就是姜晨只是一名武修,从这赵辛氏国刚才直接宣布比试结果,就可看出。 那名裁判看着姜晨说道:“你不是他的对手。”姜晨和赵琴儿提起参军之事,被拒之后,就一直心情烦躁,虽然知道母亲的苦衷,但这些天心中的怒气日渐累加。现在又听那裁判这样说,压制着心中怒火,倔强地说道:“没比过,怎么知道我不是他。” 说着不顾那裁判的阻拦,腿部力量瞬间爆发,飞身跳上高台,朝着正准备下台的臧圣道喊道:“赵辛氏国姜晨讨教。”那裁判也是没想到姜晨会如此倔强,正准备阻止之时,见姜晨已是向臧圣道发出了挑战,却是来不及阻止了,这是千百年来形成的一种隐规,一旦发出挑战,除非对方不应战,再无第二种方式阻止此次战斗的开启。 那臧圣道回转过身来,看着盯着自己的姜晨,收敛了倨傲的神色,开口说道:“夏庚氏国臧圣道。”接下了姜晨的挑战。那裁判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了看赵灵云的位置后,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盯着擂台之上的两名少年,一旦出现危机场面,他有权制止比赛继续下去。 臧圣道尊重每个敢于向他发出挑战之人,虽然已经猜测到姜晨只是一名武修,心中虽有些不屑,但面色之上却是表现的很是认真,但却没有唤出自己的灵兵,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等着姜晨的进攻。 姜晨刚刚观看过臧圣道地修为及对战技巧,自己心中做了一些分析,心中也无必胜的把握,但他想着自己既然参与进这场比试之中,就必须一战,而且他心中已经计算过,自己与那臧圣道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看那臧圣道并没有着急着进攻,姜晨也没有着急,转头看了一眼台下的众人,有担忧,有不屑,有嘲讽。那些人的表情一幕幕的都印在姜晨的眼中。姜晨随即才又转回身看向与他对持着的臧圣道。 坐在宴席之中的秦空宇担忧的问着岳乾明什么,而赵普也是从他们俩的交谈之中,才得知姜晨竟然是武修,本来还以为作为赵琴儿的儿子,修为应该不俗才对,没想到这小子却是没有继承琴儿的天赋,反而走上了武修之路,虽然有岳乾明这个修为不俗的武修当其老师,但武修之道却是与其年岁成正比的,就算姜晨的武技再出色,但其血气就是其短板之一,而那臧圣道很明显就不是姜晨能聚力一击就可见功效的。 三人口中说着话,眼睛却是紧盯着台上,看着姜晨抬起自己的手腕,将带着的那黑色手环关闭,却是没有发起攻击,与那臧圣道对峙着。 第六十一章:比武(下) - 魂之门 - 居庸 擂台之上,寂静无声。臧圣道也是没有急于发动攻击,他从臧礼觉处已经是了解到这次赵辛氏国参与比试的少年人的身份,本来听臧礼觉介绍姜晨的身份时,还对姜晨颇为重视,而对姜晨的修为战力这方面的情报却很少,更在知道姜晨只是一名武修之后,心中已是又有轻视之心,对待武修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就是消耗对方的体力血气,所以他并不着急进攻,那样显得自己会很蠢。 看着姜晨关掉自己手腕处的一个手环,见他又轻跳了几下,活动了一下四肢关节,好似在适应着什么,臧圣道默默的看着一切。姜晨虽然表面上平静如水,但其心中却是激动不已,而思维又冷静无比,看着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的臧圣道,姜晨从其眼神之中,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他对自己的轻视之心,这也正是姜晨所要的。 姜晨将自己的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不断地蓄力着,腿部力量瞬间爆发,只见姜晨脚下的一块白色晶精石地板竟然爆裂开来,随即姜晨的身形化作道道残影,臧圣道身体表面瞬间被圣光灵气所覆盖,其目中也是闪烁着白色的圣光,姜晨的身形在其眼中却是暴露无遗,姜晨再次出现之时,已是又回到了原位,这是他的一次试探性攻击,姜晨脸色凝重的看着瞬间完成防护的臧圣道,全身被圣光包裹着地臧圣道已经是看不清其面容神色。 姜晨静立在台上,打量着臧圣道身体表面的灵气,却是没有发现其防护的薄弱之处。而此时的臧圣道却是怒火中烧,感觉被姜晨戏耍了一般,他觉得没有必要再等下去,决定用劲全力“秒杀”姜晨。臧圣道运转灵力,爆发出速度,已经是突破到了音速,进攻的路线残留下一道白色的光线袭向了姜晨。 姜晨冷静看着袭向自己的臧圣道,也是运转身法化作一团黑雾,躲避着臧圣道的攻击。两团一黑一白的光影在五十尺左右的平台之上辗转腾挪。臧圣道没想到姜晨的身法竟然会如此的迅猛,不由得将灵气运转速度催转到了极致。就在臧圣道将要赶上姜晨的身影的时候,突然发现姜晨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了,不只是他看不见了,就连场外的众人都是没有发现姜晨的身形隐藏于何处,好像就这般凭空消失了一般。 岳乾明心头也是震惊无比,他从来也没有教过姜晨这些,看其所施展的身法形似浅渊曾运用过的一种,但那需要借助暗影楼所特有的灵气运转法门才可,他也知道浅渊留给姜晨一本《刺客信条》的手札,他自己也看过,那里面只讲述了一些浅渊这些年完成刺杀任务时经验,例如:如何借助地形快速潜伏,如何对敌时做到一击必杀,如何在完成任务之后安全撤退等等,里面也提到几种刺客的训练技巧,他从来不知道姜晨竟然将其修炼并运用到这种地步。 在众人惊讶的时候,只见姜晨身形突然浮现在正左右观望的臧圣道身后,右手中已是横握着一把短小黑色匕首,那臧圣道瞬间感觉到从身后传来的刺骨的杀机,知道此时回身已是来不及了,却也没有慌张,调动全身圣光灵气聚集在了后背,姜晨刺向臧圣道的黑色匕首突破了臧圣道的圣光灵气,只听“叮”的一声,却是金属相互抨击的声音,姜晨手中的匕首在难刺入分毫。姜晨左手聚起全部力量一拳轰在臧圣道的后背,借助其反弹之力,脚尖也向后一蹬,快速的与臧圣道又拉开了距离。 臧圣道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姜晨说道:“我倒是小瞧你了。”看其神色,却是没有受伤。只见那臧圣道手中提着那把银色的十字长剑,圣光灵气越来越盛,姜晨见此正准备迎接臧圣道这看起来全力的一击,臧圣道却是未给他任何的准备机会,身形突兀的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是在姜晨的上方,臧圣道此时手中的银色长剑已经是变成一把圣光之剑,剑身扩大了一倍不止,没有任何华丽的武技展现,只是一剑向着姜晨劈斩而下,这一剑之中蕴藏的杀机无比强盛,来势摄人心魄,速度比那雷电还要迅捷几分。 岳乾明三人都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飞身来到了擂台的结界之外,向着姜晨大喊道:“快闪开。”姜晨刚刚在追逐战之中,体力消耗了不少,全身的血气还未聚敛起来,眼看臧圣道自上而下,来势汹汹的一剑,眼眸之中未见其有丝毫的慌乱之色,冷静无比的快速聚敛着全身的血气到自己到右手之上,举起那把看似普通的黑色匕首,那把黑色匕首之上,此时已是有点点红色雾气泛出,黑红之色弥漫在那把短小的匕首之上,在那光剑将要落在自己的头上之时,姜晨只来得及做出一个简单的格挡动作,被那把光剑所携带的重力压的单膝跪倒在地。 那臧圣道见自己的一击竟然被姜晨那把普通的,长约三十厘米左右的黑色匕首阻挡住了,惊讶的轻“咦”了一声,却是又将自身的灵气注入到十字长剑之中几分,姜晨勉励的支撑着,脸上却是不见丝毫慌乱,眼神之中带着不屈的倔强神色,将自身的血气激发到了极致,姜晨此刻感觉不是在进行一场胜负论的比试,仿佛在经历一场生死之战,他有那一瞬间从臧圣道的眼神之中感知到了此人竟然对自己生出了杀心,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他不明白臧圣道对自己的杀机从何而来,但透过圣光,依稀可见其眼眸之中残忍的神色,想来自己这次不死也会被他废了吧。 姜晨顾不得许多,全力催动岳乾明所传的磐石境功法。五脏即五行,五行相生,六腑为阳,五脏为阴,阴阳相济,相生相济,生生不绝。 因为血气流转的速度过快,姜晨的目色已是变得血红一片,但姜晨觉得还不够,因为来自臧圣道的圣光灵力又加重几分,膝盖之下的晶精石已经碎裂,姜晨能够感觉得到,如果自己不开口投降认输,臧圣道不会停止,而那名来自赵辛氏国的官员再自己不开口认输,或者危急自己生命的情况之下是不会制止臧圣道,来救援自己的。但姜晨从小接触的人,都无一弱者,更是从来没有教过他什么是投降,倔强的姜晨依然在坚持着,眼看那把圣光之剑离自己越来越近,近在咫尺的臧圣道的面目也变得有些狰狞。 姜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虽身处死地,亦怀生之希望。姜晨突然感觉六腑之中好似烈火在燃烧一般,在焚烧着自己的五脏,阳压阴,这一刻却是打破了姜晨体内一直保持的阴阳平衡。姜晨突然想起一本古籍中提到“将欲歙之,必先固之,将欲弱之,必先强之”。他还照这句话请教过岳殊同,岳殊同给他解释这是战场之上一种谋略的彰显。现在姜晨的体内不知何原因,阳盛阴衰,开始争夺领地,姜晨在如此危急时刻,沉下心来想着自己现在体内相当于一个战场,既然阳已经率先打破了平衡,那就继续让他强盛下去。 姜晨引导着体内为数不多的血气分散进入六腑之中,果然如烈火烹油一般,那六腑之中的阳气瞬间达到了顶点,瞬间侵入到五脏所属的阴气领域,姜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两臂的青筋暴起,竟然能看到那些血管剧烈的蠕动着,姜晨面色涨红,只听姜晨突然爆喝一声,那黑色匕首之上瞬间有红芒闪出,将那圣光长剑逼退些许,那臧圣道看着如此的姜晨,还有潜能爆发出来,却是不由得惊了一下,好胜心瞬起,却是将体内仅存的圣光灵气全部注入到十字长剑之中,又将长剑逼近到姜晨身前。 姜晨一面要和臧圣道对持,一面还要兼顾体内的情况,这是姜晨前十五年之内从未遇到过的情况,但这些年来不断受到身边人的影响,姜晨还是能够冷静的面对这种情况,现在体内的阳气还在不断压迫着五脏,体内已经仿似有擂鼓之声传出,突然姜晨的嘴角有血溢出,却是体内的阴气被压迫到极致之后开始反击,逐渐的阴气从五脏之中的肾脏之中源源不断得到阴气补充,开始反击侵入自己地盘的六腑阳气,收复失地。阳气却从六腑之中的胃腑之中得到阳气的补充,与那阴气不断的争斗,姜晨明白自己应该介入其中,不断的用自己的血气重新划分阴阳之气所属的领域,终于体内的阴阳之气重新恢复了平衡。 姜晨还来不及感知体内新发生的变化,突然从肾脏之中散出一道极为纯正的阴气,而六腑之中的胃腑之中也是散出一道极为纯正阳气,两相交汇,缠绕着姜晨背后的那条大龙冲破了姜晨意识海的壁障。姜晨瞬间感觉到全身的精血瞬间倒流,慢慢地向着后背的大龙汇聚着,仿似有亿万只蚂蚁在自己的身体之中攀爬,全身在轻微的抽搐着,姜晨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忍受着那种酸麻痛之感,直到全身的精血顺着大龙进入到意识海之中才停止,而汇聚到意识海之中的精血却是没有散开,慢慢聚落在一起,直至变成一杆血色的长戟,指天向地的竖立在其意识海之中。 姜晨面容已现疲色,但目中却是有喜悦之色,只听姜晨怒喝一声,全身血气却是比刚刚巅峰之时还有旺盛几分,其背后慢慢浮现出一团血雾,汇聚成一杆若隐若现的长戟,姜晨左手一招将那杆还不是很凝练血色的长戟擒在手中,向着臧圣道刺去,那臧圣道连忙挥剑劈砍,却是从那杆长戟之中划过,仿佛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只是那杆血色长戟变得暗淡了几分,仿佛随时会消散一般。 臧圣道却是来不及避开那杆血色长戟,章门穴处瞬间感觉一痛,那处灵窍图系处的灵气运转一滞不通,臧圣道身形急速退却而去。 姜晨这才慢慢的站起身来,面色已是惨白一片,但其眉目之中却是带着难掩的喜悦之色,姜晨看着不远处的臧圣道缓缓地开口说道:“刚刚你很嚣张,我猜你的灵气已是所剩无几,现在该轮到我了吧!” 说话间已是将那杆血色长戟化作血雾,全部钻入到左手之中,身形已是一晃,瞬间来到了臧圣道面前,全身力量在一刻全部凝聚到左手,一拳轰在了只来得及聚起少许灵气进行防护的臧圣道面门之上,只见那臧圣道的身形如被灵炮射出一般倒飞出擂台之上,整个乾辛殿之中却是鸦雀无声,目露惊色的看着独立于台上的姜晨。 赵辛氏国的众人还来不及欢呼,见刚刚还霸气十足的姜晨软软的倒在了擂台之上,那名一直守护着的赵辛氏国官员飞速来到姜晨身边,将其扶在自己的怀中,擂台的结界已是撤去,一直在结界之外的岳乾明三人皆是飞射到姜晨身边,只听那名裁判向着岳乾明三人说道:“姜小公子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力竭而晕,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那臧圣道推开来搀扶自己的夏庚氏国官员,自己站起身,吐了一口血沫,目露凶光的盯着晕在擂台之上的姜晨,轻“哼”一声回到了自己的坐席之上,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第六十二章:阴阳鱼图 - 魂之门 - 居庸 姜晨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再熟悉不过的房间之中,不用细看就知道这是自己自小生活了七年的地方,皇城之中的凤落苑之内。然后发现自己又全身**的泡在熟悉的药汁之中,低头看了一下浸泡着身体的药汁比以前所用要浓郁许多,好似还多了几味自己不知名的药材。房间之中寂静无声,除了自己再没有其他人。 姜晨想起自己在擂台之上已经是突破至武修的第三境淬意境,欣喜之余,连忙探查自己体内发生的变化,姜晨闭目正准备像以前一般仔细感知体内的状况时,却突然发现自己能够清晰的看到体内的一切。原来是他的五感之力也在此次突破之后得到了进化,成为一团有形的无色的气雾状的存在,正随着自己地所思所想跳动着,姜晨心中更是惊喜莫名,想着原来进入到淬意境还有这般好处。姜晨兴奋的在自己腹腔之中玩弄了半响那团白色雾气,直至可以熟练掌握,随后才开始指挥着那团白色气雾探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发现体内心肠相连,肝胆相照,肺膲想通,肾膀相辅,脾胃相合,正是老师手札中所述的体内阴阳相生相济之象。 姜晨的心情舒畅愉悦万分,又想起意识海之中出现的那杆血色长戟,有些不明白,他见过岳乾明所显化的具象意志是一头血色獬豸,为何自己的却是一杆长戟。 姜晨运转感知之力来到识海之中,此时那杆血色长戟正指天向地漂浮在识海之中,姜晨围绕着那杆血雾长戟走了一圈,发现长戟比将出现时短了不少,但比擂台上时也凝练了不少。而姜晨敏锐地发现长戟正吸收着不知从何处弥漫到识海的点点血色雾气,感知了一番那些细小微不可查的血雾来源之处,发现其源头是连接识海的背部大龙,点点血雾正从脊髓洞中穿出,而后进入到识海被长戟牵引着汇入其中,已不可觉察的速度壮大着血色长戟。 姜晨将感知之力附着在长戟之上,那长戟轻微的抖动了两下又恢复了平静。而姜晨将感知之力附着其上之后,生出血脉相连之感,而聚成长戟的血气,与自身的精血相似,但却又有不同,有一种说不清的意味蕴藏其中。那血色长戟仿佛是全身精血、阴阳二气还有一种说不清的神韵的味道,与识海之中的灰色雾气有些相似。 姜晨伫立于识海中思考一番之后,随即运转感知力从背部大龙的脊髓之中逆流而下,来到脊椎大龙的根部之处时,发现这儿不知何时出现一个窄圆的洞口,正有点点血雾匀速的从此洞口之中溢出,好似连接着一处不知名的空间所在。姜晨怀着好奇心进入到洞口,发现竟是一条不知名的经脉隧道。 顺着隧道前进的姜晨边走边想,以前感知自己身体之时从来没有发现自己身体还有这样的隐秘的存在。他以为自己对自己的身体已经算是了如指掌,现在看来却并不然,这具身体之中还存在的很多秘密。以前就听岳殊同和自己说过,当你以为自己什么都知晓,什么都懂的时候,那只是你的眼界见识在作祟而已,世间万物如追根溯源那将是很庞大的一门学问,穷尽亿万年都不见得有什么成效,比如这世间是如何形成的?世间生灵又从何而来?那天启殿说是世间万物都是帝昊所创造,那帝昊又从何而来呢?所以才有了那句“人生识字烦恼始”的慨叹。 姜晨边想着岳殊同的话,边运转感知力继续向着隧道深处前进着。不一会就来到了隧道的尽头,未做任何犹豫,反而加快了几分速度,冲出这条不知名的经脉隧道。 冲出隧道之后的姜晨生出豁然开朗之感,而此处空间并不是漆黑一片,光线明暗交错循环往复。而黑白交错的光源来自漂浮在此空间中的一座圆盘,姜晨飘飞到那处圆盘的上方,看到那圆盘黑白分明,但其黑色的鱼状区域中却有一白色原点,而白色的鱼状区域也有一黑色原点,中间又被一道鲜红的丝线分割开来,形似自己看过的一本名曰《论阴阳二气》的古籍书中所描绘的阴阳交汇图,但那书中也没有提到阴阳鱼图的中间还有一根红色丝线作为分界线。 怀着好奇心的姜晨慢慢地飘飞到那圆盘的近处,从中感受到了阴阳二气的气息,正是阴中有阳,阳中有阴之景。那阴阳鱼图正以缓慢而匀速的速度转动着,其循环往复一圈需要一炷香左右的时间。运转一周之后那一道细微的红线之中有滴滴细小的血气漂浮出现,又好似被什么牵引着,向着姜晨刚刚进来之时的洞口缓缓的飘飞而去。姜晨发现那滴滴血气所携带的生命力比之十滴精血还要旺盛,仔细感知一番,发现从阴阳鱼图之中飘飞而出的血气之中还蕴含着凝练过的精、气、神三者的气息,那些细小的血气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仿佛有自己的意志一般。姜晨震惊的看着这副图景,但不知其是如何形成的,而老师给他的手札之中从没有记述过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姜晨回过神来之后,想着退出这出空间,虽然现在看来整体是对自己修炼有益的,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出现什么**烦。还是需要向岳乾明说一下自己现在身体之中的情况,姜晨想着这些正准备原路返回之时,突然感知到这处空间之中又有一个洞口缓缓打开,从那缓缓打开的洞口处依稀还能看见自己体内五脏六腑的情况。 三团雾气呈现出黑白红三种不同的颜色从缓缓打开洞口之中飘飞而入,随后又飘飞到那阴阳鱼图的上方,红色的雾气看似最为弱小,但却极具生命力,率先注入到红色丝线之中,姜晨感知到那是自己全身气血所蕴含出来的精血。而那黑白二色气雾从中能够感知到阴阳二气的韵味。 那阴阳二气并没有直接进入到阴阳鱼图中,漂浮在阴阳鱼图的上方,各自从自己的气团之中又自行分出一小部分后,随着阴阳二气进入到相反的区域,注入到两边的原点之中,姜晨看着将要关闭的入口,心虽思动闪电般的速度冲出刚刚开启的洞口,去探究那三色雾气的来源之处。 姜晨冲出入口之后,发现自己回到了五脏六腑所在之处,而那处神秘空间在五脏六腑所处的空间却是感知不到。刚刚那般玄意之境震惊了姜晨,稳定了一下心神,将自己的感知之力催发到极致,这才发现五脏六腑形成阴阳相生相济之象后,不在是单纯的分为六腑为阳,五脏为阴。 五脏之中的心脏与大小肠腑相连溢出的阳气虽还如以往一般细微,并没有打破五脏相生之象,但其所产生的阳气变得更加纯正光大,所散发的气息属性正是注入阴鱼原点那团阳气。而注入到阳鱼之中阴气则来自膀腑,膀腑与肾脏形成相辅相成之象后,所产生的阴气也是更加精纯,但却并不给人阴冷的感觉,反而给人如孕育万物生命的源流一般温饶平和之感。进入到那处神秘空间之中的精血,正是整个五脏六腑循环淬炼而成。而那处已经闭合的入口在五脏六腑循环往复九九八十一次之后才会自行打开一次,根本不由姜晨控制,或者说姜晨现在还没有找到控制其运转的法门。 姜晨看明白体内现在自行运转的情况之后,却是没有再着急退出体内,想着借着此次机会将自己体内的情况探究个清楚明白。有一个问题从姜晨六岁开始一直困惑到现在,就是自己窍穴不通的情况之下为什么还能感知到灵气的存在,虽然这种情况只出现过一次,但姜晨铭记六岁那日初次冥想之时那种仿佛拥有全世界的感觉。 这些年来一直把这个秘密埋在心底,对谁都没有说过,就连他的母亲也是没有提起过,一开始是不想让母亲担心自己,到了后来姜晨已是习惯了自己异于其他武修的身体状况。而且自己的身体也一直没有出现过什么状况,就觉得更没必要向母亲诉说,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本来母亲就阻拦自己修行之事。 而他这些年私下里了解学习了不少关于灵修修行的法门,知道灵修最重要最关键的就是承灵穴,只有开启承灵穴之后才能吸纳灵气成为一名灵修。而灵修的纳灵境就是逐步开启包含承灵穴所在的纳灵窍**系的过程,这一窍**系是整个身体之中最庞大繁杂的存在,其中包含了承灵、通天、百汇、天冲、率谷、承光、本神、神庭、上阳等五十余处灵窍,而且这些灵窍每一处都很重要,算作是灵修的本源之所在。 姜晨控制的那团白色雾气,直接来到了承灵穴处,看到是一金色的光点,将承灵穴的穴口塞堵的严丝合缝,与书中所记述的灵窍不通之人的情况又有很大出入。姜晨控制着白色雾气想着穿过那金色光点,却不得寸进,连自己的感知力也阻挡在外了。姜晨不甘心的又试着冲击了几次,依然如故,那金色光点坚如磐石一般,未见丝毫松动的迹象。姜晨心想着难道这就是自己窍穴不通的缘故,而那金色光点散发着纯正的土属性灵气,很明显是有人以灵气封堵了自己的灵穴,而且这么多年那灵气竟然未消散或者亏弱,依然坚固如初。沉思片刻之后,姜晨随即愤怒异常,这些年自己耿耿于怀不能成为灵修之事,竟然是有人故意为之。此时的姜晨心中有不甘、有愤怒、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千滋百味的情绪升起。 姜晨随即控制着感知力游经整个纳灵窍**系,发现所有的灵窍都是这种情况,又控制白色雾气将全身所有的窍穴都探查一番,全身所有的大小灵窍都是这种情况,没有任何丝毫遗漏。而且姜晨发现那些金色光点相互之间连成一条细微不可见的金色丝线,俯瞰自己体内所有窍穴之时就会发现,那些金色丝线看似杂乱无章,但仔细分辨之下就会发现很像是灵兵之上刻画的阵图,而那些金色光点随着自己每次的呼吸吐纳会自行补充到土属性灵气,永远不会有灵气枯竭的那一天,除非自己身死不再呼吸。 姜晨看着体内这番情况,无力之感冲散了修为进阶成功之后的喜悦之感,姜晨靠着浴桶颓然的睁开紧闭的双眼,眼神之中带着浓浓地不甘之色,想着自己体内灵窍这番状况,母亲是否知道,如果她知道为什么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起过,如果她不知道,那是何人所为,为什么要针对自己。姜晨思考片刻之后,心中已是决定向赵琴儿说明自己的状况,心中判定母亲肯定知道些什么情况。而且姜晨对赵琴儿的修为境界也是了解,相信自己母亲肯定能帮自己解决灵窍被封的事情。 第六十三章:赵灵云的考究 - 魂之门 - 居庸 在姜晨呼吸吐纳之间,那药汁进入其体内的速度明显加快,大约三刻钟左右的时间,已是全部被姜晨吸收完,那浓郁的药汁又变回清水状态。这次将药效吸收的很彻底,身体就像久旱逢甘霖一般饥渴,都全部药汁吸收完之后,身体的承受能力还没有到达极限。姜晨睁开眼之后,感觉精气神比之前充沛了许多,身体比之前更有活力。体内的每个因子都在欢呼雀跃,姜晨感觉身体表面附着的一层油腻污垢,很是难受,不知从何而来这么多的赃物,探手拿起放置在浴桶旁边的清洁身体的皂粉,散入浴桶之中,将身体擦洗干净,感觉清爽了不少。 姜晨正在穿衣物之时,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距离在月门之处。姜晨连忙穿起有人新备好的一身白色衣袍,正准备去开门,却听来人急促的说话之声,却是不知何时赶来的母亲的声音。 只听赵琴儿向与之一起前来之人问道:“晨儿现在怎么样?大哥,你不是说不会让晨儿参与比试吗?现在怎么弄成这样?”声音之中带着些许怒气。 赵灵云尴尬的笑了一声之后才说道:“琴儿,不要生气了,你已经训斥了我一路了,给大哥留点面子好不好。乾明和空宇都已经探查过了,晨儿只是力竭而晕,身体并无大碍。而且宫中的医修葺供奉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也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晨儿的血气比之以前更加的旺盛了。”赵灵云看赵琴儿已经是怒气稍减,才又说道:“而且经过这次战斗的刺激,晨儿的修为突破到了淬意境,这也算是件喜事吧!” 赵琴儿听说姜晨并无大碍,本来已经消减了一些的怒气,但听到赵灵云后面所说,怒火比以前更盛的说道:“战斗之中突破,这臭小子是疯了吗?晨儿不懂,你们也不懂吗?险境是可以激发人的潜能,结果也是有好有坏,统计显示战斗之中突破带来的坏处占到百分之六十多,而且如果留下什么后遗症,终生难消,更有可能终生就停留在当前境界之中。”赵琴儿看了姜晨所在的房间,却是停下了脚步看着赵灵云说道:“晨儿已经醒来,等会我查探一下这臭小子的身体再说吧!”声音之中虽然还带着些许怒气,但已经是轻缓了许多。 姜晨本来还想继续偷听看看母亲还会说些什么,听到母亲的话语,只得打开房门迎了出去,他今晚也有困惑之事想问问自己母亲。赵琴儿和赵灵云看到姜晨走了出来,向着姜晨走去,赵琴儿走到姜晨近前,朝着其脑袋之上轻扇了一巴掌,才开口问道:“臭小子你自己感觉现在怎么样。”姜晨看着母亲着急的神色,摸了摸被赵琴儿打过地方,笑着轻跳了几下说道:“精气神比以前更充沛了。我已经能够內视了,刚刚我自己探查了一番,没发现什么后遗症。” 赵琴儿没等姜晨说完,手中已是升起一团已经变成纯紫色的灵气,渡入到姜晨体内,赵琴儿闭着眼睛仔细感知着姜晨体内的情况。而姜晨敏锐的感知到那团灵气在自己的五脏六腑和四肢百骸之中游走一圈之后,从自己的左手手心之中钻出又回到了赵琴儿的手中。赵琴儿渡入姜晨体内的那团灵气却是也没有发现其体内的那处神秘空间所在,姜晨还是发现赵琴儿渡入到自己体内的灵气好似有意的避开了自己全身的窍穴。姜晨不知是自己再知道灵窍被人为封堵之后,变得敏感了,还是事实就是母亲知道自己灵窍被封之事。赵琴儿睁开眼睛之后,神色放松了不少,又看了一下姜晨的面色红润,并无病态,长出了一口气,悬着的心已是放下。不过这臭小子正用困惑的眼神看着自己是几个意思,好似有什么问题要问自己。 赵琴儿以为姜晨要说的事还是入军之事,心中已是有了计较,想着这臭小子如今也算是一战成名了,明日之后,相信整个封安城都会传姜晨的名字,八年前天启殿的那次查访,姜晨的名字已经是上报给了天启殿,这次如果被有心人注意到,那姜晨这个名字必将会被天启殿再次筛选一遍,而且西境两州的天启殿这些年也一直没有放弃暗中查访姜姓少年。为了尽可能的规避风险,这臭小子确实不能再待在封安城了,而去往边军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赵琴儿想到这儿随即开口说道:“臭小子,我同意你去参军了,以后不要为了和我置气,将自己陷入到险境之中。”说完之后长叹了一口气。 姜晨却是一愣,刚刚自己正准备问母亲自己灵窍被封是怎么回事?突然听到母亲竟然同意自己加入军队的话语,心中顿时欣喜不已,将准备问的问题甩在了脑后。而赵灵云听赵琴儿说姜晨要参军,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开口问道:“晨儿,你要加入军队?” 姜晨听赵灵云的问话,高兴的点了点头说道:“前几天就和母亲说起了,可是她一直不同意,现在却莫名其妙的答应了。”赵琴儿听姜晨竟然说自己莫名其妙,嗔怒地又朝着他的脑袋拍了一巴掌说道:“什么叫莫名其妙,如果你不是和我置气,今天会冲动的上去和那谁……”她却是不知和姜晨对战的那名夏庚氏国少年的名字,看着赵灵云,赵灵云说道:“叫臧圣道,是夏庚氏国臧氏门阀嫡传子弟,而且还是九淖州天启殿的一名最年轻的祭师,而且有传闻等到其成年之后,就会被送到中阳州的天启圣殿,进行圣卫训练。” 赵琴儿点了点头又朝着姜晨说道:“对,就那个什么臧圣道。你这臭小子,我怕我再不同意你入伍,你还会干出什么蠢事来。” 姜晨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今日冲动上台确实是有生母亲气的原因在内,还有一部分也是因为年轻热血看不得那表面温良,实则心性残忍桀骜的臧圣道在台上耀武扬威。 只听赵灵云又问道:“晨儿,你想好要去哪支部队了吗?我觉得禁军挺合适的,要不就去禁军之中吧!” 赵灵云的话音刚落,就听姜晨说道:“皇舅,我不想去禁军,我想去老师所统领的北境军中去锻炼一番。” 赵琴儿接过姜晨的话语,故带怒气地说道:“我也觉得让这臭小子去边军最合适。离我越远越好,眼不见心不烦,省得他每天在我身边打转,惹我生气。” 赵灵云哈哈一笑的看着自家小妹和大外甥,说道:“你们两个啊!去边军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堂堂长公主的儿子,皇亲国戚去边军只当个小兵却是有些不合适,有损皇家威仪,但冒然封你个官职吧!又害怕你不能服众,军队之中可是以能力说话的,当初乾明和空宇也是从百夫长一步步干起来的。” 赵灵云看着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姜晨说道:“你这臭小子自从离开凤落苑之后,就很少进宫来看看我这个舅舅,我也是对你的近况了解很少,更别说你现在有什么真才实学,不过你的修为境界却是给了我不小的惊喜。我现在来考究一下你这些年和乾明还有岳老学的知识扎不扎实。” 几人随即来到院落之中的一处供人休憩的地方,赵灵云边走边想该如何考究姜晨,他零星从岳乾明处听得一些姜晨在演兵之道很有天赋的消息,但演兵之道需结合实际情况千变万化,只会纸上谈兵乃兵家大忌,需从实际战例之中来进行考究才行,看看姜晨是否有随机应变的能力。 待三人坐定之后,赵琴儿也是认真的看着赵灵云,她这几年很少关注姜晨的学业,一心扑在了针对天启殿培养的情报组织之上,却也不知姜晨现在的学业到底如何,也是听岳乾明经常在自己面前夸赞姜晨,恨不能姜晨就是他的儿子一般。 姜晨也是认真的看着赵灵云,静静的等待着赵灵云的问题。只听赵灵云开口问道:“演兵之道中所述‘九变’何解?” 姜晨张口说道:“九,数之极也,九变意为多变之意,而兵家所说‘九变’,就是告知领军之将要因地制宜,趋利避害。做到熟悉将要作战的地形,不在绝地停留,围地设奇谋,死地激发士气背水一战。懂得分析敌我双方的利害,有的敌军不要攻打,有的城郭亦不须攻打……” 赵灵云和赵琴儿安静的听完姜晨不急不缓的讲述,只见赵灵云轻轻的点了点头,很满意姜晨对“九变”的阐述,中间还有夹杂了一些自己的见解,这是最难得的,窥一而知全,赵灵云相信姜晨对《演兵之道》中其余内容也都有自己的理解。 赵灵云又让姜晨分析了几个实际战例。姜晨也是分析的头头是道,却也不是中规中矩的照本宣读,其中有些用兵之法,让赵灵云也是眼前一亮之感。赵琴儿听着姜晨对答如流的样子也是心神欢喜,也是参与进来,这次由赵琴儿出题,却是让姜晨和赵灵云扮演成敌对的两国将领,由她设置出假想的作战环境地形,双方的兵力基数,物资配给等等条件。在赵琴儿设想的战场中,姜晨处于绝对的劣势地位,而赵灵云则处于绝对优势地位,玩性极浓的赵琴儿给自己按了一个裁判的职衔。看着本来还兴致盎然的姜晨逐渐变成苦瓜脸的神色,和自己争辩要条件的姜晨,赵琴儿理直气壮的拒绝道:“臭小子,真实的战场比这更加凶险,我这只是给你预演一下,你将来可能要面对的情况而已。”赵灵云也只得无奈看着他们母子两人斗气,他也想看看刚刚口若悬河的姜晨在面对险境劣势之时,是否还有应对的勇气。 当姜晨还想和母亲要些有利于自己的条件之时,却听赵琴儿说道:“对战开始。” 第六十四章:凤落对 - 魂之门 - 居庸 赵琴儿假想的战争背景:赵国赵灵云率四十余万大军对姜国发动突袭,在战争初始之时,由于姜晨决策失误,精锐兵力和大量战争物资均损失不少。最后姜晨只得带领本国剩余十万兵力及剩余物资赶赴一兵家必争之地阻击已经横扫姜国大半疆域的赵灵云,本打算在一处赵灵云行军必经之路的崇山峻岭,地形险要之处设伏,但被赵灵云识破,而后两军最终在一处地势开阔的河滩之处相逢,两军隔河相对,进入相持决战阶段,两军相持已经进入了第五日,而三日之内赵灵云必定发动进攻。而两军的兵力对比为一比四。 夜,大雨,两军之间的流水变得更加湍急,姜晨坐于军中帐之中,看着面前三十余名军中精锐中的精锐,这是他手中最后的王牌,其中修为最高的是天启境的灵修,最低者也已经是蕴神境的修为,但这些灵修之中最重要的却是那名阵师。军中最重要攻防战略物资灵炮只有十门,灵石的储备量只有三万,能够发射一万响。而赵灵云这边却多达三十门,能够发射三万响。姜晨明白此次决战如果想要赢得胜利,必须奇袭,他在等待着一个机会的到来。 而赵灵云则是更加谨慎,查探着姜晨沿岸的布防情况,好似打算严防死守,没有半点要主动出击的迹象,准备对他实行半渡而击的策略。赵灵云查探过姜晨的布防,发现其的布置中规中矩,没有半点漏洞,姜晨这边的十门灵炮都架着了险要位置,每门灵炮都对着易于登陆的河滩,而且派有重兵把守,防止赵灵云派人来摧毁。从实战的思路出发,赵灵云异国作战,必须速战速决才是上策,不可能和姜晨久耗下去。 突然有探子来报,河面之上出现渡江船只,姜晨想着敌方是不是想借着大雨的天气,守军精神松懈倦怠的情况下对自己发动攻击。突然对岸灯火通明,有那五彩缤纷绚丽,但却夹带着强烈的灵力波动,暴虐的向着姜晨的阵营飞射而来,不知何时,赵灵云已是将灵炮阵地前移,将姜晨驻扎的营地纳入了灵炮的射程之中,只见姜晨主营阵地上空出现一团光膜,将袭向主营的灵爆悉数挡在了外面,但这次赵灵云灵炮的攻击范围之广,姜晨设置在沿岸的布防,都在其打击的范围之内。 姜晨命令己方的灵炮开火,但重点打击的却是正在渡江的船只,姜晨随即招来除阵师之外的所有那灵修高手,并又为这灵修组成的队伍配备了一百名磐石境、五十名淬意境的武卒,这支一百八十余人的队伍由那名天启境的灵修带领着,从一地势险要的河滩处登船,向着赵灵云的阵营秘密潜渡。 赵琴儿看着手中越积越多的纸条,看着姜晨刚刚递给自己的纸条之上写着派出一支精锐组成的敢死队去偷袭赵灵云的物资营地并让这支敢死队尽其所能的去刺杀赵灵云或者赵灵云阵营中的重要成员。赵琴儿看着纸条上所写的登陆地点是全河段水流最湍急之处,赵灵云在那处河段的防备兵力也是最为松懈。 赵琴儿虽然存着玩弄的心思,但其设想的地形都是在现实之中有据可查的,虽然那处河段水流湍急,但姜晨在对决刚开始之上就在纸上已经写明他耗费了三千颗灵石秘密让阵师在一普通的舟船纸阵法上刻画了增强其动力的,只是未说明用途。现在看来姜晨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死守,这支由姜晨派出的敢死队不管时机的把握,还是其地形的选择,必然能够成功潜袭到赵灵云的营地之中。 不过,就看姜晨何时给这支队伍传递信号,让其动手了,赵琴儿又看了一下大哥这边的纸条,从中抽出一张,上面写道:佯渡,消耗其灵石储备,赵灵云的主力部队还没有出动。 姜晨研究了一下探子最新探明的情报,又看到赵灵云计谋得逞的神色,心中已是明白,连忙下令灵炮停止攻击,但已经消耗了四千响基数的灵石。赵灵云看姜晨已经反应过来,又将一纸条递给了赵琴儿,这次却是主力全部出动的命令,没有给姜晨任何喘息的机会。选择登陆的地点也是姜晨守备最为薄弱的地方,赵灵云拼着损失三万兵力,登陆成功之后,开始攻击姜晨的设置的第一道防线。赵琴儿判定赵灵云登陆成功,姜晨开始收缩兵线,开始在一易守难攻的地形之处加固第二道防线,姜晨的部队虽然占据地形优势,但其兵力以一敌四和赵灵云杀得难解难分。 姜晨这时给出了信号,命令已经潜入到赵灵云后方的敢死队开始发动攻击,一时间赵灵云的后方陷入动乱,有掌管军备的官员被刺杀成功,在赵琴儿预估了敢死队的战力及所能形成的破坏程度之后,判定赵灵云的物资损失有六成,暗杀高级将领八名,但赵灵云却是无恙的,因为赵灵云身边一直有一位太玄境的高手在保护。 赵灵云阵营的后方陷入到混乱,多少影响到了前方正在作战的军队。坐于中军帐中的赵灵云,发动先前制定的应急方案,收归军营之中的后备兵力五千,加之其亲卫营,还有保护自己的灵修高手五名,开始围剿姜晨的敢死队成员。赵灵云和姜晨在凤落苑中的石桌之上鏖战了将近两个时辰,双方你来我往,狼烟才熄灭,最后赵琴儿宣布赵灵云惨胜,姜晨全军覆没。 对战结束之后,几人却是陷入了沉默之中,姜晨能将赵灵云的兵力消耗到如此地步,出乎了赵灵云和赵琴儿的预料,如果从实战出发,姜晨虽然全军覆没,但赵灵云却是无力再在异国领土之上征伐,姜晨此战虽败,但在政治上却是有着重大的意义。姜晨总结着刚刚这场虚拟战之中,自己存在的不足和漏洞。而赵灵云也是回想着刚刚与姜晨的交锋,又联想到了两年之后将要对金、夏两国发起的灭国之战,不由得开口向姜晨问道:“欲灭一国之社稷,汝当何为?” 姜晨震惊的看着赵灵云,这个问题确实有些超出了自己设想的提纲。赵灵云看着陷入沉思的姜晨,又看向赵琴儿,他突然明白赵琴儿为什么会预想这样一场战争,不只是考究姜晨,也是再提醒自己防止那金、夏两国最后的疯狂,虽然那金、夏两国之中派系繁杂,相互倾轧,但其中也是有忠君爱国之士。 赵琴儿听赵灵云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已是明白赵灵云知晓自己的用意,也在思考着赵灵云的问题。只听姜晨突然开口说道:“如欲灭一国之社稷,必先从政治外交开始,向其输入本国文化,占据其重要经济资源。挑动其显著的社会矛盾,先让其内部陷入纷乱,挑起大义之旗增强大众百姓的认可度后,才可对其使军事手段,速战速决。这样才能将自身损失降到最低,防止陷入到战争的泥潭之中。” 赵灵云听姜晨这样说,没想到姜晨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见解,并不是一味的只从军事方面思考,其想法虽然还很稚嫩,但其却是有着极强的大局观思维,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又问道:“如以我赵辛氏国对金、夏两国为例又该如何?” 姜晨又陷入沉思之中,想着封安城中这些年多了好多金、夏两国的百姓,三国之间的交流比以往更加频繁,赵辛氏国的朝堂之中更有原是金、夏两国的户籍的官员,而且那两国中有的百姓更是举家迁来赵辛氏国,这些年封安城的近郊也是逐渐繁荣起来,说明赵辛氏国的文化、政治还是居住环境在三国的百姓心目之中更加的优秀。而且赵辛氏国文化包容性也比金、夏两国更强,那些外来人员在赵辛氏国居住三年以上就会被赵化,接受了赵辛氏国的风俗礼仪。 姜晨心中回想对比了一下近几年来三国日常抵报之中所记载的一些信息数据后才说道:“赵辛氏国的综合国力要优于金、夏两国,但如果金、夏两国联合国力却是比赵辛氏国更胜一筹。如赵辛氏国对金、夏两国作战必先分化其,不能让这两国联合到一起。” 赵琴儿看了看赵灵云,紧皱着眉头说道:“晨儿说的有些道理,不过我听闻,夏庚氏国的元佑王李成吉将要迎娶金亥氏国的玉兰公主,传闻这玉兰公主是当今金亥氏国国君最喜欢的女儿,竟然舍得让其远嫁别国。这些年我赵辛氏国国力越加的强盛,逼迫的金、夏这两个有世仇的国家竟消解了矛盾,走得越来越近了。” 赵灵云点了点头,神秘的一笑后,轻声说道:“这是已经预想见的情况,不过我一直还没想好该怎么应对这两国的联盟。”赵琴儿听赵灵云这般说皱眉沉思着。只听赵灵云继续深入地向姜晨问道:“晨儿,赵辛氏国如对金、夏两国全面发动灭国战争,当如何?” 姜晨这次却是不假思索的说道:“分而化之,挑动两国矛盾,让其先战,我国后入。采取突袭闪电战略,正奇相合,速战速决。” 赵灵云听完姜晨的话语,高兴的大笑两声和赵琴儿说道:“我知道该给晨儿封个什么官职了,不过起点还是不能太高,先领受雏鹰校尉之职吧!”姜晨疑惑的问道:“皇舅,这雏鹰校尉是干嘛的?也没有听过咱们国中还有番号为雏鹰的军团的啊!”赵灵云带着神秘的笑容,答非所问地说道:“和晨儿一番交谈,却是启发到我有个新的想法。” 看着姜晨和赵琴儿还是疑惑的神色,哈哈一笑道:“到时你们就知道了。天色很晚了,我先走了,你们也赶快去休息吧!” 第六十五章:答案 - 魂之门 - 居庸 月风侵扰着思绪,花香弥漫于庭间。凤落苑内姜晨和赵琴儿送走赵灵云之后,相对静坐。赵琴儿想着姜晨竟然有如此天赋,心中既是欣喜却又有忧愁,欣喜的是姜晨的天赋异禀,忧愁也还是姜晨的天赋异禀。今夜赵琴儿与姜晨注定无眠,只听姜晨突然说道:“母亲,我有一事想向你请教。” “哦!什么事?”赵琴儿回转思绪问道。 姜晨认真的看着赵琴儿问道:“母亲,您知道我灵窍为何不通吗?” “天生的吧!你不要多想这些了。你现在的武修修为比你老师在这个岁数之时都厉害,你这臭小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赵琴儿心中一惊,但还是面不改色随意的说道。 姜晨急促的说道:“不对,不是天生的。今天我突破到淬意境之后,感知力也随之进化,我在內视体内五脏六腑之时,发现我体内有无数的金色光点将我的灵窍封住了,我猜那应该是一座封阵,针对我灵窍的封阵。” “什么?你现在竟然能够自己內视体内的情况了?”赵琴儿惊问道。心中更是震惊莫名,一般武修能够內视自身是在突破到战魂境之后,而姜晨竟然在刚刚突破到淬意境就可进行內视。她却不知,姜晨能够在淬意境內视,是因为她的天赋血脉在发挥着作用。赵琴儿作为一名意修,其感知力本就出众,而姜晨作为她的儿子,自然也继承她一部分的天赋,故才能在淬意境就可內视自身体内。 “所以,母亲您不用再骗我了,你肯定知道我的灵窍为什么被封。”姜晨趁着如此机会,想要了解自己的身世,这些年来姜晨虽然没有再提及关于自己父亲的事,但这个疑问从他的懂事之后直到现在就一直伴随着他。而且他猜测自己灵窍被封之事与自己的身世肯定有着莫大的关系。 赵琴儿看着姜晨认真及肯定的神色,蓦然发现姜晨的上颚不知何时长出淡淡地黑色的青绒,眼神之中透着坚毅。看着已经逐渐长成大人模样的姜晨,赵琴儿心中不由得感叹:十五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夜哥,你看到了吗?咱们的儿子已经长大了,而且还很优秀,想必你心中也是欢喜的吧! 夏晚的风息温驯地游荡着,空气明净,月光毫无隔阻的散在大地之上、房屋之檐、苍树之顶、人的衣袍之上皆镀上了一片银色的月光。庭院之中安静无人声,只有欢快的虫鸣之声,但却显得庭院之中更加的寂静,姜晨和赵琴儿好似谁也不想打破这个氛围,姜晨也不再催促神色突然变得忧伤的母亲。 赵琴儿长叹一声,缓缓的开口说道:“晨儿,你灵窍被封确实是人为所致,但却不是你想那样,有人故意害你,而是为了保护你。” 赵琴儿看着神情变得更加疑惑的姜晨,但没有刚刚那么着急了,安静的听着自己的述说。赵琴儿衣袖轻挥之间已是布置了一处隔绝一切窥探的幻境。姜晨看着如此慎重的母亲,好奇之心已是达到顶点。只听赵琴儿声音忧沉的向姜晨说起了十五年前那个雪夜发生之事,还要事后姜五叔转述的关于天启圣殿的天启长老对姜晨的预言,未做任何保留的全部向姜晨倾吐而出,并和姜晨解释了姜五叔为何又封堵他灵窍的原因。 说完心中潜藏多年的最大的秘密,赵琴儿感觉轻松了不少,这些年来自己时刻警惕着天启殿发现自己母子的行踪,自己表面装作轻松自在的样子,但心中所承受的压力,而且怕连累到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更是不敢向任何人吐露一句。看着好似突然之间就长大的姜晨,赵琴儿觉得是时候向姜晨说明一切,这样可以确保姜晨在行事之时,更加的稳妥,不会再发生今日这样的状况。 姜晨此时的心中已是泛起了惊涛骇浪,原来自己是天生的天弃者,这就是自己的原罪,出生之时父亲就为了保护自己而死。看着母亲刚刚在述说自己父亲姜夜之事时,眼角竟有泪水滑落,姜晨从未见过这样的赵琴儿,想来母亲一定很爱父亲吧!不由得对那天启殿升起了愤恨之心。姜晨想着自己天弃者的身份,脑海之中不由想起一副画面,万物陷入死寂,大地被冰封,自己所有的亲近之人都被封在冰柱之内,这是自己七岁那年梦到场景,至今记忆犹新。难道梦中的场景在未来真的会出现,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竟然是自己,姜晨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之中。 姜晨稳定了一下心神,声音却变得有些嘶哑,向着赵琴儿问道:“母亲,会不会真如那天启长老所预言的一样,我会给整个帝昊大陆带来毁灭性的灾难?我现在该怎么办?” 赵琴儿看着面色突然变得苍白的姜晨,语带怒气地说道:“狗屁!什么灭世预言!故弄玄虚罢了!”赵琴儿骂完之后,缓了缓口气继续说道:“儿子,你岳爷爷在给你讲述大陆奇闻异录时,应该给你提到过一个叫逆天盟的隐秘组织吧?” 姜晨点了点头说道:“岳爷爷说‘那个组织之中,历来只有强者才能加入,但民间传闻那个组织之中的人个个都是邪魔,杀人不眨眼。’而且岳爷爷还说‘那个组织之中成员最终目标就是灭天。’但据岳爷爷自己的推测说这个组织应该要灭的是天的化身帝昊。母亲,你说这样一个大逆不道的组织是不是真的存在?” 赵琴儿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必须是真的,不然那什么狗屁天启会预言一个个刚刚出生的孩子就是什么天弃者,而且以五叔的见识,他都相信有这样一个组织存在,不然他是不会冒然离开你身边的,去为将来可能发生的危机做准备。而且你五爷爷临走之时,还提到他在游历大陆之时,遇到过这个组织的成员,还和那人成为了朋友,根本不像民间谣传的那样。” 赵琴儿看着姜晨恢复些许血色,才又说道:“所以!臭小子你不需要将那什么狗屁预言放在心上,连天都有人野心勃勃的要将其灭掉,更何况一个什么狗屁天启长老的预言了。我今日和你诉说你的身世,是因为我觉的你已经长大了,已经能够担起自己命运,毕竟你的人生之路还需你自己走。”赵琴儿最后语重心长的嘱咐道:“晨儿,你现在还没有能力对抗那天启殿,所以以后行事之时得须谨慎才行,以后尽量少与天启殿有关的人员接触。” 姜晨认真的点了点头,眼带希熠的又问道:“母亲,那你能不能帮我解开体内的封印?” “我确实无能为力,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你五爷爷才可解开。”赵琴儿双手一摊干脆利索的说道。 “那我体内的灵窍该怎么办?就这样被一直封印着吗?那我何时才有自保的能力?何时才能与那天启殿对抗?”姜晨连珠炮似的向赵琴儿问了好几个问题。 赵琴儿伸手拍打了一下姜晨脑袋说道:“臭小子,你觉得自己成为灵修以后就天下无敌了,就能杀上天启圣山了?路还很长慢慢来,你现在作为一个武修也不错啊!竟然能把藏器境一层的灵修打翻在擂台之上,说不准你的武修天赋比灵修天赋还要好呢。” 姜晨揉了揉被赵琴儿打过的地方,还是有些不甘心的问道:“那母亲口中的五爷爷这些年可有什么信息传来?”赵琴儿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但是你五爷爷临走之时,留下了他本命灵阵的一方分阵玉符,这些年我研究过这玉符,是一方很珍贵的传送玉符,我猜传送目标应该就是他身处的位置。” 赵琴儿从怀中取出那方一直随身携带着玉符,交到了姜晨手中说道:“你马上就要离开了,这玉符就交给你吧!你要小心保管。当遇危及生命的情况之时,捏碎即可。”说着好似想起了什么,从腰包之中又掏出一张黑色的水晶卡一并递到姜晨手中说道:“这张储灵卡中还有一百五十多万灵石,这也是五爷爷留给你的。但你不可乱用,等到与你五爷爷汇合之后,你的灵窍解封之后,用到灵石的地方多着呢。” 姜晨推辞一番,直到赵琴儿装作佯怒的样子,只得收起这两样很珍贵的东西。母子两人又闲叙起了过往之事,姜晨向赵琴儿问明了有姜氏部落的具体方位,想着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自己从未见过面的族人。 当话题又转回到修行之事时,姜晨又想起自己莫名其妙开启的那处神秘空间,和空间之中悬浮着的阴阳鱼图,随即也向赵琴儿说了,说完之后,看着不知是在思考还是震惊状态的赵琴儿,姜晨的心也随着自己母亲不停变换的神色起伏不定。 “你仔细说说你在与那臧氏门阀的小子对战时的情况。”赵琴儿好一会才回过神向姜晨问起擂台之上的情形。姜晨看着严肃的赵琴儿,也是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回想起与臧圣道对战之时,当时自己体内的变化。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确实有些不同寻常之处。 姜晨向赵琴儿述说当时由于臧圣道对自己的压迫,自己体内阴阳二气错乱之时,将自己的应对之法及当时自己的感受一一向赵琴儿细说了一番。赵琴儿又问道:“你所说的那处神秘空间,是不是位于体表脐下三指之处?”见姜晨闭目又感知了一番,经赵琴儿指点,这次姜晨感知到那处神秘空间所在身体位置确实是脐下三指之处,随即睁开眼睛点了点头。 赵琴儿结合自己的经验分析了一番之后,也还带着几分猜测说道:“你所说的神秘空间古籍书中有专门的记载:‘有物混成,先天而生。寂兮廖兮,独孑独立。周行不殆,为万物之母……其名曰:众妙之域,又名曰:混域’,至于想要开启混域,全凭机缘。如要强行冲破其壁垒,轻则修为尽毁,重则灰飞烟灭,据记载开启混域之后,有众多玄妙之处,而那些开启混域的修者,只要成长起来,无一不是大陆最顶尖的强者。我猜应该是你任由阴阳二气在体内争夺领域,再加之你主动引导参与进战场自身的精血之气,三者在你体内一番混战之后达到了最终的平衡,无意之中契合了‘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玄妙之道,打破了混域的壁垒。至于混域之中的阴阳鱼图是有记载以来对阴阳二气最好的诠释。我猜测是因为你最后之时全力一击,体内皆空。随即你又昏迷,进入到了无意识状态,新生的阴阳二气及你的精血随着你无意识的吐纳,进入到了混域中之后,混域为你作出了最佳的选择,将三者结为一个整体,自行运转而成阴阳鱼图的。” 姜晨认真听完赵琴儿的话语,再结合自身的情况,已经是基本弄明白了自己身体突发的变化,听赵琴儿话语之中的意思,混域的开启好像只有好处。只见赵琴儿神色变得更加严肃,甚至可用严厉来形容,和姜晨嘱咐道:“晨儿,你体内混域开启之事,对任何人都不要再提起,也包括你的老师、岳爷爷、舅舅等所有和你关系亲近的人,你明白吗?” 姜晨看着神色极其严肃的母亲,知道混域之事非同小可,也郑重的应了下来。赵琴儿并没有告诉姜晨开启的混域是能被其他修者抢夺走的,因为混域最终会成长为一方独立的空间,这对于那些隐秘的大势力来说都是极其重要的资源,如今的姜晨无异于身怀重宝的顽童,任何人只要心起贪欲之念,那姜晨的性命就堪忧了。而赵琴儿没有向姜晨说明的原因,是因为姜晨今天受到的冲击太多了。来自天启殿的压力就够他消化一阵的了,已经有一根紧绷着的神经了,警惕之心已有,再加上自己嘱咐,应该是足够了! 第六十六章:香虚幻阁 - 魂之门 - 居庸 杨柳晚悠飏,斜日波纹映画梁。在封安城中游玩了一日的姜晨和尉迟德,正坐于芯河岸边歇息,有垂下的柳枝拂过头顶。今日两人相约一起去采买些将要在军中所需的物品后,想着几年之内肯定不会再回来,就一起将童年之时游玩过的地方和一起吃过的小吃,在这一日之内都转悠了一遍。坐在河岸边两人都是有些想念岳武晶了。 尉迟德的父母本也是不同意他去参军,更别说离开封安城去往边境之地。但五日之前,赵灵武突然下旨,召集朝中大臣及赵氏宗室的十五岁至十八岁的子弟于灵院之内,人数达五百人之多,进行军事演武,最后从中筛选出整一百名少年,组成一支名曰:雏鹰卫的少年军,其中就有尉迟德,而姜晨却是没有参加此次遴选。当姜晨听闻自己舅舅的所为之后,瞬间想到那晚赵灵云临走之时,说受他的启发,所要行的是什么事了。再又联想到自己为所未闻的“雏鹰校尉”之职,心中已是明白,尉迟德听姜晨说了事情的始末之后,还开玩笑的让姜晨以后罩着他,给他也封个什么小官衔,过过官瘾。 姜晨两人闲坐一阵,望着东逝之水,想到将要远走他乡之时,心中却是突然有些枉然。看了看天色,当姜晨提议各回各家之时,尉迟德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神秘猥琐的一笑道:“姜校尉,属下带你去个好地方,我听闻此次进入雏鹰卫的人今日都在那儿聚会了。” 姜晨好奇问道:“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好地方,保证你从来没去过。”说着拉扯着姜晨向着封安城的北城走去。姜晨不明所以,任由着尉迟德拉着他前往。 月映娇花百样色,花定风袭入鼻香。小桥流水漫青竹,耳闻箜萧红尘声。笑语盈盈迎往来,客豪掷千金。依栏独坐哀怨升,生平难遇一良人。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娇。尘满疏帘素带飘,顾影自怜忆往霄。几回偷湿青衫泪,忽闻莺声燕语入窗扉。惟有恨,转无聊,花开花落本就寻常事。 姜晨随着尉迟德来至北城的百花巷,此处之女子衣容粉黛,嘴角堆笑,撩拨着往来的男子。姜晨从未有过此种经历,被那些女子打趣的满面通红,不过已知此处是什么地方了。本欲拉着一样满面通红的尉迟德退走,但尉迟德在顷刻间已是熟悉了此处的风情,反拉着姜晨直奔此处最富丽堂皇的一座楼阁,名叫香虚幻阁。 姜晨心中也是好奇的紧,随着尉迟德进到宾客盈门的香虚幻阁之中,姜晨二人却不知该去向何处,大庭之中声音杂乱,推杯换盏之间,有男子的轻佻之语,女子的微微**之声尽皆入耳。只见一体形不高,但面容清秀的少年人,身穿一身黑色仆服迎了上来,满脸堆笑地问道:“两位公子面生的紧,是初次前来吧?”声音尖细,不似正常少年之声,不知是不是已被去势。 尉迟德故作镇定的回道:“听说你们是封安城内最豪华的寻香之处,本公子二人初次前来,可有什么好的推荐,不差钱。”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十两的秘银锭,扔到那少年手中,那香虚阁的仆役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姜晨看着此人笑容之中却是带着浓浓的审视及淡淡的轻视之色,看两人的眼神好似两只待宰的肥羊一般。 那仆役审视了一番姜晨二人的衣着,虽剪裁简单,但所用衣料皆非凡品。两位少年的配饰,亦是如此简单,但不管是从工艺还是用料都极其考究,很明显这两人皆是达官显贵家的子嗣。再看二人神色虽镇定,但很明显是雏,初次来这种场所。随即笑着将姜晨二人带至二楼的一处包厢,推门进去,入眼是一个极其雅致的房间,关门之后那杂乱之声倒是小了很多。 那名仆役将一封皮写着“花谱”的册子递给了姜晨二人,说道:“二位公子,初来我香虚幻阁,小人就为推荐阁中最实惠的一个套餐,名叫‘双蕊沁心’。” 尉迟德和姜晨随即将册子翻到‘双蕊沁心’的那一页,只见其上的内容是包含了酒水菜肴,还有两名轻熟可人的女子也被绘在在其上,神态宛若春水一般,有我见犹怜娇柔之色。又有介绍这两名女子所会才艺的内容,乐器、舞蹈等有十余种,再看其价格却是高达两万两秘银。尉迟德和姜晨相互看了一下,最后尉迟德装作老成的样子,将册子一合说道:“就它了,如果敢糊弄我们,那别怪小爷我不客气。” 那仆从连连称道:“小人哪敢欺瞒二位贵人……”说着出了这间名曰“松涛”的房间,直奔一香虚幻阁的后园之中,来至一处偏僻的房间之中,走进其中,却见有两名看面容十八、九岁的姑娘正坐在桌前闲叙,两人神色之间略带忧愁,见到有人推门进来,那位年纪略大点女子面带喜色地问道:“小桂子,是不是有客人点我们了?是什么人?” 那叫小桂子的仆役连忙点了点头,说道:“蕊西姐,你们二位可不敢再向上次那般竟然敢殴打客人。上次阁主宽容,没有处罚你们,但也是花费不少力气才平息了风波。而你们两人殴打客人之事传遍了京都,外面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难听的话我就不说,相信两位姐姐也听过了。这都好几个月没有客人点你们两人了,这次我也是看来人是两个雏,才敢向他们推荐你们的,千万不敢搞砸了。不然到时阁主怪罪下来,我也会被牵连的。”随即又向那两名女子说了一番自己观察姜晨二人的情况。 那名叫蕊西的女子上前将一锭秘银塞到小桂子的怀中,说道:“不会了,那次也是那头变态肥猪先动手打的蕊北。谁知那肥猪变态想法不少,但却只是有两个臭钱的普通人,那么不经打。” 那叫蕊北的女子在旁边歉意的朝着兰西说道:“却是连累姐姐了,这一月来姐姐跟着我少挣了不少提成。” “你这说的什么话,咱们两同年进入香虚幻阁,一直情同姐妹,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今夜就是咱们二人重整旗鼓之时,近来妹妹新填了好几首曲子,阁主听了都说好,咱们今夜好好表现一番,说不准明日咱们俩就声动京都了,比以往的名声更胜也说不准。”蕊西笑着和蕊北说道,两人拿起舞乐之器,随着小桂子边走边说来到了悬挂着松涛木牌的房间,小桂子自行退去。 蕊西蕊北敲门而入时,姜晨正和尉迟德说着什么,已经上桌的酒菜却是丝毫未动。再看两人的样子好似等着她们的到来,两人很是惊讶,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蕊北看着姜晨二人的年岁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心中有些许暖意,这是一种被人尊重的感觉。看着蕊西姐已是先上前坐到了那名身形略微壮硕的少年身边,心中很是感激,她确实对这种体型的客人有些抵触的情绪。随即走到姜晨身边的位置坐下,看身畔少年的神色却是比之其旁边的少年要紧张几分,不觉有些好笑。这两名少年一看就是身出显贵人家,但好似都未经历过男女之事。而像他们这样出身的少年,可能早已和身边的丫鬟行过男女之事了,有的更是风月场所的常客,像姜晨二人这般的少年,双蕊也是没有遇到过。 双蕊也并没有欺生的意思,尽着自己二人的本分,为姜晨二人斟酒夹菜,两名少年却是连连阻止,口中直言一起用餐。蕊西觉得气氛略微有些沉闷,没话找话的开口问道:“二位公子可是初次前来这幻阁?” 尉迟德装腔作势的说道:“是第一次来,不过你们香虚幻阁的名声却是听闻已久。今日我二人可是乘兴而来,千万不要让我们败兴而归。” 姜晨拘谨的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开口说话。蕊西和蕊北两人好笑的端起酒杯和姜晨二人碰了一下,浅笑着道:“保证让二位公子满意。” 四人饮罢第一杯酒之后,姜晨还是一如刚才,规规矩矩坐着,而尉迟德脸皮确实是与尉迟钟鸣一脉相承,虽然言语和肢体动作也是规规矩矩,但神色已是恢复了往常。蕊西娇笑着问道:“还不知该如何称呼两位公子呢?” 尉迟德嬉笑着说道:“我姓尉迟,他姓姜,不知两位姐姐贵姓?”蕊西和蕊北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听闻尉迟德自行介绍自己姓“尉迟”之后,两人的眼神之中的神采比之刚刚更盛了几分,均是不约而同的想到了皇城禁军统领尉迟钟鸣,因为“尉迟”这个姓本就少见,而在硕大的封安城的达官显贵之中,更是只有尉迟统领一人而已。至于“姜”姓,两人却是想不起有什么显赫的人物姓“姜”,她们两近几月深锁闺阁,对京都近日发生的大事少有耳闻,更是不知姜晨前些时日在乾辛殿内对战臧圣道之事。但双蕊也不敢轻视姜晨的身份,隐隐能够感知出两人平日相处之时,都是这个姜姓少年多下决断的样子,就可对姜晨的身份窥知一二。 蕊西听尉迟德问自己二人的名字,凄凄一笑道:“我姐妹皆是卑贱之人,哪有什么姓,贱名蕊西,这是我妹妹蕊北。” 姜晨左右看看蕊西和蕊北的面容惊讶地问道:“你们是亲姐妹?看着不像啊!” 蕊北轻笑一声说道:“姜公子误会了,不过我和蕊西姐情同亲姐妹一般。”随即又问道:“不知尉迟公子和姜公子是想先看蕊西姐的舞蹈,还是先让我为二位公子唱一曲,以助酒兴。” 姜晨随即问道:“两位姐姐不同时一起吗?我刚刚见那册子上多是两位姐姐一起合作的歌舞,一个人怎么表演了?” 蕊北抿嘴浅笑解释道:“姜公子,现在才刚刚开始,总得留一个人服侍二位贵人才好。” 姜晨平日里都是自己动手吃饭穿衣,剩余的事情也是香茗姐亲自打点,哪晓得吃个饭还要人服侍。尉迟德看了看脸色略红的姜晨,干咳两声说道:“哦!没事,蕊西姐你们一起吧!我们不用你们服侍,自己来就好。” 蕊西和蕊北两人也是相互看了看,眼眸之中都有惊奇之色。但两人的神色也随之放松了不少,这两名少年完全没有纨绔子弟之风,还挺好说话的样子,蕊西起身取下细腰之间缠绕着一根五彩之色的丝带,蕊北拿起刚刚坐下之时放下的一青色玉琵琶,两人走到房间之中专门用于表演的低台之上。 只见蕊北坐于按放在台上的一凳椅上,试着轻拨了几下细弦,清脆悦耳。蕊西转动了一下腰身,那根足有六米长五彩丝带瞬间随身而动,一圈五彩之色飞动在其细腰之间。 看着低台之上的双蕊,神色之间已无刚入房间时的谦卑、悲戚,换之的是自信、神采飞扬之色,真如含苞待放的花蕊一般。姜晨二人已是看呆了,两人出神的端起酒杯,饮尽杯中之酒,酒入喉肠之后,才是回过神了。姜晨与尉迟德两人相互看了看,从对方眼神之中相互看到欣赏之色,更是期待着双蕊姐妹的表演。 第六十七章:清歌惹争纷 - 魂之门 - 居庸 有歌唱道: 灵浆满,琼杯滑。彩虹舞,清歌慢。良辰美景前,可人风月夜。落花飞絮应有情,送君行。一别几载,闲情无寄。算来佳期将近,却顾盼影只。 人淡花陌,夜清寒。君嗟年少光阴,潦倒无为。奴蕙质兰心,红尘翻滚余生。淡荡光华晚来天,玉炉沉水袅残烟。梦回荣华,湿枕难眠。依栏无语瑶琴,远岫出云催薄暮,细风吹雨弄轻阴。 声如清泉幽谷,舞如凤飞九天。蕊西手中的五彩之带,宛如彩虹般,一直没有落下,整个身影都被包裹在一片五色光芒之中。蕊北的歌声和着手中的青玉琵琶之音,如从天而降的天籁。听呆也看呆了姜晨和尉迟德两人,一时间两人的心神都沉浸在双蕊的曼妙舞姿和天籁之音中。当一曲歌舞罢,两人还紧握着手中的酒杯没有回神。 蕊西和蕊北两人擦了擦额头细汗,这是两人自接客以来最卖力的一次表演,不仅是因为两人感激姜晨和尉迟德帮他们复出,还有感谢两位少年人对她们的尊重之意。两人相互看看,浅笑着走回到座位之上,姜晨和尉迟德才回转心神,拍着手掌叫好。姜晨从双蕊的表演之中,隐隐的感受到一丝轻缓的灵气波动,这才知道这两名女子竟然是灵修,感受其灵气波动修为应该只在纳灵境中层,却也是让人惊奇不已。 双蕊各自为姜晨和尉迟德斟满酒之后,询问了一下两人今日为何前来这香虚幻阁,却听姜晨二人述说将要去边境之地时,双蕊也惊奇感叹不已。 灯花崩放,酒意正浓,蕊北趁着酒兴,又为姜晨二人献上了一送别曲:十里长亭,行道烟尘漫。芳草萋萋,正是好景时节。趁东风,直上青云。此去壮志必酬,鹰啸九天…… 一曲刚罢,余音绕梁还未消时,就听房间的门被人敲响了,双蕊看了看姜晨二人,却见姜晨二人也是疑惑的神色看着他们,蕊西问道:“二位公子,是否约了其他人前来此处?”见姜晨与尉迟德皆是摇了摇头,心中也是疑惑不解。香虚幻阁的规矩是,一座包厢开启之后,很少会有人会前来打扰,除非是客人有约其他同伴,接引之人才会将人带至包厢之中。 听那敲门之声又响起之时,蕊西询问了一下姜晨二人之后,才起身去开房门。等到房门被打开之后,却是那名叫小桂子的仆役。见房门被打开之后,随即挤进房间之内,带着歉意弯腰行礼道:“打扰二位贵人的雅兴了,但小人实在是迫于无奈,还望二位公子见谅。” 尉迟德和姜晨互看了一眼之后,才问道:“说吧!什么事?”蕊西和蕊北也是好奇的看着小桂子,他一向很守规矩的,今日怎么敢未听客人召唤就敢来敲门。只见小桂子也是踌躇了好一会,磕磕巴巴的开口说道:“两位贵人实在不好意思,有隔壁包厢的贵人刚刚听到蕊北姐的歌声,想请蕊北姐过去一见。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姜晨倒是无所谓,但尉迟德却是有些不乐意了,他也听到过一些香虚幻阁的规矩,从来没有听说过已经会客的优伶还能去见其他客人,也听过常有那争抢优伶之事发生。没想到自己和姜晨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就遇上了这种事,如果今日自己和姜晨同意蕊北前去,明日这消息传出去,却是有些跌份。而且被自己老爹知道自己连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认怂,肯定会打自己一个屁股开花的。这已经是关乎到自己和姜晨的面子了,但他也不想为难这个小小的仆役,但还是故意问道:“你们香虚幻阁还有这种规矩,让已经会客的姐姐们中途离开?” 见小桂子连连摇头,表示没有,却是不敢再开口说话了。尉迟德佯怒的说道:“既然没有,那你下去吧!等我二人离开之后,蕊北姐她们自然会去。还有你告诉他们不要再让他们派人来打扰我们,真是扫兴。” 蕊西和蕊北连忙打了圆场,让小桂子赶紧出去。经这事一弄,刚刚好不容易有点气氛的房间,顿时又有些冷场了。姜晨拍了拍尉迟德说道:“何必呢!你这不是让蕊北姐她们也跟着为难嘛!” 尉迟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之后,才说道:“阿晨,你不懂,这是关乎面子的问题。今天这事如果传出去,那咱们俩会被人当做怂蛋的。” 姜晨惊讶的看向久在风月场所的蕊北二人,见双蕊也是点了点头,蕊北看了看蕊西,开口提醒道:“姜公子,你可能从没有来过这种地方,这地方争风吃醋之事常有,更有的贵人仗势欺人霸道很,只为显示他高人一等的地位。”蕊西接着说道:“只是尉迟公子刚刚最后说的那句话,如遇一个度量狭小之人,可能已经得罪了对方了。” 尉迟德满不在乎的说道:“怕什么,在这封安城内他还能吃了我不成,来,来,咱们继续喝酒,刚刚蕊北姐的歌喉清脆,如九天之赖一般,能否再来一曲?” 蕊北听尉迟德话后,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准备再启朱唇,唱一曲欢快的。姜晨却是看出双蕊神色之间不复刚刚表演之时那般光华满面,神采飞扬之色。已是了解两人所思所想,开口劝道:“没事的,等会真要发生什么事,我们也会和这儿的主事之人解释,与你二人无关,相信你们应该不会受到什么惩罚的。”姜晨这样说也是为打消两人的顾虑。 双蕊感激的和姜晨道过谢之后,她们两人虽然身不由己,这本就是风月场所,而女子就是此间的货物,虽然此时与她们两人无关,但有那气量狭小之人也是会迁怒于这些女子。但姜晨还是会错了意,双蕊不是为自己担心,只是为他们两人担心,担心他们得罪了惹不起的大人物。 姜晨正说着,突然停下话语,耳朵抽动了两下,听到左边房间之内隐隐约约有那吵闹之声传来,听其说话的声音好似与自己和尉迟德两人的年岁相差不多,接着就是一阵杂乱的脚步之声,听那脚步声人数还不少的样子。 姜晨拉起还不明所以的尉迟德,说道:“两位姐姐先避一避,他们过来了。”蕊西向着蕊北使了一个眼色,见蕊北拉开窗户轻身而下,看着疑惑的姜晨二人说道:“蕊北去找管事前来处理这件事了,两位公子千万不可与来人发生冲突,不然会吃亏的。” 姜晨和尉迟德均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们两也不想把事闹大,不然传到长辈耳中,知道他们来香虚幻阁,还学那纨绔子弟争风吃醋,少不了会被教训的。只听房门被人敲响,未等房内之人发话就被粗暴的推开,门口正站着一位白衣少年,看其年岁有十七、八岁的样子,正略带尴尬之色站在门口,随即又被身后站在的七、八名少年拥进了房内。 姜晨和尉迟德发现赵溶也在其中,但却不是带头之人,再细看之下,却是还有一名与两人有过一面之缘的赵氏宗族子弟赵修也在其中,这赵修看到姜晨两人也是一愣,但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给姜晨二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两注意那名为首的十八岁左右的少年,姜晨顺着赵修的目光看过去,却是不认识那名少年。不过看其余少年对这人的态度,倒也可知此人的身份、地位不可小觑。尉迟德看姜晨的神色,就知道他不认识那名带头的白袍少年,随即伏在姜晨的耳畔说了一番那少年的身份。 赵溶在进到房间之时,脸上就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这赵溶应为首的那名少年的邀请比姜晨二人早来到这香虚幻阁,在姜晨两人被小桂子带到这处包厢时,正好是被他撞见。 那日三国大比之后,姜晨更是大出风头,赵溶虽然嫉妒,但他却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姜晨的对手。只得和这些进入雏鹰卫的少年继续喝酒玩乐,赵溶寻了个机会挑事,这些少年酒劲上头,又年少气盛,嚷嚷着就来找姜晨二人的麻烦。这赵溶现在也是知道自己在战力上是没有可能赢的过姜晨了,也是对姜晨武修的身份少了一些轻视之心,但也没有就此放下他和姜晨的仇怨,反而是妒忌之火比之更加旺盛,姜晨的名头越盛,他就越不舒服。 而那为首的白袍少年正是此次军演大比的第二名,是武阳候之子赵心尘,也是赵氏宗族子弟,他本不想惹事,但身不由己。对赵心尘来说,他是不愿意将时间浪费在这些事上的,而且他也不是很善于交际,平日之时也是宅家中看书修行。这次也是应父亲的要求和鼓动,说要去从军了,应该多与同袍相处,日后在军中也好有个照应。只得给昔日那些并不是很要好,但也算是熟悉的少年,去了帖子,召集了一部分雏鹰卫的少年相聚于此。因为他是此次集会的召集人,这些他请来的少年来寻事,为了面子他也只得前来,况且这些少年前来找姜晨二人的麻烦和他也是有些关系的。 而姜晨看到赵溶时,再联想到尉迟德来之前说,那些被遴选进雏鹰卫的少年,今日在此聚会,对这些少年的身份已是有所猜测。只是没想到会在这样情况下,与将要共事的袍泽相遇。 赵心尘看到房间之内是两名少年,再细看之下,发现却是在军演大比之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尉迟德,至于姜晨他却是从来没有见过,不过并不妨碍自己对这名少年身份的猜测,他也听闻过尉迟德有个很要好的朋友,就是前一段时间击败了臧圣道,一鸣惊人的姜晨,只不过没有在军演比试见过,当时他还疑惑为什么姜晨没有参加那次比试。赵心尘开口笑着和尉迟德打招呼道:“尉迟公子,没想到会在此处相遇,真是幸会,这位可是以武修之身击败了天启殿最年轻的祭师臧圣道的姜晨,姜公子吧?”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尉迟德本来也是带着些许怒气,但看到赵心尘不是故意找茬的样子,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心头怒气也是消减了几分,笑着搂着姜晨的肩膀说道:“阿晨,没想到你的名气现在这么大,连赵大哥都是知道你的名字了。”一直静站一旁的蕊西听闻姜晨还有这种事迹,也是暗自惊叹,想姜晨这个名字为何这般耳熟,蓦然想起姜晨不就是当今长公主家的公子就叫姜晨,更是惊叹连连。 赵溶怎么可能就让事情这样过去,不由得暗骂一句“怂货”。只得自己开口说道:“尉迟德,你们这屋刚刚是谁在唱曲,赵大哥想叫他们去我们屋中唱上一曲,你们不会连这个面子也不给吧?” 赵心尘看了一眼赵溶,刚刚也是他激起这群人的情绪,来寻姜晨二人的麻烦。再看到尉迟德时,已是明白赵溶的用意,同处一个圈子,虽然很少与赵溶等人相处,但也是耳闻过赵溶与尉迟德几人之间的矛盾,但毕竟赵溶这次前来也是应自己的邀请,已是原谅了他想拿自己当枪使的险恶用心,但现在他还是挑衅尉迟德,想让自己与其发生冲突,心中已是有些怒气,真当自己是个傻瓜不成。 但也没想着要就此等罪赵溶,毕竟还有静王为其撑腰,不想给自己的父亲惹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看着赵溶指了指其余几位少年,和缓地说道:“小溶,你先和他们回房去,随便玩,今日所有的花费都算在我头上。我在此陪尉迟公子和姜公子说会话。”赵溶听赵心尘这般说,纵有不甘,但也无奈,只能暗骂着赵心尘和其他几名少年退出了房间,回到房间之后的赵溶怒气冲冲的召唤来仆役,带着恨意点了几名上等歌妓。 第六十八章:漫谈军演 - 魂之门 - 居庸 当蕊北带着一名中年男子回到姜晨几人所在的房间之后,赫然发现房间之中多了一名白衣青年,正与姜晨二人相谈甚欢。那名中年管事疑惑的看着蕊北,这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冲突。蕊西连忙起身领着两人出了房间,解释了一番后,那名管事这才离开,他知道阁主对蕊北很是欣赏,不敢有丝毫的怨怪之色,转身离开了此处房间。 而姜晨与赵心尘两人,越聊越投机。所聊内容更是无所不包,上至修行之事,诗词歌赋,下至黎民百姓的生活,感觉两人好似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尉迟德有时也会插几句话,对赵心尘的学识也很是佩服。三人见去而复返的双蕊姐妹,赵心尘已是从刚刚的交谈中得知,刚刚自己在隔壁房间之中听到歌声,正是刚刚回到房间之内的蕊北所唱,看着清秀可人的蕊北,不知为何赵心尘的脸色莫名的微红。连忙起身行礼道:“在下赵心尘,刚刚听闻姑娘的歌声,却是生出不少共鸣,故冒昧打扰,还望见谅。”蕊北连忙回礼道:“奴家可承受不起赵公子的道歉,承蒙赵公子喜欢奴家的词曲,已是欣喜非常了。” 等到几人相继落座之后,气氛却是突然变得有些沉闷。蕊北看着突然到来的赵心尘,不知何缘故,此时他正直愣愣看着自己,此人面容俊秀,看其衣着配饰与姜晨二人一样,虽然简洁但却丝毫不简单,观其言谈举止之间虽自信但又谦虚。蕊北看着他的眼眸清澈,并无什么淫邪之色,有的只是对自己的欣赏之意。一时之间心有些慌乱,匆匆低下有些发红的脸庞,她还从未被人用这种眼神看过。 蕊西轻笑着拿起蕊北手中的琵琶轻轻一拨说道:“既然赵公子喜欢我这妹妹的词曲,就让我这妹妹单独为三位公子,在唱上一曲,可好?” 听到蕊西的话语,蕊北抬起头来,匆匆的看了一眼赵心尘,从蕊西手中接过琵琶,起身说道:“既然赵公子喜欢我的词曲,那奴家就为诸位再唱一曲,还望诸位赐教一二。” 缓步走上低台,收敛心神。拨弄两三下细弦,朱唇微启开口唱道: 月胧花,窗外青鸟归去来。烛沁泪,西风微动,传莺歌笑语。 香烬半壶浊酒暖心,却是扰人风息不停。残花落,又还天凉,又还心寒。 姜晨二人还好,听这曲子,只是不由得想念在远方的岳武晶了,不知她现在是否也是独自一人,看着天上的明月,想着他们两人。赵心尘却是沉入到这首曲子所述的意境之中无法自拔,竟有泪水滑落,不知其想到了什么。 久久之后,才回转心神。看其余四人尽皆震惊的看着自己,而他自己也是感觉脸上冰冰凉凉的,知道自己已是失态,连忙用衣袖一抹。尴尬的端起酒杯笑道:“蕊北姑娘这曲子写的很好,就是凄凉之意太浓,有损心神。” 蕊北歉意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蕊西却是开口打趣的说道:“我这妹妹呀!平日就心思复杂,总是伤风悲秋,不过我们阁主却是很喜欢蕊北填的词,说很有意境,没想到赵公子也有这种感触。” 赵心尘面带忧郁,心中想着母亲临去世之前仿佛就是如此这般的光景,而那时幼小的自己只能无助的看着那凄惨之事发生。赵心尘瞬间恍惚之后才又回转心神问道:“听蕊北姑娘的词曲里面有浓浓的情丝缠弄,可是为情所伤?” 蕊北连连摆手摇头道:“没有,没有,只是平日来见惯了阁中姐姐们为情伤神,心有感触所作,难登大雅之堂,让赵公子见笑了。”蕊西却是又打趣了蕊北几句,气氛变得融洽了几分。几人随意的漫聊着,从诗词歌赋又转到在朝在野的那些诗词大家,又说到有那以诗词歌赋入道的修者,又转到这次君上召集的这次军演大比。只听赵心尘向姜晨问道:“姜公子,你为何没有参加此次的军演大比?” 还不待姜晨说话,尉迟德已是抢先笑着说道:“阿晨还用参加大比,他现在已是雏鹰卫的校尉了。” “什么?姜公子已被定为雏鹰校尉了?”赵心尘惊问道,他以为尉迟德是在开玩笑。 尉迟德听赵心尘不信其言的口气,顺势从姜晨怀中掏出一方非金非玉的牌子,姜晨却是来不及阻止,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赵心尘接过尉迟德递过来的牌子,细看之下,那面牌子上刻有一团祥云,一只雏鹰露出大半边身子,正做展翅翱翔之状。翻过背面写着“雏鹰卫兵符;朕赐予之”,左下方又刻有几行小字,写着姜晨的名字还有出生籍贯等等。 赵心尘看罢,心中激荡不已。自己一直以为雏鹰卫的统御之权会落到一位老成持重的将军手中,再不济也会选一名有过作战经验的年轻将领,比如:近年来风头正劲的白直宰相之子白举飞。经过刚刚短暂的交谈,已是了解姜晨的见识和才学都极为不凡,但真让他来统领那群锦衣子弟,怎么可能服众。虽然姜晨经过三国大比之后,名声微显,但他却没有参加此次军演大比,直接就被内定为雏鹰校尉。这样一来,更是让那些心高气傲的勋贵少年不服。 赵心尘自己倒是无所谓,他作为赵氏宗族子弟不可能会有手握兵权的机会,这是在开国之初赵氏本族三王叛乱带来的后遗症。但是就算自己承认了姜晨的校尉身份,但那军演大比的第一名镇东神将之子陈铭志,想来第一个就会不服。 赵心尘将兵符恭敬的原又交回姜晨的手中,姜晨瞪了尉迟德一眼后,才将雏鹰卫兵符揣回怀中放好。只听赵心尘开口说道:“姜公子……不对,应该叫你姜校尉才对。”不待姜晨辩驳,就听赵心尘继续说道:“姜校尉,你可知道朝堂之上为何人领受雏鹰校尉之职,已争吵数日,而君上怎么会私下将雏鹰卫兵符交给你?” 姜晨也实在猜不出自己舅舅这么做的用意何在。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赵大哥,你可千万别叫我什么姜校尉,也别叫什么姜公子了,听着别扭,你和阿德一样喊我‘阿晨’就好。”接着又说道:“我也不知舅舅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接着又将三国比试之后那晚在凤落苑之内发生的事对赵心尘还有尉迟德细说了一遍。 听姜晨说完,尉迟德和赵心尘震惊的相互看了看,而尉迟德也是第一次听姜晨说起此事,惊讶的说道:“你说的这些都是此次军演大比时文试主要内容,只是没有两人相互排兵对阵的考题,还有关于“进入金、夏两国作战时该采取怎样得大战略”的考题也是没在卷面之上出现。” 赵心尘思考片刻之后,从善如流的叫了一声“阿晨”后道:“君上应该是将你与他演军对阵的环节改为了‘有敌来袭,欲灭其国,敌强我弱,该当何如?’至于覆灭金、夏两国的考题却是改换成了三国国力优劣解析。不过,听完阿晨你刚刚的一番叙述,我已经明白君上为何会封你为雏鹰校尉了。我当时给出的答案确实还有些欠缺,至于陈铭志夺得的第一,只是在修为上略胜我一筹,他的大局观更是连我都不如,更别说你了。” 而蕊西、蕊北两人听着这三名少年竟然在此议论军国大事,不由开口说道:“三位此等重大之事,还是在一隐秘之处交谈比较好,这儿毕竟是风月场所,龙蛇混杂之地,难免隔墙有耳,还望慎言。” 姜晨这才自知矢言漏风,想来自己舅舅迟迟密而不宣自己统领雏鹰卫之事,肯定也是有其用意。只是与赵心尘越聊越投机之下,却是稍忘了警惕之心。姜晨好奇的看着双蕊二人,不明她们为什么会有如此警惕之心? 蕊西和蕊北在这风月场所摸爬滚打久已,读懂了姜晨眼中的意思,笑着说道:“放心,我们二人也是赵辛氏国的国民,虽身陷风月场所,但也是自身命运使然,爱国之心还是有的。今日之事我二人不会说出去的,而且三位公子好像还不知我幻阁的来历吧?” 姜晨三人更是好奇,尉迟德问道:“香虚幻阁有何来历,我只听闻它是京都最大的风月场,难道还有什么不知名的隐秘来历?” 蕊西和蕊北相互看了看,才由蕊西开口说道:“我看三位长辈皆是与我赵辛氏国同气连枝,一损俱损,不会做出不利我国的事,我才会告知三位公子,还望不要外传。” 见姜晨三人皆是点头承诺,蕊西这才又开口低声说道:“我香虚幻阁是皇家教司坊下属的一个盈利和培训歌舞优伶的场所,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职责是打探一些外国往来之客的隐秘信息,这三个职司所知之人甚少,我告知三位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还望三位公子信守承诺不可传与外人知道。” 三人听着皆是一惊,突然尉迟德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面部的肌肉一颤,说道:“完了,完了……阿晨,咱们俩人回去之后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声线都已经变了样子。 还不待姜晨询问为何,只听门口传来一个极威严的声音说道:“你这个臭小子确实完了……”那人说着话直接推门而入,在其身后还站着四人,姜晨和尉迟德看到这几人先是面色一白,随即由白转红,连忙站立起身低下头不敢看进来的几人,赵心尘看着姜晨二人突然变成这副模样,好奇的看着那几名中年人推门进屋之后,直接大大咧咧坐在了几人刚刚坐着的座位。蕊西、蕊北也是早已起身,看着突然闯入的几人,说道:“各位贵人,这处包厢已经被这三位公子包下了,如果几位需要我可以让本阁中的仆役为诸位准备一间上好的包厢。” 其中那名身材肥壮的中年男子看着双蕊笑着说道:“我看这间就挺好的,你们两个先出去候着,等我们处理完这两个臭小子,你们再进来。” 赵心尘看着那名身材胖壮的中年,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又看看其余四名男子,特别是其中一名容貌俊美的男子时,面色突然也是一红,随即过去拉着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的双蕊向门口走去,只听那名容貌俊美的男子声音虽然故作阳光之气,但还是带着些许温婉之音问道:“你叫赵心尘?”赵心尘连忙停下身子,转身见礼道:“正是小侄。” 那男子轻笑一声道:“你倒是比这两个臭小子聪慧的多,代我向你父亲问好。你先带两位姑娘出去吧!”赵心尘连忙又行礼之后才又告退,临转身之际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的姜晨二人,嘴角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退出了房门。 姜晨低着头略瞟了一眼那名说话的男子,目中的震惊之色更加的浓郁了,张口结舌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面色变得更加血红一片,把头低的更低了。 第六十九章:出征 - 魂之门 - 居庸 秋风肃杀,十里亭处的一空旷场所旌旗招展,人一过万无比无际,这是一支即将征行的队伍。一身戎装的赵灵云身骑高大的龙象立于一支万人的队伍之前,身后分排着两列文武百官的队伍,而文官队伍之首正是赵灵武,此刻的赵灵武虽然表面平淡,但有那细心的暗察者,依然能够分辨出其深藏于眼眸之中得意之色,看向赵灵云的背影之时,眼神之中透出的更是不屑之色,不得不说赵灵武确实是个好演员,在人前与赵灵云配合的天衣无缝,瞒过了敌国的所有密探。 与赵灵云正面相隔百步远的是岳乾明,此时的岳乾明身骑一头全黑的异种离电牛,受场间气氛感染身上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杀气。在其身后是三百人的亲卫营,亦全身着黑甲。但这支队伍之中最显眼的并不是岳乾明所率了的离电牛亲卫营,而是一支一百零一人的队伍,正是新设的雏鹰卫。 雏鹰卫成员全身皆着暗红色的盔甲,铠甲的胸口位置刻着一只从一团祥云中探出大半边身子的雏鹰,正做展翅翱翔之状。最惹眼是雏鹰卫所乘坐骑,一百零一只高约三米的暗红色羽毛的缥鹰尽皆安静的立于岳乾明所率的离电牛亲卫营之后,一双鹰眼有神的直视着前方,与雏鹰卫的骑士融为了一体。 这一百零一只缥鹰是赵辛氏国军部接赵灵云的指示通过万宝阁从其他州购得,九淖州境内的三国之中千年来还从没有出现过一支空中卫队,雏鹰卫的出现,却是打破了这一传统,不过装备这支一百零一人的队伍花费的代价与装备一个一万两千五百人的独立军团花费不相上下,在朝堂之上惹来不小的争议。而且在赵灵云宣布姜晨为雏鹰校尉之后,更是引来轩然大波,朝臣更是持反对意见的多,就算是岳乾明等熟悉姜晨的人也都没有开口支持,只是闭口不言,选择了中立。岳乾明最是了解姜晨的能力,知道他虽然年纪尚小,但如果让其历练几年,相信他比自己更为出色。但现在赵灵云将这样一个古老的兵种交到姜晨手中,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好处是姜晨不会局限于固有的陆战思维,可能会开拓出新的独立的空战之法。坏处也是他对陆战之法还不是很熟悉,岳乾明想的是雏鹰卫由于人数限制,对于一场大规模的战役来说,只能处于辅助地位,所以作为雏鹰校尉的姜晨必须了解和熟悉陆战之法。 姜晨身着一身暗红色铠甲,其胯下的缥鹰却是比其余一百只缥鹰更加的高大,更加的威风。姜晨此时心中虽激动,但面色肃穆平静的站立于雏鹰卫队首的位置。而这只比较于其他缥鹰更加雄姿勃发的缥鹰,倒不是由赵灵云赏赐给姜晨的,而是姜晨通过自己的努力自己得来的。而其余雏鹰卫的坐骑都是如此,也是由自己所驯化认主的。 这一切都要从三个月之前说起。姜晨和尉迟德二人被赵琴儿五人在香虚幻阁撞见之后的第三日,赵辛氏国的例行朝会之上,赵灵云当庭宣布了姜晨出任雏鹰卫校尉之职后,首先跳出来反对的是亲近赵灵武一系的官员,但却被赵灵武压了回去,而赵灵武私下给出的解释是他建议姜晨出任雏鹰校尉之职的。趁着姜晨在三国少年比试之后有些声望,安排给了姜晨。 赵灵武当时阴险的笑着说:“那小屁孩就是个废物,一个小毛孩子能知道什么轻重缓急,而这雏鹰校尉之职现在更是烫手的山芋,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听说还是已经被历史洪流淘汰的军种。如果那小屁孩做不好或者犯下违反军纪的重大错误,到时肯定会牵连到岳乾明等人,而那时就是扳倒赵灵云一系重要人员最好的机会。” 当然也有那为了朝政公允和为了赵辛氏国整体利益考虑的官员,希望赵灵云慎重决断的官员,其中就有辛征、岳乾明等四位神将。而赵灵云当时在朝堂之上压下了所有的反对意见,仿佛是一意孤行般将雏鹰校尉之职交到了姜晨的手中,这在以前是从没有过的情况。随后姜晨和那一百名被遴选进雏鹰卫的人集结起来之后,由岳乾明接手,将这一百零一名达官显贵之后送往位于封安城城北的镇北神将亲卫营之内进行为期三个月的集训。 在朝会结束之后,赵灵云秘密将四位神将招进皇宫,将那晚自己和赵琴儿联手对姜晨的考究结果对辛征、陈奇远、岳乾明和秦空宇四人详细的诉说了一遍后,又提出重新组建空军这一古老的兵种,将由姜晨出任第一任校尉之时,赵辛氏国的四位神将皆是震惊无比。 实在是想不明白一向沉稳的赵灵云竟然会冒险,会花费如此巨大的军费组建一个已经被淘汰掉兵种。而且还将这古老的兵种交到一群年轻的显贵子弟手中,更是让从没有过任何实战经验的姜晨统领。四人看着赵灵云坚定的神色,不由猜测难道姜晨在那晚的表现不止于此,才会使得赵灵云对姜晨的期望会如此之大。 再说那些显贵子弟虽然不管是从修为和学识方面都超过普通的精锐兵卒,但并不代表这些锦衣玉食的子弟作战能力就超过相同人数下的普通兵卒。岳乾明四人实在是不明白赵灵云的用意,而四人之中威望最高的辛征竟然没有率先开口反对,而是一直在沉思着什么? 岳乾明作为姜晨的老师,对姜晨最是了解,也知道姜晨是有统兵作战的天赋的,但未经历练就出任如此重要的职位,成功和失败对姜晨的未来人生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年少成名的太早容易骄傲自满,反之如果对他的打击太大,最后走不出失败的阴影,变成一个畏首畏尾之人,对他的武修境界也会形成阻碍。当岳乾明提出反对意见之后,秦空宇和陈奇远也是附和提议。却被辛征还有赵灵云同时驳回了,赵灵云自有自己的理由,但岳乾明三人却是好奇辛征为何也会同意,而辛征只说了一句“乳虎啸谷,百兽震惶。”,再未说什么,事情就般决定了下来。 在镇北神将亲卫营为其三个月的集训中,这些被选入雏鹰卫的少年经历了脱胎换骨般的蜕变。而姜晨是众人之中最快完成蜕变的人,半个月左右就适应了岳乾明给安排的训练科目,包括军纪、团队协作等等一系列军事训练,这也得益于他从小就受到身边人的影响。在一个月之后的考核之中,姜晨综合考核排名更是荣登榜首,也算是在这些少年之中初步建立了自己的威信。 而最初的一个月里姜晨也是受到不少的挑战,其中有那赵溶串唆着其余少年来寻姜晨的麻烦。但最多的是来自陈铭志的武力挑战,开始之初姜晨确实不是这陈铭志的对手,但经过多次战斗之后,姜晨也是摸清了陈铭志战斗方式,终于是在最后的考核之中略胜了陈铭志一筹。而陈铭志这家伙其实对姜晨的校尉之职并没有什么窥视之心,只是单纯的喜欢战斗。 而在第二月个之后,军部送来一百零一只缥鹰后,其中最神俊的那只缥鹰更是成了众人争抢驯化的对象,但是都失败了,而姜晨为驯化这只缥鹰仿佛发疯了一般,与这只送来之后就表现的与众不同,但却脾气暴躁的缥鹰不眠不休的对熬了半个月,然后又与其同吃同睡半个月之后,终于是与这只缥鹰培养出了默契,而这只缥鹰也算是初步认可了姜晨作为他主人的身份,而其余那些缥鹰只需要三、四天的功夫就能够驯化并认主。但通过这件事,最初那些不服姜晨的人也都被姜晨的这股狠劲所折服,更是再不敢轻易炸刺,也包括赵溶在内。赵溶从未没有见过那般状态之下的姜晨,那几日的姜晨真如疯了一般,眼睛血红,看什么都是直勾勾的神态,真的很是吓人。 在第三个月最后几天的时间,针对雏鹰卫的少年组织了一次秘密的军事演习。镇北、镇南、镇东、镇西的亲卫营全员出动在望月台的群山之中围剿失去坐骑优势的雏鹰卫一百零一名少年。 而当时交战双方的兵力比为一比六,最初雏鹰卫的少年基本都是各自为战,也有和相熟的好友组成一队的,但每组的人数基本都没有超过五人,基本处于一盘散沙的状态,被四营的百战悍卒围追的是鸡飞狗跳,到处逃串。 众少年在外部压力之下,开始摒弃昔日的成见,开始联合作战,开始时还是四个小队,以陈铭志为首的一队,辛祖光作为军演大比的第三名自然也是有人追随,还有以姜晨为首的一支队伍,其中有赵心尘、赵溶和赵修,而赵溶一直是与赵心尘等人在一起的,在赵心尘遇到姜晨和尉迟德之后,看到姜晨两人夺得的军牌竟然和自己十余人夺得军牌不相上下之后,毅然将这支队伍的指挥权交给了姜晨。赵溶本来是不愿意让姜晨领导自己的,但为了生存下去,只得任由赵心尘做主了,自己根本没有发言的权利。余下的一支也就是兵部尚书之子萧斯所带领的一支人数最少的队伍。 在特殊的环境之下,这四支队伍被参与演习的四营军卒围追到了一起。最后经众人对比形势之后,最后决定联合在一起,而姜晨本就身负雏鹰校尉之职,最终这支联合队伍的指挥之权交到了姜晨的手中,姜晨在接手之后,先是带领众人突出了包围圈,然后在群山之中开始打游击,陷阱、诱骗、诈降各种手段千奇百怪,有时正经,有时很是不要脸,最终却是有超过一半的少年在姜晨的带领下冲出了望月峰的群山,在岳乾明所设的时限之下赶回了营地。 十里亭处的军武会演已经快要接近尾声了。在姜晨背后的陈铭志、赵心尘、辛祖光和萧斯四人看着立于自己前面的姜晨,这少年的年岁明明比他们的还小,但那些千奇百怪的想法不知是从何而来,有时仿佛是能看透人心一般,就连乾明神将所设的陷阱都能识破,由不得他们不对这名少年产生敬佩之心。他们却不知姜晨对岳乾明实在是太过熟悉了,对岳乾明一些思维惯性更是了解的透彻无比。 只听赵灵云终于将一篇冗长的名为《少年行》鼓舞士气的檄文诵读完毕,今日的主角注定就是雏鹰卫的少年人,在赵灵云念完檄文之后,雏鹰卫的少年人受其感染,随着那些同袍皆是声嘶力竭的喊道:“保我疆土、护我黎民”,赵灵云满意的点点头,随即高喝一声“祝我同袍,百战皆胜,完身归来。出征!” 随即,岳乾明向传令官吩咐一声,只见那传令官打着旗语,姜晨在看清楚旗语的意思:雏鹰卫为先锋,先行出发,间隔十里。随即驾着坐骑先行展翅高飞,身后的一百名雏鹰卫少年紧随其后,井然有序的随着姜晨一起升空而起。 一时间十里亭的上空形成遮天蔽日的景象,紧接着那些庞大缥鹰随着领头的那只桀骜的缥鹰向着赵辛氏国的北方飞去。而岳乾明带着这次换防的两师的兵力两万五千余名镇北军卒也向着北方而去。等到十里亭处的那些眼圈红肿的贵妇人终于舍得离开之后,都向着封安城而回。 同一时间,位于封安城内的南方位置,瞬间有几十只灵鸽冲天而起向着不同的方向飞去,而其中飞向北方的最多。 第七十章:姜晨的危机 - 魂之门 - 居庸 九淖州赵辛氏国的北面是夏庚氏国,这个曾经一统过九淖州的帝国,先是经历了藩属国金亥氏国的崛起反叛,几番剿灭都没能将其击垮。又经历了赵辛氏国在两国的夹缝之中日益壮大。而曾经对它俯首称臣的赵辛氏国,如今的国力亦是超过了它,但这个曾经老大帝国的君王现在还在醉生梦死之中。 李德功在八年之前弑父后,又杀尽对自己有威胁的兄弟姐妹,最后又将自己兄弟的妻子都掳进后宫的畜生,此时醉眼惺忪半依半躺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的一处宽大床榻之上。一边搂着怀中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一边听着自己的首相大人,也是自己的母舅臧额向自己汇报着赵辛氏国境内发生的重要事项,听的李德功很是不耐烦。 李德功怀中的那名女子不知是被李德功触到了痒处,还是怎么样,不由得咯咯的笑出了声。坐于台下正在说话的臧额眉头皱了一下,停下向李德功述说的话语,厉声喝道:“来人!”而李德功怀中那名女子顿时面色变得苍白,全身发抖,好似正经历着什么大恐怖之事,紧紧的抱着李德功的腰身不敢松手,用眼睛祈求着李德功,希望他能为自己说句话。 只是这李德功仿佛没有看到怀中那名女子的祈求之色,面无表情的将那名女子推出自己的怀中,随即有殿门开启的声音,走进三名带着高锥帽的太监,其中走在最前面的那名太监眼神阴厉的走向那名被李德功推下床的女子,身后的两名小太监架起那名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只能无声哭泣的女子就向殿外走去,直到快出殿门之时,臧额看了一眼还是半躺在床榻之上无动于衷的李德功,这才开口说道:“杖三十下就可以了,君上你觉得如何?” 李德功慵懒的开口说道:“杀了吧!敢打断国舅说话,罪无可恕。” 那名女子听到李德功这样说,终于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声音凄厉尖锐但却短促,因为那名女子的口鼻已被为首的那名眼神阴厉的太监用手捂上了,随即三人迅速的架着那名女子出了殿门,向着一座阴森恐怖的地下场所走去。 殿内的两人波澜不惊的继续着刚刚未说完的事,只听臧额说道:“君上,那赵辛氏国新组建的雏鹰卫该作何应对?” 李德功坐起身,只穿着一件白色汗衫,却也是凌乱不堪,面色略显苍白,眼白带有丝丝血色,眼神阴寒。而坐于台下的臧额,其衣着整洁,容貌方正,眼神平静自然,如果不是刚刚发生的一切,皆因他而起,不明所以的人就要被他的儒雅气质所欺骗了。 李德功听到臧额问他的话语,随口反问道:“听国舅刚刚说,那雏鹰卫的坐骑是缥鹰?” 见臧额点了点头,李德功“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问道:“那赵灵云的脑子注水了吧!还是赵灵武给出的主意?” 臧额低沉的开口说道:“据谍子传来的密报,确实是赵灵武给出的主意。”李德功更是满不在乎的说道:“那还有什么可关注的,这赵灵武一直想扳倒赵灵云,能给赵灵云出什么好主意。还有,先不说这雏鹰卫皆是由一群纨绔子弟组成,战力先不予评价。就这个军种而言对一场战争有什么用处?自从灵炮出现以后,这些飞在天上的妖兽就没有什么用处了,变成了只会挨打的靶子。” 李德功顿了一下问道:“那赵辛氏国的朝堂之上就没人反对吗?” “赵辛氏国的四大神将最是反对,但赵灵云对赵灵武言听计从,一意孤行,还把雏鹰校尉之职交给了自己的外甥姜晨。” “姜晨?”李德功随即想到了什么问道:“就是凭着武修修为打败了圣道的那个姜晨?听闻还是岳乾明的徒弟,是真是假?” 臧额点了点头道:“君上可还记得八年前天启殿传下旨意,让各国帮着在西境内寻找一名姜姓的男童的事。” 李德功想了想之后,随即点了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当时上报了百余名左右符合条件的男童,但都被天启殿给否决了,当时天启殿的白衣圣祭还怪咱们办事不利了。而且我记得当时赵辛氏国也有上报,至于有没有那什么姜晨就不得而知了。” 李德功疑惑问道:“怎么?国舅怀疑那姜晨就是天启殿要找的人?” 臧额却是点了点道:“圣道回来之后和我说了在赵辛氏国比试之事后,我专门查了一下那姜晨的来历,是当年在赵辛氏国内名声很大的赵灵琴的孩子,而其父亲却是很神秘,查无所获,这姜晨的来历不清不楚,确实有很大嫌疑。” “那就上报给天启殿由着他们定夺好了。如果姜晨正是天启殿要找的人,对咱们夏庚氏国来说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那天启殿也是一直藏着掖着不说要找那姜姓男童所为何事?”李德功无所谓的说道。 “如果那姜晨真是天启殿要找的人,对咱们夏庚氏国来说是前所未有的好事。” “哦?怎么说?” “圣道和我提过,这寻找姜姓男童的命令直接来自中阳州的天启圣殿,是与逆天联盟有关。” “那咱们把这消息送到天启殿,让圣道给三叔祖传信去,好好查一查这个姜晨,如果证实之后,那赵辛氏国就不存在了。与逆天联盟有牵连,不用咱们出手,天启殿就会自己出手对付那赵辛氏国了,哈哈!” “从赵辛氏国传来的关于那姜晨的消息,有一份会直送到圣道手中。比咱们晚两天,不过算算时间现在应该是收到了。” …… 九淖州境内的天启殿位于夏庚氏国国都庆灵城北部的顺天府,相隔大约有三千公里。臧圣道作为九淖州天启殿最年轻的祭师自然是很受重视,不只是由于他的天赋,还因为他与天启圣殿的十大红衣圣祭之一的臧谷有着莫大的关系,故才在九淖州的天启殿很受重视,资源优先分配给他,所以他的修为进阶速度要高于同龄人。更有传闻说臧圣道被天启圣殿的圣骑卫殿看重,早早的就赏赐下了天启圣骑卫所独有的制式十字长剑让其蕴养,只待其成年之后就会被选拔进圣骑卫队。 此时臧圣道手中拿着一份刚刚从赵辛氏国传来的情报,集合自己回来之后查找的关于八年前天启圣殿传来的资料细细的对比着,当年赵辛氏国上报的名单之中确实也有姜晨的名字,出生地,父母姓名都是有的,这些都是当年赵琴儿为了瞒过所有人提前就准备的姜晨假的身份资料。 姜晨的资料中的出生地改为了大陆南部的一座不知名的小镇,出生日期更是有所变动,这些都是赵琴儿和姜五叔归来之时就做好的打算,她们当时确实也在那座小镇生活过一段时间。而赵琴儿出现在人前的样子是即将临盆的孕妇形象,随后伪造了姜晨出生日期,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 天启圣殿也对西境上报上来的姜姓男童逐一进行了核实和查访,都确认无误。而西境临着博大的海域,最后天启圣殿的天启长老分析那名天弃者有可能就躲藏在西海域的一处小岛之上,也派人查访过西境海域,也是一无所获。 不过臧圣道看着从赵辛氏国秘密打探到的一些隐秘信息,却是发现一处关键字眼“神阵师”,当初逃走的天弃者身边也是有一名神阵师护佑,而赵琴儿母子归来之时,传闻身边也是有一名神阵师护佑着其母子归来的。这个发现让臧圣道欣喜不已,随即喊了一名下属天侍,让其帮自己取来纸笔,他想把这个信息告诉给远在中阳州的三叔祖再由他定夺。 写完之后,臧圣道却是沉思该如何将这份信送到自己叔祖的手中,由于路途遥远不适合使用青鸟或者灵鸽之类的妖兽进行传递信息。而天启殿内自然也有传送阵,但只为传送一份私人书信,他臧圣道也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而且他也不想让这份信落入到其他人手中,三叔祖有可能凭借的这份密信还能在天启圣殿更进一步,到那时自己的身份也会跟着水涨船高的,臧圣道也有着自己的心机。 看了看一直侍立在离自己不远处的这名叫阿义的年轻天侍,此人在自己进入到天启殿之后就一直跟着自己,极善钻营。在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更是卖力的讨好自己,对自己倒也算是忠心,这人看来是最合适,再许给他些好处,相信他愿意为自己跑着一趟的。 臧圣道随即将那封密信放在一玉盒之中,用自己的灵气将那玉盒封好之后,唤过那名叫阿义的天侍,让其帮自己送封密信到庆灵城,并让其发下血誓不准打开玉盒,亲自将玉盒交到自己爷爷臧额手中并带话给臧额:让其派家族之人将这份密信亲自送到三叔祖臧谷的手中。那阿义得到臧圣道赏赐予自己的五块灵石,心中已是万分高兴,听闻送到之后臧氏还会给他重赏,心中更是激动莫名。 臧圣道看着阿义骑着自己的妖兽坐骑离开顺天府直奔庆灵城的方向而去,这才又回到了天启殿。当臧圣道回到天启殿之后,从顺天府中又冲出一头黑色的坐骑,其身影之快只留下一道残影,向着那名叫阿义的天侍离开的方向急追而去。 第七十一章:威凤出手 - 魂之门 - 居庸 秋日的午后,有微风穿过树梢,穿过厅堂,穿过正坐于堂之上的赵琴儿的发间,又穿过窗隙,后飘荡到凤落山庄背后的龙首山深处。此时坐于正堂之上的赵琴儿面色铁青的看着手中的一块薄锦,眼神之间闪烁着无形的杀气,那薄锦之上写着:臧圣道查探少主身份,似有所获,传信之人已被截杀,待后续指令。 赵琴儿思索半响之后,抓起纸笔写道:招与本任务相关所有的金、木、水三组成员回国。随后唤来香茗,让其将这份指令通过自己建立的特殊通道传达给潜伏在九淖州天启殿的凤凰卫水组的成员。 赵琴儿建立的凤凰卫,按五行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组,因古语有云:夫木行为仁,为青。凤头上青,故曰戴仁也。金行为义,为白。凤颈白,故曰缨义也。火行为礼,为赤。凤嘴赤,故曰负礼也。水行为智,为黑。凤胸黑,故曰尚知也。土行为信,为黄。凤足下黄,故曰蹈信也。其中金主杀,木主应,水主伏,火主刑,土主守。 这些年了,赵琴儿花费了不少财力和物力培养流离在赵辛氏国境内的那些孤儿,从小就对这些孤儿进行洗脑式的教育,但这些孤儿的训练并不是很残酷,着重培养其所表现出来的特长,这些年来已是形成了不小的规模,在大庭州和九淖州境内的天启殿均有凤凰卫的水组成员潜伏,而金、木两组则是分散在天启殿所在区域的周围,伺机而动,而这次截杀为臧圣道传递信息的阿义。就是由潜伏在天启殿的水组传递出信息,由金组完成截杀。 自臧圣道从赵辛氏国归去之后,赵琴儿就亲自传下命令对臧圣道的一举一动都要格外注意。当潜伏在天启殿的水组成员再得知臧圣道收到一份来自赵辛氏国的情报之后,经多方打探,探明这是一份有关姜晨的情报,随即将获得的信息传递给了外围的木组成员,随后由木组传递给金组,由金组负责截杀阿义,将这份至关重要的情报截获。 随后有人冒充送信之人继续将一份隐去了关键信息的情报送至了庆灵城的臧府交给了臧额并将臧圣道交代的话语,原封不动说给了臧额听。这一切都是凤凰卫日常训练积累之后的行为习惯,一切都无甚漏洞。 但赵琴儿在看到九淖州境内的凤凰卫提交的行动报告之后,心中也是一惊,没想到姜晨击败的那个名叫臧圣道的男孩竟然首先发现了自己伪造的姜晨的身份漏洞。姜五叔神阵师的身份在赵辛氏国内知道的也只是赵氏宗族的几名重要成员,还要曾与姜五叔有过短暂接触的陈子耀,而只待了一个月的姜五叔随即就消失离开,这些年来人们已是记不得赵琴儿身边还有过这样一个人。 赵琴儿脑海之中不断的盘旋着一个想法,必须让那个名叫臧圣道的男孩消失,不然此事很快就会暴露,可是怎么杀才能让人不会让联想到是因为姜晨这件事而被杀掉的,不然只会弄巧成拙,让姜晨的身世更加提早的暴露。 当赵琴儿想到这些的时候,浅渊这个名字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这个与臧氏有着血海深仇的莫浅渊,这些年来虽然极少出现在众人面前,但和赵琴儿等人一直没有断了联系,已经是参与到赵灵云宏大计划之中,而且还是最重要的一环。 从莫浅渊为赵辛氏国与暗月楼牵线搭桥开始,直到两者之间达成合作,九淖州境内暗月楼的负责人就变成了莫浅渊,而这也是暗月楼体现自身与赵辛氏国合作诚意的一种方式。有着暗月楼作为后盾,赵灵云这些年已经详细了解了九淖州境内的世外修行势力。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原来夏庚氏国背后不止有天启殿的支持还有其疆域内一名叫金蟾宫的一方隐秘势力作为其后援,而金亥氏国背后也是有着一个名叫溪翁村古怪名字的世外隐秘势力,当初金亥氏国的崛起与其有着莫大的关系。而赵辛氏国疆域之内却不存在超过这两方势力的世外修行门派。 赵灵云好奇这两国为何一直没有让这两方势力出手对付赵辛氏国,就这个问题他也是问过浅渊,而浅渊给出的回答却是,赵辛氏国也有自己的隐秘修行势力用以震慑这两方势力,就是安置在赵辛氏国皇城内的灵院,这个答案却是让赵灵云惊骇不已。 浅渊又详细的向其解释了一番。世外的修行势力从不以修者的数量评价一个门派的等级,虽然那是一个门派存在的基石,只看这方势力中超太玄境强者的数量。最后浅渊神秘的向赵灵云等人说赵辛氏国中也有自己的隐秘势力,但不在世外就在众人身边。就是德贤老王爷赵敦和陈子耀老院长,这两位就是超太玄境的强者,有这两位老爷子在足以震慑金、夏两国背后的势力。而赵辛氏国最大的优势在于请这两位强者出手不需要花费什么代价,但金、夏两国皇族之中,或者亲近皇族的门阀世家中还没有出现过超太玄境强者。 这也是金、夏两国这些年忌惮赵辛氏国的原因所在,也是一直不敢请背后的势力对付赵辛氏国的原因,这也是赵灵云的父亲敢于向金、夏两国发动战争,不再向夏庚氏国称臣的底气所在。 这些秘闻赵灵云和岳乾明等人却是一直不了解,而德贤老王爷和陈老夫子也一直没向众人说起过。这两人性格都是散淡之人,而且这些年赵辛氏国一直在平稳的发展,没有遇到过什么危及赵辛氏国社稷事情,所以这两位老爷子也懒得和赵灵云等人说明。事后赵灵云等人也问过这两位老爷子,而在这两位老爷子给了众人一个啼笑皆非的答案:怕他们不知上进,事事依靠他们。 而赵琴儿当初被老一辈人看重的原因,是因为她的天赋有望突破太玄境,把她当做下一代威慑金、夏两国的最高战力进行培养。谁知赵琴儿莫名的失踪了十几年,再出现在世人面前时却是已为人母。 赵琴儿想到浅渊之后,经过慎重思考之后,还是决定与浅渊取得联系,不过在信中并没有提到所为何事,只写道:有要事相求,见面详谈,密归。写完之后,自己亲自去往饲养灵鸽的地方,挑选了两只灵鸽将这份联系浅渊的信寄出。 三日之后,浅渊在一个深夜出现在凤落山庄,赵琴儿谨慎的向浅渊询问其对天启殿和远在天启圣殿的态度,得到浅渊明确的表态之后。赵琴儿这才放松下来,又向浅渊问起是否知道逆天联盟,见浅渊也是点头表示知晓。之后才向浅渊述说了如下版本的姜晨的身世:姜晨的父亲名叫姜夜,是逆天联盟的成员,当初自己在大陆的南境生下姜晨之后,姜夜的身份暴露,被天启圣殿的圣骑卫追杀,姜夜为护她们母子逃生,与圣骑卫死战,最后败亡,但天启殿还不放过她们母子,一直在追查她们母子的下落。 随后又说了,臧氏的族人臧圣道被姜晨击败之后,一直探查姜晨的身世,前几天已是知晓姜晨的身份,需要浅渊出手对其进行暗杀。这也怨不得赵琴儿要对浅渊隐藏姜晨的真实身份,毕竟少一人知道姜晨的真实身世,姜晨的安全就多一份保障。 赵琴儿也是在迫不得已之下才由姜晨的身世联想到浅渊的身世,只有借助浅渊的血仇完成此次刺杀,姜晨的真实身世才不会暴露。人都是有其自私的一面,而作为母亲的赵琴儿,一切必须以姜晨的安危思考问题,包括利用情谊深厚的故友。赵琴儿心怀愧疚的在心中对浅渊说了一万声“对不起”,不过她也不想让浅渊独自一人前去冒险,她自己也会随浅渊前往夏庚氏国协助浅渊完成刺杀。 浅渊在听完赵琴儿的述说之后,带着狠意自语道:“又是臧氏,这个龌龊的家族总是想借着这些不堪的手段谋取私利。” 随后浅渊答应了下来帮助赵琴儿对臧圣道灭口。随即赵琴儿交代香茗自己将闭关两月,期间不见任何客人,包括岳乾明等人。借着夜色与浅渊踏上了前往夏庚氏国的路。 半月之后,庆灵城临近臧氏府邸一家酒楼之中,在黄昏之时迎来风尘仆仆的一男一女,两人都是以黑纱遮面的旅客装扮,两人直接要了一处包厢,点了些吃食,只待天黑行动。 随着李德功篡位成功,臧氏在夏庚氏国内更加的得势,隐隐以第一门阀自居,而臧氏的府邸更显辉煌,占地面积仅在夏庚氏国的皇城之下。夜黑人静之时,灯火辉煌的臧府来了两位不速之客,浅渊这些年来心系血仇,一刻都没有放松对臧府地形的探查,堪称熟门熟路。 而浅渊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对臧氏出手也是怕影响到赵灵云的计划,已是隐忍多年,当赵琴儿向他述说了姜晨半真半假的身世之后,浅渊不想让自己的情况再在姜晨身上重演,才毅然答应了赵琴儿的请求。也是由于这些年来一直压抑的杀意急需一个宣泄的出口,不然他感觉自己迟早会因为压抑的血仇走火入魔,丧失理智。 无声无息的潜入了臧府之中,在浅渊的带领之下,赵琴儿和浅渊随机进入到一名臧氏族人的房间,一道黑芒闪过,躺在床上的臧氏族人头颅就离开了自己的身体,等到赵琴儿二人离开这处房间之后,才有鲜血慢慢的渗出,浸湿了床褥。两人就这样一间间的杀了过去,直到有警铃之声响起,两人才迅速离开了臧府。 这一夜的臧府哭嚎之声响彻整个庆灵城,臧额面色阴沉的看着摆放在庭院之中的二十余具尸首,这是臧氏自成为夏庚氏国门阀以来被暗杀人数最多的一回,以前也有过刺杀,但都是针对个人的,像这样不分身份地位一律将其杀死的情况从未出现过。 臧额听着府中供奉的禀报:看其手法像是暗月楼的刺客所为,能够悄无声息的潜入,杀死这么多人之后才被发觉,想来其在暗月楼的等级不会太低。臧额一听是暗月楼的刺客所为,首先想到是敌对门阀雇佣的,但所杀之人对臧氏来说都是些不重要的成员,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面色铁青的臧额回到书房之中,苦思冥想实在想不出是国内哪个门阀会对自己家族出手。因为这些年臧氏的崛起损害了太多人的利益,只有是夏庚氏国排名靠前的门阀多少都与臧氏有些仇怨。臧额作为臧氏的族长一夜无眠,在第二日早朝之上,他暗中观察着每位同僚的细微表情,却还是没有发现到底是谁向臧氏出手了。 同朝为官的那些人,有幸灾乐祸的,有假意关心的,还有惶恐不安在自己看向其时急于向自己解释一番的,也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臧额对这些人实在了解的很,都是符合昨夜自己对这些人得到臧氏族人被人暗杀的消息之后的预判。臧额皱着眉头沉思着,就连李德功叫他都没有听到,还是旁边的一位同僚暗中拍了拍他,他才回过神来。 第二夜的臧府戒备森严,但暗杀事件依然在发生,还是无差别的杀人,不过这次更加的嚣张,那刺客用死者的血在墙上写了一行字:猜猜我是谁? 第三夜有皇家供奉进驻臧府,暗杀依旧,赵琴儿布置好迷境,浅渊出手,两人配合十分默契。这次又有留字:猜不到我是谁,你全家都去死。 连续三日的刺杀,搞得臧氏族人人人自危,已经有人精神奔溃,练功之时走火入魔。但却没有人敢在这时候逃离臧府,不然等待他们的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 第四天黄昏之时,有一名全身金色袍服的中年男子来到臧府,这一夜平安无事,但臧氏族人还是不敢放松警惕,那名金服男是臧额通过李德功花费了巨大代价从金蟾宫中请的一名高手,不可能一直守在臧府,如果那名刺客在这期间一直不出手,那臧氏花出去的灵石就打了水漂了。 第五夜,浅渊独自一个出现在了臧府,在杀死四人之后,故意暴露出踪迹,那名金服男立刻感知到了浅渊这名不速之客,随即整个臧氏对浅渊进行了围剿,浅渊边打边退,装作不敌的样子,败走逃出了庆灵城,与早就守在城外的赵琴儿汇合,随后隐没去踪迹,向着顺天府的方向而去。 三天之后,赵琴儿和浅渊赶到了顺天府,潜入天启殿悄无声息的将臧圣道杀死在了自己的房间之中,并带走了关于姜晨身世的那份情报,浅渊留下一份血书:莫氏血仇,来日方长。 臧圣道,一个天才人物,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帝昊大陆的历史长河里,没有泛起半点浪花。 赵琴儿和浅渊在赵辛氏国境内分别之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回封安城,在随后的几天时间里,赵琴儿随尉迟钟鸣拔出那个潜伏在封安城中的夏庚氏国情报据点,销毁了所有有关姜晨的情报。 又在随后的几日里,逐一拜访了知道姜五叔存在的那几名赵氏族人,有的使用手段清除了有关姜五叔的记忆,现在整个赵辛氏国知道姜五叔存在的只有赵灵云和赵敦,还有外出游历一直未归的陈子耀三人。而赵琴儿对这三人最是信任,向他们又叙述了一遍编造的姜晨的身世,更是敞开心扉把自己了无音讯的那十几年的情况向赵灵云和赵敦述说了一番。 等到潜伏在夏庚氏的凤凰卫成员也归来之后,赵琴儿如法炮制,将参与执行此次任务的五名凤凰卫成员有关此次任务的内容记忆全部消除,对那名潜伏在天启殿直接接触过姜晨情报的那名水组成员更是进行了重点照顾。 第七十二章:刺杀之后 - 魂之门 - 居庸 臧氏天骄无辜陨,高堂华发生。沁血泪,无声咽,怨念心间生。忘却昨日孽,只记今日仇。恨意冲霄云,剑出鞘,敌何在?烛火照孤影。 臧额铁青着脸,坐在寂了无声的书房之中,眼神之中泛着浓烈的恨意,整个书房弥漫着血腥的杀气。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五指穿透了一张用臧圣道鲜血书写的八个大字的血书。 在接到臧圣道被杀死于天启殿的消息之时,臧额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再看到那封散发着臧圣道血脉气息的血书之后,臧额才终于相信臧圣道身陨的消息,臧氏的天骄还未成长起来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陨落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世上最悲惨的事。 暴怒的臧额虐杀了一名正好撞到其枪口上的婢女后,终于是冷静了下来。那名少女的尸体此刻还躺在他的脚下,被他用脚狠狠的踩着,而那名少女再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感。臧额看着那名少女乞怜的眼神,变态般的从中得到了复仇的快感。听着那名少女越来越低的凄厉的惨叫之声,臧额也终于是冷静下来。 看着那血书上所写的莫氏,臧额想起了那个久远的显赫的莫氏门阀。当年臧氏娇女被先皇宠幸,再加上臧氏的一名老祖竟然成为了九淖州天启殿的白衣圣祭后,臧氏的地位水涨船高。但其相比于夏庚氏国十大门阀的势力还有很大的差距,而其中莫氏在这些门阀世家之中的排名一直居于前三的地位。而这十大门阀之间多有关联,其势力盘根错节,或联姻,或利益交换结成了一个庞大的共同体。 直到有一天在天启殿的老祖传回了消息,有逆天联盟的异教徒躲藏于莫氏,而那时如日中天的莫氏就算是九淖州的天启殿,独自都不能将其剿灭,而那臧氏老祖又不想上报圣殿,怕人分了功劳,所以将消息传回臧氏,得到整个臧氏家族力量的支持。 随即臧氏的族长,臧额的父亲臧质说动当时国君,晓以利害串联起其余九家门阀。在发动灭莫之战的当夜,其余九家门阀先是秘密处死所有与莫氏有关联的人员,最后派遣家将出兵,以臧氏家族的势力和天启殿的卫骑为主力,攻破了莫氏,将莫氏族人尽数剿灭,寸草不生。而在这场灭莫之战中,参与的各方都得到的了相应的利益回报,而臧氏是这场战争中最大的得利者,从一个三流家族一跃挤进夏庚氏国的门阀世家之中,又历经臧氏两代人的谋划终于是有了现在的地位。 臧额回想着前事,又看着那张血书。十几年前就有一名暗月楼的刺客打着为莫氏复仇的旗号,暗杀了十余名臧氏族人,最后被家族之中的高手打成重伤逃遁不知去向,难道当年那人又回来了?臧额心中存疑,他不相信当年血洗之后的莫氏还会有落网之鱼。 闭目沉思当前夏庚氏国朝堂之上与臧氏争锋的势力。越想越觉的是有人借着当年之事,削弱臧氏的力量。这些年来臧氏的势力与日俱增,确实是触动了其余几家的利益。而这些人怕被臧氏报复,想借着已经成为九幽冥狱孤魂野鬼的莫氏,整垮臧氏。臧额的思路越来越清晰,他将目标锁定在了曾经排在第一的崔氏门阀和第九、第十的穆氏门阀和陆氏门阀。这三家近来越走越近,呈现出兼合的趋势,其兼合之后的势力已经是能与如今的臧氏相抗衡了。臧额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冷声自语道:“崔弘景,如真是你这老匹夫杀我臧氏娇子,老夫定让你整个崔氏陪葬。” 臧额起身走出书房大门,发现已经是月上中天,而门外正跪着一对男女。男的长的一副白净斯文的相貌,此时面色古井无波,细看之下竟有一丝幸灾乐祸之色,见到臧额出来之后,面色马上换成了一副凄厉之色。而那女子却是媚眼如波,体态匀称,面肌白若羊脂,虽色带悲切,更添几分我见犹怜的韵味。 那女子见到臧额出来之后,却是已经泣不成声,哽咽地说道:“求公爹为道儿报仇!”,臧额连上前将那名妇人扶起,安慰了几句。又看来一眼自家的儿子,却是眼带厌恶之色。开口说道:“你也起来吧!” 那男子面带悲切,挤出两滴泪水,哭道:“求父亲为道儿报仇。”臧额开口训斥道:“你知道敌人是谁吗?报仇!怎么报?”那男子却是诺诺不敢再开口说话。臧额又说道:“行了,你们俩先回屋吧!这件事我自有打算。” 那面色白净的男子再未多言,只得搀扶着那名妇人走出了院落,臧额随即唤来亲信仆役将书房之中的那名婢女的尸体抬了出去,毁尸灭迹。 翌日,夏庚氏国的早朝比往日要热闹了几分,臧额先是上折参了他怀疑的对象崔弘景一本,试探其反应。那崔弘景当场就反唇相讥,直戳臧额的痛处,说道:“臧相国,你家死了人也不能变成疯狗乱咬人吧!” 气的臧额灵气暴走,想要将那崔弘景击杀在朝堂之上,废了好大的涵养功夫才忍住,不过对崔氏的怀疑又加重几分。 有那依附于臧氏的官员,立刻出来攻歼崔弘景殿前矢仪,更是又列数了崔弘景几条罪状。而与崔氏联合的穆氏和陆氏也相继出来,朝堂之上仿佛菜市场,而李德功却不加制止和那些不是这两派的大臣一起兴趣勃勃的看着热闹。直到觉得索然无味之后,才制止了这两拨人的争吵。安抚了一番臧额,又给了臧氏一些抚恤,臧额才压下怒气,不过心中已是在盘算着对付崔、穆、陆三家的计划。 随即李德功又说起与金亥氏国联姻之事,与朝中重臣商议该派遣谁去与李成吉前去金亥氏国求亲。两国之间联姻不只是婚嫁之事,其中涉及到两国的政治利益,必须派遣有能力的人作为正使,前去商谈。 臧额随即就向李德功推荐了臧礼觉,臧额振振有辞的说道:“举贤不避亲,臧礼觉有过多次出使经历,而且和元佑王李成吉有过共同出使赵辛氏国的经历,想来必然能胜任此次出使任务。” 有人提议自然就会有人反对,人们都能从中看到既得利益,那肯放过这次机会。这次不仅能交好威望日渐高涨的元佑王,还能从中谋得自身的利益。一时之间,朝堂之上又吵闹纷纷。愈发成熟稳重的李成吉看着乱纷纷的朝堂皱了皱好看的眉毛,随即出列道:“父皇,儿臣想让崔衍崔侍郎和我走一遭金亥氏国,望父王允准。” 臧额听那李成吉举荐刚与自己发生冲突的崔氏门阀的人,眼中闪过一丝冷芒,难道这李成吉已是与崔氏联合了不成。实则却不然,李成吉自有自己的考量,他看着臧氏门阀一天天的势大,心中有些担忧,等到自己登上君位后,那时岂不是处处要受到臧氏的掣肘。故才开始向崔氏卖好,希望能够借助崔氏的力量压制臧氏的发展。 而李德功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成吉后,随即点头允准了李成吉的奏请。此时李德功心中想的却是与李成吉完全不同。李德功的君位得来本就不正,他以为李成吉已经开始想培养自己的势力了。不过李成吉作为他最喜欢的儿子,而且现在已是与金亥氏国联姻的重要筹码,他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惹得李成吉生愤懑之心,这才同意了李成吉的奏请。 花花轿子人人抬,那崔弘景看元佑王竟然主动向自己卖好,岂有不接着的道理,感激看了一眼正向自己看来李成吉。在崔弘景眼神示意之下,礼部侍郎崔衍随即出列谢主隆恩。这崔衍也不是李成吉随意推荐的一个人选,此人任职礼部多年,多有辩才,又是崔氏的重要成员,这才进入到了李成吉的视线之中。而李成吉这么多年一直专心修练,闲暇之时关注一下三国的政事,看到赵辛氏国越发的强盛,这才说动李德功同意联姻金亥氏国,暂时搁置两国之间的世仇,形成联盟抵制国力已经远超两国的赵辛氏国。 而与金亥氏国联姻之事,李成吉也是有着自己的私心。李成吉再计划好要与金亥氏国结盟之后,就寻了个借口亲自去往金亥氏国考察,在金亥氏国却是遇到了让他心动不已的玉兰公主,在金亥氏国逗留多日的李成吉说动金亥氏国中的上下,达成了初步联盟意向之后,随即向金亥氏国的国君提出了联姻,用以稳固两国的联盟。 那金亥氏国的国君毕竟也是看着日渐强盛的赵辛氏国,心中有所忧虑,所以经过深思熟虑,再询问过自己女儿意见之后,初步答应了李成吉的这个要求,而李成吉回国之后,更是极力促成两国的会谈。 赵辛氏国京都的皇城之内,赵灵云看着来自夏庚氏国的情报。近日发生在庆灵城中之事都被详细的记录在这份报告之中,包括臧氏遇刺后,夏庚氏国朝堂之上发生之事。看得赵灵云面带笑意,当日听赵琴儿向自己说起她和浅渊前往夏庚氏国刺杀之事时,赵灵云还担心这件事会不会影响自己即将发动的计划,没想到这臧额聪明反被聪明误。 而赵灵云此时想的事如何借助这件事,让夏庚氏国的朝堂更加纷乱。但却不能着急,必须等到他们的矛盾到达顶点之时,自己再派人刺破那层隔膜,乱中取利,浑水好摸鱼。 再看到夏庚氏国即将出使金亥氏国求亲的报告时,赵灵云的脸色也是变得有些不好看,这两国联盟确实会影响到自己的部署,看到这条建议竟然是由八年前出使过赵辛氏国,归国之后就一直默默无闻的元佑王李成吉提出来的。心中对李成吉这个名字重视了几分,随即唤人前来,一名年老的太监推门而入,却是掌印太监魏公公。随即赵灵云向魏公公吩咐道:“派人渗透元佑王府,成为可影响李成吉的近侍之人。”那魏公公随即领命而去。 中阳州天启圣山天启圣殿的长老殿之中的一房间之内,一位须发皆白,身穿鲜红色祭祀服的老者,正是臧额口中的老祖臧谷,此人面目最大的特点是其脸庞上的一只勾鼻,面色阴沉的看着两份书信,一份是来自臧圣道的书信,上面写着姜晨的信息和关于自己如何发现姜晨的经过。臧谷在收到这份书信之后,查了圣殿之中八年前的留档,发现并没有什么出入,也就没放在心上,只当是臧圣道接受不了被这个名叫姜晨的少年击败的事实,对其报复的幼稚法子。 但在三天前又收到来自家族传信,得到臧圣道身死的消息之后,臧谷先是震惊愕然,臧圣道是他走上权利巅峰的一枚重要棋子,现在突然身死,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臧谷又将先前收到的臧圣道的那份信拿了出来,仔细分析了一番。虽然三天前收到的那份信中臧额原原本本的把发生在家族之中的事详述了一遍,而臧圣道被刺手法也确实是暗月楼刺客一贯的风格。而且臧额在信中也向他说了自己的猜测,但臧谷预感臧圣道的身死并不是如此简单。 臧谷看着臧圣道的那份信,其笔迹确实与臧圣道往常并没有大的出入,但这两件事发生的太近了,由不得臧谷不起疑心,自此姜晨这个名字被臧谷记在了心中,但他在没有任何证据以前还并不打算把对姜晨的怀疑公之于众,随即传信给臧氏让其帮忙找到这个名叫姜晨的少年,并盯紧其一举一动。 臧谷站在窗前远眺着山顶之上的天启长老所在的宫殿,眼神之中透着一丝狂热,是对至高无上的权利的狂热。 第一章:雏鹰卫的训练 - 魂之门 - 居庸 这是姜晨来到北境的第五十四天,他还不知道在他离开京都之后,母亲赵琴儿为了遮蔽他的身世,远走了一趟夏庚氏国,为他清除了他惹出来的一次危机。而赵琴儿也没有在和姜晨来往的书信之中提及此事,只是叮嘱他小心。 而他在这些时日里一直沉浸在思索针对雏鹰卫的训练之法中,根本无暇顾其他事。姜晨完全抛开了前人对空军的训练之法,因为那已经不适合灵炮出现后的战争时代,他必须自己摸索出一条适合现代空军的作战之法,已经是有了初步的雏形。 他所率领的雏鹰卫这些时日来除了跟随武决特种小队进行常规的军事训练之外,雏鹰卫还有一套自己的秘密训练体系,这是雏鹰卫少年们自己琢磨出来的,现在还处于摸索阶段,故秘而不宣这套针对雏鹰卫这个特殊军种训练之法。 当初赵灵云见姜晨对速战理论那么推崇,想起在灵炮未出现的时代,有一军种名震那个时代,是当时各国的常备军中,它们呼啸于天际,来去如风。但在成规模的灵炮出现之后,一次集射就能将这些暴露在视野之内,无处躲藏的空军全部消灭,慢慢的这个军种就淡出了人们视线,直至完全被淘汰掉,战争也进入到灵炮逞凶的时代。 所以在赵灵云打算将雏鹰卫设为空军这个特殊军种,并通过万宝阁买下一百零一头中阶缥鹰之时,是顶着巨大的反对之声实施的。因为这一百零一头缥鹰所耗费的军资足以装备一支一万两千五百的精锐之师,这也是这个曾经显赫一时的军种渐渐的没落的原因之一。 当这些曾经只出现在战场上的空中凶器,渐渐的被人们当做宠物圈养,成为其炫耀财力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时候,人们也就渐渐忘了它们曾经对一场战争走向的影响力。这也是李德功嘲讽赵灵云脑子进水了,没有把赵辛氏新组建的雏鹰卫放在眼里的缘故。 帝昊大陆上的普通妖兽共分为低价、中阶、高阶、天阶四类,其中多以血脉之力逞凶。而妖兽之中又有变异的特种妖兽和上古传承下来的洪荒妖兽才能修出血脉妖丹,具有特殊属性能力,这也造成了帝昊大陆之上妖丹价比万斤灵石的局面。 以赵辛氏国的国力,装备军队的妖兽,大多数低阶或者中介。赵辛氏国四境的白虎军团、火犼狮军团、雪冰豹军团和离电牛军团,包括金亥氏国的铁浮屠军团和夏庚氏国的赤炎狼骑多数都是低阶妖兽,只有精锐骑兵才会装备中阶妖兽。 四境之中,又属北境的妖兽骑兵最多,但也只维持在四千五百人的范围之内。而像岳乾明等四位神将的坐骑都是耗资巨大培养出来的轻微变异的特种妖兽,用以领率这四支特种兵团。 妖兽之中又以飞行妖兽最是难寻难训,这些飞行妖兽眼神锐利,感知敏锐,会提早发现对他们有敌意的人族,然后已极其迅猛的速度逃离或攻击。而进阶到高阶的飞行妖兽的速度更是已超音速,更是难以捕捉。 花费了巨大代价装备起来的雏鹰卫,交到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手中,这是赵灵云自登基以来从未做过的荒唐决定,连带着赵琴儿都受到了不少非议。 这也造成了雏鹰卫在北境军司非常特殊的存在,这支卫队虽身在北境,但其管辖之权却远在京都赵灵云的手中,不只是因为其耗资巨大才组建而成,另一个原因是赵灵云看到雏鹰卫的成员所潜在的不可小觑的政治能量之后,才作出的决定。特定调派之权完全归国君所有,独立于北境军司之外,但其平日的训练和任务发布皆由雏鹰校尉负责。 在雏鹰卫的少年来到北境军司之后,姜晨以雏鹰校尉的身份全面接手了雏鹰卫的统御之权。随即就宣布了雏鹰卫内部特有的纪律: 一、所有雏鹰卫成员必须忘却自己原来之身份。不得有欺辱军中同袍,对之有娇荣之心。一经发现杖三十军棍。 二、不得有对百姓蛮横无礼,欺压良善之举。一经发现必开革出雏鹰卫,如造成严重后果者,必受军法处置。 三、不得对上级命令怠慢(不包含明显错误的命令)。如延误军机必受军法处置。 针对雏鹰卫少年的特殊身份,姜晨在赵辛氏国原有的军法之上,又补充了这三条雏鹰卫独有的纪律之后,随即又将雏鹰卫的百名少年分成了四队,每队二十五人,分别由陈铭志、赵心尘、辛祖光和萧修四人担任队长,这四队分别被命名为:驰鹏、雷雕、电枭、风隼。 陈铭志四人又分别兼领了雏鹰卫军法官、斥候、护卫、后勤的职务。每队又分为五组,每组五人,又设有组长之职。其队长和组长之职的任选,姜晨皆是按照京都三个月训练考核排名极其能力特长任命的,完全没有掺杂任何私人感情,而赵溶、赵修、尉迟德这些也都被任命为组长。 姜晨又宣布了雏鹰卫内部的激励制度,每个季度雏鹰卫内部都会进行考核,有能力者上,不能胜任其职司的人下,包括他自己,如果自己不合格,他会上奏君上委派新的雏鹰校尉。 而考核内容不局限于个人的战力,也有对兵法和实际战争案例的解析,而评判的方式采用的集体表决的形势。 姜晨在宣布的奖惩制度,是经过其深思熟虑,他全面考虑到雏鹰卫中的少年皆是出身不凡,而且这些少年在其同辈之中都算是精英般的存在。其见识和智慧皆超过同辈之人,不然也不会从七百多名达官显贵子嗣中脱颖而出,但这也造成了他们个个心高气傲的性格特质,绝对不甘于久屈居其他同辈少年之下。而且姜晨设立这样的考核制度,也是为了营造一种强者为尊的军队气氛,形成良性的竞争环境,不会让位高者懈怠,位卑者气馁,丧失上进之心。 当雏鹰卫跟随北境的精锐武决特种小队训练二十余天之后,姜晨发现这样的训练对雏鹰卫这个特殊的军种来说用处不大,除了能凝聚人心,让这些少年明白什么是职业军人以外,对雏鹰卫的作战之法再没任何的用处,姜晨必须琢磨出一套适合雏鹰卫独有的作战体系。 在一次晚间例会之上,姜晨说出了自己想法,靠着群策群力,终于是定下了大致的方向。群体的空中远程攻击之力及防御能力和地面作战时个人战力,从这两大方面着手雏鹰卫开始了自己独特的训练。 在雏鹰卫中除姜晨以外都是灵修的身份,其中有少年提出以五行阵法作为雏鹰卫的远程攻击和防御之法时,却被姜晨当场给否决了,不只是因为这是一条前人走过的老路,集阵之后的空军不仅丧失了其速度的优势,更容易被敌人集火秒掉。而且雏鹰卫中的少年,五行灵脉属性分布不均,根本达不到五个一比一的状态。 当姜晨在看到那一门门巨大的灵炮之后,心中冒出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给这些缥鹰装备上灵炮之后,不就有了远程攻击的能力了嘛!在试验阶段,一门最小制式的灵炮就把一头中阶的缥鹰给压垮了,根本起飞不了, 自己那头特殊的缥鹰,虽然能够起飞但却只能低空飞行,而那头有些许灵性的缥鹰,还和姜晨发了一顿脾气。最后还未归京的岳乾明看不下去,制止了姜晨的胡闹,说了句“你以为就你聪明,把先辈兵家大师都想成傻子了不成。” 随后姜晨又查阅了许多关于灵兵的书籍都没查到适合装备雏鹰卫的远程攻击灵兵,那威力巨大、便于携带的远程攻击灵兵造价之高昂根本不适合在军中普及,最后只剩下弓箭这一种常规兵刃的选择了,但其不管是攻击力还是距离都达不到姜晨预想中的要求,只能是寻求改进的方法,但这是一条漫长而曲折的道路。 不过这些时日来姜晨也并不是一无所获,虽然五行阵法被姜晨否决了,但雏鹰卫空中阵型的训练却是没有放松过,躲避灵炮轰击的阵型一直在尝试摸索之中进行着。空中控制缥鹰进行进退、左右、纵横、分立等常规训练一刻都没有停止过,密集的防御阵型一直不是姜晨的考虑,所以他将空中指挥权下放到组级单位,这样能充分发挥出缥鹰的速度优势。 而且姜晨在看到雏鹰卫的坐骑是缥鹰之后,就想起岳老爷子有一次给他说起浩然书院时,提到的一件闲闻趣事。浩然书院有一普通的学子不能修行,羡慕那些能搞驾驭灵兵飞天的修者,就想着能够制作出一件让普通人也能飞天的灵兵,多次研究尝试之后,竟是制作出一件能让普通人从万米高空跃下都毫发无伤的普通之物,制作原理极其简单 而他灵感来至于一把从不离其身的油纸伞,但却由于其不稳定性和其娱乐性被浩然书院禁止,才一直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 当时还是孩童的姜晨在听闻这件事之后,在好奇心的趋势之下,爬到凤落山庄最高的那颗梧桐树上,展开一把油纸伞就往下跳,当时把香茗吓的可是不轻。姜晨在想到这件事之后,心中有了一个新的作战思路。 不需坐骑落在敌阵营的附近,而被其斥候探测到。直接从坐骑上就可跳落到敌营阵地,发起突袭,不管是配合大军作战,还是独立作战都能收到奇效。 姜晨想到这个时兴奋不已,立马就将此想法付诸实施,上奏北境军司的武备衙让其制作这件不知名的闲趣之物。那武备衙的长官看了姜晨给的图纸,那图纸上画着形似伞却又非伞的一件器物,不明白其有什么作用,而制作材料和原理极其简单耗费也不大,也就答应了下来,只当是雏鹰卫的纨绔子弟玩闹所用。 当姜晨拿到这些被他命名为“空降器”的物品之后,自己首先在低空试了一下,随后又鼓起勇气在缥鹰飞行自身极限高度三万米时完好无损的降落到雏鹰卫众少年面前时,震惊了一众少年。 随即那些少年拿着分发到各手中的空降器一个个跃跃欲试,虽然有的少年在训练时受过伤,但却没有危急到生命。空降也被纳入到了雏鹰卫的日常训练科目之中,而姜晨集合众人的智慧也在不断的改进着空降器的缺陷,确保能够在作战之时使用。 第二章:塞上秋 - 魂之门 - 居庸 金戈铁马生涯,戎装剑痕未消,男儿生来自横。五更闻角,笑言袍泽梦呓。 当五更号角吹响的时候,军营新的一天开启,无战事时的日子总是千篇一律,除了训练还是训练。而姜晨还保持着四更就起床身的习惯,此时的他已经是完成了自己一天的个人训练。自进入到淬意境之后,姜晨依然保持着锻体的训练,不过是将训练的重点转移到淬炼自己的精、气、神三者之上。也在自行摸索着混域的其他玄妙之处,但除最初之时发现的混域之内自行运转的阴阳鱼图可淬炼精血,糅合精、气、神温养识海之内的那杆长戟之外,姜晨再无所获,根本没有自己母亲说的那么神奇,也就慢慢的将混域之事抛之脑后。 姜晨看着雏鹰卫的少年一个个从营帐之中走出,自觉的按照分组排列好队形之后,姜晨这才走到队列前面,带领着这些少年开始一天的常规训练。作为一名战士,不管是灵修还是武修,每日的体能训练都是必不可少的,有军中百战生还的老兵说过“血气有耗尽的时候,灵气有枯竭的时候,但敌人不会给你任何喘息的机会的,那时你剩下的就只有这具身体了。” 这些被选入到雏鹰卫的少年,虽然心气高傲,但却没有一个是蠢蛋,明白这些百战之后还能活着从残酷的战场之上走下来的老兵,自有他们在战场存活下来的道理。所以对老兵所传授的经验,他们都会记在心里。在熟悉了边境之军的规则之后,这些少年也拼命的融入其中。自己丢脸没关系,但不能丢父母和家族的脸面,这是雏鹰卫少年普遍的想法。 在雏鹰卫的少年进行完常规训练之后,稍事休息片刻,随即去到雏鹰卫专门设立的饲养缥鹰的巨大营房之中,唤出各自的坐骑。这些缥鹰被饲养各个精神饱满,体魄强健。在见到各自主人之后,都兴奋的鸣叫不已,一时之间鹰啸之声响彻整个北境军司的上空。北境军司的兵将皆看向雏鹰卫的营地,有的艳羡,有的无奈,还有的略带不屑之意,都未把这些雏鹰卫的少年当做真正的军人对待,只当是这些勋贵子弟在繁华的京都待腻歪了,来这边境之地寻求刺激。 当一百零一只缥鹰分成四队,在各自队长的带领之下,以组为单位升空而起。巨大鹰翅扇动,飞沙走石,尘土漫天。升空而起的缥鹰在地上投下一个巨大阴影,遮蔽了半个雏鹰卫的营地。未做任何停留,呈鲲鹏阵队形向着靠近北境的深山之处飞驰而去。 姜晨看着满山的黄叶,想着此时的封安城应该还是一片绿意吧!这北境的秋确实比其他地方来的要早一些。雏鹰卫的少年降落在一片哇谷中,开始各自修炼一天的修炼。而这片哇谷之中的景色却与北境的景色格格不入,这里绿草清泉,不见丝毫北境的秋景之色。而这处洼地位于北境东南方向,四周围绕着四座巍峨耸立的山峰,一名:戴冠;二名:挂袍;三名:登封;四名:苍宇。四座山的名字奇特,是当地百姓口口相传下来的,至于为什么叫这几个奇怪名字,已无从可考。 这四座山峰地处北境群山深处,平时少有人迹,就连生活在山中的妖兽都很少来此。这也是雏鹰卫少年在群山中进行追逐赛时,有一个名叫张千陵的少年偶然间闯入此地,发现此处灵气比之其余地方要充沛许多,在告知姜晨等人之后,姜晨遂决定把此处作为雏鹰卫少年的修炼之地。此处哇谷平日里迷雾笼罩,而且周围有这四座名字奇特高山围绕,只有从空中才可进入,根本无人能打扰到这些少年的修炼。而雏鹰卫的少年经过这半月来的摸索已经是熟悉此间地形,又有这些方向感很强的缥鹰,根本不会迷路。 姜晨等人来到此间之后,各自找了一处僻静之地,开始盘膝冥想。而姜晨也是如此,虽然自他第一次冥想被打断之后,就再没有感知到那个五彩缤纷的世界。但姜晨却只当是锻炼自己的耐心,而且姜晨发现当自己放空神思之时,混域之中的阴阳鱼图的旋转速度会明显加快,淬炼出那些带着自身精、气、神三者的小血珠也变得更多,而那杆血色长戟越来越凝练,姜晨能够感知到这杆血戟正在慢慢的孕育自己的意识,不在如同死物一般。就好像母亲肚子里的婴儿一般,正在姜晨的意识空间里慢慢长大。 正当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平静自然的修炼之时,突然听有人喊了一声“大家快过来。”姜晨瞬间睁开眼眸,听刚刚的声音是尉迟德发出的。姜晨以为尉迟德发生了什么危险,以疾雷般的速度朝着刚刚发声的地方跑去。 却见尉迟德正站在一块巨石面前,用手中长剑清理那块巨石上厚厚的苔藓,而那块巨石整个都铺满绿意盎然的苔藓。姜晨走进一看,看到尉迟德清理出的一小块石头之上刻着几个大字,却不是现在帝昊大陆上通用的文字。姜晨仔细的辨认了一下,这才确定是岳老爷子讲过的一种上古的饕餮文字,这些文字比划繁杂,与今文有很大的不同。 在姜晨细看那碑文的时候,其余少年也尽皆赶到,尉迟德看到赶来的同袍,也是停了下来,得意洋洋的说道:“你们不是一直好奇这个哇谷是怎么形成的吗?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一块带着文字的巨碑,惊不惊喜。” 姜晨走上近前朝着尉迟德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说道:“咱们是来修炼的,你当是让你探险考古来了。”但还是好奇的问道:“怎么发现的?” 尉迟德嘿嘿的笑了两声,满不在乎的摸了摸刚刚被姜晨拍过的地方,故意卖了个关子,看众少年皆是好奇的看着自己,还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说道:“胖爷我今天预感就有事情发生,果然就应验了……” 尉迟德刚说了这一句,瞬间感觉场间气氛变得有些不一样了。看雏鹰卫的少年皆是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有暴打自己的一顿的趋势,连忙止住话头,咳嗽两声言简意赅的说道:“就是我来到此间,看到这块巨石与众不同,就想着这是块好修行之地,就跳到这块巨石顶部,刚刚坐下,就感觉有些膈屁股。我随意的清理了一下,没想到把巨石顶上的苔藓清理完之后,发现这块巨石的顶部,有人工凿刻的精美花纹,我就喊大家一起过来看看,就是这样了。” 尉迟德一口气将发现这块石碑的过程全部说完,他不敢不如此,这些雏鹰卫的少年平常休闲之时根本没有上下级的观念,而且那些没有被任职的普通队员,一有机会就下死手的整他们这些什么组长和队长。尉迟德再看到自己同袍面带坏笑的样子时,心都颤了一下,结巴都没打一下的一口气全部说完。这些少年才收敛坏笑,认真的看着已经被尉迟德清理出来的区域,相互问着身边的同伴“这是什么文字?你认识不?”。 姜晨和站在自己旁边的赵心尘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得到了确定答案之后,姜晨示意赵心尘自己说就可以了。赵心尘无奈的摇了摇头,姜晨的性格完全不像是一个少年,不爱出风头,见姜晨确实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赵心尘走到近前又认真看了一番之后,才开口说道:“据《金石考证论》记载,这种文字为上古失传的文字的一种而因其结构纹络形似上古饕餮妖兽身上的花纹而被今人叫做饕餮文。” 赵心尘说完之后,那名发现此处哇谷的少年张千陵问道:“赵队长,你认不认识上面的文字,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赵心尘又转头看了看石碑,摇了摇头,随即看向了姜晨。雏鹰卫的少年顺着赵心尘的目光也是看向了姜晨。姜晨被众人盯着不好意思摸了摸头,只听陈铭志高声喊道:“阿晨,你就别卖关子了,你是不是认识这上面的字?” 姜晨只得走上前去,又认真看了看,说道:“认识几个,就是还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需要看到全部,才能大致知道这些文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铭志听姜晨这样说,随即喊道:“大伙还愣着干啥?一起动手啊!让阿晨给看看这石碑上到底写着什么。是不是写了这片哇谷是怎么形成的,不让一直都让人不踏实。” 看着蜂拥而上的众少年,姜晨连忙喊停,嘱咐了一下众人一定要小心些,不要破坏掉上面的字。在众少年小心翼翼的将这块巨型石碑上的苔藓清楚完毕之后。整块巨碑的全貌呈现在了众人面前,这块巨碑的边纹刻画的是两条已经消失的上古巨龙形象,石碑之顶的龙头之间有一颗暗淡无光的妖兽丹,这两条被雕刻的栩栩如生的巨龙好似在争抢这枚兽丹。 众少年抬头看着这块高有十米左右的石碑,站在它的面前,显得人很是渺小。上面满是饕餮文字,密密麻麻的排布着,看的人意识都有些恍惚。雏鹰卫的少年虽然都学识不凡,但在场这些少年人的家中长辈虽有爱好收藏的,但也没有人专门研究过这种文字,也没人会觉得自己以后会用的,所以看了半响却是谁也不知这碑文所记述到底是什么,皆是又看向站在众人后边的姜晨。只听姜晨囔囔自语了两字“天问”,他虽然声音低沉,但在场的少年皆是有修为在身的之人,已是听到姜晨脱口而出的那两字为“天问”二字。 第三章:天问 - 魂之门 - 居庸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为形,何由考之?冥昭瞢闇①,谁能极之……”,雏鹰卫的少年听着姜晨一字一顿的念着巨石碑上所写文字,而有的字连姜晨也不认识,故而念的极为缓慢。足足有三刻钟,姜晨才磕磕巴巴的将巨石碑文全部念完,众人在听完姜晨念诵完之后,皆感这篇碑文上所述之事晦涩不明,一个个皆是懵懵懂懂之色。虽然也有姜晨不认识全部文字的缘故,但绝大数还是因为这篇碑文所记述的事和人,这些少年根本闻所未闻。 这篇名为《天问》的巨碑全文共有三千三百六十五句,其中又有一千零一问,所涉及内容无所不包,上至天道九霄,下至山川河流和民俗异事,其中又夹杂着一些不见史书的人名,更是让人不明其意。 姜晨能认识这饕餮文,也是因为岳殊同极其喜欢金石刻本,对已经失传的古文字更是深有研究。在岳殊同的影响下姜晨也跟着学了不少上古文字,其中就包含有这种饕餮文。姜晨看着那块碑文上不认识的饕餮文字,边想着把这篇碑文拓印下来拿给岳殊同研究研究,老爷子肯定感兴趣。边又听着一众少年的讨论,有的认为这是一篇上古修行理论的碑文,有的则直接认为这碑文之中蕴含了上古之时那些大能能够飞天动地的秘密,其中蕴藏了上古修行法门。 而姜晨却对那些不见于经史的人名字更加感兴趣,如:泰古二皇到底是谁?能把天当车盖,以地为车厢,四时为马,阴阳为御的冯夷和大丙又是谁?尉迟德见姜晨还站在碑文之前细细的研究着,走上前来神秘的低声询问道:“阿晨,你对这篇碑文有什么看法?” 姜晨看了看鬼鬼祟祟的尉迟德,不由得有些好笑,笑着反问道:“你认为这碑文所记述的是什么?”尉迟德挠挠头,气恼的说道:“我哪知道了?你认识上面的字,我又不认识。” “你还有理了。当初岳爷爷给咱们上课的时候,你不是发愣,就是犯迷糊。”姜晨没好气的说道。 尉迟德嘿嘿一笑道:“这不是有你嘛!你学会就是我学会,咱们俩谁跟谁。”尉迟德说完,眼光随意的向四周瞟了一下,发现赵溶不知何时靠近到两人身前几步远的地方,正侧耳偷听着两人说话。 随即大声喊问道:“赵溶,你靠我俩这么近干嘛?是不是想偷听我和阿晨说话?”引得众少年纷纷向此看来。那赵溶脸色微红怒声说道:“我看石碑上的字呢!关你何事。”尉迟德嗤笑道:“你看得懂吗?还不是……”正准备再说什么,被姜晨制止了。 姜晨看着一众少年说道:“我其实也只是能读,却理解不了其中的意思,而且这石碑上的字,我也有好多都并不认识,不过我认为这石碑所记述之语可能是上古修者对天地之道的思考之言。”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大家如果有兴趣的,改天可以将此碑文拓印下来,闲暇之时研究研究,也可以寄给家中长辈。现在抓紧时间修炼吧!” 这些少年人一时间也理不出什么头绪,听姜晨这样说,有的已经散去,准备明天带齐工具拓印下来,寄给家中长辈参详一二。有的少年还站在石碑旁不愿离去,想要从中看出个究竟来,更有的整个人都贴在石碑之上,好像在感受着什么,有的将自己的灵气注入石碑之中,发现石碑也并没有什么反应。 姜晨没有要求众人保守此处的秘密,看还有少年站在石碑旁,用些奇思幻想的方法探究石碑,这些少年有的受奇幻小说的熏陶,以为这是奇遇,想要从中看出其他人看不出来的秘密。姜晨无奈的摇了摇头,看那些还不愿离去的少年,也没有上前制止他们,只觉的好笑。 正准备离去之时,见赵溶也还在石碑旁,正盯着石碑上一片区域的文字出神。思索了一下随即走上前去,迟德见状,也随着姜晨走上前去。只听姜晨说道:“还看呢?” 赵溶看了看姜晨,又看了看跟在姜晨身后的尉迟德,却是没有说话,转头继续假装看那石碑之上低层区域的文字。姜晨见赵溶这样,想来这赵溶一直到现在还放不下几人之间的矛盾。 但姜晨却不想让三人以前的矛盾关系一直存在下去。就在前几天赵溶所率之组差点与尉迟德组发生冲突,幸亏陈铭志当时也在场,这两人才没敢把事态扩大,他一直想找机会和赵溶把以前发生在三人身上的事说开。毕竟现在与赵溶是军中同袍,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实在是不利于这支仅有百人队伍的团结,会逐渐形成拉帮结派的态势,更不利于以后的作战。 姜晨见赵溶没有和两人交流的意思,自顾自地笑着说道:“赵溶,我本来应该叫你一声大哥的,谁叫你比我早出生了两个月了。” 赵溶听姜晨这样说,惊诧的看着姜晨,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而尉迟德更是惊讶的看着姜晨,却也没有鲁莽的打断姜晨的话语,姜晨向来比他稳重,他也想听听姜晨究竟要和赵溶说些什么。 只听姜晨继续说道:“我在来北境之前,已经向母亲详细了解过曾经发生在他们那一辈身上的事。但那些事,其实与咱们这一代并没有什么关系,都是一直受家中的影响才慢慢的走到了对立面。而且咱们三人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矛盾冲突,完全是因为上一辈的纠纷咱们三人才会一直这样针尖对麦芒的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你认为是不是这样?”姜晨朝着赵溶问道。 赵溶不由的点了点头,他初始之时看姜晨不顺眼,一是由于姜晨在第一天的修行课上就出了风头,但最主要的还是因为父王和母妃的原因,从小就在他耳边说些赵琴儿等人的坏话,有时还会说些姜晨的是非,赵溶受这些影响,才会一直针对姜晨和尉迟德还有岳武晶三人。 岳武晶走后,姜晨这边少了一个极重要的战力,自己以为有机可趁,才会频繁约战姜晨二人,想要一血和姜晨等人初战就败北的耻辱,但没想到是作为武修的姜晨竟会一直压自己一头,而且差距竟然越拉越大,最后就连自己一直看不起的尉迟德都超过了自己,不甘心服输的他,一有机会就寻姜晨二人的麻烦。 看着陷入沉思的赵溶,又看了看身旁的尉迟德也是同样的表情。姜晨继续说道:“咱们现在是一军袍泽,以前的矛盾根本就是小孩子间的幼稚行为。现在我们都已经长大,有更广阔的天地等着我们去闯。而且军中的前辈说过一句让我记忆深刻的话‘当你陷入死地之时,只有你手中的刀、剑和你身边的袍泽可以相信。’雪儿已经离开了九淖州,去见识外面的世界了,所以作为男子汉的我们更应该摒弃前嫌,放下以前那些不值一提的矛盾,一起去看看这个世界有多么的精彩。” 姜晨最后这一句话却是对尉迟德所说,他说完这句话,就不再言语,自己也陷入到思绪之中。他没想赵溶现在立刻就答应他摒弃三人之间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会针锋相对的原生矛盾。而且从孩童时到现在,三人之间多有冲突,不可能简单的几句话就能化解开。他只是尽自己的努力希望能够使雏鹰卫团结起来,这也是他的职责所在。 他也是今天读了这篇《天问》之后心有感触,才和赵溶说起此事。姜晨看着沉默不语的赵溶,也不想再多说什么,自己已经抛出了橄榄枝,至于接不接就是他赵溶自己的事,如果以后有战事发生,因为三人之间的矛盾,他赵溶不尊号令,造成严重的后果,自有军法处置。 姜晨说完之后就拉着尉迟德也离开了《天问》石碑。两人走到离石碑有一段距离时,只听尉迟德开口问道:“阿晨,你真打算和那赵溶和解,不再寻他的麻烦?” “当然。”姜晨斩钉截铁的说道:“自接触过那些百战生还的老兵之后,你不觉的我们以前的行为实在是太幼稚了吗?本就没多大仇怨,况且现在我们同为雏鹰卫袍泽,是一个整体,如果内部都不齐心,如何共同对外。” 尉迟德看着姜晨点了点头说道:“我听你的,如果以后那赵溶不主动招惹我,我也不会去寻他的麻烦。” 姜晨点了点头,对尉迟德这样的回答,他已是很满意了,不能再对尉迟德要求过高。毕竟现在的他也做不到以德报怨,自己做不到的事,也就不要强制要求别人做一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 在姜晨和尉迟德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姜晨回头看了看还在石碑附近的赵溶,又抬头看了看那块巨型石碑,不知是自己眼花,还是怎么回事,发现石碑上所刻的那两条巨龙的眼睛同时动了动。再细看时,那块石碑又和众人初见之时一模一样,看着姜晨愣神看往石碑方向,尉迟德也是回头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唤了一声愣神的姜晨,两人随即回到雏鹰卫少年集中的地方,继续各自的修炼。 石碑之下的赵溶,看着走远了姜晨二人,心中在盘算着姜晨刚刚说的话语是真是假,从在封安城中的集训开始到现在,才算是对姜晨的为人有所了解,以前只是道听途说及母亲口中得知一些父王与姜晨母亲等人的纠葛。自从接触之后,不管是姜晨自身的努力和极其智慧天赋都在自己之上,自己这四个月来一直也是奋起追赶,想要与姜晨争锋,但见姜晨日益在雏鹰卫的少年之中,建立起自己的威信,就算是自己所率的那组中的少年,在说起姜晨之时,言语之间也多是赞叹,少有恶言。 姜晨自接手雏鹰卫的统率之权后,凡事尽量做到公平公正,这些贵胄之后,也都是心服口服。而自从姜晨以武修之身击败他们中武力值最高的陈铭志之后,这些少年才算是承认了年岁只有十五的姜晨,还有他雏鹰卫校尉的身份,平日训练之时,也都以姜晨为目标,望有一日能够追上姜晨。而且姜晨颁布的奖惩制度,也被众人接受,毕竟他们都不愿意一直屈居于其他人之下。 赵溶想着这几个月来经历的点点滴滴,又想着姜晨刚刚说的话,还想起父王临走之时对自己交代过的话语。赵灵武虽然没有向赵溶透露过赵灵云的计划,但再临行之前,对赵溶此次远走边境,话语充满了担忧,毕竟两军交战不会管你的身份,而赵灵武虽然对赵灵云的计划不是很了解,赵灵云也没有向他说过许多,只是让他做好自己的事,但赵灵武依稀能够感知到赵灵云针对金、夏两国所设之局即将发动,三国之间即将会发生全面战争,所以对赵溶此时参军,心中也是充满了担忧,毕竟虎毒还不食子。 赵溶想着父王临行之前对自己的担忧,那是赵溶少有的几次,在赵灵武身上感受到的父爱。所以在听到姜晨对自己所说的话语之时,赵溶的心中也是受到不少触动,他也不想自己的父王和母妃白发人送黑发人,惹他们心伤。但赵溶也有着自己的骄傲,虽然姜晨先抛出了交好的橄榄枝,但他还不想立马就和姜晨还有尉迟德两人达成和解,心中的想法却是与尉迟德一般无二。 赵溶再看姜晨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内,又在石碑之前踌躇了一会,看了看时辰,发现即将到午时,马上就要开始雏鹰卫集体的常规训练,这才离开去寻自己的组员。 在雏鹰卫的众少年尽皆离开石碑之后,那块重见天日的《天问》石碑安静的矗立在哇谷之中,接受着谷中浓郁的灵气的冲刷,好似与之前相比略有不同,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在其内部发生着缓慢的变化,谁也不知要过多久,才能恢复其往日的神采。 第四章:夜无眠 - 魂之门 - 居庸 从已被雏鹰卫少年称为天问谷的哇谷之中回来后,思绪有些乱纷纷的赵溶,听着其余四名同袍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更是睡不着。最后干脆起身出了营房,来到已经空无一人的雏鹰卫训练操场,看着远处正在值守的同袍,细看之下今夜是尉迟德正带着他的组在巡防营地,不由得又想起白日姜晨对自己说的话。 当赵溶得知姜晨是新设雏鹰卫的校尉之时,心中的嫉妒之火犹如烈焰一般熊熊燃烧,也曾想过要退出雏鹰卫,但却被赵灵武严词拒绝。赵灵武虽然担忧赵溶的安危,但也知道这是前所未有的机遇,赵灵云马上就要发动针对金、夏两国的灭国之战,可以预见只有是参加过这场战争的人,将来的前途必然一片光明。 而一直以来赵氏宗族子嗣少有被允许参军的,即使有加入军队的赵氏族人也很难在军队之中出头,基本上都是文职或者虚职。赵辛氏国军政分离的政治体制,限制了文官对军事的干涉之权,最大程度的确保军队自主快速反应应变之权。赵灵云这次从勋贵子嗣之中选拔雏鹰卫成员,也是自建国以来首次试行,放宽了限制条件,这也给了那些一直被养在封安城中赵氏子弟一次出头的机会。 赵溶被赵灵武拒绝之后,只能接受这个既定事实。这些年来一直被武修身份的姜晨压着一头,多少有些憋屈。曾骂过姜晨“废物”,而自己却连个自己心中认定为废物的武修都打不过,这让赵溶即气愤却又无奈。当初那些和自己一块玩乐的狐朋狗头,忌惮自己的身份,虽然嘴上依旧恭维他,但看他的眼神却是带着丝丝不屑之色,这让赵溶更加的羞愤。 得知赵灵云要从勋贵子弟当中选拔少年英才组建古老空军的消息之后,赵溶付出了不少努力,才得以被选入到雏鹰卫中,只想着离开京都,远离姜晨,在军中做出一番成就,回到京都才能扬眉吐气,让昔日不屑的人看看,他赵溶并不比姜晨差。他原本以为姜晨由于武修的身份不可能被允许加入到这支只能远程攻击的军队之中,而军武大比之时,姜晨也确实没有出现,让赵溶还高兴了一番。但事与愿违,没想到姜晨早就被内定为这支新军的校尉。 虽然朝堂之上对赵灵云的这个决定多有反对之声,但赵灵云顶住压力依然宣布姜晨为雏鹰校尉。这让赵溶更加的不服,以为姜晨就是靠着赵灵云是他亲舅舅的关系才上位的。在雏鹰卫集训之时,赵溶多次煽动那些被选拔到雏鹰卫的天之骄子,寻姜晨的麻烦。初时的确给姜晨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但在姜晨一一将那些麻烦事解决之后,却也间接的帮助姜晨在雏鹰卫中树立了威信,这也是姜晨来到北境之后,能顺利让这些一个个心比天高的少年听命的原因。 经过这四个月与姜晨近距离的接触,赵溶其实已经从心底深处认可了姜晨的能力,但还是由于自己妒忌心作祟的缘故,一直就是看姜晨不顺眼。但也明白现在的形势,所以处处提防着姜晨对他的报复,而姜晨竟然一直秉持着公事公办的态度,并没有刻意的打压他。他也不敢再刻意去寻姜晨的麻烦,一是怕姜晨新仇旧恨一起和他清算,二是怕越来越认可姜晨地位的雏鹰卫少年孤立自己,低调老实了不少,但他也没想到姜晨竟然有如此胸襟,想着和他化解以前的干戈,白日姜晨的一席话确实扰乱了他的心神。 赵溶在月下边走边想着从自己孩童时就和姜晨几人发生的矛盾,不知不觉间出了雏鹰卫的营地,来到离电牛军团的营地。正在沉思中的赵溶,突然听到一声喝问:“站住,口令?” 赵溶愣了一下,连忙答道:“霜降。”远处那队巡逻的士卒,这才向着赵溶慢慢走来。等那队全员皆身穿黑甲的离电牛军团士卒走近之后,赵溶看到他们的甲胃之后,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出了雏鹰卫的营地,来到了离电牛军团的营地边缘地带。看着这支百人的巡逻小队向自己走近,赵溶只得迎了上去。那巡逻队长看到未着甲胃的赵溶深夜在此游荡,以为是自己军团之中的兵卒,带着怒气道:“报名。” 赵溶听那队长语气不善,心中也是略微不爽,但还是挺身立正大声回道:“雏鹰卫电枭分队第三小组组长赵溶。” 那离电牛军团巡防小队的队长听到赵溶的回答,先是一愣,随即叱问道:“深夜到我军团的营地干什么?你当是在你京都的家中不成,想到哪儿就到哪儿!” 赵溶略带怒气的回道:“赵辛氏国的军法之中也没有规定深夜不能来友军军营吧!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那巡防队长被赵溶的反问弄得哑口无言,虽然军中一切以军法为准,但又自有其一套规矩,那巡防队长本就看不惯这些纨绔子弟每日乘着缥鹰呼啸而来,呼啸而去的样子,对外说是秘密训练。但北境军团中的多数兵卒可不是这样认为的,都认为是这些雏鹰卫的少年是去山中玩耍,公器私用寻求刺激去了,私下里多有议论。 而军中的那些将领听这些兵卒私下里的议论,怕这些纨绔子弟带坏军中风气,上报给了北境军司,而北境军司的司长韩当归再看过雏鹰卫呈上来的训练大纲之后,那份大纲之上所写的内容皆是一些常规训练,并无实质内容,也是认为这些少年随便弄了一份训练大纲糊弄军司。听到那些中层将领的抱怨之声,但他也得罪不起这些少年背后所代表的势力,而且雏鹰卫的最高调派之权远在京都,自己根本没有节制这支部队的全力。只得为这仅有百人的雏鹰卫在离电牛军团营地附近又单独设立一块营地,与其他军队隔绝开来,并尽自己最大所能,将雏鹰卫的营地弄得极为舒适,让他们尽量不要出去与军中其他兵卒接触。 这巡防队长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进入到离电牛军团之中,他也有着自己的骄傲,对这些被称是什么天之骄子的少年本就看不起。不过他作为一名普通的离电牛军团的底层长官,并不知晓雏鹰卫的少年随武决小队进行过秘密训练。所以也和军中绝大多数兵卒一样,认为雏鹰卫的少年都是一群来军中寻求刺激的纨绔子弟,根本不值一提。听赵溶竟然拿军法和自己说话,又看了看身后的队员都正看着他,一时间下不了台,恼羞成怒下怒喝道:“这是我们军团的营地,不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赵溶听这人这样说,也是被气乐了。赵溶现在有些佩服自己,如果按照往常自己的性格,早就让人暴打此人了,或者自己动手也未尝不可。不过自从姜晨颁布了雏鹰卫自己的律令之后,这些曾经的公子、少爷也是渐渐的忘却了自己原来的身份,一直埋头训练和苦修,争取早一日超过同辈,而赵溶也是一样,怕被人超过自己,失去组长的地位也一直是积极的修习。 不过现在却是被这个巡防小队的队长激起了心中的傲气,呵呵笑道:“大爷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能拿我怎么样?” 听着赵溶不屑的语气,那巡防小队的队长怒气更甚,怒道:“给我拿下这名擅闯我离电牛军团之人,待查明其身份,再做决定。” 赵溶没想到这人竟敢如此,怒喝道:“你敢?”却见这人身后的士卒已是听其命令,将自己团团围住。赵溶今日本就心绪不宁,已经是耐着性子和这人说了许多,没想到这人在明知道自己身份后还敢用强,怒不可遏,率先发动了攻击。看其灵力波动竟已达纳灵境六层,但也还不是这些武修悍卒的对手,只几个回合之后,就被离电牛的巡防小队擒住了。 赵溶与人发生冲突的地方离雏鹰卫的营地并不是很远,当赵溶运转灵气之时,灵气散发激烈波动已是惊动了正在雏鹰卫营地值守的队员,尉迟德命其中一名队员去报告自己的队长赵心尘和姜晨,自己则带着其余三名队员向着刚刚灵气波动的方位奔去。 尉迟德来到之时,赵溶正被离电牛军团的巡护队押着向前走去,而赵溶也一直在挣扎反抗,尉迟德借着月光和灯火的光芒早已看到那个被押着的人是只穿的一身内衬衣服的人竟然是赵溶,不明白此时本应该在营帐之中休息的赵溶为何会出现在这儿。看着赵溶的狼狈样,本来还有些幸灾乐祸的尉迟德,又想起姜晨白日说过的话,沉思片刻后运转身法,带着三名队员急奔几步拦在了这支离电牛军团巡逻队的前面,挡住了他们前进的道路。 尉迟德直截了当的问道:“不知赵溶所犯何事?诸位要把他带去哪儿?” 那巡逻队的队长没想到雏鹰卫的少年反应如此迅速,他们和赵溶的战斗刚刚结束,这些少年就赶了过来。看着身着一身暗红色甲胃的尉迟德说道:“此人擅闯我军营地,其身份不明。待查清之后,自然会有决断通知你雏鹰卫的长官。” 赵溶目露怒色的盯着那队长,急声向着尉迟德吼道:“我没有擅闯,他们刚刚询问我口令之时,我对上了。他们问我所属军队之时,我也告诉他们了,可他们却还是一口咬定我身份不明。” 尉迟德听到赵溶话语之中饱含委屈的怒吼声,也是愣了一下,他还从没见过一向嚣张跋扈的赵溶还有委屈的时候。随即和那名队长说道:“我作证他是我雏鹰卫电枭分队第三小组组长赵溶,这样总能放了他了吧!” “你说他是,他就是了。这得上报军司查看档案,是否有其军籍备案?才能证明他的身份,你空口无凭,怎么证明他就是你雏鹰卫的人?”那队长不急不缓的说道。他现在是骑虎难下,必须把这件事当成公事来处理,如若就这般放过赵溶,自己的颜面何存,以后怎么统领下属。 而尉迟德看着目瞪欲裂的赵溶,又看看这名巡防队长。面前这人也实在是打的一口好官腔,他也无话可说,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不能让他把赵溶从自己眼前带走,待赵心尘和姜晨到来,再做决定。这已经不是赵溶个人荣辱的事了,而是关乎到整个雏鹰卫以后在军中的名声。 那队长见尉迟德挡着自己等人的去路,喝道:“让开,不然将你们四人也一并拿下,上报军司:你等阻碍我队执行任务。” 尉迟德呵呵一笑道:“我叫尉迟德,还不知将军该怎么称呼呢?”那人却不答话,直盯着尉迟德。 尉迟德依然不管不顾的笑着慢慢的说道:“我在京都的时候,就很是佩服咱们离电牛军团的好汉们,而且我七岁时还看过你们的入城仪式呢,你们可是我的偶像!看这位大哥的这气势,当年肯定参加过当时的入城仪式吧!现在好不容易见到偶像,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了?” 突然听到雏鹰卫的营地传来一声哨声,这队长知道这是雏鹰卫全员结合的信号,这才明白这个圆脸少年一直是在拖延时间。更是急欲将赵溶押走,不然这件事只会越闹越大,那时如果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并不是他能承担得起的,见尉迟德还拦在前面寸步不让。 须臾之间,只听一阵急促的却整齐划一的脚步之声由远及近传来。那队长听着脚步声,更加着急,带人欲强行穿过尉迟德四人封堵住的去路,却听远远有一个极具威严气势的少年声音喊道:“留步” 第五章:少年岂无热血 - 魂之门 - 居庸 姜晨听巡卫营地的队员报告,本以为是有夏庚氏国的暗探或者刺客潜入军中,被人发现爆发冲突,带人前来助阵。可来到此处之时,先是看到尉迟德拦着离电牛军团巡防队去路,不让其离开。再细看竟是发现赵溶被离电牛军团的士卒押解着,不知是发生了何事。看形势离电牛的巡防队即将要与尉迟德等人爆发冲突,姜晨才急忙出声喝止住了正准备强行通过尉迟德拦截的离电牛士卒。 而那名离电牛军团的巡防队长,听的姜晨的喝止之声,依然并没有停步的意思。姜晨只得运转身法,赶在这队人即将与尉迟德等人正面接触之前,拦在了最前面。直接出声道:“在下雏鹰卫校尉姜晨,不知赵溶所犯何事?诸位要带其去往何处?”,说完之后又向其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腰牌。 在姜晨说话时,雏鹰卫的其余少年也是都赶到,尽皆整齐划一的立于姜晨的身后。那巡防队长看形势,知道现在想要离开却是有些难了,心中亦是惊讶这雏鹰卫少年全员集结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听到姜晨自报职位和姓名之后,那巡防队长这次不能再沉默,也不敢不回姜晨的问话。不管自己心中如何看不起雏鹰卫的纨绔子弟,但姜晨的校尉军衔毕竟是得到朝廷承认并在军部有备案,而且远在自己之上。如果自己再向对待尉迟德那般,对待姜晨,那就是冒犯上级之罪,这巡防队长还不想给这些纨绔子弟落下口实。 只得先行了一军礼之后回道:“离电牛军团虎贲纵队第一支队第一小分队队长郭起参见姜校尉。”顿了一下指着赵溶说道:“此人无任何身份证明,深夜在我军团营地游荡,故将其擒下。” 赵溶在姜晨来到之后,就再未发一语。只见尉迟德向姜晨禀报了一番赵溶刚刚向自己说的话,那些雏鹰卫的少年人听到尉迟德的话语,尽皆怒视着郭起。在赵溶对上口令,并向其说明了自己的身份情况下,此人依然将赵溶擒下。可就算不信其所言,也应该派人先去雏鹰卫中查证后,再作决断,哪有这般行事的,很明显就是没把雏鹰卫放在眼里,或者根本就是故意为之,想给雏鹰卫一个难看。 而姜晨在听完尉迟德的汇报之后,还算冷静,只是面带寒色。而站在姜晨身后的陈铭志却是压不住自己的火气,这些少年人中,他的年岁最大,一直以老大哥的身份自居,平常就对这些比自己小一两岁的雏鹰卫少年人多有照顾。再听完尉迟德说的话后,不待姜晨开口,只听陈铭志怒声问道:“你怎么不派人先去我营卫查证一番,再做决断?” 听陈铭志说出众少年的心声,那些少年都附和道:“对啊!你怎么不先查证一下,就私自做将我雏鹰卫的队员擒下。”更有激动者直接叱问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雏鹰卫?”郭起被这些少年反驳的哑口无言,自己确实从来没有把这支由京都纨绔子弟组成的什么雏鹰卫部队当回事。 姜晨回首制止了这些少年人的议论,看了一眼和赵溶同一营房的少年后,冷声喝道:“蔡唯远出列。”只见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高声应“到”,并迅速跑步来到姜晨面前。 姜晨冷声说道:“你去营房将赵溶的甲胃和身份腰牌拿来。”蔡唯远随即应了一声“是”,就向雏鹰卫的营地跑去。 郭起冷眼看着雏鹰卫少年的动作,默不作声,倔强的性格使他很难向姜晨等人服软,何况他心中更是认定这些雏鹰卫的少年不能拿他怎么样。顷刻间,蔡唯远抱着赵溶的甲胃,手中拿着赵溶的身份腰牌去而复返,将这些物品交给姜晨之后,自行归队。只见姜晨把赵溶的身份腰牌递到郭起面前,冷声问道:“这个应该可以证明赵溶的身份吧?” 郭起接过姜晨手中的腰牌,假装仔细辨别了一下后还给姜晨,说道:“当然可以。”姜晨不待他再说什么,厉声喝道:“赵溶归队。” 只见赵溶挣脱一直锁着他胳膊的士卒,跑步来到姜晨面前,姜晨将手中的甲胃递给了赵溶,赵溶接过甲胃之后,在众人面前将甲胃穿戴整齐。而姜晨这时也才注意到赵溶的面部现在有些轻伤,心中有些微怒。赵溶穿戴好甲胃之后,正准备归入到雏鹰卫的队伍之中时,姜晨却把他叫住了,赵溶疑惑的看着姜晨,不明白他还有什么打算。 郭起看着姜晨说道:“既然他的身份已经证实,还请姜校尉让你的下属让开道路,我们还要继续巡逻。”看了眼赵溶说道:“防止又有人偷跑进我军团的营地。” 姜晨却不打算就此了解此事,说道:“不着急,这件事还没处理完了。”看着郭起一字一句说道:“你在未向我军了解的情况下,就擅自将自称雏鹰卫队员的赵溶扣押,这是渎职。而因你渎职,造成我雏鹰卫队员名誉受损,我觉得你应该向他道歉。” 郭起听姜晨说完,却是一愣,让自己向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少年道歉,真是可笑,自己在战场拼杀的时候,他们还在自家玩泥巴了吧!而且如果没有自己等人在前线拼杀,这些纨绔子弟哪来的富贵日子可享。看着得理不饶人的姜晨,又看了看站在姜晨身旁死死盯着自己的赵溶。呵呵一笑道:“姜校尉,如果每个跑到我军团营地的之人,都说自己是谁谁谁,我挨个查证,姜校尉不觉的有点过于浪费时间了吗?” “难道这不正是你的职责所在吗?” “……” “如果我不向他道歉,你能拿我怎么样?” 在听到郭起这句话之后,一直未发一语的巡逻小队副队长就感觉这件事无法善了,连忙唤过身边的一名士卒, 低声耳语了几句,只见那名士卒随即向着占地极广的离电牛军团营地跑去。姜晨看着那名已经不见了身影的士卒,没有让人制止。 看着面有羞恼之色的郭起,沉声说道:“我确实不能拿你怎么样,但是……”顿了一下只听姜晨高喝道:“来人,将犯渎职之罪的郭起拿下,明日上报军司处理。” 由于姜晨说的突然,郭起来不及反应,那些离电牛军团的士卒更是来不及反应。而姜晨身后的陈铭志早就安耐不住心中的怒气,等姜晨刚说了第一个字之后,最先反应过来,其藏器境的修为瞬间爆发,只一招就将来不及反应的郭起擒住,顺手又用灵气将其全身的血道封锁。那郭起听完姜晨的话语,还有些发愣之时,就被陈铭志拿下了。 一瞬间的事,当郭起被擒下之后,那些离电牛军团的士卒这才反应过来,在那名副队长的带领下,将雏鹰卫的少年团团围住。经过四个月来的朝夕相处,这些少年之间都以是有了默契,而且百人对百人,雏鹰卫中最低修为的都以达纳灵境四层,面无惧色,竟然还有丝丝的兴奋之色。 姜晨未作任何犹豫,给身后的陈铭志四人使了个眼色,率先发动了攻击。那些少年不需要任何命令,在看到姜晨几人已经结阵,随即也以组为单位尽皆跟随姜晨几人身动。 以姜晨、陈铭志、赵心尘、辛祖光、萧修为尖锋,其余少年各自以组为单位组成箭矢阵型,瞬间就冲破了这支百人小队的包围,裹挟着郭起向着雏鹰卫的营地掠去。回到营地之后,姜晨却没有解散队伍,而是让人将郭起先关押起来,其余队员到议会室集合。 在去往会议室的路上,赵心尘拉住了姜晨,他不明白一向稳重的姜晨,今晚为何会如此冲动,而且是为了赵溶,与离电牛军团发生冲突。赵心尘待其余少年走远之后,才低声说道:“阿晨,这件事处理不好的话,会引发两军更大的冲突。而且这也不像你一贯的行事风格?” 姜晨笑着说道:“这件事咱们占理,就算是他们上报军司也不怕。” 姜晨又看了看左右问道:“你有没有发现近日咱们雏鹰卫的士气有些低落,而且军心涣散?” 赵心尘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实是这样。与刚来北境时众少年的情绪相比,近日来整个雏鹰卫的营地都有些沉闷,不由得点了点头说道:“这应该是因为思乡心切所致,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开始我也以为是他们第一次离家这么远有些不适应所致,想着过一段时间适应了就好了。但后来我和阿德在一次闲聊之时,从阿德话语之中才发现并不是这样。” “那是为什么?” “因为北境其余军团中流出的一些闲言碎语。咱们雏鹰卫的队员本以为自己努力就能得到其余军中同袍的认可。但那些闲言却愈演愈烈,不管我雏鹰卫的队员走到哪里,都有其余军中的士卒对其指指点点,得不到军中同袍的认可,他们竟对自己参军的行为产生了质疑的之心。” 姜晨看赵心尘点头认可了自己所说,又继续说道:“虽然他们遵从我的号令,忘却了自己原来身份所带来的荣耀,想凭着自己的努力重新获得属于自己的荣耀。但其余军团的士卒却并没有忘记咱们雏鹰卫少年人显贵的身份,当我雏鹰卫的少年是军中的异类。被人当做异类的滋味可是不好受的。”姜晨说完之后,自嘲的呵呵一笑。 赵心尘听着点了点头,细细想来确实是这样。又听完了姜晨的自嘲, 赵心尘也是笑了一下。当初姜晨初入雏鹰卫时,众少年中只他一人是武修,而且被内定为校尉,开始之时确实是受到不少排挤。幸亏姜晨在最后的突围演习之中表现出自己不俗的演兵智慧,而且还击败过他们之中修为最高的陈铭志,得到了众少年的认可,不然他来北境之后,恐怕只有校尉之名,而无校尉之实。 赵心尘认可了姜晨的话,但还是问道:“可是这与你今晚的行为有什么关系?” “老师曾经说过,每支队伍都有自己独特的气,观其气而知其势。而军中又自有一套自己的潜规则,那就是强者为尊。如果今日我将此事善了,那雏鹰卫以后更会被北境的所有军团都看不起,只会更被认为是纨绔子弟来军中玩闹,寻求刺激。在不管是无心还是恶意的舆论之下,这支刚组建不久的新军的气势会被一点点的消磨殆尽。而且我今天要是就此了了此事,你们会怎么看?” “你要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了。” “我会看不起你。”赵心尘说完之后哈哈一笑,随着其余队员向会议室走去。 姜晨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看着一个个此时还带着兴奋情绪的少年,心中默念了一句:无热血,不少年。姜晨感觉今日的行为才与自己的年岁相匹,自从接受雏鹰卫校尉之职后,姜晨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不过经今晚这么一闹,他心中的压力也是释放了不少。不过他知道今夜之事并不会就这样了结,坐等离电牛军团来他这儿要人,这样才好展开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第六章:军演比斗 - 魂之门 - 居庸 姜晨进入到会议室,看着还脸带兴奋模样的队员一直在低声议论着刚刚发生的事。看到姜晨进来之后,才安静下来。只听姜晨开口说道:“大家应该都知道这件事并不会就此了结,离电牛军团的人,必定会来要人。”说着扫视一圈在坐人之后,看着一众少年都是满不在乎的神色,姜晨又开口说道:“这件事关系到我雏鹰卫的旌旗以后能否在北境立住,得到其余军团的认可和尊敬,所以这件事我们必须自己处理,不得动用家中的关系。诸位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提出来,大家共同商议。” 听姜晨这样一说,其余少年尽皆不语,只听陈铭志开口说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咱们占着理了。他们如果想打架,那咱们就奉陪到底,谁还不是一个脑袋两条胳膊。” 听陈铭志这样说,姜晨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家伙就是个暴力型灵修,一切以拳头大小为准则,不过心中又充满了正义感,这也是姜晨让其当雏鹰卫军法官的原因。 赵心尘起身反驳道:“老陈,那离电牛军团共有三个纵队,每个纵队一千五百人,加起来就是四千五百人,并且各个都是百战悍卒,更别说还有隶属于离电牛军团麾下的三百人的武决特种小队,这四千八百人的战力顶的上三个普通师的战力了,咱们如果和他们爆发全面冲突,必定会吃亏的。” “那该怎么办?总不能认怂吧?” “我觉得不可能整个离电牛军团都会参与进来。”坐着赵心尘一旁很少说话的辛祖光开口说道 “那咱们连夜将此事上报军司,让军司决断吧!”萧修说道。 “不行,这多丢脸。”陈铭志直接说道。 “……” 会议室之内一片安静,众少年尽皆沉默,苦思对策。只见赵溶站起来说道:“这件事是我惹出来,我自己解决。” 姜晨听赵溶这样说,看着赵溶严肃的说道:“赵溶,既然你是我雏鹰卫中的一员,你的事就是我们大家的事。而且这件事并不怪你,你如果没有其他建议,就先坐下。” 赵溶被他旁边的蔡唯远拉着坐了下来,姜晨看大家都沉默不语,起身开口说道:“祖光说的不错,今夜这事不可能会牵连到整个离电牛军团,但我想虎贲纵队绝对会全员出动。而且军中禁止发生大规模的私斗,想来他们也不敢太过分,但想要彻底解决这件事,就按军中的规矩来办。” “什么规矩?” 姜晨正要回答陈铭志的问题时,只见外面有人喊了一声“报告”,姜晨随即喊道:“进来”。只见尉迟德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急声说道:“报告校尉,有一队全副武装的离电牛军团士卒正向我军营地疾驰而来。” 姜晨早有准备,声音不急不缓的说道:“大家都随我去看看吧!” 说着当先迈步出了会议室,向着营门走去。当雏鹰卫全员来到营门口时,那队身着黑甲的离电牛军团士卒带着杀气向这边跑步而来,没有骑乘坐骑。雏鹰卫的少年列队,守在营门口,灯火之下一个个稚嫩的脸庞带着怒气,只是少了些百战得来的杀气与铁血之味,但这些初生的牛犊并不惧怕,皆挺身直腰直视着那队人。 当虎贲纵队的一千五百人在其队长吕先安的带领下,跑步来到雏鹰卫营地,看雏鹰卫的百人都已经守在了营门口,喝令队员停止前进。随即开口说道:“还请姜校尉出来说话。” 姜晨面色平静的走出雏鹰卫的队列,来到两队相持的中间地带,明知故问道:“不知吕队长深夜带着全副武装的虎贲纵队前来我雏鹰卫营地有何贵干?” 那吕先安是少数知道雏鹰卫跟随武决小队秘密训练的几人之一,言语之间也没有轻视之意,只是实事求是的向姜晨问道:“不知姜校尉私自扣押我虎贲纵队第一支队第一小分队队长郭起意欲何为?” “何来私自一说,我可是按赵辛氏国军法行事。那郭起在未征询过我军的情况下,将已经向他禀明身份的我军队员扣押,很明显犯了渎职之罪。” “军法中也有一条,禁止军卒深夜无故在军中游荡这一条,如果发现,酌情处理。不知姜校尉是否知晓。” “确实是有这么一条,不过就算是无故。军法中还有一条,军卒有触犯军法规定的行为,情节不严重者,应交由其上级处理,其余将领不得参与,除特殊情况外。我想无故游荡这还算不上特殊情况吧!但军中人员有渎职行为这条在军法中可是有明确规定,够得上特殊情况。军中校尉级别以上的将领察觉下级军职人员有渎职行为,可视当场情况进行处理。吕队长应该也知道这条律令吧?” 吕先安没想到姜晨仅来军中一月,就如此熟悉军中律法,被姜晨反驳的哑口无言。吕先安身后一名支队队长正准备开口说话,却被吕先安制止住了。这人正是郭起的直属上司,第一支队队长董本初,见吕先安制止了他说话,只得又退后到一旁。只听吕先安问道:“不知姜校尉要如何处理郭起?” “向我雏鹰卫队员当众道歉,至于其渎职行为交军司裁定。” 吕先安沉默了一会,看了看左右开口说道:“姜校尉可否借一步说话?” 姜晨也是看了看身后,说道:“请。” 两个人走到一边,吕先安低声说道:“姜校尉,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这样是要毁了郭起的前途。” 姜晨冷声说道:“那我雏鹰卫的名誉了?他完全就没有把我雏鹰卫放在眼里,根本不拿我们当同袍对待,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我知道,能跟得上武决训练节奏的没有几人,我佩服你们身为勋贵之后,竟然有如此毅力。但郭起他现在的成就也是自己一刀一枪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他本人也是个倔种。和你们雏鹰卫队员发生冲突时的事情经过我也已经了解过了,确实是有欠妥的地方。但大家同为军中袍泽,不能因为这种小事,惹得两军生出间隙,对以后协同作战也会不利的。” “……” “我可以不上报军司,但郭起必须向我雏鹰卫队员道歉。” “我了解他,这是不可能的,那家伙就没对谁服过软。不过这家伙对比他强的家伙却是佩服的紧。”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依军中的规矩解决此事,我不想再有人说我雏鹰卫的闲话。所以要借你虎贲纵队的名声一用了。” “你要和我虎贲纵队进行军演比斗?” “对!” “你确定?百人对战我一千五百人?你小子也太狂了吧!这哪是我们看不起你们,分明就是你看不起我离电牛军团。” “吕队长这样说,我可受不起,如果让我老师也认为我看不起离电牛军团,他还不打断我的腿。我雏鹰卫比你们有先天优势,吕队长不会忘了吧?在不动用灵炮的情况下!你觉得你有必胜的把握?” “……你想怎么比?” “当然是团队赛” “好!我同意。到时我可不会放水的。” “不需要。” 吕先安面带喜色和面色依然平静的姜晨原又走回场间,雏鹰卫的人看着姜晨,只听姜晨说道:“赵溶,你去将郭起带来!” 众人听姜晨这样说,都有质疑之色。赵溶却未作任何犹豫直接向关押着郭起的营房走去,姜晨没有理会那些质疑的神色,等会自然会和他们解释清楚。不一会儿,郭起面带怒色的看着前面走着的赵溶,被两名雏鹰卫的队员押着走到近前。 郭起看到吕先安时,面红耳赤的忙低下了头。吕先安上前劈头打了郭起两巴掌,这才和姜晨说道:“姜校尉,那我们就说定了,时间、规则、地点皆由你来定。” 姜晨沉思了一下说道:“还是上报军司,让军司来定吧!” “你决定就行。”吕先安深深的看了一眼姜晨,这少年依然面色平静,好像早已计划好了一切。两军军演比斗很少在军中发生,毕竟这关乎一军的名誉,输了的被其余袍泽嘲笑是常有之事。所以这些年少有此类事情发生,基本上都是已个人战结束争端,不过吕先安对自己也是很有信心的,你在天空上又怎么样,你总有落地的时候吧。而且军演比斗一切从实战出发,根本不会考虑两军之间的人数比差,只要双方自己同意就好。到时拿人数优势耗也耗死你雏鹰卫了。 吕先安推了一把身边的郭起说道:“姜校尉,那吕某就告辞了。” “等等,郭起身上的封印还没有解开了。” “我军中也是有灵修的。这点小事应该能解决吧!” 姜晨笑着看了看陈铭志。陈铭志得意洋洋的走到郭起身前说道:“这可是我家独门的封印手法,常人怎么可能解的开。” 只见陈铭志指尖升起一缕比平常木属性灵气更加浓郁明亮的绿色灵气,这团灵气之中又隐约带着一丝金锐之气。手如缠丝解扣一般,在郭起身上点了数下,郭起这才感觉刚刚被封堵血气之后,导致全身痉麻的经脉血道又通畅了。 吕先安震惊的看着陈铭志,他作为一个灵修,这种解印手法他确实是没见过,看来自己还真不能小觑了这些来自京都达官显贵之家的小子们,对姜晨提出的军演比斗认真了几分,不再觉得是姜晨一时的意气之争。 看着吕先安带队走远之后,姜晨这才带着众人又回到会议室,宣布了他与吕先安商议之后的决定,众少年这才明白姜晨为什么会如此简单的放了郭起。又听姜晨说道:“这是让北境所有同袍重新认识我雏鹰卫的机会,诸位把握住这次机会认真对待。” 诸位少年这些日子实在是憋屈的厉害,各个皆摩拳擦掌,却是没有人质疑姜晨的决定。大家此时都理解姜晨的用意,他们也急需一个为自己正名的机会,证明他们不像是流言中所说的那般不堪。当姜晨宣布解散之后,这些少年怀着必胜的信念各自回到营房之中,却是都有些睡不着了,尽皆抓紧时间修炼。 会议室之中,只剩下姜晨和陈铭志四人,开始商议对战虎贲纵队的策略。毕竟明日两军就要向军司上交各自的战书,时间紧迫,虽然姜晨早有腹案,但还需完善。几个少年头并在一起,研究着北境的山川地理图,预想着军司里的那些人给出怎么样的方案,不时低声交流一句,天色在不知不觉间已亮了。 北境军司的司长韩当归,看着案上两份战书,不由得的有些头疼,这些家伙真是不让人省心。他也是知道雏鹰卫随武决小队训练的事,这是岳乾明回京之时和他说起过的,还特意叮嘱他关照一下雏鹰卫。 他当时以为只是岳乾明借口关照这些锦衣玉食的纨绔子弟,后来经过了解,那些少年确实是跟随武决小队进行高强度的训练,但一个月后,雏鹰卫就上报了自己的训练大纲,开始单独进行秘密训练。看那大纲训练科目皆是寻常,只当这些纨绔子弟受不了那种苦,韩当归也就同意了。 开始之时他还有些担心这些少年闲着在军中生事,欺压那些普通士卒,没想到这些少年每日早出晚归,很少在军营中露面,休沐之时也只是三三两两的去往市集买些日用品,还有的提着酒找那些军中老卒闲谈,听那些老卒讲些战场之上的见闻。由于雏鹰卫的节制之权不属于北境军司,也就由着他们去了。没想到安静了将近两个月的雏鹰卫,一出手就给他来了一个这么大的难题。他到现在也不知,雏鹰卫和离电牛军团的虎贲纵队为何要进行军演比斗,不过既然两军的统率都已经同意,那他也只得命人即刻就制定出一套方案了。 第七章:规则 - 魂之门 - 居庸 北境的冬天来的有些急,前几日还是金黄伊人的景色,突然一场寒风过后,万物尽皆陷入了死寂之中。初冬的朝阳并不热烈,冷风吹得北境校场的旌旗咧咧作响。此时巨大的校场之上,一队队士卒甲胃森严,寂静无声的迎着寒风站立着,正对这些士卒的是一座广阔的比武台,台上的韩当归手拿着一纸文书念到: 元兴二十年十月四日,因雏鹰卫与离电牛军团虎贲纵队同时向我军司递交战书,应双方的要求本次军演比斗以团队赛的方式进行。经军司作战参谋部研判分析,此次军演比斗规则如下: 一、不得使用大规模杀伤性军备武器,灵修可携带其蕴藏灵兵及常规军备兵器,武修可携带其惯熟使用灵兵及常规军备兵器,如在军演比斗过程中有士卒使用辅助性灵兵或灵器,一经发现将判定全队失败。 二、不得出现致死致残的情况,如遇非人为危险可发求救信号。 三、不得使用坐骑妖兽参战,一经发现判定为败。 四、第三方将兵不得以任何形式参与到此次军演比斗之中,一经发现判定所助一方失败。 五、此次军演比斗场地设在瑞翔山中,时限七日。 六、由于参战双方人数比约为十五比一,故此次军演比斗方式为生存战。 七、虎贲纵队必须将隐匿山中的雏鹰卫队员全部剿灭为胜。雏鹰卫队员必须在瑞翔山中生存七日,在军演比斗得第七日方可进行突围,在第七日的子时之前只要有五分之一的雏鹰卫队员回到北境营地就为胜利。如双方皆没有完成规定任务,都为败。 八、此次军演比斗从今夜子时开始,子时之后双方参战人员必须进入到预定位置,如一方延误,判定为败。 九、参与此次比斗的双方必须遵守此次军演规则,如有违反判定为败。 当韩当归讲完规则以后。姜晨有些发懵,他未想到军司会一反常态给出这样的军演比斗规则,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是与虎贲纵队选定一处战场,全面对决。没想到军司给出了这样的军演比斗规则,幸好也给众人预留了一些部署计划的时间,而且雏鹰卫也经历过这种形式的生存战,姜晨倒也没有太过慌张。当姜晨看向虎贲纵队的时,吕先安也是正看着他,眼中也是带着震惊之色,他也是没想到军司会给出这样的方案,这在北境军演比斗中从没有出现过。 韩当归看着台下的雏鹰卫,其中不准使用妖兽坐骑确实已经让雏鹰卫失去了一大半的优势。而军司的作战参谋部给出这样的方案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毕竟雏鹰卫的身份不同于以往参与比斗的军团,这些少年皆是勋贵之后,如果有妖兽坐骑参与进来,不可预知的因素太多,如果出现伤亡情况,对京都的那些达官显贵真的不好交代。而且这条规则是针对双方的,那些都是灵修的雏鹰卫的少年在下手的也会忌惮几分,不能对虎贲纵队的成员下重手。 当然,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对雏鹰卫也作出了许多限制,毕竟这些少年的身份决定了他们所能接触到的修炼资源不是这些寻常兵卒所能比拟的,故在装备方面对他们作出了一些限制。而且纵观整个方案来说,虎贲军队占有绝大的优势,这也是那些军司参谋部的人想给这些骄傲的少年一个下马威,让他们明白军中不是他们可以肆意胡为的地方。 当韩当归宣布解散之后,姜晨迅速带着雏鹰卫回到了驻扎营地,与陈铭志等人商量对策。雏鹰卫中也有不满的抗议之声,但都被姜晨五人给压了下来,作为军人必须服从命令。而且他们也明白军司给出这样的方案肯定是从全局考虑的,不然也不会一反常态,制定出这样的一个军演比斗方案。 当远在封安城中的岳乾明收到今早北境军司呈报上来的公文之后,笑着心想看来自己的学生是要在北境立威了。只是他也没想到姜晨初战的目标竟然是选定了离电牛军团的虎贲纵队这支劲旅。不过这样也好,可以打压一下日渐骄傲的离电牛军团,省的他们老是一副天老大他们老二的样子。不然在即将全面爆发的三国兼并战中,离电牛军团如果还抱着这种骄兵的心态是会出大问题的。岳乾明却是丝毫不担心姜晨失败,对这个自己亲手教出的学生,他还是了解的,相信姜晨有能力赢得此次军演比斗。 岳乾明放下手中的文书,出了书房,又直接出了府门,向四周随意观望了一下,才向着皇城走去。还是经过秘密路径来到了赵灵云的书房中,只见书房之中只有赵灵云一人。此时赵灵云手中也是拿着一份文书再看,见岳乾明被人带着进来书房,随意的指了指书桌前的一处位置,让岳乾明坐下。晃了晃手中的文书说道:“晨儿这是要在北境立威了吧!”岳乾明笑着点了点头。 自从金、夏两国的使团离开封安城之后,赵灵云就很少在人前露面了,就连每日的朝会也是有一日每一日的举行着,倒是赵灵武经常入宫,不过也是很少见到赵灵云,只为迷惑金、夏两国的谍探人员,让他们真的认为赵灵云已经被赵灵武所控制了。而赵辛氏国的重要政务依然会通过秘密途径传送到赵灵云的案前,丝毫不影响赵灵云对赵辛氏国的掌控,而针对金、夏两国的布局也进入到了最后阶段。今日赵灵云招岳乾明进宫是为商讨如何应对金、夏两国已经形成的联盟态势。而且李成吉与金亥氏国的玉兰公主马上就要成婚了,赵辛氏国也需派遣使者前去祝贺,这些表面功夫还是得做足。 只见赵灵云拿起书桌上的一份密报递给岳乾明问道:“现在这金、夏两国刚刚形成联盟,其关系还不是很稳固,该如何搅乱这两国的合盟了?” “……” “臣以为这两国的千年世仇不会这般轻易化解的,现在也是由于我国强盛兴起迫使这两国不得不皆为联盟,而且夏庚氏国毕竟是曾经雄霸一州的帝国,经万年之久也未曾磨灭其高高在上的心性。而且这些年来两国的边境驻军也是多有摩擦,近一两年来虽然有所缓和,也是由于两国上层将要结盟的缘故,那些边境的将士可不是这样想,毕竟自金亥氏国崛起以来,有多少手足同袍死于夏庚氏国之手,两国的恩怨不会就这般消除的。” 岳乾明说完之后看了看正在思索的赵灵云,继续说道:“如果那玉兰公主死在夏庚氏国中,而且是非正常死亡,然后让潜伏在金亥氏国的暗谍散布玉兰公主死于夏庚氏国内部权利争斗之下的谣言,我想这金、夏两国的联盟必不攻自破,而且两国之间还可能会爆发一场大战。”岳乾明的眼眸之中带着一丝杀气说完自己思考的计划。 “如果失败或者泄露,这两国的矛头就会直接对准我赵辛氏国,反而会让金、夏两国的联盟更加紧密。对我赵辛氏国更加的不利。” “我听闻最近夏庚氏国的臧氏被暗杀多名族人,由于这件事,臧氏与崔氏的关系进一步恶化。而且由于臧氏近年来在夏庚氏国的权势越来越大,那元佑王李成吉明显有倒向崔氏的态势,用以压制臧氏的发展,我们可以借臧氏的手除掉玉兰,还能让夏庚氏国内部的局势变得更加紧张。” “我也有考虑过借刀杀人这招,可是该怎么借,也是个问题。栽赃嫁祸太拙劣,只要深思就会被人发现问题。” “那臧氏族内也不是铁板一块,如果我们引诱一名臧氏不显眼的族人,特别是这次被刺杀身亡的臧氏家属。君上你觉的可行吗?” “可以琢磨一下。对了,那吕先安也是一名智将,你觉的晨儿有可能胜过他吗?不然晨儿立威不成,更让北境的其余军团笑话,如果消息传回京都,那朝堂之上又少不得有一番争论,到时我只能是让晨儿卸职归京了。”紧接着赵灵云话题一转,却是又回到了北境将要进行的军演比斗之上。 “这……应该问题不大,晨儿在演兵之道上确实很有天赋,此次北境军司制定的规则,对雏鹰卫来说确实有些难度,不过我对晨儿有信心。而雏鹰卫在封安城集训时,有过这方面的经验,虽然那次参与围剿的兵卒没有这么多,但想来问题也不大。” 赵灵云点了点头,想起雏鹰卫在封安城中那次秘密进行的军演,虽然规则没有本次军演比斗严苛,但还是给了赵灵云不小的惊喜,这也肯定了自己设立雏鹰卫的决断是对的。两人又闲聊一阵,岳乾明这才被人秘密送走。 姜晨几人回到营地先是仔细研究了一下军演的规则,其中并没有明确规定,雏鹰卫不能主动发起对虎贲纵队的攻击。姜晨五人分析,那虎贲纵队在初期必定对雏鹰卫生有轻视之心,最终商议决定在两军初次接触之时,由陈铭志带领他的小队寻找战机伏击一下虎贲纵队,先消耗一下他们围剿的兵力,由赵心尘负责接应,再由姜晨亲自带领剩余两队阻击追杀他们的敌人。 虽然此法比较冒险,但众人都觉得可以一试,这样的部署有可能会给雏鹰卫也带来一些损失,不过从大局考虑这样为之是有利于雏鹰卫的。姜晨很早之前就听岳乾明说过慈不掌军的道理,不过姜晨下如此决断也是犹豫了好久,按照他原本的设想是打算将雏鹰卫的全员带回营地的,但形势不由人,他必须做出选择。 几人决定对虎贲纵队设伏之后,立刻召集全队人员出发向瑞翔山进发。而虎贲纵队也一直注意着雏鹰卫的动向,当吕先安听闻雏鹰卫已经出发之时,并未深想,只以为这些少年是赶去熟悉地形,方便躲避虎贲纵队对他们的围剿,而他吕先安在北境十几年,对北境的山川地理早就烂熟于心。 在姜晨等人赶往瑞翔山的路上,对全队员传达了作战命令,又拿着关于瑞翔山的军事地理图做了一番研究。当赶到瑞翔山之后,结合实际地形,终于决定在瑞翔山进山的必经之路上设伏,此处名叫饮水涧,是进山的三岔路中的一条。 这瑞翔山的方圆只有百里,但山高林密对雏鹰卫来说是个不错的隐匿之地,就这一点来说,军司也确实做到了公平公正的原则,没有为给雏鹰卫难堪,故意选一处不适合隐藏的地形。而选在饮水涧设伏,是因为此处两处山坡不是很陡峭,而且谷中有一略微开阔的平地。 姜晨等人分析过虎贲纵队不可能把所有军卒散到山中去围剿他们,必定会在外围布下一部分兵力。而由于此山的地形原因,当虎贲纵队行到三岔路口之时必然又会分兵,这样就给了雏鹰卫可乘之机。而且姜晨等人又在其余两条路上都做了些伪装,刻意作出雏鹰卫已经分兵隐匿的伪装痕迹,确保虎贲纵队也会分兵去往其余两路。 而且姜晨等人选定此处设伏还有一个原因,因为走饮水涧这条路进山后,可供选择的隐匿之所很少,吕先安在第一天必定不会派遣大部队走这条路搜寻他们,必定会集中优势兵力走中间那条路,因为从中间这条路进山,可供隐匿之地多达数十处。 雏鹰卫的队员开始在离三岔路口五里处的饮水涧开始作业,设置埋伏陷阱。在设置埋伏陷阱时也有队员提出疑议,如果虎贲纵队只要在第七日守住通往外界的必经之路,最后以逸待劳集中兵力剿灭雏鹰卫就可以了,何必费时费力的进山去寻找他们。 姜晨等人自然也已经考虑到这个因素了,不过他们几人都认为发生这种事的概率很小,不过也作了预案,如果虎贲纵队想着以逸待劳这样的美事,那雏鹰卫必定会给他们一个更大的惊喜。 当姜晨安排好一切,看了看天色,已经是渐渐降下了黑幕。再看雏鹰卫的众少年个个都带兴奋之色,士气很是高涨。姜晨心中不由的有些担心这些少年在热情减退之后,还能不能在这深山之中隐匿七日。 在军司作战参谋部的设想中,雏鹰卫是一支残兵,所以只给配发了今晚一顿饭的干粮,至于往后吃的问题就必须雏鹰卫少年自己解决,这也是姜晨担忧的原因之一。虽然这些基本上都是在开窍境的少年一两天不吃饭也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但七天不吃不和,确实不是开窍境灵修能够抗住的,更别说姜晨还是一名武修,用食物补充的能量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当众少年一起吃过晚饭之后,姜晨又和陈铭志交代了一下如果是吕先安带队从伏击点经过,就放弃此次伏击任务。经过那晚的了解,姜晨知道吕先安不会对雏鹰卫有轻视之心,不会放松警惕。如若是其他人带队,就自己把握时机,视情况而定给予虎贲纵队迎头痛击。这才带着其余人离开了陈铭志率队埋伏的地点,按照几人制定的计划赶往另一处设伏之地,准备阻击追击陈铭志等人的虎贲纵队的工作。 第八章:伏击 - 魂之门 - 居庸 冷风从山间之中吹出,吹动着万籁无声的初冬子夜。清冷的月光照耀着一支身着黑色甲胃泛着寒光的队伍正向瑞翔山挺进,这支队伍一直来到瑞翔山的山脚下,为首之人才止住步伐,随即整支队伍也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顷刻间瑞翔山山脚下三个互为犄角之势的营寨拔地而起。离店牛军团共分三个纵队,每个纵队又下辖三个支队,每个支队又被分为五个小分队,每个小分队各有队员一百名,纵队、支队、分队皆是设有队长和副队长的职位。 休整了一番之后,按照预定部署,安排第三支队的一分队队员把守住瑞翔山的必经出口,然后吕先安也并没有着急派遣剩余队伍进山搜寻比他们早到达瑞翔山的雏鹰卫。现在是敌暗我明的情况,必须先摸清雏鹰卫的动向,才可作出决断。按照既定计划应派出一支斥候队伍先进山打探虚实,当吕先安高声喊问有谁愿意前往时,只见第一支队的队伍之中迅速走出一人,正是那日与赵溶发生冲突的郭起,郭起行过军礼之后,大声应道:“末将愿带领本队队员前往。” 吕先安扫视一圈面前众军卒之后,直接开口拒绝了。一是因为郭起现在的情绪很是激动,不适合侦查任务。二是郭起的性格决定了他只能做一名冲锋陷阵的猛士,不适合这种细致的斥候侦查任务。 但郭起见吕先安拒绝之后,直接单膝跪地再向吕先安请命,至于其他小分队队长见郭起这般,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也是不好与之再争,没有再出列争取这次侦查任务,而作为郭起的直属上司董本初也是理解此刻郭起的所作所为。毕竟这件事都是因他而起的,而且他本人更是被他看不起的雏鹰卫擒下后关押,这对郭起来说是莫大的屈辱,董本初也没有开口劝说郭起,默不作声的只等吕先安做决断。 而吕先安看着已经单膝下跪的郭起,他也不想因此寒了这位猛士的心,看他死命争取这次侦查任务,略作考虑,同意了郭起的请缨。在郭起临行之前,董本初对其又好生嘱咐一番,并对郭起小分队的副队长也做了一番交代。 当郭起带兵来至三岔口时,看着分向幽暗深山的三条山路,遂命军卒仔细查探。时至初冬,地处北境,本就人迹罕至的瑞翔山中,更是不见什么人迹。郭起稍等片刻之后,听军卒回报说,这三条路都有人行过的踪迹。郭起打算分兵继续向深山中追踪时,却被副队长李雀制止住了,建议先将侦查的结果汇报给吕先安再做决定。 郭起却说道:“现在还没发现一名雏鹰卫那些纨绔的身影,你让我向队长汇报什么?” “可是队长只让我们侦查雏鹰卫的动向,并没有说一定要发现雏鹰卫队员的踪迹。而且此次军演比斗事关我虎贲纵队的声誉,我们必须谨慎行事。” “那群纨绔子弟还值得如此郑重对待!” “队长,你忘了那晚发生冲突时,雏鹰卫的百名队员,可是顷刻间就冲破了我队对他们的包围。而且我看他们配合默契,只那姜晨一个眼神,瞬间就完成了队型的转变,实在是不可小觑。” “……好吧!先回去报告给队长再做决定,我必须要给那群纨绔点颜色尝尝。” 郭起放完狠话之后,只得带着队伍向临时驻扎的营寨走去。回到营寨之后,向董本初报告了此次侦查的结果。而董本初自去找吕先安汇报。 吕先安在营帐之中正对着瑞翔山一幅地图写写画画,只见那副地图之上用朱砂笔圈起一个又一个的红圈,这是他预估的雏鹰卫可能隐匿的地点。听见帐外有“报告”传来,打断了吕先安的沉思,随即说了一声“进来”。 吕先安听董本初汇报完郭起侦查来的情况,沉思片刻之后,看了看帐外的天色,随即命令传令兵传讯全军进入到休整状态,待天明之后再进山开始搜寻雏鹰卫的队员。吕先安也是考虑到雏鹰卫的队员可能已经化整为零躲藏在了瑞翔山的各处,而且雏鹰卫的队员皆是灵修,此时的天时对雏鹰卫更为有利。而虎贲纵队之中绝大多数都是寻常武卒,这些武卒都是从北境军团之中选拔出来的精英,擅长团队配合作战。而且绝大多数的修为也只是在炼体境,也有特别出色的是在磐石境,但夜视能力远远不及雏鹰卫的灵修。 五更号角响起,虎贲纵队的队员已经是集结完毕,而虎贲纵队的作战计划亦已经下达至每位小分队队长的手中,在吕先安号令下,整个虎贲纵队开始行动起来。在留下三个小分队把守入山和出山的路之后,虎贲纵队的其余队员在吕先安的带领下尽皆入山开始搜捕雏鹰卫队员。 行至三岔口之时,吕先安看了看左右的山川地理,回想了一下自己标记出雏鹰卫有可能隐匿地点,多集中于中间这条通向瑞翔山卧龙岭的道路之上,吕先安的想法就是集中兵力把最可能的隐匿地点先搜寻一遍,同时也要兼顾其余两条道路上闲散分布的隐匿地点。随即又从第一和第二支队之中各抽出两支小分队,向一左一右两条道路挺进。 而走了最左边道路去往饮水涧处的正是郭起所率领的小分队,有时候世事就是如此巧合。当天边漏出鱼肚白的时候郭起带队也走到了雏鹰卫队员设伏的地点,走到这处之时,郭起莫名的升起一阵心悸之感。当他带着队伍边走边警惕的看着道路两旁的山坡,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郭起随即掏出一份地图看了看,发现这处也是吕先安在地图上标记出有可能隐匿的地点之一,当他合起地图正打算让行进的队伍停下,去两边的山坡之上查看一二时,突然感觉脚下好似踩到一个凸起的石头,随即仿佛有天塌地陷之感袭来。 这支一百人的小分队瞬间塌陷在一个可容纳五百人左右的巨坑之中,坑底竖立着密密麻麻的被削的略尖的从瑞翔山中寻来的铁木,这也是姜晨怕被埋伏的同袍有伤亡出现,故意没有将铁木削的很锋利,但就算是这样,郭起的这支小分队也是有些队员受了一些轻伤,毕竟甲胃就算防御的在严密,总有缝隙可以穿透,而且这些铁木更是坚硬异常,与精炼过的寻常刀兵无异。 郭起的反应还算迅速,在跌入雏鹰卫队员设置的巨坑过程中,已是掏出怀中的传讯工具,向着天上发射出信号。而此时埋伏的雏鹰卫驰鹏分队队员已从埋伏处杀出,犹如下山猛虎一般奔到了巨坑旁边,二十五人尽皆弯弓射箭,一支支附着着灵气的箭簇闪电般的射向巨坑之中军卒,每个军卒的甲胃之上瞬间多了许多的白点,陈铭志看郭起已经发出信号,又看巨坑之中的郭起小队都被消灭干净,喊了一声“撤退”,那些驰鹏分队的队员未作任何犹豫收起弓箭向着计划好的撤退路线飞奔而去。 相隔不远的吕先安看到左路郭起分队发出信号,迅速命令部队调转方向,向着左路急奔而去。当吕先安赶到左路之时,看到灰头土脸的郭起分队,随队的军司参谋部官员看了一下巨坑之中的兵卒,随即掏出一个本子,写道:军演比斗第一天虎贲纵队郭起小分队出局,虎贲纵队损兵一百员的记录。 吕先安看着巨坑中的虎贲军卒,双目已被怒火填充,心中怒火不是针对郭起分队,而是对自己而发,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雏鹰卫的少年竟然敢率先向自己发动攻击,惯性思维让他没有朝着这方面思考,而雏鹰卫的这些少年正好抓住了他的思维盲区,在军演第一天就灭了虎贲纵队百人。 有些失去理智的吕先安向巨坑之中的军卒厉声问道:“袭击你们的人从什么方向走了?”一旁那名军司派出的军演比斗裁判急忙喝止住将要开口说话的郭起,和吕先安说道:“吕将军,他们已经是死人了,不可能再开口说话。” 吕先安听那裁判这样说,终于是冷静下来,随即派出部队沿着雏鹰卫少年撤退时遗留下的踪迹,追寻而去,又派出传令兵,向右路进发的分队发出警讯,让其加强戒备。 同一时间赵心尘所率的雷雕分队在接应到驰鹏分队之后,迅速向着深山之中转移,向汇合地点奔去,初战告捷的雏鹰卫队员个个斗志昂扬。终于是一扫自来到北境之后的沉闷之气。赵心尘和陈铭志与姜晨等人汇合之后,在汇合之地未做任何逗留,迅速向着一处事先侦查好的山洞转移而去,途中灭去一切踪迹。 一处干燥空阔的山洞之中,参与埋伏的驰鹏分队队员,兴奋的向其余少年讲述着自己的勇猛表现和郭起分队的狼狈,而这次伏击任务,雏鹰卫却是未损一员。在其余队员尽皆兴奋之时,姜晨五人则在一旁商讨着下一步行动方案。 而陈铭志也是兴奋不已,向姜晨建议道:“咱们再埋伏一次虎贲纵队怎么样?” “可一不可二,咱们这次伏击成功,是由于吕先安事先也没有想到咱们会主动出击,此次之后虎贲纵队必定会加强戒备,而且这次伏击能够成功,也是由于走左路的只有虎贲纵队的一支小分队。” “队长说的对,而且这次咱们虽然伏击成功,但咱们等人的行踪也是被暴露了。所以我还是建议按照原定计划,咱们化整为零,以小组为单位,各支分队进入到预先定好的隐匿位置去。” “心尘,你怕什么,我看那虎贲纵队也就是那样。” “我觉得心尘大哥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也不建议现在就把队伍分散,我觉得吕将军肯定比咱们更加熟悉这瑞翔山,这山中哪儿是隐匿的好去处,他必定比我们掌握的更加清楚。” “祖光,你的意见是什么?”看着默不作声的辛祖光,姜晨主动问道。 “我建议咱们以分队的方式各自行动,在第三天之后,再以小组为单位各自隐匿。 一:咱们成功伏击了虎贲,吕将军必定会生戒备之心,派重兵扫荡整个瑞翔山,以小组为单位的行动,很容易会被其各个击破。而整队行动又目标太大,所以分队的形势是最合适的。 二:经过高强度的三天搜寻作战,就算吕将军还保持着警惕之心,但那虎贲纵队的队员,必定会松懈下来,这时候将队伍化整为零最为合适。” “我同意祖光的建议,不过我在附加一条,这三天全队之间联系保持静默,各自按照预定方案进入到各自提前划分好的区域自由行动,这三天之中,你们自由分配,可以自行寻找战机攻击搜山的虎贲纵队。等到第四天之后,再以小组形式隐匿,第七天午时之前全队在云天崖集合。现在举手表决。” 第九章:孤身夜袭 - 魂之门 - 居庸 姜晨看着陈铭志四人沉思片刻之后,皆举起手同意自己所述方案,只是赵心尘心存疑惑的向姜晨问道:“队长,那你跟随哪支分队一起行动?” 而陈铭志三人也是好奇的看着姜晨,刚刚姜晨说的计划之中确实没有提及到他自己。只见姜晨笑了笑说道:“我想自己一个人行动。” “什么?就你一个人?”陈铭志四人齐声惊讶的问向姜晨。 “不行,绝对不行!”赵心尘率先开口反对。 “你一个人行动能做什么?而且你如果被俘或者被淘汰出局,那我雏鹰卫就算获得此次胜利,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你还是和我们队一起吧!” “志哥,我还想队长和我们一起行动了。” “队长,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计划没说?” 姜晨笑着看向四人继续说道:“我确实还有我的计划,我想要暗杀虎贲纵队的高层,让他们每支进山搜寻的队伍,都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这样也可以减轻你们的压力。” “你一个人怎么行了,要不算我一个。” “志哥,你走了,驰鹏分队怎么办?” “先让华明宇带着就行,我看那小子挺不错的,能力很合适。” 姜晨看着陈铭志四人,除了赵心尘和辛祖光还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陈铭志在听姜晨说完斩首计划,却是有些激动的想要参与进去,而萧修却是开口劝说陈铭志。 等两人说完之后,只听姜晨继续说道:“你们也应该知道我学过一些暗杀手段,而且咱们平日所进行的陆战训练之法,不管是隐匿行踪的技巧还是对敌搏杀的武技,都是我从一位长辈传给我的一本书中学到的,所以我觉得单独一个人行动是最合适的。你们也都有各自的任务要进行,算来算去,我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且你们都是灵修,彼此配合肯定更加紧密,所以不管我加入到哪支队伍,都会打乱你们的节奏,对接下来的行动不利。所以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决定自己一个人行动的。” 姜晨看着四人还是有所担忧的神色,又接着说道:“而且,这样还能扰乱吕先安的部署,转移虎贲纵队的搜捕视线,让他们以为我雏鹰卫已经化整为零,你们的压力会小许多,而且你们想要伏击虎贲纵队更加的便利。” 赵心尘看着严肃的姜晨问道:“队长,你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咱们还是举手表决吧!” 姜晨只得看向陈铭志三人,却是辛祖光最先举起自己的手表示同意,接着是陈铭志和萧修,赵心尘犹豫了一会,也是举起了自己的手,等到五人又对制定好的计划查缺补漏一番,将可能出现的情况,作了预案。姜晨随即将雏鹰卫的队员全部集合起来,开始宣布做过调整的计划,然后让四支分队开始行动。 在雏鹰卫的队员各自分别离开之际,都相互道了一声“珍重,七天以后见”的话语,然后四支分队迅速的离开,消失在了已经夜深人静的瑞翔山深处。而尉迟德听姜晨要自己一人单独行动之时,没有任何忧色,他和姜晨两人在封安城时参加的那次秘密军演之时,刚开始两人能够获得那么多的军牌,其实全是靠姜晨暗杀得来的。但还是上前搂着姜晨的肩膀说了一声“保重”。 姜晨看着那些朝夕相处了四月有余的袍泽一个个消失不见之后,才离开驻足的山峰。却是向着雏鹰卫队员离开的相反方向而去,看其行去的方向正是瑞翔山的外围之处。 虎贲纵队追击那些埋伏了郭起分队的雏鹰卫队员无果之后,又集中兵力在姜晨等人消失的地方展开了一次大搜捕,也是一无所获。而天色也已经是慢慢的暗了下来,吕先安只得收兵回营,只留下三支小分队继续在此处驻扎,吕先安知道那些雏鹰卫的少年一击得手之后,必定已经远遁,但还是不死心的想要碰碰运气。而且从搜寻的痕迹来看,雏鹰卫并不是如自己设想的那般化整为零,各自躲藏,而是还聚在一起,集体行动,所以吕先安现在想的是,这样也好,只要寻到雏鹰卫,自己就可一战定乾坤,不用再将队伍洒出去满山遍野的搜寻。 他也想过要守株待兔般的等待到第七日时,封锁所有瑞翔山的出口,那时这些雏鹰卫的少年必定插翅难逃,但谁也不知,瑞翔山中是否还有其他出口是自己所不知晓的,为了稳妥,吕先安决定在前期还是让士卒搜山,竟可能的将雏鹰卫全队人员覆灭在瑞翔山中。他决定明日开始,就将全队兵卒都派进山中,展开地毯式的搜索,而且今日虎贲纵队吃了一个大亏,这些悍卒必定不会再轻视雏鹰卫的那些少年,现在全队上下都酝酿着一股怒气,为郭起分队报仇,必然会更加的尽心尽力。 瑞翔山方圆百里之地,只需两日就可全面搜索完成,到时必定能够发现雏鹰卫队员的行踪或者蛛丝马迹,而重点搜捕区域还是他标记出的有利于隐匿的地形。 夜已深,犹如山洞的深。潜伏在山顶的姜晨,远远的望着有士卒在来回巡逻的虎贲纵队军营,心中浮现出一个冒险的想法。潜进军营之中,杀虎贲纵队一个措手不及,不过如果被虎贲纵队的人发现,自己必定会深陷重围之中,姜晨又眺望了一番山脚下的军营,却是坚定了心中的想法,攻其不备,必收奇效。 姜晨的身影在林间迂回穿梭着,身影一会儿消失,下一会儿却又出现在了间隔十五步左右距离的地方,又一晃而过,彷如鬼魅一般逐渐的向着虎贲军营奔去,避开了吕先安事先布置的暗哨岗位。 潜伏到虎贲军营的姜晨,放缓了自己的呼吸,进入到内息状态,一支从姜晨身边经过的巡防队都是没有发现他近在咫尺的身形。姜晨摸出黑色的匕首,缓步走进一处营房之内,这间不大的营房住着二十五人,姜晨未做任何犹豫,运转身法迅速的将这营房之中的士卒割喉,睡梦中的虎贲士卒,只感觉脖颈之间微微一寒,出现了一道白色的印记,有那被惊醒的士卒也迅速的被姜晨击晕,悄无声息之间,这二十五名虎贲纵队的队员就尽皆被淘汰出局。姜晨未看自己的战果如何,迅速的转向下一个营房。直至到第三个营房,刚进入这个营房门口,睡在门口的一名虎贲士卒瞬间坐起身,喝问道:“是谁?” 姜晨漫不经心的随口回答了一声“是我。”那人刚刚放松警惕,只见姜晨突然暴起突进到那人身前,正准备挥刀时,却被那人迅速的用裹着一团灵气的双手夹住姜晨刺来的墨刃,急声呼道:“敌袭!” 姜晨未做任何犹豫,松开自己的双手,快如闪电般的转身奔出营房,远见虎贲纵队的巡防士卒在向这边赶来。而刚刚和姜晨交战的那人,只穿着一件衬衣也是奔出了营房,向姜晨袭来,姜晨与其未做任何纠缠,运转身法,避开那人的一击之后,迅速向着规划好的撤退路线退出了虎贲军营,又奔向瑞翔山。 此时的虎贲纵队如被桶掉的马蜂窝一般,所有队员快速的奔出各自的营房,有不明所以的队员问同伴发生了何事?而有的士卒则是惊问道:“你的脖子上怎么会有道白印?” “你也有,怎么你也有啊!快看看我有没有?” “我的头好疼,你们哪个鳖孙睡着了还不老实,打我了。” 吕先安身着甲胃喝止乱哄哄的队伍,向那名最先发现姜晨的人问道:“罗嘉,发生了何事?” “报告大队长有人潜进军营,进行刺杀,这是那人遗留下来的匕首。”说着,将一把在灯火通明下都未反射出一丝光芒的匕首呈给了吕先安。 吕先安接过匕首随手挥动了一下,一道黑芒随着吕先安的动作划过,又瞬间消失。随军裁判上前仔细辨认了一下吕先安手中匕首说道:“军司备案之中有记录过这种匕首,一共十把,是雏鹰卫姜校尉的专属兵刃。” 随即看了看已经排列整齐的虎贲纵队队员,低声说道:“吕将军,看来是姜校尉潜入你军营中,进行刺杀,而且已经得手了,你看……” 吕先安无奈的高声喊道:“脖颈之间带有白道的士卒出列。”声音之中带着些许怒气,看来自己真是小瞧了雏鹰卫,也小瞧了姜晨的胆气。 看着竟然有整整五十名士卒出列,还有得是被同伴提醒才知道自己脖颈之间也是有一道白色痕迹,这才走出了队伍。 吕先安看着那名军司的裁判走上前去仔细辨认那些士卒脖颈间的白色印记,皆是致命之伤,随即拿出记录本,写道:军演比斗第二日丑时,雏鹰卫队员潜入虎贲纵队军营击杀五十名虎贲士卒,参与本次偷袭的雏鹰卫队员人数未知。 吕先安看那人写了一个潜入兵员未知,厉声喝问道:“今夜谁人值守?” 只见一位身着甲胃之人立马出列跑到近前高声回道:“是我值守。” “你们看到有几人撤退出军营?” “只见到一人从罗分队长的营帐之中出来之后,直接逃出军营,未见有人随同一起撤离。” “这么说只有雏鹰卫姜校尉一人,就灭了我虎贲纵队五十名队员喽!”吕先安压着心中的怒火问道。 “这……确实不知。” “陈参谋你将未知改一下,写只雏鹰卫姜校尉一人灭杀我虎贲纵队五十名兵卒。我不嫌丢人,这是我应得的。”吕先安说完之后,怒气冲冲的说道:“你们平日里个个自语自己多么牛逼多么厉害,这如果是真正的战场,你们这些人各个都已经身首异处了。看来这些年边境无战事的日子,确实是把你们养的只剩下骄横了,还说雏鹰卫的那群少年是纨绔子弟,我看你们连那些纨绔都不如。” 吕先安缓了口气目光森然,声音变的低沉,继续说道:“平日不忿这个,不忿那个,真当自己是军中老大了吗?而现实却是,两天时间都不到,虎贲纵队就被那群你们嘴里的纨绔子弟灭杀了一百五十人,这就是你们平日里吹牛的资本?”随即又大声喊道:“郭起听令。” 只见郭起迅速的从最后一排跑出,来到吕先安面前,只听吕先安喝令道:“将这一百五十名被淘汰出局的兵卒带回军司营地。回营地期间每人必须负重一百公斤,限时一个时辰。如有延时迟到者,加罚二十公里越野跑,由你监督执行,现在立刻出发。” “是” 只见那些被早早就淘汰出局的兵卒,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回到各自的营帐,开始收拾自己的装备,随后又去营门外捡到一些石块装到包里,尽皆准备好之后,这支已经被淘汰出局的队伍从瑞翔山山脚下出发,向着北境军司营地的方向奔去。 只听吕先安又高声喊道:“所有人注意,以后如有谁被淘汰,皆是如此,包括我自己在内,现在解散。” 等到那些士气低落的军卒各自回到营帐之中后,吕先安面朝黑漆漆的瑞翔山站立着,心中思考着,姜晨此举到底意欲何为,他作为雏鹰卫的队长,竟然敢孤身犯险,难道他是想引诱我去追击,在追击的路上又埋伏了重兵打算伏击我军。 吕先安看着万籁俱静的瑞翔山,嘴里嘀咕了两声姜晨的名字之后,这才转身回到自己营帐之中,看着瑞翔山的地图,自己也不再像刚来之时那般自信满满,这姜晨两次都是出奇招,自己认为他不敢做的事,他都做了。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确实让人有些头疼,看来自己的作战方略也必须作出调整。 第十章:埋伏与反袭 - 魂之门 - 居庸 姜晨奔出虎贲纵队军营之后,选择了一条与来时相反道路,直至来到自己预先规划好的隐匿之处,在等了三刻之后,也不见有追兵前来,不由好奇虎贲纵队的反应为何会这般慢?他还没考虑到吕先安担心会中了他的埋伏,故才没有派人追来。 姜晨从隐匿之所现身,来至一个便于观察虎贲军营的地形,轻身攀爬上一处已经掉完枝叶的高树之上。远处的虎贲军营灯火通明,看那巡防队来往的密度比之刚刚又加强了几分,而且又加了两队巡防小分队。姜晨掏出怀中的瑞翔山地形图,看了一番,抬起头又朝着四周看了看,随即跳下枯树,锁定一个方向急速而去。 翌日,一队队的虎贲士卒以吕先安为首从军营之中走出,而虎贲军营之中只留下一分队人守护。出了军营的士卒,遵照吕先安事先部署的行动计划,对瑞翔山展开了一次地毯式搜寻。 由于接连受到雏鹰卫的埋伏和刺杀,此时每个虎贲士卒的心中都憋着一口恶气,就算是在真实的作战之中,虎贲纵队也还没遇到过一个分队全员被歼,一个分队损耗过半的情况。而现在这种情况出现了,而且还是出现在了被他们看不起的雏鹰卫少年手中。 进入山中的三个支队,随即分成三路,各自负责一片区域展开行动,不放过任何一处地方,只要是枯叶深厚的地方,都要拿长枪刺探一下。特别是对姜晨刺杀完所离开的方向,吕先安做了特殊安排,搜索这片区域的支队不仅给予了满员编制,而且他自己也跟随在这支队伍之中。 吕先安放开自身的感知力,正警惕着四周的情况时,突然听有士卒喊道:“队长,有发现。”吕先安立即运转灵力闪电般的来到刚刚出声的地方,见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土坑已经被士卒清理出来。这个土坑不是很深,有些许人为作业之后留下的痕迹。坑边堆积着一大推刚刚被士卒刨开的枯叶,听刚刚那名出声的士卒向吕先安报告着发现的经过。 这些枯叶刚刚平整自然的覆盖在坑上,如果不是拿长枪刺探时,枪尖之上带出些许新土,这名发现土坑的士卒也是够谨慎细心,不然根本发现不了这个昨夜姜晨躲藏过的隐匿之所。 吕先安看着面前的这个土坑,随即命令士卒继续向前搜索,既然姜晨在这片区域停留过,那必定还会遗留下其他痕迹。而姜晨已经连夜离开了这片区域,此时正潜伏在一处不知名的地方。 姜晨匍匐在地上,暗红的甲胃已经被姜晨用铁木枝叶染成漆黑之色,整个身体都被厚厚的枯叶所掩埋。眼看着一名士卒手中的长枪就要刺到在自己身上时,姜晨纵身而起,手中的匕首瞬间划过那名士卒的咽喉,留下一道白色印记。身形化作一道魅影袭向远处赶来的那名虎贲纵队的分队长,此人正是昨夜与姜晨有过短暂交手的罗嘉。 罗嘉看着向自己袭来的姜晨,随即唤出蕴藏在窍穴之中的一把黑色长环刀迎了上去。两人相交之际,姜晨的身影突然消失,再次出现时,已是在罗嘉的身后,罗嘉感应到背后传来的气息,借着刚刚劈出去的刀势,继续向前而去,避开了姜晨的攻击。 姜晨一击而空之后,转而又袭向了急速向他围拢过来的其他队员。突破包围的姜晨这次并没有着急退走,而是虚晃一枪之后,又回转身形杀向了向着他追来的罗嘉。在场的虎贲纵队队员,包括罗嘉在内,都不能跟的上姜晨全力爆发之后的速度。由于姜晨来的突然、迅猛,罗嘉猝不及防之下,只得调动体内所有的灵气护在了身前,一块由灵气组成的形似军中盾牌出现在罗嘉身前。 这是罗嘉根据军中盾牌上的那些简单阵纹,自悟出的防护之法,灵气在其体内经过特殊的行径脉络而后形成的一道护盾,比之单纯的释放灵气进行防护更加的坚韧,但其缺点也很明显,其灵活性全靠罗嘉的反应速度,而且不能护得住全身。单兵作战之时,如遇到像拥有姜晨这般速度的修者,他的劣势更加的明显。不过罗嘉也是很少与人单独作战,所有参与的对战,基本上都是军团作战,他防护不到的地方,总有同袍为他查缺补漏。不过现在遇到姜晨,却是有些捉襟见肘,他自己都应对不来姜晨如同鬼魅一般的身法,更别说他所率分队的其余队员。 姜晨绕开罗嘉身前的护盾,身形看似缓慢的出现在了其身背之后,随即探手向着罗嘉的后颈之处的天柱穴刺去,罗嘉虽然感应到姜晨的动作,但却已经是来不及反应,姜晨在得手后随即全速而退。其身影再次突破虎贲士卒的包围圈,消失在茫茫的林海之中。 罗嘉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姜晨摸了摸自己的后颈,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队员,带着沮丧的情绪说道:“都别看我,我现在是个死人了!” 看了看站立其身边的副队长说道:“**,现在该你拿主意了。”说完之后,再未发表任何意见,带着那名同样被姜晨袭杀了的那名士卒离开了瑞翔山。回到营地,罗嘉向裁判报备之后,遵照吕先安昨夜发布的命令,自行向着北境军司的营地负重奔去。 军演比斗进行到第三日,虎贲纵队已有七名分队长被淘汰出局,又有一百六十余名虎贲纵队的队员被淘汰出局。有姜晨一个人为之,也有被雏鹰卫其余队员伏击所致。整个虎贲纵队这几日也是如同惊鸟一般,时刻都处于警备状态,而且只要进山搜捕雏鹰卫,必定是三个小分队同时行动。 吕先安坐在中军帐中,烦愁的揉了揉眉心。虎贲纵队把吕先安标记出的隐匿地点都梳理了一遍,虽然发现了有雏鹰卫队员躲藏过的痕迹,但看其遗留下的踪迹判断,间隔最短的也是在三、四个时辰左右。别无他法的吕先安将剩余的虎贲纵队,重新整编,又分成四组,每组又有三个小分队同时行动,各组都自由分散在了瑞翔山中。这是吕先安根据这几日探查到的情况作出的决定,一来三个分队可以互为支援预防姜晨的暗杀,二来就算遇到雏鹰卫的各个分队,虎贲纵队的三个小分队足以应付所有的危机。 今日已经是军演比斗的第四日,虎贲纵队还是一无所获。正揉着眉间看着地图,想那雏鹰卫队员到底隐藏在瑞翔山中何处的吕先安,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想那雏鹰卫这两日来连战连捷,其警惕心必定降低,而且看情况只有姜晨好像脱离了大部队,雏鹰卫其余队员好像还是在按照分队组织单位进行行动,虎贲纵队已是被这些少年又伏击过几次。 吕先安随即唤来三个支队队长,说出了自己思考良久的计划。以一个小分队为饵,引诱雏鹰卫伏击这支小分队,而另两支小分队隐藏于后,乘机截杀。 今日,本是雏鹰卫照计划化整为零,以组为单位行动的日子,但驰鹏小队的二十五名少年并没有按照原定计划分散行动,而是还聚在一起,有少年提议再次伏击一次虎贲纵队之后,再实行化整为零的计划。陈铭志看着自己小队这些兴奋的少年,自己好战的因子也是暴动着。也是由于这三日来,雏鹰卫连战连捷,觉得虎贲纵队也不过如此,不及深思的陈铭志随即就同意了众少年的建议。 夜幕刚刚降临,埋伏在虎贲纵队回营必经之路的驰鹏小队沉默无声的等着虎贲纵队的出现。华明宇带着自己的小组担任着警戒和侦查的任务,看着山路之上出现一支人数为百人的虎贲小分队成员,不由心生疑惑。因为在第二日之后,虎贲纵队就是三个小分队同时行动,此时为何会有一支落单的小分队? 不过他也并未多想,等着那支小分队过去之后,发现后面并没有其他小队出现,华明宇随即派遣组员回去向陈铭志报告侦查得来的消息,自己则继续守在哨位,注意警戒等会儿发动攻击后回赶来救援的其他虎贲小分队。 董本初带着自己所领率的一组,按照吕先安的计划,白日之时正常的进行搜捕工作,在天色暗下来之前,遵照吕先安的指示,自己带领着一支分队在前行进,另两支分队潜行尾随在自己身后十里之外。 军演比斗开始以来属董本初的支队损失人员最多,光是小分队队长就被雏鹰卫灭了三名,至于队员算上郭起小分队队员已经是多达一百三十余名,此时装作寻常士卒的董本初心中憋着一口气,真希望那些雏鹰卫的少年来袭击自己,好去一去心中的恶气。 董本初警惕的看着山路两旁纵横的沟壑,却是未发现匍匐在地,隐藏于暗影枯草之中的驰鹏小队。陈铭志听了华明宇组的组员报告侦查得来的情况之后,心中虽也有些疑惑,但看到这支虎贲小分队已经是出现在了面前,心痒难耐,而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在这支虎贲分队走到驰鹏小队埋伏的中断之时,陈铭志挥动了一下右手,有队员收到信号,随即推动一块巨石滚下山峰。看着滚滚而下的巨石,虎贲小分队迅速的向着两边避开,队伍遂被一分为二。 山道旁的雏鹰卫随即从埋伏之地中杀出,这次有董本初这个支队长,雏鹰卫的埋伏没有收到以往的成效,只董本初一人瞬间就灭掉了向他袭来的两名雏鹰卫队员。正与小分队队长颤斗着陈铭志,也是感知到了这支小分队之中竟然有董本初这样藏器境七层的高手。 陈铭志这才察觉出上当了,正准备让队员迅速脱离战斗,准备撤退之时,突然又听到华明宇发出的警讯,陈铭志不在犹豫,迅速高呼一声:“迅速撤离。” 但这次虎贲纵队的支援却是来的比以往更加快速。雏鹰卫剩余队员刚刚退出战场,就被另外赶来的两支虎贲小分队截住了退路,而华明宇也是率着自己的小组赶来救援,从外围开始机动的袭杀已经形成反包围圈的虎贲纵队军卒,为陷入包围的同袍扰乱虎贲士卒的合围阵型。 陈铭志无时间懊悔今日的决定,看着战场上的局势,率着众少年向着华明宇组刚刚从外围撕开的一个口子,以破锋阵型向那处混乱地带冲杀过去,而董本初随即命令队伍快速填补了那处漏洞,又分出五十名兵卒围剿一直骚扰的华明宇小组。 双方的战斗迅速进入到白热化状态,相互厮杀着,而那些虎贲士卒的进攻更加猛烈,这些天这些雏鹰卫的队员就像是山中的猴子一般,总是得来便宜就迅速撤离,从来不和他们纠缠,今日好不容易将一个雏鹰卫分队包围起来,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正在颤斗的雏鹰卫与虎贲纵队士卒谁也没有注意到远处的一黑暗角落之中隐藏着一道黑影,敛去全部气息如同一件死物一般,正冷眼旁观着场间发生的战事。 第十一章:反围剿计划 - 魂之门 - 居庸 那道暗中的黑影正是恰好潜伏在附近感知到这边爆发激烈战斗之后迅速赶来的姜晨。姜晨在暗中冷静的看着陷入包围的驰鹏分队,虽然他此时的内心亦是焦急万分,但他明白现在还不是自己出手的最好时机。看着在场中指挥得当,对雏鹰卫步步紧逼的董本初,姜晨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冷冽之色。 陈铭志看着身旁的少年一个个已经陷入到疲态,有少年更是已经是被淘汰出局,陈铭志在心中大致统计了一下伤亡,发现又有六名队员离开了战斗。在虎贲纵队的包围圈中包括自己在内,已是只剩下十名队员,而另一边华明宇小组也已经全军覆没。 看着自己所率分队已经进入到艰难处境,刚入藏器境二层的陈铭志突然爆发出自己的全部灵力,唤出温养在窍穴之中的灵兵向着兵力略显薄弱之地杀去,希望能杀开一个口子,帮助还在坚持的队员逃离出去。 陈铭志此时以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带领着身后十名队员向外突杀,由于事发突然且迅猛,竟被陈铭志突开了一道口子。而董本初怎么会让他得逞,看着势不可挡的陈铭志,董本初飞身上前,拦住了陈铭志的去路,阻止了陈铭志等人进一步扩大战果,使得刚刚杀开一条路的雏鹰卫重新陷入到了包围之中。 陈铭志看着拦在前面的董本初,心中怒火中烧,这次因为自己决策的失误,使得驰鹏小队陷入死地。本着将功补过的心态,如果自己此次能够击杀董本初成功,那对虎贲纵队来说,也是不小的损失。 姜晨看着突然与董本初交战在一起陈铭志,身影一晃而动,向董本初与陈铭志的战圈暗中靠近。黑暗中一身墨色装束的姜晨让人不容易分辨,况且此时他如同一条在地上游走的黑蛇,敛去所有的气机,使得更是不容易让人察觉。 姜晨暗中潜行到两人交战的外围,等待着合适的机会出现击杀董本初。陈铭志刚与董本初交手,也未进行任何试探性攻击,就爆发出自己全部的灵力,杀了董本初一个猝手不及,但毕竟境界存在明显的差距,赵心尘的全力一击,被董本初抵挡了下来,随即开始反击。 两人交战几个回合后,姜晨就见发力过猛的陈铭志出现了灵力不支的情况。而董本初见陈铭志已经出现颓势,攻势变得越加的凶猛,陈铭志艰难的抵挡着董本初从实战中习来的大开大合的招式,虽然这些招式简单,但却招招致命。 董本初看着艰难抵挡的陈铭志,开口劝道:“叫你的队员投降吧!这样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陈铭志怒喝道:“投降你大爷,我陈铭志的字典中可以有‘失败’二字,但从没有‘投降’二字。” 董本初无奈的摇了摇头,对陈铭志的攻击更加的急促,直到陈铭志再也抵挡不住,被董本初携带着灵气的一刀劈飞出去。而董本初这一刀也是收了不少力,怕伤着陈铭志。陈铭志终于是无力再战,董本初飞身来到陈铭志的身前,看着还在试图爬起身的陈铭志,不由的有些赞赏,又看了看场间雏鹰卫只剩下五名队员还在抵抗,悬着的心也是放松了下来,而憋了三天的恶气亦是尽出。 放松下来的董本初,并没有发现地上一道黑影正向着他所处的位置匍匐前进。匍匐在地的姜晨借着微弱的月光向着董本初地上的影子慢慢靠近,直至完全隐藏在董本初的影子之中,而董本初解决了陈铭志之后,看着包围圈中那些少年,还在竭力抵抗着步步紧逼的虎贲士卒,站在原地抱着看戏的心态,没有想着快速结束战斗。 姜晨见董本初此时完全放松了戒备,以一种奇怪的姿势,从地上直立而起,敛去了自己所有的气息,中间更是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这诡异的一幕看呆了一旁倒地不起陈铭志,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而董本初看到陈铭志搞怪的动作,不明所以的转身向后看了一眼。一把快若闪电的黑色匕首附着着丝丝血红之气在自己眼帘之中慢慢放大。想要躲闪或调动灵气都已是来不及,那暗红色的匕首在董本初的脖颈之间一闪而过,留下一道白印。 随后姜晨的身形快若闪电的向虎贲纵队的包围圈杀去,只是顷刻间又有一名雏鹰卫少年被淘汰出局,而剩下的四名雏鹰卫少年,见姜晨冲破了虎贲纵队的包围,皆是向着骚乱发生处开始全力突围。而姜晨杀穿包围之后,也并没有停留,借助自己速度优势,不停的袭扰着没有董本初指挥的虎贲纵队士卒,直至雏鹰卫剩余的四名少年尽皆杀出包围圈,姜晨这才离去,去追赶逃出去的那四名雏鹰卫少年。 而董本初直至姜晨离去,才反应过来。用手摸了摸脖颈之间还未消散的凉意,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又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副幸灾乐祸样子的陈铭志,心中升起一团无名之火,喊道:“来人,将重伤的陈队长给我乱枪扎死。” 而躺在地上的陈铭志,目瞪口呆的看着处于暴走边缘的董本初,开口说道:“董将军,你已经死了,怎么还能发布命令?” “这又不违规,反正在最后打扫战场时,你这种伤重之人也会被我虎贲纵队的兵卒补枪的”董本初满不在乎的说道。 陈铭志看着那些不怀好意慢慢向自己靠近的虎贲士卒,想要挪动身子,却又动不了,刚刚被董本初最后劈来的一刀,封住了绝大多数窍穴。最后暗火色的甲胃之上留下无数白点,虽然不致命,但却疼的陈铭志龇牙咧嘴。 董本初看着一脸怪状的陈铭志,心中怒意也是稍减。上前解开了陈铭志身上被封的窍穴,拍了拍陈铭志的肩膀说道:“走吧!带着你的队员一起回营吧!还得去军司派来的裁判那儿报备一下了。” 董本初统计了一下自己队伍的伤亡情况,又有三十名虎贲士卒被淘汰出局。虽然这次差不多灭了雏鹰卫驰鹏分队整队人员,但自己队伍的损失也是不小,更重要的是自己竟然被姜晨暗杀成功。心中已经可以预见老吕愤怒的表情,自己这次看来不好受了!事已至此,董本初也别无他法,索性放宽心态,在回去的路上和陈铭志闲谈着。 “陈队长,你们这几日到底是怎么在山中隐匿的。这三天,我们快把瑞翔山掘地三尺了,都没找到你们的藏身处。” “这可是我雏鹰卫的秘密,如果告诉你,你又不守规矩告诉吕将军,那我雏鹰卫岂不是危险了。” “你放心,我老董还是要脸之人,怎么会破坏规矩了,只是想学习学习。都是军中同袍,你可不能藏私啊!” 陈铭志看了看那些还未被淘汰出局的虎贲纵队兵卒,笑道:“老董,你这个老狐狸休想套我的话,你是不能说,但他们还未出局,可是能和吕将军报告我雏鹰卫的计划的。” 董本初也是回身看了一眼身后跟随的士卒,虽然他心中也有此意,但被陈铭志道破之后,依然脸不红心不跳的笑道:“说我是老狐狸,你也不差啊!看来你也是只小狐狸。你小子从奇远神将那里学到不少东西吧!” “老董你骂谁了?我老子可是什么也没教过我,都是我自学成才的,不然今天也不会中了你们的埋伏。” 又看了一眼已经渐行渐远的大队伍,陈铭志这才压低声音和董本初说道:“不过我这些小伎俩根本不算什么?我现在才明白阿晨让我们在第三日分散行动的用意,如果我听他的,今日我驰鹏小队也不会有如此大的损失。” “什么?你们接下来会分散行动?” “你低点声,别老想着给你们虎贲纵队传递情报。” “呀!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没想到姜校尉竟然有如此谋划!确实如果前三日你们单独行动,分散在瑞翔山中很容易就会被我虎贲纵队发现踪迹,然后各个击破,而你们聚在一起不时对我们发动袭击,会让人形成一种惯性思维,使得我们会一直集中兵力对你们进行围剿。这样一来,你们化整为零之后,就会安全很多,生存下去的几率也会大很多。” “不错,我也是现在才明白阿晨的用意。不过你已经被淘汰出局,可不能再说什么。”陈铭志又向董本初叮嘱了一遍。 “你就放心吧!我回去和军司裁判报备之后,就会被赶回北境营地,可能连我们队长的面都见不到。你再和我说说你们到底是怎么在这不大的瑞翔山中隐藏着的,我一直好奇的紧。真没想到你们雏鹰卫竟然这般难缠,快比的上武决小队了。” 陈铭志看董本初追问的紧,只得半真半假的向陈铭志说道:“我们其实一直就在你们眼皮底下,你们每次搜捕过的地方都不会再进行第二次搜捕。而且我们的暗哨都放在五里之外,只要你们向着我们隐匿的方向而来,我们都会提前撤离。而且也不会撤出去太远,就在隐匿之地附近,就近隐藏,而且每晚驻扎之地,还会修建一个备用隐匿的场所,用以躲藏你们的追捕或者埋伏击杀。你们不是也发现过我们在隐匿之地作业过的痕迹吗?” “这也是姜校尉做的安排?” “是啊!” “你们姜校尉真的只有十五岁?我怎么感觉他才是只老狐狸。” “阿晨对你们离电牛军团的行事作战风格可是很熟悉的,事先就已经部署好了一切。” “我倒忘了,你们姜校尉是乾明神将的学生,而离电牛军团又是乾明神将一手训练出来的军团,必定熟悉,看来此次军演比斗我虎贲纵队胜负难料啊!” “怎么现在开始担心了,我记得就属你们看不起我们雏鹰卫,现在被打脸了吧!” “确实,我曾经也是看不起你们从京都来的纨绔子弟,每天打着秘密训练的幌子,骑着花费巨资弄来的缥鹰,呼啸而来呼啸而去样子实在让人可气。” “……” “这次虎贲纵队损失惨重,而且军演比斗快要结束了,我猜老吕肯定会收缩兵线,全力防守瑞翔山的各个出口,你们雏鹰卫应该也想到了这一步了吧!有什么应对的方法?” “那我雏鹰卫肯定会给你们一个大大惊喜的,至于是什么我就不说了,到时你就知道了。” 陈铭志哈哈大笑着去追赶已经走远的大部队,而董本初眉头紧锁,思考着雏鹰卫到底会用什么方法突破虎贲纵队的封锁线,离开这只有一处进出口,其余三面皆是悬崖峭壁的瑞翔山。而那些悬崖峭壁就算是灵修也很难攀越,除非这些雏鹰卫的队员各个都会飞。 第十二章:军演比斗第七日 - 魂之门 - 居庸 虎贲营地之内,终于是一扫自军演比斗开始就被雏鹰卫打击的士气低落的气氛。看着随董本初等人一起回到营地的雏鹰卫少年,那些虎贲士卒面上都挂着喜色,包括吕先安也是如此,他也终于能松一口气了。本以为很快就能完成的围剿任务,没想到雏鹰卫竟然这般难缠,一直到今日才有所收获。 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董本初这个支队长,竟然被雏鹰卫斩首成功,这对虎贲纵队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打击。而董本初也确实是一个职业军人,被吕先安劈头盖脸的臭骂之时,也是始终未发一语,谨遵本次军演比斗的规则,未向吕先安透露半点雏鹰卫后续的作战计划。 而吕先安试探着想从雏鹰卫那些少年中套到点有用的信息,但这些少年一个个都猴精猴精的,不管是闲谈还是有人故意套话,都是插科打诨混过去,有的反而还向这些老卒套话。吕先安只得放弃从这些被淘汰出局少年身上获取雏鹰卫的信息。 军演比斗第五日,吕先安继续实行诱伏计划,但却一无所获,而到晚间作战情汇总时,这些进山的小组同时向吕先安报告了一个情况,在他们各自负责搜索的区域内,发现多处小股雏鹰卫队员隐匿过的痕迹。 吕先安沉思片刻,已是猜到雏鹰卫化整为零分散在瑞翔山各处。但在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瑞翔山中,搜捕这些散落在各处的雏鹰卫队员,确实有很大难度,由于这几日经常遭受到雏鹰卫的伏击,所以兵力也不宜过于分散。而且吕先安对雏鹰卫的单兵作战能力已经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他想要各个击破分散的雏鹰卫,那些雏鹰卫的少年何尝不想将虎贲纵队分散的兵力各个击破,而且他现在也不能完全确定,雏鹰卫是否真的已经化整为零开始躲藏,还是姜晨在故布疑阵。看来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保留兵力,全力封锁住瑞翔山的出口。 在第六日凌晨之际,吕先安继续派遣六支小分队进山去搜捕,而他在营帐之中已经开始部署兵力,对瑞翔山的所有出口实行封锁。进山的这六支小分队,又分成两两一组进行搜捕行动。而雏鹰卫每组也是有强有弱,有的藏匿地点不甚隐秘,被进山搜捕的虎贲分队发现了行踪,双方随即就爆发了冲突,各有损伤。直至天黑又有十名雏鹰卫队员被淘汰出局,也是跟随虎贲士卒回到了营地,去裁判处报备之后,去寻各自的队伍。 这六日,对需要在山中到处躲藏的雏鹰卫少年来说,日子其实并不好过,每日提心吊胆不说,食物更是匮乏。正值北境的冬季,万物俱籁,所有能吃的果实或者灵果都已经凋零腐烂,而妖兽也是进入到了冬眠。况且生存在北境群山外围的妖兽在秋季来临之时就被军司派遣部队围猎了一遍,防止形成兽潮威胁北境百姓的生活,到了这时更是少有动物和妖兽出来活动。 雏鹰卫的少年就这样饥一顿饱一顿的坚持了六天,此时这些少年的形象确实欠佳,看着正在用晚饭的虎贲纵队士卒,眼睛都在冒着绿光,哪还有半分曾经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气质,当然也有极力保持形象的少年,比如赵溶,虽然眼睛总是不由自主的瞟向虎贲纵队的饭食。 不过这时的雏鹰卫少年却是与这些虎贲纵队士卒的关系拉近了不少,在他们去往雏鹰卫临时驻扎营地的路上,不少老卒都笑着邀请这些形象不佳的少年一起用饭,这些少年不好意思的反倒加快离去的步伐。 不过也有少年不顾忌这些,只见一个面庞上沾着不少泥土的少年从少年中冲出,抢了篝火上的一只烤鸡,随即又跑回队伍之中,来去的速度极快,加之又有泥土遮面让人看不清其面目,不过还是逗的那些虎贲老卒哈哈大笑。 但熟悉的人看其身形,就知道刚刚抢烧鸡的少年就是尉迟德。尉迟德回到雏鹰卫的少年群中,立即不管不顾开始撕咬起这只肥的流油的烧鸡,看的一旁的赵溶直咽口水。尉迟德听到口水吞咽的声音,转头看去,发现自己身边站立的竟是赵溶,犹豫了一下,还是撕下一条鸡腿递给了赵溶,赵溶还有些不好意思,尉迟德强塞到他手中之后,美食在前,赵溶也顾不得许多,开始大口撕咬起来,使得周围吞咽口水的声音更多了,那些少年一个个眼冒绿光的看着尉迟德和赵溶。 尉迟德抬起头看了看周围如同饿狼的少年,试探的将手中烧鸡递出,那些少年不再假装矜持,一哄而上,将尉迟德手中的烧鸡抢了个干干净净,有没抢到的少年,也得到了同伴的分享。此时这只烧鸡比众少年以往吃的所有山珍海味都要来得美味。 尉迟德看着被抢夺殆尽的烧鸡,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他刚刚也是客气客气,没想到这些平日里极讲礼仪的同伴会真的上手来抢。尉迟德无奈的舔了舔还沾着油脂的指头,整了整刚刚被弄乱的甲胃,随着众人继续向雏鹰卫的营地走去。 陈铭志看着面前的十名同袍的形象,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却被尉迟德勒住脖子,喊道:“陈大哥,快点把好吃的全部拿出来,不然你就变成兄弟们的食物了。” 陈铭志拍了拍尉迟德的胳膊说道:“就知道你们也是这副德性,我听闻又有雏鹰卫队员被淘汰之后,早就让明宇给你们备好了。” 看着狼吞虎咽的尉迟德等人,想着还在瑞翔山中苦熬的姜晨等人,陈铭志心中不由得更加懊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按照计划分兵。看来武力并不能解决所有的事,除非你的修为已经超越这个世间的规则。 另一边虎贲纵队营地,吕先安还在加紧布置兵力,尽可能不留任何漏洞,给雏鹰卫可乘之机。 用过晚饭后的虎贲士卒将营地又向前移了两公里,将整个军营都安放在了瑞翔山的出口处,又在瑞翔山的外围设置了无数的警戒铃和陷阱,只等着明日最后时刻的到来。吕先安看着眼前忙碌的士卒,心中狠狠的想着,这次必定让雏鹰卫的那些少年插翅难逃。 尉迟德叼着一块不知名妖兽的肘子肉,来到正看着虎贲纵队忙碌的陈铭志身边,咬了一口肉才含糊不清说道:“陈大哥,看来阿晨让我们带着空降器一起来是对的,照吕将军这般布防,明日如果真从这边突围,那我雏鹰卫必定全军覆没。” “是啊!我刚开始还埋怨阿晨有投机取巧之嫌,照现在的局势看来,从云天崖神不知鬼不觉的突围才是正确的选择。”看着边吃边点头的尉迟德问道:“你们与虎贲遭遇时,携带的空降器都已经消毁了吧?” “都毁了,不过陈大哥这次属你驰鹏分队损失惨重,你们的那些空降器如何处理的?” “我们伏击虎贲时,都存放在了隐匿之地,相信突围出去的彭游等人会带着阿晨去销毁了那些空降器了。”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直接回军司营地等阿晨他们,还是在这儿看戏。” “咱们就在这儿等着吧!如果现在就走,吕将军必定起疑,咱们在这儿还能迷惑一下他。明日咱们都装的焦急一些,不要让吕将军看出什么破绽。” “呀!陈大哥,你怎么也变成老狐狸了?不过我喜欢。看着这些虎贲纵队的同袍徒劳无功,真是有些于心不忍了。” “你这个死胖子,做人能不能厚道一点。看你笑的**都开了,那有什么于心不忍。你去和兄弟们说一下,实在不会演戏的,明日就待在营帐之中,不要出来了。” “好勒!” 尉迟德忍着笑意,回到营帐之中,向少年们传达了陈铭志刚刚的命令。那些已经被淘汰出局之后,本以为无所事事的少年,一听还有任务,一个个皆是摩拳擦掌,做着一副怪表情,还问身边的同袍自己明日这个表情能不能唬住虎贲纵队的人。 又有人打趣道:“你这样子能把他们吓死。” 一夜无话,在黎明之际,姜晨带着驰鹏分队的四名队员,来到了瑞翔山的外围,潜伏下来。看着虎贲纵队已经布置完成的严密防线,细细查探一番后,随即让与彭游四人商议了一下,随即分散开了,各自寻了一处防守较为稀疏的地方,故意触动虎贲纵队设置的警戒铃,惹的虎贲纵队的士卒前来查看,一连几次之后,姜晨才带着四人向瑞翔山的云天涯奔去。 频繁的警铃响动,吕先安不疑有他,只是更加确认雏鹰卫已经准备要突围了。时近午时,吕先安看到那些被淘汰出局的雏鹰卫少年尽皆出了营房,看着瑞翔山流露出担心的神色,而吕先安误以为雏鹰卫即将要发动全面突围,命令士卒都打起精神,严防死守,如果雏鹰卫的人从哪处防线之上突围而去,那处防线的负责人必受处罚! 一直等到午时,也不见有什么动静,在午时过去三刻钟之后,吕先安又看那些雏鹰卫的少年尽皆回到营帐之中,只是不复刚刚的焦急,反而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回到营帐的雏鹰卫少年时有欢笑声传出,看那些少年已经开始庆贺,好像他们已经获得了胜利一般。 吕先安心中有些不安,怀着好奇之心,来到雏鹰卫的营地,挑帘进入营帐之中。众少年看着突然闯入的吕先安,收敛了笑声,陈铭志脸带笑意的起身问道:“不知吕将军前来,是有何事?” “看你们样子,好像这次军演比斗已经胜券在握了?” “哪有?哪有?吕将军已经将瑞翔山的出口围成铁桶一块,我那些还在山中兄弟此次必定插翅难逃。” “哈哈哈哈……” “尉迟德,在吕将军面前,岂敢无礼,快向吕将军赔礼。” “吕将军,实在是对不起。不过我不是笑你,是陈队长太损了,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估摸着阿晨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瑞翔山。” “哦?他们从何处离开的?” “这我就不能告诉你了,你如果不信的话,就自己派人进山去看看吧!我敢保证现在瑞翔山中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吕先安皱着眉头出了雏鹰卫的营地,他摸不准这是雏鹰卫的少年故意为之,扰乱他的部署,还是真如尉迟德所说,雏鹰卫已经离开了瑞翔山。可是瑞翔山其余三面都是高万丈的悬崖,只有北面这一条出路。他们难道好胜心切,要冒险从悬崖之处攀爬而下吗?这些少年难道不要命了? 吕先安心中顿时有些着急,又回身转身返回雏鹰卫的营地,直接闯进还弥漫着欢乐气氛的雏鹰卫营帐,拉起陈铭志问道:“陈队长,你告诉我你们是不是打算从最靠近北境军司的云天崖下去?” “吕将军,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猜到了,不过你现在赶去,已经是有些迟了。” “你们不要命了吗?那云天崖就算是蕴神境的灵修都不敢轻易攀越,你们怎么敢……,如果发生意外,整个北境军司都会受到牵连的。你们这些小娃娃做事怎么不考虑后果呢!” “吕将军,你就放心吧!你忘了我们是什么军种了吗?我们校尉早有应对之法。” “你们怎么应对?” “这可是我雏鹰卫的秘密,就不能告诉你了。不过你现在如果赶去云天崖,可能还可以看到我雏鹰卫离开的影子。” 第十三章:冷雾 - 魂之门 - 居庸 吕先安听完陈铭志的话之后,实在猜不出雏鹰卫会有什么办法从云天崖下去。心中更是摇摆不定,不知到底该不该相信。吕先安回到虎贲营地之后,一番犹豫,最后还是怀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态,派遣出两个分队,由一名支队长带队赶去云天崖查探。 姜晨领着彭游四人骚扰完虎贲纵队之后,明白吕先安不打算再主动进攻,已经改为了防守姿态。随即就带着四名队员赶去了云天涯,等待着雏鹰卫其余队员前来集合。 在午时将近之时,陆续有雏鹰卫队员赶来。等到午时,姜晨看雏鹰卫又有十名队员一直没有出现,询问过那些人数缺少的小组,知道又有十名队员被淘汰出局之后,而雏鹰卫连带姜晨自己还剩下七十名队员,这已经是超出了姜晨的预期。 形成这样的结果,一方面是由于虎贲纵队不了解雏鹰卫的战斗方式,而雏鹰卫对虎贲纵队的战斗风格很是熟稔。另一方面也是由于雏鹰卫经历过这种形式的生存围剿,有了一定的经验。 而且雏鹰卫的少年皆想在北境一鸣惊人,众志成城之下,谨遵姜晨号令。当然除陈铭志这个战斗狂人之外,尽皆按计划行事,才没有使吕先安的谋划对雏鹰卫造成大的损失。 七十名雏鹰卫少年,迎着寒风开始组装一直携带着的空降器,一架架的暗红色空降器展开在云天崖的崖畔之上,形如伞状。做完最后的调整,姜晨未做任何犹豫,率先从云天崖之上纵身而下,借着风力滑翔在云天涯的上空,接着是赵心尘几人跟随在姜晨之后,须弥之间,七十名雏鹰卫少年尽皆离开了云天涯,向着谷底而去。 姜晨降落之后,先是观察了周边的地形,发现谷底的寒气比之崖上更加浓郁,此时谷底之中还飘荡着淡淡的冷雾,姜晨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但也没有发现什么危险,随即将空降器拆分开背在后背之上。 等待所有的队员都落到谷底之后,姜晨又清点了一遍人数,这次空降过程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情况。掏出地图辨别了一下方向,随即带着众人向西而去。 赵心尘加速几步来到姜晨身边,低声说道:“阿晨,我怎么感觉越来越冷了。” “我也有这种感觉,叫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我的感觉不是很好。” 又向谷外走了五里左右,姜晨看着越来越浓的雾气,怕队员走散。也因为这谷中的冷雾来的蹊跷,而且鼻尖隐隐约约闻到有妖兽之味。随即命令队员停止前进集结到一起,商量对策。 “我闻到这冷雾之中,隐隐约约弥漫着一股妖兽的血腥气味,你们有没有闻到?” “血腥味倒是没有闻到,不过我的感觉也不是很好。只是军司给的情报上也没提到过云天涯的谷底有妖兽存在啊!” “这雾气越来越浓了,我怕有队员会走散。咱们还是小心为上,我提议将兄弟们的腰带连在一起,直到走出这片迷雾再解开。” “我也是此想法,现在这个时节,妖兽应该刚刚进入到冬眠,可能有妖兽选择了此处谷底,作为自己的冬眠之所,而军司的情报没有及时更新。” “咱们前进之时,尽量放缓速度,不要发出声响。” 雏鹰卫休整一刻钟之后,才又开始行动起来,这次前进的速度比刚刚放缓了许多,气氛变得有些紧张,一个个屏气前行。 前面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地上爬行,擦动了地上堆积的枯叶。走在最前面的姜晨举起右手握拳,示意停止前进,做好战斗准备。 身后众少年立刻抽出预先准备好进行温养的灵兵,做好防御。姜晨运转目力警惕的向四周查探着。突然听到有队员惊叫道:“有蛇!” 只见那名叫出声的少年随即挥动手中长剑,将一条全身漆黑的蛇状爬行妖兽斩为两段。那条被斩为两段的黑蛇好像还并没有完全死亡,被斩断的蛇头部位突然暴起向着那名少年的脖颈位置袭去。 姜晨眼疾手快,挥动手中的黑色匕首,将暴起的蛇头穿透,挂在了手中匕首之上,只见那漆黑如墨般的蛇头还有左右摆动,蛇眼森冷的看着姜晨,那蛇体也还在不断的蠕动着。姜晨随即运转血气,将挂在匕首之上的蛇头爆成血雾。 “以圆盾阵型加速前进。” 随即雏鹰卫的七十名少年由长蛇阵变换成了圆盾防御阵型,快速的向前而行,中途又遇到几条漆黑如墨般的怪蛇,都被斩成了肉泥。 越向前走,那些黑蛇好像越多,而且开始主动攻击雏鹰卫,幸亏雏鹰卫的少年应对得当,还没有出现伤亡情况,姜晨带领着众人一边快速前进,一边向众人讲解着这些黑蛇的特性: 这怪模样的黑蛇名曰:寒潭蛇,喜群居,喜阴寒之地。震动其头顶的凸起的鳞片可以互相联系,被其咬到致命处之后,全身血液灵气都会瞬间冻结,陷入昏迷之中,最后会被众蛇分而食之。而其生命力极为顽强,必须将其蛇头爆掉才能确保其真的死亡。 “那这些寒潭蛇为什么会突然聚集在此地?”有队员向姜晨问道 “我猜这儿应该新出现了一座寒潭,所以这些寒潭蛇才会聚集在此处。咱们得赶快离开这儿,不然被这些蛇聚集围攻,很难脱身的。还有,火属性灵修做好准备。” 姜晨带领着众人在迷雾之中快速的穿行着,那些寒潭蛇隐藏在暗处,不时暴起朝着少年们的致命处袭来。众少年感觉这些寒潭蛇好似越杀越多,无穷无尽一般,他们越往深处走,这些寒潭蛇发起的攻击越加频繁和疯狂,好似在守护着什么。 一座冒着冷气,深不见底的水潭拦在了众人前进的路上,姜晨心中有苦难言,越是想避开,却是越躲不掉。但现在再退回去却是有些迟了,更加诡异的是,这处水潭周边却不见一条寒潭蛇,姜晨不由得想到一种最不愿意出现的情况,就是这群寒潭蛇中已经孕育出了自己的王。 姜晨想到这不由得高喊一声“全队加速前进,马上离开这座水潭。” 姜晨刚喊完,只见那座水潭之中随即泛起一阵涟漪,随后又变成一个快速流转的漩涡。一个有人头大的蛇头从漩涡之中慢慢的探了出来,那蛇眼阴森恐怖看着突然闯入到自己地盘的人族。 “火属,释放焰灵弹攻击,木属加持,金属准备近身战,水属准备射箭攻击,土属结阵防御 。” 雏鹰卫算是第一次集体作战,相互配合之间还不算是很熟练,那些火属性的少年有迟有快的释放出焰灵弹,而木属性加持也是有快有慢,更有的根本未将木属性灵气注入到释放出焰灵弹中,这次攻击根本没有达到姜晨预期的效果。 那从水中刚刚探出头的异种寒潭蛇,看着漫天袭来的焰灵弹,随即又将蛇头隐匿到了水中,躲过了这次攻击。接着那水潭之上突然泛起更多的冷雾,喷射出数十道水箭,那些水箭在向姜晨等人袭来的过程中,逐渐凝结成冰箭固化,箭箭击打在了土黄色的防御灵盾之上,发出金戈交鸣之声。 挡住了这头异种寒潭蛇第一波的攻击之后,有的少年已经是灵气耗尽,瘫坐在地上。未及片刻,四面八方传来众多“淅淅索索”快速爬动的声响,姜晨的面色变得阴郁无比。 随即向赵心尘喊道:“雷雕分队队长赵心尘听令,你带队先走,我来断后。” 看着赵心尘还想说什么,随即怒喝道:“执行命令。” 赵心尘看着神色肃穆的姜晨,无奈的喊道:“全队全速向西。” 姜晨看着那水潭之中又有动静,挥手爆掉一只寒潭蛇的头颅,闪身挡在了正在快速前进的雏鹰卫队后面。全身血液快速流动,意随心动,唤出了那杆血色长戟,握着凝实了许多的血色长戟,姜晨心安了许多,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样子。见那寒潭之中又有冰箭射出,姜晨身随戟动将那些射向雏鹰卫的冰箭尽数挡下。 而雏鹰卫队其余人争分夺秒从寒潭前加速通过,潭中的那头异种寒潭蛇又漏出了蛇头,却是没有再发动攻击,也没有看正在快速离开的雏鹰卫其余少年,只盯着姜晨,与其僵持着。 用黑中带着些许黄色的狭长的眸子打量着姜晨,仔细分辨,才会发现那头异种寒潭蛇也不是在打量姜晨,而是只盯着他手中的那杆血色长戟。眼神中带着些许疑惑,看其神态,这头异种寒潭蛇应该已经是产生了灵智。 姜晨也是警惕的盯着那头盯得自己心头发毛的异种寒潭蛇,不知这蛇为什么没有再发动攻击。突然自己识海中响起一道稚嫩的声音。 “你是上古幸存下来的修者吗?” 姜晨惊骇莫名的左右看了看,雏鹰卫已经快速的退走了,周边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身影。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好似娃娃的声音,只是把手中的血色长戟握的更紧了几分,直盯着眼前这个还没有露出全部身形的异种寒潭蛇,怕其突然偷袭。 “你这人怎么这样,问你话了。” 姜晨不由得开口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 “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你怎么不知道我是谁?” 这绕口令般的对话,搞得姜晨有点懵。姜晨一直盯着眼前的这头异种寒潭蛇,发现其眼眸之中带着些许戏谑之色,恍然大悟般的问道:“你是寒潭蛇?” “什么寒潭蛇,我可是马上就要变成蛟龙了!” “啊?” “你们干嘛来此打扰我修行?” “我们不是有意的。我们正在进行军演,误闯入了此地。” “但是你们还杀了我那么多属下。” “……” “你要给我赔偿。” “你想要什么?” “你手中的那杆长戟!” “这不可能,这是我精血意志所化,怎么可能给你。” “你觉得你能打的过我吗?” “打不过,但我想试试。如果给了你这杆长戟,我活着也是个废人了,还不如死了来的轻快。不过,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杆长戟?” “我感觉这杆长戟上蕴藏的一道气息,对我很有帮助,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你是指上面的一道阴气吗?” “不是,虽然那道阴气很纯正,但对我的帮助不是很大。你这好烦,到底给不给我!” “我说了,不可能的。” “你这人怎么死硬,我本来不想打架的。” “那咱们再聊会儿,你说说,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上古幸存的修者?” 那寒潭蛇也是刚开启灵智,第一次用灵识与人交流,好奇欣喜之余,考虑到如果能从姜晨身上套出他长戟之上那道不知名的气韵从何而来,那对自己更加重要,比单独得到这一缕气韵有用的多了。 “这个倒是可以告诉你,在我族留存下来的血脉记忆之中,只有上古的修者才会带有我刚刚说的这种说不清楚的气韵。而近百年了我也只遇到你一人带有这种气韵。” “什么属性的气韵?” “都告诉你了,我也不清楚,你这人脑子不好使吧!” “我不是你说的那种上古修者,我只是个灵窍不通的武修。不过咱们可以用排除法分析一下你说的那道气韵,到底是什么。说不准我体内还有,分出来一些给你就是了,你也可以不用再要我长戟了。” 姜晨在和这头异种寒潭蛇交谈之中,隐隐感觉到,这头异种寒潭蛇所说的长戟之上带着那道特殊的气韵,应该是来自于体内的混域,而自己对混域至今都没有任何了解。姜晨在心中飞速的盘算着如何从这头只是刚刚开启灵智,而且明显不是普通血脉的寒潭蛇妖兽口中套取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第十四章:大黑 - 魂之门 - 居庸 寒风吹皱了寒潭的水面,也把此间的冷雾吹散了少许。寒潭之中的那头异种寒潭蛇正警惕看着姜晨,它也是刚开启灵智不久,对人心的复杂还没有深刻的了解,也不了解此刻姜晨的想法。不过它的意识在姜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已经是在姜晨体内游走了一遍,并没有在其体内发现对自己有帮助的那道气韵,随即有些愤怒的问道:“你体内还有?我怎么没有感知到,你这人不老实!” “我体内怎么会没有,那我孕育出的这杆长戟之上的这道气韵从何而来,一定是你没有发现。” “……” “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能感知到这道气韵?” “我也不知道,不过在我的血脉记忆之中,我只有这种不知名的气韵,才能使我的血脉更近一步。” 姜晨也是警惕的看着寒潭之中的异种寒潭蛇,不知到底该不该告诉其体内混域的存在,又想起赵琴儿叮嘱他的话语。虽然现在这头已经开启灵智的寒潭蛇很温顺,但姜晨能够感觉得到其对自己这杆蕴含着混域气息的长戟势在必得。如果自己现在逃跑必定会引得它对自己穷追不舍,而姜晨也不知雏鹰卫现在是否已经脱离了这片区域。 而姜晨也对自己体内的混域很是好奇,至今也并没有发现其有什么特殊的作用,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半懂不懂的。姜晨决定冒险一试,准备告知其混域的存在。不过为了谨慎,还是决定先试探一下这头异种寒潭蛇。 “你是什么时候开启灵智的?” “大概在一个月前吧!” “你是怎么开启自己的灵智的?” “你想干什么?” “我没有恶意的,只是随便聊聊,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就算了。” “……我在一个月前不小心吃一颗淡白色发光的果实,无意之间就开启了灵智。我现在也告诉你我的秘密了,你也得告诉我你的这杆长戟之上那道气韵到底是从何而来?”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猜测应该是来自我体内的混域。” “混域?什么是混域?” “你不知道混域?” “我知道还问你。” “其实我对混域也不太清楚,这个名字还是我母亲告诉我的。” “你说的那个混域是不是就在你的体内?我刚刚怎么没有发现?” 姜晨听那寒潭蛇话中的意思,竟然在自己不知道情况下,探查过自己的体内,上面两人交流之时,这寒潭蛇还只说是感知,姜晨自己也没有留意,现在突然反应过来,随即佯怒的问道:“你竟然未经我的允许,就探查我体内,你知不知道这是犯忌讳之事!” “……你这人发什么火呢!我又不是有意的。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了。”听这头异种寒潭蛇稚嫩的话语,好似像做错事的孩子。 这头寒潭蛇也是刚开启灵智,并不知道姜晨所说是真是假。虽然他已经修炼有百年,但此前一直懵懵懂懂,直到在一处古藏之中吃了一颗灵果之后,才开启了灵智。而且与姜晨经过一番交谈,发现姜晨对自己并无恶意,对自己的好不容易蕴化出的妖丹并没有生起觊觎之心。它也急于要弄明白姜晨那杆血色长戟之上的那道不知道的气韵到底从何而来,如果真是来自姜晨体内,本能中觉得那对自己有着莫大的好处,所以对姜晨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 只听那名人族又开口说道:“我叫姜晨,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不过我是我们族群的王,你也可以叫王。” 姜晨听这寒潭蛇稚嫩的口气,从中实在是没有感知到半点王的气质,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说道:“咱们并不是一个族群的,我叫你‘王’有些不合适,这样,我叫你‘小黑’如何?” “我哪里小了!” 随即那头异种寒潭蛇孩子气般的从寒潭之中游荡到岸边,随即又游上了岸。足足有半刻钟的时间,这头异种寒潭蛇的身体才完全出现在姜晨面前,漆黑粗壮的蛇体盘成一圈又一圈,逐渐垒高,最后形成的高度足有两个姜晨那般高,那寒潭蛇居高临下的看着姜晨,眼神洋洋得意,在姜晨意识海中随即骄傲的说道:“我比你都高,我哪里小了?” “那我叫你‘大黑’怎么样?”姜晨好笑的看着身前卷缩成一堆的寒潭蛇。 “大黑!可以,我喜欢大。我以前遇到一头开启灵智的血猿,那家伙自命什么大皇,想来我这个名字也不差。” “你在哪遇到的?” “在石翠山中。” “石翠山?是不是在这群山的深处的那座石翠山,据此地有大概有千里,你们怎么会迁来这儿呢?” “对,就是那儿,石翠山本来是我族的地盘,最后被那头血猿抢走了。” “我知道,血猿是你们族的天敌,据记载血猿以寒潭蛇为食,你打不过是正常的。” “我会打不过那个没脑子的家伙。等我化蛟之后,我一定会抢回来的。” “好!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你的。” “你能帮我什么,你这么弱,连我都打不过。不过你说的那个混域在你体内什么地方,让我看看是不是有我需要的那道气韵。” “我现在还控制不了混域的开启,没办法给你看。” “那你说这么多废话干嘛?” 姜晨见大黑有些发怒的向自己叱问,却是并不着急,笑着说道:“你着什么急了,我话还没说完了。我虽然现在还控制不了,等我体内的阴阳二气及血气运转九九之数后会自主开启,到那时你不就能感应到了。” 姜晨又和大黑闲聊了一炷香的时间,了解了一些北境群山之中妖兽的分布情况。体内的混域在接纳姜晨淬炼之后的阴阳二气及精血之时,霍然洞开。在姜晨的提醒之下,大黑的意识随之进入到姜晨的体内,在姜晨指点之下,来到体内脐下三指之处,大黑果然在此发现一个正在缓慢闭合的洞口,感知到这名叫混域的体内空间之中确实有自己需要的那道气韵,犹豫着要不要进入这个被称为混域的空间。 迫切需要那道不知名气韵的大黑,眼看着混域开启的洞口马上就要完全闭合了,再不敢犹豫,全部意识挤进到混域之中,而姜晨运转自己的感知之力,也随之跟着大黑那团黑色的意识进入到了混域之中。 在混域之中的姜晨随即将那团灰白色的感知之力,化为人形,漂浮在明暗交错的混域空间之内。而大黑那团黑色的意识有样学样也化作自己的本体。 “姜晨,你这混域是怎么形成的?你们人族的身体果真奇特。” “莫名其妙就有了,这儿有没有你说的那种气韵。” “有,但却很稀薄。还没你那杆血戟蕴含的多了。” “你一直没说,你为什么会觉的这种气韵能进化你的血脉?” “我也不知道,全是来自我血脉记忆的本能。不过等我的意识再进一步,我的血脉记忆就会复苏更多,到时肯定能知道这种气韵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现在怎么办?” “我可以试试能不能聚拢这些气韵。” 大黑说着也未等姜晨同意,直接运转自己意识之力,不知其使得什么手段,果然那散布在混域之中的那些不知名气韵被大黑聚拢起来,只见一丝玄黑之中泛着白光,又瞬间闪过五彩光华的气丝,游荡在大黑的意识体之前。 大黑看着这道被它用特殊法门聚敛起来的气韵,意识都欢呼着上下跳动,情绪激烈波动都维持不住它的意识形体。姜晨随即也上前仔细的感知着那一丝被大黑聚拢起来的气韵。从中感知到了一丝似与五行灵气相同却又不同,与阴阳二气相似又却不同的气息属性,说不清道不明。这道气韵给姜晨的整体感受就是既包含有五行与阴阳之气,却又不只是五行与阴阳。这道气韵之中好似包含着世间万物,又好似这世间的万物都好似能存这道气韵之中孕育而出。 突然那丝被大黑聚拢起来的气韵,被混域之中转动的阴阳鱼盘牵引着向其靠拢。大黑看着好不容易才聚敛起来的气韵,竟然要被阴阳鱼图要抢夺走,顿时有些生气,意识瞬间飞了过去,将那丝气韵包裹住,与阴阳鱼图争抢那丝气韵。 而姜晨也是从来没有发现阴阳鱼盘竟然还吸纳混域之中的这种不知名之气。由于大黑这个外力的介入,姜晨看那原本以缓慢匀速的速度运转的阴阳鱼盘,竟然加快了几分运转速度,而大黑的那团黑色意识之力明显不敌阴阳鱼盘的牵引之力。 此时不只是那丝气韵被阴阳鱼盘所牵引,就连包裹着那丝气韵的大黑的意识此刻好似都不能脱离开阴阳鱼盘的引力,有被阴阳鱼盘吞噬的危险。姜晨看着此时惊恐的大黑,犹豫了一下,随即上前用自己的感知之力包裹住大黑的意识,将其拖拽出阴阳鱼盘的引力范围。 只见那丝不知名的气韵,在失去大黑意识的羁绊之后,迅速的飞向阴阳鱼盘,随后化作一团薄雾,均匀的分散进入到阴阳鱼盘,而阴阳鱼盘在吸收了那道气韵之后也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又变回了之前缓慢匀速的运转速度。 大黑此时心有余悸的看着混域之内的那道阴阳鱼盘,但又有些不甘心,毕竟那丝气韵对自己来说至关重要。看向姜晨时,也是带着几分怒气。姜晨感知到大黑的怒气,无奈的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随即说道:“这阴阳鱼盘也根本不受我的控制,这可怨不得我,不是我故意为之的。” 大黑却是有些不相信姜晨所说,怒问道:“你体内的东西,怎么会不受的你的控制,我看你就是故意不想让我得到那丝气韵。” “怎么可能!如果我想害你,刚刚就任由阴阳鱼盘将你的意识吞噬了,没了意识的你,你的本体必然也会受创,那时我想跑还是想击杀你都应该易如反掌吧!” “……你体内怎么会有这么多不受你控制的东西,你还说你不是上古幸存下来的修者,就算不是幸存下来的,你应该也是上古那些老怪物转世。” “老怪物转世?” “对啊!不然你体内怎么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是不是感知到了什么?” “感知个屁,我的意识都差点被吞噬,哪来得及感知什么东西。” 大黑看着姜晨认真的神色,围着姜晨的感知之力转了一圈,狐疑的向姜晨问道:“你不会真是上古那些大能的转世之身吧?” “我还以为你感知到什么了,应该不是,我如果是那些大能转世,还能被你逼得这般狼狈?” “那倒也是,你这么菜,怎么可能是大能转世之身。” “……” “大黑,那现在怎么办?那丝气韵被阴阳鱼盘吞噬了,谁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再产生出来。咱们还是先退出混域再说吧!” “也只能如此了。” 大黑随即跟随着姜晨从另一边的洞口出了混域,等各自的意识和感知之力回到本体。在姜晨睁开眼之时,看到一个巨大的蛇头近在咫尺,那狭长的眸子正上下打量着自己,只听大黑的意识之声又在自己的识海之中响起。 “我还是感觉你小子很不寻常。你从小到大有没有什么奇遇之事,或者有没有经常做梦梦到一些不属于自己的经历,就是一些奇怪的事?” “没有奇遇,也没有梦到什么奇怪的事,你为什么问这些?” “从我传承的血脉记忆中得知,转世大能年少之时,都是奇遇不断,修行无瓶颈,更有的在年少之时就突破了太玄境,向着更高的领域发起冲击,你都十五岁了,还这般菜,想来也不是什么大能转世,不过看你小子好像也是个有大气运在身之人,将来肯定成就不凡。” 姜晨心中苦笑一下,我有大气运,这家伙是从哪看出来的?天生的天弃者会有大气运,那这老天还真是无眼了,姜晨抬起头看了看沉默无声的苍穹,无奈的摇了摇头之后,将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压了下来。随即玩笑的说道:“被你这稚嫩的声音说成小子,我咋感觉这么别扭了。” “咳咳,我可已经一百多岁了,只是灵智开启的有些晚,你不要管这些细节,反正我的岁数肯定比你大。” “那你没得到那丝气韵,现在该怎么办?” “……看在你刚刚救了我一命的份上,我也不难为你了。我打算跟随在你身边修行,我发现当那什么混域开启之时,有少许的气韵会从你体内溢出,虽然少到可以忽略不计,但总比没有强。” “不行,你这体型这般庞大,我怕会吓到我身边的人。” 正所谓是:浮游世间十五载,平凡无波憩香风。离家万里初入世,自有奇遇待君来。 第十五章:瞒骗 - 魂之门 - 居庸 大黑听姜晨这般说,看其神色好似在思索着什么,最后终于像是下定决心。只见大黑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如破了洞的气球一般。而大黑巨大的躯体在地上剧烈的翻滚,还不时发出低沉的痛吼,而鳞片间隙之处也是有丝丝褐色的血液渗出。大黑的躯体直至缩小为寻常寒潭蛇大小的模样,才停止了来。姜晨不知晓大黑的身体为何会突然发生如此巨变,只是感知到大黑的气息和修为都在不断的减弱,好似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只听大黑稚嫩的声音问道:“现在应该可以随在你的左右了吧?” “可以是可以了,但你好像受到不小的伤害,你这是何必呢?” “今日遇到你,冥冥之中我感觉这是我的机遇,这种感觉和我在遇到那颗开启我灵智的白色果实之前一样。如果不能把握住此次机遇,我觉得此生都无望化为蛟龙,所以我必须把握住这次机缘。” “但你好像是散去了自己的一部分修为,才变小的吧!这样真的值得吗?”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有舍才有得,这个道理你不懂?” “没想到你还懂得舍得的道理,只是这些道理你从哪里知道的?” “这群山之中有处古藏,那里有许多你们人族的书籍。我就是从那处古藏之中得到的那枚白色果实,开启灵智之后,我看了许多你们人族的书籍,从中悟出的道理。” “既然你付出这般大的代价,只为跟着我修行,我也不好再拒绝什么。但是,咱们俩之间还是先说好,你不可随意在人前出现。” “行,听你的。” 姜晨听大黑同意自己提出的条件,随即蹲下身子,松开衣甲,大黑随即顺着姜晨的手臂攀援而上,缠绕在姜晨的手臂之上,如一道黑色的纹身一般,藏在了姜晨的衣袖之中,姜晨感觉整个左手手臂冰凉一片。收拾好衣甲,姜晨随即向着雏鹰卫等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以后有时间你能不能带我去你说的那处古藏中看看。” “可以,不过那处古藏就在石翠山中,石翠山现在被那头血猿给占据了,咱们想要去那处古藏,必须得经过我以前的地盘,才能进入。” “你说的那头血猿现在什么修为?” “按照你们人族的说法应该是在中阶妖丹期,相当于你们人族蕴神境的灵修。” “那得等我突破淬意境进入到战魂境后,那时咱们就可以去探一探那处古藏了。对了,你现在是什么修为?” “我刚刚的修为应该已经是接近蕴神境了,但现在只相当于藏器境中期。想什么时候去那处古藏随你意,反正我不着急。” “……” 一路上大黑的声音再没有在姜晨的识海之中响起,好似陷入了沉睡状态,看来刚刚缩小自己的身体,确实给它带来不小的伤害。而姜晨此时也已经适应了左臂之上大黑的存在,只是左臂之上的凉意刺激的姜晨这片区域的血气运转速度比其他区域要快几分,只有这样才能驱散侵入体内的寒意。 当姜晨快从迷雾之中走出之时,断断续续的听到守在迷雾之外的雏鹰卫少年正在争吵着什么,听声音好像是赵心尘这个虚怀若谷,很少发脾气的贵公子和很少说话的辛祖光正在发生激烈的争吵,而萧修正在劝着两人,姜晨不明白已经脱离了危险的雏鹰卫,又发生了什么。 连忙加快步伐,只听赵心尘说道:“祖光,我不和你吵了,但是我的决定你也不能拦着。由你带队赶回营地,我要去找阿晨。” “不行,我不同意。校尉的命令是让你带队回营地,你想抗命不成?” “我怎么抗命了?现在咱们已经脱离了危险,而阿晨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赶来,一定发生了危险,我要去将他带出来。” “你去能帮到什么?以我对校尉的了解,既然校尉独自承担下一切,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现在回去,只会添乱,还可能引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你们俩能不能别吵了,我其实也想回去看看情况,咱们不能就这样丢下校尉不管。” “……” “这样吧!祖光,你带人守在这儿,我带十名火属性队员返回去看看情况。不然我实在是放心不下阿晨,将来回到京都,我也没法和琴姑姑交代。” “……” “我也和你们一起去,由萧修在此照看。但咱们先说好谁也不能深入到寒潭近前。” 姜晨这才听明白两人争吵的原因,连忙冲出迷雾。看着正在安排人员准备重新进入到迷雾之中的赵心尘和辛祖光。而那些雏鹰卫众少年也都同意了赵心尘的提议,正在做着重新进入迷雾之中的准备。姜晨的心中虽然有些感动,但此时他正面色冷若冰霜的看着见他出来之后激动不已的众人,冷声说道:“我记得我的命令是让你们赶回营地,没让你们在此逗留吧!” 赵心尘面色一僵,随即开口说道:“都是我自作主张,请校尉责罚。” “电枭分队队长辛祖光同罪,请校尉责罚。” “风隼分队队长萧修同罪。” 而其余那些雏鹰卫的少年从没有见过这般神色的姜晨,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被姜晨冷若冰霜的眼神扫过之后,尽皆低头,不敢与姜晨对视。 “这是你们第一次违抗军令,回到营地之后,去陈队长那儿每人各领五杖军棍。” 又看着众人放缓声音说道:“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如果今天是在真正的战场之上呢?我们好不容易杀出重围,而你们又要赶回去送死,那些为你们断后而死的兄弟,也只能白白牺牲。而你们的牺牲也变得毫无意义,更是白白的给敌人送去军功。” 看着那些不解的眼神,姜晨又说道:“我们可以讲兄弟义气,但在军中依然要一切以大局为重。今日如果我不幸牺牲了,但用我一人的性命换兄弟们生还的机会,那我姜晨不会后悔自己做的决定。” 听姜晨说完之后,本来心中还有些许别扭的赵心尘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赵心尘、辛祖光、萧修甘愿受罚。” “好了,出发吧!这谷中不知还有什么未被探知到的危险,咱们必须赶在天黑之前出谷。” 雏鹰卫的少年听完姜晨的话语,皆迅速排列好阵型,继续向着规划好的路线快速前进。等到天幕完全黑下来之时,众少年狼狈不堪的奔出云天崖峡谷,回到了宽阔的官道之上,紧绷的神经也是终于放松了下来。 姜晨抬头看了看渐渐黑下来的苍穹,初升的月光被密云遮挡着,没有露出半点光华。计算了一下时辰和路线,姜晨看时间还有些富余,随即命令部队进行休整,一刻钟之后全速向北境军司营地冲刺。 “阿晨,你是怎么从那头异种寒潭蛇口中逃脱的?” 席地而坐的众少年听赵心尘向姜晨问起众人离开之后的情况,也都是好奇的凑了过来,只见姜晨摸着自己的左臂似笑非笑的说道:“也没你们想的那么危险,等你们脱离寒潭之后,我就带着那头异种寒潭蛇到处兜圈子,将它甩掉之后,我就赶着来和你们汇合了。” 众人听姜晨轻描淡写就说完了脱险的经过,皆是拉长声音“嘁”了一声,不信其所言。而姜晨则是一副你们爱信不信的神色,赵心尘也只是以为姜晨不想当众表其功劳,未想到其中还有什么隐情,随着众少年起哄般的“嘁”了一声,而姜晨也随他们闹了一番。 不是姜晨不肯明言,其中牵扯到不可对外人言的混域,又想起自己母亲在知道自己体内混域之后叮嘱时的神色,虽然赵琴儿没有明言,但姜晨从其神色依然能判断出这混域必然事关重大。害怕此时人多口杂传到有心人的耳中,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对大黑说起也是无奈之举,自己当时打又打不过大黑,只得向其暴露。幸亏自己以退为进哄得大黑随在了自己的身边,不然等到能力足够之时,必定会再回寒潭灭了大黑。 而大黑此时攀附在姜晨的臂膀之上,还不知姜晨开始时的打算,算是躲过了一劫。人心复杂,哪是它这头还未经入世历练的妖兽能够完全洞悉的了的。而姜晨也是见大黑刚刚开启灵智,如同新生的稚子一般,那般好哄骗,心中有些不忍。而且他也有许多事情想向大黑请教,才在混域之中救了大黑一命。使得大黑认为姜晨对其没有恶念,故才决定跟随在姜晨身边。 众人又闲叙了片刻,姜晨看众人的精神体力灵力皆已恢复的差不多了,随即命令部队开拔,向着胜利奔去。黑暗中奔跑的众少年,眼看着胜利即将到来,各个心中都是激动不已,但依然还是按照平日训练之时的队形奔跑着,只是行进的速度比之往常要更快几分。 “校尉,你说吕先安会不会察觉到什么,事先埋伏在咱们回营的必经之路上。毕竟规则中也没有写明,不许虎贲纵队在咱们突围之后继续截杀。” “很有可能!停止前进!” “千陵,你是不是感知到了什么?” “我没有感知到什么,只是觉得吕将军那般人物,绝对不可能让我们就这般轻松的回到营地。而且我们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去冲击他设置的防线,必定会起疑心,最有可能的就是在我们回营的必经之路上设伏。” “这是我的疏忽,没有想到这点。尘哥,你认为呢?” “我觉得千陵说的有道理,我也是没想到这点。”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调换道路再走,在时间是有些赶不及了?” “咱们现在分为两个批次。尘哥,你带你们队的人在前面探查情况,我带人随在后面。如果吕将军真的在前面设伏,就由你们缠住他们,我带人秘密潜行过去,还有你们尽量把动静弄得大一点。” “怎么把动静弄大了?” “把空降器组装成人形,每人后面托一个,我再给你派十名队员。” 随即姜晨又划分了十名队员给赵心尘,而雷雕分队的队员尽皆开始拆分背着的空降器,简单的绑成十字架之后,又给这些十字架上披上暗红色的布料,远远的看着还真像是一个人。这三十名队员又用自己的腰带连着一根木杆,和这人形十字架连接在一起,间隔都在五步左右。 其余队员帮着这三十名队员弄完之后,看着他们怪异装扮皆是哈哈大笑。这三十名队员在原地列队试着跑了一下,远远的看着果然如同有六十个人在一起跑动。姜晨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命令部队出发。赵心尘随即带着这三十名队员在前面开路,姜晨带着其余队员跟随其五里之外。 第十六章:骄兵心态要不得 - 魂之门 - 居庸 寒风吹动着官道两旁的树林里的枯叶,隐隐绰绰之间好似隐藏着什么恐怖之事。微弱的月华从密云的缝隙之间坚强的洒落向人间,一群身着暗红色甲衣的少年追逐着正在逝去的时间,尽情的奔跑在寂寥无声的官道之上。 “尘哥,咱们已经离军营只有十公里的路程了,虎贲纵队怎么还没有出现?校尉会不会猜错了?” “你就这么盼着被虎贲纵队埋伏?” “怎么会!我……” “嘘!禁声!” “尘哥,怎么了?” “杀!” 正询问赵心尘的队员,被突然传来的喊杀之声吓了一跳。只见从官道两旁的密林中,冲出无数的身着黑甲的虎贲纵队士卒,将赵心尘等人团团围住。吕先安面带笑意的从众士卒之中走出,只听吕先安笑着说道:“请姜校尉出来说话。” 雏鹰卫中并没有作答之声,吕先安笑着又说道:“姜校尉,不用不好意思,败给我们虎贲纵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雏鹰卫中还是没有人出来答话,吕先安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还未做深思,只听赵心尘突然开口大声喊道:“兄弟们,准备突围。” 吕先安见这些少年,两两如影随形,瞬间结成的箭矢阵突围阵型。也再未说话,只是挥动了一下右手,那些虎贲士卒得令之后立即向着雏鹰卫发起了进攻。 远在五里之外的姜晨等人感知到赵心尘这边爆发出的强烈灵气波动,知道赵心尘等人已经和虎贲纵队遭遇了。姜晨心中不由暗自庆幸,幸亏有张千陵的提醒,才免去了全军覆没的危险,随即带着人离开官道,进入密林之中,开始向着北境军司营地全力冲刺。 奔跑在密林之中的少年,悄无声息的穿行过已经爆发战斗的地方。穿行而过之后也不再管什么队形,胜利就在眼前,尽皆激发出自己全部的潜力,如狼似虎般的在密林间蹦腾跳跃。 而这边的吕先安终于是发现不对劲,有的雏鹰卫队员被刺中之后,士卒的枪矛直接是透体而过,这可是吓坏了那些虎贲士卒,正愣神之际,却是被这些雏鹰卫队员抓住机会,淘汰出局。 正在战斗中的虎贲士卒发现这支雏鹰卫队的不寻常之处,有士卒不小心斩断了雏鹰卫队员身后相连的木架,那如影随行的身后之人即可轰然倒地,露出一根十字架。吕先安这才发现上当了,随即怒声喝道:“第一支队脱离战斗,沿途搜捕雏鹰卫队员。其余人全力进攻,快速结束战斗。” 而那些被围攻的雏鹰卫队员,如同疯魔一般颤斗住那些想要脱离战斗的士卒,向虎贲纵队发起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两刻钟之后,这场小规模的战斗才完全结束,雏鹰卫愣是没有让一名参与战斗的虎贲士卒在开始之初脱离出战斗圈,为姜晨等人争取到了一刻钟的时间。 那名裁判从吕先安身后走出,看着地上散落的木架,看着吕先安无奈的摇了摇头。仔细计算过双方的兵员损伤之后,写道:雏鹰卫折损三十名队员,虎贲纵队损员八十六名。而吕先安没有任何犹豫,随即率领着众士卒,向营地的方向追去。 守在北境军司营地的离电牛军团士卒,眼睛一刻不离的盯着水漏,分毫不差的计算着时辰。一名军司派出的裁判手拿巨锤,守在一个挂着的铜锣之前,随时准备落锤敲响铜锣,宣告此次军演比斗结束,只听那名盯着水漏的裁判高声报时道:“离子时还有一刻钟的时间。” 那些离电牛军团士卒尽皆翘首看着黑漆漆的官道尽头,发现还是空无一人,突然有坐骑的蹄髈击打地面之声响起。这是军司派出的斥候,用以随时通报两军最后比斗的情况。只见那名斥候翻滚下坐骑,口中高喊道:“报告韩司长,虎贲纵队正在五里之外,向这边赶来,而雏鹰卫不见踪迹。” “再探!” 那斥候正准备翻身上坐骑之时,只见漆黑的官道之上传来阵阵杂乱的快速行进的脚步之声。只见一群着暗红色甲胃的少年,身形狼狈,却面带兴奋之色,从黑暗之中冲了出来。姜晨当先一步迈进了北境军司营地的大门,随即跑步到韩当归面前,高声喊道:“报告韩司长,雏鹰卫前来报道。参与军演比斗一百零一人,现存四十人。请指示。” 离电牛军团的士卒不由得发出一声低呼,而离电牛军团的团长刘知几在看到雏鹰卫的人归来之后,面色已经是很难看了,又听姜晨说竟然有四十名雏鹰卫队员在虎贲纵队的围剿之下存活,面色更是冷若冰霜,比这初冬的寒风还有冰冷。 韩当归看着面前这四十名衣甲不整,但精神亢奋的少年,心中也是暗叹不已。看来君上还是以前的那个君上,重新组建这个古老的军种,自有其考量。君心难测,果然不是他这些远离京都政治圈子的官员能够揣度的,不过就算那些朝堂之上的大佬们,能够完全知晓如今在位的这位心意的,恐怕也没几人。 “姜校尉,在这七天时间里,你们是如何逃脱虎贲纵队的追捕的?”只听刘知几心有不甘的向姜晨问道。韩当归也是疑惑的看着姜晨,等着他的解答。 而姜晨却是看着两人笑着说道:“这可是我雏鹰卫的秘密,就不能告知两位了。” 姜晨并不是敷衍胡说,那些隐匿之法确实是只流传于雏鹰卫内部的秘密。本来浅渊在传给他那本《刺客信条》的手札之后,就叮嘱过他不可轻易外传。而姜晨领受雏鹰校尉之职后,想到雏鹰卫今后作战之时,少不了会完成潜伏、突袭等军事任务。经过深思熟虑,最后给母亲去信征得浅渊的同意之后,姜晨才将《刺客信条》手札之中一些隐匿、潜伏的技巧修改的适合雏鹰卫队员配合使用之后,才传给了雏鹰卫的队员。 韩当归和刘知几听姜晨如此说,也是不好再追问什么。几人只待虎贲纵队的人归来之后,就宣布此次军演比斗的结果。而陈铭志等人早已经回到了营地,此时看到雏鹰卫获得此次军演比斗的胜利,更是激动兴奋的上前与这些衣甲不整的同袍拥抱在一起,庆祝着胜利,姜晨面带笑容看着这一切,等到队员庆贺完之后,姜晨这才让他们整理队型。 离电牛军团中,郭起在看到雏鹰卫获得胜利之后,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又见雏鹰卫已经是在整理队形了,鼓起勇气从离电牛军团的队列之中走出,而刘知几也并没有阻止他,知道他想做什么。 只见郭起来到姜晨面前,低声和姜晨说了一句话。众少年不知郭起还要干什么,也没有人出言嘲讽,只是盯着他看那。而姜晨听完郭起的话语之后,随即向着队伍中的赵溶喊道:“赵溶出列!” 赵溶跑步来到姜晨和郭起面前,只听郭起向赵溶行了一军礼,大声道:“那晚之事,是我的错!对不起。” 赵溶看着面前这个魁梧男子竟然弯下腰向自己道歉,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看着姜晨。姜晨好笑的说道:“他和你道歉,你看我干什么,接不接受是你的事。” 赵溶听姜晨这样说,也是有些不好意思,面色微红的说道:“那晚我也有错,是我没带身份证明,才会惹出这么多的麻烦。”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此翻篇了,以后还请郭大哥多多指点一些战场之上的经验。”姜晨随即笑着开口说道。 “一定,一定。我老郭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郭大哥咱们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吧!” “那必须是,既然你叫我一声郭大哥,我就领受了,我老郭可不在乎你是什么身份,咱们军中只讲情义和拳头的大小。” “郭起,你胡说什么了!咱们离电牛军团难道就不讲纪律嘛?”只听刘知几在远处听郭起越说越没样,只得出言喝止住还准备放豪言壮语的郭起。 郭起听自己的团长的怒声,讪笑着朝姜晨还有赵溶挤了挤眉眼,连忙转身跑回离电牛的队列之中,路过刘知几身边的时候,又被刘知几踹了一脚,逗的两边的士卒皆是哄堂大笑。 韩当归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已经习惯了这些糙汉们的日常相处风格。他虽然是北境军司的司长,但却算是文职官员,总领北境所有的政务和后勤补给,而北境所有军团的调遣之权却是掌握在远在京都的岳乾明手中,他和军中这些将领没有直接的统属关系,此时也不好说什么。 众人在哄笑之时,突然又听到黑暗中又有急促但却统一的脚步声传来,知道这是虎贲纵队的人回来了。看着从黑暗之中钻出的虎贲士卒,如同一头洪荒妖兽一般,只那气势就摄人心魄。领队的吕先安看到已经归营的雏鹰卫队员,也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只见吕先安加速几步,赶到刘知几面前,弯腰低沉的声音说道:“吕先安有辱我军荣耀,请团长责罚。” “责罚个屁,你给老子站直了,什么时候你吕先安也学会低声下气说话了。”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输了就输了,我刘知几能输的起,你吕先安就输不起了。这样也好,省的你们老是用鼻孔看人,丢脸不要紧,总比将来上了战场把命丢了要强。都给老子把你们那副臭脾气丢掉,以后沉下心来好好训练。” 刘知几训斥完这些离电牛的士卒后,嘴里嘟囔着“丢脸啊!真他妈的丢脸啊!”,自顾自的转身向离电牛军团的营地转身走去。 听刘知几最后的嘟囔声,姜晨憋着笑,又正色思考着刘知几刚刚的话语。听刘知几教训离电牛军卒的话语虽然粗俗,但姜晨还是从中听到了有用的信息,骄兵必败。所以姜晨看着因为获得胜利,到现在还保持着兴奋骄傲神色的少年,考虑是不是给他们也应该泼一泼冷水,降降温。 姜晨领着队伍回到雏鹰卫的营地之后,并没有就此解散队伍,让已经很是疲惫的少年前去休息。随即当众宣布了陈铭志、赵心尘、辛祖光、萧修四人因违抗军令被处罚的决定。 赵心尘三人每人都是五杖军棍,而陈铭志由于违抗军令,造成严重后果,被处罚了十杖军棍。而行刑的人是陈铭志队伍中的四名组长,这些家伙还真是没有手下留情,打的赵心尘三位队长此起彼伏的喊叫着,只有一向严肃的辛祖光埋着头发出闷哼之声。 而那些雏鹰卫的队员先是由于姜晨严肃认真的神色,都憋着笑声,不知是谁实在憋住了“噗嗤”一声咯咯的笑出声之后,众少年再也是忍不住,皆笑出了声,打破了原本肃静的氛围,姜晨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当赵心尘三人挨完五杖军棍之后,只剩下陈铭志一人时,这家伙听的众人的笑声,叫的更加起劲了,听着好像还极有韵律。 这些和他们同样岁数的少年,下起手来,可是一点都没有留情。直到结束之时,赵心尘四人还感觉自己的屁股火辣辣的,但是赵心尘四人倒也并没有什么大碍,起身之后,陈铭志还拍了拍被打的地方,却是倒冷吸了一口凉气。 姜晨看着行刑完之后,也就不再留这些少年受累,吩咐道:“明日休沐一天,可以自由行动。”,众少年听到姜晨竟然给众人放假,皆是欢呼了一声。陈铭志四人强撑着装作没事的样子,和队员嬉闹了一阵,直到众人散去,陈铭志才向赵心尘三人问起为什么也会被罚? 第十七章:如梦令 - 魂之门 - 居庸 姜晨用右手摩擦着自己的左臂衣袖,感受着大黑的身体带来的冷意,自从大黑盘绕在他的左臂之上,他就不自觉的形成了这样一个习惯。 此时姜晨正站立在自己的营帐之中,面带尴尬笑容。而此时他的位子正坐着一个人,正是刚到达北境的岳乾明。无视姜晨的尴尬之色,正随手翻阅着案桌上的一本书籍。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将近一刻钟之后,姜晨看老师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样子,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了许多。 看岳乾明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只得先开口问道:“老师,路途遥远您一定很累了吧!要不要学生给您揉揉肩背?” “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看来这军营确实能改变一个人,不过我确实有些累了。” 姜晨连忙走到岳乾明的背后,缓慢运转自己的血气,将自己的双手加热,才扶住岳乾明的肩膀揉捏起来。假装随意的问道:“老师,这还没到你巡防边境的时间,怎么这个时候就来了?” “你小子是不是犯什么错了?这么怕我来北境?” “没有,没有,我可是很想老师你们的,就盼着你来了。” “哦……,是吗?你母亲也已经知道你十天前与虎贲纵队军演比斗的结果了,在我面前还好一番炫耀,也不想想是谁教出来的,真是的。” “啊!老师你已经知道了?而且母亲也知道了?” “你赢了你怕什么,如果输了你才是应该好好掂量掂量后果了。” “您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 “毕竟离电牛军团是你一手训练出来的,自组建以来可是从无败绩。” “那又怎么样,我还得谢谢你了。这些家伙最近几年确实变得有些目中无人了。现在比斗输给你们这群娃娃,看他们以后还怎么吹嘘,现在这样子就挺好,沉下心来一心训练,心无旁物,这才是一支精锐兵团应该有的样子。” “老师你不生气就好,那您这次前来北境所为何事?” “那夏庚氏国的元佑王要与金亥氏国的玉兰公主结婚了,君上派我出使夏庚氏国。” “哦,怪不得这次随行人员中会有那么多礼部的官员了。”姜晨随口应了一句,随即才反应过来惊问道:“老师,夏庚氏国是不是已经与金亥氏国正式结盟了?” “嗯,已经正式签订好了盟约。” “那老师你与皇舅他们可是有了应对之策?” 岳乾明随意的撇了一眼左右,知道姜晨的营帐间隔不远就是其余雏鹰卫队员的休息之所,怕隔墙有耳,想了一下才说道:“没有,我已经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没有见到君上了,怎么商议?不过就算那金、夏两国结盟又如何,我赵辛氏国会怕他们。”岳乾明看姜晨陷入沉思,怕他胡思乱想,随即又说道:“好了!晨儿,别捏了。你小子就不是伺候的人料,骨头都被你捏的散架了。” “啊!那我轻点。” “没事,咱们去外面走走,今日的天气还不错。” 今日的北境阳光明媚,万里晴空,这是北境冬日难得一见的好天气。姜晨与岳乾明并肩走在雏鹰卫的训练场上,两人之间就这般沉默的闲庭信步的走了一会儿,岳乾明突然开口问道:“你身上怎么会有妖兽的味道?” 姜晨惊讶的“啊?”了一声,没想到岳乾明的感知如此敏锐。看岳乾明担心的神色,姜晨只好撸起自己衣袖将攀附在自己左臂之上的大黑露出。岳乾明看着如同黑色纹身刺青一般紧紧攀附在姜晨臂膀之上的大黑,惊讶的仔细探究了一番,没有看出姜晨臂膀之上的这条寒潭蛇与其他寒潭蛇相比又什么不同之处,反而气息微弱,正在沉睡之中。 自从离开寒潭的大黑,就一直陷入到沉睡之中。姜晨试着唤过几次,也没有苏醒迹象,如果不是感知到大黑还有微弱的气息传出,姜晨都以为大黑已经死了。姜晨也没有找到什么好的方法,让其尽快苏醒,也只得任由它在自己的臂膀之上冬眠。 岳乾明好奇问道:“这种寒潭蛇只在北境群山深处才有,你怎么得来的?是不是偷偷去过?” “老师,我是那种不守纪律的人嘛!”姜晨遂向岳乾明说起瑞翔山云天涯谷底的遭遇,只是隐去了一些事。但大致情况还是向岳乾明说清楚了。岳乾明听的暗暗心惊,姜晨感知到岳乾明身上泛出些许杀机,已经是猜出岳乾明的打算,劝道:“老师,你可不能对大黑的族群下杀手,不然这家伙会发狂的,我保证那些寒潭蛇不会云天涯低的峡谷。” “好吧!不过我提醒你这种妖兽的繁殖速度很快,特别是低阶的寒潭蛇,如果不加以控制,很容易形成规模的。” “老师,你就放心吧!大黑可是这个族群的王,离开之时已经是向那些寒潭蛇下过命令,不准他们离开那座寒潭方圆五里之地。而且明年开春之时,我也会去看看,保证不会骚扰到北境百姓的安宁。” “那就好!” 两人说着话,岳乾明好似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份信递给姜晨说道:“这是雪儿近日从神女门寄回来的一份书信,这一份是专门给你和阿德的。” 姜晨接过信之后,面露惊喜,高兴的问道:“老师,雪儿今年过年之时会从神女门回来?” “嗯,给我和她母亲的信中也提到了,她还和你说什么了?” 岳乾明眼睛随意的瞟了一下姜晨手中的信,心中有些吃醋,这丫头写的家信也才两页,给姜晨和尉迟德写的却足足有四、五页的样子。姜晨听岳乾明这样问却是面色有些微红,连忙道:“也没什么,只是些发生在神女门里的闲趣之事。” “老师,轩辕阿姨当时说,五年之后才能回家探亲吗?这才过去三年,雪儿怎么就能回来了?” “哦!雪儿在信中说了,她闭关突破之后,正好有一批门徒到了历练的时候,央求她师尊得来的这次回家探亲的机会。给你们的信中没有提到吗?” “没有,雪儿就要回来了,真好。” 姜晨说完之后,连忙看向岳乾明,见岳乾明也正审视着他。微红着脸问道:“老师,那今年年节之时,我和阿德能不能回京都了?” “这我可做不了主,你得向君上请示,想来问题不大。但你走了,雏鹰卫该怎么办?” “……” “我刚刚过来之时,看你们雏鹰卫的少年多多少少都带着些思乡之绪。你借这个机会一并向君上请示一下,看看能不能让整个雏鹰卫队员在年节之时回京都一趟,这样既可了却这些少年的思家之情,还可稳定军心,好应对即将要发生的战事。” “什么战事?是不是准备发动对金、夏两国的兼并战了?” “你个臭小子喊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君上的打算。这次不是对金、夏两国的战事,而是我向君上提议,以离电牛军团和武决小队为主力,你们雏鹰卫从旁协助,去围剿近几年在北境日益猖獗的匪盗。” “我还以为要对那两国动手了。” “你小子着急什么,对金、夏这样的国家,必须徐徐图之,不可急躁。你以为你们军演比斗赢了虎贲纵队,就不可一世了。你们这些菜鸟还嫩着了,只有真正杀过人见过血之后,还没有精神崩溃的人,方可称为真正的军人。所以我向君上才提出这样的建议,也有让你带着雏鹰卫练兵的意思,顺便检验一下你们这些少年的真正战力,悍卒都是从战场之上一步步厮杀出来的。” “学生明白。” 岳乾明所说的匪盗,是自从三国榷场开启之后,三国的商贸往来日益频繁,也滋养出了靠着打劫来往商队为生的匪盗。这些匪盗平日里盘踞在三国的军事缓冲地带,刚开始还是很小的规模,而且数十个团伙分散。 近几年,盘踞在北境的这些匪盗通过几次火拼和兼并,逐渐形成了规模,其中又以林涛寨为首结成九沟八堡的匪盗势力最为庞大,其匪首名叫王正谦。 这伙匪盗不仅势力最为庞大,而且行事已经具有准军事化的风格,手段也是极其残忍,每次不仅仅是打劫货物,而且从来不留活口。其中又以赵辛氏国的商贾损失最为惨重,北境军司也多次组织部队对其进行围剿,但均被其逃脱。 北境军司上报给军部之后,岳乾明前期已经是派出武决小队,对其进行侦查。从得到的情报之中分析,这伙匪盗不是那般简单,隐隐约约与夏庚氏国的门阀有所牵连,只是还不知是夏庚氏国中十大门阀家族中的那个家族在背后支持这伙匪盗。 为了防止这伙匪盗在即将开启的针对夏庚氏国的灭国战争中横生意外,赵辛氏国打算下重手铲除这伙匪盗,即可以起到练兵的作用,又可以试探一下夏庚氏国内部的反应。 岳乾明和姜晨说完这些之后,又和姜晨说了一些近日京都之中发生的一些事,在离开之时叮嘱其尽快将雏鹰卫全体队员回京探亲的报告写份折子给赵灵云,好让赵灵云提前做些安排。 姜晨等岳乾明走远之后,才又继续看起岳武晶写给他的信,信中不止述说了一些神女门的趣事,还有最近一段时间发生在岳武晶身上的事,其中还提到一个人的名字叫邵青云,此人一直纠缠着岳武晶,而岳武晶在信中对此人也表现出极其厌恶的情绪。 最后一页中满满都是对姜晨的怨怪,埋怨姜晨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给她去信,质问他是不是已经将她忘了。这也是他守着岳乾明脸红不敢再看下去的原因。姜晨将最后一页信纸单独收起,又将另外三张装回信封之后,拿去给尉迟德看。 夜间,姜晨躺在军帐之中翻来覆去睡不着,右手搭在胸前,抚摸着藏在怀中的那页信纸,思绪早已飘飞到千万里之遥的神女门,想象着岳武晶现在在做些什么。又不由得想起岳武晶生气时的模样,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想到马上在年节的时候就能再见到岳武晶了,嘴角的笑意变得更加的浓郁。又想到岳武晶信中提到的那个名叫邵青云的人,又有些生气。思绪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乱飘乱飞。 实在了无睡意的姜晨翻身从床榻之上起身,坐到桌案之前写道:夜深风起落叶萧,朝云归山青鸟还。思无见,梦相会。青梅竹马难相忘,十里送别犹如昨。佳期近,盼伊归。 第十八章:出使 - 魂之门 - 居庸 漫卷黄沙寒拥边,将军此行欲何为?不惜此身为君命,挑动敌国自乱斗。 姜晨望着远处久久不散的烟尘,预祝自己的老师此次出使夏庚氏国一番风顺。而岳乾明此行并不是全无风险,毕竟八年前他斩了夏庚氏国的延左王李德名。而且此次岳乾明出使夏庚氏国还别有用心,谋划如何暗杀即将与元佑王李成吉完婚的玉兰公主。 当时岳乾明与赵灵云定策之后,等到秦空宇等人归来之后,几人又进行过一番商讨。当秦空宇听岳乾明主动请缨出使夏庚氏时,随即提出了反对意见。岳乾明这些年执掌北境与夏庚氏国血仇颇深,其国内多少人恨不能将岳乾明生吞活剥了。 秦空宇心中本来已经同意岳乾明与赵灵云两人商定下的计谋,见岳乾明竟想亲自前去接触那名已经被说动收买的臧氏族人,以确保暗杀计划不会出现什么纰漏。为了老友的安全考虑,秦空宇当场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建议由南境派出军队装扮成盗匪,截杀两国和亲的队伍,完成截杀之后可以故意遗留一些金亥氏国或夏庚氏国门阀的标识,这样也可破坏两国的联盟。 虽然这个计划也可行,但一招不甚就会被这两国识破弄巧成拙。就算成功,但其所达到的效果也远不如岳乾明和赵灵云已经商定的好策略。岳乾明提议的计划,不仅能够破坏两国的联盟,还能使得本来就内部不和的夏庚氏国各大门阀更加混乱,而且后续再略微挑动一下本就存在血仇的两国,这件事很有可能成为这两国之间再次开战的***,而赵辛氏国就可做个得利的鱼翁。 岳乾明也是看到来自夏庚氏国暗谍呈上的情报之后,才做出这样的决断。因为夏庚氏国的暗谍接触的臧氏族人竟然是臧额的儿子臧仕凌,其中曲折就不一一叙述了。不过暗谍给出的理由是,这臧仕凌对臧氏门阀心怀怨恨,那些暗谍也是仔细查访过这臧仕凌为何会愿意被人所利用。发现臧仕凌是因为自己的妻子竟与自己的父亲有奸情,故整个人都变得偏激,对整个臧氏都充满了怨恨之心。 此次能否暗杀成功,关系着三国今后局势的走向,更是关系到他们十年谋划的成败,事关重大,岳乾明为辨明真假,才想着亲身前往一探究竟。 而岳乾明出使夏庚氏国,赵灵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同意的。为确保岳乾明的安全,将潜伏在夏庚氏国中的密探全部归岳乾明调派,又将赵孟派遣给了岳乾明,贴身保护其安全。就是那名连感知敏锐的姜晨都没有给予其太多关注的,一直跟随在岳乾明身后,只穿着一件寻常黑色麻衣仆从装的三十来岁男子。 此人面相普通,没有任何值得人关注的特点。由于多年习惯隐藏于暗处,使得赵孟不由自主的就隐于人后。又仿佛自带隐形体质,常常使人忽略他的存在。 当岳乾明等人离了北境最后一座雄关冰海城,向着夏庚氏国的第一座雄城白叶城进发时,夏庚氏国南境军司司长项琇在三天之前已经是收到岳乾明率队出使夏庚氏国的国书,一并呈上来的还有通关文书及一份军报,这份军报之中提到护送岳乾明等人出使夏庚氏国的竟然是武决小队中战力最强的閼逢小队全员护送。 项琇着人时刻关注着岳乾明一行人动向,并且将赵辛氏国递交的国书及那份军报上呈给了夏庚氏国的政事堂,等待回信。 此时坐在夏庚氏国南境军司中军帐中的项琇眉头紧锁的看着递交上来的通关文书,心中也在计较着此次赵辛氏国派出的正使竟是岳乾明,只是为祝贺夏庚氏国一个王爷的婚礼,这赵辛氏国就派出了一名神将,这也太看得起他元佑王李成吉了吧!事出反常,必有妖。项琇不得不慎重对待。 项琇这人生的一副白净模样,面带坚毅,但其眼神之中却露出狡诈之色,此人心机深沉,而且多谋。在士卒及下属面前经常装的一副刚强公允的模样,在军中素有义名。但其暗中又是另一副模样,卖友求荣,借刀杀人,并且极善钻营。 在李德名统领夏庚氏国南境所有军政事务之时,此人对李德名表现的一副赤胆忠心的模样。在李德名亡故之后,又积极向臧氏靠拢,在臧氏与李德功对李德名残存势力大清洗中,此人暗中出卖了许多之前忠于李德名的同袍故友,在最后竟然谋的了军司司长之职。 当时有臧氏为其在暗中撑腰,此人的胆气很壮。为了收买南境士卒的人心,三辞朝廷的任命,最后在接到李德功亲自颁发的诏书之后,才装作万般无奈的样子领受了司长之职。 正当项琇暗自思腹岳乾明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时,听到有士卒在门外喊了一声“报告”,遂收起案几之上的通关文书,端坐于桌前之后,才让那名通报的士卒进来,只听那名士卒向其汇报道:“司长,赵辛氏国出使之人已经抵达白叶城,于将军询问是否放行?” “先把使团安置在白叶城中的驿站之中,待政事堂的回信之后,才可放行。” “是。” “等等”项琇叫住正准备退去的士卒,沉思片刻说道:“回复于将军让他们放行吧!我要亲自接待声名赫赫的乾明神将,看看其到底是否真如传说中一样,生的三头六臂。” “是。” 项琇看着那名士卒退去,随即撕去伪装,眼神之中放着异样的光芒,嘴里念叨着岳乾明的名字。随即又唤来一名士卒,让其去请臧仕青臧参谋过来议事,这臧仕青是臧额安排在项琇身边,对其进行监视和监督,也是取而代之的备用棋子。 岳乾明等人在白叶城只停留了一上午的时间,就被告知使团可以去往夏庚氏国的南境军司等候政事堂的回信。岳乾明眉头紧锁,不知这夏庚氏国的守将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种事情还从没发生过。 而那名白叶城的守将也不知项琇此举何意,在收到军司命令之后,这白叶城的守将随即派遣副将带着一队士卒护送岳乾明等人启程前往军司,有军司的公函在手,一行人浩浩荡荡畅通无阻的经过夏庚氏国的各个边塞。 岳乾明一路走来,发现此时的夏庚氏国南境与李德名在世时所统领的南境有着天壤之别,只看那些守城士卒的精神面貌就可一窥其二。不过这些却不是岳乾明所关心的,他现在最关心的是那项琇到底意欲何为。 岳乾明对这个已经统领了夏庚氏南境八年的项琇也是早有耳闻,据暗探传回的一些隐秘信息,这项琇根本不似传闻中那般为人豪爽,光明磊落,义薄云天。暗地里的面目正是与之相反,大奸大恶之徒,必有大智。 岳乾明打起十二分精神,打算好好会会这个表面豪爽大气,私下却干着些蝇营狗苟勾当的项琇,在将来与此人对战之时,也好对症下药。 经过半日的行军,岳乾明等人在日落之前赶到了夏庚氏国的南境军司所在地。夏庚氏国的南境军司形制与赵辛氏国的北境军司形制大致相同,为了快捷调兵,都未设置城门与城墙,整个军司营地设置在一处平原之上,前有雄关据守,背靠险关。狼烟起时,这些平日里驻防在军司营地的军团可迅速驰援各方。 岳乾明远远的看到一众身着甲胃的将士立于营寨之前,又有士卒在这些将士身后分列两队,枪矛林立,杀气凛然。岳乾明看着这夏庚氏国摆出如此阵势欢迎自己一行人,面无惧色,坦然前行,还和副使淳于厚笑着说道:“看来这夏庚氏国要给我等来个下马威啊!你叫随行的官员都打起精神了,不可被他们吓着,丢了我赵辛氏国的脸面。” “乾明神将你就放心吧!我礼部的官员什么场面没见过,会怕他们。而且此次挑选出使的十几名官员各个是我礼部的好手,说句自黑的话,这夏庚氏国的枪矛还刺不穿我们的脸皮呢!您就把心放肚子里,绝对不会丢咱们赵辛氏国的脸。” “哈哈!淳于侍郎,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你们礼部竟然不是靠嘴吃饭,而是靠脸吃饭。” “乾明神将,这你就不懂了,没有两张面皮,怎么可能干的了这个,我们既要无耻又要守礼,翻脸必须比翻书快。”淳于厚不知想到了什么,随即脸色黯然道:“我们礼部原来业务能力最强的就属钱名世钱侍郎,可惜了!不然此次出使这夏庚氏国的差事怎么会轮的到我,钱侍郎绝对是第一人选。” 岳乾明听淳于厚突然提起钱名世,心想那钱名世说不定此时正在什么地方吃香的喝辣的呢,你还为他可惜。不过脸上也是装出黯然之色,嘴中念叨着“可惜了,可惜了。”随即转移话题问道:“你们准备怎么向夏庚氏国提出咱们的要求?” “慢慢磨呗!不过我看此次的会谈有点悬,这夏庚氏国与金亥氏国刚刚结成联盟,对我赵辛氏国的动作必然少不了。君上此时向这两国派遣出使团,向其提出百年互不侵犯的要求,有些……”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想说君上使了一记昏招吧!你也知道这是静王向君上建议的,以应对两国已经形成的联盟局势。咱们就做好被割肉的准备吧!至于对方最后亮出的刀子的大小,就看你们这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能吃掉多少对方亮出的明枪暗箭了。”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应对了?八年之前,咱们同时三线作战,也都抗了下来,现在怎么还没等打,就先提出了和谈。而且我看最近几个月我朝局势有些不对劲,君上为何会只采纳静王的意见,对其他反对之声视若无睹?” “静王提出的这个建议也确实有可取之处,这样可以换我国百年安宁。而且你应该也知道八年之前那场三境之战对我国的损耗有多巨大,短短八年时间,再同时对战金、夏两国,确实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这百年我们正好可以修养生息,以图后事。” “那君上为何会派乾明神将你出使夏庚氏国了,这不是有损你的威名吗?” “还是静王建议的,我知道他存的什么心思。不过也无所谓,我岳乾明的名声还不值几个钱,正好你们也可以借我的名声用一用,吓唬吓唬此次参与谈判的夏庚氏国官员,应该能让他们忌惮一二。哈哈!” 两人边向营寨门前走去,边低声说着话,岳乾明眼睛随意的瞟了一眼正远远走在最前面,却侧耳偷听自己与淳于厚对话的白叶城副将,岳乾明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丝笑意。 “哈哈,欢迎乾明神将正大光明来我夏庚氏国做客。在下夏庚氏国南境军司司长项琇,还请乾明神将多多指教。” 岳乾明等人刚走到营寨之门时,那项琇就未语先笑,话中带刺的暗讽岳乾明八年前偷偷摸摸潜入夏庚氏国截杀李德名之事。这项琇确实算是一名狡诈之徒,这一番话说的即可以在下属面前展现自己对李德名之死还未忘怀,挑动这些夏庚氏国士卒的心绪。又给了岳乾明一个小小得下马威,想看看他能如何应对? 第十九章:冷嘲暗讽 - 魂之门 - 居庸 岳乾明听这项琇话中带刺,却是不动声色,呵呵一笑。而一旁的淳于厚直接反击道:“项司长,摆这么大的阵仗迎接我们,是真的欢迎我们,还是怕我们这区区百十来人给你捣乱了。” “当然是为迎接你们了,如果阵势小了,我怕乾明神将误以为我南境军司不懂的待客之道。” “是吗?看来我岳乾明在你们夏庚氏国中的名声不小啊!搞得我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将士们欢迎乾明神将来我南境军司。” 只见那列于营寨门口两边身着白甲的士卒,立即将擒在手中的枪矛架起。那项琇虚情假意的笑着说了声“请”。 岳乾明随即踏步走上枪矛架起来的通道,那枪矛好像随时有落下的危险。项琇看着岳乾明未做任何犹豫,就向前走去。随即他也跟了上去,他知道这点小伎俩还难不倒岳乾明,不过是想看看岳乾明的反应。 只是他没想到那些随行的赵辛氏国文官,也是面无惧色的没有任何犹豫就随岳乾明走入这条兵戈形成的通道,仿佛这些被他精挑细选出来的夏庚氏国百战悍卒身上的杀气不存在一般。 等众人走过这条弥漫着杀气与血腥味的通道之后,那项琇又说道:“乾明神将,天色已晚,我已经着人备好了酒菜,咱们先用过餐之后,再领你们去休息的营地,可好?” “不用了,旅途劳顿,我们想早点休息。项司长应该也是公务繁忙,我们怎可一直打扰。请项司长安排人带我们去准备好的休息之地就好。” 看那项琇还想再说什么,岳乾明又说道:“明日我请项司长来我使团一聚,毕竟项司长刚刚摆了那么大的阵仗,欢迎我岳某人,算是给足我岳某人面子。无以为偿,只能请项司长尝尝我赵辛氏国的美味佳肴了。” 项琇见岳乾明先拿话将他先架了起来,也不好再说什么,遣人带岳乾明等人去往准备好的休息营地。为使团准备的休息营地地处军司的东北角,与项琇的营帐相隔也不是很远。这片区域很明显是新清理出来的,周围更是空空如也,除了相隔有千米的项琇营帐,周围再无其他驻军。 岳乾明多年戎马,很是习惯这种军营氛围,百余名武决小队的队员就更不必说。只是苦了这些礼部的官员,他们可能在自己前半生的时光之中,还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虽然营帐之内并不寒冷,但其床榻低矮,至于其余生活用品更是简单异常,而空气之中还泛着一丝腐臭之味。 不过那项琇给岳乾明安排的营帐却是有些奢华。床榻虽然一般低矮,但却铺着妖兽的皮褥,营帐之中还摆放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营帐居中的位置又摆放着一香炉,香炉内丝丝缕缕的香气添满整个营帐。岳乾明又看过那些礼部官员的住处之后,也没有生气,他知道这项琇安得什么心,想分化他和这些文官。 离间计,虽然很不高明,但却很有用,毕竟人心难测。就算是岳乾明让出这件营帐,但那些怀揣险恶用心的人肯定还会记在心上,在合适的时候拿出来说事。往小了说,岳乾明私下里的生活肯定奢华无度,就连敌国之人都知晓。往大了说,岳乾明有里通敌国之嫌。不然为何这夏庚氏国的官员独独对他这般特殊待遇。 岳乾明只是冷笑一声,这项琇这般安排确实是挺恶心人的,不过岳乾明并不在乎。岳乾明在看过这些礼部官员居住环境之后,想着自己的营帐够大,住这十来名礼部官员还绰绰有余,就让他们都搬去自己的营帐,而自己住到了阙逢小队的隔壁营帐之中。 那些礼部文官在看到岳乾明的营帐之中的陈设之时,有的心中确实生出恶意的想法。那淳于厚在看到这布置之后瞬间也是明了那项琇的险恶用心,在环视一圈自己的属下官员之后。淳于厚厉声喝道:“这是那项琇使得离间之计,你们如果真相信了,那就真上了他的当了!乾明神将的为人你们应该都有所耳闻吧!”随后用眼睛盯着这十几名下属官员中的一人饱含深意的问道:“郑康成郑大人,你怎么认为的?” “我觉得大人说的对,这很明显就是这夏庚氏国的离间计,我们对乾明神将的人品还是有所了解的。”那郑康成也是盯着淳于厚不急不缓的说道:“只是不知这件事如果传到君上和静王耳中会不会也会如此认为了。” “君上和静王何等人物,岂会相信如此拙劣的计谋。” “那大人应该是不反对我把这件事汇报上去了吧?相信君上和静王自有判断。” “你……随意。” 那郑康成不再理会向其怒目而视的淳于厚及亲近岳乾明等人的官员,开始自顾自收拾好被褥,直接躺在床榻之上假寐。其余官员有意疏远此人,最近的离他也有五米左右的距离。这郑康成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色,心中还不断暗骂这些人蠢猪,不看看如今的朝堂之上谁最得势。 有士卒前来叫这些礼部官员前去用餐。席间淳于厚向岳乾明说起此事,岳乾明只是淡淡一笑道:“雕虫小技而已,不过确实有些让人恶心。” “那明日我们真要请那项琇吃饭?” “请啊!为什么不请,只要他不觉的丢人。” “乾明神将,此话怎讲?” “在他夏庚氏国的地盘上,吃我赵辛氏国的饭食,你能吃得下?” “喧宾夺主,乾明神将就是高,我怎么没有想到。那项琇如果真就厚着脸皮接受咱们的宴请怎么办?” “如果他真敢来,那就真请他吃一顿好的就是了。不过,我猜那项琇现在应该明白我的用意了。我估算了一下,明日这项琇就会收到夏庚氏国政事堂的回信。相信他明日就算来也会带着已经盖好章的通关文书前来的。这样我们就不能在这南境军司多停留一刻,至于请他吃饭就更不可能了。不过既然我说请他吃我赵辛氏国的美食,那他不吃也得吃。不然就成了我岳乾明言而无信了。” “乾明神将,千万不可用强!这会谈在即,千万不要多生事端。” “呵呵,怎么会用强,你明日就知道了。” 众人吃过晚饭之后,确实是有些累了,岳乾明安排好防务,又查看了一下携带的贺礼,确保万无一失之后,这才回到营帐之中,想着明天该怎么对付那项琇。今天被那项琇用下三滥的招数恶心了一下,却是挑起了岳乾明肚子里的坏水,想起了年少之时对赵灵武的恶作剧,嘴角泛起一阵笑意,又不由得想到经常鼓捣吃食的尉迟钟鸣,随即想起一道菜,正适合明日做给他项琇吃。 翌日,岳乾明早早起床,完成修行之后随着众人吃过早饭,随即派人去请项琇中午过来用餐。自己就钻进厨房之中开始忙前忙后。直到午时,也不见项琇前来赴约,那些礼部的官员皆是好奇大名鼎鼎的乾明神将怎么会下厨请那项琇吃饭。那郑康成却是又给岳乾明记上了一笔小帐。 淳于厚见那项琇果真如岳乾明猜测的一样并没有前来赴约,还暗暗有些可惜,不过心中还是不希望项琇前来,免得节外生枝。他不明白一向以大局为重的岳乾明为何非要与那项琇争斗一下。 而岳乾明如此做法,并不是全然没有深意,他是想探探项琇忍耐的底线。此人贯于伪装自己,如果当众撕去他伪装的面目,还不能激怒他。那此人的心机之深让人可怕,其必然更善于蛰伏,等待机会。就像隐于暗处的毒蛇,只要放松一点警惕就会被他抓住机会一击致命。而一个有如此性格的统帅,其在制定作战方略之时,必然会将自己的性格特征融于战略谋划之中。 等到午时已经过去很久,而使团众人皆已经用过餐之后,那项琇才姗姗来迟,手中拿着一支文书,笑着来到赵辛氏国使团的营地。依然未语先笑道:“哈哈!乾明神将,不好意思来迟了,公务繁忙都耽误了美食,也是辜负了乾明神将的一番美意,还请多多担待。” 又见岳乾明从一间普通的营房之中钻出,那项琇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装作疑惑的问道:“乾明神将怎么不在我专门为你准备的营帐之内休息,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没有不妥,只是岳某人习惯了离我的兄弟近些,这样安心。”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我准备的有什么欠妥之处,惹得乾明神将不高兴了。” “你手中拿的可是通关文书?” “乾明神将好眼力,我卷着你都能看的出来这是通关文书。本来还想多留乾明神将几日,向乾明神将请教一下演兵之道,没想到上午就收到政事堂准予了使团入京的回信,现在才来传信,确实有些耽搁了。” “无妨,现在启程也不晚。” “那我得好好欢送一下乾明神将了。” “正合吾意。” 那项琇满脸笑容的离开了使团营地,却是对岳乾明看轻了几分,心中冷笑着岳乾明也不过如此。等项琇离开营地之后,岳乾明随即命令众人收拾行囊,准备赶往夏庚氏国的国都庆灵城。 当岳乾明等人来到营寨门口之时,项琇早已将南境军司所有的将领集合起来,等待着岳乾明等人的到来,当岳乾明等人走近之后,这次未等项琇先开口说话,岳乾明抢先说道:“说好请项司长品尝我赵辛氏国的美食,没想到项司长竟然因为公务繁忙给耽搁了,不过这道我亲自做的美食还请项司长一定要品尝品尝。” “哦!既然是乾明神将亲自下厨所烹调的美食,项某必定是要尝一尝的。” 岳乾明随即从赵孟手中接过早就准备好的一个泥疙瘩,在所有人疑惑的眼神中递给了项琇。那项琇看着岳乾明手中的泥疙瘩依然面带笑意问道:“难道这就是乾明神将所说的赵辛氏国的美食,没想到一向以物华天宝自居的赵辛氏国,竟然把泥疙瘩当做美食,真是不可想象,还是乾明神将故意戏弄项某?” “岂敢,就算我岳乾明再粗鄙,这些基本的礼仪还是知道一二的。这块泥中另有乾坤,其制作方法可是来自于我的好友尉迟钟鸣,相信大家应该都知道此人非美食不入口的习惯吧!” 项琇点了点头,眼神好奇的盯着岳乾明手中的泥疙瘩。岳乾明随即以掌击碎那块泥疙瘩,顿时香气四溢,只见岳乾明扒开里面包裹着一层不知从何取来的树叶,里面露出一只被烤的金黄的烧鸡,而这只一直被温在灶灰之中烧鸡此时还冒着热气。虽然这只烧鸡的材质普通,但闻其气味之中还夹带着灵药的香味,惹的人食指大动。 岳乾明笑道:“承蒙项司长关爱,给岳某准备那般舒适的营帐,只能借此烧鸡聊表心意。” “乾明神将严重了,项某却之不恭。” “应该的。项司长还请趁热享用!” 岳乾明看项琇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烧鸡,笑着说道:“这道菜名叫飞黄腾达,还是尉迟统领起的呢!寓意很美好,这其中还有一个小趣事呢!” 项琇听说这道菜名叫飞黄腾达,不由得的又撕咬了一口,问道:“什么小趣事?可否说来一佐美味?” “大家都知道尉迟统领喜欢美食,更善于寻访美食。一日行于街市之上,路过一偏僻小巷,忽闻有淡淡异香食物气息传来,闻香寻至巷尾。这香味的来源却是来自一间破旧无人居住的房屋之内。 尉迟进入其中,见一衣着破烂的孩童正在撕咬一只冒着热气的烧鸡,尉迟统领询以为那人偷鸡吃,遂问其烧鸡的来源。 只听那孩童振振有词的说道:‘这是我向主人家告发那些偷鸡贼得来的。’尉迟问:‘你怎么知道那些人偷鸡了?’那孩童回道:‘我日夜与他们相处怎么会不知道,而且有次我们还一起去了。’尉迟当时只顾美食也未与这孩童纠缠许多,花了十两秘银购得此制作方法,又问那孩童菜名,那孩童说:‘这烧鸡的制作方法是他们乞儿所创,名为叫花鸡’。 尉迟在制作给我们吃时,不喜叫花鸡之名,又是改良版,遂为这道菜重新起名为飞黄腾达,也意指那名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就出卖同伴的乞儿。 当时我听完尉迟所说,吃的是索然无味。不过尉迟当时吃的却是满嘴流油,还一直说好吃,想来应该不差。此次出使贵国,为了加快行程,所带物资有限,使团之中也只是带了些寻常食材,只能制作这个相对简单但却美味的烧鸡酬谢项司长的厚爱。项司长感觉如何?是否真如尉迟所说那般美味?” 第二十章:使团被袭 - 魂之门 - 居庸 岳乾明看着项琇眼眸的杀机一闪而逝,再看之时依然还是笑容满面的样子。项琇面不改色的又撕咬了一口那只烧鸡,才说道:“尉迟统领确实是美食大家,这普通的烧鸡经他改良竟然能助人修行,确实不凡。而且名字也改的漂亮,寓意很好。” “项司长喜欢就好。” 岳乾明暗暗将项琇的表现记在心中,又环顾了一下左右,正准备宣布启程之时,不经意间看到站立于夏庚氏国这群兵将最后方的一名将官,正盯着他和项琇,其眼神之中压抑着一股杀气。岳乾明敏锐的感知到那人不只是针对自己,而且对这项琇也是有着恨意。 “不知这名将军是谁,为何会对岳某心怀杀机?”岳乾明指着那名将校,向项琇问道,当众点破了此人的心思。 项琇转头看去,却见那人已经低下了头,不再盯着他和岳乾明。项琇呵呵笑道:“以乾明神将的威名,谁敢对你起杀心。” “那就好,不知这名将军可否告知岳某你的名字?”岳乾明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直接向那人询问名字,岳乾明的思维迅速运转,虽然还不知此人为何对这项琇也有杀机,已是将此人记在心中,另做打算。 那人听岳乾明向他问话,随即抬起头颅,眼睛直视着岳乾明,此时已经是平静自然。声音沙哑的说道:“在下夏庚氏国青幽军团团长江安忠,不知乾明神将有何指教?” “只是随便问问,江将军多虑了。” “乾明神将,时候不早了,还请尽快启程,不可耽搁了行程。” “好,好,好。岳某此后还得来你们这南境军司一游。” “不知乾明神将这话是何意?” “没什么,这不是还要返程嘛!” “随时恭候,那项某就不送诸位了。” 岳乾明哈哈一笑,随即带着使团启程,离了夏庚氏国的南境军司,向着庆灵城行去。自有夏庚氏国派出的军卒护送着岳乾明等人离开了南境军司地界,随之又返回了军司复命,只留下一名夏庚氏国政事堂派出的文官随行。一路之上到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这毕竟是他夏庚氏国的疆域,如果岳乾明等人真在夏庚氏国遇袭,那这夏庚氏国面上也不好看。 众人一连走了将近半月,走走停停,遇到一些故意刁难索贿的官员,还有一些想要刺探情报的暗谍,更有人都不让使团进城,不过有些如此做法是受到远在庆灵城的那些门阀暗中授意,想要先灭一灭这个使团的气势,好为将来的谈判多争取点利益。 这日使团行至黑圣山地界,时隔八年,故地重游,岳乾明也不由得心生感慨。此地已离庆灵城已是不远,大约有五百里左右的路途,岳乾明等人到也不是很着急,离那元佑王大婚还有些时日。岳乾明看了看天色,又计算了一下使团的行进速度,那些礼部的官员皆已经疲惫不堪,体力不支。想来在今晚落日之前来不及赶到据此地还有七十里左右的驿站了,遂决定今晚就在此地驻扎休憩,还可去祭拜一下战死在此处的同袍。 安营扎寨之后,那些礼部官员已经是身心俱疲,皆已是去休息。那些阙逢小队的队员依然精神饱满,开始埋锅造饭。岳乾明又与淳于厚商谈了一下进入庆灵城之后的事宜,两国谈判之事,皆由淳于厚负责,而岳乾明也没有向淳于厚透露自己此行的目的,只玩笑说:“除非他们和那夏庚氏国的官员打了起来,他才会出手。” 吃过饭之后,已是明月西升。岳乾明叫来阙逢小队的队长罗玉城,安排好防务,就打算带着赵孟去往当年战死袍泽的埋骨之地。罗玉城当年也参加过八年前那场截杀李德名之战,见岳乾明想要前往祭拜那些昔日的同袍,也是想着随同前往。 岳乾明看罗玉城目露悲戚,只得允准,罗玉城将营地防务交给副队长之后,亦是随岳乾明前往。罗玉城的亲哥哥就死于当年那场千里奔袭之战中,不然岳乾明也不会同意罗玉城的请求。武决小队一向纪律严明,如果不是事出非常,罗玉城也不会提出这般请求。 三人借着月色,行在山林之中,不时惊起树梢休息的寒鸦。来至当年同袍的埋骨之地,岳乾明从赵孟手中接过祭拜之物,见罗玉城已是跪倒在地,声音哽咽说道:“大哥,弟好想你。家中一切都好,只是母亲还常常念你,我替母亲前来看看你。” 岳乾明看着悲戚的罗玉城,不由的想到两年之后,三国之战后会有多少**离子散,父母兄弟阴阳相隔。但这几年金、夏两国亦是频繁动作,就算赵辛氏国不发动战争,这两国就真能安分守己,任由赵辛氏国日渐强盛,国与国相争,最后还是会以武力解决争端。为赵辛氏国的后世计,这场战争是无可避免的。更何况还有狼子野心的大庭州蒙元氏国在外虎视眈眈,赵辛氏国也必须一统九淖州。 当罗玉城诉完自己的哀思,岳乾明已经将准备好的血食齐齐摆放在那座大大的坟包之前,随即弯下腰身三拜,身后的赵孟亦随岳乾明三拜这些死在异国的英灵。岳乾明拜祭完这些同袍之后,心中默语道:“兄弟们,快了,你们就快回家了。” 悲凉的气氛在三人之间蔓延,一片沉默无声。岳乾明望着天上的皎月思绪已是飞到两年之后对战夏庚氏国的战场之上。不知多久,岳乾明回神过来,领着赵孟和罗玉城开始下山,行至山腰之时,见山脚的营地灯火通明,隐隐还有喊杀之声传来,三人皆是一惊,身形暴动,向着营地奔去。 顷刻间,三人已从黑圣山冲下,顺势杀入已是混乱不堪的营寨。围攻使团营寨的大约有千余人,这些人中有穿着甲胃,但绝大数只穿着布衣,看其装束不像是夏庚氏国兵卒,倒像是匪盗。但这看似乌合之众的千余名盗匪,此时竟与身骑离电牛的阙逢小队杀的旗鼓相当。 岳乾明杀入战场之后,才感觉不对,这支袭杀使团的部队,明显受过军事训练,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军事训练,放在任何一支部队,这千余人也堪称精锐,而且还是那种百战生还的精锐武卒。 这支袭击使团队伍的首领发现杀入战场的岳乾明,随即向着杀来。那人的修为与岳乾明在伯仲之间。互相厮杀不下几十回合,却是谁都奈何不了谁,但此时阙逢小分队的局势明显不乐观,被人分而围之。岳乾明全身血气突然高涨,一道虚影的蜚廉从岳乾明身后掠出,袭向以面甲遮去容貌的那人,那人不防岳乾明突然爆发,暴退而去。 岳乾明在逼退此人之后,立刻发出一声长长的鹰啸。本来与阙逢小队厮杀正酣的这支不知名的队伍,听到岳乾明发出的鹰啸之声后,攻势明显有所滞缓。而那些三三两两分散在战场各处的小组,听到鹰啸之声后,士气大涨,趁势冲破各自的包围圈,向岳乾明靠拢。 片刻之后,只听这群人中亦发出一声狼吼。那些军卒放弃本来围攻追杀的阙逢小队组员,各个带着血腥的杀气向着岳乾明袭来,好似与岳乾明有什么血海深仇一般。 阙逢小队占有坐骑的优势,先行集合到岳乾明身边,岳乾明随即命令士卒开始组织阵型。那些身上泛着浓郁血气的阙逢小队士卒,随即以组为单位形成一百花聚合阵,形成一朵巨大的黑色花蕊,如同来自九幽冥狱的噬魂花。而岳乾明居中指挥,审时度势的颁发着一道道命令。这些阙逢小队的士卒之间配合默契,抵挡住敌方的攻势,慢慢的稳住了阵脚,开始向这些人发起了反击。 而这支不知名的军队首领,冷眼看着百花聚合阵的岳乾明,如臂使指的指挥着阙逢小队绞杀着自己的属下。那名用面甲遮住容貌的首领,随即又发出一声狼吼,围攻的士卒,立刻也开始组织阵型,形似长蜈,不断的游走在这朵黑色花蕊的外围。手中的长枪犹如那长蜈密密麻麻的长脚,向着百花聚合阵的缝隙刺出。 岳乾明面色不变,指挥着阙逢小队散开,但只是形散而神不散,犹如一片片花瓣离开蕊心,将那只长蜈拦腰斩成三截,那名目色一变,随即冲上前去,稳住阵脚。而阙逢小队的队员并未与之纠缠,顺势又收拢了攻击姿态,原又恢复如初。 那首领看短时之内不能成事,萌生退意,正准备呼啸同伴准备撤离之时。突然面色一变,随即缓缓倒地不起。他的承灵穴处不知何时出现一柄黑色匕首,正发着寒光。而他刚刚站立的位置之上,一道黑影缓缓现身,正是杀入战场之后,就随之不见了的赵孟。 那些还在围攻阙逢小队的士卒,还没有发现他们的首领突然暴毙。而居中指挥的岳乾明时刻观察着战场之上的变化,看到赵孟成功击杀了这支部队的首领之后,随即向阙逢小队下达攻击的命令,还如刚刚一样,拦腰切断这支队伍的长蜈阵型。随后又聚合,犹如食人花一样,慢慢蚕食着这支队伍。 损失巨大的这支队伍,未听有人出言指挥,此时才发现自己的首领不知何时已经暴毙,场面陷入混乱。而岳乾明趁势更是发起全力反攻。混乱之中,有副统领之类的人物发声聚拢起四散奔逃的士卒,开始有序开始撤退。而岳乾明看这支队伍顷刻间就恢复秩序,亦不敢深追。 在这支袭击使团的队伍撤退之后,岳乾明派出斥候沿着这支部队的撤退路线追踪警戒,防止这些人再反扑。又着士卒开始打扫战场。而那些一直躲在营帐之中的礼部官员,这时才敢现身出来。淳于厚上前找到指挥士卒打扫战场的岳乾明。 “乾明神将,这是些什么人?怎么敢袭击出使的使团?” “老熟人,冲着我来的。” “这夏庚氏国之人,到底还顾不顾礼仪了,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更何况你现在是代表我赵辛氏国出使的正使,他们真就不怕再次引发战争。” “也可能与大局无关,只是为报私仇。这些人没有对你们下手,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也不行,乾明神将这件事交给我全权处理,怎么也不能就此不了了之。说不准,借这件事还能发生点什么意外惊喜了。” “什么意外惊喜?” “说出来就没有惊喜了。” 只见那淳于厚突然唤过郑康成,笑意盈盈的突然举拳朝着其面颊之上打了一拳。打的郑康成一愣,而淳于厚在其愣神之间,又是给了其一拳。郑康成这时才反应过,怒骂着也举拳打向淳于厚,两人随即扭打在一起。这却是看愣了一旁正在打扫战场的阙逢小队队员,不知这平常温文尔雅的淳于厚大人为何会突然变得这般野蛮。 而岳乾明也是有些发愣,随即反应过来之后,连忙上前将这两人分开,怒声叱问道:“淳于大人,你发什么疯?” 那淳于厚,还是脸带笑意的看向岳乾明,却是没有回答岳乾明的叱问,而是转头看向郑康成问道“郑大人,我想你现在应该明白我为什么打你了吧?” “明白是明白了,不过淳于厚,咱们两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甩了甩衣袖,随即向着自己的营房走去。而面带伤痕的淳于厚拉着那名还不明所以的夏庚氏文官避开此地,和那人交流去了。那些本来还有些不明白的礼部官员听旁边已经反应过来的同僚低声诉说之后,随即面带笑意的回到各自的营帐之中,只见那营帐之上映出的倒影,那些礼部的文官两两交缠在一起斗殴,偶尔有痛呼之声传出。阙逢小队的队员面带惊讶看着那些人的营帐,在岳乾明的命令之下,才又继续打扫战场。而那些礼部文官一晚上再没有露面。 岳乾明明白淳于厚的用意,这应该是要讹诈夏庚氏国,以此事为由,当做前期与之谈判的筹码,毕竟使团被袭是在夏庚氏国境内,整个夏庚氏国上下的脸面都不好看。 第二十一章:奔雷箭 - 魂之门 - 居庸 望着比封安城更加高大的城墙,这还是岳乾明第一次来到夏庚氏国的帝都,只出现在以往情报之上的庆灵城,现在就在岳乾明眼前。此时夏庚氏国派出迎接岳乾明等人的正是曾陪李元吉出使过金亥氏国的崔衍,而使团遇袭之事已经传回庆灵城,引发了不小的震动,夏庚氏国方业已开始着手调查此事。 岳乾明坐在离电牛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抬头仰视着自己的崔衍,这人眼神平静,态度不卑不亢,并没有因为岳乾明此时无礼举动就发怒的迹象。而岳乾明此时却面带怒色,冷冷的看着夏庚氏国的一众官员,场间的气氛略微有些紧张。 只见岳乾明挥了挥手,随即有阙逢小队的队员抬出百余具身体,一一陈列在崔衍面前,岳乾明声音带着冷意问道:“不知,崔侍郎可认得这些人。” “乾明神将这笑话说的却是有点过了,崔某怎么可能认识这些人。” 岳乾明将那名被赵孟杀死的首领的面甲挑开,笑着问道:“那崔侍郎可认识此人?” 崔衍的瞳孔急速收缩了几下,随即又恢复平静,不急不缓的说道:“崔某确实不识,还请乾明神将告知一二。” 岳乾明突然抽出手中的长剑,划破了地上那具尸体的衣衫,指着尸体胸口一个白色狼头纹身,眼带冷意的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种纹身只有你们夏庚氏国赤炎狼骑的骑卫身上才会有吧?” 那些阙逢小队的队员亦是将其余尸体的衣衫扒开,而那些普通士卒胸口位置的狼头都是黑色的。岳乾明看着崔衍,等着他继续狡辩。果然,只听崔衍说道:“乾明神将,虽然这种样式的纹身确实是我赤炎狼骑所独有的,但也不能说明这些人就是赤炎狼骑之人,说不准是有人冒充的呢?” “以赤炎狼骑在夏庚氏国的威名,何人敢冒冲?崔侍郎你们这是打算抵死不认了?” “乾明神将,我国已经在着手调查了,现在还没有结果。”只见那崔衍突然眼神变得冷冽了几分,继续说道:“既然乾明神将把尸体带来了,也省的我们刑部的同僚再跑一趟。” “哦?崔侍郎这是何意?” “想让乾明神将把这些尸体交给我方,待验明正身之后,自然会给乾明神将你们一个交代。” 岳乾明转身看了看身后的淳于厚等人,这些文官各个面带伤害,装作怒气冲冲的样子,死盯着夏庚氏国这方派出的官员。 “你们这是打算毁尸灭迹吗?” “乾明神将,还请慎言,我方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满意的交代?我使团之中现在人人带伤,如果就这样出席元佑王的大婚庆典,我想你们夏庚氏国的脸上也无光吧!” “那不知乾明神将意欲何为?” “尸体,我们会替你方先保管着,至于你们刑部想要勘验尸体,来我使团驻地即可。至于我想怎么样?就看你们夏庚氏国的诚意了,其余的事你可找淳于副使商谈。” “这件事我回去请示君上之后,才可给予你们答复。” “可以,只要你们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等。这次使团被袭之事,我想崔侍郎也应该心里有数,可大可小,至于这大小就掌握在你们夏庚氏国的手中了。” “……先请乾明神将等人去我礼部使馆之中休息,相信很快就会有决断的。” “那就带路吧!某家确实有些累了,你们夏庚氏国的路是真不好走啊!” “来人,带乾明神将等人去使馆休息。” …… 姜晨在知道明年开春之后,雏鹰卫就要真刀真枪与人拼杀,将雏鹰卫的远程攻击武器研发正式提上了日程。动员全部雏鹰卫队员一起参与进来,集思广益。 他本人和对军备研究及其提出建议的两名队员这几日一直泡在军司的武备衙中,向那些军备衙的匠人请教经验。这两人其中一名是张千陵,还有一名叫边洪的少年,这少年家中的长辈就有在帝都军器司任职之人,从小对军备武器的制作耳融目染。 当姜晨提出打算改良弓箭的射程时,就立即向姜晨提出了一个建议。按照边洪的建议,在箭矢之上刻画一道简易的疾风阵,以灵气激发,这样就可提高弓箭的射程。经过试验,虽然射程确实是提高了,但其精准度却大大的下降,射出去的箭被箭杆上刻画的那道疾风阵带动其的轻风吹得偏离目标很远。 虽然这次试验以失败告终,但姜晨和边洪两人并没有就此放弃,开始按照这个思路开始研究。而张千灵是对那些刻画在寻常军备之上的简易阵法很感兴趣,而且他本人也学过一些简单的阵法刻画技艺,帮助姜晨两人在箭矢上刻画一些简单阵法。 这日姜晨正向武备衙的大匠老朱请教弓箭选材优劣的问题时,突然听一声欢呼声从旁边的军备武器试验基地之中传出,听声音像是边洪和张千灵,姜晨听到这声欢呼声猜测他们是不是已经有重大的突破,随即辞别老朱,快步奔出营帐,去寻张千灵两人,而老朱不认为这些少年能鼓捣出什么新鲜玩意,也就没有随姜晨出去查看,继续忙着自己手里的活计。 来到试验基地,首先看到张千灵与边洪正围着一支被钉在地上一块晶精石上的箭矢发呆,姜晨不知这两人在犯什么傻,还是插在地上的那块箭矢有什么奇特之处,随即走向这两人,而这两人完全没有听到姜晨靠近的脚步声,正全身心看着地上的那杆箭矢。 姜晨不明白这支箭矢有什么特殊之处,虽然穿透了最坚硬的晶精石,但也并没有什么奇异之处,军备中经过特殊锻造的弓箭都可达到这样的效果。 他们这几日试过很多种能够帮助箭矢运行的阵法,有的威力过大,注入灵气射出之后,直接就变为一片飞灰。而有的却完全没有任何作用,这也是姜晨向大匠老朱请教一些制作箭矢优劣的原因。 看着插在晶精石上的这支箭,姜晨正准备抽起看看其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时,只听张千灵急声道:“别动。” “你们俩干嘛呢?” “啊!是校尉,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俩盯着这支箭看什么了?” “校尉,我们成功了,我们真的成功了。现在就让边洪给你演示演示。” “组长,还是你来吧!我刚刚已经试验过了,你的修为在我之上,说不准我们能破了刚刚的射程记录。” “好,我来,校尉你可看好了。” 只见张千灵拿起一张巨弓,那张巨弓是由玄铁锻造而成,弓背上已经是刻画了一些简单的阵法花纹,这种巨弓是专门为军中的灵修所准备的,其射程已经是超过一般的军中常用弓弩,但对飘飞在万米高空之上的雏鹰卫来说,其射程还是远远不够。 张千灵随即抽出插着的那杆箭矢,架在巨弓之上,向着那杆箭矢注入灵气,朝着天际射出。细听那杆箭矢之上传出细弱蚊声的电流之声,化作残影向着云霄飞去。姜晨极力的运转目力看向射向天际的那杆箭矢,心中默默的计算着此时那杆箭矢已经射出的距离,竟然已达万米,这个距离已经是达到姜晨要求的射程。 射出去的箭矢在失去动力之后,又从空中跌落,姜晨三人连忙避开一片区域,那杆箭矢又插在了试验基地的晶精石上。姜晨惊喜的正准备抽起那杆箭矢看个究竟,刚刚触碰到箭羽,那杆插在地上的箭矢就化为了飞灰。姜晨看着地上的一滩灰烬,欲哭无泪,好像做错什么似的。 而远处的张千灵和边洪急忙走了过来,面面相觑的看着地上的飞灰。明明刚刚还没事,怎么现在就出问题了。不由的看向姜晨,以为他刚刚用力过猛导致的。姜晨看着满脸问号的两人,连忙摆了摆手,随即问道:“千灵,这杆箭矢是什么材质的?” “铁木啊!” “那看来还是材质的问题。对了,这杆箭矢的被你们刚刚刻画了一道什么阵法?” “奔雷阵。不过是被组长重新改变了一下的奔雷阵,减小聚集雷电之力的能力,使其在行进的过程中,通过自主吸收天地之间的雷电粒子,为人力穷尽之后提供动力使用。” “那不是可以一直飞吗?” “怎么可能,附着在箭矢之上的灵气耗尽之后,自然就不会再吸收了。所以这箭的射程远近,全看个人修为。不过以咱们雏鹰卫队员的修为,尽可达到校尉要求的射程。” “那在上面刻画一道简易的聚灵阵是不是就可以一直飞了?”姜晨有些不甘心的问道,随即就见张千灵故意用鄙视的眼神看着自己说道:“校尉,你可真会异想天开,也真是看的起我。那可是组合阵法,就算神阵师之中能做到,并保证百分之百的成功的都没有几人。” “千灵你小子那是什么眼神,找打是不是?这次算我矢言!咱们现在说说这材质的问题,既然这铁木能承受住一次,咱们再试试前几日用秘银和玄铁铸好的那几支箭。” 张千灵随即取来用玄铁和秘银铸成的箭矢各一支,开始在上面刻画阵纹。三刻钟之后,张千灵把阵纹刻好,随即他和边江两人各拿箭开始试验。 边江手中的玄铁箭有些沉重,但循环往复十几次之后,虽然速度依旧,但其射程缩短了有近三千米左右。而用秘银所铸成的那支箭矢,与刚刚用铁木试验时,所达到的效果一样。姜晨看完结果之后,沉吟了一下说道:“不错,已经达到我预期的效果了。你们两给这箭命名一下!这会成为我们雏鹰卫的常备武器。” “就叫‘奔雷箭’,毕竟是从奔雷阵法之中改良而来的。” “奔雷箭,挺有气势的。这样,咱们可以把玄铁箭用于日常训练和中距离攻击军备,把秘银箭当做远程攻击的军备来使用,你们俩觉得如何?” “校尉,你还真打算用秘银箭装备我们,这成本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比起那些动不动就是需要花费成百上千灵石的灵兵,这已经算是很便宜的了。” “铸一支箭就需要一百两秘银,咱们雏鹰卫除却校尉之外,有一百人整,按照常规作战时那些箭手每人至少要携带五百箭矢。而校尉将雏鹰卫定义为以远程攻击为主要手段的部队,再加之按照校尉一贯的作战方略,必定需要长途奔袭作战。每次出战之时,每人最少要两千支箭矢,就算有玄铁箭与其五五分,这也不是个小数目。” “咱们以最大基数算,每人携带四千支,这是雏鹰卫每人能携带箭矢数量的极限。按照玄铁箭和秘银箭五五分,一人身上花费的军资是二十一万两秘银,百人花费就是两千一百万两秘银,再加上损耗怎么也达到三千万左右了。” “是啊!这么大一笔开资。校尉,你觉得军部会同意这笔军费的申请吗?” 第二十二章:接头 - 魂之门 - 居庸 天问谷的上空,一群少年身骑缥鹰,遨游于天际之上。看似分散的队形,实则其中自有规律。那些缥鹰被少年们驾驭的时而从天际俯冲而下,时而又任由那些缥鹰或直线,或圈状自由飞行,便于观察地面将要攻击的目标。 五天前,姜晨和张千陵还有边洪试验成功之后,便将“奔雷箭”直接上报给了赵灵云,还有一份申请将“奔雷箭”纳入到雏鹰卫常备军械范畴的文书。而赵灵云找人试验过姜晨等人呈上试验品之后,惊诧无比,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些少年就给了他如此惊喜。 不过在算过所耗军费之后,赵灵云先命人又将这“奔雷箭”细节完善了一下,后又加急制作了一批新的玄铁“奔雷箭”,秘密送往北境。并传给姜晨一份密信,让其秘密训练,不准示与人前。 姜晨在收到赵灵云的密信和准允雏鹰卫在年节之时回京的批文之后,随即就将训练场地安排在了天问谷。每日训练完之后,都要核对队员归还之数是否与领取之数相符,而每支损耗销毁的“奔雷箭”都更被记录在案。 一支支带着微弱电流交鸣之声的玄铁箭,从天际直射向地面之上竖立的一块块晶精石箭靶。一个时辰,每人将自己携带的四千数的玄铁箭射完,灵气业已耗尽之后,在姜晨一声鹰啸的呼唤之下,那些少年迅速的向地面俯冲而下,集结于地面。 “今天是咱们第一次进行远程射击训练,大家感觉如何?” “校尉,这玄铁箭实在是太重了,不然射程还可以更远。” “确实如此。校尉,听说咱们以后还会有秘银箭,是不是真的?” “已经报上去了,至于能不能得到批准制作,还得看咱们雏鹰卫的表现。” “校尉,咱们开春之后是不是就要去剿匪了?” “只是从旁协助而已,不过我希望我雏鹰卫每个人都能在即将到来的这场剿匪战中,获得军功。而我已经向君上申请咱们雏鹰卫集体回京过年节,已经被允准。所以这段时间大家要抓紧训练,这一战要打出我雏鹰卫少年人的气势。” “校尉,你这次向君上申请让我们回京都过年节,不只是解我们这些人的思家之情。” “不是为了你们,还能为了谁?” “我听阿德说,乾明神将的女儿岳武晶就要回来了。校尉,你应该是要回京去见青梅竹马,我们只是顺带的,大家说是不是?” “哈哈哈哈!”众人听萧修打趣姜晨,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之声。 更有人接着打趣道:“校尉,我们能不能也去,这见过大世面的女孩到底长什么样了?值得你连训练虐待我们都顾不得,也要回去见她。我们得当面向她道谢了。” 姜晨被众人打趣的面色微红,远处的尉迟德听着众人打趣之声一直嘿嘿直笑,他早就看出姜晨对岳武晶不一样的感情。而他自己此时的脑海之中,却是浮现出一个削肩细腰,长挑身材,俊眼修眉的身影。 却听姜晨突然佯怒的喊道:“萧修、尉迟德出列,本校尉看你们近日训练有所懈怠,每人加罚五百次近距离弓箭射击,不准使用灵气。” “校尉,你这是公报私仇啊!” “是吗?那这样,我看你们俩最近修为精进了不少,你俩每人和我打一场,处罚就免了。” 其余少年出声起哄道:“修哥,尉迟,你们俩就答应校尉吧!我们也都好久没见校尉与人比试了,说不准你们能打得过。下次咱们内部考核时,我们多投你们一票。” “你们这些家伙是想看我们被校尉虐揍吧!” “萧修,我觉得你对战校尉,有百八十的把握能赢。” “陈哥,你可别开玩笑了。要不你和校尉试试,赢了的话,下次考核我投你一票,取代校尉的位置。” “我现在这个队长就挺好的,争什么校尉了。” “你们这群家伙,自己都不敢上,忽悠谁了。看我和萧哥谁像是傻子?” “你们两个别说废话了,到底怎么选?” 虽然姜晨只是带着玩笑成分的命令,但萧修和尉迟德已是跑步来到姜晨面前,两人看着姜晨眼中的戏谑之色,连忙摇了摇头,异口同声的道:“我们选射箭。” “哦!那去吧!其他人现在解散,抓紧时间恢复灵力。一个时辰之后开始地面集体攻击阵型训练。” 看着众少年嬉笑的散去,姜晨脸色绯红的摇了摇头,都怪尉迟德那个大嘴巴。看着尉迟德和萧修两人正苦着脸站在箭靶之前射箭。虽然一副怨气横生的表情,但两人手上的动作却是极其认真,一支支“奔雷箭”从这两人手中射出。 看着姜晨也已经走远,萧修边向着箭靶射击,边低声向一旁的尉迟德问道:“阿德,校尉是不是真的喜欢岳武晶?” “应该是吧!” “那岳武晶喜欢姜晨不?” “你小子,问这么细干嘛?你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心思?” “八卦一下而已,你这么紧张干嘛?我和岳武晶加起来也就是见过三、四面,还都是小时候,我能有什么想法。” “我觉的雪儿也应该喜欢阿晨。临别之际,还把岳叔叔送给她的一把短刀悄悄给了阿晨。就连我也是偶然一次去找阿晨,见他对着那把短刀发呆,没来得及收起,才让我看到的。这两个家伙连我都瞒着,真是的。” “那校尉和岳武晶两人岂不是异地相思苦。” “现在好多了,雪儿刚刚离开之时,阿晨每天都闷闷不乐的,唯一做的事就是死命的训练,那个状态之下的阿晨最是可怕。” “比校尉熬鹰时候,还可怕?” “没有可比性。”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别酸了,阿晨正看咱们了。赶紧的吧!我剩下一百支了,你了?” “你小子等等我。” …… 岳乾明和赵孟两人走在庆灵城的乾道街上,夏庚氏国派出的暗谍在岳乾明两人刚刚离开使馆之后,就远远的跟着他们俩。 一连五日,岳乾明等人都窝在使馆之中。这几日内,使馆之中夏庚氏国刑部的差吏来来往往,但却一直没有个结果出来,只是做样子给岳乾明等人看。 这庆灵城虽然也是一副繁华鼎盛之象,但却比之赵辛氏国的封安城还是要差一些。岳乾明和赵孟走走停停,先是去了闻名三国的“灵道坊”。 这是一家专门打造灵兵的专业作坊,比之万宝阁出品的灵兵也丝毫不差,但其只打造低阶灵兵,从没有出售过高阶灵兵。但其低阶灵兵的制作工艺与万宝阁出产的不相上下,种类稀少,但却比万宝阁的要价低一些,故很多修者会先来此处转转,实在找不到趁手的灵兵才会去往万宝阁。 几人先是随意的转了一下,就又去往在夏庚氏国的万宝阁。就这样一直带着那些夏庚氏国的暗探溜圈,直到正午之时。岳乾明看了看时辰,随即带着赵孟就进入了一家不大的食肆。 岳乾明看似随意实则有心,这家名为“万香愿”的食肆就是赵辛氏国暗谍在夏庚氏国庆灵城的一个据点。岳乾明来到柜台前,一边极有韵律的敲着柜台,一边问道:“老板,空的包厢有没有?” “听几位客人的口音是赵辛氏国的?” “赵辛氏国的怎么了?” “只是想问问几位来夏庚氏国有何贵干?” “你们元佑王大婚,请我们来的。” “哦!原来是赵辛氏国使团中的人。”那名掌柜的急促的敲了敲柜台喊道:“贵客两位,楼上请。” 随即就有跑堂的伙计把岳乾明等人领去二楼的一间普通的包厢,向那名伙计询问了一下特色菜品,点了几样夏庚氏国的本地菜品,又要了一壶夏庚氏国最出名的酒酿“五灵爆”。 岳乾明和赵孟在等上菜的时候,岳乾明出了包厢,见那三名暗谍也是跟随进这家食肆,并不在意。随即唤过一名伙计让其带领着,向着这家食肆后院走去。那三名暗谍中一人随即跟了上去。 而岳乾明来到食肆后院,在那名伙计的指引下,去到了茅房。不一会儿就又出来了,看都没有看那名跟踪而来的暗谍,径直又回到包厢之中。 那名暗谍走进茅房之中转了一圈,又将那砖缝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发现,随即也走了出来。 而这间茅房的左面墙壁之上的第六排第六块砖头之上被人随意的划了三道。那三道刻痕,两长一短,代表着一个时间,子夜三刻。 岳乾明和赵孟吃过饭之后,随即就离开了,随后又逛荡了一阵,回转至使馆。却见那郑康成正守在院中,见到岳乾明和赵孟回来,随即笑脸迎了上去,问道:“不知乾明神将这是去哪里了?” “郑大人,我记得我才是使团的正使吧!我的行踪不需要向任何人报备。” “属下也是担心乾明神将的安危,可没有冒犯之意。” “是吗?那我谢谢了,也替我谢谢你的主子,虽然远隔万里之遥了还对岳某这么关心。” “属下不知乾明神将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以后会知道的。” “属下还有件事要向乾明神将汇报?” “那崔衍来了,淳于副使正在接待。” “他来干什么?可是使团被袭之事有结果了?” “属下不知。” “好了,你去吧!还有,不要随便打听我的行踪,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岳乾明警告完郑康成之后,就向着使馆的正厅走去。背后的郑康成眼中泛着寒光,盯着岳乾明的背影,不由的泛出一丝冷笑,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却见一道带着杀气,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向他射来。是那名一直跟随在岳乾明身边,容貌没特点,还少言寡语的那人,看着那人泛着杀气的眼神,郑康成打了个哆嗦,连忙避开那人的眼神,向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第二十三章:偶遇匪盗 - 魂之门 - 居庸 岳乾明来至使馆正厅,见淳于厚与崔衍两人正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听俩人谈论的话题是两国的风土人情及一些闲趣之事。见岳乾明进来之后,淳于厚一脸笑意的迎向了岳乾明,并给岳乾明使了一个眼色,岳乾明一时之间还未反应过来。 又听淳于厚说道:“崔侍郎,乾明神将回来了,可以说说你的来意了吧!” “乾明神将今日游玩的可否尽兴?” “还行,就是被三条狗时时盯着,有些不爽利。” “呵呵,说不准是护主的狗呢!” “不知崔侍郎此次前来,可是我使团被袭一事有了进展?” “确实是有了结果。” “哦!什么结果?”岳乾明饶有兴趣的盯着崔衍。 那崔衍被岳乾明盯着面不改色的说道:“袭击你方的确实是赤炎狼骑,但却是赤炎狼骑的叛徒。这支赤炎狼骑是八年前协助李德名谋反失败之后,叛逃进入深山密林,占山为盗,呼啸山林,常年骚扰我国百姓。” “是吗?那你们就任由他们在你国疆域为非作歹?” “却是多次围剿,但均未成功。” “那我使团被袭之事,就只能自认倒霉了吧?” “我堂堂夏庚氏国,一定会给诸位说法。而且君上已经下令,为两国百姓计,同意赵辛氏国提出的百年互不侵犯的协议,但具体细节还有待商榷。” “这与使团被袭一事,好像并无太大的关联吧!我们此次出使主要是为你国元佑王大婚之事。至于签订条约之事,只是顺带为之,你们夏庚氏国同不同意会谈那一纸条约,我还确实不怎么关心。” “乾明神将,你这种态度恐怕不利于咱们两国的会谈。” “崔衍,我实话告诉你,我本来就不同意和你们两国签订什么狗屁百年互不侵犯条约,都是本国静王殿下说动君上才有了此次会谈,你们如果不同意会谈我觉得更好。” “乾明神将,气大伤身,消消气。使团被袭之事,一定会有结果的。而且我听崔侍郎说,他们已经派出赤炎狼骑去抓捕这伙叛徒,必能将那伙叛徒抓捕归案。而且此次出访的使团中人都会得到抚恤,精金各十万两,灵石各五百块。” “可以。在抓到那伙崔侍郎口中的匪盗之后,还请崔侍郎通知岳某一声。岳某好见识见识堂堂夏庚氏国,多年来竟然对一伙肆虐本国百姓的匪盗束手无策。” “没问题。那在下就先行告辞了。还请诸位不要忘记,明日就是元佑王大婚之日。” “自不敢忘。淳于副使,劳烦你送一下崔侍郎。” …… 天问谷之中,众少年按照五行相生理论,正在进行着集体攻击训练。虽然按照姜晨的设想,雏鹰卫主要是以小队为作战单位,有时更会被分化为小组。 但在对战大黑之时,却是露出了短板。集体作战时缺少有效的配合,虽然雏鹰卫很少有机会进行这样集体的合击阵法,但现在看来,进行集体的地面攻击配合训练也是很有必要的。 姜晨看着那些少年相互之间的配合越来越熟练,心中却泛着淡淡的失落。虽然有足够的理由安慰自己,但每到训练之时,还是觉得自己就是个异类,游离于集体之外。 雏鹰卫的少年,慢慢已经接受了姜晨的校尉身份,对他武修的身份也不敢再有轻视之心。但姜晨自己却过不去这一关,特别是知道自己的灵脉与灵窍被认为封堵之后。虽然有赵琴儿的警告之言,但姜晨心中还是有些不甘。 看着那些少年按照五行各自分组,各自配合。这些少年中以金属性灵脉者居多,而金属性灵脉又在五行灵气中主杀伐,故以金属性灵脉少年为主,其余四属性灵脉少年从旁协助按照五行相生的先后顺序,不断壮大金属性攻击之力。 直至这些少年皆已经精疲力尽,在他们进行冥想恢复灵气之时,姜晨寻了一僻静之处,亦是开始了自己的日常训练。怨归怨,但每日的炼体训练及冥想训练再结合岳乾明传授的呼吸吐纳之法,一丝不殆的进行着淬意训练。 姜晨这武修之路,一路行来也是磕磕绊绊,但总的相对来说,已经算是幸运的。因为岳乾明讲授的训练方法得当,还有是因为其生活环境相对于那些普通武修,好的太多。 穷文富武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就像那些普通的武卒,如果有姜晨这样的资源,说不准现在也已经达到姜晨现在的境界。 当然能不能像姜晨这般能与同境界的灵修斗的不相上下,还略超一线,就看其天赋血脉的高低了。 等到那些少年恢复体力和灵力之后,姜晨看天色已是不早,随即命令众人开始集合,准备返回军司营地。 这天问谷离北境军司营地,以直线距离来算,不算远也不算近,最主要的是要经过与夏庚氏国的军事缓冲地带,而赵、夏两国的榷场亦是安置在两国中间地带,而赵辛氏国这边的榷场略靠近冰海城。 平日里的安防皆由北境军司派出的军团驻守,严令驻守的军团不得欺压进入榷场的外来商贾,要一视同仁。慢慢的这榷场已是颇具规模,已经是边境的商业重镇,至于夏庚氏国开具的榷场的规模却远不如赵辛氏国这边繁盛。 众少年在赶回北境军司营地之时,突听陈铭志说道:“校尉,你看下边是不是有冲突发生?” 只见漆黑一片的赵、夏两国中间地带,有隐隐约约的火光和灵气碰撞闪烁之光传来。姜晨随即命令降低飞行高度,雏鹰卫的队员圈状飞行在这片区域的上空。果然有隐隐约约的喊杀之声。 “我只能看得清人影,两边都是些什么人,却是有些模糊,陈哥,你看看有没有我赵辛氏国的人?” 陈铭志随即将灵气集中于双目之上说道:“校尉,好像是盗匪在打劫商队,但那商队是不是我赵辛氏国的就不得而知了。” “咱们再靠近些,看看情况再作决定。” 这些少年直至将缥鹰降至五千米左右的高度,地面之上所发生的之事,已经是一目了然。听那伙匪盗说话的口音,发现这些匪盗之中不只有夏庚氏国之人,其中也有赵辛氏国的人。 而正在被打劫的商队,看其行走路线,像是往赵辛氏国这边的榷场而来。商队之中自有护卫,但已渐渐有些不敌那些人数众多的匪盗。那商队之中更有女眷的隐隐哭泣之声传来。 姜晨不再犹豫,随即命令雏鹰卫全员准备进攻那支五百人的匪盗队伍。而且只准远程射杀。 一来见死不救,不符合姜晨的性格,就算是夏庚氏国的商队,只要其未作出敌对赵辛氏国之举的事情,姜晨也会将其救下。更何况现在那商队是什么情况,一切未知。二来可以检验一下这几天的训练成果。 姜晨考虑到远程射杀,与近身厮杀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可以让这些少年有个心理缓冲期,慢慢适应铁血的军旅生活。 而那伙匪盗直到此时都未发现盘旋在其头顶的百只缥鹰,正与那商队护卫杀得不亦乐乎,马上就要冲破这些护卫组织的防御阵型。财宝,美人近在眼前,那还顾得了其他,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雏鹰卫少年控制着缥鹰,不让其发出鸣叫之声,一个个神色肃穆的抽出背后箭匣之中背负的“奔雷箭”。四个分队,各自分画好各自负责的区域之内的敌人。随即散开。 守在外围,未参与战斗的盗匪首领,突然听到黑漆漆的天空之上传来阵阵“嘶嘶”的声音,还有强烈的灵气波动。心悸之感在这人心中蔓延开来,那是正有危险在靠近的感觉。 那人随即将头偏过正准备呼喊属下加紧动作,小心防备。眼角的余光略微一瞟,耳畔随即划过一支黑色的羽箭。看着那支已经插在地上的黑色羽箭之上还有丝丝电流在其上往复。那人惊骇莫名的看向夜空,又有一声声残呼之声传入耳中。 只见那伙匪盗,瞬间有几十人倒地,身上皆是插着一支支黑色的箭羽。还在震惊之中的匪盗,又迎来一波黑色箭雨。这时那名首领业已反应过来,大叫一声“扯呼!” 只见有一支暗淡无光的黑色羽箭向其的面门奔来,这支箭矢之上未有任何的灵气波动,但其速度依然如奔雷一般向着这人而来,未消片刻,随后又有两支这样式的箭矢将此人所有的退路全部封住,避无可避,只得举起手中的兵刃招架。 刚刚磕飞这三支品字形袭来的箭羽,突然感觉头顶有阵疾风略过,身形已不由自主的从坐骑身上飞起,又感觉肩膀之处传来一声剧痛。低眉看时,身体已在半空,还在继续上升。 那人惊叫一声,全身灵窍几个重要灵窍又被从黑暗之中射来的十把黑色匕首所封堵。灵气运转不畅。 接着那人的身体就被扔了出去,张牙舞爪的向着地面落去,只听“啪”的一声。那人身体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再动了。一切来得太快,这名藏器境的灵修还未发出任何攻击,就已经殒命当场。 夜深,明月娇羞的只露出半边。此时的深夜,不是圭表之上指示给人的深夜,而是比之一个山洞的深,一直向下蔓延的深。 岳乾明静静的坐在自己的房间之中,心无旁骛的看着一本书。而赵孟的身影又不见了踪迹,谁也不知他此时正隐藏在何处,窥探着这周围的一切。 岳乾明算了算时辰,出了自己的房间,随意的伸了一个懒腰。着人唤来罗玉城,重新安排了一下防务,空出几个不是很明显的缺口。看罗玉城想要问询原由,岳乾明随即低声向其说道:“今晚子时左右,我这处不管发生何事,没有我的命令都不准前来查看。” 罗玉城看岳乾明严肃认真的神色,立即应“是”之后,去重新部署防务,而且今夜更是由他本人值守。至于这使馆外围的防卫是由夏庚氏国派人进行的,防卫很稀疏,对想要潜入进来的人,不是什么太大的难题。 而那些暗中监视岳乾明等人的暗谍,来人自然也会小心避开。这么多年潜伏在敌国,能活下来的,并且生存的极好的,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手段。 第二十四章:六经堂的少东家 - 魂之门 - 居庸 窗扉晃动,犹如一阵寒风划动过后,又恢复了寂静。岳乾明不为所动的依然低头看着手中那本书,头也没抬的低声说了句“暗月照江湖”,说完之后,又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块血红的令牌放在桌上左角的位置。那块血红的令牌之上刻着一轮漆黑的圆月,发着幽光。 “明心忠家国”,只听黑暗角落之中传出一声低语,又听“哐当”一声,岳乾明案前的桌上多了一块同样血色的令牌,只是那块令牌与岳乾明的正好相反,是一轮发着淡淡光辉的皎月。 “属下参见暗月统领。” “起来吧!咱们就这样说话吧!那些夏庚氏国的谍子盯的紧。你和我说说臧仕凌的情况,你们现在接触到哪一步了?” “那臧仕凌近日又来过几次,言语之中对那臧氏门阀极度厌恶,而且其行为亦是更加的变态了。” “那你们怎么能够判定其能甘心受我方驱使,而不会把这件事暴露出去?毕竟这件事最后追查到那臧仕凌的头上,对他可是没有半点利益,反而就连他今时的地位都不保。” “此人因为妻子与他老子的苟且之事,已经被怒火激的失去了理智,全然不会顾及自身的安危。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李成吉已经与崔氏等三家门阀结盟,臧氏不可能看着李成吉与崔氏一步步做大,危及到自身的利益,必然会出手。” “就算要对李成吉这方出手,那臧额也不会蠢到用自家人去行刺吧!所以我和君上把计划做了一些细微的调整。让那臧仕凌在李成吉大婚之时就动手。” “为什么会突然改变计划?而且明日就是李成吉大婚之日,时间上会不会来不及了?” “为了保险,那臧仕凌必须死,而且必须是死在元佑王府,让咱们潜伏在元佑王府的人动手,保证其必死无疑。时间上有些赶,所以更需要你们的全力配合。” “那我们要怎么做?” “把这枚丹药找机会给臧仕凌服下,他自然会听命行事的。” “这是?” “控魂丹,这丹药的药效只有三日。所以必须在明日臧仕凌去往元佑王府之前,你得见他一面。” “用药的话,会不会留下首尾。如果被人查到那臧仕凌是被人控制之后,暗杀的玉兰公主,会前功尽弃的。” “所以必须要他死,只有他死之后,灵魂自然会消散,残存在他灵魂之中的药效也会消失。顺便把这瓶‘瞬息’交给他。” “毒药?那玉兰公主也是一名灵修,普通毒药对其没有任何作用的。” “这是从万宝阁秘密购来的,只要食入一点,必将殒命,不管是修者还是普通人。” “明日在婚宴之上动手,会不会影响到使团。” “无妨,虽然肯定会被怀疑,但没有实证,想来那元佑王不敢乱来的。” “那臧仕凌现在就在阁中寻欢了,正是好机会,属下先行告退。” “去吧!” 一道黑影闪过,桌上放着的那块皎月令牌还有丹药及那瓶名为瞬息的毒药统统不见了,刚刚恢复宁静的房间被一道嘶哑的声音打破。那声音问道:“明日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确实有你需要做的事情。明日你暗中监视那臧仕凌的一举一动,如果在臧仕凌得手之后,潜伏在元佑王府的人搞不定,需要你暗中助其一臂之力。” “……” “赵孟,还在不?” “在。” “有没有兴趣随便聊聊?” “没有。” “……” “咱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你这脾气怎么还是没变!永远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喝酒不?我记得准备送给那李成吉大婚的贺礼中带着几坛好酒,想不想尝尝?” “不想。” “你这人真是无趣。” “乾明大哥。” “嗯?” “你今晚的话有些多。” “哦!是吗?那不说了,休息吧!明天可是又得好好表演一番了。” …… 将近一个时辰,雏鹰卫才将四散奔逃的匪盗全部击杀,此时雏鹰卫的少年正在打扫战场。将射出去的“奔雷箭”全部收回,还有将被射杀的那些匪盗的尸体尽皆聚集在一起准备焚毁。 那支商队的护卫队,看到身着暗红甲胃的这些从天而降的少年人,皆是长出了一口气。见那商队之中走出一人,看周围人对他的态度,就可知这名正向着姜晨走来的中年男子,是这支商队的主事之人。 “谢过将军救命之恩。” “应该做的,你们这支商队之中都是赵辛氏国人?” “正是。” 姜晨听那人是赵辛氏国的,心中也不由得放松了。不然今日冒险使用“奔雷箭”,还不知该如何善后了。随即向那人交代了几句,不可将今日之事传扬出去。也没有刻意提及弓箭之事,刻意提及,反而会被这些人注意到不寻常之处。 那名张姓的商队主事,随即就向那些仆从及护卫传达了姜晨的命令。姜晨等人看商队的危急已解,打扫完战场叫来那张主事,询问商队的情况。正与那张主事说话之际,只见商队的车驾之上,走下一名和姜晨年岁差不多的少女。 跑向姜晨,将手里的一样物件塞到姜晨手里,就又跑回了车驾之上。姜晨也没有细看,只感觉是一个木雕。在众少年的起哄声中,姜晨得满脸羞红的更顾不得端详那件木雕,连忙塞入怀中。 随即那张主事解释道:“刚刚那是我家大小姐,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将军见谅。” “无妨,只是不知你家小姐这是何意?” “哦!应该是感谢将军的救命之恩。” “你们这商队之中为何还会有女眷?” “我们东家就大小姐这一个孩子,老东家年岁已经很高了。百年之后想让小姐接手店铺,这次也是带着大小姐出来历练,她也是第一次出远门,没想到就遇到这样的事。” “你们运的是什么货物?”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些低阶药材。” “就这些东西应该不会惹得那林涛寨出手对付你们吧?” “你这人怎么这样,刚刚还觉得你挺好的。现在把我们当做走私商人对待,你看我们像吗?” “将军还请息怒,我家小姐不懂事。” “张叔,我又没说错什么。我们本来就是正经的商人,他非要问东问西的,一副审问坏人的样子。” “在下姜晨,如果你对我的行为有什么不满,尽可去北境军司投诉。但现在我只是尽我的职责。你们商队之中如果没有异常物品,怎么会惹得林涛寨对你们出手,而且其中还有一名藏器境的灵修。对你们这个小小的商队够重视的了。” “你这人怎么不讲人情,我们都是赵辛氏国的人,怎么可能会作出危害赵辛氏国的事情。” 正站在姜晨旁边的尉迟德嬉笑着说道:“谁知道了,如果你们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怎么可能会在夜间赶路。” “我堂堂六经堂会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把我刚刚给你的东西还给我。” “哦!你们是六经堂的商队?” “你以为呢!” 姜晨说着从怀中掏出那块木雕,这时才看清楚,所刻之人的样貌,正是面前少女的样子。面色变得更加绯红,连忙将手中的木雕递还给了那名少女,如同拿着一个烫手的山芋一般。 那少女羞恼的轻“哼”了一声,随即抱着那木雕要跑回了车驾之上。那张主事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还请小将军见谅,我家大小姐被东家给宠坏了。” “没事,你们既然是京都六经堂的商队,想来也不会做出什么违法乱纪之事。现在天色已晚,而你们的护卫力量损失有些严重,如果再遭遇匪盗可是有性命之忧,就由我们护送你们前去榷场吧!” “那就多谢小将军了。” 姜晨随即命令雏鹰卫队员集结,飞身上到缥鹰之身。那些缥鹰扇动巨翅,带动一阵剧烈的寒风,向着天际飘飞而去。不时传来的一声声鹰叫,让夜间行进的商队心安了不少。 “张叔,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雏鹰卫?” “嗯,确实是,传闻这些雏鹰卫的少年皆是官宦之后,刚刚小姐你的举动有些鲁莽了!” “怕什么,以咱们六经堂在京都名声,就算是那些当官的也的惧怕几分。” “小姐,民不与官斗才是明哲保身之举。而且咱们六经堂的名声,也是老东家靠着一辈子与人为善挣得的。所以,小姐咱们不能以名趋利,更不能以六经堂的名声做赌注与人争锋。” “张叔,你又开始说教了,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只是刚刚那人……” “小姐是对那名小将军有意思。” “谁会对他有意思,年纪轻轻就老板着一张脸,给谁看了,真是的。” “好,好,好。小姐你可知刚刚那名小将军是谁家的子嗣吗?” “他说自己叫姜晨,谁知道他是哪个姜了?” “他是当今长公主殿下的儿子。” “啊?皇亲贵胄!” “嗯,所以小姐咱们在外行事一定要小心谨慎些才好。就像这次,如果不是在竞拍那株顶级海药之时,不小心走漏了风声,怎么会惹得那些匪盗一路追杀至此。” “都怪我被人套去了话,张叔,对不起啊!” “没事,现在已经是安全了。” “那些雏鹰卫真厉害,瞬间就将那些匪盗全杀了。” “确实,根本不是传闻中那般,雏鹰卫的少年皆是一群纨绔子弟。不过那姜将军让我们不能把今日之事传出,咱们都要将这件事拦在肚子里。” “知道啦!” 第二十五章:玉兰之死 - 魂之门 - 居庸 一条灯火通明的走廊之上,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此人小心谨慎的向着四周观察了一番,见四下无人之后,紧接着向着一间布局典雅明媚的房间快速走去。 远处的前厅之中,传来阵阵礼乐之声,热闹非凡,而这间被布置成婚房样式的房间之中却是寂静无声。那人鬼鬼祟祟的推开房门之后,屋内以白色为主色调,又装点有五彩丝带。 此时两边厢房的门紧紧的闭着,那鬼祟的身影站在堂中仔细的感知一番后,轻手轻脚的推开左边的一处厢房。此时厢房之内只有一名身着金色礼服袍的女子,其面容被也被一块金色的面具所遮掩。 此时那名女子正躺在房间之中唯一的一处床榻之上。那人轻步上前,揭开那女子的面具,露出一张倾国倾城之色的面容。只是那女子面色苍白,无丝毫血色,眉心之间还有一团黑气在萦绕,已经是了无生息。 那人看到这番景象,神色之间带着惊讶,只是两眼无神,懵懵懂懂的样子。接着掏出怀中一枚玉瓶,拨开玉盖将瓶内盛着的不多的液体自顾自的倒入那女子口中。 只听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厉喝,一位侍女装扮的年轻女子,怒声喝问道:“你是什么人?你在干什么?” 那人手中玉瓶一抖,掉落在地上,随即暴起身形,袭向着那名侍女。那侍女竟然也是一名灵修,边抵挡边大声呼道:“快来人!有刺客潜入。” 那人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之声,攻势越加的迅猛。但那名侍女的身手亦是不弱,拖着那人的身形不让离开。 率先赶到此间的五名侍卫,迅速加入到战圈,围攻那人。其中一名侍卫攻向那人的招式,皆是向着其要害部位,招招致命。 那人神色虽然懵懵懂懂,但求生意志却极为强烈。陷入到围攻之中,爆发出自己的全部力量,竟然有脱离包围圈的迹象。 一道黑色灵气借着暗影掩护,快若闪电的射向那人的天窗穴,那几名围攻的侍卫和侍女皆是没有发觉到这道不知从何而来的灵气。只是感觉那人身形一顿,其中战力最高的那名侍卫瞬间出手,手中长剑刺入到此人天灵穴处,那人生机瞬间流逝殆尽。 而那人无神的双眼恢复了片刻的清明,有不解,有愤怒,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眸之中泛出一丝快感,接着又变得暗淡无光,满足的闭合上了自己的双眼。 因打斗引发的灵气波动,引来了一众侍卫。而今日的主角元佑王李成吉亦是感知到王府后院传来的灵气波动,先是遣人前去探查究竟,随即有侍卫神色慌张的前来向李成吉禀报了后院的情况。 那李成吉神色瞬间变得惊愕,又有悲伤之色,随即尽皆化为愤怒。随即转头看向还在与人谈笑风声的臧额,怒喝一声道:“来人,将意欲谋反的臧额及一众臧氏族人拿下。” 早已守候在正厅外的王府侍卫立马闯入庭间,将臧氏所有参与宴会的族人包括臧额在内全部拿下。原本喜气十足的厅堂,瞬间变成肃杀之气,落针可闻。 那臧额还来不及反应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就被那些侍卫拖拽出席位,那些臧氏族人也皆被押送至厅间的中央位置。臧额怒目的看向李成吉,不知一向心机深沉的李成吉,为何会突然发难,还给臧氏门阀按了一个谋反的罪名。 臧额怒声问道:“元佑王今日是您大婚之日,而老夫作为你的主婚之人,何来谋反一说,欲加之罪也得拿出证据来才行。” “臧老匹夫,你要证据是吧!来人将臧仕凌的尸体抬上来。” 参与婚宴的夏庚氏国官员皆是露出一副惊容。而赵辛氏国使团的官员和那金亥氏国前来送亲的一众人员,突逢如此,开始还有些惊讶,随即又变成看热闹的姿态,虽然他们现在还不知今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岳乾明嘴角扯了扯,随即变成和大家一样的神色。他也没想到李成吉的反应竟然如此剧烈,当场就对臧氏发难。看着侍卫将臧仕凌的尸体搬来上来,夏庚氏国的众人发出一声惊呼,而赵辛氏国众人脸上已是泛出淡淡的喜色,这热闹越来越好看了。 崔氏门阀的族长崔弘景,在李成吉突然发难之时,一时间也是没反应过来。等到王府侍卫将臧仕凌的尸体搬上来之时,才回过神来,随即走出人群向李成吉问道:“殿下,不知今晚发生了何事,惹得您如此?臧额虽然对殿下多有不敬之举,可对君上却是一直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谋反?” 这崔弘景的话语绵里藏针,但也问出了在场之人都想知道的问题。众人皆是看向李成吉,包括那臧额也是如此,等着李成吉的解答。李成吉素以稳重,智慧闻名于夏庚氏国,今夜在自己大婚之日,突然对臧氏出手,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臧额之子臧仕凌,用毒药暗杀孤王的新婚王妃,被人当场发现。而王妃已经毒发身亡,臧仕凌业已被王府侍卫当场击毙。这是从臧仕凌身上搜出的毒药,臧老匹夫你还想要什么证据。” 前来送亲的金亥氏国使团众人本来还在看热闹,突听李成吉说自己的王妃毒发身亡,有些发愣。只见众人之中奔出一位中年男人,来到李成吉面前,目赤欲裂问道:“李成吉你刚刚说什么?玉兰毒发身亡?” 此人正是此次送亲使团的正使金成义,是玉兰公主的王叔,从小看着玉兰公主长大,对玉兰公主甚是喜爱。现在突然听到玉兰公主暴毙的消息,一时间之间亦是无法接受。 金成义对玉兰公主远嫁夏庚氏国之事,本就不满。奈何玉兰自己本人对李成吉生出爱恋之心,同意了和亲之事。最后在兄长的劝说之下金成义也只得同意,最后要求他亲自为玉兰送亲。见李成吉目中含泪的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带我去看看。” 那臧额看着臧仕凌的尸体,又看着李成吉手中的一个玉瓶,眼眸之中闪动着暴虐,但面色却依然平静。开口说道:“殿下,这件事必不寻常,既然仕凌是被当场抓获的,老夫不想多说什么。但殿下指我臧氏有谋逆之心,老夫却不敢认,老夫对夏庚氏国、对君上之心天地日月共鉴。” 李成吉此时已经是恢复了冷静,明白今晚所发生之事,并不寻常。看着被押解起来的臧氏族人,随即吩咐侍卫统领将这些人押至王府的监牢之中,先行关押,等待处理。 随即先王府从官去追赶离开不久的李德功,又唤来刑部尚书穆仁重和金成义三人去往今晚的婚房之内。那穆仁重是穆氏门阀的重要成员之一,是当今穆氏族长之子,也是夏庚氏国有名的断案高手,靠着自己的能力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 当李成吉三人离开正厅之后,众人这才发声议论着今晚的突发事件。而崔弘景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已是在考虑今晚之事对金、夏两国将来的影响,而两国刚刚盟约必然会有所受此事件影响有可能破裂,更甚两国之间还有可能爆发一场大战。 崔弘景看着远处目带幸灾乐祸之色的赵辛氏国众人,向着崔衍走去,两人低声交谈几句之后。那崔衍向着岳乾明等人走来,行了一礼之后说道:“乾明神将,今晚发生如此之事。招呼不周之处还请见谅,请诸位先回使馆之中休息。” 岳乾明笑意盈盈的说道:“贵国这治安确实不怎么好,我们就不在此打扰诸位破案了。不过有一事我先说明一下,咱们两国的会谈之事,还请延后几天,我得将此间发生之事上报我国君上再做决断。” “乾明神将,会谈日期昨日酉时已经已公文形式确定下来,你方也已经在文书上签字确认,怎可随意更改。” “淳于副使,这会谈时间是不是不能更改了?” “确实如此,不过这次会谈内容应该要所变动了。崔侍郎,你认为呢?” “两国会谈本就是谈,至于结果如何,各看本事吧!” “好!那崔侍郎我们后日再见,岳某等人就先行告辞了。” 那崔衍将岳乾明等人送出宴客大厅之后,返回到崔弘景的身边。只听崔弘景问道:“怎么样?是否探知到些什么情况?” “我感觉不似赵辛氏国所为,那岳乾明等人这件事应该是一无所知,不然也不会在昨日在那会谈文书之上签字。不过,他们的态度变得更加嚣张了,看来这次不要想着从赵辛氏国身上得到太多好处了。” “这几日派人严密监视赵辛氏国这些的一举一动,还有臧氏的人的也得监视起来。那臧额相信很快就会被君上放出来,那只老狐狸不会如此简单就会被扳倒的。不过这老狐狸这次也别想那么简单就脱身。” “兄长,你说这件事到底会是何人所为,竟然能说动臧仕凌出手。不过,这臧氏和殿下的仇怨可是结的有些深了。殿下与玉兰公主可是两情相悦之后,才有了此次两国联姻之事。” “不用管是什么人所为,我崔氏也得行动起来,此次必须让臧氏把以前吃的吐出来一些。” 李成吉三人来到婚房之内,看着眼前喜庆的布置,李成吉心中悲伤、愤怒又涌上心头。三人来到左边厢房之中,那名最开始发现臧仕凌的侍女此时正抱着玉兰公主的尸体垂泪。双目无神,依然不觉有人来到房间之中。 只听金成义厉喝道:“来人,将保护公主不利的侍女紫鹃带下去杖毙。” 有随行来的金亥氏国护卫,上前拖拽起抱着玉兰尸体的紫鹃,正准备往外走之时,李成吉连忙喝道:“慢!现在还有一些事向紫鹃需要了解。”看着满目泪水的紫鹃又说道:“义王,紫鹃从小随玉兰一起长大,相信玉兰也紫鹃为此殒命,还请放过紫鹃。” “吉殿下,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等你问完之后,紫鹃会自行了断,我不想公主一人孤孤单单的待在天国之中。” 第二十六章:金成雍 - 魂之门 - 居庸 当金亥氏国收到玉兰公主客死异乡的消息之后,金亥氏国的朝堂之上一改前几日轻松的气氛。玉兰公主的死讯已是在金亥氏国的京都宁兴城中流传开来,有文人作诗作词哀悼死于异国他乡的玉兰公主,更有激进之人言辞激烈扬言只要朝堂之上决定对夏庚氏国用兵,他们必将从军征伐夏庚氏国,为玉兰公主报仇。 金亥氏国的京都宁兴城一时间成为舆论的风暴圈,还在不断的向外扩展,其中也有赵辛氏国暗下推波助澜的原因。而金亥氏国与赵辛氏国的会谈自然也被搁置,本来打算狮子大张口的狠狠撕咬一口赵辛氏国的金亥氏国,如今亦是偃旗息鼓。 金亥氏国朝堂的气氛虽然压抑,但朝堂之上的那些文臣武将都在等待君上金成雍的决断。有那从两国结盟之中获得到好处的官员和门阀自然不希望两国因此再继续开战,而那些希望通过一场大战,进行利益再分配的世家门阀自然是想借此契机,与夏庚氏国有限度的战一场,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金亥氏国的国君金成雍得到玉兰公主在大婚当日无端殒命的消息之后,悲伤昏厥过去。醒来之后急欲发兵夏庚氏国,被宰相颜函普劝阻。这几日金成雍在悲伤之中等待夏庚氏国最新的调查结果传来,又派出使者去接玉兰公主的尸体回国。 金成雍半依卧在自己寝宫的床榻之上,身边只有一名风韵犹存的妇女在伺候着,这妇人正是玉兰公主的生母唐皇后,此时正眼含泪水的看着床榻之上的金成雍,两人相对悲戚。 “纳心,兰儿怎么会就这样离我们而去?” “我当初就不同意玉兰远嫁夏庚氏国,你为什么要同意?那夏庚氏国国内势力驳杂,如今最有权势是臧氏一门,那李成吉又一直与臧氏针锋相对,现在兰儿不就是被臧氏之人暗杀身亡嘛!兰儿一向养在深宫,心性纯良,怎么能应付得来那些肮脏的权利争斗。” “哎!兰儿对那李成吉一见倾心,我能有什么办法。况且这件事对我金亥氏国亦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只有我国助那李成吉登上君位,兰儿必为皇后,到时金、夏两国千年之内必然不会有大战发生,也可对抗日益强大起来的赵辛氏国。” “真是可怜了我的儿啊!雍哥,那现在呢?” “这血仇我金成雍必报!但现在我们必须忍着!两国联盟的关系不可破,而且与赵辛氏国的会谈也得进行下去。金亥氏国必须有一个平稳的外部环境,我才好着手整治朝纲,学习那赵辛氏国的朝政布局。” “那这件事就如此不了了之了?” “等到夏庚氏国给出合理的处置之法,我金亥氏国也只能接受了,现在必须忍着。” “雍哥,辛苦你了!希望我能在有生之年能看到那臧氏覆灭。” “一定会的,我向你保证,就像年轻之时我承诺你必定会成为金亥氏国最尊贵的女人一样,必定会实现的。” “雍哥,你为什么要派董青去接兰儿的尸骨了,那孩子一直对兰儿生有爱慕之心,既然你想忍,就不怕那孩子在夏庚氏国惹出什么祸事吗?” “董青是这一代年轻人的领头人,军事才能也颇为出色。已经向我请命,接回兰儿的尸骨之后,就要去往西境,准备训练新军,为兰儿报仇雪恨,其心可用,我焉有不答应之理。” 金成雍说着眼睛泛红,又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声。唐氏连忙上前抚摸着金成雍的后背,渡入一道灵气,为其理顺体内因为激动四冲的灵气,好一会之后,金成雍闭目调匀呼吸,睁开眼睛示意唐氏自己没什么事。 那唐氏看了看金成雍的面色,敛去眼眸之中的泪水,嘱咐金成雍好生休养,随即出了金成雍的寝宫亲自为其准备灵药和膳食。两人相濡以沫多年,虽然唐氏也为玉兰之死心伤,但看着金成雍如此,也不想再埋怨什么,只能独自黯然。 金成雍看着唐皇后出了寝宫,闭目片刻之后,突然起身呼道:“来人!” 自有守在门外的太监应声而入,金成雍随即吩咐那名太监传宰相颜函普前来。一炷香左右,只见门外有声音报道:“君上,颜相公来了。” “进来吧!” “微臣参见君上。” “平身,函普坐下说话。” 颜函普躬身谢礼之后,端正的坐到了金成雍的床榻对面。此人眼中光华尽敛,面容方正,颚下黑须下垂有两尺有余。恭敬的问道:“不知君上宣微臣前来,可有何事吩咐?” “函普,你对玉兰之死可有什么看法?” “根据夏庚氏国传来的消息,玉兰公主是被那夏庚氏国宰相之子臧仕凌毒杀,而那臧仕凌已被当场击杀。至于其中原由,微臣不敢妄自揣度。” “但说无妨。” “微臣以为致玉兰公主殒命不外乎有两种情况,其一:有可能是夏庚氏国内部争斗导致玉兰公主殒命异国。其二:有可能是赵辛氏国所为,这样我国与夏庚氏国的联盟关系必然会生出间隙,那赵辛氏国好坐山观虎斗。” “你认为这两种可能性,哪种几率比较大?” “这要看夏庚氏国调查的结果了。按照现有的证据,玉兰公主有很大的可能死于夏庚氏国内部的争斗。有人不想看着李成吉继续做大,嫁祸给臧氏,或者是那臧仕凌个人想要在臧氏出头,想为他父亲分忧,私自行为。” “你看看这个。” 金成雍从身边的案几之上抽出一份信纸递给颜函普,颜函普连忙起身毕恭毕敬的接过那份信纸,只见信纸之上先有一串密语,后又有被人翻译过来的内容。 信上记录有那臧仕凌的身世,有其经常出入之地,更有许多隐秘之事,其中最重要的是臧额与臧仕凌妻子**之事,还有臧仕凌私下里的一些表现及醉酒之后的对臧氏的一些怨恨之言。其中又提到臧氏前几月发生的刺杀事件,其中更是牵扯出臧圣道的身世,原是臧额之子。 颜函普看完那份密信,也没有向金成雍询问信件的来源,只是沉思了片刻之后,才又说道:“按信中所诉,应该是那臧仕凌私自行为,但我还是想不明白他刺杀玉兰公主对他有什么好处?” “疯狂之人的想法确实无法揣度,也许是想将李成吉对臧氏的恨意挑拨起来,想借其之手彻底覆灭那个他认为肮脏不堪的家族。只是可怜了兰儿,无端成为了他们之间争斗的牺牲品。” “君上,那赵辛氏国是否与臧仕凌接触过?” “我已经着人再查了,已经有初步的消息传回,没有发现臧仕凌与赵辛氏出访夏庚氏国的使团有过接触的迹象,至于是否与赵辛氏国潜伏在庆灵城中暗探有过接触,还待查。不过按照现在的信息,已是可以断定,玉兰之死,必然与那夏庚氏国的臧氏脱不了干系。” “微臣还是希望这件事一定要慎重处理,不然就会给赵辛氏国可乘之机。” “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的,兰儿不会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殒命的,我招你前来还有一事相商。” “君上,尽可吩咐。” “与那赵辛氏国会谈继续进行,可以答应他们提出的百年互不侵犯的条约,至于条件只要公平合理就行,不过我要附加一条,只是我提出的这条件不得以纸约的形式出现。” “君上想要附加什么条件?” “五年之后,与赵辛氏国一起进攻夏庚氏国。” “君上,万万不可,这无异于与虎谋皮。那赵辛氏国现在已经强盛如斯,而且其早有一统九淖州之心,如果与其联合吞并夏庚氏国之后,那我金亥氏国也将危矣!,” “有五年时间准备,我金亥氏国亦可迅速消化从战争之中得来的利益,而夏庚氏国南境的军团比之西境要强大不少,但南境的资源与西境之地相比却要匮乏,此消彼长之下,以后我国与赵辛氏国谁吞并谁还不一定呢!” “君上,您是否已经决定了?” “哎!朕原来的规划是与夏庚氏国联合一同对抗赵辛氏国,然后徐徐图之,等待合适的机会出现,与夏庚氏国联合一举歼灭赵辛氏,现在看来,那夏庚氏国确实已经腐朽到骨子之中了,不可与谋。现在又添血仇,自然更不可能,也给了朕与赵辛氏国联合的契机。” “赵辛氏国的局势现如今亦有动荡,那静王赵灵武一直有篡位之心,而且已经取得了不俗的效果,既然要谈,我觉得还是和赵灵武谈比较稳妥,而且两年之后,他还想让我国出兵助他牵扯赵辛氏国南境的兵力。我们以此为交换条件,由不得那赵灵武不同意。” “确实如此,等到赵辛氏国内部纷乱结束之后,国力必然会有所减弱,到时我国与之相差也不会很大,自然不会再惧怕其。只待我金亥氏国崛起将其吞并,那时一统九淖州的就是我金亥氏国了。” “那时,君上之名必然会被九淖州万物生灵所铭记,更会被记载在帝昊大陆史册之上。” “咱们还得好好谋划一番,必须排除那些怀有异心之人,而且如今的朝纲也必须整顿一番了,虽然自朕继位以来,一些寒门才俊有了上升渠道,但那些门阀世家依然把持着重要的政治资源。这一点函普你应该深有体会吧!” “得遇君上,是微臣一生之幸,微臣必将为君上的夙愿鞠躬尽瘁。” “那时你颜函普的名字也必将明耀史册。” “多谢君上知遇之恩。” 第二十七章:布局剿匪 - 魂之门 - 居庸 夜深人静,赵辛氏国的皇城一间明亮的书房之中,赵灵云皱着眉头看过手中拿着的两份密信后,揉着眉心将两份密信放在了桌上。那两份密信之上一份写明了金亥氏国对玉兰公主之死民间和朝堂之上的反应,而另一份却是详细记录了金成雍的应对此事的态度,而金成雍的态度有些超出赵灵云等人的预想。 赵灵云闭目沉思着,他没想到金成雍竟然打算隐忍,更没想到金成雍计划五年以后与赵辛氏国联手灭掉夏庚氏国,随后还想吞并赵辛氏国,一直谦谦君子面目的金成雍竟然有如此雄才伟略。想着这些赵灵云嘴角泛起一丝嘲弄,看着书案之上的密信,赵灵云心中浮出着一个计划。 翌日一早,赵灵云招赵灵武进宫。把昨晚那份关于金成雍的情报拿给赵灵武看,赵灵武看过之后,默不作声的看着赵灵云,不知他想要自己做些什么。 “大哥,你有什么想法没?” “听你安排。” “等你与金亥氏国派出人接触之后,我想让你在明年年中之际找个合适的机会把金成雍的谋划透露给夏庚氏国的人。先让他们两国的联盟关系破裂,互相猜忌。如果那李德功和臧额沉不住气的话,我们还能看一场好戏。” “那金亥氏国必然会怀疑到我,两年之后不知还会不会出兵先挑起边衅?” “无妨,既然那金成雍想要五年之后才对夏庚氏国作战,那我们就帮他把时间提前一下,等到他们先打起来之后,我们自然会进攻夏庚氏国的南境。” “君上,你是要提前发动布局了吗?” “嗯,时不我待,既然有如此良机,怎可错失。至于我在其余两国之中的布局,已经完成了。只是还有些小瑕疵,发动之后,依然可以查缺补漏。而且老师也已经回来了,明年之时正是良机。” “君上,虽然我参与到你的布局之中已有几年,但你的全盘计划,我知之甚少,能不能仔细和我说说,兼并之后,你打算如何处理那两国的门阀世家,还有如何消除两国百姓对我赵辛氏国统治的抵触心理?” “到时你自会知晓,这些事一时半会和你解释不清的。” “可是……” “大哥是不是担心我会把赵辛氏国拖入到无休无止的战争泥潭之中?” “正是。” “放心,我有稳妥的抚民之策,会让那两国的百姓从心底里就认可我赵辛氏国对他们的统治。那两国的百姓被那些世家门阀压迫万年之久,早已怨声载道,我赵辛氏国就是那一颗点燃他们积怨的火星。你应该也知道这几年那两国中不断有百姓移民我赵辛氏国,民心可用。” “我会助你完成我赵辛氏国多年的夙愿,告慰我赵氏列祖列宗的英灵。” “到时,我自然会向世人宣告大哥你为我赵辛氏国做过些什么,那时大哥的名字必然也会光耀千古,尊享我赵氏后人贡祭的血食。” “多谢君上。” “只是不知,大哥对这个座位是否还有兴趣?” “你不信我?” “到也不是,其实我一直的理想是携所爱之人浪迹江湖。当初也是由于形势所逼,不得已才要和大哥争这个位置,如果不争,我和琴儿可能早已不知埋骨何处了。” “我现在对这个位置没兴趣,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想向王叔一样,以贤王之誉被后世所铭记。希望你能遵守自己的承诺,一统九淖州之后能为我正名。而且我现在发现坐在那个位置上好像并不轻松,你比我要小七岁,但看看你现在的样貌和我却相差无几,看来坐在那个位置是极耗心神的。” “大哥,你现在竟然有如此感悟,我是坐到这个位置上才感觉力不从心的。自登基以来,如履薄冰,只害怕行将踏错。你是何时有如此感悟的?” “从参与到你的布局之中,就想明白了。我确实不如你,当年我败的不冤,现在我对你心服口服。而且自从放下与你争锋之心之后,多年未松动的境界竟然突破了,我现在已是天启境六层的修为了。” 赵灵云看着赵灵武坦然的眼眸,眼神之中不再有以往不时闪动的暴戾之气,变得平静自然。不由得说道:“大哥,你现在这状态会引起金、夏两国的怀疑的。” “我会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的,我以后会让自己更加的嚣张。” “那大哥你得多加小心,我赵辛氏国一直不缺少那侠义之士,一不小心就有殒命之危。” “我会注意的。” …… 半月之后,岳乾明按照既定方案,与夏庚氏国签订了条约,因为玉兰公主被刺身亡的影响,夏庚氏国底气不似开始之初那么强,削减了许多过分的要求。那一纸条约之中写明两国将继续加深交流,继续扩大双方贸易往来,两国各自再退兵百里,扩大缓冲地带。 至于使团被袭之事,那夏庚氏国从牢中寻了百十名死囚,又在其身体之上纹刻了赤炎狼骑的纹身,算是给了岳乾明等人一个交代。岳乾明此行的任务算是圆满成功,自然也没有过多纠缠这事。 那夏庚氏国在追查臧仕凌毒药来源之时,又扯出夏庚氏国黑市走私交易,其中更有门阀牵扯其中,那刑部尚书穆仁重受到来自各方的压力,只得停止调查。又有李德功的暗喻,匆匆了结了此案。 最后给出的结论竟然是臧仕凌贪图玉兰公主美色,欲行不轨之事,最后两人在争斗之中臧仕凌将玉兰公主杀害。后又被人撞破,被王府侍卫当场击杀,与臧氏其余人员并无关系,纯属臧仕凌个人行为。 当李成吉和金成义看到刑部出局的结案报告,心中怒火可想而知。而夏庚氏国又给予了金亥氏国众多补偿,更是把一座靠近西境的灵矿补偿给了金亥氏国,才暂时安抚住暴怒的金成义等人。 又等到接玉兰公主尸骨归国的使团到来之后,与唐青有过交集的李成吉看着唐青目红充血的状态,心中更是愧疚不已。 李成吉在金亥氏国京都之时,与这唐青处处针锋相对到后来的惺惺相惜,两人之间的交情很是复杂。当初李成吉再迎娶玉兰公主之时,曾向唐青承诺必会保护好玉兰,但言犹在耳,玉兰的尸骨已寒。 唐青和金成义等人在取走玉兰尸骨之时,唐青只对李成吉说了一句“李成吉,我一定会为兰儿报仇的,臧氏必将覆灭,这庆灵城必将有被踏破的一天。” 李成吉看着远去灵玉棺椁,心中生出无限悲凉,回转身又看向那庆灵城。此时在李成吉眼中,那恢弘磅礴的庆灵城犹如一个鬼魅横生的巨大坟场,到处都是择人而噬的怪物。西沉的冬阳将李成吉的身影拉的长长的,心中悲愤的默述:“兰儿,我会让整个臧氏为你陪葬。” 当岳乾明等人回到赵辛氏国时,已经是十二月份了。由淳于厚带队回京复命,而岳乾明留在了北境,开始着手布局剿灭以林涛寨为首的九沟八堡盗匪的军事部署。 通过近一个月左右的侦查,更有雏鹰卫的空中辅助侦查,终于是摸清了这伙机动性很强的盗匪的行动轨迹。岳乾明又实地勘察过那些盗匪经常活动的区域地形。 由于北境军团的频繁动作,已经是引起了匪首王正谦的警惕,这九沟八堡的盗匪已是化整为零躲入到了北境的群山之中的秘密据点,现在九沟八堡之中空无一人。 岳乾明汇总了侦查得来的情报,又经过实地勘察之后,对这伙盗匪的行事风格及行动风格了然于胸。只待这伙匪盗放松警惕,重新回到山寨之中,只需一场突袭就可将这伙匪盗全歼。 不过此时岳乾明正眉头紧锁的看着手中关于匪首王正谦的一份情报。此人年岁在三十岁左右,来历不祥,追查其所劫物资多出现于夏庚氏国黑市之中,而夏庚氏国黑市其中又是由贺、楼、于、嵇四家门阀控制。从得来的情报分析,那夏庚氏国的边军好似也有参与其中,为这伙匪盗大行方便之门。 平日往来商队,也只有这四家很少被王正谦抢劫,所以猜测是这四家在背后扶持这伙匪盗。或者这九沟八堡的匪盗很有可能就是这四家蓄养的私兵。 王正谦对属下要求颇为严苛,实行军事化管理。八堡之中,各有五百余人,又设有堡主,只有劫掠大型商队之时八堡才会齐出,由王正谦率领,平日里基本上都是各行其事。 被雏鹰卫适逢其会剿灭的那五百匪盗正是来自腐竹沟、飞甲沟、利刃沟中的丛宁堡、凝固堡、和义堡三堡的一次联合行动,打算抢劫六经堂在夏庚氏国购的三株一品级的灵药和一株顶级海药。 岳乾明将手中的侦查报告收好之后,出了营帐,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好似有飘雪的迹象。边走边看着北境将士热火朝天的训练场面,一直来到空无一人的雏鹰卫营地。 岳乾明在看到雏鹰卫竟然将一支五百人匪盗部队全歼,而自身却是零伤亡的报告之后,心中震惊不已,就算是一支百人的武决小队想要解决这支五百人的匪盗部队也会不可避免的出现损伤,这雏鹰卫是如何做到的了? 看雏鹰卫的报告,他们是突然与这伙匪盗遭遇,并没有事先布局,这就更有些不可思议了。岳乾明来找姜晨本是想要问问他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空无一人的雏鹰卫营地,岳乾明更加好奇这些少年是如何训练的,想着能不能从姜晨这儿掏点东西出来,将其运用到武决小队和离电牛军团的训练之中。 随即叫来一名士卒,让其待雏鹰卫归营之后,叫姜晨来找自己。岳乾明想着从姜晨处讨教训练之法,脸色也是有些微红,自己这个老师竟然要向自己的学生寻求新的练兵之法,面子自然有些挂不住。不过随即又想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自己这个老师应该感到欣慰才对。 岳乾明现在还不知“奔雷箭”的存在,如果他知道姜晨等人已经研发出新的远程攻击武器,心中的疑虑自然也就没有了。而雏鹰卫的训练之法也是在武决小队的训练基础之上略微改动到适合空中作战的训练之法,并没有岳乾明想的那么复杂。 第二十八章:齐林驿闲叙 - 魂之门 - 居庸 待岳乾明整军布防完毕,时至十二月二十日,而雏鹰卫的少年眼看年节将近,思家之情愈浓。岳乾明遂安排武决小队一组兵卒时刻监视林涛寨匪盗动静,自领亲卫营携雏鹰卫众少年准备归京。 云微日暖,众人准备行装。雏鹰卫众少年皆身骑缥鹰向着京都方向疾风而去,姜晨本欲与岳乾明同行,被岳乾明劝阻,言:“你即为雏鹰卫校尉,怎可脱队。” 姜晨思罢,遂与雏鹰卫众少年同行。缥鹰的速度比离电牛快些,雏鹰卫行于万里高空,寒风扑面,各自聚起灵气抵挡风寒,只有姜晨与众不同的身体素质,无惧这寒气,反而很是享受。 大黑的气息已经稳定下来,但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大黑散发出来的气息,起初扰的姜晨的缥鹰坐骑很是不安,现在这头异种缥鹰已是适应了大黑的气息,不过这头缥鹰还是无时无刻受到大黑气息的压制。 “校尉,前面就是齐林驿站,咱们是否在此休整一番,等候乾明神将。” 姜晨正想着岳武晶此时应该也已经是踏上了归程,想象着两人久别之后重逢的场景,心中有些喜悦,还有点紧张。紧张是由于三年未见,不知岳武晶现在变成了何种模样,两人是否还能像往常那样亲密无间。 正陷入少年情愁之中的姜晨,突然收到赵心尘的传音,惊醒回神。连忙计算了一下岳乾明等人的行程,随即命令队伍开始下降,去往齐林驿站。 众少年降至齐林驿之时,早有驿丞迎出,安排相应事宜。众人进到驿馆之中,整理一番行装,呼朋引伴坐在大堂之上,等候岳乾明等人。 时至寒冬,旅人极少,大堂之内只有一张桌上坐着三人。看三人的神态,是以那名二十五岁左右的年青将领为首。在雏鹰卫少年进入驿站之后,那青年就盯着姜晨仔细打量,好似在思索回忆着什么。 姜晨感受到那人的目光之后,也是朝着那人看了过来。此人皮肤黝黑,眼神坚毅。虽然军装整齐,但其容色却略显邋遢,脸上杂须丛生,也不曾整理过。 姜晨看过那人之后,对此人没有任何印象,不过看其容色应是常年驻守边境防线所致。两人目光交汇之后,姜晨笑着和那人点了点头,打过招呼,那人也是点了点头,算是回复,不再看着姜晨等人,只是眉宇之间依然有回忆之色。 众人端坐在桌前喝着水,三、五刻钟的时间过去。只听驿站门外有坐骑嘶鸣和铠甲缝隙撞击之声传来,姜晨知道是岳乾明等人来了,与尉迟德连忙起身出去相迎,其余少年端坐的更加笔直。 姜晨和尉迟德向岳乾明行过晚辈之礼后,头前带路引着岳乾明进入到大堂之中。岳乾明扫视一眼,看向众少年中那名突兀的年青将领,随即眼带笑意的向姜晨和尉迟德说道:“你们不认识他?” 那名年青将领看到进入大堂的竟是岳乾明,连忙起身也迎了过来,向岳乾明行过军礼之后,身体挺的笔直。姜晨看着面前之人,却是摇了摇头,那名青年听岳乾明这样说,也是死命回想着,自己肯定见过姜晨和尉迟德两人,但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举飞,这是姜晨和尉迟德,你应该认识他们才对吧!” “末将真不认识姜校尉两人。” “你父亲没和你说过,你是因为何事被强扭着送到这北境之中的?” “确实没有说过,不过我事后已经猜到是因何事才会被送来北境参军的。” “白相爷看来对你这个唯一的儿子甚是宠爱啊!” 姜晨和尉迟德听着两人的对话,听岳乾明的口气自己与尉迟德应该是认识面前之人,但姜晨却如何也想不起来。突然听身旁的尉迟德惊问道:“你是有一年元夕节我们遇到的那个纨绔,因为调戏香茗姐姐,被琴姨揍成猪头的那个白举飞?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听尉迟德的惊问,众少年皆是向着白举飞看过来。原来这就是显名封安城的白举飞,白相爷之子,如今北境最年轻的军团长。只是此人常年驻守于北境五大边城之中的铁阳城,很少回北境军司营地。 姜晨看着面前之人,如何也不能把他与自己七岁那年遇到的那个纨绔联系在一起。白举飞被尉迟德当众道破当年糗事,面色变得黑红。 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的尉迟德和姜晨,白举飞尴尬的摸了摸自己杂绒的脸颊,呵呵一笑道:“原来你们就是当年那个小胖子和出招阴损的那个小子,怪不得看你们如此面熟。没想到你们一个竟然是长公主之子,另一个竟然是尉迟统领之子。那当年打我的是……” “自然是我母亲,还有长公主殿下,其中还有岳叔叔的夫人陆姨。怎么你还想报仇啊?” “岂敢,岂敢!当年之错本就在我。无知浪荡,只是没想到父亲为我承受了如此大的压力。” “行了,阿晨和阿德,现在,你们应该向举飞学习,他在军中七年时间,就功至镇守一城的军团长。” “愧不敢当,雏鹰卫少年军之名已是传遍北境边军之中,末将应多向姜校尉请教才对。” “我只是依样画葫芦,都是老师教的好,白将军应该多向老师请教才对。” “你们两个年纪轻轻的,学什么老成,假客气。都是我赵辛氏国大好儿郎,洒脱一点。” 岳乾明重重的在三人肩上拍打了一下,随即领着三人寻了一处僻静之处。那驿丞随即安排馆中杂役开始端上备好的吃食。三人边吃边聊,姜晨和尉迟德实在是好奇,当初的那个纨绔子弟怎会变成如此模样。 当初姜晨和尉迟德在京中听闻白举飞之名时,以为这白举飞能在北境崛起,只是岳乾明受白相爷相托照顾,才会在北境军中声名显赫,并传至京都。两人来到北境之后,一直未与白举飞碰过面,也就慢慢淡忘了此人,没想到今日会在此地相遇。 “前段时间你上报换防之事,原来也是要归京探亲?” “正是,父亲来信说家中有事,只是未说明何事,我心中担忧,只得回去一趟。” “七年了,你也应该回去看看白相爷和你母亲了。白相爷的身体一向硬朗,至于你母亲的身体听闻也很是康态,想来应该无甚大事。” “那我知道父亲叫我回去所谓何事了。” “哦?什么事值得白相爷急招你回去?” 白举飞苦笑一下,沉默了一会才又说道:“应该是为我的婚事。” “那是喜事啊!你发什么愁?难道是对白相爷安排的婚事不满?还是你已经有心仪对象了?” 白举飞听岳乾明询问之语,面露绯红之色,看着姜晨和我尉迟德好奇神色,面色更加尴尬。岳乾明看白举飞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他有难言之隐,也不再询问他的私事,转移了话题,说起一些军中之事。 晚间,姜晨与尉迟德在驿馆的庭院之中散步,又说着再见岳武晶之时该如何如何,随即两人相约回京之后,一起去挑选故友久别重逢之后的见面礼,又与院中独坐的白举飞又不期而遇。 姜晨与尉迟德相互看了一眼,随即上前和白举飞打了一声招呼。当年之事两人早已经忘记的差不多,而且看这白举飞的性格变化如此之大,和姜晨两人在军中见过的那些铁血军人别无二致,心中对白举飞已是钦佩不已。 那白举飞看姜晨二人亦是有言相问,石桌上摆着一坛不知是何名的酒,粗瓷大碗中正盛着半碗酒,想来白举飞一人正在月下独酌。白举飞询问过两人能饮否?姜晨还好,这尉迟德早就有些馋酒了。 白举飞随即叫来驿馆仆役又填了两只碗,给姜晨二人添酒之后,又端起酒碗,摸了摸杂绒的脸颊,笑着说道:“当年之事,实在是年少无知,我在此给二位赔罪了。” “白将军严重了,当年之事,我们早就忘记了。” “你当年被琴姨打成猪头,这件事早就消了。只是你这变化实在有点大,那会我都没有认出来。” “阿德,过去之事就不要再提了。” “无妨,如果没有当年之事,也没有现在的白举飞。可能现在的白举飞还是封安城中一个纨绔。” “白将军,能否说说你为何变化如此之大?” “也没什么好说的,见过热血之后,方知什么是真男儿。不过我确实没想到当年发生冲突的竟是长公主殿下。幸亏长公主殿下大人不计小人过,不然我就为家中引来祸事了。” “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现在白将军的名声响彻京都,更是京都那些大家闺秀向往的对象,日间看白将军好像对家中安排的婚事好像不太满意。” “尉迟公子说笑了,白某现在只想着守境安民,却是无暇顾及儿女私情。” “你这改性改的有点彻底啊!一副清欢寡欲的样子,这得让多少怀春少女伤心。” 白举飞随即呵呵一笑,端起酒碗和姜晨二人碰了一下,将碗中之酒一饮而尽。酒不是什么好酒,辛辣刺鼻,尉迟德学着白举飞一饮而尽之后,险些被呛出眼泪,生生的惹住,姜晨也是如此模样。白举飞看着两人的窘态,不由的大笑一声。 “酒不是什么好酒,两位多担待些。不过这酒可是军中兄弟的最爱,是男人喝得东西。” “确实够味。” “姜校尉、尉迟公子,白某想向两位打听一人,不知能否告知?” 姜晨和尉迟德两人疑惑的相互看了看,姜晨开口问道:“何人?” “就是当年和你们同行的那名年轻女子是何人?” “你是说香茗姐姐吗?”“你想干什么?”姜晨和尉迟德两人同时开口问道。只是姜晨表现的一如平常,而尉迟德的反应却有些激烈。 白举飞不明白尉迟德为何反应会如此激烈,笑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和她道歉。也想和长公主殿下等人赔罪,虽然有迟了些,但也是白某的一片心意。” “不用了,琴姨等人早就忘了这件事。”尉迟德看姜晨有张口同意的意思,连忙抢先说道。 “阿德,既然白将军有心,你何必如此了。” “我……” “没事,尉迟公子说的对,长公主殿下肯定早就忘了这些小事了,我又何必徒惹烦恼。” 白举飞端起酒碗又与姜晨二人碰了一下,只是深深的看了尉迟德一眼,眼中有着难掩的落寞之色。心中盘想,看来眼前这个尉迟德应该也是喜欢那个名叫水香茗的女子。 第二十九章:相见欢 - 魂之门 - 居庸 像是在一片虚无中,看到一缕希光,又像是一道阳光照透心的缝隙,扫除了一切阴霾。看着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时,姜晨的眼睛就再也离不开了。 十里亭处,寒风有些凛冽,但少年人和煦的笑容看起来是那样的温暖。姜晨再次见到岳武晶时,两人相对无言微笑,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一般。 “雪儿师妹,不知这两位是谁?”一道不和谐的少年男声打破了有些暧昧的气氛。 姜晨略微不满的看了开口说话的那人一眼,略带疑惑的看向岳武晶,岳武晶的信中并没有提及还会有人和她作伴。岳武晶瞬间读懂了姜晨的眼神,眉头轻轻一皱瞟了一眼身旁那名唇红齿白,一双受女生喜欢的桃花眼正盯着姜晨和尉迟德的少年郎。 边向姜晨走去,边说道:“晨哥哥,这就是我在信中提到的那位邵青云师兄。” 看着岳武晶咬牙切齿的怪模样,尉迟德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随后显得非常热情的晃动着自己壮硕的身形迎向跟随在岳武晶后面的那名叫邵青云的少年,截住了他的去路。哈哈一笑道:“原来是邵兄,在下尉迟德,那位是姜晨。”指了指姜晨说道:“我们都是雪儿的发小朋友。你既然是雪儿的师兄,那也就是我和姜晨的师兄。咱们俩好好亲近亲近一下。” 看着姜晨偷偷朝自己竖起大拇指,尉迟德更加的热情搂着将要去追赶岳武晶的邵青云,给姜晨和岳武晶留下了更多的独处时间。虽然他也有很多话与岳武晶说,但他知道姜晨这些年对岳武晶的思念是多么的深。不想这个明显对岳武晶有所企图家伙去打扰久别重逢后的两人。 邵青云被尉迟德紧紧的搂着脖颈,却又无法挣脱,两个人看起来好似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那邵青云本来打算用强挣脱,但又看了看前面走着的岳武晶,只好忍耐下来。 “你是尉迟德吧?” “咦!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常常听雪儿说起你和姜晨。想来,前面那位应该就是姜晨!” “那你就是经常缠着雪儿的那名神女门的弟子邵青云吧!我记得雪儿在信里提到过,讨厌你叫她的小名。” “尉迟兄倒是快人快语,你不也叫她‘雪儿’吗?” “你能和我们比吗?我们是发小,话说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雪儿?” “喜欢。” “.......你倒是一点也不犹豫。但是,雪儿是不会喜欢你的。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知道。”很长的沉默之后,邵青云才深吸一口气吐露出三个字。 “那你为何还缠着雪儿?” “总有些不甘心,此次缠着雪儿师妹前来,就是为了见见是何等样的人物,能够入了雪儿师妹的眼。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邵青云看着前面走着的亲密无比的两人,用轻蔑的语气说道。 “我看你也不过如此,要不要先和我打一架。” “阿德,你们俩干嘛呢?快点跟上。” 尉迟德刚刚释放出少许的灵气波动,就被前面走着的姜晨和岳武晶感知到,两人同时出言制止住突然要爆发的冲突。尉迟德略带愤怒的看了一眼邵青云,向着姜晨和岳武晶走去。那邵青云看着尉迟德的身影,嘴角不着痕迹的轻轻一扯,眼中闪过一丝厉芒,随即又换作一副和善的面孔。姜晨看着也向他们走来邵青云,刚刚邵青云快速变脸的戏法,并没有逃过姜晨的眼睛。 从刚刚和岳武晶的交谈中,姜晨已经是了解了这个邵青云的大致情况,这人的母亲是神女门落霞宫的宫主,父亲是神女门的客座长老,而其在神女门内有“云公子”之称,风评也是极佳,现在的修为已是在藏器境六层。 当姜晨听岳武晶说起邵青云的修为时,姜晨震惊无比,觉得神女门好强大。不过又听岳武晶说,这样的年纪,这样的修为,就算是在神女门也是佼佼者。而且这邵青云从修炼开始以后所接触到修炼资源就比寻常人多,有这样的修为也不是让人震惊的事。 姜晨看着邵青云走到近前时,故意在岳武晶面前卖弄风度的样子,心中冷笑一声,拙劣的表演。看岳武晶的样子,虽然讨厌邵青云缠着他,但也许还没有发现这邵青云还有如此伪善的一面。心中一动,笑眼看着越走越近的邵青云,直到邵青云走近之后,姜晨自然而然的挽起岳武晶的手。 岳武晶被姜晨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本能的抽动了一下被握着的右手。没想到姜晨握的很紧,随即脸红的低下了头,而姜晨脸上也闪过一丝红晕,一秒钟之后又隐没不见了。 旁边的尉迟德看着两人羞涩的模样,放声大笑后,看着逐渐恼羞成怒变了脸色的岳武晶,尉迟德连忙收敛了笑声,但还是挑衅般的看了邵青云一眼。 妒火之芒在邵青云眼中一闪而逝。学着尉迟德对待自己的样子,上前一把揽住姜晨说道:“你就是姜晨,姜兄吧!老听雪儿师妹......” “邵师兄,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你可以叫我岳师妹!也可以叫我岳武晶,在师门只有我师父可以叫我雪儿!” 邵青云话还未说完,就被岳武晶毫不客气的打断了。而言辞也是稍微有些激烈,甚至是带着些许怒意。那邵青云听岳武晶斥责的语气,依然是面带微笑,表现着自己翩翩公子的风度。 岳武晶说完之后,就没有再理他,主动牵起姜晨和尉迟德手向着家的方向走去。等三人转过身之际,邵青云看着岳武晶三人的背影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姜晨回过头看他时,转而又变成一副笑脸,摇了摇手里的折扇,紧走几步,追赶上三人。 神将府中,众人齐聚。一向冷峻的岳乾明,嘴角挂着一丝笑容,不时的向着大门口的方向张望。 “乾明大哥,刚刚传来消息,晨儿两人已经接到了雪儿那丫头,怎么你还怕雪儿被晨儿拐跑不成。”赵灵儿看岳乾明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不由得打趣了一下。 秦空宇和尉迟钟鸣等人随即顺着赵灵儿的话,打趣了一番岳乾明。众人谈笑间,有仆从在院间就急促的喊道:“将军,大小姐回府了!”只见岳乾明和陆湘凝两人再顾不得其他,连忙起身疾步向院落间走去。 “爹,娘,我回来了。” 无需多言,只见岳武晶已经是泪眼朦胧,再看陆湘凝已是上前把岳武晶一把抱在了怀中,而岳乾明只是嘴角泛起丝丝暖心的微笑,眼中带着无限的温柔,慈祥的看着岳武晶母女两人相拥着喜极而泣。岳武晶帮着母亲擦干净脸庞上的泪水,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容,才向赵灵儿等人行礼问候。 月上中天之时,神将府之中依然一片欢声笑语,岳武晶和姜晨、尉迟德说着在神女门之中的神奇见闻,惹得两人连连惊叹!一旁的邵青云看着两人的模样,心中暗暗的嘲讽道:“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土鳖!” 邵青云仔细的打量着姜晨,心中盘算着如何让这姜晨出丑,让岳武晶对这姜晨生出厌恶之心。姜晨感受到邵青云的目光,四目相对之时,两人都从中读出了对方目光中所蕴含的含义。 姜晨眼中含着一丝探究之色,那邵青云眼中却是满是不屑。只听邵青云笑容满面的开口说道:“看雪儿对姜兄青睐有加,想来姜兄一定是少有的少年才俊,不知姜兄现在修为几何?” “雪儿能和我亲近也不是由于我的修为,我们从小青梅竹马,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心中所想。至于我的修为不值一提,在下只是一名淬意境的武修。” “你是武修?” “正是,邵兄一定见多识广,我还正想向邵兄请教一二呢!” “我神女门中都是灵修,可没有武修,这我可教不了姜兄。”那邵青云眼中的不屑之色更加的浓郁。 “那我是否可以见识一下神女门灵修的手段呢,还望邵兄赐教。” 那邵青云听姜晨这样说,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涌现出冷笑之色道:“可以,我也想见识一下姜兄的修为。” 心中嘲讽道:“真是蠢货,看着挺精明的家伙,难道是炼体练傻了不成。不过,正好可以在岳武晶这小浪蹄子面前展示一下小爷我的威风,这家伙真是瞌睡给枕头,一手好助攻。” 姜晨是突然向邵青云发出的邀战,岳武晶根本来不及阻止,见邵青云也是快速的答应了下来,只得恶狠狠地瞪了邵青云一眼,她知道现在肯定劝不住姜晨,只能是担心的看着姜晨,姜晨只是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而一旁的尉迟德也是一脸的放松,抱着一副看戏的神色。 岳武晶看着两人的表现,不由得也是对姜晨这三年的修为进展有些好奇。而且家中长辈就在隔壁,想来姜晨也不会发生什么危险,也就放下心来,等着两人开始的比斗。 姜晨也不是为了一时的意气之争,他是真的想见识一下外面世界中从隐世门派之中出来的灵修的修为,也好为自己将来可能要爆发的危险多做些准备。姜晨自有一种感觉,自己将来的道路一定不是风平浪静的。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