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具尸体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已经过去十二天了,可是噩梦依旧萦绕在我脑海。我想要忘记,就当做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我越想忘记,脑海中的记忆和恐惧就越发的挥之不去。     “先生、先生……醒醒。”     我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空姐那张笑脸,她见我已经醒来,微笑着说道:“先生您好,本次航班即将抵到神农架机场,祝您旅途愉快。”     我点了点头,满是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即使是飞机上打个盹,也无法摆脱噩梦的阴影,而此刻冷汗早已打湿了我的背心。     当我从长白山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走出来,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从噩梦中惊醒,可每一次噩梦中的画面都模糊不清,而且醒来之后留不下多少记忆。     而就在刚才,我似乎在噩梦中看到一抹猩红,那是一块红的像血一般的石头。     我迅速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块不足巴掌大的玉佩,石头是血红色的,跟梦里一般。     血色玉佩足有一指厚,呈现镂空设计,雕刻的有古老图腾,玉石通体血色,浑然天成。不说这块玉佩的历史价值,单看其特殊的材质、色泽和工艺,就足以称得上极品。     然而在我眼里,这块我从长白山大山深处带出来的血色玉石并不是什么收藏界的奇珍,而是我的梦魇,噩梦的开始。     十多天来,原本我以为那场事故已经告一段落,不会再有人提起,然而今天早晨,我突然接到了雅琴的电话,她说搜救小队在我当日坠入悬崖的下方发现了一些情况,需要我过去看看。     雅琴没有在电话里说具体发现了什么,我只是从她略微颤抖的声音中听出,她当时的情绪有些难过,有些疑惑还有一抹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恐惧。     于是我立刻订了机票,拿上临时身份证,再次踏上了前往神农架的飞机。     透过机窗看着外面白色的云层,我的记忆回到了十多天前。     半个月前,我和包括雅琴在内的几个朋友说起神农架野人的踪迹,于是我们来了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虽然旅行是一件很疲惫的事情,但我们一行人却玩的很开心。     直到我们闯进了无人区,一场突如其来的山体滑坡彻底摧毁了我们这次探险。     数百吨的岩石从山上滚落,在最危急的时刻,我将雅琴扑了出去,但我自己却被乱石砸中,整个人随着巨石一起滚入了深不见的悬崖。     坠入悬崖的瞬间,原本我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我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意识竟然是清醒的,这说明我还活着。     当时我尝试着动了动身体,发现身体四周都是冰冷的岩石,并且空间十分狭小,随后我慢慢地睁开眼睛,发现四周的视线极为昏暗。     我感觉身体笨重至极,关节好似生锈了一般,当时心想一定是掉下悬崖的时候身体撞着了什么地方,以至于身体行动不便。     可是后来我才发现,事实不是这样的。     四周冰冷的岩石其实是石棺内壁,而当时我正躺在一处不知埋藏了多少年的墓葬中。     是的,我从神农架坠入悬崖,却从长白山大山深处醒来,这本来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而更令人感到不解,甚至恐惧的是,当时那块血色的玉佩正悬浮在我腹部上方,而我右手提着一柄剑,青铜剑,青铜剑充斥着古老岁月的气息,剑刃依旧锋利,我身上穿的也不再是牛仔裤和夹克,而是盔甲。     那是古代战争将领所穿戴的盔甲。     那一刻的我,似乎不再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退伍军人,更像是古代征战沙场的某位将领。     ……     ……     女士们,先生们:     飞机已经降落在神农架机场,外面温度二十一摄氏度,飞机正在滑行,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     航班到达终点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我的回忆,我收回目光,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飞机终于完全停稳,下了飞机,在茫茫人群中,我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留着一头橘黄色大波浪长发的女人冲我招手。     招手的人正是雅琴。     雅琴姓王,全名叫王雅琴,她是一名考古学者,但却并不古板,至于我与她之间的关系……普通朋友还是男女朋友,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定义我们俩的关系。     “严刑。”     雅琴冲我大声喊道,我则是看着她微笑着点头示意。     “脸色怎么这么苍白?这些天没有睡好?”看着明显憔悴的雅琴,我一边走一边说道。     “没事。”     雅琴报以一个安慰的笑容。     随后我们上了车,向着目的地驶去,一路上雅琴的话变得很少,整个人都十分沉默,似乎有心事,不,是一定有心事,不过既然她不愿提及,我也就不勉强,反正到了目的地自然就清楚了。     我们的目的地不是神农架无人区那处我坠入悬崖的地方,而是附近的一家大医院。     走进医院,我看到了张涛、阮丽、龙娇三人,在神农架寻找野人踪迹的探险队伍中,除了我和雅琴两人之外还有他们三人。     只是令我很费解的是,当我的死党张涛,这个平时喜欢嬉皮笑脸的家伙,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我感觉他在刻意回避着我,或者说有点不敢看我。     至于张涛的女友阮丽,以及阮丽的闺蜜龙娇两女,在看到我的时候,脸色骤然变得有些苍白。     三人的心绪跟雅琴如出一辙。     “你就是严刑吧?”     “是的。”     “请跟我们来。”     几位办事处的民警走来如此说道,而我也没来得及跟张涛他们打声招呼,就随民警一同向着医院的太平间走去。     终于来到太平间外,看着门后的冷藏室,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绪骤然变得沉重无比。     停尸房的门被打开,在民警的带领下我们一行人走进了阴森冰冷的太平间。     一具尸体被推了出来,拉开裹尸袋的拉链,一个血肉模糊、面目全非的尸体展现在我们一行人的视野里。     雅琴撇开了视线不愿去看,张涛、阮丽、龙娇等人则是向后退了退,也不知道他们是在畏惧这具被岩石掩埋、砸烂到已经认不出容貌的尸体,还是说他们在害怕我。     尸体本来就损毁的严重,再加上死亡的时间有些长,尸体有些浮肿发胖,所以根本就认不出尸体的容貌来。     不过虽然认不出尸体的容貌来,但我却发现,这具尸体身上穿着的牛仔裤和夹克,竟然是我的。     这尸体身上为什么会穿着我的衣服和裤子?     我的心猛地抽搐,有种要窒息的感觉,纵使太平间里温度极低,但我还是感觉冷汗打湿了背心。     或许是我在部队里待过两年的缘故,心理承受能力较强,所以即使到了此时此刻,我都还能保持一定的冷静,脑海中思考着,这会不会是张涛那犊子跟我玩的恶作剧。     然而一想到坠下悬崖后,我从长白山一处不知道掩埋了多少年的墓葬中醒来,就突然有种后脊发凉的感觉。     神农架距离长白山可是有两千多公里远。     “这具尸体是我们在你坠崖的下方找到的,当时被一堆乱石掩埋,砸的不成样子,再加上发现的时间有些迟,尸体已经有些浮肿发胖所以无法从容貌、体型上分辨身份。”     “这些东西是从死者身上找到的,你看看。”     办事处的民警如此说道,同时递过来一个透明袋子。     袋子里有钱包、手机、银行卡、钥匙以及身份证,这些东西都是……我的。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是我的双手依旧忍不住微微颤抖,下意识里我摸了摸心口,自从我醒来之后,那里就有一道足有一尺长的疤痕,而我记得,这道疤痕在此之前是没有的。     “可不可以让我再仔细看看那具尸体?”     “嗯。”     见民警同意,我开始仔细检查那具尸体,毕竟每个人对自己的身体最是熟悉,然而越是仔细地检查,我的心就变得越发冰冷,直到我解开尸体上衣,看到尾椎骨处的那颗红痣。     轰的一声,一道惊雷猛然在我脑海炸响,我死死盯着那颗妖异的红痣,脸色变得苍白无比,捏紧的双手更是咯吱作响。     “这具尸体才是我,那么我……又是谁?”           第二章 谎言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从医院出来,我们一行人回到了宾馆。     雅琴、阮丽、龙娇三女似乎有些疲惫,坐在了宾馆的床上,而张涛那双眼睛则是警惕地盯着我。     “你盯着我干嘛?”说实话,被张涛那犊子这样盯着,还真有些不自在。     “你到底是谁?”     “你他妈倒是说说我是谁?”     或许是因为心里有鬼,也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没有睡好,总之没来由的我冲着张涛吼道。     雅琴等三女发现氛围不太对劲,站起来想打圆场,不过我和张涛同时出言让她们闭嘴,只是除了雅琴外,阮丽和龙娇两女依然显得有些怕我。     张涛依旧警惕地盯着我,他说道:“我跟严刑从小一起长大,他一撅屁股,我就知道那小子是要拉屎还是撒尿,虽然你长得跟严刑那王八蛋一模一样,但你骗不了我。”     “尸体上的红痣我早就看过了,而且指纹也能核对上,即使没有dna的匹配,我也能确定那冰窖里的尸体才是严刑。虽然我不愿相信严刑就这样死了,但这却是事实。”     “说吧,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严刑,有什么目的?”     张涛斩钉截铁地说道,而阮丽和龙娇两女则是再次远离我了一些,唯有雅琴固执地站在我身旁。     我看着张涛,看着这个自称网络作家的扑街货,我不知道该如何说服他,更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毕竟此刻就连我都不知道这到底他妈的是怎么一回事。     “十二岁那年,我跟你一起偷看你姐洗澡被发现了,然后你姐一边弹你小**,一边骂你小色鬼。”     我盯着张涛,突然说道,期望以过往的回忆来证明我就是严刑。     张涛脸色变了变,道:“这只能说明你蓄谋已久,连这等事都查了出来。”     “你现在最希望的便是新书能够千字三十买断。”     “这很多人都知道。”     张涛依旧不相信我就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严刑,他盯着我,就像夜里盯着老鼠的猫。     “你一直想去割包皮,却又碍于面子,不好意思。”     “你说想去红灯区逛逛,还说那里的妹子肯定够味,当时你兴奋的唾沫横飞……”     “还有高三的时候,你对着学校的一条母狗打飞机……”我说着我和他之间的秘密,而张涛此刻的脸涨得通红,有些难堪,毕竟这等变态乃至于丧心病狂的事,知道的人就只有我。     ……     我回忆着与张涛的往事,可这一细细数来我才发现,这么多年,我跟张涛那犊子的往事竟全是些不怎么光彩的事。     或许是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了他老底,所以张涛冲我咆哮道:“我不管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我就问你,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严刑。”     “你是严刑,那医院停尸房里的又是谁?”     “我他妈怎么知道他是谁?”     一番对话过后,又回到了原点。     张涛慢慢冷静了下来,他盯着我问道:“既然你说你就是严刑,那好,我问你,你坠下悬崖后发生了什么?你的手机、钱包为什么会在那具尸体身上,还有你为什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回南京了?”     听着张涛一连串的问话,我突然傻了。     我从神农架坠下悬崖,然后从长白山一处古墓中醒来本就是一件违背常识的事,这是即使是谎言都无法掩盖的事实。     “怎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张涛盯着我,此刻就像一头盯着猎物的狼。     “我坠下悬崖后就昏迷了,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离开了神农架保护区。由于我没有手机钱包,也就没有及时联系你们,我以为你们会直接回南京,所以就一个人先回去了。”     “如果你一定要问我是怎么离开神农架的,抱歉,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就像我无法回答停尸房那具尸体是谁一样。”     这番话自然是我撒的弥天大谎,不过也有事实的一丝踪影,半真半假之间,我将长白山、古墓、石棺、盔甲、青铜剑、血色玉佩这些东西隐藏了起来。     张涛依旧不死心,他问道:“那你身上的胎记怎么解释?”     “我不知道。”     “该死的……”     张涛转身,一拳砸在宾馆的墙壁上。     “不管怎么说,我都不愿相信严刑那王八蛋已经死了,而你……我就暂且相信你就是严刑吧。”张涛背对着我,说道:“不过我警告你,如果你真的是冒充我兄弟,想有什么非分之想的话,我绝不放过你。”     我与张涛的谈话到此为止,随后我和雅琴两人先离开了。     “其实我知道,种种迹象都表明停尸房里的才是严刑,可我又总觉得你就是严刑,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房间中只有我和雅琴两人,她看着我问道:“你……真的是他吗?”     透过那副黑框眼镜,我盯着雅琴清澈的双眸,没有任何解释,只是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     雅琴没有再说什么,不过我却知道雅琴已经在心里做出了某种决定,而对于这个决定,即使下午的dna检测结果出来了,也不会再对她的判断有丝毫影响。     我拿过背包,将那块血色的玉佩递到雅琴身前,说道:“你看看这个。”     “这是?”     雅琴接过这枚血色的玉佩,她的注意力顿时就被玉佩所吸引,在一番仔细地观察之下,雅琴说到:“玉上的字体是小篆,而且看这做工和图腾,有战国时候的特点,这块血玉至少有两千年的历史,大约在秦朝那个时代,甚至可以追溯到更久远的历史时代。”     雅琴是一名考古学者,虽然没有那些年过花甲的老头见多识广,但也算是学识渊博,在评鉴古物以及历史溯源方面,雅琴有着很深的造诣。     “这块玉佩,你从哪里得来的?”     “古玩市场淘的。”     喜欢古玉的雅琴在第一眼看到这块血色玉佩的时候,就喜欢上了,而身为考古学者,对古玉更是有极深研究的她,自然十分清楚这块玉石的价值所在,那可是放在多数拍卖场上都足以用作压轴的奇珍。     所以雅琴心里其实很明白,这块血色玉石绝对不是我在古玩市场淘的,只是她不想让我为难,所以并没有深究下去。     雅琴仔细观察着那块血色玉佩,而整个下午都在无聊中度过,直到医院的dna检测结果出来。     结果正如我所料,dna匹配结果表明,那具躺在停尸房里的尸体才是严刑,而我是谁,这个没有人能够回答,我也不能。     张涛也料到了会是这样一种结果,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所以我们都很有默契地没有见面。     至于雅琴,她一直默默地待在我的身边表达着某种态度。     为了确定我的身份,我到派出所做了一些登记,同时也进行了一系列的身份验证,然而无论是指纹还是dna,或者说最直观的五官容貌,这些也都表明我也是严刑,我就是严刑。     这一刻,科学技术在我身上似乎不起作用。     办事处的民警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最后实在没有办法,考虑到我是一个大活人,而另外一个毕竟只是一具死尸,综合各种可能的因素,所以就只得将医院停尸房里的那具尸体划入无人认领的无名尸,而我则是恢复了严刑的身份,至少在法律上是如此。     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了,不会再出差错,然而只有我知道……     这一切不过才刚刚开始。           第三章 胖子曾龙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我叫严刑,是一名退伍军人,我从不相信什么鬼神怪谈,直到我亲眼看见那具尸体……     我在退伍之后,经朋友介绍,开始玩起玉石行当,或许是我运气不错的缘故,再加上家里老爷子扶持,所以买卖玉石虽然没有让我大富大贵,但是千万的身家还是有的。     至于我跟雅琴之间的关系。     我们是在一次古玉交易市场上认识的,她虽然是考古学者,但却喜欢玉石,特别是那种有点历史价值的玉器,而我虽然是搞玉石行当的,但偶尔也弄些古玩来玩玩。     玉器和古玩,这就是我和雅琴之间最初的共同话语,随着交往的加深,我们也逐渐深入到对方的生活中。     雅琴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只是我与她之间男女关系的那层窗户纸,之前却一直因为我的怯弱而没有捅破。     我原本以为那件事情就此结束了,我也打算什么时候鼓起勇气跟雅琴表白,重新开始我的生活,然而当我在医院的停尸房里看到那具尸体,才明白现实中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当警方无奈之下确定我严刑的身份之后,张涛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他心里依旧有些抵触,所以在那之后我们都没有怎么说话,至于张涛的女朋友阮丽,虽然看向我的目光依旧充满了疑惑,但至少不再畏惧害怕。     反倒是阮丽的闺蜜,那个叫龙娇的富家女倒是放下了芥蒂缠在我身边问这问那的,还约定什么时候再出来玩。     龙娇说她是一名职业摄影师,在我看来不过是家庭条件富裕,喜欢玩玩相机的富家女罢了。     ……     ……     终于回到了南京的家里,雅琴说她想再研究一下我从古墓中带出来的玉佩,所以就暂时住了我家。     而我的心绪却落在长白山大山深处,那处不知道埋藏了多少年的墓葬中。     为什么我从神农架掉下悬崖,却从长白山的坟墓中爬出来?医院停尸房的那具尸体才是我,那么现在的我又是谁?还是说这世上真有什么鬼神怪谈,而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不正是所谓的借尸还魂吗?可是……那么借的这具尸又是什么来历?     而且为什么这件事偏偏就发生在我身上?     这只是一次偶然的巧合,还是一场被精心安排的计划?     心底深处的疑惑和矛盾,在我看到那具尸体的一刻就笃定了再次进入长白山是势在必行了。     对于那处墓葬的主人是谁?     在长白山大山深处到底埋藏了多少秘密,我内心涌起无比强烈的求知**,势要揭开谜团的层层面纱,一探究竟。     “你有心事?”     雅琴今天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衣,头发垂落在耳畔,这段时间雅琴变得越发憔悴,看上去极为惹人怜惜,此刻她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我,如此问道。     “嗯,这两天我可能会去一趟长白山。”     “工作上的事吗?”     “不是。”     我和雅琴同时沉默了下来,许久之后,雅琴抚了抚黑色镜框,她看着我,认真地说道:“跟神农架的事情有关?你不用急着回答我,其实很多事情我心里明白,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你去什么地方,无论你想做什么事,希望你能带着我,我不想再看到你从我眼里消失,更不想看到你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那里撒手不管。”     直到这一刻我才记忆起当日雅琴眼睁睁看着我坠入悬崖时,那双绝望的眼眸。     原来那一幕早已成了雅琴挥之不去的梦魇。     内心感到极为强烈的愧疚,我轻轻抓着雅琴冰冷的手,凝视着雅琴的双眸,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     随后我又拿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在等待了几十秒钟之后,电话终于接通了。     “喂,你个王八羔子,现在才想起你胖爷,这段时间你他娘的死哪去了?快点给老子打两百万过来,不然胖爷的命根子可就不保了”     电话刚一接通,那头就传来粗俗的怒骂声。     “我死长白山去了。”     “长白山?你去那里干什么?”电话那头的胖子显然没有将我话语中的“死”字当回事,根本不可能想到我真的死到长白山去了。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明天来南京吧。”     “机票你给报销?吃穿住行你全权负责……”     挂断了电话,我和雅琴开始收拾东西。     很快到了第二天,我跟雅琴把行李塞进我那辆悍马里,然后一同去了机场。     在川流不息的人流中,我看到了那个小眼睛的猥琐胖子,胖子身高只有一米六五,今天他带着特别装逼的墨镜,穿着一身紧身的皮夹克,只是那一身肥肉似乎要将这件四五千块的夹克撑破一般。     胖子名叫曾龙,因为体型的缘故,也叫“蒸笼”,当然大多时候我还是习惯叫他死胖子。     至于胖子是一个怎样的人,我只能说吃喝嫖赌抽,他五毒俱全,坑蒙拐骗偷,他绝对是行家,特别是当穷疯了的时候,也经常干一些遭天杀的缺德事。     胖子有个职业叫摸金校尉,盗墓贼。     “喂,严刑……哟,两个月不见,弟妹真是越来越水灵了,真是便宜了严刑那王八羔子,为什么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呢?可惜可惜。”     对于胖子那毫无遮拦的破嘴,雅琴只是笑了笑,算是跟胖子打了声招呼。     我接过胖子的行李,扔进了车里,然后三人上了车。     刚一进车里,胖子就张口不停地叨叨起来。     “你他娘的可知道为了来南京,胖爷真算得上是过五关斩六将,差点就嗝屁儿了,如果一个月后拿不出二百五十万,你就等着给老子收尸吧。”胖子点了根烟,然后将那一堆肥肉靠在车的座椅上,感觉整个车都好似颤了几颤。     “昨天电话里不是说两百万吗?”     “多出来的五十万是一个月的利息。”胖子吐出一个烟圈,他说道:“你他娘的让老子来南京到底有什么破事?”     “你吃饭的家伙带没?”     一说到胖子吃饭的家伙,那流氓立刻来了兴趣,他猛地摘下墨镜,一双小眼睛瞪得老大,问道:“哪里来的路子?靠谱不?不过昨天你电话里没说,我就只带了换洗的衣服,再说了,那些东西能过安检吗?”     我继续开着车,问道,“什么地方能弄到那些东西?”     “放心吧,我有渠道,不过咱可说好,这钱可全得你出,胖爷的机票钱都是借来的。”胖子那肥硕的脸上露出贱贱的笑容,很厚脸皮地凑上来问道,“在什么地方?大概是哪个朝代的?还有四周的风水如何?”     “在长白山,大概是秦朝,甚至更久,至于风水……老子不懂。”     “长白山?秦朝的墓怎么跑长白山去了,难道是当年东胡人的墓葬?”其实雅琴也发现了地理位置和墓葬朝代不相符合的矛盾所在。     在之后的几个小时中,我在胖子的带领下,在一些地下交易市场中买到了必要的装备,重铲、提铲、螺纹钢管甚至还有富有科技含量的空气分析仪等等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至于传统式的洛阳铲等盗墓工具,胖子已经很少用了。     光是这些东西就花去了差不多四万。     “妈的,用掉钱的数额不吉利啊,要不咱再去整两把枪?你知道的,长白山那种深山老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跳出来只大猫或者遇上黑瞎子什么的大畜生,咱得有保命的东西。”     虽然是非法持枪,但正如胖子所说,为了自家小命,也不得不去做了。     至于手枪能不能干掉黑瞎子这种大畜生,在部队待过两年的我,有那个自信。     不得不赞叹胖子歪门邪道的路子真的很广,打了两个电话,花掉不足两万,仅仅两个小时的时间,就从黑市拿到了两把沙漠之鹰手枪外加四十发子弹,那混蛋原本打算弄两把当年苏联的ak47,说什么性价比比手枪高多了,我好不容易才制止了胖子这个疯狂的想法。     随后又在银行里取了五万现金丢在车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长白山驶去。     只是出发的时候发生了点小小的意外,一个背着旅行包,手里拿着二十来万昂贵相机的女子拦在车前,这个漂亮的富家女正是龙娇。     “你们要去哪儿?带上我。”           第四章 村子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啧啧,虽然胖爷不懂摄影,可单看那一尺长的炮筒就知道这玩意儿是个值钱货啊。而且这小娘皮长得还真是水灵……”     不管是那台昂贵至极的相机还是秀色可餐的龙娇本人,两者都有让胖子流哈喇子的威力,所以当我极力反对龙娇跟来的时候,胖子很够义气地站在了龙娇那边。     “你他娘的跟雅琴玩暧昧去了,胖爷咋办?好不容易来了这么个漂亮的小娘皮,你就不能为哥哥的性福着想?”     胖子着重了性福二字,是性福,不是幸福。     “小姑娘,来,上车,别管那畜生。”     胖子打开了车门,很是殷勤地接过了龙娇的背包。     至于龙娇,她对于胖子那猥琐的心理还有下流的话语并不感冒,很利索地上了车,然后九头牛都休想把她拉下去。     “胖子哥哥,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长白山。”     “哇……咱们是去狩猎吗?太好了,我一直想吃一顿地地道道的野猪肉呢。”     “是啊,胖子我也想吃肉,人肉。”胖子盯着龙娇,垂涎欲滴。     ……     ……     胖子跟龙娇两人很聊得来,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时不时龙娇还会被胖子逗的哈哈大笑,而我们这支队伍的人数也是固定在了四人。     终于结束了长途跋涉,根据脑海中模糊的记忆,我们来到了人迹罕至的长白山大山深处。     一个不到百十来号人的村寨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     村子的生活几乎与世隔绝,他们至今还主要依靠原始的刀耕火种、上山狩猎这种方式获取生活所需的必需品,所以当看到一辆悍马出现在村子里的时候,所有人都十分好奇,纷纷走出家门来围观。     我、胖子、雅琴还有龙娇几人下了越野车,胖子则是悄悄地将一把沙漠之鹰手枪塞进了裤兜里。     “你拿枪干什么?”     我微微皱眉,低声说道。     胖子则是看白痴一般盯着我,同样小声地说道:“你他娘的懂什么?老山出刁民,别看这些家伙这一刻老实的跟头憨货似得,一旦发起狠来比黑瞎子还危险。”     我知道胖子说的没错,所以略微衡量利弊之后,便也由得他去。     当初我从墓葬中走出来,如果不是在山里遇到了村子里进山打猎的村民,想必我根本无法走出那片深山老林。     而救我的那位村名叫平贵,听说是村子里最厉害的向导和猎手。     平贵皮肤黝黑,身材矮小瘦弱,跟胖子形成鲜明的对比,但是那双黑的发亮的双眸,就像黑夜中等待猎物的猎鹰,让人从心底感到一丝寒意。     当平贵知晓我们的来意,他赤着双脚踩在泥泞的院子里,盯着我们,问道。     “你们进山干什么?”     “你管我们想干什么,胖爷给你钱,你只管给我们带路便是,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胖子毫不客气地说道。     而平贵只是看了胖子一眼,最后目光又落在了我身上,他没有生气,依旧平静如常地说道:“你不说明进山干什么,村子里是不会有人给你带路。”     “为什么?”     “因为山里有些地方去不得,有些事情做不得,而且这段时日山里不太平,我劝你们还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你们城里人命贵,如果死在了山里,都没有人给你们收尸。”     “你他娘的这说的什么话?咒你胖爷我翘辫子?妈的……”胖子最忌讳这种事,所以此刻面红耳赤,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把人痛揍一顿。     “胖子。”     我冲胖子吼了一声,胖子这才没有继续下去,而且山里人都不是傻子,也有脾气,被胖子这么劈头盖脸的骂一顿,谁心里没点火气?如果因此而与整个村子的人爆发冲突,那才真的是傻缺。     “我们进山不会走的太远。还有你说的山里这段日子不太平是怎么回事?”     “因为冥主的不死大军在巡山。”     “冥主?不死大军?”     听到这种迷信的说法,我皱了皱眉,有些不太相信,可是我突然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之后,我开始认真对待平贵所说的每一句话。     “冥主和不死大军是什么?”我继续问道。     平贵没有说话,而村里的一位老人则是开口说道:“村里有祖训,任何人不得踏足黑涧以南,那样会激怒沉睡的不死大军,直至带来杀身之祸。而当冥界的大门打开之日,便是冥主回归冥界之时。”     “那有人去过黑涧以南吗?”     “以前村子里也来过一些外来人,他们跟你们一样不相信祖训,执意闯进了黑涧以南,只是没有一个人活着从里面走出来。”     老人如此说道,而平贵则是补充说道:“他们都被冥主的不死大军杀死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死了,而且是被冥主的不死大军杀死的?”胖子故作质疑的神态,毫不客气地说道,只是胖子那双贼眉鼠眼的小眼睛此刻流露出凝重的神情。     看着胖子的神情,我猜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     面对胖子的质疑,平贵第一次表现出微微愤怒的心绪,他说道:“因为当年我是他们的向导,我亲眼看到他们被不死大军杀死的。”     “那你怎么没死?”     “因为我跑的快,在不死大军追上我之前,我回到了黑涧这边。”     胖子不依不饶,紧接着问道:“你看到的死亡大军长什么样?”     “他们手持长矛,身披盔甲,战马有三米高,周身缭绕着来自冥界的黑暗气息……”     “好了,我们就要你当我们的向导。”     胖子伸出肥肥的手指指着平贵,不容置疑地说道。     平贵却是被胖子一百八十度的态度转变惊讶在了那里,他顿了顿,说道:“我不会做你们的向导,你们都会死的。”     啪!     一叠红彤彤的毛爷爷仍在了桌上,差不多有两三千,胖子说道:“你面朝黑土背朝天两年能挣这么多吗?现在你只需要陪我们进一趟山。”     “命没了,再多钱都没用。”平贵看着那一叠红彤彤的钞票,依旧不为所动。     “严刑,拿来。”     胖子一边说着,一边从我背包里拿出一万,然后毫不犹豫地拍在桌上,说道:“这些够你忙活十年的了,甚至更久,现在你只需要跟我们进山,别说死不死的,上一次你不是照样逃出来了吗?为什么不赌一把?只要我们从山里出来,我们严刑大爷会再给你一万。”     平贵终于开始犹豫,我却是在心底暗骂胖子那王八蛋真拿老子的钱不当钱。     “怎么?你还是不是个爷们儿?”     被胖子这么一激,再加上两万多对于这个村子里的人来说的确充满了诱惑,平贵在内心挣扎一番之后,一狠心答应道,“行,但我们事先说好,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我可照顾不到你们。”     “成交。”     胖子笑了笑,然后自顾自地点了根烟。     平贵收了钱,回自己的家准备进山的东西去了,而我、胖子、雅琴、龙娇四人也是开始把车里的东西拿出来打包,荧光棒、信号枪、睡袋、压缩饼干、矿泉水等等,还有进墓葬需要的家伙。     最后每个人都背了一大包野外生存的必需用品。     也不知道胖子哪根神经搭错了,他屁颠屁颠地从村民那里买来了一口袋糯米挂在腰上。     “买这么多米干什么?”     “你懂个球,胖爷喜欢吃粽子行了吧。”胖子自顾自地整理自己的装备,而我则是想到了村民口中的冥主和不死大军,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地问道:“胖子,村民说的不死大军是什么?”     雅琴站在旁边回答道,“应该是瘴气。”     胖子那张肥硕的圆脸笑了笑,点头回应说道:“雅琴说的没错,瘴气的可能性很大,不过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     “阴兵借道!”           第五章 寻龙点穴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平贵不愧是村里最出色的猎人和向导,而那条叫黑子的猎狗也在我们进山的路途中立下赫赫功劳。     在平贵和黑子的带领下,我们一行人很巧妙地避开了山林中的危险,以最快的速度向着黑涧行去。     这是一场艰难的旅途,两天的时间过去,龙娇早已没有了刚开始的好奇和兴奋,不过倔强的妮子也没有出言说要放弃,她只是静静地跟着小队,时不时拿相机拍下几张照片,记录沿途的风景。     胖子那身赘肉颤个不停,一路艰险的山路似乎并没有让这具肥胖的身躯感到疲惫和不适。     “胖爷下地底的次数,比你丫跟女人在床上肉搏战的次数还多,爬这些小山坡对于胖爷来说,就跟在女人肚子上翻滚没什么两样。”     没有人理会那极度自恋又极度猥琐的胖子,我们一行人加一条狗沉默地在这片大山深处行走。     正午时分,前面的平贵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这里是一个高地,能够看到很远的地方,我放眼望去,是一片绵绵群山,一时间真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感受着山间的凉风,整个人都彻底放松了下来。     雅琴有些疲惫,找了一块石头坐下。     至于龙娇,或许是因为这里风景不错的缘故,妮子之前的疲惫之色一扫而空,她端着相机,选取合适的角度,对着远方的绵绵群山拍个不停。     我则是寻找着一颗需要十多个人才能环抱的古树。     其实当初我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下走出古墓,一共带出来了三样东西,一件是我现在身上的那枚血色玉佩,还有就是当时身上穿的那套盔甲和手中的那柄青铜剑。     盔甲和青铜剑都不好带出去,所以在我遇到平贵之前,就把盔甲和青铜剑埋在了一棵巨大的古树之下。     而我们的第一个目的地,正是那棵古树。     此刻我身前有一道深涧,清澈的水流在深涧地底流淌而过,深涧的落差很大,有哗哗哗的水流声,而在深涧四周则是伸生长着无以数计的藤蔓和树丛。     “这就是黑涧,那边就是黑涧之南,你说的那棵巨大的古树,就在过桥口那里,要想到达那里,必须越过这条黑涧才行。”     平贵指着远处说道。     纵使是在原始森林中,那棵巨大的古树也十分醒目,所以此刻我看的清清楚楚。     胖子满不在乎地瞄一眼,随后就找了块石头坐下。     龙娇将拍的照片分享给胖子欣赏,胖子经不住龙娇的死缠烂打,只得陪龙娇一起欣赏她拍的那一堆照片。     刚开始胖子的眼睛看龙娇屁股的时间远超过相机的显示器,然而当照片翻到龙娇刚刚拍的那张照片的时候,胖子整个人突然愣在那里。     胖子那双小眼睛盯着相机,他有些惊讶问道:“这张照片在那里拍的?”     “就这里啊。”     胖子拿过龙娇手中的相机,随后站起身来,他似乎在寻找刚才龙娇拍这张照片所站的位置和角度。     我发现了胖子的异常,当看到那双猥琐的小眼睛中凝重的神色的时候,我知道这肚子里全是坏水的家伙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胖子虽然没个正经,做人也十分操蛋,但却真的有些门道和本事。     终于,胖子停下了移动的脚步,他将相机还给了龙娇,那双本来就小的眼睛这一刻更是眯成了一条缝。     我渐渐看到一颗颗汗水从胖子的额头冒了出来,胖子扯了扯衣领,有些口干舌燥,可是那张肥硕的脸上却是渐渐露出笑容。     “严刑,你他娘的还真是福星,这条山是一条大龙,且有龙啸九天之势,这其中必有大墓。”     “胖爷这是要发啊。”     胖子盯着前方的绵绵群山,两眼放光,就如两年不近女色的色狼,突然看到赤身**的性感女人的白嫩身子一般。     所有人都盯着胖子,听闻胖子的话,坐在一旁的雅琴也站了起来仔细地观察身前那条山脉的走势,随后雅琴冲我点了点头,道:“曾哥说的没错。”     雅琴口中的曾哥,自然是胖子,曾龙。     “死胖子,你居然还懂风水?”     龙娇那妮子明显有些惊讶地盯着胖子,而胖子则是洋洋得意地说道:“那是,你胖哥可是深藏不漏的世外高人,怎么样,龙娇丫头,要不跟胖爷两个合体双修,保你青春永驻、容颜焕发、欲仙欲死、要了还要……”     “死变态!”     龙娇冲胖子怒骂一声,随后直接转身离去,只留下胖子在那里盯着龙娇的屁股猛瞧。     胖子拿出他的背包,在包里鼓捣了一番,拿出在南京买的罗盘,随后又不知道这家伙从哪里掏出一只碗来。     将在村子里买的糯米倒进碗里摊平,随后使罗盘在饭碗上水平放稳,胖子又抬头看了看天,找到合适的方向,又拿出一根掉有重物的绳子摊在罗盘上。     随后那双小眼睛就目不转睛地盯着罗盘。     一股神棍的气息自胖子身上油然而生。     “这条山脉坐南朝北,南面延绵无尽,看不到尽头,一直延伸至此处,山峰地势陡然拔高,犹如龙首向天,此乃应了那句老话,神龙见首不见尾。”     “而我们身前的这条黑涧,几乎将那座山峰环绕,黑涧之下有激流趟过,如龙得水,再加上黑涧之南的地势配合天干地支以及五行对照,那片山龙首所向一面,实属极阴之地。”     “而在黑涧这边,则是阳极走向,极阴与极阳两相交汇,衍生无穷变数。”     “墓葬风水,无外乎龙、穴、砂、水、向五大要素,我们眼前这条山就是我们要寻找的大龙,至于观水,水能聚气养气,承载万物,这条黑涧下不是有激流吗?”     胖子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继续说道:“察砂、取向能确定墓葬大概位置,而最后画龙点睛之笔,点穴才是确定墓穴所在。”     “我想我们的目的地在那里。”     胖子伸出那只肥的起褶皱的食指指着黑涧以南那座山脉的半山腰处,如此说道。     只是胖子没有发现,在黑涧环绕的外围,有延绵群山包围,似囚困猛兽的栅栏,阻止那条龙翱翔九天,再有便是物极必反一说,极阴之处会衍生极阳,极阳之处会衍生极阴。     墓葬风水中难道不会考虑这点?     然而一行人中除了胖子,就只有雅琴要稍微懂一些,毕竟在一些考古发掘中,墓室构造以及风水这种东西是必不可少的。     所以当胖子和雅琴都没有异议的时候,我们其余三人自然不会再说什么,再有就是,在我模糊的记忆中,当初还真的好像是从那边山里走出来的。     如今要想重新走回墓葬中,自然要越过这条黑涧。     胖子拍了拍屁股,然后屁颠屁颠地将糯米重新倒进口袋,收拾好罗盘和碗,一行人又开始了跋山涉水。     我们一路沿着黑涧往北走,当下午时分,我们终于看到了一个破旧的吊索横跨在黑涧之上,我记得这个吊索,因为当初我来到这里的时候,神智已经清醒了过来。     “这是越过黑涧唯一的通道。”     平贵说着,然后迈出了步伐,向着黑涧以南走去。     我接过雅琴身后的背包,也走上了吊索,胖子、龙娇、雅琴三人随后跟上。     吊索很破旧,加上摇摇晃晃的,走上去极其恐怖,所以龙娇几乎是一路爬着,一路惊叫着走过吊索的,只是让人无法理解的是这妮子内心明明那么害怕了,但却依旧不愿放弃在吊索上拍照的机会。     平贵按照我的要求,带着我们向那棵巨大的古树走去。     当雅琴、龙娇、胖子等人看到这么大一棵古树的时候纷纷呆在了那里,唯独我能以平常的心来对待。     平贵发现了我的不同,再加上在此之前他是在森林里发现我的缘故,所以此刻这个深山里的村民警惕地看着我,他冲我问道:“你知道这一切?你之前来过黑涧以南?”     其实平贵他自己都不相信我这个外来人来过黑涧以南,在他看来,但凡踏足黑涧以南的人都死了。     我冲平贵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随后我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来到大树的树根下,推开一块灰白的岩石,刨开岩石下蓬松的枯叶和泥土,我从古墓中带出来的盔甲和青铜剑就埋在这里。     我很快挖开了泥土,脑海中则是思考着在拿到青铜剑和盔甲之后,该如何跟雅琴、胖子、龙娇等人解释。     然而抛开泥土我却发现,盔甲和青铜剑消失不见了。           第六章 盗洞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看着空空如也的土坑,我心底涌现强烈的震惊和疑惑,盔甲和青铜剑怎么会莫名地消失不见了呢?     不过我很好地将我内心的情绪掩藏了起来。既然盔甲和青铜剑如今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了,那么这件事我便不再打算告诉胖子他们。     只是我内心那股强烈的不安似乎在警告我,前方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们。     根据胖子的指示,我们一行人向着那座最高的山峰走去,平贵说那座最高的山叫“回魂山”,传说中的不死大军就沉睡在回魂山山底。     回魂山小半山腰处有一座百米落差的瀑布,胖子伸出肥肥的手指着那座瀑布说道:“咱们去哪儿看看。”     瀑布下是一个深潭,深潭外延伸出一条数米宽的溪流,我们一行人顺着溪流向那座银色的瀑布走去。     龙娇拿着她那台数码相机记录沿途的景色,甚至一度忘记了脚上水泡传来的痛觉,她端着相机,蹲在溪水旁拍摄溪水中的游鱼,然而她刚刚蹲下,就突然尖叫了起来。     龙娇受到了惊吓,她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霎时苍白无比,同时她慌忙地想要远离那条清澈的溪流。     龙娇惊恐的尖叫声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我快步来到龙娇身旁,龙娇立马害怕地扑进了我怀里,我能够感觉得到龙娇的身躯因为受到了惊吓而在微微颤抖。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轻轻拍了拍龙娇的后背,示意她不要害怕。     这个时候,雅琴、平贵和胖子也走了过来,胖子仔细观察着四周的一切,他眯着那双小眼睛说道:“严刑,你看水里。”     顺着胖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在清澈的溪流中静静地躺着无以数计的人类尸骸,头骨、盆骨、大腿骨……     尸骸重重叠叠,遍布整条溪流。     所有人都被这骇人听闻的一幕怔住了,我看了胖子一眼,而后我们两人顺着溪流,一同看向了不远处瀑布下方的深潭。     我和胖子来到深潭边,看着深潭里的景象,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溪流中的无尽尸骸来自深潭,而深潭中的尸骸数量多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     “万人坑吗?”     我低声喃喃,而胖子则是仔细观测起四周来。     “严刑,你看那是什么?”     听闻胖子的声音,我的目光落在银色瀑布后面,由于瀑布水量减少,所以在瀑布后面显现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来。     我和胖子攀上了岩壁,来到洞口。     看着这个直径只有一米,有明显人为开凿痕迹的洞口,我看向胖子,凝重地问道:“盗洞?”     胖子点了点头,他说道:“这处盗洞有些年头了,应该是前些年的盗墓贼打的,而且我估计前后不止一两批盗墓贼光顾过这里。”     “不管怎么样,我是一定要进去的。”     胖子不知道我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决心,他疑惑地看着我,问道:“你小子有心事?还有,这一次从一下飞机开始,我就觉得你哪里不对劲。”     “我还能哪里不对劲?”我笑着看着胖子。     “只是一种感觉,具体的说不上来。”     胖子没有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缠,他那双小眼睛盯着黑黢黢的盗洞,说道:“严刑,为什么老子一看到这该死的洞,心里就有些发毛?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     “因为你下个月要是还不上钱,我就得去给你收尸了。”     “真是这样?”     龙娇已经从惊吓中平静下来,而听闻我和胖子准备进入墓葬中,平贵、雅琴和龙娇三人并没有退缩,纷纷要求跟随在我和胖子身后。     按平贵的话说,收了钱就得把事做完,所以平贵没有选择离开。     至于含着金钥匙长大,本该养尊处优的龙娇,这妮子其实挺能吃苦的,虽然受到了一些惊吓,又一直吊在队伍的后面,不过却从没有出言放弃过。     盗洞的直径只有一米,我们只能爬进去,胖子走在最前面,随后是龙娇、雅琴、我,平贵垫后。而胖子体积最大,所以也是最痛苦、最郁闷的一个。     “喂,死胖子,你走不走啊?”     “你身上堆我这么多肉试试。”     ……     “死胖子,是不是你放的屁,好臭。”     “妈的,屁不是臭的难道是香的?”     ……     “龙娇丫头,你他娘的咬我屁股干什么?”     “呸,死胖子,你真恶心。”     “不是你咬我屁股,那谁咬我?我擦嘞,怎么黏糊糊的,还有股腥味?”     狭小潮湿的盗洞中,胖子和龙娇斗着嘴,胖子摸了摸伤口,而后闻了闻,如此说道。随后胖子艰难地侧过头,用手里的荧光棒照去,突然在他那肥硕的屁股上看到猩红的血水正在往外涌。     龙娇就在胖子身后,她看到这一幕,打趣地说道:“死胖子,难道是你的痔疮裂开了?还是说你来大姨妈了?”     这一次胖子没有跟龙娇顶嘴。     胖子举起手中的荧光棒照向头顶盗洞的岩壁。     透过胖子手中荧光棒的亮光,我们后边的几人看到在冰冷潮湿的岩壁上爬着无以数计的白色虫子,白色虫子足有巴掌大小,密密麻麻,布满了盗洞上方的岩壁。     虫子身上有一层鳞甲,没有眼睛,无数触须在空气中摆动,前额硕大的口器在荧光棒的光亮下显得骇人无比。     胖子的屁股就是被这样的虫子一口咬下一块肉来。     “这是……”     龙娇看着密集的白色虫子,再也没了打趣胖子的兴趣,瞪大的眼眸中充满了恐惧和害怕。     胖子额头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他咕噜一声吞咽了口唾沫,举着荧光棒的右手也因为心底的恐惧而微微颤抖,而肥硕的身体这一刻却不敢妄动。     “严刑,火。”     胖子就跟做贼一般轻声说道,似乎生怕吵醒了盗洞岩壁上无以数计的白色虫子。     我立刻明白了胖子的意思,小心翼翼从背包中拿出汽油喷灯,就在我点燃喷灯的一瞬间,遍布整个盗洞的白色虫子纷纷苏醒了过来。     无以数计的触须在空中摇摆,白色虫子张开恐怖的口器,发出沙沙的声响。     “跑!”     胖子一声咆哮,而后胖子一边拿着汽油喷灯乱烧,一边以最快的速度向盗洞深处冲去。     龙娇、雅琴紧随胖子,我则是拿着汽油喷灯超高的火焰对付这些常年在地底生活的奇怪虫子,平贵跟随在我身后用他手中的弯刀将无数虫子砍成两截。     至于黑子则是一口咬死一只甚至两只虫子。     无以数计的白色虫子从岩壁上扑落下来,只要被虫子咬上一口,铁定就是掉一块肉。     火焰的高温,让那些恶心的虫子不敢轻易靠近,可是虫子的数量实在太多,即使有喷灯的火焰做掩护,我的小腿以及手背上都被咬了一口。     而走在最前面的胖子,更是首当其冲,那肥硕的屁股被咬的血肉模糊。     盗洞差不多有三十多米长,可是这几十米的距离对于我们来说实在太过漫长。     一路上我看到了两具骸骨,匆匆一瞥间,能够看到两具骸骨的骨骼上有无数咬痕,想必那是多年前进入墓葬的盗墓贼没能成功突破白色虫子的围攻而成为了无数虫子腹中的食物。     只是这种死法太过残忍,也太过恶心。     好在三十多米的盗洞终是有尽头的,胖子第一个冲出了盗洞,随后是龙娇和雅琴,当平贵和黑子从盗洞中冲出来之后,我立马拿汽油喷灯的火焰封住了盗洞口。     偶有一两只漏掉的虫子也被平贵和黑子解决掉。     不知道胖子从哪里找来一块巨大的石头,几人合力,用这块巨大的岩石将盗洞口彻底堵住。     此刻所有人身上都有伤口,又以胖子身上的伤最多、最严重。     历经如此变故,众人惊恐之余不免疲惫至极。     “那些虫子是什么东西?”     龙娇死死抱着她的相机,问道,而因为心底的害怕,都快哭出来了。     胖子心有余悸地说道:“老子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尸鳖,形状怪异不说,块头他妈的居然这么大。看来之前心里不安的感觉应验了,这可不是好兆头啊。”     安顿好龙娇和雅琴两女的心绪,我这才有机会打量我们此刻待的环境是什么样的。     借助荧光棒的光亮,我发现我们此刻身处一间密室中,密室不算特别大,最多不过四十平米,可就是在这四十多平米的空间中陈列着十二口已经腐朽的棺椁。     棺椁的木材已经朽烂,有些甚至已经塌陷。     “胖子,那是什么?”     在不远处一尊棺椁旁边我突然看到在地上躺着一个黑影。           第七章 千年粽子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本就有些紧张的氛围,在听闻我有些惊慌的话语之后,一行人变得恐慌起来。     平贵瞬间取下了后背的弓箭,搭弓上弦,随时准备射出去,而胖子更加直接,直接掏出手枪对准不远处的黑影一连开了几枪。     当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情况之后,一行人紧绷的弦这才放松下来。     “你大爷,老子没被那些该死的虫子咬死,也要被你这畜生给吓死。”     胖子骂骂咧咧走向那个黑影。     地上的黑影是一具干尸,死了有些年份了,尸体身上穿着休闲西服和牛仔裤,想必是在此之前进来盗墓的盗墓贼,至于这个盗墓贼为什么会死在这里,却是暂时无法得出结论。     “那些虫子退走了。”     龙娇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个时候我们才突然发现一个疑问,为什么只有盗洞中有白色虫子,而这个密室中却没有?     “严刑,这家伙是被某种硬物直接贯穿心口死亡的。”     胖子检查着身前那具干尸,指着干尸心口那个空洞说道,“这里面可能有危险,大家小心一点。”     “墓葬中能有什么危险?除了空气成分、墓室构造陷阱之外难道还有能动的东西对我们构成威胁?”对于胖子的警惕,我持怀疑态度地说道。     胖子毫不客气地说道:“你懂个球,墓葬中的危险如果只有这些,他娘的谁都可以将摸金校尉当兼职来玩玩。”     “小心。”     就在胖子一顿劈头盖脸骂我无知的时候,龙娇惊恐的吼声突然传来。     随后我和胖子就听到耳边咻的一声,一根黝黑的箭矢从耳边擦身而过,射入了胖子身后的黑暗中,箭矢自然是平贵手中射出来的。     只是我和胖子不解的是,平贵这一箭的目标是什么。     一道黑影突然从天而降,意识到危险降临,我一把推开胖子,同时自己也一个翻滚躲开了那道黑影的袭击。     当站起身来才看到不远处直立着一道身影,那道身影身上穿着古代秦朝的服饰,看其服饰,应该是一名女性,那道身影一头黑发披散在脑后,同时在其胸口插着一支箭,正是平贵刚才射出去的。     “这是什么东西?墓葬中怎么会有个人,还是他妈的秦朝人。”     我在心中骂道,却是忘了不久前我才从这个墓葬的一个角落中醒来,而我心里虽然怒骂道,可是手里却没有停下来,在极短的时间内掏出沙漠之鹰手枪,然后在第一时间扣动了扳机。     这个时候平贵的第二只箭矢也射了出去。     砰的一声,子弹直接命中那道身影的眉心,同时平贵的箭矢这一次直接刺穿了那道身影的咽喉。     “结束了?”     我在心中如此想道,同时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然而就在我以为可以休息一会儿的时候,胖子的吼声突然传来,“那是粽子,还他妈是秦朝的粽子,这种程度的伤害杀不死她,大家小心。”     胖子的声音来的有些迟了,因为在我的视野中,那道穿着秦朝女性服饰的身影已经扑向了我,同时一只如钢钎一般的手直插我的胸膛。     这个时候我突然明白数年前,地上那个干尸是怎么死的了。     一道黑影从侧面扑了过来,那是胖子。     就在秦朝的女粽子抵达我身前的瞬间,胖子利用他那沉重的身躯一把将女粽子扑倒在地。     胖子将女粽子死死按在地上,同时拼了命地吼道:“我在村里买的糯米在我旅行包里,马上给这畜生灌进肚子里去。快点,老子撑不住了。”     平贵见机上前帮胖子将女粽子按住,雅琴已经从胖子的包里找到了糯米。     我上前用手枪的手柄将粽子的嘴撬开,雅琴则是趁机将糯米倒进了粽子的嘴里。     胖子这个时候双手狠狠地按在粽子的胸膛上,糯米则是咕噜噜地掉进了粽子的肚子中。     我、雅琴、平贵纷纷撤离,只有胖子依旧尽心尽力地按着粽子。     “胖子你还愣着干什么?”     我冲胖子吼道,胖子则是回过头望着我,有些局促、意外、紧张、好奇……总之情绪无比复杂地说道:“严刑,他娘的居然还挺软,挺有弹性?”     这个时候我才看到胖子为了摁住粽子,而双手撑在女粽子的胸上。     我顿时感觉天雷滚滚,这他妈都什么时候了,胖子那混蛋还有心思去关心是不是软的,有没有弹性,可就算是软的,就算还有弹性,但那毕竟也只是一具尸体,还是一具千年前的尸体。     粽子不再挣扎,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同时一道道青烟从粽子体内冒出来。     不一会儿,整个粽子就化成了焦炭一般。     胖子直起身来,看着已经化作一堆焦炭的粽子,惋惜着说道:“可惜了,说不定生前还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呢。”     没有人再去理会胖子那个变态,我们一行人开始整理行李。     胖子屁颠屁颠跑到我身前,说道:“严刑,你说这种身体依旧有弹性的粽子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     “怎么?你也想变成粽子?”     “呸呸呸,童言无忌随风飘去。”胖子很忌讳这种话,他呸了呸,说道,“胖爷是在想,这种方法能不能运用在美容养颜上,如果真的能够从这些粽子身上寻找到青春永驻的法子,那胖爷我岂不是发了。”     “你不去经商反倒来干盗墓的勾当真是屈才了。”     我背起行李,没有理会胖子。     胖子却是不依不饶地跟随在我身侧,说道:“你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你说呢?”     “我他娘的怎么知道。”     身后的盗洞有那些恐怖的白色虫子把手,根本别想从那里出去,所以接下来就只能看看这个密室中有没有其它出口。     由于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跳出来第二只粽子,我们一行人的精神都高度紧绷,特别在是在路过密室中陈列的棺椁的时候,整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做好了随时应对粽子的准备。     雅琴似乎发现了什么,她拿出手电仔细地观察着密室墙壁上古怪的纹路。     而龙娇,不得不说这位富家女真的有些与众不同,如果是寻常富家子弟,历经这么一惊吓,说不定神经早就崩溃了,哭爹喊娘着要回去。     可是龙娇没有,也不知道是因为龙娇这丫头神经大条,还是她勇气可佳。     总之在历经了这么多变故之后,龙娇此刻竟然端着她那二十多万的相机对整个密室拍照,精神虽不说平静无波,但也绝对算不上惊慌失措。     胖子看着已经化作一堆焦炭的粽子惋惜不已,说不定那个死变态现在都还在怀念之前粽子胸脯的柔软。     胖子蹲下身子,肥肥的右手在那堆焦炭中拨弄。     “严刑,你看看这个。”     胖子从粽子化作的焦炭中扒拉出一颗珠子。     珠子呈现淡绿色,有翡翠的色泽,鹅暖石大小,形状说不上浑圆,而当我从胖子手里接过珠子的时候,竟感觉到珠子有股温润的触感。     雅琴凑了过来,细声说道:“应该是夜明珠。”     “嗯。”我点头附和。     在鉴别翡翠珠宝上我绝对是专家,而判别古董器物,雅琴绝对是这方面的权威,至于胖子,虽然在这两方面不是什么专业人士,但常年跟这些东西打交道,也还是知道一些。     可以说我、雅琴、胖子三人对于这类东西都有独到的眼光。     “这颗珠子应该一直在粽子的腹部,只是粽子的身体中怎么会放这么一颗珠子?”     胖子疑惑地说着,即使按照他的经验,对于这一现象也有些疑惑和不解。而雅琴从我手里接过了珠子,借助手电的光亮,雅琴仔细观测起来,“严刑,你看这里。”雅琴突然说道。     由于手电光亮的照射,原本色泽醇厚的珠子内部突然凝结出一条条痕迹,最终组合成了一个小篆字体。     “这是什么字?”     “死。”     雅琴说珠子里的小篆字体是“死”字。     胖子怒骂一声晦气,然后一脚踢在了身旁已经朽烂的棺椁上,朽烂的木材直接化作了一堆朽木,而棺椁中则是显现出一具干尸。     干尸穿着秦朝战士的盔甲,一柄青铜枪陈列在干尸身侧,只是青铜枪的枪柄早已经朽烂,如今只剩下一个青铜枪头。     “现在寻找出口才是要紧的,这颗珠子先收起来,虽然还无法判定其具体价值,但我想至少值六位数。”     我把珠子扔给了胖子,如此说道。     胖子接过珠子,拿起朽烂棺椁里的青铜枪头,准备装进背包里,可就在胖子的手伸进棺椁中的一瞬间,已经死去了千年的干尸突然一把抓住胖子肥肥的手臂。     诈尸!     嘶啦一声,一道光亮划过,干尸的手臂被劈断。     胖子吓了一身冷汗,急忙后退,随时准备对那具干尸开枪,而平贵此刻握着弯刀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自从越过了黑涧之南,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早已经超出了平贵过往几十年的认知,或者可以说,黑涧之南的所见所闻正在慢慢验证村寨里的传说,或者说祖训。           第八章 失踪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胖子看了看手中的青铜枪头,虽然价值不菲,不过胖子最后还是将枪头放回了朽烂的棺椁中。     “还给你了,可别再找我麻烦。”     对着那具千年干尸神棍了一番,胖子又冲平贵道了声谢。     密室中还有十余尊棺椁,然而前后蹦出了一只千年粽子,以及千年干尸诈尸,所以即使知道那些棺椁中或许还藏留着一些价值不菲的古物,可是爱财如胖子,这一刻都没有了再打那些棺椁的主意。     宝贝再多,也得活着带出去才有意义。     况且挖掘盗墓这种缺德事,还是少干的好,胖子干的缺德事越多,却是越相信积阴德这种说法。     我围着密室仔细检查了一圈,可是密室四周密封的极好,除了身后的那条盗洞,根本没有其它离开的通道,而且我很疑惑,在过往的岁月中,有人曾经进入过这个墓葬中,那么当年的盗墓贼是怎么离开这间密室的呢?     “咦?”     这个时候雅琴轻咦一声,看向雅琴手中的手电光亮照射的地方,我、胖子、平贵纷纷看到石壁上刻画着一副结构图。     “这是墓室的构造图?”     我疑惑地问道,雅琴却是凝重地摇了摇头,说道:“只是墓室构造的一部分,有些是真的,有些则是假的,用来混淆视听的陷阱而已。如果我们完全依照这幅图来看待此处墓葬,想必我们会死无葬身之地。”     “胖爷之前还以为是东胡人的墓葬,如今看这墓葬风格却是充斥着秦朝墓葬的元素。”     胖子微眯双眸,环视了这间密室一圈,他继续说道:“雅琴,你看出来了吗?为什么秦皇朝的墓葬会出现在当年还是东胡人的地盘上?”     “现在还不知道。”     雅琴摇摇头,说道:“其实在一些考古发掘中,即使将墓葬的所有信息都挖掘出来,也仍旧会有很多谜团得不到解释。”     雅琴的话好似一道惊雷炸响在我脑海,这一刻的我才清醒的认识到,或许即使我深入到了墓葬的核心位置,再次站在当初我醒来的那间墓室中,我心底的困惑也依旧有可能得不到解答。     不过我更清楚,即使此行一无所获,我也要继续走下去。     胖子提着重铲围着这间不算大的密室转圈,他一边走,一边用手中的重铲敲击密室的墙壁。     咚咚咚……     胖子在右手边的转角处停了下来,将肥肥的脸紧紧贴在冰冷的墙上,“严刑,你拿重铲敲这里,还有那里。”     心底虽然不明白胖子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不过我还是按照胖子的要求照做了。     而这一敲,我也是发现了这堵墙壁不同的地方。     “这后面是空的?”     我盯着胖子问道,胖子贼笑着,说道:“哟,不错嘛,我们的人民子弟兵也没有白痴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这都被你发现了。”     “滚你丫的。”     胖子双手提着重铲,使出在女人肚皮上翻云覆雨的劲,然后猛地朝身侧的墙敲了下去。     轰隆一声,墙没敲碎,胖子倒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娘了个擦,老子还真就不信捅不破你。”     吐了口唾沫在掌心里,擦了擦,然后摇晃着肥硕的屁股,再次拿起重铲朝身侧的那堵墙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胖子再次跌坐在地上。     雅琴看到这一幕,她来到我身边,侧耳轻声说道,“不是准备的有爆破装置吗?”     “嗯。”我点点头。     “那干嘛现在不用?”     “咱好好看戏便是,怎么的也得给胖子一个表演的机会不是?”我笑着说道。     轰!     那堵墙最后还是被爆破了,胖子则是提着重铲,拉怂着脑袋满脸愤怒地盯着我,怒吼道:“严刑,你他娘的是故意的是不是?”     “怎么就是我故意的了?”     “如果不是故意的,你他娘的怎么不早提醒老子可以用爆破?”     “你又没说。”     “我艹你大爷!”     胖子恨的牙痒痒,不过最后只得悻悻然选择了沉默。     没了继续打趣胖子的心思,我、雅琴、胖子、平贵此刻都盯着那堵墙被爆破后的模样。     墙后面是一条通道,就像是恶魔张开了血盆大口,似要将我们所有人一口吞没。通道中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光亮,根本看不到尽头,而我则是发现这条暗道在刚才石壁上的墓葬结构图中是没有的。     这一点正印证了雅琴之前的说法,石壁上的结构图,有些是真的,有些则是假的,不过是为了混淆视听,制造陷阱罢了。     “看来这条通道是我们唯一的选择了。”     “走吧”     胖子抬起脚走在了前面,平贵和黑子跟在胖子身后,我则是低头沉思,“这条通道绝对不是我们唯一的选择,要知道在过往的岁月中,甚至不止一批盗墓贼面临着和我们此时同样的问题,那么当时的他们又是怎么离开这间密室的呢?”     雅琴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她轻声说道:“有些事,能糊涂则糊涂,如果事事都要刨根问底,弄个水落石出,那样会很累。我不想你那么累。”     借助着荧光棒的光芒,我看着雅琴那张白皙美丽的小脸,一股淡淡的幸福油然而生。     然而在这股淡淡的幸福感之后,我心底却是突然涌现出一股说不出的沉重和不安,总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一般……     “严刑,你他娘的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我看着不远处的胖子,胖子身后跟随着平贵和黑子,雅琴则是在我身旁,四个人再加一条狗。     轰!     一道惊雷轰然在我脑海炸响,少了个人,龙娇呢?龙娇哪去了?     “怎么了?”     雅琴看着我问道,我艰难地转过头看着雅琴,说道,“龙娇……不见了。”     雅琴脸色霎时变得苍白无比,显然她也是此刻才注意到龙娇失踪了。     “严刑,你个王八蛋到底走不走?”     胖子举着荧光棒,走了回来,愤怒地瞪着那双小眼睛盯着我。     “龙娇不见了。”     “不见了就不见,有什么大惊……什、什么?龙娇那丫头不见了?”胖子惊讶的几乎跳了起来。     他高高举起荧光棒,几乎照亮了大半个密室,然而此刻密室中,根本找不到龙娇的丝毫身影,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我才记忆起来,自从那只女粽子蹦跶出来之后就再没有看到过龙娇的身影。     密室就这么大,在此之前,除了身后那条盗洞再没有其他通道,龙娇又是如何无声无息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的呢?     龙娇该不会有生命危险才是?     越想心绪就越发的沉重,而现在我才开始真的后悔,后悔当初就该说什么也不能让龙娇跟来。     胖子找寻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最后只得以沉默代之,同时即使是黑子那无比灵敏的鼻子,这一刻也都是失去了作用。     如此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从我们眼皮底下消失了,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     “不管怎么说,我们得继续走下去,如果龙娇还活着,还在这处墓葬中,我想我们会有机会再遇到她的,到时候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雅琴轻轻握着我的手,柔声说道。     而此刻别无选择的我也只得将目光往前看,只是……之前的谜团还一个都没有解开,这一路上竟然又接二连三的冒出无数困惑和不解。     到底要怎样才能彻底揭开整件事的神秘面纱?     ……     ……     暗道十分干燥,墙壁和地面都是巨大的灰白岩石铺就而成,打开手电,我、胖子、雅琴、平贵以及黑子行走在这条不知道通向何方的暗道。     只是因为龙娇的事,我们一行人此刻的氛围有些沉闷。     至于胖子,虽然他嘴上没说,可是我知道,他将龙娇失踪的责任归结到了他自己身上,如果当初不是他执意要龙娇上我们这条贼船,龙娇如今也不会出事。     低沉的心情,加上胖子在盗洞中受的伤,竟让的这个无耻变态的家伙此刻看起来有些狼狈不堪。     “诶……”     耳畔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我突然停下前进的脚步,盯着不远处的胖子,说道:“胖子,你听到没有?”     “听到什么?”     胖子、雅琴、平贵三人奇怪地盯着我,不明白我在说什么,而就在这个时候……     “诶!”     又是一道低沉的叹息声传来,这一次胖子他们也听的真切,我们在彼此的双眸中看到了惊恐的神色。           第九章 叹息回廊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谁,滚出来。”     胖子有些紧张,那双小眼睛左顾右盼,却是没有再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     我们四人屏住呼吸,不再发出任何声响,暗道中一时间又安静的有些吓人,似乎四周的空气都要因为心底的紧张而凝固一般。     “听错了?”     胖子盯着我,皱着眉头问道。     我摇摇头,表示我也不清楚,可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平贵突然说道:“这是来自冥界的声音。”     从不相信鬼神怪谈的我,此情此境下听闻“冥界”二字,竟有种莫名的恐慌。     手中的手枪,子弹早已经上膛,随时准备着扣动扳机,即使是当初还在部队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没有如这般惊弓之鸟过。     “村里祖训曾说,回魂山是冥界入口,千年之前,冥主入住回魂山,是为等待冥界大门打开之日,我们如今已经闯入了冥主的地盘,不死大军或许已经苏醒。”     平贵心有余悸,但却没有再出言退缩。     而我,虽然心底充满了忐忑和不安,但是我仍旧迈开步伐,继续向着暗道深处走去,不管怎么说,如今我们一行人已然没有退路,无论前方是神是鬼,我都必须走下去。     雅琴没有说话,默默的跟在我身旁。     胖子看了看平贵,道:“怕了?可惜没有退路了。”     随后胖子不再理会平贵,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     暗道中漆黑一片,手电的光是暗道中唯一的光明,我们一行四人沉默地行走在暗道中,除了鞋底与暗道石板清脆的撞击声,一路上再没有听到过任何异常的声音。     已经过去四个小时,可是这条暗道似乎没有尽头,即使用强光手电也无法照到暗道的底部。     因为屁股上伤势严重的缘故,胖子此刻气喘吁吁,脸色发白,他扶着墙,有些疲惫地说道:“严刑,我们他娘的是不是闯进迷宫了,怎么走不出去?”     胖子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还真有这种可能,可是随后一想,迷宫这种可能性也不大。     暗道是一条直线,如果是迷宫,应该有很多岔路口才是。     再有就是,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过去,就再也没有听到过那道叹息声了呢?     “胖子,有没有什么办法确定我们不是在原地打转?”我突然想到在很多悬疑小说中经常出现的情况。     “这还不简单?”     说罢,胖就从包里抓出一把糯米来,然后当先走在了前面,一路走,一路撒米,我、雅琴、平贵和黑子紧紧跟在胖子身后。     感觉中,大概走出去四五百米,在手电光亮的照射下,我们一行人突然看到前面不远处地上的糯米。     那是之前我们仍在地上的。     “严刑,真他娘被你那乌鸦嘴给说中了,四个小时啊,我们跟白痴一样一直在原地打转。”     没有理会胖子的鬼哭狼嚎,我皱着眉头看着笔直的暗道,我能确定我们一直是朝一个方向行走的,可是……怎么就回到原地了呢?     难道是鬼撞墙了?     “雅琴,对一下时间,你们在这里等我,我一个人走走看。”     听闻我的话,雅琴虽然关心我的安危,但为了顾全大局,雅琴只是点点头,并且让我小心一些。     “九点三十一分。”     跟雅琴对好了彼此的时间,我独自一个人向着暗道深处走去,当我再次看到雅琴、胖子他们的时候,我手表上的时间显示的是十点十一分,花了四十分钟,而我走过的路程,也绝对不止刚才的四五百米。     两次走的路程相差太大。     胖子见我回来,有些意外地问道:“怎么这么快?”     “快?”     我没明白胖子话语中的意思,要知道我这一次可是足足花掉了四十分钟时间,相较之之前来说,绝对称不上快,而墓葬中,根本没有手机信号,我也无法随时跟胖子、雅琴他们联系。     胖子看着表情有些讶异的我,将手机递过来,说道:“你自己看。”     “九点三十四分。”     这是胖子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我第一反应是胖子那王八蛋一定是在拿我开涮,故意更改了时间,直到我看到雅琴手表上的指针显示的也是九点三十四分的时候,我原本微微恼怒的心情骤然紧张起来。     “严刑,他娘的你这是什么表情?有屁快放,别恶心老子。”     胖子见我表情有些难看,心里有些发毛。     “你们看我的时间。”     十点十一分这个时间点,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胖子、雅琴、平贵心底炸响,胖子那双本就小的眼睛,这一刻眯成一条缝,警惕地盯着我。     我明白胖子眼神中的意思,所以我冲着那王八蛋怒吼道:“你当老子跟你一样无聊,故意更改时间来糊弄你们?”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胖子知道了我没有跟他们开玩笑,所以他才有些底气不足地嘟囔着说道。     没有去理会胖子,我看着这条漆黑的暗道,明明是一条笔直的通道,可是走到最后却回到了原点,明明事先对好了时间,可是转了一圈之后,彼此的时间却出现了巨大的差别。     这条漆黑不见光亮的暗道中,真的是时间与空间出现了混乱扭曲,还是说,自我们一行人始一进入暗道开始,就被厉鬼缠上,撞鬼了?     我不相信鬼神怪谈,可是这些时日来的所见所闻,此刻这种情况下,我竟也不自觉地迷信起来。     “严刑”     雅琴拉了拉我的衣袖,细声叫我,她说道:“我记得两年前导师曾跟我说过,古代墓葬中除了设置传统的机关陷阱之外,一些隐秘的墓葬还会使用练气士的能力。”     “练气士?怎么越说越玄乎?”     我相信雅琴不会随口胡诌,可是我依旧感觉这些事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毕竟我二三十年来接受的教育和文化,让我对迷信这种说法有种由衷的抵触。     胖子已经明白雅琴想要说什么,而我则是依旧有些迷糊,问道:“练气士的什么能力?”     “术。”     雅琴解释道,而一旁的胖子则是紧接着说道,“准确的说是幻术。”     “幻术?”     对于这个说法,我感觉有些呲之以鼻,可是看着雅琴和胖子脸上凝重的神情,此刻我想不认真都必须认真起来,我继续问道:“就算是幻术,那我们又是什么时候,怎么中的幻术?还有幻术能改变时间流速?”     我内心仍旧持怀疑态度,可是不得不说专业考古学者的眼光和见识,不是我这种半吊子能够比拟的。     雅琴解释着说道:“幻术自然不可能改变时间流速,但是它可以改变我们人类的感官,让我们以为,我们所看到的,感知到的,就是真实的。”     “比如刚才出现的时间差,事实上并没有什么时间差,而是幻术影响了我们的视觉神经和感知,我们所看到的,感知到的都不是真实的。也就是说解除幻术的瞬间,我们就会发现,手机、手表上的时间会回归到真实的时间点,并且一直以来,都是一致的。”     我不禁看向正在跳动的表针,我无法理解,难道我现在看到的事物都不是真实的?     雅琴自然明白我心中的疑惑,她继续说道:“至于我们什么时候、怎么中的幻术,我想我已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严刑,你不是有一对防噪音耳塞吗?把它带上。”     随身携带防噪音耳塞自然是为了预防胖子的呼噜声,我按雅琴说的,将耳塞带上,顿时感觉脑袋有些沉闷,而视野开始中的事物开始扭曲起来。     前方原本笔直的通道出现了弧度,目测会形成一个封闭的圆,而身后笔直的通道刚好与这个圆相切。     石板上的糯米标注出我们之前一直在这个封闭的圆内转圈,而幻术则让我们误以为我们一直是笔直前行的。     雅琴、胖子、平贵已经松开了堵住耳朵的手。     我看向雅琴,问道:“幻术就这样解除了?”     雅琴笑着点点头,说道:“你可以把耳塞摘了,不会再中术了。”     “诶……”     当取下耳塞的一瞬间,一道已经消失许久的若有若无的叹息声再次回荡在我耳旁,刹那间我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所谓的幻术,正是我们之前进入暗道时听闻的那道叹息声。     雅琴说这条暗道名叫叹息回廊,那道若有若无的叹息声的本源其实是风声,当年在设计墓葬的时候,本意便是利用风声错乱人的感官,以达到幻术的要求,这就是所谓练气士的能力。     幻术已经破解,那么找到出去的路就只是时间问题。     我看了看时间,比之刚才,已经过去了九分钟,现在是十点二十分。     “雅琴,你的时间是多少?”     雅琴看了看表,说道:“九点四十三分。”     “多少?”     “九点四十三!”     当再次确定我没有听错的情况下,我内心一道惊雷炸响。幻术不是解除了吗?眼睛看到的时间难道不该是真实的时间点吗?怎么仍旧有近四十分钟的时间差?     还是说我独自一人行走叹息回廊的过程中,真的遗失了一部分时间?     可是这怎么可能!           第十章 神秘洞窟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所谓惊恐到了极致反而会变得宁静,此刻我看着跳动的指针,心绪却骤然平静下来。     胖子、雅琴也发现了时间的异常,空气沉闷的似乎凝固一般。     叹息声形成的幻术已经解除,时间本该回归正常才对,那么此刻的时间异常难道真的是时空出现了扭曲?这种疯狂的想法,光是想一想就让人感觉到泪崩。     或者我该回学校去深度学习一下爱因斯坦的相对论?     别逗了!     “我想再走一遍。”     我盯着前方的通道,突然说道。     胖子眯着他那双小眼睛,用看白痴的目光盯着我说道:“你脑袋秀逗了吧?”     “我跟你一起。”     雅琴看着我,固执地说道。     “还有我。”     平贵同时说道,就连一旁的黑子都叫了一声,似乎在表明它也要跟来。     我们再次迈开了前进的步伐。跟随着石板上糯米的痕迹,我们一路小心翼翼地前行,昏暗低沉的暗道中,那道若有若无的叹息声依旧萦绕在耳畔。     大约行走了十多分钟,幻术解除之后,暗道在我们视野中呈现一定弧度,正如之前所猜测的那样,叹息回廊是一个封闭的圆。     然而奇怪的是,我们突然发现,之前扔在地上的糯米,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踪迹。     往回走走看。     依照胖子的建议,我们又开始往回折返,可是刚才行走了十多分钟的路程,我们这一次走了半个小时,依旧没有回到原点,也仍旧没能发现地上的糯米。     此刻的我们就像在一个巨大的迷宫里迷路了一般,不知道身在何方,可是我们前后只有一条通道,又何来的迷路一说?     “难道我们又中幻术了?”     我不禁看向雅琴。     雅琴脸色本就苍白,这段时间以来的跋山涉水让雅琴的身子变得更加虚弱,她摇摇头,表明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或许我们遇到的问题,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找寻不到问题的根源,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继续走下去,当两个小时过去,精神和体力上的双重压迫,让我们一行人感觉到异常的疲惫。     就在我们几乎快看不到希望的时候,我突然被身前的一幕惊呆了。     胖子走在我前面,他身形臃肿,走路的过程中,那身赘肉似乎都在不停地颤抖,可是此刻在我的视野中,胖子那臃肿的身躯就像是在哈哈镜中看到的一样。     胖子肥硕如油桶的身体出现了扭曲,宛若平静的湖面荡起了涟漪。     “胖子。”     我冲着前面的胖子大声吼道,胖子一个激灵,转过头瞪着我,愤怒地吼道:“你他妈想吓死老子是不是?一惊一乍的干嘛,害老子差点尿裤子,娘的。”     我不清楚胖子的身体被什么东西或者力量彻底扭曲,我也不清楚前方到底会有怎样的危险,我只是本能地伸出手,想要将胖子一把拉回来。     可就在我的右手伸向胖子的过程中,在我、雅琴、胖子还有平贵,我们四人惊恐的目光里,我的整条右臂在空中出现了扭曲、断层。     跟刚才我看到胖子身体出现的情况一模一样。     空间扭曲!     胖子退了回来,他连忙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以及身体其他部位,特别是裆部,当再三确定那东西还在之后,这才狠狠地松了口气。     “我滴娘勒,胖爷还以为会跟科幻片里一样缺胳膊少腿呢。”     胖子额头渗出一颗颗豆大的汗滴,此刻仍旧心有余悸。     “你第三条腿还在?”     “滚。”     胖子绝对算得上胆肥,可折腾了这么一路,即使是胖子此刻都有些畏惧和害怕。     我盯着空无一物的前方,然后再次小心翼翼地伸出了右手,雅琴、胖子等人纷纷屏住呼吸,仔细地看着身前空间出现的变化。     就像是手臂伸进平静的湖面,我们身前的空间荡起一圈圈涟漪,因为空间的波动,以至于手臂看起来宛若绸缎一般飘荡起来,不过就自身感受来看,这并没有什么危险。     再三确定不会有危险之后,我第一个硬着头皮向前迈开了步伐,而后是胖子、雅琴,最后是平贵和黑子。     当我们走出去百米远,这才确定是虚惊一场。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空间扭曲,而这一现象,跟之前时间出现紊乱有没有关系,或许我们永远都无从考证了。     还是说这也是秦皇朝练气士的能力?     此刻胖子手里拿着手电,那双小眼睛盯着前方,我从来没想过胖子那双小眼睛也能瞪这么大,雅琴和平贵也盯着前方,满脸的惊恐,黑子警惕地发出呼呼的如临大敌的警告声。     “怎么了?”     “你他妈不会自己看啊?”     顺着胖子手电的光亮,我发现我们终于走出了那该死的叹息回廊,此刻我们身在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中。     地下洞窟空间极大,足有数千平米。     这本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就在这数千平米的洞窟中却是堆放着一具又一具的尸骸,放眼望去,无尽尸骸中竟没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而在洞窟的最中央,尸骸几近堆积成了一座山。     相比之下,回魂山外,盗洞下方那个深潭中的骨骸跟这里比起来,不过是萤烛之光与皓月争辉罢了。     我感觉有些口干舌燥,怎么都不敢相信这种比丧尸电影还要震撼的画面竟然真实地摆在了我面前。     考古出身的雅琴第一个回过神来,也是雅琴第一个发现了这些尸骸的异常,“这些尸体似乎……全是古代的将领和士兵?”     雅琴这么一说,我也是发现这些尸骸的穿着竟全是甲胄。     随着时间的流逝,甲胄虽然腐烂的不成样子,但依旧能清晰地分辨出,这些尸骸身前是秦皇朝战士。     我突然想到了我自己,当我从石棺中醒来,身上不正穿着古代将领的盔甲,手里还提着青铜剑吗?那一刻的我,不正是古代征战沙场的战士?     站在这个洞窟下,矗立在那无尽的尸骸前,在短暂的震撼、惊恐之后,我的潜意识里,从内心深处竟流露出一抹不为人知的悲痛。     我总觉得我将什么重要的东西给遗忘了。     “汪汪汪……”     黑子暴躁地刨地,它冲着洞窟深处叫吼。     而这个时候,我、雅琴等人也是真切地听到沙沙沙的声响。     “那边应该有活物,而且足够对我们构成威胁,不然黑子不会如此躁动不安。”平贵紧握手中的弓弩,警惕地盯着昏暗的洞窟深处,如此说道。     洞窟下的氛围一瞬间凝固下来,我和胖子紧握手中的沙漠之鹰,随时准备扣动扳机。     我说道,“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这他妈还用你说?关键是出口在哪?”胖子有些心慌,不过还算不上手忙脚乱。     一直以来都比较冷静的雅琴突然说道:“可能我们没有退路了。”     雅琴的话就像是给我们一行人判了死刑,如果真的没有出路,先不说暗中那个可能存在的恐怖生物会将我们撕成碎片,就是困也要被困死在这里。     我们都知道雅琴不会随口乱说,可是胖子依旧不死心,他冲雅琴说道,“不可能,如此规模的墓葬,当年修墓人不可能不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修墓人的确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可是这里,并不属于墓葬。”     雅琴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先有这处洞窟,先有这些数之不尽的尸骸之后,才有那处墓葬的。”     雅琴话刚刚说完,洞窟中央,堆积如山的尸骸突然如泥石流一般溃散,而后一抹猩红的鳞光闪现在我们视野中,巨大的阴影将我们笼罩。     咝咝咝……     令人惊悚的信子吐露在空气中,而我们则是看到一条三四十米的血色巨蟒人立而起,它竟是一身三头。     三头血蟒!           第十一章 蟒修千年已化龙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三头血蟒人立而起足有**米高,深寒冰冷的竖瞳盯着我们一行四人,我感觉一瞬间如坠冰窖般寒冷。     “这他妈是什么?”     纵使在胖子过去三十多年的人生中,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遇到这种传说中的物种,而经常干些盗墓勾当的他,虽然也能遇见一些诡异的事情,可是当一头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依旧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     雅琴脸色依旧苍白,她盯着因为人立而起而宛若史前巨兽的三头血蟒,轻声说道:“原来真的有……”     咻!!!     粗壮如油桶一般的蛇头刹那间划过二三十米的距离冲向雅琴,同时血蟒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深寒的獠牙。     “雅琴小心。”     在蛇头即将到达的一瞬间,我将雅琴扑了出去,同时我自己一个翻身,躲过了血蟒的撕咬,然而我还没有稳住身形的一瞬间,又是一颗蛇头突袭而来。     叮的一声,平贵这个时候射出了他手中黝黑的箭矢。     然而牛筋张的弓弦再加上生铁打造的箭矢根本无法刺穿三头血蟒的鳞甲,就在平贵射出手中的弓箭的同时,胖子已经扣动了扳机。     一连串砰砰砰的声音回荡在这个巨大的洞窟中,然而子弹也仅仅是在血蟒身上溅射出一连串的火花。     看着沙漠之鹰根本无法破防,我开始有些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有听胖子的,弄几把苏联的ak47。     第二颗血蟒蛇头冲我一口咬了下来,雅琴却只能在我身旁数米远处眼睁睁看着我陷入绝境。     一瞬间周遭的时间似乎慢了下来,整个世界在我的视野中变得无比清晰,纵使隔着数米的距离,我都能清楚地看到雅琴睁大的眼瞳中迅速充满血丝。     雅琴悲痛地张开嘴,我听不到声音,但我却明白雅琴嘴里蹦出的是“不”这个字眼。     刹那间好似回到了很多天前,在神农架那处无人区,雅琴眼睁睁看着我被岩石掩埋坠入悬崖的那一幕,跟此时此刻是一模一样。     “我不能死。”     这是我脑海中闪现的唯一一个念头,就是这么一个无比强烈的**让我突然感觉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爆发性的力量。     轰隆!     巨大的蛇头一口咬了下来,而就在千钧一发的瞬间,我双腿蹬地,整个身体飞速地向后倒飞,而巨大的蛇头则是一头撞击在地上爆发出剧烈的轰鸣声。     然而这还没完。     就在我即将落地的瞬间,一条暗红色黑影几乎将空气抽裂了一般呼啸而来。     那是三头血蟒的尾巴。     如果被这一尾巴抽中,能留个全尸算好的了。     身侧的石板上倒插一柄长矛,也不知道那长矛是什么材质锻造而成,纵使过去千年时间,依旧没有腐朽的迹象,而我在情急之下则是一把抓住长矛,然后横向而立。     巨大的蛇尾携带着崩山裂石的力量呼啸而来,而后与我手中的长矛撞击在了一起。     嗡嗡嗡的声音响起,我整个人横向飞了出去,胸口则好似被数十吨的岩石撞击了一般沉闷,心口突然涌上来一口猩红的逆血,不过我潜意识中却是将之吞了回去。     双腿在地上蹭蹭蹭地后退了二十多米的距离这才算稳住了身影,而我刚才竟然在三头血蟒的全力一击下存活了下来。     纵使我在部队待过两年,这也全然是不可能的事,然而刚才我却是实实在在的做到了。     我根本来不及去思考我身体出现的变化,此刻我的手臂有些酸麻,而不远处,比之大猫、黑瞎子恐怖无数倍的三头血蟒正虎视眈眈。     我倒拖着那柄长矛随时做好应对血蟒的攻击。     “胖子,不管有没有出口我们都得试一试,我来拖住这畜生,你们找找看有没有逃出去的地方。”     刚才我与三头血蟒的战斗尽数落在了胖子、雅琴以及平贵眼中,此刻我全神贯注地注意着三头血蟒的动作,根本发现不了胖子望向我的眼神中那**裸的崇拜神色。     是的,或许此刻除了我以外,雅琴他们都已经意识到我刚才所展现出来的能力,根本不是人力能及的。     咝咝咝……     信子吐露在空中发出的声音无比渗人,雅琴、胖子他们开始寻找出口,至于平贵,他已经被三头血蟒这种类神话物种的出现震慑住了。     如果换作平时,平贵看到这头三头血蟒,他一定会跪下来磕头朝拜。     此时此刻,就在这片尸骸堆积如山的洞窟中,我留着寸头,穿着牛仔裤和夹克,手里却提古代将士的战矛与一头好似上古神兽的三头血蟒对峙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我精神紧张到快要崩溃的一瞬间,三头血蟒再次发动了攻击。     砰!     沙漠之鹰手枪的声音再次回荡在巨大的洞窟中,这一次却是我扣动了扳机,而金属子弹则是正正的命中三头血蟒的竖瞳。     吼……     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彻底激怒了三头血蟒,三四十米的身躯好似猛龙过江一般冲向了我,一路摧枯拉朽,而我则是再次扣动了扳机。     又是几声沉闷的枪声,然而有足够信心用手枪干掉黑瞎子这些大畜生的我,却是拿这头三头血蟒没有丝毫办法。     子弹根本无法阻止三头血蟒的攻击,我只有拼尽了全力躲避。     我不知道我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或者说我不知道我现在的这具身体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反正我总觉得,当我手中托着长矛的时候,我身体中的每一颗细胞都在欢呼,在兴奋,似乎身体中流淌着无穷的力量。     也正是这种力量,让我一次又一次地从血蟒的攻击下逃生。     然而一味的躲避最终也无法避免身亡的结果,所以我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疯狂的想法……     地底洞窟足有二十来米高,而在此之前我就注意到洞窟上的岩石成锥形,每一个锥形岩石足有两三米长,而且锋利无比。也不知道这是自然形成的还是认为开凿而成,总之这些锥形岩石就好似悬在头顶的一柄柄利剑。     三头血蟒再次冲向了我,而我身后是洞窟的岩壁。     我猛地将战矛插进岩缝中,这一刻,三头血蟒的血盆大口已经到了我跟前,我似乎都能够闻到血蟒口中的腥臭味道。     一手搭在战矛上,双腿猛地瞪在身后的岩壁上,借助战矛的弹力以及自身的脚力,一路向上,大约越上了四五米的距离,此刻我已经来到了三头蛇蟒一颗蛇头的上方。     纵身一跃,我手持战矛踏在了三头蛇蟒的一颗蛇头上。     随后我双手持战矛,猛地冲蛇头刺了下去。     叮的一声,战矛破开了血蟒的鳞甲,刺入血蟒的血肉中,然而战矛不过刺入**公分的距离就在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血蟒吃痛,猛地昂起了蛇头,而与此同时我则是双腿弯曲,借此力道向上跃起。     身形急速攀升,转眼间就来到了洞窟顶部,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锥形岩石,我奋起所有的力量,将战矛插进锥形岩石底部。     随后用战矛撬动了数吨重的岩石。     咔擦一声,锥形岩石从洞窟顶部脱落,转眼间就砸在下方血色巨蟒左侧的一颗蛇头上。     坚逾钢铁一般的蛇头被锥形岩石彻底贯穿。     吼!     三头血蟒痛苦到了极点的嘶吼在洞窟中回荡,而它中间的那颗蛇头再次张开血盆大口冲向了我。     而这一次,在三头蛇蟒张开的口中,喷出了猩红的血雾。     此刻我的身体还在空中,正在往下坠落,根本无法躲避三头血蟒的攻击,幸好我手中还有一柄战矛,然而当战矛与三头血蟒喷出的血雾刚一接触的瞬间,战矛就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     三头血蟒喷出的并不是血雾,而是龙息。     蟒修千年已化龙!           第十二章 跑啊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纵使历经千年至今依旧锋利如初的战矛,在接触到血雾的瞬间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可想而知三头血蟒口中喷出的血雾是何其的恐怖。     我来不及多想,将战矛直直地插进血蟒的血肉中,我的身形则是利用反作用力向后翻飞。     最后在地上翻滚卸力才彻底稳住了身形,然而我的右臂依旧跟少量的血雾短暂地接触了瞬间,以至于我的衣服彻底溃烂,皮肤好似被极高温的火焰灼伤了一般。     吐出一口血雾,三头血蟒似乎元气大伤,那双深寒的竖瞳死死地盯着我,但却并没有再次发动攻击。     “严刑,这边有个洞。”     昏暗的洞窟中传来胖子的声音,而在我右手边,胖子则是借助手电的光亮告诉我具体位置。     我满眼复杂地看了眼身形恐怖的三头血蟒,随后小心翼翼地向胖子他们靠拢。     而刚才还安静下来的三头血蟒在看到胖子他们位置的瞬间,就像有人触及到它的逆鳞,三头血蟒发了疯一般嘶吼起来,同时那三四十米的巨大身躯好似箭矢一般冲向了雅琴他们此刻所在的位置。     我没有想到三头血蟒会突然失去理性一般疯狂起来,我更没有想到三头血蟒居然会舍弃我而去追击胖子、雅琴他们。     因为担心雅琴的安危,在三头血蟒冲出去的一瞬间,我也拼了命地狂奔,一边奔跑一边吼道:“它冲你们过去了,危险。”     耳畔是呼呼的风声,如果此刻我是在百米短跑的竞技场上,那么我此刻的速度绝对已经打破了世界纪录,甚至已经超越了人类极限。     当我从石棺中醒来,这具并不属于我的身体,其不同寻常的地方正在一点点地展现出来。     胖子瞪着那双小眼睛,看着迅速接近的三头血蟒,他满脸的惊恐神色。     “我草你大爷,怎么把这东西给喊过来了?跑啊!”     胖子再也顾不得其他,背着旅行包转身就冲进了刚才发现的洞口。     洞口足有两米高,虽然道路崎岖,但也能在奔跑的情况下保持一定的速度,而我则是尾随着三头血蟒,迅速接近胖子雅琴他们。     吼!     见胖子、雅琴他们冲进了洞中,三头血蟒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我心底疑惑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三头血蟒变得如此狂暴,同时我也尾随着胖子他们冲进了洞中。     相较之洞窟中的阴寒,这个洞中的空气极为干燥,而且能够感觉到有新鲜的空气铺面而来。     这说明这个洞并不是死胡同,甚至这个洞可能就是离开这里的出口。     几个呼吸之后,我追上了胖子、雅琴他们。     “严刑,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那畜生怎么突然不要命地的就冲了上来?”     “我怎么知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他妈还想怎么办?跑啊!”     我接过雅琴身上的背包,雅琴则是满脸担心的看了眼我的右臂,只是此刻情况危急,雅琴根本来不及说一句担忧的话语。     黑子跑在最前面,随后是雅琴和胖子,我和平贵垫后,而最后则是三头血蟒发了疯似得穷追不舍。     “严刑。”     平贵突然叫我,我看向平贵,问道:“怎么?”     “我想我们冲进了那头蟒的巢穴中。”     “你说这个洞其实是三头血蟒的洞穴?”     “是的。”     我相信平贵的判断,同时心底暗骂胖子那蠢货,往哪里逃不好,非要往别人大本营跑,真是百岁老人吃砒霜,嫌命长啊。     然而时已至此,身后有三头血蟒穷追不舍,我们再没有其他选择,只好硬着头皮一个劲地向前冲。     三头血蟒力量恐怖到无法想象,猩红的鳞甲与洞壁撞击在一起,震动大地,好似地震一般。     随着时间的流逝,三头血蟒渐渐追了上来,我们的希望却是越发变得渺茫,就在我准备跟三头血蟒拼命的时候,前方的雅琴却是停了下来。     “你们快点。”     雅琴冲着我们大声吼道,而胖子那双小眼睛则是兴奋地放光。     “啊哈哈哈……那是断龙石,是他娘的断龙石啊,胖爷有救了。”     胖子就差兴奋地手舞足蹈了,他几乎是端着那肥硕的身躯冲了过去,而后是我和平贵,与此同时,雅琴转动了洞壁上的某个机关,我就看到一块足有两米厚的灰色岩石慢慢降落下来。     那块两米厚的岩石自然便是胖子口中的断龙石,而三头血蟒则是被断龙石拦在了断龙石的另外一端。     三头血蟒疯狂地撞击着断龙石,可是除了让我们头顶掉下一些灰尘和碎石外,根本无法冲破断龙石的阻碍。     终于解除了生命危险,胖子、平贵无力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雅琴则是忍受着身体和精神上的疲惫来到我身旁,关心地问道:“没事吧?”     我冲雅琴笑了笑,摇摇头,示意我没事。     “可是你的手。”     雅琴看着我的手臂,想要用什么东西帮我包扎一下,可是却又敢不轻易妄动。     “没事的。”我安慰着雅琴说道,然后我问向雅琴:“秦朝历史上可有关于洞窟中那数以万计尸骸的记载?”     雅琴摇摇头,她说道:“一时半会无法给出确定的答案,不过我想如此大规模的坟葬,史书上应该会有一星半点的记载才是。只是我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回魂山的墓葬会依据这数以万计的尸骸来找寻墓穴?”     “什么?”     从雅琴话中,我震惊于我醒来的墓葬竟然是依据洞窟中数以万计的尸骸来确定墓穴的。     那么我醒来的那处墓葬,与洞窟中那数以万计的尸骸又是什么关系?     同时我还记得雅琴说过,是先有洞窟中数以万计的尸骸,再有墓葬的,那么洞窟中数以万计的尸骸,甚至是墓葬外,深潭中的无尽尸骸,数量如此恐怖的尸骸又来自何方?     在尘封的历史中,这处千年墓葬到底埋藏了怎样的惊天秘密?而这个秘密说不定与我有密切的关联。     一想到二十多天前我从这个掩埋了千年的墓葬中醒来,至今仍旧有种后脊发凉的感觉,而刚才与三头血蟒的战斗,则是让我真切地感受到,曾经生活安稳的严刑已经不再了,取而代之的是如今这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严刑。     轰轰轰……     三头血蟒依旧不知疲惫地撞击着断龙石,而我们一行人在短暂的休息之后开始整理行李,然后继续向前。     “严刑……”     “什么事?”     “没,没什么。”     胖子背着行李包,他盯着我,好像有什么话要问我,可是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吞了回去。其实即使胖子不说,我也能猜到他想问什么。     只是最后的结果定会跟我无法回答张涛的疑问一样,因为我再次进入长白山就是为了弄清楚整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又是过去了二十多分钟,我们的视野逐渐宽阔起来。     这是一个类似地窖一般的空间,不大,不过六七十平米,而此刻我、平贵、雅琴还有胖子,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一点。     手电的光亮照射在地底空间的中央,那是一个凹下去的浅坑,而此刻在浅坑中静静地躺着三枚头颅大小的血色岩石。     与其说是岩石,其实准确地说应该是三头血蟒的蛋。     看到这一幕,我突然明白,怪不得之前三头血蟒会突然暴走。     “乖乖,这可是天大的宝藏啊。”     “胖子,口水。”     胖子擦掉嘴角的哈喇子,然后屁颠屁颠地来到三枚血色蟒蛋前,解开身后的背包,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枚蟒蛋放进背包中。     看着三枚头颅大小的蟒蛋,我原本放松的心情却骤然紧张起来。     既然有蟒蛋,那么说明应该还有一头三头血蟒才对。     雅琴看出了我心中的担忧,她解释着说道:“它们只有在交配的时候才会在一起,所以方圆百里内应该都不会有第二条三头血蟒。”     “我们的人民子弟兵,别个玩的是一夜情,懂不懂?”     胖子收拾好一枚蟒蛋,接着雅琴的话,一脸贱笑地冲我说道。     在不认识的人看来,胖子那王八蛋有些时候真的很欠抽,不过跟他相识久了,也就会觉得胖子这种低俗的趣味其实无伤大雅。     我看着胖子胀鼓鼓的背包,问道:“你拿别人的蛋干嘛?还是说你嫉妒自己的没有这么大?”     “你懂个球,这东西拿出去只要找准了买家,胖爷至少可以两年不用为经济犯愁。”     或许别人无法从胖子这句话中听出一枚蟒蛋的价值,但深知胖子为人的我却是知道,胖子两年不用为经济范畴,根据胖子花钱的速度,至少得一千万。     不清楚胖子渠道的我自然无法明白这样一枚蛋怎么可能卖到千万,不过我却毫不怀疑胖子的眼光。     “既然这么值钱,那怎么不全部拿出去?”     “你还真是懂个球啊,先不说现在这种情况能不能活着出去,就算能活着出去,这么大的蛋,三个要怎么拿?再说了,物以稀为贵,你以为三枚蛋的价值就是一枚蛋的三倍?”     胖子抛给我一个看白痴的目光,然后抖擞了精神准备起身。     而就在这一刻,头顶和脚下突然传来清脆的碎裂声,随后一捧干燥的细沙从头顶流淌下来。     抬头看去,上方的岩顶彻底龟裂,而龟裂的岩石缝中不住地流淌下水流一般的干燥细沙。     “他奶奶个熊,流沙墓?”           第十三章 记忆的释放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岩壁纷纷龟裂,剧烈的轰鸣声自岩壁的另一端传来,而前后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干燥的流沙好似洪水一般将我们彻底淹没。     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过来。     这个洞穴并不是什么逃离的通道,而是陷阱,断龙石就是开启这个陷阱的钥匙。     我们放下断龙石虽然逃过了三头血蟒的追杀,但却触动了流沙陷阱,自己将自己困死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中。     无穷无尽的流沙在翻滚,而我、雅琴、胖子、平贵等人就好像在汹涌的江河中挣扎求生的旱鸭子,在翻滚的流沙中,我想要抓住雅琴的手,可是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雅琴被流沙吞没,彻底不见了踪影。     刚才还好好的一个人,转眼间就消失在我的视野中,而这一别,很有可能就是阴阳相隔。     生离死别总是来的突然,而我根本来不及从雅琴被流沙吞没的悲痛中走出来,一个巨大的流沙浪潮就将我整个淹没,而流沙浪潮猛烈的抨击力量直接让我昏死了过去。     昏死前的瞬间,我知道奇迹不可能上演第二次,这一次我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然而即使面对死亡,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再次进入长白山,再次进入这片掩埋了千年的墓葬中,而唯一让我感到遗憾的是没能为雅琴穿上那一身洁白的婚纱。     大地轰鸣,断龙石落下引发了一系列的反应,这片地底空间整个出现坍塌,而昏死过去的我只能随着流沙的奔涌而随波逐流。     ……     ……     “将军,末将愿誓死追随将军!”     “誓死追随将军……”     戎装战马,沙场点兵,两万将士的誓死追随该是何其的热血澎湃?然而我空洞的眼眸看着这片昏暗的天空,窸窸窣窣的雨水落在冰冷的甲胄、战矛上,更刺痛在我心头。     原来天将塌的感觉是这样的。     看着半跪于地的一众将士,我心头却是宁静无波,我突然拉起缰绳,当马蹄踏地的瞬间,我猛然抽搐出腰间的青铜剑。     剑指苍穹。     “王家军听令,扰乱军心者,杀无赦,临阵退缩者,杀无赦,叛国通敌者,诛灭九族。死当马革裹尸、战死沙场。”     “诺!”     “出发……”     两万将士步调一致,甲胄、战矛的铿锵声震耳欲聋,在漫漫雨幕中,我看着被血水洗礼的军队迈出了城门,我知道此战许胜不许败。     我轻拍马腹,准备出城门,然而一位副官却是来到我跟前,细声说道:“将军,殿下她在雨亭里。”     我望向东边驿站的雨亭,在模糊的雨幕中我看到一身红妆背影踏上了马车。     她是在为我送行,然而终归无法再相见,也好,相见不如不见,然一道背影亦已足矣,而她今天竟着一身红!     “走。”     毅然决然回过头,望着沉默行军的军队,我轻拍马腹,马蹄践踏着青石板上的雨水,我一身戎装出城门,此去却不知何时能还,而她,今日愿一身红妆,我已虽死无憾。     马蹄声声,直到军队彻底消失在雨幕中,那道暗中注视的眼眸才慢慢转过身,只是天空那淅淅沥沥的雨声似乎在为她述说:“我便是那三十里驿站,为你守候,等你生还。”     ……     ……     梦境真实不虚,且这一次每一个画面,每一字眼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相较之过去十多天的噩梦来说,这一场梦境更多的却是壮烈。     至于雨幕中残留的那一身红妆,模糊却刻骨铭心。     我不知道副官口中所说的“殿下”是谁,又是什么身份,但我却感受得到,她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我慢慢地睁开眼睛,感知到自己的身体,尝试着动了动手脚,发现我居然还活着。     依照雅琴的推测,那处有数以万计尸骸的地底洞窟并不属于墓葬,我们偶然闯入那处洞窟,也就是说我们一行人在洞窟中的时候算作是离开了墓葬的范围。     当我们放下断龙石,触动了流沙陷阱,那个时候我们又回到了墓葬边缘。     因为断龙石的落下,导致了一系列的坍塌和凹陷,再加上千年来地质的变动,以至于流沙的冲击让墓葬岩壁破裂,而流沙则是顺着破裂的岩壁流进了墓葬内的空间中。     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没有被流沙掩埋,而是随着流沙再次回到了墓葬中。     我吐出嘴里的沙子,掏了掏耳朵,环视四周。     “雅琴……”     “胖子?”     “平贵!”     当再三寻找之后,我确定我跟雅琴她们彻底失去了联系,同时我更加当心雅琴、胖子他们的安危,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跟我一样好运,在流沙的冲击下活下来。     此刻我身在一片宽阔的地底空间,一根根需要四五人环抱的石柱支撑起这片地下世界,而在我身前是一条石道,昏暗的光线根本看不到石道的尽头。     而且四周的温度极高,差不多在四十度左右,因为在石道的下方是一条条暗红的熔岩。     无论如何我都想象不到,在长白山深处,回魂山山腹内部竟然有一条液态的地底熔岩,而整个墓葬通风系统的动力,正是来自这条地底熔岩的热量。     此刻别无选择的我只有顺着熔岩上方的石道行走。     由于之前与三头蛇蟒的战斗,我弄丢了我的行李,此刻我身上只有一把手电,一块手表,以及两块高能压缩饼干。     这些东西只够我支撑两三天时间,更别说墓葬中随时可能遇到的危险,还有最重要的是,身在墓葬中,根本找不到能够饮用的淡水。     走在唯一的一条石道上,下方的液态熔岩散发出刺鼻的硫磺味道,而千年时间过去,石道已经有风化的迹象,一些地方已经出现了坍塌。     甚至一些地方脚刚一踩下去,石道的岩石就整个脱落,然后掉进下方的熔岩中。     好几次我差点就因此一命呜呼。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行走了多远的距离,当地底的液态熔岩消失在我身后,我发现我进入了一个深井中。     其实与其说是深井,还不如说是一处古代的矿坑。     只是让我感到震惊,甚至心脏抽搐的是,这处深井的矿石竟然是钻石,而且是裸露在表层。     白色的石头夹杂在黑色的岩层中,钻石不过米粒、豌豆大小,色泽、纯度都为上佳,只需要经过简单的加工就可以变成精美的饰品。     而且数量极多,即使不怎么特别在乎金钱这种身外之物的我,在看到如此宝藏的时候也是惊呆了。     入得宝山怎能空手而归?     此刻即使还不知道能否活着出去的我,也像个财迷一般搜刮着黑色岩层中白色钻石。     二十多分钟过去,我两个裤兜都装慢了钻石,至于这些石头具体价值几何,此刻我还不太清楚,不过我相信不会比胖子的那颗三头血蟒的蟒蛋差,而且钻石这种东西,比蟒蛋要容易变现的多。     当我继续向着深井深处走去的时候,我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地上坐着两道黑影。     进入墓葬之后历经了这么多,早已让我的神经变的极度敏感,但凡有一丝异常的地方,我都不敢掉以轻心。     此刻我突然看到前方有两道身影,立刻绷紧神经,做好随时应对突然危险的准备。     可是随着我慢慢接近那两道黑影,预期中的危险并没有到来,直到我来到两道身影跟前,这才发现,这两道身影其实是两具尸体。     两具尸体死了有些年头,身上穿着七八十年代的衣服,加上这个地方空气很干燥,所以即使死去了这么多年,尸体仍旧没有腐烂,而是变成了两具干尸。     仔细地检查了一番,我并没有在尸体身上发现致命的伤痕,这说明这两人很有可能是被困死在这里的。     而我,可能也会面临跟他们一样的境地。     不同于盗洞后方十二棺樽里的那具干尸,在这两具干尸旁边有一个旅行包,还有一个布袋以及地底必要的工具,甚至还有一把胖子梦寐以求的ak47,而根据穿着来判定,这两具尸体应该是七八十年代的人。     也就是说在此之前,至少有两拨盗墓贼进入过这处墓葬中。     我解开布袋,在布袋里看到了一堆古物,有青铜器以及玉器饰品。     这些东西想必是从这处墓葬中寻找到的。     而在那个背包中,我则是找到了一根十来米长的绳子,一个手电,一件外套,几根荧光棒还有几个腌制的真空罐头,除了这些东西以外,还有一些必须的生存器物以及一本日记本。     根据我的猜测,这两具尸体应该是被困死在这里的,之所以留下几个腌制的罐头想必是因为严重脱水而导致死亡,至于荧光棒这些不能长时间存放的东西,二三十年时间过去早已不能使用。     同时在背包内部的一个口袋中,我则是发现了数十颗钻石。     每一颗都差不多有小指大小,而且色泽极好,单是这几十颗钻石的价值就恐怖到无法想象,如果这两人能活着出去,从墓葬中带出去的东西就是几辈子都别想花完。     整理完这些东西,我的目光落在那本已旧的泛黄的日记本上。           第十四章 日记本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一九七一年七月二十三日,天气晴     在一番激烈的争论之后,我们一行人还是决定前往长白山,可是我内心却隐隐有些抵触,总觉得从西沙群岛回来之后,黑暗中就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     吃饭、洗澡、睡觉甚至跟阿玲房事的时候,这些目光都一直注视着我。     显寻说我魔障了,可是我心里却十分清楚,是西沙群岛那处海葬中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我。     是的,我十分确定我被鬼缠上了。     不过让我稍微感到欣慰的是,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并没有影响到我家人的正常生活。     而对于积阴德这种说法,我内心是十分认同的,甚至是怀抱着崇高的敬意来看待这件事,所以当初显寻拿着那卷羊皮纸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告诫自己,做完西沙群岛那一单就彻底金盆洗手。     可是我没想到西沙群岛的情况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它就像一个连环扣,一环扣着一环,而但凡踏入墓葬的人,无论生死都会受到墓葬的诅咒。     我知道我们四人都已经无法与那处墓葬摆脱干系,所以一开始我想,只要那处海葬不影响我的正常生活,也就得过且过了。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才恍然发现,那处千年墓葬就像一个巨大的沼泽泥潭,一旦身陷其中,就再也无法自拔,而且越是挣扎就陷的越深。     直到昨天,周显寻找到了我和蒙启以及邓国庆。     西沙群岛的海葬其实只是一个开始,是整个墓葬的一部分,而我们从西沙群岛海葬中了解到的下一环节则指向了长白山。     当我们四人再次坐在一起之后就开始争论到底要不要前往长白山。     或许是内心的侥幸心理在作祟,也或许是人类贪婪本性的驱使,曾经我们“就此金盆洗手”的誓言被我们四人亲手撕碎,然后开始商议深入长白山的细节。     马上就要出发了,可是我心中却突然涌现一股强烈的不安,不知道此次前往又会面临什么危险。     ……     ……     一九七一年七月二十九日,天气多云     经过一路奔波,我们终于接近了目的地。     今天我们到了长白山大山深处的一个村子里,我们从村子里听到了很多传说,回魂山、黑涧以南、冥主以及不死大军。     常年跟墓葬打交道的我们自然明白我们找对了地方,可是村子里的村民却是告诫我们千万不要踏过黑涧以南,说是不死大军会杀死任何踏足黑涧以南的人类。     我们不仅没有将村民的话当一回事,还想从村子里找一名向导,可是无论我们出价多少都没有人愿意。     事已至此,我提议要不我们就此打道回府,可是显寻却执意要进山,又是一番激烈的争论,显寻、蒙启、邓国庆三人都同意进山,而我,他们说我如果想回去可以自便。     可是我又怎么可能独自一人离去?     ……     ……     一九七一年八月一日,天气小雨     由于没有向导,单靠从西沙群岛海葬中得知的一星半点线索根本无法准确地寻找到墓穴,所以我们就像一头无头苍蝇一样在荒无人烟的大山深处乱闯。     ……     ……     一九七一年八月六日,天气不明     此刻我们已身在墓葬中。     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四天前,蒙启开始有些后悔来这里,并且开始抱怨起来,而周显寻却固执地认为,我们一定能找到那处墓葬,两人的意见出现了分歧。     不过就在我们快要绝望的时候,我们终于来到了村民口中的黑涧以南,而我则是立马寻龙、察砂,并且拿出罗盘大致确定了墓穴所在。     进入黑涧以南之后,一切都进行的十分顺利,同时我们也没有看到村民口中所说的不死大军。     只是我们在瀑布的深潭中看到了无尽的骨骸,这是我们始料未及的。     山体的岩壁比较硬,盗洞不是十分好挖,好在我们一行四人在这方面都足以称得上宗师级的人物,一条三十多米的盗洞很快联通了墓葬。     我们进入了一间放有十二棺樽的密室中,密室中有一具秦朝的粽子,不过我们没有吵醒她。     在封闭密室南面的一尊棺樽下方有一条地下通道,这是我们离开这间密室唯一的通道,所以即使明知道会触动墓葬的各种陷阱,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下去。     ……     ……     一九七一年八月,日期不明,天气不明     这日子以来我们一行四人在墓葬中遇到了很多事,粽子、机关、傀儡、幻术、毒气、青眼妖狐、时空扭曲……     似乎我盗墓这些年遇到的,没有遇到的东西都在这处墓葬中遇到了,而我们一路遭遇危险,一路躲避危险,累了就眯一会儿,然后继续行走在墓葬中。     我们早已不奢望在墓葬中收获什么,唯一想要的便是活着离开这里。     此刻我根本不知道如今具体是什么日子,不过我想应该还在八月份才是,至于外面的天气是多云还是小雨,就更不得而知了。     我从来没想过真的有某种力量能够扭曲空间,而也正因为那股力量导致我和蒙启两人与显寻、邓国庆走散了。     或者真的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们走散了之后,我和蒙启竟然误打误撞进入了墓葬的陪葬坑中,在那里我们发现了很多陪葬品。     如果换做平常时候我们一定会高兴地跳起来,可是当时早已经精疲力竭的我们,根本没有力气和那个心情去高兴。     我原本打算什么都不带走,只要找到出去的通道就行,可是蒙启却说还是带一点在身上,万一我们就真的活着出去了呢?     我听了蒙启的话,所以挑选了一些高级货色放在袋子里。     不得不说,人啊,真的很贪婪。     最后讽刺的是,此刻我跟蒙启两人被困在了这里,这里到处都是钻石,那可是无法想象的财富,然而我们两人应该是走不出去了。     直到此时此刻,我依旧没能发现西沙群岛的海葬和这处墓葬到底有什么关联,同时这两处墓葬到底埋藏了怎样的秘密,而且蒙启推测说,或许还有与之相关联的墓葬。     只是我已经没有机会去寻找真相了。     我突然想到了老婆儿子,他们今后该怎么办?     ……     ……     这是日记本中的内容,不是全部,但也囊括了大部分,而从日记本中我则是发现,除了长白山这处墓葬以外竟然在西沙群岛还有一处海葬,而且两者之间是相互关联的。     至于日记本的主人和其余三人在西沙群岛的海葬中发现了什么,这个也无从得知。     而我想之前龙娇失踪,说不定就是从日记本中提到的那个地下通道离开的。     可是龙娇怎么就知道在那尊棺樽下面有通道?而且她为什么不通知我们?至于日记本中记载的陷阱、毒气等等危险,想必是另外一条道路上的危险。     日记本中还提到了一个奇怪的名词,青眼妖狐,在亲眼见过三头血蟒之后,再听闻青眼妖狐这个词的时候,不但没有丝毫啼笑皆非的感觉,我反而变的凝重起来。     至于笼罩在整件事情上的迷雾,依旧是一片云里雾里,解开了当前的迷惑,又会出来新的谜团。     我慢慢合上了日记本,然后收拾好旅行包里的东西,同时撬开了一盒腌制的真空罐头,发现几十年过去,罐头居然没有变质。     由于没有饮用的淡水,所以东西不敢吃的太多。     任由那些墓葬中的古物留在了这处墓葬中,我只拿了那几十颗钻石,然后背上旅行包准备寻找出口,至于那本日记本,原本我没有必要继续带在身上,不过最后我还是将之装进了包里。     拿起那把ak47,简单的检查之后发现居然还能用,而且弹夹里还有二十发子弹。     就这样我背着旅行包,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拧着ak47开始寻找出口。     可是这个地底深井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宫,不同于之前在叹息回廊遇到的情况,在这个深井中,到处都是岔路口,一连转几个弯之后就彻底失去了方向。     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我发现我又回到了原地。     当四个小时过去,我第三次回到原地之后,我无力地坐在了那两具尸体旁边,肚子饥饿都还可以忍受,最重要的是没有饮用水。     再加上一路行走出汗,以至于此刻嘴唇发干,身体开始出现脱水现象。     无力地坐在两具尸体旁边,看了看两具尸体,无力地叹息一声,心想,难道自己真的要跟他们一样困死在这里?     我脑海中回忆着刚才走过的路线,希望从中找到一丝线索,可是我行走的次数太少,能够获得信息也很少,单单依靠这点信息根本不可能找寻到出去的路。     这一刻我突然想到了在日记本上看到了很多弯弯曲曲的线条,之前还不知道这些线条到底是什么,当我在脑海中模拟我之前走的路线的时候,我才恍然明白,那十多条弯弯曲曲的线条正是那两人生前尝试行走的路线。     刹那间,我似乎看到了生存下去的希望。           第十五章 铜人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以我此刻所在的位置为原点,将我自己走过的路线和两具尸体生前走的路线重叠起来,然后将已知的深井的路径大概描绘出来,通过对路径的推算,我大致确定了四条线路。     此刻因为身体已经出现了脱水现象,如果无法及时找到出去的路,或者说无法及时找到能够饮用的淡水,我也会变成这处墓葬中的一具尸体。     不,应该说是,我会再次变成这处墓葬中的一具死尸。     我开始根据我推算出来的线路行走,每走过一条线路,就回根据此次行走的线路再次完善我手中简易的深井路径图。     前面两条都毫无疑问地错了,当我尝试第三条线路的时候,我再次更改了行走了路线,这一次我几乎走了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恍惚间,我突然听到了滴答滴答的声音。     那是水滴掉落在水潭中的声音。     对于此刻的我来说,一捧可以饮用的清水好似神仙甘露般可遇而不可求,而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听到了水滴滴落的声音,无疑是给我打了一剂强心针。     我开始疯狂地寻找水滴声的来源,可是当我把四周寻找了遍之后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我吞咽了口唾沫,喉咙干涩的好似要喷出火来了一般。     “难道我听错了?”     可是滴答滴答的声音一直萦绕在我耳畔,我确定自己没有中幻术,同时也没有出现错觉,可既然如此,那么水滴声又是从何而来?     在部队的经历迅速让我冷静下来,我开始认真倾听水滴声的来源,同时慢慢思考各种可能性。     “右侧!”     如果我没有听错,水滴声应该来自于我此刻的右侧,可是我右边只是一堵漆黑的岩壁,又哪来的水滴?     突然我想到了胖子寻找到叹息回廊的方法,于是我在深井中找到了一块漆黑的石头,然后将耳朵紧紧贴在岩壁上。     咚咚咚……     中空的声音表明在这堵黑色岩壁后方是空的,这一发现顿时让我重新燃烧起对生存下去的渴望。     由于我弄丢了我身上的旅行包,此刻自然不可能还有爆破装置,不过好在这堵漆黑的岩壁,并不像十二棺樽密室中的岩壁一样结实,在尝试了几次之后,就用深井中的岩石砸开了身侧的岩壁。     岩壁后方是一条通道,通道的边上有一条不显眼的水流,水自然是从回魂山渗透下来的。     看着清澈的水滴,心底涌现一股说不出的劫后余生的感觉,这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来不及多想这水到底能不能喝,我就直接跑过去趴在水流边上,双手捧起一捧清澈的水流就往肚子里灌。     淡水清澈甘甜,我突然觉得,这是我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水。     拿出高能压缩饼干填饱了肚子,再拿出水袋,装了满满一袋水之后,我这才开始打量此刻身处怎样的环境。     水袋自然是从旅行包里翻找出来的,只是当我发现水袋的时候,里面早已是空空如也,别说水了,连一丝潮湿的痕迹都没有。     同时我也不得不感慨七八十年代的东西质量就是好,即使几十年时间过去,水袋至今都还能使用。     这里就是深井真正的出口,三四十年前,日记本的主人和那个叫蒙启的人之所以没能够走出去,或许是他们根本没有想到,正真的出口不仅需要找到正确的位置,还需要自己动手凿出来。     至于他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日记本里并没有详细的记载,我也就无从得知。     此刻摆在我面前的是一片宽阔的空地,不过却只有十来米长,而在通道的尽头是一扇石门,目测石门差不多有四米高,接近三米宽。     石门紧闭,而在石门的两侧矗立着两道差不多接近两米的人形铜人。     一具铜人手持战矛,另一具铜人则手持长剑。     千年以来,它们一直守护着石门后的殿堂。     我没想到在秦朝那个时候,居然就拥有足够的生产力锻造出如此大体积的青铜物件。因为人形铜人为青铜锻造,但却与传统意义上的青铜器有一定的区别,因为我在青铜金属间发现了一丝银色的金属成分。     之前并没有听过哪个地方出土过这种青铜器?难道这是还没有被发现过的秘密配方?     我心中疑惑,不过却没有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两具铜人身上。     当然,如果此刻胖子和我两个互换一下,他一定会色眯眯地盯着两具铜人,同时心中估算着如果把这两具铜人弄出去能值多少钱。     一想到胖子,就突然再次担心起雅琴他们的安危,也不知道胖子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我看着差不多足有四米高的石门,心想要怎么才能打开这扇石门,同时心中也十分好奇在这扇石门后面到底是什么。     推了推石门,然而纵使我现在这具身体拥有难以想象的力量,但也无法撼动这扇石门分毫,而在一番尝试之后,我放弃了使用蛮力打开石门。     “应该有打开石门的机关吧?”     我心中如此想到,可是当我仔细地检查了四周的布置,将能够扳动的地方都扳动了之后,仍旧没能找到打开石门的机关。     如果雅琴在这里,想必她已经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许久之后,我看着这扇石门,我拿它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有目光注视着我。     这种感觉有点像日记本中写道的情况,暗中有眼睛盯着自己,可是自己却无法发现到底是什么东西盯着自己。     “撞鬼了?”     如果换做以前,无论多么诡异的感觉,我都断然不会想到鬼魂这些东西上来,可是这段时日经历了这么多,再加上那本日记本内容的影响,我下意识地就想到这种情况。     随后我又发现两具铜人手持战矛、青铜剑的手势好像跟刚才不一样了。     “青铜人动了?”     心中闪现这种想法,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荒唐,在这里矗立了千年之久的青铜人怎么可能会动?即使手势跟刚才不一样了,那也应该是我刚才为了寻找打开石门的机关而扳动了的。     呼……     突然间,一道黑影几乎是擦着我的鼻子而过,最后重重撞击在脚下的青石板上,轰隆一声,青石板彻底龟裂,溅起漫漫烟尘。     当我还没有回过神来的瞬间,我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站立在我身后,同时我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危险。     刹那间,我猛地弯腰。     又是一道强劲的劲风略过,当我在地上翻过几个滚半跪于地的时候我才看清楚刚才突袭我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青铜人。     是的,矗立在此千百年的青铜人竟然真的动了,它们就像是古代的战士,守卫着石门,不让陌生人接近分毫。     而此刻我心底却是激荡起万千涟漪。     青铜人怎么可能活过来?这他妈是在逗我么?     机器人?别逗了,即使以如今的科学技术也不可能造出如此敏捷的机器人,而既然不可能是机器人,那这两具活过来的青铜人又是什么来历?     还是说我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无比高级的文明时代?     虽然在我看来,穿越这种说法荒唐无比,可是前有足够扭曲时间和空间的力量,现在又有如此敏捷的青铜人,这不得不让人误以为真的来到了一个无比高级的文明世界。     手持青铜剑的青铜人一个健步便跨过了三米的距离,转瞬间就来到了我身前,而它手中那柄青铜剑则是直指刺向了我的心口。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     不仅如此,手持长矛的青铜人也在这一瞬间对我发动了攻击。     如果换做掉下悬崖之前的我,此刻战矛配合青铜剑的进攻,几乎锁死了我的所有退路,但是自从我从墓葬中醒来之后,身体逐渐开始展现与众不同的地方。     我瞬间弹出右手,搭在战矛左侧,随后顺着青铜人的力量划过一个弧度,战矛因此改变了行进轨迹而拦在青铜剑前方。     战矛与青铜剑两相碰撞,爆发出叮的一声,而我则是利用这个空档,双腿用力,我的身体宛若箭矢一般冲向了身前那具手持青铜剑的铜人。     看着高大冰冷的铜人,我紧握右拳,悍然砸向了青铜人的面门。     咚!     “我他妈就一傻缺,我草,真特么疼。”     想以血肉之躯将青铜器物砸烂的傻缺,说的正是此刻的我。     整条右臂都被震的酸麻,而对于青铜人来说,却是没有任何影响,青铜剑再次呼啸着刺向了我,而战矛也是从另一个方向再次对我发动了攻击。     千钧一发之际,我向后倾倒,堪堪躲过了青铜剑的刺杀,然而青铜剑虽然没能刺中我的人,但却划破了我身上的上衣。     与此同时,另一个手持战矛的青铜人猛地突进数米距离,战矛矛尖直刺我的眉心。     我似乎都能够感受的到战矛刺破空气的力量撞击在我脸上的感觉,而此刻的我,除了眼睁睁看着战矛刺穿我的头颅之外,再没有任何能够做的。     因为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个时候,刚才青铜剑划破我上衣的裂缝中突然露出一块血色的玉石,那是我从石棺中醒来之后悬浮在我腹部上方的石头,此刻血色玉石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第十六章 点将台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战矛矛尖接触到我眉心,能够感受到战矛的深寒和冰冷,下一刻战矛就能够洞穿我的头颅,然而许久过去,预想中的痛觉并没有到来。     当战矛即将刺穿我眉心的一瞬间停了下来,整个通道变的死一般寂静。     “怎么回事?”     我心中疑惑,不明白刚才还势要将我击杀的两具青铜人为什么突然停顿下来。     收回了青铜剑和战矛,两具青铜人面向我并排站立,然后在我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单膝跪地,并且低下了他们的头颅以表示尊敬。     我被两具青铜人一百八十度的转变震惊在那里,心中更是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     “能听懂我说话吗?”     当我对着两具青铜人说出这句话之后,我便在心底暗骂自己白痴,这特么比对牛弹琴还来的让人无法理解。     “算了,就当我脑袋秀逗了吧。”     确定两具青铜人不会再对我造成威胁之后,我捡起了地上的血色玉石,这一刻我才突然明白过来,青铜人此刻之所以出现这种转变,定是跟这块血色玉佩有关。     血色玉佩是我从石棺中带出来的,在过去千年的时间中,它一直悬浮在我腹部上方。     此刻我心中十分疑惑,这块血色玉佩绝不仅仅是简单的装饰品,至于它具体有什么用处,代表着什么,对于我此刻这具身体到底有什么意义,这些谜团如今还无从得知。     收好血色玉石,我看着身前的石门,自言说道:该死的,这扇石门该怎么打开?”     话还没有说完,单膝跪地的青铜人就突然动了起来,神经早已紧绷的我在注意到青铜人动弹的一瞬间便做好了战斗了的准备,可是后来我才发现,一切都是我神经过敏了。     两具青铜人纷纷回到了他们最开始站立的地方,此刻它们倒持手中的青铜剑和战矛,然后两具铜人一同将手中的青铜剑和战矛倒插进了石板中。     轰隆隆……     随着战矛和青铜剑插进石板中,身前那扇石门传来剧烈的轰鸣声,随后在我意外、惊喜的目光中,足有半米厚的石门缓缓打开。     “谢啦!”     当我走进那扇石门的时候,潜意识里,我居然冲着两具青铜人道了声谢。     “莫名其妙。”     意识到自己奇怪的行为,我又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在石门后面是一间殿堂,殿堂的北面有一个石阶,石阶上空空如也,而在石阶下方,是数十具青铜人,当看到如此多数量青铜人的瞬间,我背心迅速冒出冷汗。第一反应便是想要转身逃跑。     要是如此恐怖数量的青铜人一同向我发动攻击,别说打了,每人一脚都能将我踩成肉泥。     不过好在我发现这些青铜人似乎不能跟外面的两具青铜人一样动弹。     我数了数殿堂中青铜人的数量,四十九具,四十九这个数字引起了我的注意,五十缺一,四十九乃大衍之数,存在有遁去的一。     再加上这些时日来发现的这处墓葬越发显得神秘,绝不是一处普通的墓葬,所以即使此刻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我心里却也十分肯定殿堂中青铜人的数量为四十九,绝不是巧合,四十九这个数字一定暗藏着什么秘密。     不同于石门两侧的两具青铜人,殿堂中的四十九具青铜人面朝石阶,纷纷单膝跪地,可是我却发现在石阶上空无一物,根本什么都没有。     对了,按理说,石阶上应该是该有一个人的,那遁去的一便指的是石阶的人。     五十缺一,衍生无穷变数。     整个殿堂所有的一切都是为本该在石阶上的那个人准备的,只是不知道修墓人如此安排到底有什么目的。     而我还发现,石门两侧的两具青铜人着装是普通战士的着装,而在殿堂中的四十九具青铜人则是清一色的将领着装,是古代军队的将军。     恍惚间我突然明白,这里并不是什么殿堂,而是点将台。     绕过四十九具青铜人,我走向了点将台,当我矗立在石阶中央俯瞰着下方四十九位将领的瞬间,我突然感觉到一股肃杀的氛围缭绕在殿堂的每一寸空气中。     “将军,末将愿誓死追随将军!”     “誓死追随将军……”     刹那间我想到了被流沙掩埋而昏死过去的时候脑海中出现的梦境,当我站在两万将士跟前,当我剑指苍穹的那一瞬间,那种豪气干云、视死如归的雄心壮志不正如此刻一般深深地抨击着我的灵魂?     看着点将台下的一众将领,我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似乎穿越了千年时光,变身成为秦皇朝的将军,与我的将士,我的兄弟一同死战沙场,就跟我在部队里的两年一样。     可是当热血男儿的一腔豪气之后,我却感受到一股深深的落寞和自责,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绪,毕竟梦境终归是梦境,虽说梦境会反应现实生活状况,可也不至于影响到我的现实生活。     而此时此刻,梦境中的画面已经影响到了我的情绪,我不明白其中缘由,可是在疑惑和不解之后,我内心却涌现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害怕。     我似乎有点害怕去发现整件事的真相。     如此矛盾的心理不知谁能体会,那似乎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情绪。     我渴望着发现事实的真相,可是当我慢慢接近真相的时候,我又害怕去发现它,总有种感觉,事实的真相绝不是我想要的那种结果。     点将台并没有发生任何危险,但我却感觉到身心疲惫。     转过身,我离开了这里,但是这里对我的影响绝不输给之前遇到的种种危险。     在石阶后方有一个地下阶梯,那是离开这里的唯一的通道,我顺着阶梯行走,向着更下方走去,阶梯差不多有一百阶,当我走完阶梯,一条银色的河流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水银河!     我没有想到在回魂山山底深处居然有一条如此庞大的水银河,它就像一个城池的护城河一般守护者墓葬的墓室。     站在水银河前,我知道我此刻已经无比接近墓室了,可是要怎么越过这条水银河呢?     我开始努力地回忆着我从墓葬中醒来之后的记忆,可是从断断续续的记忆中根本发现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     我只知道我是从那处墓室中醒来的,可是墓室中的结构是怎么样的,我是怎么从墓室那边越过这条水银河的,怎么离开这处墓葬的,这些记忆几乎全部丢失了。     我思考着要怎么做才能达到水银河的那一边,就在我到处寻找着线索的时候,不远处地上的一串手链吸引了我的注意。     手链是铂金打造的,价值不菲,而且我看着这条手链很是眼熟。     当仔细地回忆地之后,我终于认出了这条铂金打造的手链来自哪里。     龙娇!     这条手链是属于龙娇的。     细细算来,我们跟龙娇失去联系差不多有两三天时间了,之前一直担心龙娇的安危,此刻发现了她的手链,这证明她比我还要先一步来到这里,想必在此之前她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只是她此刻身在何方?     她的手链又为何遗落在了这里?     结合种种信息,如今我几乎可以断定龙娇绝不像她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天真单纯,而之前龙娇表现出来的种种奇怪行为此刻也基本上可以做出一些解释。     只是对于龙娇的背景,整件事对于龙娇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此刻的我还不得而知。     收好龙娇的手链,我不再去想这些单靠思考说不出个所以然的疑问,我当下的燃眉之急是怎么越过这条水银河。     水银河足有数米宽,即使以我此刻的身体力量想要跳跃过去也是不可能的,至于淌过去?除非活的不耐烦了,水银可是剧毒,密度极大。     机关?     除了这些办法,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便是会不会有什么机关能够联通水银河的两岸,可是我几乎将每一块青石板,每一出角落都摸索了一个遍,但仍旧没能发现什么机关。     “难道真的没有任何通道能够越过这条水银河进入墓室中?可是我醒来之后是怎么离开墓葬的呢?”     幻术、机关术、傀儡术,这是自我们进入墓葬之后遇到的先秦练气士的能力,那两具力大无穷,动作敏捷的青铜人我想便是练气士的傀儡术。     我记得在那本日记本中记载的有傀儡两个字眼,只是不知道他们当年遇到的傀儡,是不是就是我在点将台外遇到的那两具青铜傀儡,还是说在这处墓葬的其它地方也有类似的傀儡。     在脑海中,我将这些日子以来遇到的情况、问题一一思考了一遍,并再将解决办法与之对应。随后我将这些困难谜团以及解决办法一一放在了我此刻面对的问题上,可是在一一尝试之后,我发现根本无法解决我如何越过水银河的难题。     “难道我的脚步只能止步于此?”     我不禁在心中如此想到,可是眼看着谜团的答案很有可能就在眼前,要我就此放弃,我又怎么可能放弃?     我检查了一下我的补给,发现还能坚持四五天时间,如果在这段时间中我无法找到出口,最后的结果也是困死在这处墓葬中,与其最终困死在墓葬中,还不如冒死进入墓室中。     就是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我告诉自己!     所以我望着身前的水银河,然后迈出了我的步伐。           第十七章 大秦男儿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水银河无比平静,宛若镜面,当我迈出步伐的一瞬间,水银河表面突然荡起一丝涟漪,随后一块灰色岩石墩自水银河河底凸出水银河河面。     迈出去的右脚轻轻踏在灰色岩石墩上,随后又迈出左脚,同样的,又是一块灰色岩石墩出现在我的脚下。     我没想到几乎无解的困难居然这么简单的就解决了,几乎不需要我做任何事情,不过虽然心中意外,可是在墓葬中经历这么多事,对于这些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现象,我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数米宽的距离,刚才对于我来说还宛若天涧,此刻却在我三五步之间就已越过。     水银河对面是空旷的空间,在空旷空间的北边有一条通道,通道差不多有两米高、两米宽,十来米长,咋一眼看去,这条通道畅通无阻似乎没有任何危险。     然而即使对墓葬学没有多少研究的我此刻也十分清楚,或许这条通道中并没有三头血蟒这种上古异兽,也不会有幻术、傀儡术这种先秦练气士的手段,但我却十分清楚,普通的机关陷阱是最容易布置的。     特别是在大型墓葬中,几乎墓葬的每一寸空间都能够布置下一些简易的陷阱。     我小心翼翼地走向这个通道,随时注意着会不会触及什么陷阱,踩到什么机关,当我在通道中踏出第三步的时候,突然感觉脚下的青石板猛地一沉。     我的心也瞬间跟着沉了下去。     “糟了。”     我心中意识到一定是踩到什么机关了,而也是在这一瞬间,我身侧两畔的岩壁露出数以百计的黑洞。     咻咻咻咻……     无数暗箭从岩壁中射出,早已做好准备的我倾尽了全力躲避箭矢,而对于一些无法躲避的箭矢,我则是选择了徒手拦截,或者用身上的背包来进行格挡。     第一波箭矢过后,紧接着便是第二波、第三波……     我意识到如果等岩壁中的箭矢射完,自己也差不多成了刺猬了,来不及多想,我开始一边躲避箭矢,一边拼了命一般冲向通道的出口。     可是在我奔跑的过程中,一路上又触动了两三个机关。     青色的烟从岩壁中渗透出来,我不清楚这些青色的烟是什么东西,包含有什么成分,不过我相信一定蕴含的有剧毒。     至于通道的顶部,岩壁顶其实一整块岩石,此刻正在急速向下降落,就像之前遇到的断龙石一般,如果无法在岩壁顶降落下来之前离开这条通道,我整个人都会被榨成肉饼,渣都不会剩下。     脚下的青石板变的凹凸不平,我在奔跑的过程,一脚被凸起来的一块青石板绊倒,整个人都跌倒在了地上。     也因此一根箭矢刺入我的右臂。     箭矢刺入右臂的一瞬间,我便感觉到整条右臂都开始酸麻起来,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箭刃上有毒!”     我第一时间意识到通道中射出来的箭矢含有剧毒,而那青色的烟则带有麻痹作用,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箭矢上的毒素开始影响到我的大脑。     我的视野变得模糊起来,渐渐地我发现我不能准确地控制我的身体。     整个人的状态就像喝醉了一般。     头顶上方的岩石在降落,出口就在我前方两米远处,对于正常状态下的我来说,两米远的距离,也就一两步的问题,然而对于此刻的我来说,两米远的距离却好似有十万八千里一般遥远。     而这两米的距离也就是生和死的距离。     “怎么可能死在这里?”     我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随后强行打起精神,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我挣扎着移动我的四肢向着出口爬去。     两米的距离,我挣扎在死亡的跑道上,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都是对精神和意志的锤炼。     顶部的岩石距离地面还有半米的距离,可是我才堪堪爬出去一米,顶部岩石距离地面还有一尺的距离,可是我距离出口还有半米。     而这半米,几乎就成了我死亡的地段。     我伸出手想要触碰到通道后面的墓室,然而箭矢上的毒素猛烈地中冲击着我的脑海,紧绷的神经终于不堪重负,我的视野彻底模糊,完全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     岩石落下,我的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     ……     我感觉眼皮重逾泰山,脑袋传来撕裂般的痛楚,我努力地睁开眼睛,四下昏暗空旷,只有泛黄的烛光在风中轻轻摇摆,我挣扎着坐起身来。     “啊!”     胸口突然传来无法想象的疼痛。     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自己身上缠满了绷带,血水浸透了绷带,流露出浓烈的腥味和难闻的药物的味道。     摸了摸胸口,我这才发现那尽是一道尺许长且深可见骨的刀伤。     忍受着伤口的疼痛,我从床榻上下来。     这是一层空旷的殿宇,但除了一张床榻,一些支架以及烛光之外,再没有其它装饰,至于分布在殿宇各处的方形木柱则是支撑着整座楼宇的重量。     此刻已是夜里,烛光摇曳,微风轻拂,带来一丝丝的凉意。     我的目光落在右侧的衣架上,一套深寒威严的盔甲矗立在那里,看着这套盔甲,我却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在床榻的前方,白色纱幕低垂,在微凉的夜风中轻轻摇摆。     我迈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向着阁楼阳台走去,我撩开阳台的白色纱幕,银色的月辉倾洒在阁楼上宛若银雪般洁白,而在阁楼上,一道窈窕身影此刻正凭栏望月。     窈窕身影身形高挑,一头齐腰黑发自然垂下,身着一身洁白纱裙,腰间束带勾勒出绝美的身材,她此刻光着洁白的脚丫背对着我。     “末将参见殿下!”     纵使只是一个背影,也有种惊为天人的美丽,我在短暂的失神之后,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顿时单膝跪地,低下头恭敬地叫到。     她并没有转身,依旧抬头望着天际那轮洁白的明月,平静地说道:“将军有伤在身,不必多礼。”     “谢殿下。”     我缓缓站起身来,但是却依旧低垂着头颅,即使是背影,也不容我等亵渎。     “将军心中对本宫有所不满?”     殿下的声音依旧平静,好似只是在述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然而在我看来,这句话却好似一道惊雷炸响在我脑海,原本已经站起身来的我立马再次单膝跪地,低头说道:“末将不敢!”     在心中衡量一番之后,我再次说道,“末将只是不认同殿下的观念而已。”     “你还说你不敢?胆敢质疑大祭司的观念,就是对天意的不敬,对大秦的质疑,纵使将军你为大秦身先士卒、立下汗马功劳,但就凭刚才的那句话就足以让你身首异处。”     “难道为了救我一人的性命而葬送千百人,这也是所谓的天意?”     我低着头,即使知道这句话会给我带来杀生之祸,但也仍旧固执地说道。     夜风轻拂,殿下,也就是大秦的大祭司,此刻她慢慢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看着我,听闻我这句话大逆不道的话之后,她竟然没有生气,更没有暴怒,她依旧平静地说道:“抬起头来,看着我。”     “末将不敢。”     “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直面我这个弱女子吗?”     对于传说中的殿下,大秦的大祭司,即使是如今已经位极人臣的丞相都不敢直视,而此刻我却是慢慢地抬起头,看着这位权势滔天的女子。     我无法形容那是一张怎样美丽的脸,胜雪的肌肤如婴儿般水润,灵动如夜空繁星的眼眸,好似有一种魔力能够深深地吸引你的心神。     一身洁白轻纱的她就是那下凡的谪仙,超凡脱俗间又魅惑众生。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如此清晰地接触大祭司,我在短暂的失神之后,躁动的心境也迅速平静下来。     大祭司看着我,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才是天意?”     “末将不敢妄加揣测天意,但末将却是认为,身为大秦将士,固然死当保家卫国、战死沙场,而我大秦男儿,谁家没有妻儿老小?谁的性命就不是命?难道为了王某一人的性命而连累千百大秦男儿身死就是正确的?”     我低头说道,话语铿锵有力。     “死有轻于鸿毛,也有重于泰山,将军的性命是命,大秦普通战士的性命也是命,只是命不同而已。本宫知晓你内心十分内疚和自责,可是内疚和自责又有何用?能换回那些为你而死去的千百大秦将士?不能!你一定十分不满,甚至是十分痛恨本宫当初不惜遗弃千百大秦将士而只为只救你一人。”     大祭司轻轻抚摸着冰冷的阳台围栏,她站立在阁楼上俯瞰着此刻灯火通明的咸阳城,她说道:“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吗?”     “因为将军你能抵挡二十万匈奴人侵犯我大秦疆域,而那千百战士只能抵挡其数倍的匈奴人。”     一直以来我都明白大祭司所说的道理,可是只要一想到近千名将士因为我个人的性命而战死沙场,内心就有种深深的自责和内疚,为什么当时死的人不是我?     不容我再多说,大祭司就再次说道:“将军的伤口中了蛊毒,需要多次清理才能痊愈,这段时间就不要再上沙场了。”           第十八章 淑月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我退出楼宇,夜,微凉。     因为胸口上尺许长的刀伤,根本无法穿戴盔甲,所以盔甲便暂时寄放在观星楼中,而楼宇下方的石道旁,马车早已静静地守候在那。     整座咸阳城就像一头蛰伏的雄狮,在灯火辉煌的宁静中似乎能够感受到咸阳城这头雄狮的脉动。     我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中,在月色的陪伴下,我走过长廊、路过雨亭,最后我推开了书房的房门。     一张红木桌上摆放着笔墨,书架上放满了各色书籍,旁边的案基上静静地放着一柄剑,那是一柄大秦制式的青铜剑,也是我征战沙场的伙伴。     墙壁上挂着一幅水墨画,右边是一张大秦的疆域地图,书房中,灯罩下黄昏的烛光轻轻摇曳,我静静地看着书房中的一切。     好似穿越千年时光,我看着书房中的摆设有些许感慨,对于这一刻的所观所感,熟悉而陌生,亲近而抗拒,这是一种矛盾的心里。     这一刻我的思维出现了混乱,我既是大秦的将领王傅,也是二十一世纪的退伍军人严刑。     我说不清道不明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状态。     次日清晨,陛下颁发下一道旨意,由于我常年在军中为国征战,很少有机会回咸阳城,如今我又身受重伤,故而特令我静养数日,不必急于返回军中。     我也乐得清静,便不再执意要求回归军中,况且我始终感觉整个人的状态很糟糕,即使我到了战场上,也定是累赘。     我待在自己的府邸中,谢绝一切探望的人,当夜幕降临,一辆普通的马车停靠在府邸门外,管家带领着一位白衣女子到了我的书房。     “将军,殿下让您去观星楼,该换药了。”     白衣女子自然是大祭司身边的一位执事,整个大秦,能够直接使唤白衣执事的人,除了大祭司,便只有大秦的帝王。     “麻烦您先行一步,末将随后便来。”     观星楼位于咸阳城北面,一栋九层楼宇,成镂空设计,整体由巨木支撑,是整个大秦天祭的核心所在,也是整个大秦最神秘、最重要的地方之一。     按理说越是核心重要的地方,守卫的军队就越该强大,可是我却发现,咸阳城内距离观星楼最近的一支军队赶到这里都要半个时辰的时间。     因为军队的铁血杀意会影响到天祭。     在白衣执事的带领下我再次踏上了楼阁,当矗立在观星楼最上一层阁楼上时,阁楼中的一切并没有任何改变,唯一不一样的是大祭司。     今日大祭司身着一身祭袍,黑发盘束在脑后,身上挂坠着身份象征的饰品。     今夜她一身盛装,给人一种圣洁不容侵犯的神圣感。     “末将见过殿下。”     “将军免礼。”大祭司依旧是平静的话语说道:“琪羽,打开星楼,聚月华之力。”     “是!”     白衣执事转身离开,同时我慢慢站起身来,但却依旧低着头,恭敬地站在一边,不敢直视大祭司的容颜。     随着机关启动的声音传来,楼宇上方的结构开始变化,一道银色的光束自楼宇顶部照射下来,最后形成一道洁白的光照射在楼宇的床榻上。     “如果只是普通的刀伤,军队中的医疗足以痊愈,但伤口中蕴藏有蛊毒,这却不是普通医者能够解决的问题,将军你为大秦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陛下一直都看在眼里,放在心上,所以陛下这才让本宫无论如何也要治愈你的伤势。”     “麻烦将军脱下外衣。”     依照大祭司的要求,我脱下外衣,此刻上身缠满了绷带,即使及时敷上了药,可是也依旧无法阻止伤口化脓,所以此刻能够闻到一股浓烈的腐臭为自伤口处弥散出来。     多年征战沙场,我身上不知有多少处伤痕,可如此恐怖且顽疾的刀伤却是从来没有遇到过。     正如大祭司所说,如果不是她亲自为我治疗,我即使当时没有战死沙场,事后也定会因为伤势严重而死去。     解开绷带,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灰黑的草药粘稠在伤口上,隐约间能够看到白色破裂的骨头,伤口已经化脓,似乎能够看到有白色的甲虫在腐肉间穿梭。     那是蛊虫!     “药物控制了蛊虫的扩散,并且全部集中到了伤口这里,接下来我会把伤口上的蛊虫和腐肉一同切除,剩下的就是普通的刀伤了。只是为了不让蛊虫重新回到你的身体中,整个切除过程不能用麻药,而且你必须保持清醒。”     大祭司盯着我,问道:“你能承受吗?”     “嗯。”     我点了点头,随后躺在了床榻上。     银色的月辉透过观星楼楼顶汇聚到了一起照射到我的伤口上,感受到银色月辉的照射,伤口中白色的甲虫好似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起来,它们不断在伤口的腐肉间穿梭,并且更加汇聚到了腐肉表层。     这有助于将蛊虫彻底切除。     一柄银色的小刀出现在大祭司手中,那是一只纤细如葱削般的小手。     “如果你昏迷过去,蛊虫会第一时间回到你的身体中,到那时,我也救不了你了。”     银色的小刀将伤口的腐肉一一切除,同时也将蛊虫一同拿掉,然而那种挖骨一般疼痛绝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即使这些年来在战场没少受伤,此时也是疼的满头大汗,好几次差点昏迷过去。     当一朵云遮住了月辉,大祭司这才放下了手中的银色小刀。     我看到她那洁白的额头渗出一颗颗汗滴,直到这一刻我才意识到,即使是大秦的大祭司也不过是普通的**凡胎,除了显赫的身份地位与超凡的练气士能力之外,她与普通的邻家女孩又有什么区别?     白衣执事端着一碗草药打磨的药膏,在除去腐肉和蛊虫的伤口上涂上药膏,随后再次绑上绷带。     夜风依旧轻拂,缠好绷带的我向大祭司恭敬地说道:“有劳大祭司。”     “下去吧,你不用再来观星楼了,至于你的盔甲,我会吩咐人给你送回府上。”     “末将告退。”     我转身离去,下了楼阁,踏上马车,准备回府。我不知道我此刻是怎样的心理,之前对大祭司的不满甚至是愤懑此刻已是一扫而空。     虽然位高权重,万人敬仰,但如今已是二十七八的她,注定了今生都不能嫁人生子,不能同普通人一般感受亲情、爱情甚至是友情。     对于她来说,观星楼不是大秦最神圣的地方,而是囚笼,一座终将囚困她一生的牢笼。     在大祭司如此耀眼光环下的她其实比我们任何人都可怜。     就在我踏上马车的那一刻,我竟然对那个注定将孤独一生的女子心生怜悯之心。     如果被文武百官、大秦百姓知晓我此刻心中所想,在怒斥我大逆不道的同时,定会嘲笑我的愚昧,大秦大祭司身份何等尊贵?她可怜吗?     “回府。”     马蹄践踏在石道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然而这一刹那,我突然感受到一股异样的氛围笼罩在空气中,一道黑影瞬间掠过夜空冲向了观星楼,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与此同时,咸阳城四处发生了暴乱,火灾四起,整个咸阳城陷入了混乱中。     “她有危险。”     我看着观星楼,对马车的车夫说道:“你立马通知禁卫军观星楼有危险,让他们速派军队过来。”     我身上还缠满了绷带,但下一刻就已经拧着青铜剑冲向了观星楼,而剑不离身是我多年来征战沙场养成的习惯。     冲进观星楼第一层,我发现了一地的尸体,身着黑袍的敌人有四具尸体,观星楼各司人员尸体有八具,至于其他人则是已经逃离了观星楼。     紧接着我冲了二楼、三楼,一直到八楼,我所看到的都是一路的尸体。     这些尸体中有黑袍敌人的,还有观星楼内部人员的,而一路上我看到了很多滚石、箭矢还有好似丢了魂的黑袍人,我知道这些尸体都是观星楼内机关陷阱以及幻术的功劳。     抬头看着第九层,心中涌现一丝担忧。     大祭司是一名练气士没错,可如果被武力强大的人近身,也不过只是一名普通人罢了。     至于此刻咸阳城如此大的动静,我毫不怀疑敌人真正的目的其实是大秦的大祭司,是那个早已被人们敬畏的同时而遗忘了姓名的淑月。     一旦大祭司意外身死,定会动摇大秦百姓的信仰,而信仰一崩,会对大秦的军队乃至帝国统治造成严重的威胁。     这正是敌人渴望看到的。     思考之间,我的身影已经越过了第九层楼阁。     只是由于剧烈的运动,刚敷上药膏的伤口再次崩裂,猩红的血水很快浸染了白色的绷带,我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也不知道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还是失血过多,亦或者是担心大祭司一旦身死便会彻底动摇大秦的根基的缘故。     刚一踏上观星楼第九层,便看到二十余名黑衣人将大祭司团团围住,同时一根黝黑的箭矢直射大祭司眉心。     即使我自己豁出去性命,也要保证大祭司的安全,就像即使那千百大秦将士死去,我也不能死一样,在弓箭离弦的瞬间,我浑身的力量绷紧到了极致,然后整个人好似炮弹一般冲了出去。     叮!     手中的青铜剑终于在最后一刻弹开了箭矢,而胸前的伤口则再次崩裂。     “你来干什么?”           第十九章 画中人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大秦的大祭司,或者说淑月看着突然出现在她身前的我,她微微皱眉,有些意外、有些不满地问道。     “保护殿下安危,是末将职责所在。”     单手持剑的我警惕地盯着楼宇中的敌人,同时隐隐将大祭司护在身后。     然而对于我的舍身相护,大祭司却冷声呵斥道,“即使蛊毒已祛除,但以你如今的状况于此又有何用?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简直是愚蠢之极。”     平日里虽早已听闻殿下的不近人情,可此刻亲身感受之后,仍旧有种错愕感。     怎么就有种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感觉?     “杀!”     在我短暂错愕的瞬间,楼宇中二十余黑袍人低沉地说出这个字眼,下一刻便已经越过我身侧,急速冲向了我身后的大祭司。     因为那个名叫淑月的女子才是他们的目标。     我已来不及多想,承受着伤口撕裂的疼痛,单手提剑迎面冲了上去,直接与两名黑袍敌人短兵相接,兵器在空气中撞击在一起,巨大的反作用力震的我手臂发麻,而青铜剑与弯刀碰撞的瞬间则是溅射出一蓬火花。     我一脚踏在地上,直接将木质地面踏的凹陷下去这才卸去反震力道稳住身影。     就在我与两名黑袍人撞击在一起的瞬间,另外四道黑袍身影已经从三个方向冲向了大祭司,四柄雪亮的弯刀反射出银色的月辉,感觉寒气逼人。     就在这一刻,我拼尽了全力,一把拉住大祭司的手腕,将之往后一拉。     如此堪堪躲过了四名黑袍人的攻击。     “此刻可容不得你分心。”     不知何时在我身体右侧出现了一名黑袍人,就在我拼命帮助大祭司躲过敌人攻击的同时,他手中的长枪几近刺破了空气,直接贯穿了我的左臂臂膀。     如果不是我身经百战,如果不是我武力超卓,如果不是我舍身忘死,刚才那一枪洞穿的就不是我的臂膀,而是我的心脏。     然而即使如此,这样下去,也改变不了死亡的结果。     敌人的攻击源源不断,就在长枪洞穿我左边臂膀的同时,又是两柄雪亮的弯刀从背面砍了过来。     无暇顾及胸口的伤势以及臂膀上血洞带来的痛苦,我奋起所有力量抽起青铜剑猛地拦在身后。     叮!     清脆的声响之后,我却是被巨大的反震力推出去两米远,而我则是感觉内脏都好似要被震碎一般,如果我此刻处于全盛时期,身体状况不似如今这么糟糕,我绝对有信心能够守护殿下的安危直到禁卫军赶来。     大祭司冷眼看着我,她没有再出言训斥我的愚蠢,但冰冷的双眸中,依旧是看白痴的眼神,就跟当初我坚决不同意用那千百大秦将士换我性命时一样一样的。     一颗颗豆大的冷汗从我额头渗透出来,那是疼出来的。     猩红的血水侵染绷带,冷汗打湿了衣衫,我以剑撑在地面,努力地保持站立的姿态。     然而敌人却根本不会给我半点喘息的时间,数道黑袍身影在银色月辉的照射下,几乎留下一连串的残影迅速冲向了我,而刀光剑影间,我似乎都能够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我深吸一口气,紧握剑柄,额头青筋暴涨,准备殊死一战。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大祭司却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根青色玉箫,一身盛装的她吹响了玉箫,清澈婉转的箫声缭绕在殿宇之间,也响彻我们每一个人耳畔。     而刚才还势不可挡的黑袍敌人瞬间停滞下来,我注意到他们双眸间流露出迷茫神色。     幻术!     我瞬间意识到这是一个极为难得的机会,我几乎奋起我身体中所有的力量冲了出去,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我就已经越过数米距离,来到两名黑袍人身前。     噗嗤!     青铜剑剑刃瞬间划过两名敌人的咽喉,顿时鲜血四溅,还没等血水溅落在地上,我再次手持青铜剑往前突进,又是一噗嗤一声,青铜剑直接贯穿了敌人心脏。     从敌人心脏中抽出青铜剑,我以脚踏地,身体在半空划过一个弧度,再次来到一名黑袍敌人身前。     青铜剑剑尖直指一名敌人咽喉,下一刻我手中的大秦制式的青铜剑就能刺穿敌人的咽喉,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缭绕楼宇的箫声戛然而止。     叮!     敌人在千钧一发之间,以弯刀拨开了我青铜剑的轨迹。     这一剑没能夺取敌人性命。     箫声停止,敌人纷纷从幻术中醒来,与此同时分别有四名敌人冲向了我和大祭司。     我回身望向殿下,我不明白幻术为什么会突然终止,如果幻术能继续支持几个呼吸的时间,我就能击杀过半的敌人,如果那样,说不定还真的能坚持到禁卫军到来。     在我的视野里,大祭司脸色苍白,随后又涌现一抹不正常的红晕,一缕猩红的血水自大祭司嘴角流淌出来。     我不知道在大祭司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想殿下她已经竭尽全力了。     “我能死,但大秦的大祭司不能死。”     我盯着楼宇中的黑袍刺客,这是我此刻脑海中唯一想着的事,也是我冲进观星楼的原因,然而此刻有两名黑袍敌人足以对大祭司造成一击必杀。     时间来不及了,况且我自己还有要面对的敌人。     别无选择的我只能无视自己身前敌人对我的威胁,不顾一切地冲向大祭司,就在一柄长枪,一柄弯刀抵达大祭司面门的瞬间,我的身影出现在大祭司身前。     噗嗤!     噗嗤!     弯刀直接在我背上砍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而长枪则是直接洞穿了我的胸口,虽然幸运的没有伤及心脏和肺部,可是新伤旧伤的累积早已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     哇的一声,我再也忍不住而喷出一口猩红的血水。     大祭司就在我跟前,此刻她与我面对面,她看了眼透过我胸膛的长枪,枪头上沾染猩红的血水,那是我的。     “何至于此?”     殿下看着我开始涣散的眼瞳,她轻声问道。     我喘着粗气,紧绷着神经让自己保持清醒,我来不及擦去嘴角的血水,说道:“因为你是大秦的大祭司,所以你不能死,因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你不能死,还因为你只是……淑月。”     我的视野渐渐变得模糊,慢慢地感知不到我的身体所在,身体无法再站立,我单膝跪在了地上,意识开始变得混沌起来。     当我昏死过去的一瞬间,我看到在一身盛装的淑月腰间挂着一枚血色玉佩。     血色玉佩足有一指厚,呈现镂空设计,雕刻的有古老图腾,玉石通体血色,浑然天成。无论是其特殊的材质还是色泽和工艺,都足以称得上极品。     我不知道从我口中道出“淑月”二字在殿下心中到底激起多大的惊涛,我自然也不可能知晓当大祭司看着我倒在她身前时,那双永远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双眸似乎被某种力量所撼动。     正如我心中所想,大秦的大祭司就不可怜吗?     归根结底,她不过是一名需要人陪,需要人关心,需要人亲近的女子罢了,而且是在人情世故上无比脆弱的普通女子。     只是这,又有谁人知?     ……     ……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身在墓室中,是我当初坠下悬崖后醒来的那间墓室。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进入墓室的,我记得通道的岩石落下,我本该死去了才是,然而我却好似穿越回了千年之前,观星楼的画面如今历历在目。     我从包里掏出那块血色玉石,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块血色玉石正是佩戴在大祭司腰间的。     我又摸了摸我的胸口,那里有一条尺许长的刀痕,还有我身上数不清的刀剑伤痕,这些东西都与我记忆深处释放的画面两相吻合。     我看着墓室中空空如也的石棺,我已然明白这间墓室的主人是谁。     大秦将领王傅。     而我此刻这具身体正是王傅的,可是千年之后,尸身为何还能保存至今?为什么还能活过来?而此刻的我到底是二十一世纪的严刑,还是大秦的将军王傅?     而且整件事都透露出一股强烈的阴谋味道,似乎千年之后,今时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都在某个存在的算计之中。     那么这局跨越千年的棋局,真实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随着我脑海中深层记忆的释放,我渐渐开始揭开整件事的神秘面纱,只是我有种预感,最终的真相或许掩埋的极深。     我打开手电,观察整间墓室的构造,在石棺正对面的墙上有一幅画,千年时间过去,画上的人物依旧传神。     那是一名女子,她身着一身红妆,黑发盘在脑后,大红的服饰露出清晰可见的锁骨,她腰间挂着一枚血色玉石,这枚玉石此刻在我裤兜里。     绝美的容颜轻语微笑,两点浅浅的酒窝似画龙点睛之笔,为女子倾城倾国的容颜再增美丽。     在画像右侧是一行小篆文字。     雅琴教过我识别小篆,所以我认得那行小篆文字写的是什么。     “我便是那三十里驿站,为你守候,等你生还!”     而画中人,正是大秦的大祭司,淑月。           第二十章 墓室线索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看着那点轻语微笑的酒窝,看着那张跨越千年依旧熟悉的面庞,看着那个神圣不容亵渎的女子,在我记忆深处,似乎闪现一抹断断续续的画面。     千年之前,观星楼一战,我冒死冲进观星楼中,想要守护大秦大祭司的性命,然而最后的结果却是淑月拼着耗损自己的生命力再次救了我一命。     那一战我没死,而在我的记忆中,殿下她一直都是一身白色纱裙,圣洁而圣神。     可是我又记得十分清楚,当初我、雅琴、胖子一行人被流沙掩埋之后,我梦境出现的画面中,殿下她是身着一身红妆目送着我离开城池的。     那一身红妆,与此刻墓室中画像上的她一模一样。     虽然只是一丝细微的变化,可是对于大秦的大祭司来说,已极为罕见。     至于那一句“我便是你那三十里驿站,为你守候,等你生还”又是何意?为何当我看到这些字眼的一瞬间,心中竟突然涌现成吨的失落和遗憾。     而对于那一身红妆,殿下她为何会有这样的改变,千年之前的历史长河中,殿下她又经历了什么?还有……为何在我的墓室中,在我的石棺棺樽前会有淑月的画像?     画中那抹浅浅的酒窝,那轻语微笑的容颜,我心中怀疑,即使是大秦的帝王可曾见过?     看着画中那一身红妆的女子,莫名地,我内心深处固执地称之为淑月,而非大秦的大祭司。     站在这间密室中,我此刻几乎可以断定,这处墓葬的秘密必定与千年之前的那段历史有关联,可是在千年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脑海中的记忆断断续续,即使两次陷入昏迷中,偶然窥探一丝记忆中的画面,可是这么一点信息根本无法解释整件事的原委,而且在那本日记本中有记载。     墓葬不止长白山这里一处,在西沙群岛还有一处海葬,而根据那名叫蒙启的死者推测,似乎还有别的墓葬与这两处墓葬有密切的关联。     为何会修建如此多处墓葬?     如果是墓葬群,又有必要横跨整个大秦疆域吗?     而且在选取墓葬地址的时候,又为何要冒巨大的风险以及人力物力,跨越了大秦疆域修建墓葬?是为了洞窟中那数以万计的尸骸?那么修建这处墓葬跟那数以万计的尸骸又有什么关联?     如今我的确是解开一些谜团,比如墓葬主人的身份,玉石的来历,并且知晓了我自己如今是一种怎样的状态等等,可是更多的谜团就像雨后春笋一般不断地冒出来。     “在很多考古项目中,即使到了最后,也有很多谜团得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雅琴的这句话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     “也不知道雅琴、胖子、平贵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希望不要有危险才是。”     我自言自语地说道,同时我脑海中还不自觉地想到了龙娇,对于那个倔强的富家女,随着对她的了解越来越多,我却是越发的看不懂她。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我历经了千辛万苦才再次回到墓室中,自然要仔细地观察整个墓室,以期望在墓室中发现一些线索。     虽然手机在墓室中没有任何信号,但手机的其它功能依旧能够正常使用,所以我拿出手机,将墓室内的大体状况拍了下来,特别是那副淑月的画像。     墓室不算大,除了墓室中心的那尊石棺之外,几乎没有任何陪葬的东西放在墓室中。     我再次将目光放在那尊石棺上,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突然发现,石棺竟是悬浮在半空,而在石棺下方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诡异或者说超出了科学能够解释范畴的现象猛地抨击着我的神经,当我醒来的时候,那枚血色的玉石是悬浮在我腹部上方的,此刻如此巨大的一尊石棺竟也是悬浮在半空的。     这怎么可能?     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吊着石棺?就跟武侠片里的吊威亚是一样的。     我心中如此想到,可是再三检查确定之后,我发现石棺真的是悬浮在半空。     后来我发现在石棺下方的石板上刻有很多纹路,就像是玄幻大片里的魔法阵,而我则是在这些石板纹路中发现了一丝极淡的银色金属痕迹。     我见过这丝银色金属痕迹,之前在点将台外,两具青铜傀儡的青铜中就混杂的有这种银色金属,只是青铜傀儡身上的银色金属含量远远不及石板上的纹路。     “是这些银色金属和石板上纹路共同的结果?这也是先秦练气士的能力?”     我自言自语的同时,用手机拍下了石板上的纹路。     由于石棺悬浮在半空,所以石棺和棺盖的重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我移开棺盖,发现石棺中空无一物。     当我在黑涧以南那颗古树下发现我之前埋在那里的青铜剑和盔甲莫名地消失不见了之后,我心中就一直在想,青铜剑和盔甲不会自己回到了墓室中吧。     事实表明是我自己想多了,可是青铜金和盔甲是怎么不见了的,如今到底又在何方,这依旧是如今我无法解释的谜团。     就在我的视线即将离开石棺内部的时候,我突然在石棺棺底发现了一个黑漆漆的东西,我伸手将之拿出来。     那是一张巴掌大小的羊皮卷,羊皮卷上画着一些线条,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张羊皮卷是一张地图,而且是一张不完整的地图,肯定还有其于部分。     而且我记得在那本日记本中也有过关于羊皮卷的记载,在西沙群岛的那处海葬中,也有这么一张地图。     我想这张羊皮卷地图应该不是什么藏宝图,可能跟墓葬的位置有关。     而日记本的主人一行人之所能够找到这处墓葬,兴许就跟在西沙群岛发现的那卷羊皮卷有关。     暂时还看不懂这张羊皮卷上的线条意味着什么,所以我小心翼翼地将之收了起来。     随后我又在石棺的底部发现了大量的小篆文字,只是我的小篆文水平实在有限,能够看懂的部分极少,不过可以根据零星的一些信息猜测的出来,石棺底部的文字,应该记载的是墓室的主人,也就是大秦的将领王傅的一些基本的个人资料,以及粗略的生平事迹。     虽然这些信息对于我来说,可能用处不大,但我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我用手机将石棺底部的文字拍了下来,想着什么时候与雅琴重逢之后让她看看。     虽然我还不知道雅琴、胖子他们此刻是生是死,但在我内心深处,是绝不愿相信他们已经死去了的。     我花了很长时间来观察整个墓室的结构,以及还可能存在的线索,然而最后的结果却让我十分失望,除了那张羊皮卷、淑月的画像、石棺底部的小篆文字、悬浮的石棺以及石板上的纹路之外,我再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原本我以为只要重新站在我醒来的那间密室中,就能够解开所有的谜团,然而如今看来,一切都是我太天真了。     也是直到这一刻,我似乎开始有些理解日记本的主人、蒙启等人当年为什么甘愿冒着死亡的危险也要寻找这处墓葬了。     不过我心中也十分明白,到现在为止,我最大的收获其实是两次梦境中所获得信息,而我之所以能够进入梦境中,并且清楚地记得梦境人物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是因为这处墓葬。     墓葬中的一切,就像是引子,引出我脑海深处的记忆。     “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在心底这样问道自己,而接下来该怎么办,说的不仅仅是我怎么寻找到雅琴、胖子他们,也不仅仅说的是我该怎么离开这里,更说的是接下来我要怎么做才能揭开整件事的谜团。     是的,事已至此,整件事的秘密非但没有被挖掘出来,反而越发显得神秘。     我要怎么才能发现最终的真相?     我开始寻找离开墓室的方法,然而一番寻找之后,竟没有发现任何出口,也没有发现任何机关。     “既然当初我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都能安然地离开这里,那么就没有理由被困在这里才是。”     多日来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疲惫一同侵袭而来,我无力地坐在地上,淑月的画像再次落入的我视野里。     刹那间,画中的人似乎活了过来,淑月冲着我淡淡一笑。     这一张笑脸没有梦境中的冰冷,没有梦境中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宛若沐浴春风般甜美,这一刻她似乎不再是大秦位高权重、万人敬仰、神圣不可侵犯的大祭司,而是一名普通女子。     一名生得极美的普通女子。     我慢慢站起身来,一步步来到淑月身前。     我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那张倾国倾城的脸,然而当我的手接触到画像的瞬间,我身前的空间宛若湖面一般荡起一圈圈涟漪。     这一幕我之前见过,空间扭曲。     “难道这就是出口?”     虽然心中无法确定,但我却难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     我不知道在这片被扭曲的空间之后有什么危险在等着我,但此刻的我却别无选择。           第二十一章 跨越千年相遇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虚空好似湖面荡起的涟漪,我看着身前的虚空,深吸一口气,然后迈开步伐,融入了虚空中。     我感觉自己好似穿越了一道门户,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二次元,那么我想我融入身前这片虚空之后,便已经身在二元空间中了。     融入扭曲虚空的瞬间,我视野中的画面急速切换。     墓室中的一切消失不见了,然而四周的视线依旧昏暗,但此刻的昏暗相对于墓室来说,多了一丝诡异,空气中缭绕着黑暗的气息,并没有异味,但却让人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这股寒意让我似乎有种错觉,我此刻身在冥界!     放眼望去竟看不到这片虚空的尽头,而在我身前,一条宽不知几万丈的星河静静地屹立在那。     是的,我确定我看到的是星河!     因为河里流淌的不是波涛汹涌的河水,而是漆黑的虚无,点点闪亮的光点在虚无的虚空中飞速地流逝,好似穿越了时空,又好似虚无缥缈的太空中,一闪即逝的流星。     如此宏伟绚烂的一幕真切地展现在我的视野中,以至于我此刻怀疑我是不是还在梦境中。     至于这种现象能否用科学来解释?     进入墓葬中早已见识了如此多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遭遇,如今也就不必在这一点上纠结不放了。     然而不仅如此,在星河之上,一条同样长不知几万丈的光带贯通了星河的两端,光带呈现银白色,就好似一座桥横跨在河上,贯通了星河的两端。     我此刻面对着星河,然而我接近一米八的身高对于这片虚无的黑暗空间来说,不过沧海一粟,微如蝼蚁。     “这里还是二十一世纪的地球吗?”     我目瞪口呆,同时这样问道自己,然而空无一物的空间中根本不可能有谁来回答我的问题。     我迈开了步伐,走上了这座不知长几万丈的桥。     然而当我刚一接触到银色光带的瞬间,在我脑海深处突然闪现一道光亮,似乎有某个画面在我眼前一闪而逝。     我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所以并没有过多的在意这点细节。     我继续迈开步伐,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光带之上,可是随着我不断迈开步伐,不断在银色光带上行走,之前在我视野中一闪而逝的画面竟然像幻灯片一样形成一段断断续续的影像。     我依稀记得,影像中的内容似乎是二零零八年北京奥运会的开幕式。     这片虚空是led显示屏?     我心中突然涌现这种无比荒唐的猜测,随后便自嘲一笑,摇摇头。     而停顿片刻之后的我发现四周并没有危险,于是不再去多想,继续迈开步伐,当我不断在银色光带上前行,我视野中闪现的画面接连交替,最终在我的脑海中形成一连串的清晰影像。     这一次我看到了大地颤抖,在漆黑的夜晚里,房屋在不断地坍塌,无数人在哭号、在求救,画面宛若世界末日。     我想要伸手去搀扶一位被钢筋水泥砸住小腿的女孩,可是无论我如何努力都只能作为一个过客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对于影像中的灾难,我无能为力。     那是地震,刚一开始我以为是零八年的汶川地震,可是我突然记忆起当年汶川地震是在下午两点左右,而画面中的地震则是发生在夜晚。     唐山大地震!     是的,画面中是一九七六年发生在深夜的唐山大地震。     画面流转,一闪而逝,当我还没从地震的震撼和伤痛中走出来的时候,又是一幕模糊的画面在我脑海中闪现,这一次我还没有看具体是什么影像的时候,便听到轰隆隆的爆炸声以及突突突的枪声。     在我视野中,我清晰地看到一枚子弹刺破了空气射向我的面门,我能够看清子弹的痕迹已是奇迹,至于躲避,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所以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枚子弹击中我的眉心,然而接下来我才发现,对于那枚子弹来说我就好似空气一般,子弹直接从我的身体中穿行而过。     而我没有任何感觉。     这个时候我才真正明白过来,那枚子弹对于我来说,就像前一刻的唐山大地震一般,我只是一个过客,我无法对影像中人伸出援手,影像中的事物也不会对我造成威胁。     影像中的人和物也不能感受到我的存在。     说的直白一些,就跟在电影院看imax的体验差不了太多。     虽然知晓了这些东西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但仍旧有些心有余悸,也是当我平静下来之后才看清画面中的内容。     那是在广袤无垠的平原上,一支装备先进的军队与一支普普通通的军队短兵相接爆发的战斗,通过彼此之间的服饰,我认出了这两支军队。     而画面中则是抗日战争中的一角。     随着我不断向前迈开步伐,接下来闪现在我视野中的画面中开始出现古代服饰的人物,他们脑后留着长长的辫子,前额则是剃光了头发。     这是清朝光绪年间,随后我又看到了画面中呈现了康乾盛世的画面,看到了满人的大军踏破了明朝的大门。     我看到了明朝的兴盛衰败,看到了元朝的文化传承……     历史在我前进的脚步下倒溯,我在闪现的画面中看到了很多历史上著名的事件。     太平天国运动、康乾盛世、女帝登基、贞观之治、玄武门事变等等等等。     我不知道我在那条长不知几万丈的银色光带上走出去了多远,但我发现闪现在我脑海中的画面最后定格在了秦朝。     秦朝,这个在历史上无比特殊的朝代,对于我来说同样有着不同的意义,而如今,当我看着秦朝的建筑风格,感受着秦朝的文化风俗,我内心深处竟涌现一股强烈的归属感。     我看到了秦朝的宏伟建筑,见识了秦朝的百万雄师,见证了秦朝的铁桶江山。     当画面流转,最后停留在了一个夜晚,止于那栋九层的楼宇前。     观星楼!     我此刻穿着牛仔裤和夹克却置身在观星楼前,有种时空错乱的即视感,也正是这种差别让我肯定我此刻并没有身处梦境中,我所看到的,所听到的,都是真实的。     我看着这栋在大秦有着无比崇高地位的建筑,我知道对于某个人来说,这个神圣的地方更像是一座囚笼,一个囚困了她的一生的地方。     风依旧微凉,四周空无一物,寂静的有些可怕。     我身在观星楼上,我迈开步伐,走向背面的阁楼阳台,我撩开白色的帷幕,在星空闪烁的夜空下,在微风轻抚的阁楼前,一身红妆的女子倚在阁楼围栏上痴痴地望着夜空。     我看着这道背影,看着这身红妆,我原本平静的内心突然间就像打翻了五谷杂粮般难以言喻。     然而无法言清的心绪最后汇聚在一起尽数化作了伤痛。     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到来,那道一身红妆的身影慢慢地转过身来。     我看清了她的容颜,跟梦境中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我看向了她的腰间,那里本该有一枚血色玉石,而此刻却是不在了。     她有一双宛若夜空星辰的眼眸,然而此刻这双美丽的眼眸却静静地看着我。     是的,那个一身红妆的她竟能够感受到我的存在,能够看到我!     一直以来,从二十一世纪直到大秦,两千年的历史长河中,相对于闪现在我脑海中的画面来说,我都只是一个过客,画面中的人物、事件都与我无关,对于影像中的一切来说,我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然而此时此刻,我与那道一身红妆的她,却是面对面对视着。     我能够看清她的一颦一笑,她能够看到我的一发一毫,我们彼此之间相隔着两千年的时光相遇在了一起。     “淑月……”     我轻声呼唤道,同时我伸出手,想要触碰到她,可是我与她之间不过两三米的距离却好似相隔了无数个星系,无论我多么的努力也依旧无法接近她一分一毫。     她静静地看着我,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     随后她笑了,两抹浅浅的酒窝深深地烙印进我的脑海深处,一身红妆的她跟梦境中,跟画中一模一样,然后在我的视野中,她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最后在微凉的夜风中飘散在夜里。     直到最后她都面带微笑,可是我却感觉有一块千斤重的巨石压在我的心头,心塞且疼痛难当。     她是大秦的大祭司,我是二十一世纪的退伍军人,我与她相隔千年,却在这片虚空相遇,我与她不曾说过一句话,但我们却心有灵犀,我与她素不相识,但我们之间却好似有斩不断的羁绊。     她一直在银色光带的另一端,她一直在阁楼阳台凭栏望月,她一直在千年之前的大秦,直到她看到了我,然后她离开了。     是的,我找不到比“离开”更合适的词来形容她在我眼前消散。     而我不知道,不能确定的是,她看到的是严刑还是王傅。     视野中的画面开始分崩析离,随后我又看到了那条虚无漆黑的星河和那条银色光带,只是此刻我已身在万丈长的银色光带的另一端。     虚空有字,我抬头望去……     奈何桥!           第二十二章 一记重锤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即使我是一个从不相信鬼神怪谈的人,也对古代民间神话中的奈何桥有很深的了解。     那是转世投胎的地方,传说当人死后会来到奈何桥,然后一位叫孟婆的鬼神会为死去的人喝下孟婆汤,忘掉前世的记忆,好转世投胎做人。     我不知道这里的奈何桥是不是就是民间神话中的奈何桥,但我确定这座银色的桥跨越了足足两千余年时光,我在桥的这边看到了那个一身红妆的她。     而她在看到我的那一刹那,那抹发自灵魂深处的笑容却好似一把尖锐的刺刀刺向了我的心脏,而且刺了个通透。     她一直在奈何桥的这边等待,两千年!     我无法形容我此刻的心绪,在五味俱全的心绪中,最多的还是遗憾和痛楚。     我不知道我内心深处的痛从何而来,不说二十一世纪的严刑与那位叫淑月的大秦大祭司没有半毛钱关系,即使是我此刻的这具身体,或者换句直白一点的话说,我的前世,那个大秦的将领王傅,即使是王傅与淑月之间似乎也没有羁绊可言。     可是种种迹象都表明,淑月的的确确在奈何桥的这边足足等待了两千年。     我沉默下来,我明白在千年之前的大秦,一定还发生了什么,那是即使是史记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的事情。     我感觉四周的虚空开始波动起来,就跟我进入这里的时候一样,我知道或许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四周的画面急速切换,很快我就回到了熟悉的墓室中。     脚下依旧是冰冷的青石板,只是此刻我身在一个无比空旷的地下空间中,四周支撑地下空间的石柱有些已经坍塌,地面凹凸不平,一幅残垣断壁的景象。     我再次失去了方向感,不明白我此刻具体身在墓葬的哪个位置,至于怎么才能离开墓葬,我想我只能跟一头无头苍蝇似得,看能不能瞎猫碰上死耗子。     而我身上的补给,真的所剩不多。     我环视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就在我准备选定一个方向前进的时候,在昏暗的前方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的心骤然紧张到了极点。     这处墓葬随处都透露着诡异,白色恐怖的尸鳖、千年粽子、三头血蟒、青铜傀儡,还有日记本中记载的青眼妖狐,一路走来已经见识到了无数危险。     所以此刻四周一有细小的动静,我便立刻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我寻找到一块断掉的石柱作为掩护,近乎屏住了呼吸,准备看清黑暗中能动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然后伺机而动。     可是我足足等待了有十多分钟都没能等待黑暗中之前发出声响的物体,于是我将手中的ak47紧紧握在手中,随时准备着扣动扳机,然后开始慢慢尝试着向之前听到声音的方向走去。     整个墓室静的可怕,只有我的脚踩在碎石上发出的咯吱声。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电突然没电了,四下变得一片漆黑,而就在我的手电没电的瞬间,我感觉一道黑影突然从我身后一闪而过。     刹那间我整个脊梁都冒出了冷汗。     “他娘的,撞鬼了?”     我心中如此想到,然后急急忙忙想要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可是我在原地转了三百六十度,竟是找不到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     这不坑爹吗?     诉后我又突然感觉我的身后一直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我往前走多远,它就跟多远,我走多快,它就走多快,而且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     我猛地回身看去,却又什么都没有发现。     在此之前我是从来不相信鬼魂的,即使是当初凌晨一两点从坟场走过也没有心跳加速过。     可是这些时日来的经历让我整个人疑神疑鬼。     我不确定刚才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一掠而过是我自己吓自己,还是说真的有什么东西在这片漆黑的空间中。     不过我很确定的是,如果在我此刻这种情况下,再在墓室中遇到什么危险,说不定就真的要死在这里面了。     “呼呼呼……”     就在这个时候,我耳畔突然传来奇怪的,好似发出警告的声音,然后我就看到漆黑的前方猛地出现两支淡绿色的眸子。     眸子冰冷渗人,好似要拘人魂魄一般。     就跟恐怖的鬼片里面的眼眸一模一样。     我看着这双悬浮在地面上一米左右的眸子,心中咯噔一声,感觉自己的死期真的到了,我从神农架坠入悬崖,历经千幸万苦来到墓室中,然后在奈何桥上,相隔着两千余年与淑月遥相对望。     我还没有解开整件事的谜团,我还奢望着回到南京之后,好好研究一下在墓葬中发现的信息,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线索,然后继续寻找整件事的真相。     然而此时此刻,这双诡异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眸子却盯上了我。     难道是日记本中记载的青眼妖狐?     还是说是墓葬中没有遇到过的其它神秘物种?     我不禁在心中这样想到。     然而就在我近乎要陷入绝望的时候……     “汪……”     一道狗叫声从前方传来,而后我就感觉到一道黑影朝我扑了过来。     娘的,那双淡绿的眼眸竟然是黑子的眼眸,我特么还以为碰到了墓葬中神秘的恐怖生物了,吓的老子出了一身冷汗,甚至都已经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了。     重新与黑子相遇,即使只是一条狗,都格外的让人感到亲切。     只是雅琴、胖子、平贵他们呢?     他们此刻身在何方,又是生是死?     在一番惊恐之后,我带着黑子在墓葬中寻找出去的出口,一路上有黑子作伴,也不再显得那么孤单,同时有这么一个活物,或者说伙伴在身边,总归是多了一丝安全感。     至于当我意识到自己竟然心生畏惧之后,我内心隐隐感到惭愧,如果那死胖子在这里,一定又要说,真的是把人民子弟兵的脸给丢完了。     我带着黑子穿过了一条通道,两间密室,随后我发现四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视野慢慢变得明亮起来,虽然视线仍旧昏暗无比,但至少能够看清楚前方二十米的物体大体是什么形状的,是否在移动。     我不明白在回魂山山腹中怎么会有光线。     不过随后我就在岩壁角落的乱石间看到了一堆堆骨骸,而在这些骨骸上是时不时会冒出一些绿油油的火光。     这片空间中的光线,便是来自这些骨骸上绿油油的火焰。     鬼火!     这一幕甚是吓人,不过一年前我在部队执行任务的时候,曾在一片坟山上见过鬼火,而且我也明白鬼火其实是磷化物燃烧的结果,所以即使此刻的氛围无比吓人,但我仍旧保持着一颗冷静的心。     我慢慢接近那一堆尸骸。     走进了我才发现这些尸骸并不是墓葬中的,因为他们身上穿着的服装大概是几年前流行的款式,也就是这些人应该是第二波进入墓室的盗墓贼。     跟当初在十二棺樽的那间密室中发现的那具尸体是同伴。     我点了点尸骸的数量,足足七具。     加上十二棺樽那间密室中的尸体,或者还要加上盗洞中的两具骸骨,这么一算下来,第二波进入墓葬的盗墓者数量至少有十人,甚至更多。     而我心中一直有个疑惑,那就是数十年前,日记本的主人和蒙启等人进入墓葬中是根据在西沙群岛海葬中发现的线索,那么这第二波进入墓葬中的盗墓贼又是从什么地方发现的这处墓葬的线索的呢?     还有这第二波盗墓贼又有什么来历呢?     我翻找着这一堆的尸体,期望从尸体上发现什么线索,比如说他们死亡的原因,比如说他们的身份来历,最好能像之前一样,能够在这些尸体上发现一些日记本什么的。     然而当我一番寻找之后却是失望地发现,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同时我没能在这些尸体上找到任何足以致命的伤痕,也就是说,这些人是莫名其妙地死在这里的。     人不可能莫名其妙地就死了,况且是这么多人死在一起。     那么就说明,在这里一定有什么未知的危险隐藏在暗中,而且隐藏在暗中的危险,绝对不是我能够对付的。     因为我在检查这些尸体的时候,我发现他们的武器装备极其恐怖,足足四把突击步枪,两把劲弩,人人一把手枪,甚至还有一把狙击步枪。     如此恐怖的武器装备都无法应付的危险,又岂是我手中一把ak47能够对付的?     未知的危险带来的往往是恐惧,此刻的我看着这一地的尸体,心中涌现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特别是在明知道死定了的时候自己却无能为力,那种无力感真的很让人挫败。     就在这个时候,黑子突然疯狂地嘶吼起来。     我被黑子的状态吓了一跳,同时我心中也是突然涌现一股极为不详的预感,随后在我惊恐的目光中,前方的虚空缭绕起浓烈的黑暗气息。     我似乎听到了战马嘶吼的声音,我似乎听到戎装铿锵的声音。     然后我就看到黑暗的气息中呈现出一支军队。     “他们手持长矛,身披盔甲,战马有三米高,周身缭绕着来自冥界的黑暗气息……”     平贵之前说的,便是我此刻所看到的,而我确定这黑暗气息绝不是瘴气,那么便是胖子所说的……阴兵借道!     而接下来我看到的画面则宛若一记亿万吨重锤,更加强烈地砸在我心上。           第二十三章 失而复得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浓郁如墨汁般的黑暗气息铺天盖地而来,深寒冰冷的战甲与高大雄健的战马摄人心魄,那一声声戎装铿锵的声音猛烈地抨击在我心头。     我没有想到真的有传说中的阴兵借道,而这种鬼神传说不都只出现在神话中吗?     所以眼前的一幕将我二三十年来的人生观击的粉碎,我已经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我此刻内心是有多么的震撼,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则是更加猛烈地冲击着我的神经。     因为在阴兵队伍的前方,三匹高大的战马之上,我看到几道熟悉的身影。     雅琴、胖子还有平贵。     他们被驮在马背上,早已失去了意识,我甚至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还活着。     “雅琴!”     我冲着远方的黑暗气息大声吼道,可是我焦急的吼声除了在这片地下空间中回荡之外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我脑海中开始胡乱思考他们是不是已经死了,越想我心中就越发的焦虑不安,那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够感受?     我已经顾不得自身的安危了,直接拧着一把突击步枪就朝那片黑暗气息冲过去。     黑子则是紧紧跟随在我身后。     阴兵所在核心是黑暗气息最为浓郁的地方,随着距离阴兵的距离越来越远,黑暗气息就越发的淡薄,而当我的身影刚与黑暗气息接触的瞬间,我便感觉整个人好似身在泥沼中,身体移动极为艰难。     不仅如此,即使是身在很淡薄的黑暗气息中,都有种让人无法呼吸的感觉,似乎四周的空气都被黑暗气息排斥开来。     这一刻我望向了被黑暗气息包裹的雅琴、胖子和平贵。     即使三人身体上没有任何损伤,单就窒息这一点就可以无声无息要了他们的性命,他们真的还活着吗?     或者说他们还可能活着吗?     我的目光看向了地上的尸体,我想我之前之所以没有在他们身上发现任何足以致命的伤痕,那是因为他们的死亡原因是窒息而亡。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对于雅琴他们是否还活着,我几乎不怎么抱希望了。     后悔吗?自责吗?痛苦吗?     我在心中这样问道自己,可是如果要说不后悔、不自责、不痛苦,那一定是骗人的,直到这个时候我开始质疑自己不顾一切地进入这处墓葬中真的是正确的吗?     我也不知道是否正确,但雅琴、胖子、平贵或者说还有龙娇,他们如今步入这样的处境,全都是因为我。     刹那间我感觉我的世界出现了裂痕,甚至是坍塌。     这一次我彻底将自身的安危置之不顾,我心中只想着,即使雅琴他们真的已经死去,我也要将他们的尸身带回去,决不让他们在这处墓葬中做一只孤魂野鬼。     我拼了全力向着阴兵冲过去,可是身在黑暗气息中想要移动身体真的十分艰难,不仅如此,严重的缺氧让我眼冒金星,甚至隐隐有出现昏迷的现象。     我不能昏迷过去。     我这样告诉自己,而我的脚步却是一刻都没有停止过,一步、两步、三步……一点点接近阴兵。     可是在我的视野中,那一队阴兵却是在渐行渐远。     直到最后,我感觉身体酸麻无比,脑袋从未有过的胀痛,我真的无能为力地瘫坐在岩石地上,而雅琴、胖子、平贵三人则是跟随着阴兵一点点地消失在黑暗气息中。     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爱人,自己的朋友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直到我再也触碰不到他们的时候,我甚至连他们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我咬紧牙关,拼上了性命般在地上爬着,我一点点地接近慢慢消失中的阴兵。     然而无论我如何努力,现实都已经注定了一切都是白搭。     最后当黑暗的气息慢慢地消散在空中,阴兵也就不见了踪迹,至于雅琴、胖子、平贵他们也都随着阴兵的消失而不见了。     我感觉一道晴天霹雳炸响在我脑海,之前还对雅琴、胖子、平贵他们的生存着抱有一丝渺茫的希望,然而此时此刻,就连那最后的一点希望都被磨灭了。     是的,我感觉我的整个内心世界都昏暗了下来,我开始后悔自己的固执,或者说自己的自私。     雅琴他们沦落到此刻的地步,一切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执意要再次进入长白山,如果不是我明知道墓葬中会有极大的危险还要一个劲的往前冲。或许雅琴现在正在古玉交易市场把玩着心爱的玉器,或许胖子现在正在赌场跟赌场的保安打架,或许平贵现在正在跟自己的妻子儿子吃饭。     然而这一切都因为我自己的自私造成了现在这种情形。     “汪……”     就在我内心不断责备自己的时候,身边之前一直沉默的黑子突然吼叫起来,同时黑子慢慢再次变得暴躁不安,黑子警惕半蹲在地上,对着前方阴兵消失的地方露出警告的神情。     顺着黑子目视的方向,我朝前方看去。     原本已经清明了的虚空再次浮现黑暗气息,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黑暗气息变得越发浓郁。     这正是阴兵出现时的征兆。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不敢确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看眼前这种情形,难道阴兵会再次出现?或者说他们吃饱了撑的在这里原地打转?     就在我心中疑惑不解的时候,那足有三米高的战马出现了,而在三匹周身都缭绕着黑暗气息的战马背上驮着雅琴、胖子、平贵三人。     看着消失不见之后,又再次出现的雅琴等人,我似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可是再一想到雅琴等人很有可能因为窒息而亡了之后,原本微微高兴喜悦的心情顿时变得冰冷无比。     随后在我惊讶、意外的目光中,阴兵将雅琴、平贵、胖子三人放在了地上,然后阴兵便转身离去了,不过我似乎能够感受到阴兵在离去的时候,它似乎回头看了我一眼。     从始至终我都没能看清阴兵的容貌,就更不可能说看清阴兵的目光注视着什么地方了,可即使如此,我仍旧有种感觉,那个将雅琴、胖子、平贵放在地上的阴兵在离开的时候,的的确确看了我一眼。     当阴兵将雅琴三人放下来之后便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我来不及去思考其它问题,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了雅琴、胖子、平贵三人身前。     我伸出手,按在他们的脉搏上。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对于我来说却是困难无比,我害怕知晓他们脉搏已经停止跳动的结果,可是我又十分希望他们都还活着。     手指轻轻按在手腕上,片刻之后,我感受到了一点轻微的脉搏跳动。     虽然脉搏很微弱,但对于我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这至少说明他们都还活着,而把脉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这么一个并不需要多少时间的动作对于我来说,比我再部队执行任务都还要困难。     至于把脉的那么一点时间,对于我来说却是一种煎熬。     不过还好,他们都还活着,虽然此刻昏迷不醒。     按理说在如此浓郁的黑暗气息中,十有**是该窒息而死才是,原本我都没有报多大的希望,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出人预料,雅琴他们都还活着。     还有,阴兵为什么会将雅琴、胖子、平贵他们带在身边?为什么本来都已经离去的阴兵会回来,并且将雅琴、胖子他们留下。     在我的感觉中,阴兵再次回来,好像就是为了帮我把雅琴他们送回来似得。     还有为什么我感觉阴兵望了我一眼,对于这一点,我内心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名阴兵看我的那一眼,我总觉得暗含着什么信息。     只是这些疑问此刻都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或许要等到胖子他们醒过来之后,才可能明白。     然而接下来我发现问题来了,如果胖子他们一直处于昏迷状态,那要怎样才能离开墓葬?虽然我如今力量很强,可扛着三个人也不是个事,再说了,胖子那混蛋在体重上绝对可以一个顶两。     将他们扛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可是要怎样才能把他们弄醒呢?     我尝试掐了掐他们的人中,可是没有任何效果,我拿出我腰间的水袋,将宝贵的淡水淋在他们脸上,可是他们依旧处于昏迷中。     我尝试了我能够想到的所有办法,可是最后仍旧没有任何作用。     “怎么办?”     我不禁在脑海中这样问道自己。     就在我埋头思考着还有什么办法可以使用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平贵的声音说道:“一边去……”     随后我便发现平贵竟然自己醒了过来。     原本我以为我之前尝试的方法起了作用,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是黑子再次看到平贵,心生亲近,便上前一个劲地用舌头舔平贵的脸,就这样把平贵个给弄醒了。     而接下来就简单了,在平贵的命令下,黑子一一将雅琴和胖子弄醒。     只是醒来之后的胖子知晓自己是怎么醒的之后,恨不得立刻将黑子弄成一锅狗肉汤。     我看着雅琴、胖子、平贵他们,问道:“遭遇流沙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十四章 胖子的回忆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历经了这么多,还能在墓葬中活着看到胖子他们,这是一件很令人高兴的事,可是此刻我们根本没有空余的时间和多余的精力去高兴。     我看着胖子,问遇到流沙之后,他们又遇到了什么,为什么会被阴兵裹挟。     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胖子等人似乎脑袋还有些迟钝,他仔细地回忆着过去的时间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片刻之后,胖子低声说道:“我记得我醒来之后身在一处地下熔岩洞窟中,四周的温度很高,差不多有四十度。”     “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刚开始我还以为你们被掩埋在流沙中,可是当我在流沙中刨了四五个小时后仍旧没有发现你们的身影之后,我便开始怀疑你们是不是被流沙冲到了别的地方,而且我无法确定你们是否还活着。”     “随后我找到了一条通道,我顺着那条通道一直往里面走,我忘了具体走了多少时间,不过我记得没有半个小时,也至少有二十分钟。”     “走出那条通道之后,我看到了一片火海。这一次并不是地底熔岩,而是真正的火焰,根据我的猜测,那些火焰应该是天然气释放燃烧形成的,至于哪来的这么多氧气供天然气燃烧,我就不知道了。”     ……     胖子说道一半,我却是从胖子的话语中听到了很多信息。     我们一行人被流沙掩埋之后,胖子也是独自一人,而且根据胖子的回忆,他醒来的时候是身处地底熔岩那片空间中,我当时醒来的时候,也是在那里。     这么就说明,我和胖子都是在同一个地方醒来的。     而且不仅如此,胖子在流沙中寻找了几个小时,我也同样如此,那么一个无法解释的谜团出现在我脑海中。     既然我和胖子都在同一个地方,那么为什么我没有发现他,他也没有发现我呢?即使是醒来的时间上错过去了,我们彼此之间也应该能够发现当时处于昏迷状态的对方才是啊。     不仅如此,胖子说地下熔岩那片虚空只有一条通道,我醒来之后也是只有一条通道。     可是胖子走过那条唯一的通道之后到达的地方是一片地下天然气燃烧的地方,而我却是被困在了那片地底迷宫般的深井中,并且在那里发现了数十年前进入墓葬的盗墓贼的尸体。     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时间,我和胖子都没有发现对方,同一条道路,我和胖子两人走下来到达的地方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地方。     这是怎么回事?     我心中疑惑不解,不过我却没有出言打断胖子的话,所以胖子继续说道:“我穿过了那片天然气燃烧的火海,在火海这一边又遇到了两具粽子,老子用手枪加糯米干掉了一只粽子,可是子弹和糯米都用完了的我根本无法对付另外一只,所以我拼了命地逃跑。”     “慌乱中,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逃的,反正迷迷糊糊中就来到了一间密室中。”     “严刑,你绝对想不到我逃命逃到的那间密室中有什么。”     胖子盯着我,眨巴着那双恶心的小眼睛,卖着关子说道,而我则是气不打一处来,冲着那混蛋大声说道:“你他妈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严刑,他娘的你就不知道表现的紧张一些?让老子也好好享受一下被人期待的快感?”     “快你大爷。”     “行,老子不跟你卖关子了,不解风情的家伙。我混乱中逃命逃到的那间密室中陈列着十二棺樽,跟我们从盗洞中进入墓葬的时候,所在的那间密室一模一样。不过老子可以肯定,我逃命逃到的那间密室绝不是我们第一次遇到粽子的那间密室。”     胖子无比认真地说道,而我则是思考着两间密室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我向胖子问道:“除了十二棺樽,你在那间密室中有没有发现跟之前那间密室有关联的地方?”     “没有。”     胖子摇摇头,而一旁的雅琴却是突然站出来说道,“之前弄死的那只粽子腹部中有一枚玉石,玉石中的纹路呈现一个小篆的死字。如果我记得没错,我们进入盗洞中所在的那间十二棺樽的密室地处的位置处于整个墓葬的阳极一面。而曾哥逃命逃到的那间十二棺樽的密室,应该处于墓葬的阴极一面。”     经过雅琴这么一说,我们心中都出现了一个猜想。     那就是墓葬中有两个十二棺樽密室,代表着死亡的密室位处于阳极一面,代表着生存的密室位于阴极一面。     生死相依犹如太极图的阴阳鱼,生死之间衍生轮回。     可是在密室中存放十二棺樽又有什么用?     对于这一点即使是胖子和雅琴都不明白,就更不用说我和平贵两人。     “按照这么说来,我后来到达的那处十二棺樽密室是与之前的那个十二棺樽密室是相互对称的?也就是说那间密室中也该有一只粽子,粽子腹部应该也有一枚玉石才是?”     胖子冲着雅琴问道,雅琴则是点点头,说道:“按照推论来说是这样没错。”     “可是我在那间密室中并没有发现粽子,就更不可能从粽子腹部的位置找到那枚代表着生的玉石珠子了。”     “你不是说你在此之前就遇到了两只粽子吗?或许那两只粽子中就有一只是那间密室中的。”     我冲胖子说道,胖子恍然,一拍脑袋,说道:“哎呀,还真有可能是这样,我当时怎么就没有把我弄死的那只粽子的肚子扒开看看里面有没有东西。”     “当时你只顾着逃命去了,怎么可能会去扒拉粽子的尸骸?”     我盯着胖子,问道:“接下来呢?你又是怎么遇到雅琴他们的?”     “接下来?”     胖子微微皱眉,他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道:“在那之后我想要确定当时老子所在的位置,而且老子还想着去墓葬的墓室看看有没有什么宝贝。所以接下来我开始寻找离开那间密室的通道,可是不同于阳极一面的那间十二棺樽密室,那里根本没有暗道。”     “那你是怎么离开那里的?”     我冲胖子问道,而胖子则是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离开那里的。”     “你他妈逗我呢?怎么离开那里的你都不知道?”     “我他娘的逗你干嘛?我真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那里的。因为就在我寻找出口的时候,整间密室中突然就充斥着浓郁之极的黑暗气息,然后我就看到了阴兵借道。”     “看到阴兵的一瞬间,我第一反应就是逃跑。”     说道“逃跑”两个字的时候,胖子一幅理所应当的样子,这一幕惹得我一脸的鄙视,就连平时一直沉默的平贵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雅琴则是强忍者笑意,憋的很是难受。     胖子看着我们三人的表情,气的就差跺脚了,他几乎气急败坏地吼道:“笑个毛啊,遇到生命危险难道不该撒丫子逃跑吗?”     “该该该……”     我安慰着胖子说道,可是我仍旧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看着胖子,再次问道:“既然你逃跑了,那你怎么还是被阴兵抓住了?”     “这不就在老子准备逃跑的时候,突然看到了雅琴和平贵的身影吗?我想把他们救出来,可是……可是人没救出来,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老子容易吗我?你们这群良心被狗吃了的王八蛋还一个劲地笑老子。”     胖子无比委屈地说道,可是那混蛋实在不适合装可怜,他越是装的委屈,不知道怎么的,我就越发觉得好笑。     不过也从胖子这句话中,可以看出,在胖子被阴兵抓到之前,雅琴和平贵已经沦陷在阴兵军队中了。     而令我很不解的是,胖子、雅琴、平贵他们身在最浓郁的黑暗气息中,他们为什么在没有氧气的环境下,依旧活了下来?     胖子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他冲我说道:“严刑,你是不是也发现了身在黑暗气息中,就好似掉进了沼泽一样,还有,阴兵周身缭绕的黑暗气息似乎能够将四周的空气排斥开来,所以你此刻很疑惑为什么我、雅琴还有平贵现在还活着。”     我点点头,胖子则是解释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胖子耸了耸肩,如此说道,似乎在报复我刚才肆无忌惮地嘲笑他,而我则有种恨不得痛揍那混蛋的冲动。     既然连身在黑暗气息中胖子、雅琴、平贵他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想这个谜团是很难解开了,而这个谜团无法解开,那么第二批盗墓贼是怎么死的,也无法解开。     毕竟两者之间是相互关联的。     我将目光放在平贵身上,我问道:“能从村子里的祖训中找到什么线索吗?”     是的,到了这个时候,我开始将希望放在村子里的祖训上,而在进入回魂山之前,我和胖子等人对于村子里的祖训却是呲之以鼻的态度,这不是不说是自己狠狠地扇自己的耳光。     平贵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陷入了沉思。     同时我心中也很疑惑,在遭遇流沙之后,雅琴和平贵又遇到了什么。           第二十五章 白家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自从踏足黑涧以南以来,我们一行人的所见所闻,无一不是在佐证村子里的各种传说,如今亲眼所见阴兵借道,也就是村子里祖训中的死亡大军,我早已对村子里的祖训深信不疑。     对于我前后态度的转变,我并没有感到脸红,反而多出了一抹真正看清这个世界的感悟。     原来在我没有接触过的世界中,真的有传说中存在的东西。     我看着平贵,希望平贵能够从祖训中找寻到什么线索,可是当平贵在脑海中仔细地思考片刻之后却是失望地摇了摇头。     一直以来,村里的祖训都是口头相传,历经千年之后,当年的祖训早已遗失的七七八八了,如今还能够传承下来的都是一些大体上的信息,而这些信息对于如今我们所面临的情况却是没有任何帮助。     无法从祖训中找到一丝线索,我心中还是有些失落,不过随后我便将目光看向了雅琴,问道:“雅琴,胖子在遇到你们之前,你们就被阴兵所擒,那你和平贵两人在遭遇流沙之后,又遇到了什么?”     雅琴低头沉思,然后说道:“遭遇流沙之后,我和平贵在同一个地方醒来,当时我们发现四周是一个空旷的大殿,大殿四周有八具差不多足有四米高的石像,每一尊石像都是秦朝将领的制式风格。”     “根据那处大殿的规格和建造风格,当时我便猜测那里应该是整个墓葬的核心控制点,中控大殿。而在中控大殿的北面有一个石台,石台上是各种机关陷进的位置以及建造原理。通过对那个石台的研究,我差不多对整个密室的结构有了大致的了解,同时我希望通过石台上的机关找到离开中控大殿的出口。”     雅琴平静地说着,平贵则是静静地站在一旁不曾插嘴。     只是说道这里的时候,雅琴看向我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丝的歉意,她继续说道:“原本我只是想打开中控大殿的一扇石门,可是当石门打开之后……黑暗气息瞬间笼罩住了整个中控大殿,然后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很显然,阴兵是雅琴放出来的,或者说是雅琴触碰到了什么,以至于引发了阴兵的出现。     接下来就是我所看到的景象,雅琴和平贵都被困于阴兵中,而且按照时间算来,差不多被困有两三天的时间,随后是胖子,再之后就是我了。     我陷入了沉思,可是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将整件事完整的串联起来,至于其中的各种谜团,我更是无法做出任何解释。     为什么我们三人在同一个地方被卷入流沙,可是最后醒来的地方竟是不同的,而我和胖子明明在同一个地方醒来,为什么我们都没有发现对方?     就在我努力思考的时候,我似乎忽略了一个在墓葬中很常见的现象,而这个现象却是可以解释我们遭遇流沙之后遇到的疑惑。     空间扭曲。     是的,虽然不知道是怎样的力量影响了空间的稳定,可是在这处墓葬中,空间扭曲的的确确是一个比较常见的现象,而且这一现象对于人来说是没有危险的。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雅琴拉了拉我的衣袖。     我看着雅琴问道:“怎么了?”     “这里的这些尸体是怎么回事?”雅琴指了指四周躺在地上的几具尸体。     我则是解释这说道:“我现在能够确定的是在我们之前,一共有两拨盗墓贼进入过这处墓葬中,第一波盗墓贼是在一九七一年,当时有四人进入墓葬中,不过能够确定有两人已经死在这里,至于另外两人是生是死则是不太清楚。”     “第二波盗墓贼大约在数年前,当时我们在盗洞中看到的尸骸,以及在第一处十二棺樽密室中看到的那具尸体,应该就是第二波盗墓贼的,至于第二波盗墓贼的人数,现在还无法确定,而这里的七具尸体,应该都是第二波盗墓贼的。”     “至于这些尸体是怎么死的,我现在还没有任何线索。”     这个时候,胖子正在仔细地观察地上的那些尸体,可是胖子跟我一样发现,这些尸体身上都没有任何致命的伤痕。而对于这些尸体的死亡原因,如果排除了窒息而亡,那么中毒身亡也是一种可能。     只是此刻这种条件下,根本没有足够的药物和仪器去判定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乖乖……这些家伙都他娘的什么背景?看看这些宝贝,居然他娘的连sr-99狙击步枪都能弄到。如此豪华的装备都莫名其妙地死光光了,严刑,你说我们能活着出去吗?”     胖子看着一地的枪械,感慨着说道。     雅琴这个时候仔细地观察我们所在的这间密室,她说道,“或许我知道该怎么离开这里。”     雅琴这句话好似一道惊雷炸响在我们每一个人脑海,胖子则是瞪大那双眼睛看着雅琴说道:“雅琴妹子,你可别忽悠胖子我,你真知道怎么离开这里?”     “我不是十分确定,不过可以试试。”     “真有把握吗?”     我看着雅琴,有些担心地说道,而雅琴则是看着我轻轻点头,说道:“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差不多有六成。”     “嗯!”     就在雅琴准备寻找离开这里的出口的时候,胖子突然惊叫了一声,他说道:“雅琴妹子,那你知不知道墓室怎么走?”     “大概知道。”     雅琴在中控大殿大致了解到了整个墓葬的结构,同时也对墓葬的一些机关陷阱甚至是先秦练气士的术有了一定的了解,所以她此刻才会这样说道。     而当雅琴确定她大致知晓怎么去墓室的时候,胖子那双小眼睛顿时两眼放光,围着雅琴一个劲地献殷勤说道:“那雅琴妹子,咱们先不忙离开这里,去墓室看看怎么样?”     一看胖子那模样就知道那王八蛋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所以我直接说道,“你不用去了。”     “为什么?”     胖子愤怒、疑惑、不甘地盯着我。     我则是继续泼冷水说道:“因为我就是从那里来的,墓室中什么都没有,更没有你梦想中的宝藏。”     我的一句话将胖子的所有幻想全部击碎了,而处于深深的失落中的胖子并没有注意到我话语中蕴含的信息,而雅琴则是惊讶地看着我。     不过雅琴并没有询问我在这段时间中发生了。     胖子这个时候拉耸着脑袋,自言自语说道:“难道老子这次回去真的要九死一生了?两百五十万啊,我他妈从哪里去弄这么多钱?”     我看着胖子那个没个出息劲,微微恼火地说道,“你包里不是还有一枚三头血蟒蛋吗?”     “掉了!”     胖子整个人都蔫儿了,好似丢了魂一般。     “你怕个毛线,这不还有老子在呢嘛?”     我没好气地盯着胖子说道,不说我包里的那数十枚巨大的钻石,就算这次墓葬之行我没有任何收获,以我和胖子的交情,就算那王八蛋做人再怎么操蛋,我也不可能见死不救,况且以我的身家,勒紧裤腰带,两百五十万现金还是能够凑出来的。     听到我的话,胖子看着我的目光就跟看着他亲爹一样,不,比他亲爹还亲。     “严刑,你就是我亲爹啊。”     “少他妈恶心老子,以后少去赌钱比他妈什么都强。”     “爹,都听你的。”     “滚!”     ……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平贵突然走了上来,他递过来一个黑漆漆的东西。     我接过平贵手中的东西,借助着昏暗的光线,这才发现竟是一架相机,而我则是发现这架相机很是眼熟,因为这个相机是属于龙娇的。     “相机是龙娇的,我和平贵在中控大殿发现相机的时候,相机已经被巨大的冲击力损毁,不过我却是发现相机的内存卡被人取走了,应该是龙娇所为。”     雅琴看着我说道。     我则是从我口袋中拿出了那串铂金手链,说道:“这是我在墓室外的水银河边上发现的。”     “我认得这串手链,也是龙娇的。”     胖子说道,而雅琴则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虽然当初还在神农架的时候我就隐约觉得龙娇那丫头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可是又一想到龙娇毕竟是张涛女朋友的闺蜜,也就没怎么在意。直到我看到这架损毁的相机之后我才明白,原来龙娇隐藏的很深。”     “其实如果我猜得没错,龙娇应该姓白,全名叫白龙娇。”     胖子这个时候突然出声说道。     我则是意外地看着胖子问道:“连张涛都不知道龙娇全名叫白龙娇,而我甚至一直都以为龙娇姓龙,你是怎么断定龙娇姓白的?”     “你当胖爷跟你一样白痴?老子看人的眼光,你就是再练个一万年都赶不上。”     “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我觉得龙娇叫什么名字并不重要,所以就一直装作不知道而已,反正龙娇那丫头一路上也没有对我们起好歹之心不是吗?现在你们既然谈起了龙娇那丫头,我也就说了。而且我想龙娇应该是白家人。”     龙娇姓白,不是白家人难道是黑家人?可是胖子仍旧在说道白家人的时候,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神色。     而我则是震惊于胖子话语中包含的信息,问道:“你说的是南京的那个白家?”     “嗯!”     胖子冲我点头。           第二十六章 离开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对于胖子是怎么看出龙娇姓白,而且还是南京那个最出名的白家这个问题,我并没有追问,毕竟胖子有胖子看人的眼光,而我则还是那句话,胖子做人虽然十分操蛋,但他在某些方面真的很有些门道和本事。     所以我相信胖子的推断。     龙娇姓白,是南京那个白家人,既然是白家人,那我眼中的富家女白龙娇可就不单单只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了,因为龙娇的家世已经无法用金钥匙来形容了。     所以以白家的财力和权力,龙娇既然是白家后代,又能有什么是她所缺少的呢?     或者换句话说,以龙娇的家境,她什么都不缺。     “那她冒着生命危险跟来干嘛?”     “难道单单是为了冒险,体验刺激才跟来的?”     我在心中这样想到,可是接下来我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龙娇虽然表面上表现出来的只是一个不成熟的小女孩富家女,可是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我发现龙娇其实是一个深思熟虑、思维缜密的女子。     能够拥有这样气质的女子是断然不会贸然下决定的,这种人往往非常明确自己的目的,遇到问题的时候其实是十分冷静的。     而且能够在这处墓葬中生存这么多天,并且走到了水银河那里,这足以说明龙娇的个人能力和阅历绝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肤浅简单。     不仅如此,在进入长白山的一路上,龙娇一直都在用相机记录一路上的点点滴滴,之前全然以为是她对摄影的爱好,而如今看来,单就摄影这一点上都隐隐透露出一丝诡异。     龙娇跟着我们进入这处墓葬,其中隐藏的缘由,或许要等见到她人之后才能知晓。     “啊!”     胖子这个时候突然惊叫了一声,我、雅琴、平贵纷纷紧张地看着胖子,我问道:“怎么了?”     “你们说龙娇丫头不会是觉得胖爷我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看上了我才跟来的吧?”     “完了完了……如果白家给我几个亿的嫁妆却要我入赘白家,这可怎么办?严刑,你说我是要那几个亿呢,还是坚持我身为男人的尊严?”     “你他妈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我冲着胖子怒声吼道,感情那王八蛋是在拿我们一行人开涮。     关于龙娇身世以及她真实目的这个疑问在胖子的捣乱中,使得紧张的氛围变得轻松起来,我也是将龙娇的问题放在脑后,如今的首要任务是离开这里。     雅琴开始根据在中控大殿中获得信息推算离开墓葬的通道,胖子则是屁颠屁颠地尝试着地上的枪械还能不能使用。     差不多半个小时过去,雅琴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只有七成不到的把握,我们走吧。”     雅琴在前方指路,我则是紧紧跟在雅琴身旁,准备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而随着我们不断在墓葬中前行,我发现我们一直都在向下走,也就说,即使我们顺利离开了这处墓葬,我们的出口也应该在回魂山山底。     离开墓葬的路程虽然依旧充满了危险,不过这些危险都只是一些常规的墓葬机关等等,唯一有点意外的是,我们又遇到了一只粽子。     只不过这只粽子运气不好,直接被胖子捡来的狙击步枪一枪爆头。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胖子那王八蛋居然是用枪高手,之前还一直没看出来。     差不多半天的时间,我们一行人进入到了一个空旷的地底暗河中,顺着河水的方向,我们走出了山腹。     当重现天日,我突然有种与世隔绝、再世为人的感慨。     前前后后在墓葬中待了不到一个星期,可是这不到七天的时间对于我来说却比七十年都还来的漫长。     随后在平贵的带领下我们一行人又经过三天的跋涉终于回到了村子。     村子还是之前的那个村子,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当我们从山里回到村子里的时候,村民看向我们一行人的目光与之前都不太一样。     或者说的准确一些,村民们看向我的目光有些异样。     我开着玩笑问村民,我说我脸上有花吗,你们要这样看着我。村民们自然不可能真觉得我脸上有花,但他们给我的答案却是比脸上有花更加令人震惊。     “我们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冥界的气息。”     冥界!     又是这两个字眼,如果换做之前的我肯定会呲之以鼻,可是当我在墓葬中走了一遭之后,对于冥界这个字眼我已经极度的敏感。     我问村里的村民,问他们为什么说在我身上感受到了冥界的气息。     村民们似乎有难言之隐,都不愿意说,而我将目光望向了平贵,平贵却是摇了摇头。     我知道既然平贵都不愿意说,那么村子里就不会再有人告诉我为什么了,至于雅琴和胖子两人,当我看到他们跟我一样迷茫的眼神的时候,我就知道更不可能从他们嘴里得到答案。     我们在村子里休息了一天,然后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上路。     在离开村子的时候,我将自己身上以及车上的现金,差不多有三万,几乎都给了平贵,至于我包里的钻石以及胖子在墓葬中摸的一些东西却是没有给平贵。     这并不是说我和胖子小气,而是把钻石这些东西给平贵,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具体价值,最后也只有被人坑的份,我也不想因此而打破了村子里的宁静。     而且这些东西很容易给村子带来危险。     我们终于踏上了回南京的路,而雅琴则是有些担心地问道:“也不知道龙娇怎么样了,希望不要有危险才是。”     “相信龙娇不会有事的,回南京之后联系阮丽,看看她有没有办法联系上龙娇或者说白家。”     我安慰着雅琴说道。     ……     ……     历经几天的路程,我们一行人终于回到了南京家里,胖子在南京玩了两天,然后在他回天津之前,我拿出那数十颗钻石,准备分一半给他。     可是胖子那家伙只拿了五颗,说是五颗钻石再加上他在墓葬中摸到的一些东西,加起来至少价值千万,还赌债是完全够了,剩下的也够他挥霍一段时间。     同时用胖子的话说便是,再多的财富放他身上也只有败光的份,与其拿去输了,还不如全部给我,反正他每次没钱的时候就问我要。     是的,这么多年来,胖子那王八蛋问我要钱都不说“借”的,而是正大光明地要,无论是一万还是十万,甚至是一百万,也从来没有还过。     “剩下的那些钻石老子就不要了,钱再多也禁不住我花。就当还你这些年的债了,虽然这些钻石都你找到的,嘿嘿……”     胖子在上飞机之前,他突然跟我说道:“别跟老子说你在墓室中什么都没有发现,你丫一撅屁股,老子就知道你是拉稀还是拉干。老子只是想告诉你,下次记得叫上老子,不然老子可不给你收尸。”     我知道胖子是担心我的安危,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送走了胖子,我和雅琴回到了家里。     我拿出那块在墓室石棺中发现的羊皮卷,对于这卷羊皮卷,雅琴越看,眉头皱的就越深。     即使以雅琴在考古学上的造诣都无法从这卷羊皮卷上看出任何端倪。     同时我也将我再墓室中拍下的照片给雅琴看了,然而最后的结果正如我所猜测,我在墓室中的发现,只是常规的一些信息,对于整件事来说用处并不大。     不过在跟雅琴道明我被流沙掩埋之后发生的事的时候,我却是将梦境以及奈何桥的事掩藏了起来。     我这么做并不是不信任雅琴,而是不想让她为我担心。     羊皮卷几乎是最重要的线索,可是如今我们却是无法从这个最重要的线索上找到有用的信息,而除了这卷羊皮卷,还有那本日记本。     或许我可以尝试着从那本日记本下手,可是如今已经过去四五十年,日记本的线索又从何查起?     至于第二批盗墓贼,我的直觉却是告诉我,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主动去触碰这股势力。     其实还有一个线索,那便是我睡梦中的梦境。     只是梦境这种东西可遇而不可求,而且即使到了现在,也没有任何一种解释说,梦境中的内容就真的跟现实中两相对应,这几乎是一种玄而又玄的东西。     玄妙的东西,往往是靠不住的。     最后我把我的精力收了回来,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张涛的电话。     “喂,有时间吗?什么时候出来吃个饭吧。”     “你终于有音讯了。”     电话那头依旧是冷淡的声音,看来张涛依旧对我的身份持怀疑态度,再加上我前往长白这段时间,几乎在人类文明世界彻底消失,这就更加坐实了张涛对我的警惕。     所以我能理解张涛此刻的态度,我平静地说道:“有些事在电话里说不清,咱们还是见面谈吧。把阮丽也叫上。”     我挂断了电话。     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心中却是思考着要不要跟张涛全盘托出,至于龙娇的具体情况,我想与阮丽交流之后或许能更明了一些。           第二十七章 烧烤摊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大学城旁边有一条街,琳琅满目的小吃和宵夜吸引了无数学生和都市白领。     我和张涛约在了这些年经常吃宵夜的那家烧烤摊。     我和雅琴早早地便到了,这么多年过去,烧烤摊的老板早已与我相熟认识,烧烤摊的老板看到我和雅琴,便十分热情地打招呼。     “很长时间没看到你了。”     “是啊,近来生意怎样?”我一边跟老板打招呼,一边和雅琴选了一张小桌子坐下。     老板则是拿着四个杯子以及一壶水过来把茶水掺上,老板一边倒水一边说道:“严刑,虽然我不知道有些话当不当讲,但这些年来我一直把你们当朋友,所以我心里这些话还是得说。”     掺好茶水,即使此刻摊子很忙,但老板依旧拉过一根板凳坐了下来,他看着我说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张涛来过几次,每次他都一个人喝闷酒,我问他怎么回事,可是他都笑了笑不说一句话,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误会。”     “是有一些误会,今天就是为此而来的。”     我微笑着说道。     老板则是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张涛那小子平时没个正经,喜欢嬉皮笑脸,可真遇到什么事了之后却异常的沉默寡言。说实话,这段时间以来有些时候真的挺担心那家伙的。”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我安慰着说道,不过我又从老板的话中发现了一丝异常,我问道:“你说这段时间都是张涛一个人来这里喝闷酒?”     “嗯,都是他一个人。”     张涛一个人来这喝闷酒?阮丽呢?我心中疑惑,不过我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     烧烤摊今天夜里的生意实在太好,纵使老板还想继续与我唠唠嗑也不得不起身去招呼客人了。     我跟雅琴又等了差不多十来分钟,便看到张涛骑着他那辆二手电瓶车出现在我们视野中,张涛坐在我对面,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我则是发现这才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本来就不胖的他至少瘦了二十斤,凹陷进去的眼眶则说明这段时间以来,张涛睡的并不好,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看着很令人担心。     张涛盯着我,他没有说话。     我先开口问道:“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阮丽呢?她怎么没有跟你一起?”     “你这段时间去哪了?干什么去了?”     张涛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反我问题。     “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我会向你说清楚,只是我希望你能收起你的犟牛脾气,并且相信我接下来所说的每一句话。”我认真地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这条属于社会底层,属于电瓶车和自行车的街道竟然开进来一辆价值数百万的红色法拉利超跑。     红色的超跑与这条脏乱破旧的街道格格不入,也顿时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     法拉利超跑停在了烧烤摊前,然后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走下来一道靓丽的身影。     这道靓丽的身影褪去了银行职员的工作装,今天夜里身着一身白色长裙,脚上穿着一双闪亮的高跟鞋,腰间则是挂着一个价值两三万的女士皮包。     就像蝴蝶蜕变一般,昔日的阮丽如今已出落的如一尊贵妇人。     阮丽跟法拉利跑车中的人打了声招呼,红色超跑在轰鸣的引擎声中离开这个不属于它的街道,而阮丽则是拉过一个板凳坐在我和张涛之间。     看着阮丽和张涛,我似乎明白怎么回事了。     “什么时候的事了?”     知道从张涛那家伙那里问不出什么来,所以我看向了阮丽。     阮丽沉默了片刻,似乎坐着不太舒服,她移了移身子,说道:“快两个月了,一直都没有跟你们说,其实神农架那次旅游的时候,我跟张涛就已经分手了,而那次旅行差不多也算是我们两的分手旅行了。”     我沉默了下来,即使阮丽为了考虑张涛的颜面,而没有明说,但我也十分清楚,一定是阮丽提出的分手。     至于阮丽为什么会提出分手,我也能猜到一二。     我知道这事不能怪阮丽,即使阮丽如今找到了一个高富帅,但无论是我或者是张涛,都没有资格去责怪阮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而婚姻是人一辈子的事,谁又能不慎重?     可是作为张涛的发小,作为将张涛视为手足的我这个时候却不得不多说一些什么。     “六年的感情,就这样放下了吗?”     我看着阮丽,阮丽低着头,没有说话,而今天的我原本是想将这段时间中发生的事情跟张涛和阮丽解释清楚,并且询问阮丽是否知晓龙娇的消息。     只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当我们四个人再次坐在一起之后,我没有想到我们之间的谈话竟是这样。     而曾经的欢声笑语,如今却变得沉默而尴尬。     张涛爱阮丽,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可是无论是我还是雅琴,我们也都知道阮丽也爱张涛。     是的,当年张涛刚刚大学毕业,一无所有的穷毕业生,阮丽不顾家里的反对,义无反顾地跟了张涛六年,而这六年的点点滴滴,我都看在眼里。     阮丽倾尽全力支持着张涛的梦想,她工作、她兼职、她弄饭炒菜,洗衣扫地,几乎无微不至地支持着张涛的所有。     六年如一日。     可是六年后,张涛依旧是当年那个穷毕业生,除了一个小时能在键盘上敲出五六千字外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有。     “两年前我让他出去找一份正经工作,将码字放一放。梦想这东西,在没有实现之前,不能当饭吃。可是他向我保证他会努力,他一定会成功。”     “一年前,我还是想让他找一份工作,我们两个人,一个月加起来六七千块,节约一点也勉强够用了。”     “再后来,我们就开始吵起架来,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直到两个月前,我真的感觉累了,而且我如今也老大不小了,我不能也不敢再继续等下去。”     阮丽低着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张涛则是看着阮丽,他突然问道:“他对你怎么样?”     阮丽点点头,道:“还行。”     我们四人再次沉默了下来,这个时候老板把烤好的串串递了上来,同时开了几瓶啤酒。     张涛提起一瓶啤酒就灌下肚去,看着此刻张涛的状态,我似乎能够想象在过去的这两个月的时间中,他是怎么过的。     “严刑,你今天把我们叫来就是问我们之间的情况吗?”阮丽看着我,如此问道。     “不是。”     我继续说道:“还记得在神农架的那次旅行吗?民警在我坠下悬崖的地方发现了一具尸体。”     当我说道神农架,说道那具尸体的时候,张涛颓废无神的双眸中才终于流露出一丝精气神,他将手中的啤酒瓶托在桌面上,虽然依旧低着头,但却是在认真听我说的每一句话。     阮丽盯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提这件事。     我望着雅琴,微微笑了笑,然后轻轻捏了捏雅琴冰冷的小手,说道:“其实那具尸体就是我,严刑。”     张涛突然抬起头来,他盯着我,紧抓着啤酒瓶的右手青筋暴涨。     “你是谁?”     张涛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他紧张、惊恐、愤怒却又悲痛地吼道。     “我是严刑,是那个从小到大跟你一起长大的严刑。”     我语气平静,话语铿锵有力,让张涛这个犟牛脾气将我这句话听进去了。所以张涛没有直接发飙,而是沉默下来,片刻之后,他继续问道:“那具尸体才是严刑,你怎么会是严刑?”     “因为我没死,我的意识或者说我的魂魄没死。”     “借尸还魂?”     不愧是写各种类型小说的写手,张涛那犊子第一时间就道出了最根本的问题所在,可是接下来张涛那犊子差一点就把手中的酒瓶子冲我扔了过来。     “你是借尸还魂,老子还是穿越来的呢。”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相信,因为从一开始我也不相信,而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其实就是在寻找整件事的真相。二十天前我跟雅琴、曾龙还有龙娇去了长白山。”     “龙娇去了长白山?”     阮丽有些意外地问道,我则是点点头。     “那龙娇现在在什么地方?”阮丽有些焦急地问道,很显然这段时间中,阮丽根本没能联系上龙娇。     “我们跟龙娇失去了联系,今天把你叫来,就是想看看你能不能联系上龙娇。”     阮丽直接拿出了手机拨打龙娇的手机号码,而张涛则是看向了雅琴,到了这个时候,张涛更愿意相信雅琴,而不是现在我这个严刑。     雅琴轻轻冲张涛点头。     而熟知雅琴性情的张涛也因为雅琴的态度,而开始真正思考这件事,思考我有没有对他撒谎。     龙娇的手机依旧处于关机状态,没能打通,不过阮丽提议说明天带我们一行人去龙娇家看看,而通过阮丽的介绍,我们也才真正确定,龙娇真的姓白,而且是南京的那个白家。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严刑,你又不是严刑?”     张涛看着我,抛出了这个最难的问题。           第二十八章 医院冲突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对于张涛提出的问题,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他。     我要怎么才能证明我的肉身已死,但灵魂却还活着?     我甚至都不能证明我此刻这具肉身其实是千年墓葬中的尸体,还是秦朝的大将王傅。     我手机中倒是有一些关于墓葬中诡异事情的视频,可是这些视频并不能说明什么,至于我与张涛之间曾经点点滴滴的回忆,这些虽然可以间接地证明我就是他熟知的那个严刑,可是却没有十足的说服力。     所以当张涛让我拿出证据证明的时候,我并没有跟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让他再给我一些时间。     我总觉得真相就隐藏在墓葬中。     而当我大致将我们此次长白山之行告诉张涛和阮丽的时候,张涛依旧皱着眉头。     熟知张涛性格的我单从这个小小的细节中就能知道,虽然张涛依旧不相信我所说的一切,但我说的这些内容已经对他产生了影响。     神农架那具本来属于我的尸体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所以接下来我们一行四人也没有继续在张涛和阮丽的感情事上纠结。     当最后众人离开的时候,张涛站起身来想要用电瓶车送阮丽回去,可是那辆红色的法拉利超跑早早地就等在了街头,而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     这些年来我也曾跟张涛谈论过人生规划的问题,我也曾提议过,我出钱,让他找一个合适的项目创业。     然而最后的结果都是被那家伙严词拒绝,他已经决定了死磕网络小说,说那是他的梦想,而以张涛那王八蛋的犟牛脾气,一旦做出了决定,就是九头龙都休想将之拉回来。     可以说,六年后的今天,阮丽的离开都是张涛一手所为。     我和雅琴回到了家里,虽然担心张涛的情况,可是对于感情这种事,我即使想帮他都无从帮起。     洗漱完之后,我躺在床上,手中拿着那枚血色玉石,而我的脑海中则是回忆着奈何桥上的一景一幕,回忆着淑月最后的那一抹发自灵魂深处的笑容。     然而每一次记忆起那张笑容,我都感觉有一把尖锐的刺刀将我的心脏刺了个通透。     那种痛,似乎贯穿了今生来世。     身体和精神上的疲惫让我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而梦境中,我再次看到了那栋九层阁楼,看到了灯火通明的咸阳城,看到了数以万计的大秦将士。     唯独没有看到那个一身红妆的她。     ……     ……     次日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射了进来,雅琴弄好了早饭叫我起床,吃过早饭,我开着我那辆悍马向昨天夜里跟阮丽、张涛约定好的地址驶去。     阳云别墅。     这是一个别墅小区,小区内的房价均价在十万一个平米。     也就说这个小区中的任何一栋别墅,价值都在数千万以上,而居住在这个小区中的人,非富即贵。     我们今天的目的地便是这里。     阮丽、张涛早早地便等在这里,而我们打发了别墅保安之后,在阮丽的带领下进入了小区。     我们停在一栋别墅门前,按响了门铃,很快一个保姆模样的中年女子系着围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阮小姐,你是来找龙娇的吗?”     “嗯。”     阮丽点头,我们跟着一起走进了别墅,而那个保姆模样的中年妇女则是说道:“其实在此之前龙娇失踪了好些天,直到昨天才回来,只是她刚回来没多久就昏迷了过去。现在她还在第一军区医院。”     听闻保姆的话,我们一行人都停下了脚步。     我问道:“龙娇是怎么昏迷的?”     “我不太清楚,不过昨天夜里我好想听白大哥提起过,即使是医院里都无法检查出昏迷的原因。”     中年妇女口中的白大哥,自然是这栋别墅的主人,白龙娇的父亲,南京那位在商界大名鼎鼎的人物。     我、雅琴互望了一眼,都明白龙娇的昏迷,说不定与长白山墓葬有关,不过在听到龙娇回来的消息之后,这些天一直悬挂在心头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龙娇至少还活着,这就是最好的消息。     我们一行人并没有在别墅逗留,很快我便开着车来到了第一军区医院,在前台那儿找到关于龙娇的病床号,然后就急冲冲地上了楼。     可是当我们来到龙娇病房外的时候,两个一身黑衣的保镖却是死死将们堵住,即使我们表明我们是龙娇的朋友,也不让通过。     而张涛那犊子由于担心龙娇的安危而与门口的保镖起了争执。     张涛一米七几的个子,如今最多也不过一百来斤,几乎可以用骨瘦如柴来形容,而这家伙却是跟训练有素的退伍特种兵动起手来。     守在病房门口的保镖见我们一行四人并没有离开的打算,所以打算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而张涛则是那个出头鸟。     一个肘关节呼啸着冲向了张涛的面门,如果张涛被这一击击中,就算不死,也要残废。     我皱着眉头,没想到门口的两位保镖竟然下手这么重。     而就在那一肘关节即将砸在张涛面门上的一瞬间,我一个踏步,瞬间拦在张涛身前,一掌接住那一记肘击,在与保镖肘关节接触的一瞬间,我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倾泻而来。     这股力量,就算是四个张涛也只有被放翻的份,不过对于我,特别是对于如今的我来说,依旧有些不够看。     对方很惊讶我这么轻松就接下了他的攻击,或许是出于颜面问题,也或许是出于对病房中龙娇安危的考虑,所以接下来他的攻击宛若暴风雨一般砸来。     每一记拳头都蕴藏巨大的冲击力,每一击的角度都极为刁钻,不仅如此,对方在借力打力方面也有着极高的造诣。     而我都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卸掉对方的力量。     我与那名保镖战斗的不相上下,另外一名保镖再也无法淡定,一同加入了战斗,而这一次我才稍微感觉到了一点压力。     “我们都是龙娇的朋友,并没有恶意,还希望二位能为我们让行。”     “如果你们真的是小姐的朋友,那就立刻离开这里,不要来打扰她。”     这是我与对方最后的对话,同时我也知道,对方无论如何是不可能让步了,既然如此,由于心里急着见龙娇,所以我不再手下留情。     面对着对方的拳头,这一次我没有选择躲避,而是直接捏紧了拳头,迎面砸了上去。     拳头两相碰撞。     砰!     骨骼撞击在一起的沉闷声回荡在医院的走廊中,自然也回荡在围观的一众人耳畔,而在这声沉闷的碰撞声之后,则是清脆的骨骼碎裂的声音。     对方的手骨彻底破裂。     张涛、雅琴、阮丽愣愣地看着这一幕,而那一声骨骼碎裂的声音则无比清晰地回荡在他们脑海中。     所有人第一反应是我的手骨破裂了,可是接下来,他们便看到那名保镖捂着手,虽然没有疼的大喊大叫,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彻底扭曲,瞬间连汗水都疼出来了。     然而还没等众人从清脆的骨骼破裂声中回过神来,一记几乎抽裂了空气的边腿朝我的脖子砸来。     “严刑!”     即使还无法确定我是不是张涛所熟识的那个严刑,但当张涛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依旧大声吼道我的名字,提示我危险。     我转身冲张涛微微一笑的同时,伸出了右手。     右手一把抓住对方的边腿,而后腰间猛地一用力,直接将对方抡了起来,然后扔了出去。     狭小的医院走廊此刻已是一片狼藉,而围观的病人、家属、医生、护士、保安等人纷纷呆愣在那里,同时他们看向我的目光中,什么眼神都有。     就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谁事先报了警,一队民警冲了进来。     民警一上来便叫人为那两名保镖治疗,而我则是说道:“他只是手骨断了,而他肋骨断了三根,其它的只是皮外伤,不打紧。”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民警亮出了工作证,并且要求我跟他走一趟。     就在这个时候,龙娇病房的房门被打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从病房中走了出来。     “白叔叔,这些都是我跟龙娇的朋友,我们是来看龙娇的。”     阮丽一看到这位中年男子,便上说道,而那位中年男子自然是南京商界的名人,白龙娇的父亲,白城。     白城认出了阮丽,再一看现场,便知道整个过程是怎么一回事了,只是当他在看向我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一人直接放翻了他花费巨大的代价请来的退伍特种兵保镖的缘故。     “白先生,没有打扰到您吧?”     民警认出了中年男子便是白城,所以他们给足了白城面子。     白城则是笑着说道:“没事,这些都是我的朋友,刚才只是一场误会,大家都散了吧。”     “既然是误会那便没我们的事了。”     “收队。”     白城一句话,民警便转身离去了,而我们一行四人则是跟随着白城走进了龙娇的病房中。           第二十九章 交谈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越过病房的大厅,我们一行人走进了龙娇躺着的那间病房。     龙娇静静地躺在床上,她紧闭着双眸,好似陷入了沉睡,整个人显得十分安详,此刻的她还打着点滴,心电图等等都显示的正常,然而就是处于昏迷中无法醒来。     病床旁是专业的护理人员和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是龙娇的母亲,任如洁。     虽然这个五十来岁的贵妇人在整个南京声名不显,但但凡熟悉白城的人都很清楚,白城能有如今的成就,离不开任如洁的支持。     而此刻这位支撑着白城创下如此家业的女子只是一位普通的母亲,静静地守护在自己的孩子身旁。     我看着昏迷中的龙娇,内心涌现一抹自责,当初如果我坚持不让龙娇跟来,她如今或许就不会躺在这里了。     “任阿姨,龙娇她怎么样了?”     阮丽看着任如洁问道,而任如洁则是站起身来,看着阮丽,看着我们一行人,她失望地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反倒是白城看着我问道:“你就是严刑吧?”     “嗯。”     “白先生知道我?”     我看着白城,对于这位位于人类金字塔顶端的少数人居然能认出我来很是有些意外。     白城没有任何身为上位者的倨傲,他点头说道:“听龙娇说过你,她这次偷偷跑出去这么多天,似乎就是跟你们一起的吧?”     我没有在白城这句话中听到任何责备的意味,他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以至于我根本无法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他此刻是怎样的一种态度。     我点点头,道:“都怪我,如果当初我坚持不让她跟来,或许也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事。”     “这不是你的过错,龙娇是我的女儿,她是怎样的性情,我这个做父亲的十分清楚,而且如果真要将这件事的责任归结在谁身上的话,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是难辞其咎。”     白城看着床榻上的龙娇,随后又看向我,说道:“咱们能单独谈谈吗?”     “嗯!”     阮丽、雅琴、张涛等人依旧在病房中陪伴着龙娇,而我和白城则是独自来到病房的客厅中,我与白城相对而坐,身前是一张茶几,白城亲自为我倒上茶。     白城问道:“严先生,这件事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而我接下来问的问题,或许可能会涉及到一些你自己的私人问题,当然了,你可以选择不回答我。”     “你请说。”     “龙娇这次跟你们去长白山,我从一开始其实就是知道的,而且我有好几次机会可以强行将龙娇绑回来。只是最后我都放弃了。或许是出于私心,也或许是出于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溺爱,总之各种原因最终让我没有阻止龙娇,也没有阻止你们。”     “至于长白山那处墓葬,几十年来我一直都在回避它,我希望我白家再也不要与那处墓葬牵扯上任何关系,然而事与愿违,龙娇她从小就对那处墓葬极感兴趣。”     ……     听到这里,听到墓葬,听到早在很早之前白城就知道长白那处墓葬,我的心猛地被一记重锤击中。     “原来那处墓葬并不是什么秘密,而我……我身上的秘密,又有多少人知道呢?至于白城,他又是怎么知道长白那处墓葬的?他到底知道多少?”     一瞬间我在心中想到了很多,同时也明白,在龙娇那天真无邪的面孔下,其实从一开始她的目标就是长白山那处墓葬。     而在过去的岁月中,龙娇从别的渠道获得了很多关于那处墓葬的信息,也正是这些信息帮助龙娇在墓葬中行动自由,并且帮助龙娇最终活下来离开那里。     只是为何白城会说他不想白家在与那处墓葬再有任何关系,他又为什么要默认龙娇跟我们一起进入那处墓葬中呢?     还有白城口中白家与长白山那处墓葬的关系又是什么?     而龙娇如此固执地想要进入墓葬中,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心中突然涌现如此多的疑问,虽然我脸上表情并没有变化,可是白城那双眼睛似乎能够看穿人心,他笑着问道:“你肯定心中疑惑,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严先生,阮丽那丫头是龙娇的闺蜜,你是阮丽的朋友,而对于你的个人情况,我也让人调查了。希望你不要介意才是,毕竟任何跟龙娇走的近的人,我都不得不让人调查,还希望你能够理解。”     白城端起茶几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继续说道:“我其实很好奇,现在的你到底是谁?你在神农架、长白山到底遇到了什么?而病房外的两名保镖都是特种部队出身,即使是部队的尖兵要想重创他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你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我心中也有很多疑惑。”我看着白城,如此说道,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可是白城却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态度,让人猜不透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个我自然明白,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还是先为你解答你心中的疑问吧。”     白城说道:“你肯定很疑惑我为何知晓那处墓葬。”     “这事得从我父亲谈起,我父亲叫白铭,后来我从我母亲那里得知,我父亲早年是干盗墓勾当的,家里也因此有很多关于风水墓葬方面的书籍和工具,所以我从小就在这样的氛围中被熏陶。”     “我父亲有几个合伙人,他们当年偶然在南海发现了一处海葬,并且从那处海葬中得到了一些线索,这些线索指向了长白山的那处墓葬。”     “我听我母亲说过,当年父亲都已经准备金盆洗手不再沾染盗墓这活,可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父亲还是跟他的合伙人进入了长白山那处墓葬中,而这一去就是几十年,再也没有音讯。”     白城一席话,就像是为我打开了一扇门,所有关于龙娇,关于白家的谜团纷纷迎刃而解。     我看着白城,问道:“你父亲的合伙人是不是叫周显寻、蒙启、邓国庆?”     听到我这句话,一直都表现完美的白城终于流露出一丝异常,那是紧张、意外,最后化作了预料之中的失落,而白城的神态也是默认我的话。     白城问道:“你在墓葬中发现了什么?”     “我在墓葬中发现了两具尸体,一具叫蒙启,至于另一具尸体,由于是日记本的主人,所以日记的内容中都是以‘我’来替代日记本主人的姓名,同时我在日记本中还看到了周显寻以及邓国庆两个名字,那么我现在我想,那本日记本的主人正是白先生你的父亲,白铭。”     几十年时间过去,对于白城来说,他的父亲只是失踪了,即使明知道还活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一丁点儿希望也是希望,所以当白城真正确定白铭已经死在墓葬中的时候,心绪难免会受到影响。     白城沉默了片刻,他说道:“能跟我说说你在墓葬中的情况吗?还有那本日记本,我能看看吗?”     白城说完这句话,还没等我回应他,他就继续说道:“龙娇从小就从她奶奶那里知道了我父亲生前的事情,这么多年来,龙娇都对墓葬、探险这些东西十分感兴趣,而一直以来,龙娇最希望的就是前往父亲当年进入的那处墓葬,她一方面是想替她爷爷完成当年父亲做的事,而另一方面则是想确定几十年时间过去,父亲是不是真的死在了墓葬中。”     “其实我又何尝不想确定父亲的消息?只是不同于龙娇,我从小到大都对墓葬风水这些东西反感,甚至是讨厌,而身为公司的董事长兼最大的股东,公司还有两万名员工需要我,两万名员工,就是差不多两万个家庭,我身上的担子就注定了我不可能抛下生活中的责任前往长白山。”     “所以当龙娇固执地要跟随你们去长白山的时候,我即使明知道会有生命危险,最终也没有阻拦她,就是这个原因。”     “严先生,这人老了,就喜欢叨叨个不停,不好意思。”     可以说白城这一番话,几乎是将白家数十年来的家底尽数抖露在我面前,而根据我在墓葬中发现的种种线索看来,白城并没有对我撒谎。     白城看着我,我知道接下来该我说了。     我沉默了片刻,在脑海中思考着该说些什么。     “除了那本日记本,我还找到了一个背包,以及一些当年你父亲的东西,等我回去之后找个时间给你送过来。”     “而我在墓葬中只发现了两具尸体,一具是你父亲白铭的,还有一具是蒙启的,至于日记本中记载的周显寻以及邓国庆两人后来怎么样了,我就不太清楚了。至少我在墓葬中没有看到两人的尸体。”     “周显寻现在还活着,至于邓国庆,当年并没有死在长白山那处墓葬中,只是他从长白山出来之后就失踪了,如今身在何方,是否还活着,这个没有人知道。”     白城说道。     而我则是继续说道:“至于发生在我身上的事……”           第三十章 龙娇昏迷的因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在整个对话过程中,我真的感受到了白城的坦诚相待,并且我没有在白城身上感受到丝毫的敌意,正因为这一点,才决定我将发生在我身上的事,选择性的告诉白城。     同时我也认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的观念,不同的见识,同样的事情,同样的线索,不同的人往往能够看到不同的一面。     如果我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告诉他,以白城的见识,会不会从中发现一些我所看不到的线索?     “从神农架到长白山,满打满算差不多快两个月了,这两个月发生的事,早已完全偏离了我既定的生活轨迹,我从长白山坠入悬崖,可是当我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身在长白山中。”     “当我醒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我与长白山,甚至西沙群岛那处海葬脱不了干系,所以当我认识到这一点之后,我便决定了再次进入长白山中。”     我感觉有些口干舌燥,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而我的记忆则是锁定在了这两个月内发生的事上。     我继续说道:“我想白先生想要知道的是我在墓葬中具体遇到了什么,发现了什么,至于在神农架、南京发生的事情,以白先生的眼线,想必早已经查的一清二楚。”     “墓葬所在那处山脉,名叫回魂山……”     在接下来的时间中,我将我们在墓葬中遇到的危险,大致的跟白城说了一下,当然,我的梦境以及奈何桥这一系列的秘密,我却是只字未提,同时我也着重谈到了龙娇。     可是当龙娇跟我们失去联系之后,关于在龙娇身上发生的事情,我知道的实在太少。     而说道龙娇的时候,我拿出我在墓葬中见到的那串铂金手链,并且将之交还给了白城,从白城那里得知,这串手链是去年龙娇生日的时候,白城送给龙娇的生日礼物。     当我说道第二波进入墓葬盗墓贼的时候,即使以白城的城府都不禁露出凝重的神色,显然对于这波盗墓贼,白城隐约间猜测到了些什么。     不过白城并没有打断我的话,而我则继续将墓葬中的一些线索告诉白城。     除了涉及到我最核心的秘密以外,我告诉白城的线索中,甚至包括我在石棺中发现的那卷羊皮卷。     而当白城看到这卷羊皮卷的时候,脸色再变。     这一次白城只说七个字。     “这羊皮卷,我看过。”     是的,当白城第一眼看到我拿出的那卷羊皮卷的时候,他竟然说他看过。     我知道白城没有撒谎,可是这卷羊皮卷一直身在回魂山山腹的石棺棺底,白城他又怎么可能看过?     “当然,我看到的那卷羊皮卷并不是你手上拿的这个,而是当年我父亲他们在西沙群岛那处海葬中带出来的,而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父亲他们之所以能够找到长白山那处墓葬,很大一部分是因为那卷羊皮卷。”     “他们是怎么从羊皮卷上发现线索的?”     说道这里的时候,我的心绪骤然变的紧张起来,如果能够从白城那里得到解开羊皮卷线索的方法,那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然而最后,白城却是摇摇头,示意他也不知道。     我问白城可知道西沙群岛那处海葬发现的羊皮卷现在在哪里,白城略微思考了片刻之后,告诉我,那卷羊皮卷现在应该在失踪多年的邓国庆身上,当然,也有可能在周显寻那。     无论是日记本还是白城口中,我都多次听说过邓国庆和周显寻两人,我问白城,“你可知道邓国庆和周显寻是怎样的人?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正如我之前所说的,邓国庆早已失踪多年,是生是死,我也不知道,至于邓国庆当年从长白山那处墓葬中回来之后为什么失踪,这个我也不知道。”     “至于周显寻,你可知晓帝都的周家?”     白城看着我,而在说道周家的时候,虽然白城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可是我依旧觉得白城对于这个周家有一种淡淡的却又很深刻的忌惮。     是的,是忌惮。     我摇摇头,或许是我社会地位太低了的缘故,对于社会上层的关系几乎是两眼一抹黑。     对于我的没见识,白城并没有任何嘲笑的意味,而是认真地说道:“我只能说如今的周家,即使是在帝都,也是手段通天的存在。而周家到底拥有多么强大的能量,这个需要你自己去体会才更真实。”     “而周显寻,正是如今周家的幕后掌权人,也是整个周家支柱般的存在。”     “就我所知,当年周显寻在回魂山那处墓葬中留下了暗疾,这么多年过去,即使如今医学飞速发展,也没能彻底根除周显寻的暗疾。而周显寻这个人,我根本没有资格谈论他,同时我也不想因为我的个人观念而影响了你的判断。如果有机会,你还是去帝都看看吧,听说近几年来周显寻的身体每况愈下,想必是活不长久了。”     白城一番话为我提供了太多有用的信息,至少我从中看到了寻找到真相的希望。     而白城这番话说完,他似乎在心底做了一番挣扎之后,又说道:“你在墓葬中看到的第二波盗墓贼,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就与周显寻有关。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也不排除有其它利益集团发现了长白山那处墓葬。”     说道第二波盗墓贼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第二波盗墓那奢侈到了极点的武器装备,能够弄到如此恐怖的武器装备,其背后的势力,想必难以想象。     我与白城之间的谈话,差不多就到此为止了。     白城确定了其父亲的消息,而我则是从白城那里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而当我问起如今龙娇情况的时候,白城却是摇摇头,示意如今的医院拿龙娇此刻的状态没有一点办法,甚至连为什么陷入昏迷都查不出来。     同时白城也怀疑,龙娇之所以陷入昏迷,一定是与长白山那处墓葬有关。     我和白城回到了病房中,阮丽、张涛、雅琴正在与任如洁谈话,他们见我和白城走了进来,纷纷看着我们。     同时也是这个时候,正好遇到了龙娇的主治医生查房。     龙娇的主治医生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一群穿着大白褂、带个高度近视眼镜的医生将龙娇的病床团团围住。     当一众医生再次对龙娇进行了一系列的常规检查之后,最后也只能是一幅无能为力的模样。     而以白城在南京的影响力,我就是用屁股猜也能猜到,在场的医生,绝对是第一军区医院最具盛名的医者了,同时各种最先进的医疗检查仪器肯定也在第一时间使用了。     可即使如此,现在连龙娇昏迷的原因都还没有找到。     一众医生中,为首的一位老者看着白城说道:“白先生,我们商量了一下,打算下午两点,就龙娇的情况开一个会,我们会综合我们医院各位专家数十年的临床经验,希望能商量出一个解决方案。”     “那有劳了。”     “白先生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     我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龙娇,心中想着那丫头即使进入墓葬中另有目的,可为什么不直接跟我们说明,却一定要一个人在墓葬中冒险?     而龙娇在墓葬中到底经历了什么,这即使是白城都不甚清楚。     因为当龙娇还没来得及说出墓葬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她就彻底昏迷了过去,也不知道是怎样的韧性支撑着她回到了南京。     不过这一点倒是很符合龙娇一路上表现出来的坚韧。     “不用开会了,龙娇之所以会昏迷,其实是中了蛊毒。”     我看着病床上的龙娇,没来由的,我突然开口这样说道,当我把这句话说完之后,我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说了什么。     而病房中,包括雅琴、张涛等人在内的十余人纷纷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刚才与白城交谈的那位医生则是看着我问道:“你是谁?”     “我是龙娇的朋友。”     “既然是龙娇的朋友,我想你本意并不是来捣乱的,可是你凭什么说龙娇之所以昏迷是因为中了蛊毒?你又可知道蛊毒是何物?既然你说龙娇昏迷是因为蛊毒,那她中的又是何种蛊毒?”     对于普通人来说,所谓的蛊毒,更多的是出现在鬼片或者悬疑小说中,而在现实生活中,几乎不曾听闻过。     可是这位目测年纪在六七十岁的老者在听闻“蛊毒”二字的时候,他并没有呵斥我这种看法的荒唐和武断,而是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而对于这一连串的问题,我自然是一个都做不出解释。     如果我说我刚才只是潜意识里固执地这样认为的,这只是我的一种直觉,而且我十分相信这种直觉,那么在场的所有人很有可能会直接将我轰出去。     可如果不这样说,我又该如何去解释那位医生提出的问题?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了那个一身白衣换做一身红妆的女子,大秦的大祭司,淑月,如果她在,龙娇就肯定有救了。           第三十一章 神秘女人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即使在两次梦境中,我与淑月都有过近距离的接触,甚至在墓葬中的奈何桥上,相隔着两千余年亲眼看到了淑月,可是一身白衣的大祭司和一身红妆的淑月,给我的感觉却是判若两人。     前者冰冷如山,后者却含情脉脉。     我不知道淑月是一个怎样的人,更不知道在淑月身上发生了什么,或者说在千年之前,身为王傅的我,与淑月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当我在奈何桥上看到淑月那发自灵魂深处笑容的一刹那,纵使时隔千年,我仍旧能够感受到淑月的爱。     每一次想到淑月,我的心绪总是不自觉地神游千年。     而这个时候,一直在一旁旁听的雅琴突然站出来说道:“到底是不是蛊毒,叫一个懂行的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雅琴的话将我从记忆中拉扯出来,而一旁看着昏迷中龙娇的白城则是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差不多四十分钟过去,一个女子走进了病房。     女子大约三十来岁,打扮却极为妖娆,光洁溜溜的大长腿配以让人产生遐想的超短裙,上身则身着一件白色紧身短袖,紧身短袖无法将胸前雄伟的部位完全遮掩,以至于流露出深不见底的沟壑。     这个女人只要往理发店门口一站,铁定让人误以为是拉客的。     就是这么一个打扮时尚,甚至到了非主流的女人居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把银针。     是的,是一把,而不是一根两根。     “这是你女儿?”     女人指着病床上的龙娇,同时看向白城,如此问道,而白城则是点点头,说道:“有没有把握?”     “这个得看过了才知道。”说罢,女人已经来到了龙娇的病床前,随后在我们一众人的注视下,那个神秘女人开始跟第一军区医院的医生一样对龙娇的身体状况做了一次常规检查。     在整个过程中,女人甚至还用到了听诊器这些西医的医用器具。     当然,医用器具是从医院医生身上抢来的。     “让这些庸医都出去,站在这太碍眼。”     女人一边观察这龙娇的状况,一边如此说道。     而此刻在病房中的医生,无一不是第一军区医院的专家级人物,可就是这些有着几十年临床经验的医者到了那个女人口中竟然成了庸医,甚至还碍着眼了。     好几名医生就快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当场质问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可是此时此刻的白城却是无暇顾及太多。     白城跟为首的那名军区医院老者低声交谈几句之后,会诊的一众医生就都乖乖地离开了病房。     神秘女人这个时候从那一把银针中抽出一根最细却也最长的一根,然后对着龙娇的眉心扎了下去,这一针扎下去,龙娇并没有任何反应,而那个神秘女人则是皱了皱眉。     “不是让你们出去吗?”     女人这个时候回过头来看着我、张涛、阮丽和雅琴,似乎是在责怪我们四人碍着眼了。而我则是问道:“你只让医院的医生出去,而我们不是医生。”     “那我现在让你们出去行吗?”     女人似乎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无论对方是谁,她似乎都这样的口吻,这样的态度。     我一时间摸不透这个女人的底细,而白城则是对我报以一个歉意的笑容。     我也不是不识趣的人,连白城都给了我们四人面子,我自然不也会让白城为难,所以我拉着雅琴的手,跟着张涛和阮丽转身准备离开病房。     “慢着。”     就在我们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那个神秘的女人突然又将我们四人叫住。     “你是谁?对,就是你。”女人指着我问道。     “严刑,龙娇的朋友。”     “什么血型?”     “o型。”     那个女人来到我身前,她不高,头顶只到我下巴,可是即使此刻她距离我还有一尺的距离,我依旧能够闻到她身上香的熏人的香水味道。     不,不对,这股味道并不是香水味道。     如果我记得没错,这应该是某种香薰或者檀木燃烧后的气味,而这种气味主要是用来掩盖死尸气味的。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对这个女人突然涌现一股深深的忌惮。     什么样的人才会用如此浓烈的气味来掩盖死尸的味道?     就在我走神的瞬间,那个女人突然拿起手中的一根极粗的银针朝我的肩膀扎了下去。     当我从长白山那处墓葬中醒来,我的肉身力量就强大到难以想象,即使是墓葬中比大猫、黑瞎子恐怖无数倍的三头血蟒,我都能与之缠斗而不落下风,同时我的反应速度,或者说神经反射弧也快到了无法想象的程度。     所以即使我有短暂的失神,但我仍旧在那根银针在刺入我皮肤的一瞬间,一把抓住了那个女人的手腕。     “你想干什么?”     我皱着眉头,问道,因为这个女人是白城喊来的,而且是为了救龙娇而来,所以此刻我心中虽然愤怒,但却并没有下狠手。     那个女人看着我,我并没有在她眼神中看到任何的尴尬和畏惧,反而有着浓郁的戏谑的意味。     随后我就感觉到我的肩膀一疼,而下一刻,那个女人已经离开我两米的距离,她手中那根银针上有一抹血红,那正是刺入我肩膀带出来的血液。     女人伸出舌头舔了舔银针上的血液,随后她指着我,冲着白城说道:“我需要他的血。”     “你想干什么?”     我听到那个女人的话,一方面震惊于她竟然能够挣脱我的束缚,同时在我提高警惕的情况下,还能一击得手,另一方面意外于她为什么要我的血液。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抽出两百毫升我就让你离开这里。”     “如果我不配合,你觉得你有办法让我留下两百毫升血液?”     纵使刚才被她一击得手,但对于我的力量,我仍旧无比自信,而在听闻我这句话之后,那个女人也是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她第二次皱了皱眉头。     “婉玲,严刑不是外人。”     白城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如此说道,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叫婉玲,可是婉玲这个名字对于我来说十分陌生,之前并没有听说过。     后来我从阮丽口中听说,那个叫婉玲的女人名叫于婉玲,三十来岁,至于于婉玲具体是干什么的,阮丽也不太清楚,毕竟连于婉玲这个名字,也是阮丽曾经从龙娇口中听说过。     而于婉玲这个女人,其实如果把脸上的浓妆洗掉,然后穿上一身正常人的着装,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材,都称得上美女。     于婉玲看着我,说道:“龙娇那小丫头中了尸虫蛊毒,如果无法及时将蛊毒逼出来,七天过后,她就会真的变成一具死尸……”     于婉玲不像是在危言耸听,而我依旧无法放下心中对这个女人的警惕。     我问道:“到处都是o型血,为什么一定要我的。”     “这其实跟什么血型没有任何关系,之所以要你的血,是因为只有你的血才能逼出蛊毒。”     “为什么?”     “你自己心里清楚。”于婉玲盯着我,那双一眨不眨的眼睛就像在盯着一件试验品,她说道:“你不是说你是龙娇那小丫头的朋友吗?那你到底给还是不给?”     如果我的血液真的能救龙娇,别说两百毫升,就是一千毫升我也给,可是为什么那个叫于婉玲的女人就一口咬定只有我的血液才能逼出蛊毒?     她在我的血液中的尝出了什么?而她那句“你自己心里清楚”又是什么意思?     “去叫一个护士来吧,拿上抽血液的针管。”     我对雅琴说道,雅琴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去了。     而在我们等待医院护士到来的过程中,我一直在思考刚才闪现在我脑海中的疑问。     我的记忆突然锁定在了两千年前,大秦咸阳城北面,那栋九层阁楼之上,淑月一身盛装,她以月辉和药物为我胸口的伤痕剔除蛊毒。     我想正是那次淑月的治疗让我的血液中蕴含有某种力量。     这便是练气士的能力,这便是大秦大祭司的力量,纵使时隔千年之后,仍旧拥有难以想象的功效。     可是那个叫于婉玲的女人又是如何发现我的血液与众不同的?     她又是不是已经发现我这具肉身的不同了呢?     越是深入思考,我内心对于婉玲这个一身非主流穿着打扮的女人就越发的忌惮,而这样一个恐怖的女人,不应该籍籍无名才是。     医院护士很快用针管从我手腕上的静脉血管中抽出两百毫升血液。     将血液放在一个陶瓷碗内,可是我们众人这才发现,从我身体中出来的血液颜色不太对劲。     正常人的血液应该是血红色的,可是刚才从我身体中抽出来的血液却是猩红中带着一抹淡淡的金色,是的,如果我剃着一个光头,身上披上袈裟,说不定会有人以为我是佛陀转世。     不仅如此,血液本该有一股浓郁的腥味才是,可是我的血液却是弥漫出一股淡淡的香味。     于婉玲将她手中的一把银针尽数扔进了我的血液中,随后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陶瓷碗中的血液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差不多四分之一,我想那是银针吸收了血液。     “我草,这特么是滴血认主么?”     说这句话的自然是写网络小说的张涛。           第三十二章 发小情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轻佻玩笑的语调,在下意识间,张涛流露出他玩世不恭的一面,而这才是我所熟悉的张涛。     没有人理会张涛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话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于婉玲身上,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个神秘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真的能够治好龙娇?     我不禁在心中这样想到,同时心中疑惑,在当今这个文明社会,虽然经常会听说仙娘、大仙什么的称呼,可是只要是有一些常识的人,都知道这些不过是迷信的说法。     而蛊毒医术这些离我们日常生活极为遥远的一面,真的存在于世?     于婉玲从碗中捞起三根沾满我血液的银针,然后在龙娇头顶找准三个穴道,轻轻扎了下去。     龙娇的身体轻轻动弹了一下,不过我们在场的人都知道,那应该是银针刺激某道神经反射弧,以至于身体动弹了那么一下。     在接下来的时间中,由于扎针的需要,龙娇必须褪去身上的衣服,所以我、张涛、白城三个男性被赶出了病房。     当两个小时过去,我们再次进入病房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结束,龙娇依旧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而我则是注意到,在病床旁的一个玻璃器皿中,有一条差不多两厘米长的细长血色虫子。     那正是龙娇身中的蛊毒。     “差不多再有一两天她就能醒过来了,当然,最好还是在医院里再住上个十天半个月,虽说那群庸医什么都不会,但有总比没有强,再说了,你白城也不会缺这十多天的住院费吧。”     于婉玲收拾好她的银针,同时将那个装着虫子的器皿放进了她的背包中,她对着白城说道。     随后于婉玲居然随身掏出一个玉器瓶,玉器瓶不大,差不多两百来毫升的容量,同时玉器瓶并没有花哨的雕饰,似乎只是为了装东西而设计的。     可是干玉石行当的我一眼便认出了这块玉器瓶的价值,冰种祖母绿,而且成色极为罕见。     单就这个玉器瓶便价值连城。     可是于婉玲接下来的动作却是让我感觉无比别扭。     因为她用这个无比昂贵的玉器瓶小心翼翼地将没有用完的血液装了进去,看那模样,就好似面对着某种稀世珍宝一般,而那血液正是我的。     我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所以我没有开口询问,而是上前说道:“没用完的血液,可以还给我吗?”     一想到这个神秘的女人不知道会拿我的血液去干什么,我内心就有种发毛的感觉,所以我这才厚着脸皮上前问道。     于婉玲白了我一眼,说道:“泼出去的水,有收回来的吗?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再说了,这些血液现在是我的了,并不是你的。”     对于于婉玲的话,我无言以对。     “怎么就是你的了?”     “因为它在我手上,所以是我的了。”     于婉玲收拾好她的东西,不再理会我,也没有跟白城打招呼,转身便向着医院门口走去,只是当她即将消失在我们视野中的时候,她仍旧背对着白城,但却说道:“记着你又欠我一个要求。”     是要求,而不是人情!     这句话我听的清清楚楚,而堂堂白城欠下的一个要求,绝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同时在这句话中,于婉玲着重强调了那个“又”字。     不仅如此,于婉玲在说道这句话的时候,态度无比强硬,似乎白城在社会上那足以让人仰望的地位,她根本就视而不见。     对于那个已经消失的于婉玲,白城却也只能苦笑两声,一点办法都没有。     直到这个时候,我更加震惊于那个名叫于婉玲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白城全然没有将于婉玲的强硬放在心上,一笑置之,似乎早已经见怪不怪了,然后白城看向我,无比认真地说道,“严刑,今天谢谢你了。”。     我点点头,说道:“没什么,况且这是我应该做的。”     “还是要谢谢你,今后有事没事多到阳云别墅来做客才是,如果生活上遇到什么困难,也可以来找我,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勉强还能搞定。”     虽然只是一句话,却是比真金白银更加难得。     要知道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打破头想要得到白城的赏识,可是真正能够与白城说上一句话的人却是寥寥无几,更别说能够获得白城的好感了。     而在南京,白城的这句话就是一道护身符,只要不是犯了天大的错,都不会有任何麻烦。     继续在医院待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我、雅琴、张涛、阮丽四人一起离开了医院,而在医院楼下,我看着张涛和阮丽,说道:“我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了,他在城北,我再城南,你还是送他吧。”     阮丽笑了笑,如此说道,然后便提着手中的包转身离去,而在不远处的喷泉旁,静静地停靠着一辆黑色宾利,那是来接阮丽的。     张涛看着阮丽上车,看着那辆宾利消失在他的视野中,整个过程他没有说一句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而我则是看着张涛,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我怎么会有事?”     “我看你就是有事,走吧,我陪你去喝两杯。”     “我戒了。”     “戒了?”我有些意外地看着张涛,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     张涛说罢,然后低着头,向着公交站牌走去,他今天没有骑他的二手电瓶车,此刻看来,他也没有让我送他回去的打算。     我看着张涛越走越远的身影,心中突然涌现一股强烈的恨铁不成钢的情绪,我冲着张涛大声吼道:“咋啦,被甩了你他娘的就怂了吗?我看你心里根本就没有别人阮丽,还他妈什么口口声声说爱别人,呸,我他妈都觉得恶心。”     张涛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来瞪着我。     然后他急速冲了过来,站在我身前,一把揪住我的衣领,他皱着眉头,愤怒地盯着我。     “我心里没她?你他妈凭什么说我心里没她。”     张涛张开口用尽全力冲我吼道,同时溅了我一脸的唾沫星子。     我没有去擦脸上的口水,我看着张涛,看着这个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二三十年过去,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个犟牛脾气的王八蛋会有这么沮丧颓废的一天。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心里有她?”     张涛愣在了那里,揪着我衣领的手慢慢松了下来,我能看到那双瞪大的眼眸中迅速布满了血丝,而泪水则是在那家伙的眼眶中打转。     十二岁之后我就没见过张涛流泪。     只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     张涛无力地坐在身后的花园上,他低着头,细声问道:“除了看着她离开,我还能做什么?”     我坐在张涛身旁,说道,“她问你要车了吗?问你要房了吗?阮丽要的不多,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份安稳,她只想看到你上进,而不是现在这种浑浑噩噩地过日子,一个只需要你有一份稳定工作就跟定你的女人,现如今的社会,这样的女子还有多少?”     “别再跟我谈什么梦想,连饭都吃不饱,梦想不过是个屁,把它放了吧,也放你自己一把。”     张涛看着我,他没有对我这番话发表任何态度,而问道,“有烟吗?”     张涛不抽烟的,不过我还是递给他一支烟,然后给他点燃。     由于抽的过猛,再加上根本不会,所以张涛呛着了,在剧烈地咳嗽之后,张涛说道:“严刑,你说我这二十八年是不是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请别侮辱人类的朋友。”     “咳咳咳……”     张涛再次呛着了,也没有跟我生气,而是说道:“也是,狗好歹还能看门。可是我呢?我都做了些什么?”     “严刑!”     张涛突然看着我,他无比认真地叫到我。     “帮帮我。”     我有些意外于张涛态度的突然转变,我看着他,许久之后我才明白张涛的意思。     “我不帮你,谁帮你?”     我搂着张涛的肩膀,如此说道。     我送张涛回到了他的出租屋,然后我带着雅琴回到了家里,我看着桌上摆放的四十来颗钻石,这些钻石是我从墓葬中带出来的。     要想帮助张涛,其实并不是简单的给他足够花的钱就足够的。     而且以张涛那犊子的脾气,即使我给他钱,他也肯定不会要,可是要怎么开始去帮助那家伙,这却是一个难题,至于最后阮丽还会不会回到张涛身边,这个其实并不是十分重要了。     当然,阮丽能够回来,自然是皆大欢喜。     至于阮丽是一个怎样的人,说实话,虽然阮丽跟张涛在一起六年,因为我跟张涛的关系,我与阮丽之间也算是十分熟悉,可是阮丽始终给我一种模糊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跟之前龙娇给我的感觉是一样的,不过远没有龙娇那么强烈。     就在我暂时抛开自己的问题,思考着如何帮助张涛的时候,门铃响了。     我打开了房门,然后我就看到于婉玲站在我家门前。           第三十三章 毒手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对于于婉玲的出现,我十分意外。     站在门外的于婉玲并没有理会我的问题,而是拿我当空气一般,当我打开门之后,她就自顾自地走进了我的家里,一边走还一边打量。     “你是搞古玩的?”     看着我家里摆放的一些玩意儿,于婉玲微笑着冲我问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就这么不欢迎我?”     于婉玲与我面对面站着,她想要用指尖触碰我的下巴,不过被我躲过去了。     看着我正襟危坐的神态,于婉玲戏谑地一笑,道:“其实吧,我这人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喜欢结交看着顺眼的朋友,刚才在医院里匆匆一瞥,我觉得你是个值得交往的人,所以这才特意登门来访。”     “也不给我泡杯茶,再请我坐下?你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于婉玲一边说,一边已经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她翘着二郎腿,笑着看着我。     “能找点让人信服的理由吗?”     “怎么,你不信?不信就对了,其实连我自己都不信。”于婉玲靠在沙发上说道。     这个时候雅琴从厨房走了出来,雅琴看到于婉玲的第一时间很是意外,随后雅琴解下身上的围裙,冲我说道:“既然来客人了,那我出去买点菜回来。”     “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你看你爱人多懂得待客之道。”     当雅琴听闻“爱人”二字的时候,脸微微一红,没有张口解释什么,匆匆出了门,而在我看来,这种事没什么好解释的,毕竟我觉的,雅琴迟早都是我媳妇,早一天叫媳妇不更好?     我有些不理解地看着于婉玲,问道:“你话怎么这么多?”     “话多吗?我怎么没有发现,其实吧,我这人只要是别人有求于我,我自然要表现的冷酷一些,毕竟不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能请得动我的。如果是我有求于别人,自然是要厚着脸皮往别人的冷屁股上贴,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你这是有求于我?”     “呵呵呵……我于婉玲像是有求于人的人吗?不过你还真说对了。”     我在于婉玲身旁坐了下来,从茶几上拿过一颗苹果和一把水果刀,我一边剥皮,一边问道:“说吧,有什么事?”     “严刑其实你不用摆出这么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神态,这不过是我惯用的手段而已,所以这一套在我这里没有用,而且你也一定有很多疑问想要从我这里得到解答,所以咱两的关系其实并不是谁求谁,而是相互帮助。”     “你就这么确定我有很多疑问需要问你?”     “比如说我是一个怎样的人。”于婉玲看着我说道,而她这句话的确是说出了我心中所想,不过这个问题,我是问可不问的。     于婉玲见我不为所动,她继续说道:“想知道你的血液为什么不同于常人?你可想知道你的肉身力量为何如此强大?你又可想知道,其实在你的身体中有一道符,先秦练气士的符。”     “你想要什么?”     “不着急,咱们慢慢来,我有的是时间。”     于婉玲一把从我手中抢过已经剥好的苹果,她一边咬着苹果,一边问道,“你是在哪里找到的血龙草?还有你为什么没有被血龙草毒死?”     “血龙草?”     “你不知道血龙草?”于婉玲的小嘴放在苹果上,不过这一次却是没有一口咬下去,而是微微皱眉,这是她第三次皱眉。     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后,于婉玲说道:“你的血液中有血龙草的药性,这说明在此之前你一定接触过血龙草这种东西,甚至是吃过那东西,而血龙草虽然有很强的药效,但另一方面又是剧毒,必须配以特殊的药物混合使用才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好吧,血龙草是逼出蛊毒的药引,也是整个治疗过程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只是这种东西早在一千多年前就绝种了,所以我很好奇你的血液中怎么会有血龙草的药效?”     于婉玲说的血龙草,我想是当年淑月为我治疗蛊毒的时候,敷在我伤口上的草药中有血龙草的成分,从那之后,血龙草的药效就一直蛰伏在我身体中。     我自然不可能给于婉玲说这些,况且我就算如实说了,想必于婉玲也不会相信。     “我不知道你说的血龙草是什么东西,不过当年我在部队的时候,曾受过很重的伤,由于当时在野外,战友就根据常规的中医办法,用草药给我敷在伤口上,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我变着法,将两千年前的事搬到了二十一世纪,而以真乱假,假中有真这种说法,即使于婉玲是个人精,想必也推测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可能这么凑巧吧,你当时是在什么地方?”     “长白山。”     “你真的没有骗我?”     于婉玲盯着我,心中半信半疑。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于婉玲,不得不说于婉玲的脸蛋和身材真的很不错,如果不是太浓的妆遮掩的太严实,于婉玲绝对算得上美女。     “我有必要骗你?”我反问道。     整个过程我都表现的宠辱不惊,我自信于婉玲根本无法从我的个人神态和语气中听出任何端倪来。     可是接下来于婉玲却是说道:“难道是长白山大山深处的回魂山?”     于婉玲盯着我,话语的语调有些戏谑,而回魂山三个字在我脑海炸响,我盯着于婉玲,问道:“你怎么知道?”     “这些根本不是秘密,而以我的人脉,要想调查一个人,即使是一个退伍军人在部队中的记录,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如果你是女的,信不信你每个月大姨妈什么时候来,我都能查到。”     “那你的大姨妈是每个月的什么时候?”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严刑,你难道不想知道,我到底知道多少关于你的秘密吗?”     “你跟我才只见过一面,你又能知道多少关于我的事?况且我又有什么东西值得你这么一个大人物关注的?”     我看着于婉玲,装傻充愣地说道,而于婉玲却是满含深意地笑了笑,说道:“严刑啊严刑,你真的是太低估你自己了,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不说别的,单说你身体中流淌的血液,就足够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唐生肉有什么功效你应该知道吧,你血液中蕴含的各种药效,说成是山寨版的唐僧肉也不为过。”     “你知道吗,你整个人都是一座宝库。”     于婉玲突然将脸凑到我面前,我似乎都能够感受到于婉玲的呼吸。     我虽然不太相信于婉玲所说的,可是我潜意识中又不愿放弃任何一个有可能解开整件事谜团的机会。     我强压下心中的疑惑,同时拉开与于婉玲之间的距离,我问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些?还有,凭什么就如此肯定?”     “我叫于婉玲,这个名字你或许没有听说过,不过我想你应该能够猜到,能够让白城那样的人没辙的角色铁定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而我还有一个称号,毒手。”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肯定你身体的情况了吧?”     于婉玲看着我,而我则是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不过三十来岁,面容却是跟二十三四一般无二的女人。     这个素颜更加漂亮的美丽女人怎么可能是传说中的毒手?     毒手,曾经游走在边境地段的雇佣兵,后来加入神秘杀手组织,短短两年时间,尊封一代杀神,同时还有传闻,毒手拥有一身诡异医术,可治病救人,亦可杀人于无形。     此乃传说中巫医。     毒手性情诡诞,喜怒无常,传闻中毒手曾因自己一时兴起,而抹杀一个制毒窝点近百号人。     如此凶煞之人,我曾一度以为是一名年过半百的中年大叔,怎么又会想到居然会是眼前这个漂亮的美丽女人?而且这个家伙此刻正坐在我家里,我身前。     如果她一开始的目的便是取我的性命,我想即使我如今的肉身拥有难以想象的力量,以及无比快速的神经反应速度,在对上于婉玲的时候,胜负也不过在五五分。     而输的结果,便是死亡。     “怎么?你不相信?”     于婉玲反问道,而说真的,当我脑海中闪现种种关于毒手的资料,我真的不相信于婉玲就是传说中的毒手,可是当我一想到于婉玲居然能够挣脱我的束缚,并且在我提高警惕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银针刺入我的皮肤中,然后全身而退时,我开始动摇了。     同时于婉玲能够逼出龙娇体内的蛊毒,让白城这样的人物没辙,甚至是忌惮。这本身就说明了什么。     我看着于婉玲,瞬间拉开与她之间的距离,同时做好拼命的准备。     谁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会不会突然暴起将我杀掉,她不都说了吗,我的身体,我身体中流淌的血液,就是山寨版的唐僧肉,而她是不是会扮演白骨精呢?     “瞧把你给急的,老娘又不会强奸你。”     即使于婉玲这么说了,可是我心中依旧警惕万分。     就在这个时候,雅琴提着从菜市场买的菜回来了。           第三十四章 合作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虽然我不太清楚西游记的作者到底是罗贯中还是吴承恩,但我却十分清楚西游记中唐僧肉有什么功效。     吃一口唐生肉可以长生不老,这正是西游记中九九八十一难的根源所在,而唐僧在所有人妖怪的眼中,那就是一块香馍馍,谁都想来咬上一口。     既然差不多已经确定了于婉玲便是传说中的毒手,那么我便没有理由去怀疑她的见识和推断。     她说我身体中流淌的血液是山寨版的唐僧肉,在这一点上,绝不是空穴来风,况且在医院中我自己都看的十分清楚,自己的血液真的与其他人的血液完全不同。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是因为淑月为了给我逼出蛊毒而在伤口上敷了药,药效保留在了身体中造成的?     如果说我的血液能够逼出蛊毒,仅仅是这一点,以上的说法或许还能解释一二,可是如果说仅仅是敷了一剂草药就能成为拥有于婉玲口中所说的功效,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我如今这具肉身是两千年大秦将领王傅的,说实话,我对于秦朝的历史了解的真的不多,在墓葬中我也曾想过回到南京之后,一定要将秦朝的历史狠狠地恶补一下。     只是这些天以来都十分忙碌,根本没有时间去翻阅秦朝历史。     所以对于两千年前秦朝大将王傅,我几乎都没有听说过,根本就不知道历史上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以我那浅薄的历史知识,我只知道秦始皇,知道王翦、蒙恬、白起这些有名的不能再有名的人物,对于王傅,或者说对于两千年前的自己,看来还得细细阅读秦朝历史才是。     而且我心中还有一个疑惑,以淑月在秦朝的地位,历史上该有记载才是,可是我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淑月的名字?     这个时候很多东西都无法对号入座,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我去解开谜团。     ……     雅琴从菜市场买菜回来,她看着针锋相对的我和于婉玲,淡淡一笑,说道:“你们两在干嘛?干瞪眼吗?”     雅琴的突然出现,缓和了我和于婉玲之间的紧张氛围,如果雅琴再不回来,说不定我真的要跟于婉玲打一架才是,只是谁输谁赢,这个还不知道。     “看来什么时候也得学学武术才是,空有一身蛮力和反应速度,没有刁钻的发力招式以及攻击规则是要吃很多亏的。”     我心中如此想到的同时,为了不让雅琴担心,所以我说道:“没什么,我们刚才在讨论些问题。怎么去了这么久?都买了些什么菜?”     “久吗?我买了条鱼,一斤排骨,还有土豆、白菜、空心菜以及一些调料。”     “于小姐,一会儿尝尝我的手艺。”     雅琴冲着于婉玲微微一笑,如此说道,而于婉玲则是微笑着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直到雅琴提着菜进了厨房,于婉玲这才看着我说道:“这么好的媳妇,你哪里找的?”     “你管的着?”     “我怎么管不着?说不定我什么时候一个不高兴,就把你媳妇给宰了。”     “于婉玲,我知道你是个疯子,但只要你敢伤害雅琴一根汗毛,我会让你知道,我比你更疯。”     “瞧把你给紧张的,我不过是说说而已,何必当真。再说了,我还想跟你长期合作呢。”于婉玲看着我,有些试探性地说道。     而我则是没想到于婉玲最终的目的居然还真是与我合作,只是我心中很疑惑,我能有什么是可以跟她合作的?再说了,从一开始我这辈子的梦想就是娶了雅琴,生一堆娃,然后安安乐乐地过我的安稳日子,我可不当杀手,更不想当变态。     于婉玲似乎能看穿我心中在想些什么,她说道:“我没叫你去杀人,我是想要你身体中的血,而且是新鲜的血。”     “你这是想拿我当小白鼠?”     “怎么就把你当小白鼠了?不过你一定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不是?当然了,我也不白要你的血,一万一毫升,你给多少,我要多少。”     不得不说于婉玲开出的价格足以称得上天价了,一百毫升血液,那可就是一百万,即使是正常的无偿献血,一年两次,一次三百毫升,一年也是六百毫升,也是足足六百万。     更别说在这么巨大的诱惑面前,真的会顾及自身健康,而控制抽血量吗?     不过我看着于婉玲,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我不缺这点钱。”     是的,不说我本就有千万的身家,单就我从墓葬中拿出来的几十颗钻石,如此巨大且色泽极佳的钻石,每一颗的价值差不多都在两百万上下。     单就这一点,就是无法想象的财富。     所以几百万对于如今的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不过我之所以拒绝于婉玲,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我仍旧对她充满了忌惮之心,与传说中的毒手合作,无疑是在与虎谋皮,如果我只是孤身一人都还好说,可是如今的我有雅琴,还有身边的朋友,我不想因为我,而把我的家人引入是非之中。     于婉玲阅人无数,她自然能够猜到我拒绝她的真实原因是什么。     她看着我,认真说道:“你知道的,我是巫医,我杀人,但我也救人,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研究一个项目,只是因为缺失一些东西,这个项目已经搁置多年,原本我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完成这个项目,直到我今天在医院看到了你,我才重新看到了希望。”     “什么项目?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忽悠我?”     “我暂时不能告诉你是什么项目,不过我可以以我毒手的人格尊严像你严刑保证,我所说的没有半句假话。”     于婉玲这句话可谓是说严重了,对于社会隐匿的高人,特别是像毒手这种名震四海的强者来说,钱、性命、权力并不是最重要的,对于他们来说,最重要的是名声、声望。     于婉玲以她毒手的名望作保证,我没有理由不相信她说的话。     我沉思了下来,我问道:“我能有什么好处?”     “从神农架到长白山,虽然即使以我的人脉都无法查出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在忙些什么,但我十分清楚你、包括你的家人,你身边的朋友,都会因为你而有很多麻烦。”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所说的麻烦绝不是社会上的普通混混那么简单,至于这些麻烦具体来自何方,什么时候到来,我想你心中也早有心理准备。相信我,你一个人根本无法应对即将到来的麻烦,如果你答应与我合作,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并且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保护你家人、朋友的安全。”     于婉玲说的没错,因为墓葬的原因,我可以肯定已经有势力暗中盯着我了。     不说别的,单就第二波进入墓葬的势力,就绝不是如今的我能够对付的,而于婉玲这番话也的的确确正中我的下怀。     没等我回答于婉玲,于婉玲便再次说道:“我知道你在部队待过两年,也学过格斗技巧,甚至在部队执行过实战任务,可是我依旧要说,你那些东西对于我来说,真的不堪一击,比如在医院里,以你的肉身力量和神经反应速度,不一样被我用银针扎了一下?如果我当时我手里拿的是一把刀,或者我针上淬毒了呢?”     “如果你答应与我合作,我可以训练你,教你杀人的能力,不,应该是教你保命的能力。”     我终于开始动摇。     可是于婉玲却继续说道:“还记得我说过你身体中有一道符吧,那是先秦练气士的符。你或许会觉得我在天方夜谭,不过我可以郑重的告诉你,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你一定对那道符很感兴趣,其实我也很感兴趣。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我虽然不是先秦的练气士,但我是巫医,勉强还是知道一些关于练气士的能力。至于你身体中为什么会有这道符,连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而这道符有什么作用,这个得让我研究之后才有可能知道。”     先秦练气士的符?     我记起来,在于婉玲刚刚进门的时候,她的确提到过,只不过当时我一心想要赶她出门,而没有对这一点引起注意。     现在她这么一提,我便想起来了。     至于为什么我身体中有一道符,不用猜也能知道,一定是在两千年前发生了什么,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于婉玲的话最终彻底打动了我,我答应了与她的合作,只是后来我越想,越是觉得我就是扮演了一只小白鼠的角色。     雅琴的水煮鱼、红烧排骨已经弄好了,于婉玲也没有客气,直接在我家里吃了饭才离开。     而在饭桌上,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女人居然跟雅琴很是聊的来,不过这也不奇怪,雅琴脾气很温和,似乎跟谁都能和睦相处。     夜风轻拂,秋意渐浓。     于婉玲已经走了,雅琴还在厨房忙活,我则是坐在书房,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     那是一身红妆的淑月,照片中的她看着我,微微笑着,嘴角浅浅的酒窝漂亮到了极点。     “我的血肉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为什么于婉玲如此重视?这会不会与我的这具肉身保存千年之后仍旧能够活过来有关?”     我看着淑月,自言自语地说道:“淑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三十五章 淑月的滔天大罪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末将参见陛下。”     黑夜笼罩的咸阳城,皇宫大殿中,禁卫军统领单膝跪地,他低着头,对于大殿上方的那个人恭敬无比。     “咳咳咳……”     大殿上方,珠帘背后的床榻之上传来几声剧烈的咳嗽声,随后一道无力却充满威严的声音说道:“起来说话,观星楼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回禀陛下,禁卫军正在火速赶往观星楼,至于殿下的安危,现在还不太清楚。”     “既然无法确定情况,那你还有脸站在这里?我堂堂大秦帝都,什么时候成了别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了?我告诉你,身为禁卫军统领,今夜无论结果如何,你也罪责难逃。”     “末将知罪。”     “滚。”     大殿上方的声音明明虚弱无比,但听在禁卫军统领的耳中却响若雷霆,禁卫军统领退出了大殿,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向着观星楼赶去。     ……     ……     观星楼,那栋九层楼阁之上,我早已浑身浴血,倒在了淑月身前,几乎失去了所有生命迹象。而一身大祭司盛装的淑月扶着我瘫软的身体一动不动。     那张冰冷美艳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表情,淑月看着我,轻声问道,“虽然十分愚蠢,但你刚才舍身相救,是因为在你眼中我并不是什么大秦的大祭司,而是因为我是淑月,对吗?”     “王将军,谢谢你。”     我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自然不可能回应淑月这番话,当淑月自言自语之后,便将我的身体轻轻放在了地上,然后她站了起来,直面二十来名刺客。     二十来名刺客没想到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居然就这么面对死亡,以至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就她一个了,杀了她。”     “杀!”     二十余名黑衣刺客手持弯刀一齐冲向了淑月,而一身大祭司司袍的淑月不为所动,她看着冲向她的一众黑衣人,然后她缓缓地举起了右手。     一股强劲的风不知从何处鼓荡起来,淑月那身司袍随风飞舞,而淑月整个人都弥漫出一股神圣的气息。     除了那二十来名刺客,没有人能够看到这一幕,而看到这一幕的二十来名刺客尽数死亡,无一人存活。     当禁卫军赶到观星楼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而二十来名黑衣刺客,除了我刺死的三人之外,剩下的人尽数死亡,只是奇怪的是,无论仵作如何检查,都找不出这些人死亡的原因。     如此诡异的死亡,跟我在墓葬中看到的第二波盗墓贼的死亡情况一模一样。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或许只有淑月才知道,只是身为大秦的大祭司,如果淑月不想说,即使是大秦的帝王也拿她没辙,所以这个秘密就此沉入历史长河中。     那么长白山墓葬中第二波盗墓贼的死亡,是不是跟观星楼上淑月击杀数十名黑衣刺客有关联。     如果有关联,那么说明长白山那处墓葬的建造必定与淑月有关,可是身为大秦大祭司,为何会屈尊为我修建墓葬?而且在选墓葬地址的时候,又为何要大动干戈选在当年东湖人所在的地盘上?     还有,回魂山山腹中那数以万计的尸骸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我的死与之又有什么关系?     从现有的情况看来,两千年前,我死在了淑月前头。     至于墓葬中那一句,我便是那三十里驿站,为你守候,等你生还。这又代表着什么?     ……     ……     “殿下,王将军已殉国。”     “谁说王将军死了?”     禁卫军统领到达观星楼的时候,我早已没有了生命迹象,所以他才会对淑月如此说道,可是大秦的大祭司执意说已经死了的人没有死,即使是禁卫军统领也只得哑口无言,根本不敢争辩分毫。     是的,正如淑月所说,观星楼一战,我的却没死,是淑月救了我。     至于怎么救的我?     淑月为此犯下了滔天大罪,即使身为大秦的大祭司,地位崇高到了极致也无法承担这个罪名。     当年的大秦帝王早已年迈,身体状况每况愈下,虽然昔日的威严犹在,但更多的是一种日薄西山,而自还在战国时代,大秦帝王就在寻找一种长生之法,以求统御大秦江山万载。     对于长生不老药,即使是后世都还有诸多传说,可是传说终归是传说,历史史记并没有任何关于长生不老药确切存在的记载。     不过在秦时代,因为练气士的存在,让大秦帝王固执地追求长生,即使因此而有损国之根本也在所不惜。     只是没有人知道,早在两千年前,先秦时代,练气士就已经有了关于长生不老药的规划。     到了秦朝一统天下,大秦拥有了无比强大的国力,再加上大秦帝王不遗余力的支持,还真让秦朝的练气士弄出了所谓的长生不老药,只是数十年的准备,最终成功的也不过只有一枚丹药。     而长生不老药的药效如何,这个没有人知道,即使是主持炼制长生不老药的淑月都不清楚。     是的,大秦的大祭司淑月,正是当年主持炼制长生不老药的练气士,而长生不老药炼制成功的消息,整个大秦知道的人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然而我却无比清晰肯定地知道。     因为那枚长生不老药并没有进大秦帝王的肚子。     淑月执意说已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我还活着,即使是禁卫军统领都只得满头黑线地点头承认。     然后在观星楼各司人员以及禁卫军军队的目光中,我被放在了星月台上,所谓的星月台,其实就是当初淑月利用月辉为我剔除蛊毒的床榻。     没有人知道大秦的大祭司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将一个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人一直放在星月台上,即使是大秦的大祭司,这也是极为不妥的做法。     可即使是这样,也没有人胆敢质疑大祭司的做法。     将我放在星月台上的第七天,本该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我,突然睁开了眼睛,然后独自从星月台上坐了起来。     是的,我活了过来,是淑月救的我。     而刚一开始,我不知道的是,那枚本该进大秦帝王肚子的长生不老药,最后进了我的肚子。所以在后来的岁月中,因为这一点而引发了一连串无法想象的后果。     “谢殿下又一次的救命之恩。”     当我醒来之后,我只知道是淑月救了我,至于淑月是怎么救的我,为什么要不顾一切代价地救我,当时的我还不甚清楚。     今天淑月褪去了那一身盛装的司袍,她依旧一身白衣,背对着我,似乎对于我的醒来,她并不感到意外,也没有表达任何高兴的情绪。     淑月依旧冰冷地说道:“虽然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再次救你这么一个愚蠢之极的人,但我还是得警告你,今后遇到必死的局面,就不要去送死了,那是蠢货才去做的。”     我没想到我醒来之后,淑月的第一句话居然便是骂我愚蠢。     淑月冰冷的态度让我一时间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也只得悻悻然离去,只是当我离开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我竟然突然转过身,对着大秦的大祭司说道:“其实我更喜欢看到你一身红妆。”     当我说出这句话之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同时调侃大秦的大祭司,那可是犯了死罪。     然而让我意外的是,淑月并没有降罪于我,不过她依旧背对着我,我自然也不可能看到她此刻是怎样的表情,心中是怎样的心绪。     只是当我准备灰溜溜地离开的时候,我感觉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吃屎。     ……     ……     我的头猛地砸在键盘上,然后醒来,这才发现我居然手托着下颚,看着电脑中我在墓室里拍的淑月的画像睡着了,而在睡梦中,我则是再次梦到了两千年前发生的事。     只是在这一次梦境中,虽然很多事情对于当时的我来说仍旧是一个谜团,可是我却十分清楚最终谜团的真相。     于婉玲之所以说我的肉身相当于山寨版的唐僧肉,看来这个说法还真的十分贴切,而最终的根源,也正如我之前所推断的,不是因为剔除蛊毒而敷的草药,而是淑月为了救我,将唯一的长生不死药给了我。     也或许是因为长生不死药的原因,所以我的这具肉身才能在回魂山墓葬中保存千年之久,然后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借尸还魂,重新活了过来。     我的目光无意间落在电脑屏幕上,屏幕中依旧是淑月的那张笑脸,就是这张笑脸,让我在梦境中再次记忆起了两千年前发生的种种。     而梦境,这个之前被我列为极为重要的一条线索,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会给你带来惊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会把简单的事情搅乱的无比复杂。     随后我发现电脑桌上放着一杯热水,现在还冒着热气,而我身上则是披着一件外套。     我知道,这些都是雅琴忙完厨房的活之后,发现我在书房睡着了为我弄的。           第三十六章 压抑了六年的话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我这个人其实很含蓄,不过用张涛和胖子两个混蛋的说法便是闷骚。     从一开始我就笃定了这辈子就雅琴一个人了,可是这么多年过去,我依旧无法将我和雅琴之间的那层关系捅个通透。     雅琴的好,我都看在眼里,对于雅琴默默的付出和认同,我这些年来却是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声谢谢,至于青年男女间的甜言蜜语,我更是一个字都没有对她说过。     其实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无论是张涛那王八蛋还是我,都很幸运。     张涛能够遇到阮丽,我能够遇到雅琴,这都是我跟张涛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是张涛那家伙真的不懂的珍惜。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而身旁那杯还冒着热气的白开水,也不知道雅琴前前后后换了多少次,原本我还打算在网上查查关于秦朝的历史,可是我内心却突然涌现一股说不出的冲动。     雅琴虽然住在我家,可是一直以来我跟雅琴都是分开睡的,她睡在我的房间,而我则是一直睡在客厅的沙发或者书房中。     我打开书房的房门,准备向卧室走去,可是当我刚一打开房门就看到门外的雅琴手里拿着水壶准备进来,想必是想看看杯子中的水冷没有,如果冷了,好重新换上一杯热水。     “你醒了。”     “嗯,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有些睡不着。”我和雅琴在客厅坐了下来,她说道:“今天那个于婉玲,我面对她的时候,总觉得有种危险的感觉。”     “嗯,她曾经是边境的雇佣兵,后来做了杀手,同时也是一名巫医。”     只要不会威胁到雅琴的安危,我是不会对雅琴隐瞒任何真相,而一直以来,对于我身上的秘密,以及我身边的人和事,雅琴也从来都不过多干涉。     今天雅琴既然提及了于婉玲,那么想必于婉玲给雅琴的印象极为深刻。     听到我述说于婉玲的经历,雅琴沉静了下来,许久之后,她才问道:“必须要与她打交道吗?”     “嗯,我知道于婉玲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物,放心吧,我会多放一些心眼的。”     雅琴没有再说什么,她只是静静地坐在我身旁。     这个时候,我突然伸出手轻轻握着雅琴冰冷的手,当我的手触碰到雅琴的手的一瞬间,我能感受到雅琴整个身体轻微地一颤,不过她并没有挣脱的意思。     “雅琴。”     “嗯?”     “从我们认识到现在,差不多六年时间了,还记得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我们在一起好吗?我要让你的下半辈子里都有我的存在。”     原本想好好回忆一下我跟雅琴这些年来的种种情感经历,可是我真的不是一个擅长抒情的人,话都还没有开头,也不知道是哪根筋短路了,我便将在我心中压抑了数年的那句话直接脱口而出。     对于我跟雅琴表白,对于我跟雅琴确定我们之间的男女关系,我曾经幻想过无数种场景,浪漫的、刻骨铭心的、悲痛中夹杂着喜悦的等等等等,只要是能想到的场景,我几乎都幻想过,但是我唯独没有想到过居然会是现在这种情况。     没有浪漫,没有刻骨铭心,更没有悲痛和喜悦,有的只是几年平淡日子之后沉淀下来的平凡。     雅琴没有想到我会突然敞开心扉,她没有想到这些年来她一直默默等待的一幕,就这么突兀地展现在她眼前,她没有任何表态,整个人就好似呆愣在了那里一般。     我看着雅琴,我不知道雅琴心里到底是怎样的态度,我问道:“你不愿意吗?”     雅琴依旧没有说话,她看着我,而我则是透过她那只黑框眼镜看到雅琴的眼眸迅速布满了血丝,然后泪水夺眶而出,划过脸颊,滴落下来。     雅琴流泪了,可是我却看到她开心地笑了。     她几乎是用着高兴却又哭到沙哑的声音说道,“我愿意,我愿意……”     一把将雅琴搂进怀中,感受着身前这个瘦弱的身体心脏的跳动,闻着雅琴发间的清香,我知道,这是我这辈子的守护,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伤害到她。     好似心里的某块石头落地,我突然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舒服。     只是在这一刻,莫名其妙地我想到了奈何桥另一头的那道身影,那个一身红妆的淑月。     “我便是那三十里驿站,为你守候,等你生还。”     刹那间我似乎从内心深处感受到了这句话真正蕴藏的意义,那是爱,是一个女子等待心爱的人归来,而这一等,便是两千载岁月。     第二天早晨,当刺目的阳光照进客厅,我从睡梦中醒来,雅琴正在厨房弄着早饭。     我悄悄来到厨房,然后从后面抱着雅琴。     在我接近雅琴的时候,雅琴就已经发现了我的到来,不过她依旧忙着手里的活,权当没有发现我的存在,当我轻轻搂着雅琴的腰,雅琴才说道:“快点去洗漱,然后吃饭。”     整个早晨依旧还是过去的那个模样,可是在我和雅琴心中都感觉有些不一样。     我们之间确定男女关系,反倒让在一起六年的两个人变得有些尴尬和陌生,或许是我们两人都还有些不太适应我们彼此之间挑明的关系,再加上无论是雅琴还是我,其实都有一些内向,性格上就决定了我们的第一个早晨变得有些与众不同。     “雅琴,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我?”     “户口本在我父母那,我怎么嫁给你?”     “咱们去你父母那儿拿。”     “如果我父母他们不给怎么办?”     “那咱们就去偷。”     “偷你个大头鬼,吃饭。”雅琴夹着一块馒头塞住我的嘴,她说道:“严刑,其实我家里人一直想见见你,什么时候陪我去看看我父母?”     “呜呜呜嗯唔唔唔……”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好不容易才将塞满我嘴巴的馒头吞下肚去,然后说道:“可以,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不过在去你家之前,你得把你们家的情况详细地告诉我,比如你父亲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比如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对未来的女婿有什么要求没有,特别是你们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她们平时都是什么样的人,每个人的资料都必须要详细。”     “你这是查户口的吧?”     “不,我这是在打战呢。”     关系的转变引发的尴尬和不适应,在短短的一顿早饭中,我和雅琴再次回到了过去的那种生活,只是我们当初那种心照不宣的情况变成了如今的打情骂俏。     虽然早已经过了学生时代那种纯纯的恋爱,不过偶尔的一次玩笑和调皮真的挺好。     只是我担心的是,这种情况能够保鲜多久?     如果两人的溺爱有一个保质期,我希望是一辈子,不,是两千年。     吃完早饭之后,我坐在电脑前开始查阅有关于秦朝的一些资料,可是无论我如何输入关键字,仍旧没有查找到任何跟王傅、淑月有关的信息。     就好似在整个秦朝的历史中,这两个人,以及两人身后的势力关系都彻底蒸发了一般。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网上的资料不全,还是说是我没能找到有关的信息,或者说,在秦朝历史上,根本就没有这两号人物以及一切有关王傅、淑月的人和事?”     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历史知识太浅薄,所以才从来没有听闻过王傅和淑月这两个名字,可是如今在网上有针对性的查找之后,仍旧没能找到任何相关的信息,这可就不是我的历史知识太浅薄的缘故了。     “要不要去找专门研究秦朝历史的专家问问?我记得雅琴好像说过,她一位朋友的导师,正是专门研究秦朝历史的。”     我在心中这样想到,但却隐约间觉得,真相绝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潜意识中,我确定梦境中的一切在两千年前都是真实存在的,而以王傅和淑月在当时秦朝的地位,在历史上不可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可是在两千年后的今天,似乎有某种力量将王傅、淑月的所有相关联的消息彻底抹掉了一般。     两千年前一定发生了,以至于造成了如今的这种情况。     “难道是淑月将大秦帝王的长生不死药给了我,至此犯下滔天罪行导致的?”     我突然想到了这一点,而我也觉得这个原因说的过去。     可是除了这一点,会不会还有其它的什么事发生呢?或者说,长生不死药仅仅是一个导火索,引发了后面一连串无法想象的后果?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是张涛那犊子打来的。     “喂,严刑,给我准备钱。”     “钱?你要多少?不过你拿钱来干什么?”     “我打算干本该六年前就该干的事。”     “你确定你这一次不是脑壳发热。”     “我确定。”     “那好,我给你一千万。”     “用不了那么多,不对……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你甭管老子哪来的那么多钱,反正老子就是用钱砸,也要把你错过的六年时间给砸回来。”     除了张涛的网络小说之外,我跟张涛从小就有一个梦想,虽然一千万对于这梦想来说依旧不过是杯水车薪,但起步至少是够了。     虽然梦想不能当饭吃,但还是要有的,万一哪一天就实现了呢?           第三十七章 潘柳月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我跟张涛一同长大,这么多年来其实我们心中一直都有一个共同的梦想,只是这些年来张涛忙着他的网络小说,而我退伍后则是忙着我的玉器店,所以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尝试我们的梦想。     这个梦想需要庞大的资金作为基础,即使以我如今千万的身家,也都有些不够看。     而且这里的资金是流动资金,而我千万的身家,差不多有八成是不动产。     我挂断了张涛的电话,而那处在墓葬中带出来的几十颗钻石,我大约估计,这些石头差不多至少值八千万,而且是现金,这是一笔无法想象的财富。     我拿起手机,又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哟,这才多久没见,怎么就想胖爷了?”     电话那头传来胖子欠揍的声音,而我则是一本正经地问道:“你的赌债还完了吧?”     “那是当然,严刑,你信不信老子这一次不仅把赌债还完了,而且还赢了一百多万回来,怎么样,什么时候来天津,老子请你吃包子。”     “赢了一百多万就请老子吃包子?滚你丫的。”     我冲着胖子吼道,不过随后我语气一缓,问道:“胖子,你有没有渠道把我手中的钻石脱手,我最近可能需要一笔钱。”     “渠道倒是有,不过可能开不出多高的价钱,之前我从你那里拿的五颗钻石,因为急着用钱,所以亏了很多,最终才卖了一千万不到。”     胖子又思考了片刻,而后说道:“不过如果你不急着用钱,我一会儿给你个电话,对方是搞拍卖的,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联系很多人傻钱多的土豪,肯定不会卖的太低,反正这东西又不是什么文物,可以正大光明地买。”     “那行。”我一口答应。     电话那头胖子则是笑着问道,“不过严刑,你跟我弟妹到底怎么回事,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丫把雅琴的肚子搞大啊。”     “老子削不死你。”     “切,老子这是在为你的性福着想,是性福,你知道吗?你他娘的可不要告诉我,你现在都还没有跟雅琴睡在一张床上。”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可是脸上却是有些面红耳赤,一旁的雅琴有些疑惑地看着我,问道:“怎么了,曾哥都跟你说什么了吗?”     我看着雅琴,突然想到了刚才胖子说的话。     虽然恨不得痛揍那混蛋一顿,可该死的是,那王八蛋说的每一句话都说中了。     我跟雅琴这么多年,最亲密的接触也不过是牵了牵手,哦不,应该是相互拥抱,即使昨天晚上终于鼓起勇气跟雅琴把我们之间关系的那层窗户纸捅破,可最后也什么都没干。     是的,我再次强调,昨天晚上,我仍旧睡得客厅。     “没,没什么。”     对于雅琴的提问,我有些结巴地说道,可是雅琴却轻声说道:“要不,要不你今天晚上进来睡吧。”     我能肯定雅琴并没有听到电话那头胖子的话,但是每一次我跟胖子打电话,那王八蛋都会闹这么一出,以至于雅琴根本不用猜就能大致知道我们刚才电话中的内容。     而我则是有些意外雅琴今天的态度,因为一直以来,只要是胖子谈及我跟雅琴之间的事情,雅琴都是淡淡一笑。     “嗯。”     我点头嗯了一声,然后一把拉过雅琴,对着那张性感的小嘴一口咬了下去。     ……     ……     随后我打通了胖子给我的那个电话号码,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如果仅仅是听声音,差不多在二十五岁左右,可是胖子却跟我说,那个女人的真实年纪是四十有余。     电话那头的声音说道哦,“小胖跟我支过声,既然你是小胖的朋友,也就是我潘柳月的朋友,我应该比你年长一些,如果不介意,你可以叫我一声潘姐。”     我第一次听闻有人称呼死胖子为“小胖”,如此可爱的称呼用在胖子那王八蛋身上,真的很富有戏剧性,以至于我一时间没能忍住而笑了出来。     可是在小胖这个称呼的背后,我则是震惊于电话那头那个女人的身份地位,要知道胖子可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虽然那王八蛋平时总没个正经,而且经常欠一屁股赌债,但在社会上,在圈子里,九成的人看到胖子都要尊称一声龙哥或者胖哥,能够直呼胖子名字和绰号的,要不就是与胖子有着过硬的交情,要不就是拥有无法想象的社会地位。     可是我实在想象不到,能够称胖子一声可爱的小胖,而且胖子还甘愿承受这么一个称呼的女人,到底是何方圣神。     “潘姐,是这样的,我手中有一些东西,希望通过您的渠道变现,这次得麻烦您了。”     “麻烦谈不上,毕竟我是要从中抽成的,也算是互惠互利了,不过看在小胖的份上,这一次我就只抽一成。”     一成,也就是卖一千万,她就要抽一百万,而且这还是看在胖子的份上,不然抽的更多。     我坚信胖子绝不会损我,那么他让我联系这个叫潘柳月的女人必定有其用意,难道是想让我借此攀上潘柳月这么一颗大树?     其实对于我这种胸无大志的普通人来说,有车有房便别无他求了,所以在我现有的情况下,一两百万我还真就说送出去就送的出去的。     况且胖子从来就不知吃亏的主,所以我相信那混蛋肯定也不会让我吃亏。     我一口答应下来,而潘柳月或许是意外我如此爽快,所以直接约我下午见个面,同时想看看我能拿出什么的东西来。     我挑出几颗大小、成色一般的钻石装进了裤兜里,然后就开着车到了跟潘柳月约定的茶楼。     一路上我从胖子那里大致了解到了潘柳月的情况。     那是一个黑道白道通吃的大姐大,无论是商场还是官场,潘柳月都有着无法想象的能量,用胖子的话说,在整个东南地区,潘柳月就是最具魅力的女人,而且那女人似乎有一张不老容颜,而且长的真他娘的诱人。     这样的女人,或许白城见到了,也只得平起平坐,甚至有可能还要差上一筹。     这个如果可以用星级来评价必定是五星级的茶楼,听胖子说就是潘柳月的私人家当。     我在前台的带领下走进了一间包房,包房中只有一个漂亮的女子在低头翻阅杂志,或许是感应到我的到来,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女人突然抬起头来。     如果不是看过淑月那张美到窒息的面容,说实话,我真的无法在潘柳月这个女人面前镇定下来。     无法形容那是一张怎样的脸,我也无法形容那是怎样的身材,我只知道,任何一个雄性动物看到眼前这个女人,都会有一种立刻将之推上床的冲动。     御姐,或许这是唯一比较贴切的形容词了。     “严刑?”     潘柳月放下手中的杂志,站起身来,她看着我问道。     “嗯。”我点头示意,然后伸出手握手说道:“潘姐您好。”     “坐,不用太拘束。”     我坐在潘柳月身旁,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五颗钻石,对于这五颗钻石,以我的经验来看,整体价值差不多在一千万左右,最多不超过一千一百万,如果扣除潘柳月的抽成,差不多在九百万到一千万之间,这个价格也差不多了。     潘柳月看到我拿出的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的五颗钻石,即使以她的见识也不禁为之一震。     毕竟如此巨大的钻石,真的十分罕见,况且我还一次性拿了五颗出来。     “之前小胖手中也有这么几颗钻石,可是那家伙没通知我就把那些钻石贱卖了,为此我还狠狠地惩罚了他一顿呢。”潘柳月仔细观察着我拿出的钻石,一边说道,“给我三天的时间,我一定把这几颗钻石的价值卖到极致。”     第一次与潘柳月的见面就这么结束了,而我也算是艺高人胆大,价值千万的钻石,我直接放在了潘柳月那里,丝毫不担心她直接将钻石吞了。     与潘柳月的会面结束后,我在回去的路上心中却是一直在挣扎。     “雅琴让我今天晚上进去睡,我要不要现在去买几盒套子?”     “买还是不买呢?”     我的车就停在超市门口,心中却一直在犹豫着买还是不买。     “管他妈的,买了再说。”     然后我就跟做贼一般将买来的套子藏进衣服兜里,心里想着,一定不要被雅琴发现了才是。     很快我回到了家里,心里想着今天晚上到底要跟雅琴发展到哪一步。     打开门,我换上拖鞋,然后向卧室走去,可是我却看到客厅一片杂乱,每个角落都被翻了个遍,跟进了小偷一般无二。     看到眼前这一幕,我心中突然涌现一股不祥的预感。     “雅琴?”     “雅琴!”     我迅速冲进了卧室、厨房、书房、厕所,可是我把整个家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能找到雅琴的身影。     家里已经被彻底翻转,可是我根本来不及去思考到底掉了什么东西,被偷了多少财产,因为雅琴不见了。     我拿出手机拨通雅琴的电话号码,可是由于心底的恐慌,以至于手机都拿不稳而掉在了地上。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关机的提示音传来,我却感觉我的整个世界都陷入黑暗之中。           第三十八章 推论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我从来没有感觉如此无助过,当我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子,当我想到雅琴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我竟一时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怎么办?”     心底早已着急到了极致,可是我却只能站在那里没有丝毫头绪。     我立马给张涛了打了个电话,把这里的事情告诉了他,张涛说他半个小时内到我这里,随后我又给胖子打了个电话,想要听听胖子的意见。     只是线索实在太少,即使是胖子都无法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不过胖子却是在电话中提醒我,千万不要立马报警,不然雅琴就可能真的有生命危险,同时胖子立马买机票,大概晚上**点钟到南京。     这一次胖子并没有跟我开玩笑让我给他报销机票。     张涛和胖子,这是我第一时间能够想到的,并且能够完全信任的人。     其实我也想到了家里的老爷子,只是我一方面无比担心雅琴的安危,一方面,不到万不得已,不到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我是极不情愿去麻烦他的。     我也想到了白城,想到了我在市公安局中的朋友,只是这些人虽然值得信任,但还没有到让我掏心掏肺的地步。     天大地大,老婆最大,雅琴的安危在我心中重于一切。     只是连我自己都感到很意外的是,在我认识的这些人中,我竟然出奇地信任一个完全想不到的人。     我拿出手机,找到昨天才留下的一个电话号码。     “喂,我还没有给你打电话,你就打来了,一定是出什么事了,说吧,需要我做什么?”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极为爽利的声音。     “你说过会在你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保护我亲人朋友的安全。”     “对,我是说过。”     “雅琴被绑架了,绑匪的目的现在还不知道。”     “你现在在你家吧?我两个小时候到你那。”     电话那头正是被称为毒手的于婉玲,对于这个昔日的雇佣兵,如今的杀手和巫医,我竟然从心底生出一股信任,这种信任甚至仅次于张涛和胖子。     我坐在沙发上,掏出打火机,手中的香烟一根接着一根,当烟灰缸中丢满了烟头的时候,门铃响了。     我立马弹起身来,冲出去把门打开。     门外是气喘吁吁的张涛,他冲进了屋子,喝了口水,问道:“怎么回事?有什么线索没有?绑匪是什么人知道吗?”     我将今天发生的事仔细地讲给张涛听,同时也将可能存在的敌人一一告诉了张涛,张涛冷静下来,问道:“问过小区保安今天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过没有?还有,想办法调出整个小区的监控系统。”     “这些我都想到过,可是这件事在没得到对方具体想要什么之前,不能声张。”     “那现在怎么办?”张涛看着我说道:“也不可能就这么一直干等着啊。”     都说遇事要冷静,可是真当我遇到极大的事情的时候,我那颗恐慌的心又如何能够冷静下来?我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是如此的没用,雅琴面临着生命危险,可是我除了着急之外还能干什么?     张涛在屋子里四处寻找着,期望着找到什么有效的线索,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来电是一个陌生号码,手机上没能显示任何有关于这个号码的信息。     张涛也听到了电话铃声,他突然盯着我,说道:“开扩音。”     我点开了扩音,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之后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严刑吧,你老婆在我们手上。”     “你们想要……”     “嘟嘟嘟。”     我还没能将话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我立马将电话号码回拨回去,电话提示的却是这个号码是空号,我一连打了几十次都是如此。     而我的额头,冷汗一滴滴不住地往下流。     张涛看着慌乱的我,他突然冲我大声吼道:“严刑。”     我看着张涛,手足无措。     张涛看着我说道,“对方既然打电话来了,那证明雅琴至少没有生命危险,他们之所以立刻挂断了电话,想必只是想利用心理作用,以到达他们想要达到的目的。我们现在需要做的便是等,等他们再次联系我们。”     我紧握着手机,低着头没有说话,同时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即使当初在医院中确定停尸房那具尸体便是自己的时候,我也没有这般恐慌无助过。     张涛继续在屋子中寻找线索,我则是在脑海中思考着到底是谁,到底谁有动机绑架雅琴,而他们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     其实不用想几乎都能够猜到,这件一定跟墓葬有关,那么涉及墓葬的人又有哪些?     白城?     不,白城的可能性不大,通过与白城之间的谈话,我能够感受到白城并没有什么东西或者信息非要从我这里得到的,而且就算是有,也不一定非要动用绑架我亲人这种极端的办法。     那么除了白城还有谁?     难道是第二波进入墓葬的盗墓贼?     那我又是什么时候进入这一波势力的视野中的?     对了,还有日记本中记载的周显寻和邓国庆,邓国庆早已经消失几十年了,那么会不会是周显寻注意到了我?可是按照时间算了,周显寻如今差不多也有六七十了吧,一个六七十即将入土的老人又有什么好奢求的呢?     潜意识中,我将这个六七十的老人排除在外,可是我却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实,那便是周显寻的年纪。     除了我能想到的这些与墓葬有着直接关联的人,还能有谁?     或者说,除了我、胖子以外,还有谁知晓关于长白山墓葬,或者西沙群岛那处海葬消息的人,而绑架雅琴的这些人又想从我手中得到什么?而且这东西是我从墓葬中带出来的。     我细数了一下我现在一共从墓葬中带了些什么东西出来。     血色玉佩、白铭的笔记本、数十颗钻石、石棺内的羊皮卷以及我在墓葬中照的相,这是我罗列出来的从墓葬中带出来的一些东西。     而这些东西几乎都是我随身携带的,能放在身上就放在身上,不能放在身上的,我一般都放在车里,所以绑匪就是把我家翻了底朝天,也不可能找到这些东西。     在这些东西中,白铭的笔记本我做了备份,然后还给白城了,我在墓葬中照的相可能有用,但至少我现如今还不知道怎么从这些照片中获取有用的信息。     至于血色玉佩,这枚曾近佩戴在淑月腰间的玉佩,绝不可能简单,可是我如今同样还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至于那数十颗钻石,如果绑匪真的是冲着这些钻石来的,那事情就简单了,我直接拿钻石赎回雅琴便是。     最后是羊皮卷,对方的目的是羊皮卷的可能性极大。     只是羊皮卷是整个线索的关键所在。     虽然我把羊皮卷扫描了,也照了相,可是潜意识中,我总觉得,原版的羊皮卷才重要,照相、扫描的都没用。     时间一点点流逝,直到夜幕降临,绑匪都没有再联系我,而在这期间,于婉玲拧着一个大箱子来了,当于婉玲打开那个箱子,我才对于婉玲这个冷酷的女人再次感到惊讶。     箱子里是一台军用电脑,还有信号追踪的一些配件。     这些东西我在部队中的时候见过,这可都是用钱都买不到的家伙,而且即使买到了,无数自称电脑专家的家伙也根本不会用。     于婉玲到了之后,只问了我整个小区的配电室在哪里,然后就独自一人拧着电脑出去了。     当半个小时候之后,于婉玲回来。     她说道:“小区中所有的监控录像都缺失了一部分,对方把监控信号屏蔽了。”     “也就是说我们无法从监控录像中找到线索?”     张涛问道,于婉玲则是有些意外地看着张涛,皱着眉头问道:“你是从哪冒出来的?”     “我……”     “张涛不是外人,发现了什么线索你说。”我打断张涛的话,看着于婉玲说道。     于婉玲看了张涛一眼,或许是感受到于婉玲的危险,本来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的张涛乖乖地闭上了嘴,而于婉玲则是冲我说道:“别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     “只要你能帮我找到雅琴,我一定全力配合你。”     “虽然无法从监控录像中找到线索,但我却追踪到了对方屏蔽监控录像的时候留下的信息,通过这段信息,我找到了对方的位置。”     “在哪?”     “海南。”     “咚咚咚……严刑,你在不在?”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剧烈的敲门声,同时我听到胖子那欠抽的声音。     我打开房门,看到胖子穿着一身西装,带着一副墨镜,脚上的皮鞋擦得铮亮,大天黑的戴墨镜,也只能说胖子那王八蛋装逼的境界太高。     而在胖子身后,站着一个两米有余的彪形大汉,目测胖子身后的那个汉子体重至少在两百五十斤上下,身着一件紧身短袖,而我震惊地发现,这个男人身上尽然全是实打实的肌肉。     同时我还注意到在那名男子背后背着一个差不多两米长的黑色布袋。     “这是我表弟,方跃。”     “呵呵……你好。”     “呵……呵你妈个头,老子让你说话了吗?”     胖子用尽吃奶的劲跳起来,一巴掌扇在了这个两米多高壮汉的后脑勺上。           第三十九章 前往海南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胖子身高只有一米六五,相对于方跃两米有余的高度来说,实在是矮小的可以,所以胖子即使想要一巴掌拍在方跃的后脑勺上,也不得不使尽吃奶的劲跳起来才能够到。     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最萌身高差。     可是这个仅仅是看上去就给人一股压迫感的汉子被胖子狠狠地拍了一巴掌却是没有任何恼怒,反而摸着后脑勺,憨笑起来。     “不准笑。”     胖子冲着方跃怒声呵斥道,而方跃则是立马止住了笑容。     两人一上一下,一大一小两双眼睛盯着对方。     “进来坐吧。”     胖子和方跃进了家门,可是当胖子看到于婉玲的瞬间,立马将手伸向了腰间,同时一把黑漆漆的手枪出现在胖子手中,而且枪口正对着于婉玲。     看胖子的态度,胖子应该知道于婉玲,并且知道于婉玲是一个怎样的存在,甚至与于婉玲打过交道。     而且根据胖子此刻的种种反应,我大致可以肯定,胖子在与于婉玲打交道的过程中一定吃了亏,而且还不是小亏,而是大亏。     胖子是何许人?     那是全天下人吃了亏他都不会吃亏的主,而一个能让胖子吃亏的人,又会是怎样的人?     对于于婉玲,这个传说中的毒手,我似乎开始越发深入地了解她。     “死胖子,居然在这里见到你。”     “死八婆,你怎么会在这里?上一次的账,老子还没跟你算呢。”胖子依旧高高举着手枪对准于婉玲,而胖子身后的方跃则是迈开了步伐将胖子护在身后。     于婉玲看着方跃,从于婉玲微微跳动的眼皮中我能够感觉的到,即使是以于婉玲的身手都对这个方跃充满了忌惮。     “老子让你站在我前面了吗?滚一儿边去。”     胖子冲着方跃大声吼道,而方跃则是有些不明所以地摸了摸头,然后乖乖侧身将胖子的身影让了出来。     胖子看了我一眼,而后又盯着于婉玲,他冲于婉玲说道:“你我结下的梁子,你我之间解决,不波及朋友家人,这是江湖上的规矩,就算你是毒手也不得违背。”     “切!”     于婉玲不屑地看了胖子一眼,似乎是在说胖子愚蠢,随后于婉玲不管也不顾胖子手里的枪,自顾自地整理她的装备。     胖子的戒备和愤怒,就好像倾尽全力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痛不了对方,自己还憋的十分难受,而胖子虽然手里拿着枪,可是他与于婉玲之间的仇怨,还真没到开枪的地步。     况且胖子也是十分怀疑,即使于婉玲此刻就在那里,胖子又有多大的把握杀的了对方?     我差不多已经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我站出来说道:“不论你们之前有什么恩怨,看在我的份上,能否暂且放下,先解决现在的困难再说。”     “你算哪根葱?凭什么看你份上?”     胖子和于婉玲几乎是一同脱口而出,而且话语中的内容以及口气,一字不差。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胖子和于婉玲,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还是说是一对欢喜冤家。     胖子和于婉玲虽然嘴上说着不给我面子,但两人却同时安静下来,而胖子也是将手枪收了起来。     “雅琴怎么样了?”     胖子问道,而我则是摇了摇头,一旁的于婉玲则是说道:“我们得去一趟海南。”     “去海南干什么?”胖子不解地问道。     于婉玲则是出奇地有了耐心,居然给胖子解释道,“我刚才追踪到了他们的信号,是来自海南的,至于具体在海南什么地方,这个还得继续追踪才是。”     胖子又看着我问道,“对方还没有打电话来?”     “打过,不过只说了雅琴在他们手上,然后就挂断了电话,至于他们到底想要什么,却是只字未提。”我将整件事的过程都告诉了胖子,同时将我心中推测出来有可能是绑匪的人一一罗列了出来。     胖子听了我的分析,说道:“既然死八婆说了人在海南,那我们事不宜迟,立刻动身。”     “只是又要坐飞机,这个有点麻烦。”     “坐飞机有什么麻烦的?”     我不明白胖子口中的麻烦到底是指什么,而这个时候于婉玲的目光盯着方跃背上的那个差不多有两米长的黑色布袋。     胖子说道:“有些东西如果不动用关系,是过不了安检的。”     虽然不知道方跃背上的那个黑色布袋中到底装的是什么,但我本能地在那个黑色布袋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这股威胁,不比方跃本人带来的压迫感差。     我们一行人立马买了机票,前往海南。     张涛执意要跟我们一起,只是我不知道这一行会不会有危险,所以并没有让他跟来。     况且三天后,在潘柳月那里会有一场拍卖会,那是我放在她那里的五颗钻石,千万级别的生意,还是需要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去看着才行。     而无论是于婉玲还是胖子,或者是那个神秘的不知道底细的方跃,这三人几乎都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我想即使是实弹枪战都遇到过。     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我们一行人终于下了飞机。     而一下飞机,刚打开手机的我就接到了一个电话,那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说道:“你们已经到海南了吧,我们老板想跟你见见……”     “找到他们的位置了。”     我挂断电话的同时,于婉玲便根据对方的手机信号追踪到了对方的具体位置。     而我则是说道:“不用了,他们知道我们到了海南,而且把地址发给了我,说是想要跟我见上一面。”     “知道对方是谁没有?”     胖子问道,而我则是摇了摇头。     “对方有没有说必须得你一个人去。”     “没有。”     “那行,我们跟你一起去。”     ……     ……     根据对方告诉我的地址,我们一行人打了个车向着目的地驶去。     目的地是面临海岸的一个庄园,黑夜笼罩下,虽然无法看清整个庄园到底有多大,但给我的感觉这个庄园的面积至少在十万平米。     从这个庄园的规模便可以窥见庄园主人的势力是如何的强大。     我、胖子、方跃、于婉玲,我们四人在庄园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一处临海的建筑内。     屋子比邻着海岸修筑,三层木楼,整个屋子的装饰风格仿古,而我走在这间屋子中,仅仅是一路上看到的一些文物,价值就已经在千万以上,而在进庄园的时候,我还看到庄园内停放的车都是清一色的价值数百万的豪车。     对于木楼中的装饰风格,我总觉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可是仔细一想却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登上木楼三层,这里是一间空旷的大殿,仿制秦时风格装修。     这一刹那,我突然记忆起来,这栋楼的建筑风格跟千年前的观星楼至少有六成相似之处。     “果然,果然是因为那处墓葬。”     庄园的人员将我们带上三楼就离去了,而我、胖子、于婉玲、方跃四人则是静静地站在木楼上。     冰冷的海风夹杂着海浪的腥味灌进这栋木楼,在不远处的黑夜中,巨大的浪潮猛烈地抨击在海岸上发出轰隆隆的轰鸣声。     在三楼后面的黑暗中走出来一道人影,那是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件白色衬衣和牛仔裤,留着一头齐肩短发,当她走近了之后我才看清她的容貌。     这个女人的长相说不上漂亮,但也绝对不丑,我只能说,如果单从容貌上来看,这个女人是属于那种扔进人群中就再也找不出来的那一类人,而且这个女人脸上有淡淡的雀斑,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容貌普通,可是女人身上流露出来的强大气场却是绝不普通,不同于于婉玲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冷酷,眼前这个女人身上流露出来的气质,那是常年身居高位,常年被众人仰望才可能培养出来的气质。     女人看了我们一行四人一眼,目光在方跃背上的黑色布袋上停留了片刻,随后说道:“你们谁是严刑?”     “雅琴在哪里?”我站出来问道。     “放心吧,我们无意冒犯,她现在很安全。”     “将人绑架到了海南,还说无意冒犯?”我心中微微恼怒,这算什么?陷害了别人再回过头来装好人?     或许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哪个人胆敢对这个女人如此放肆地说话,所以女人语调一冷,说道:“如果我真的想要取你们的性命,你们根本走不出南京。”     “哟呵,好大的口气,来来来,让胖爷看看你这牛皮能不能把胖爷这两百多斤的肉吹上天去。”     胖子这句话还在木楼上回荡,我就听到一道尖锐的刺耳声划破空气。     站在胖子身侧的方跃瞬间伸出手,凌空抓住了一把雪亮的小刀,整个过程但凡有一丝一毫的失误,这把刀就会直接插进胖子的眉心。     “再有下次,就是突击步枪的子弹。”     女人冷声说道,然后转过身,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们进来吧,我爷爷有话想跟你们说。”           第四十章 幕后的人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刚才差点丢了小命,可是胖子却是没有半点惊慌的表情,这绝不是胖子的为人作风,是什么给胖子这样的底气?唯一的解释便是站在胖子身侧的方跃。     对于方跃的能力,胖子几乎有着绝对的信心。     方跃静静站在胖子身侧,就像一堵无法被摧毁的城墙,将一切危险阻挡在外。     那个女人转身向着楼层北面走去,我、胖子、于婉玲还有方跃四人则是跟在那个女人身后。     在三楼北面还有一个暗格,暗格后面是一个楼中楼,跟在那个女人身后,我们一行人进了楼中楼。     楼中楼呈现镂空设计,此刻是漆黑的夜晚,可是当我们刚一走进这个楼中楼的时候,即使楼中没有开任何灯,可是依旧感觉眼前的视野一亮。     因为夜空的月光被聚集到了这个楼中楼中,入目是一片银色的月辉。     看着眼前这熟悉的一幕,我差点以为我回到了两千年前观星楼的第九层,而接下来,我心中则是涌现无比强烈的震惊。     到底是谁对这一切了解的如此之多?     一道有些佝偻的身影站在楼中楼中的地板上,察觉到我们的到来,这道有些佝偻的身影缓缓转过身来。     那是一个满脸褶皱的老人,头秃顶的有些严重,剩下的头发也是皆白,脸上的老年斑在月辉的照耀下显得无比显眼,拉松的双眼下是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眸。     这是一个修炼数十年的人精,论玩弄心计、城府绝对不是我、胖子、于婉玲和方跃可以比拟的。     “爷爷,他们来了。”     “嗯,你先下去吧。”     “可是您……”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老人对着那个女人说道,而后又望向了我们四人,那个女人则是弯身行礼之后转身离开了楼阁。     我看着这个从未相识过的老人,说道:“你就不怕我们四人将你绑架然后要挟你的亲人和手下?”     “你们不会,况且就算你们有那个想法,也没有那个能力,这是我的地盘,任何人在这里,是虎得给我趴着,是龙也得给我盘着。”     老者的声音有些沙哑,而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似乎有些疲惫,但是老者话语中的自信和威严却是不容人质疑。     我发现这个老者毕竟上了年纪,他眼睛不太好,所以上前走了几步,隔着我差不多有三四米的距离停了下来,因为在这个距离上,以老者的视力已经足够看清我的面庞。     我能够感受到老者佝偻的身躯为之一振,而后我、胖子、于婉玲和方跃等人便十分惊讶地看着老者自言自语道:“果然,果然是这样,国庆,你是对的,我没想到你居然是对的。”     “你是谁?”     我看着那名老者问道,而那名老者在自言自语之后,他盯着我说道:“其实你心中早已猜到了我是谁不是吗?只是你现在还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们请到这里来罢了。”     “严刑,你知道他是谁?”     胖子就站在我身侧,当他听到老者的话语之后,低声向我问道。     老者说的没错,对于他的身份,我心中早已有了猜测。     我细声对胖子说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在墓葬中看到了第一波进入墓葬的两个盗墓贼的尸体,并且在其中一具尸体上发现了一个笔记本,笔记本中记载着日记本的主人以及他的三个伙伴,日记本的主人名叫白铭,正是龙娇的爷爷,其余三人分别是邓国庆、蒙启以及周显寻,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个老者便是周显寻。”     “你是说帝都周家的那个老不死的?他怎么跑到海南来了?是来等死的吗?”     胖子知道周显寻,但也仅仅是知道而已,不过也看的出来,胖子对那个神秘的周家老人没有任何好感。     没有理会胖子,我看着老者问道:“你这是把我们请来的吗?我也不管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要看看雅琴。”     “放心吧,只要你答应配合我,我保证那个小女娃娃不会有一根毫毛的损伤。”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所以不要着急。”     老者默认了他就是周显寻,就是数十年前先后进入西沙群岛海葬以及长白山墓葬并且至今能够确定依然还存活着的那个盗墓贼,同时也从侧面证明了,帝都的周家到底拥有多么庞大的能量。     周显寻抬头看了看天空的月亮,随后背着手向楼中楼内的一个木匣子走去。     老者打开木匣子,从里面拿出几张有些年生的纸片。     他将从木匣子里拿出的纸片递过来,说道:“严刑,你先看看这个。”     我从周显寻手中接过纸片的时候,我察觉到周显寻的手瘦的只剩下一层片包裹着骨头,同时我发现,虽然幅度极小,但周显寻的手抖个不停。     正如白城上所说,虽然周显寻当年活着从墓葬逃了出来,但仍旧在墓葬中留下了顽疾,如今随着年纪的增加,周显寻早已是日薄西山,命不久矣。     我将注意力放在周显寻递给我的纸片上。     这些纸片其实是数十年前的相片,而相片中的画面是一间昏暗的墓室,在墓室中央有一口巨大的石棺,石棺是悬浮在半空的,在巨大的石棺中静静地躺着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身着古代将领的盔甲,右手拖着一柄青铜剑,腹部上方则是悬浮着一枚血色玉石。     虽然因为年代太过遥远,以至于相片中的画面有些模糊不清,可是依旧能够从大致的轮廓中看出石棺中躺着的那具尸体正是我。     胖子、于婉玲、方跃也看到了照片中的画面。     无论是胖子还是于婉玲或者是方跃,他们无一不露出惊骇至极的表情看着我,这一切早已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我感觉有些口干舌燥,我怎么都没有想到,我最大的秘密,就这样被别人彻底揭穿,就像一个懦弱的少女被别人强行扒光了衣服。     “数十年前,我和国庆跟白铭、蒙启走散后闯进了那间密室,并且在墓室中拍下了这些照片,可是就在我感觉即将找到整件事的真相的时候,我却骇然地发现,如果我和国庆当时动了整间墓室的一沙一粒,我和国庆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就这样,我和国庆怀着遗憾离开了长白山,数十年来我原本以为那处墓葬会再次掩埋在历史的长河中不为人知,直到我知道了你的存在,严刑,因为你的出现,我再次看到希望。只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整件事并不像我们当年想象的那么简单,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已经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老者似乎沉浸在数十年前的回忆中,同时也在感慨整件事的匪夷所思,而我则是没有打算就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去跟胖子他们解释什么。     历经了这么多,胖子自有他的判断,我是不是胖子熟悉的那个严刑,我想胖子心中比谁都清楚,至于方跃,我是不是严刑,这个跟方跃没有任何关系,只要胖子还是他的曾龙表哥便是了。     最后是于婉玲,于婉玲是跟现在的我做交易,而不是曾经的那个退伍军人严刑做交易,所以我到底是谁,根本就不影响于婉玲的立场。     我看着周显寻,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钱、权、色?不,这些东西我要多少有多少,严刑,我想要的东西,这个世间,或许也只有你可以给我。”     “你到底想要什么?”     “时间。”     是的,对于如今的周显寻来说,世俗中的一切早已无法进入他的视野,而日薄西山,即将面临死亡的他,如今唯一渴望的便是时间,或者说寿命。     周显寻他想要长生!     “我可给不了你长生。”     “不,这个世界上如果你都给不了我长生,那就没有人能够给我长生了。严刑,我知道白铭和蒙启都死在了那处墓葬中,而我和国庆在数十年前受到了诅咒,不能再进入那处墓葬,甚至不能间接参与涉及到那处墓葬的行动。”     周显寻此刻心情有些激动,他说道:“由于在我们四人中,我的年纪最长,所以这些年来我放弃了去发现西沙群岛、长白山墓葬的秘密,可是国庆一直没有放弃,他一直游走在全国各地,只是数十年时间过去,国庆没有再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而这些年,国庆也老了。”     我没想到邓国庆居然还活着,并且这些年来一直在试图寻找整件事的真相。     我没有打断周显寻的话,周显寻继续说道:“不过这几十年来我和国庆却是确定了一件事,在两千年前,秦朝曾经举国之力炼制出了长生不死药,而长生不死药如今身在何方,便与西沙群岛海葬、长白山墓葬中有关联,只要解开整件事的谜团,便能发现长生不死药。”     “只要你带来长生不死药,我便还你一个如假包换的雅琴,而且帮你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     淑月的确炼制出了长生不死药,可是唯一的一枚长生不死药已经进了我的肚子,难道除了我吃下肚的那枚药之外还有其它的?我想这个可能性不大。     我也不可能将事实的真相告诉周显寻,这个老成精的老家伙相不相信是一回事,如果他加害于雅琴怎么办?           第四十一章 羊皮卷,线索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严刑,我无意与你树敌,只是事关重大,我不得不采取万全之策。我想你也应该明白,以我周显寻如今的能量,根本无需给你解释什么,但我仍旧向你保证,只要你带来长生不死药,我便把雅琴原封不动得还你。”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才是了?”     我冷笑着看着周显寻,看着这个老成人精的老者。     周显寻笑了笑,并没有因为我这句愤怒的话语而恼怒,周显寻说道:“在这期间我会倾尽全力支持你,只是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咳咳咳……”     说道这里,周显寻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而一队医务人员不顾周显寻之前的吩咐强行闯了进来。     看着这队医务人员,我心中明白,之前没有选择挟持周显寻是正确的,虽然这处楼中楼处于完全独立的状态,可是活了七八十年的周显寻又怎么可能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况且周显寻还是一个如此贪生怕死的人。     “周先生,你必须立刻进行透析。”     为首的一位医生对周显寻说道,可是周显寻却是罢了罢手,说道:“杨医生,你们先出去,我再跟我的客人说几句话。”     那名姓杨的医生看了我一眼,然后便有些担心,有些不甘地带着一众医生离去。     周显寻看着我,说道:“你也看到了,所以真的还请麻烦你不要让我等太久,因为我感觉的到,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传说中的长生不死药真的存在,你又怎么就这么肯定我就一定能够找到传说中的不死药?”     我看着周显寻,对于找出整件事的真相,我对我自己都没有信心,我想不明白,周显寻为什么要把所有的赌注放在我身上。     “如果我说这是一个将死之人的直觉,你信吗?”     我无法从这句话中听出任何端倪,我不知道周显寻这句话仅仅是为了搪塞我而随口找的借口,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周显寻的肺腑之言。     只是周显寻有必要骗我吗?我在心中这样问道自己。     对于这个老成精的老人,我在他面前,任何的心机和城府似乎都成了笑话。     不过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那便是我从墓葬中带出来的青铜剑和盔甲,我记得十分清楚,当初我是将青铜剑和盔甲埋在黑涧之南,过桥口出的那颗古树下的,只是当我、胖子一行人到达过桥口那里的时候,我才突然发现青铜剑和盔甲都消失不见了。     即使在墓葬中我们见识了很多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现象和事实,可是我仍旧认为,青铜剑和盔甲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消失不见,最有可能的情况便是有人将之取走了。     而如今看来,最有这种可能的便是周显寻。     我看着周显寻,问道:“当初我埋在过桥口古树下的青铜剑和盔甲,是你拿了的吧?”     “你是说你还沉睡在墓葬中的时候,身上穿的那套盔甲以及手中的青铜剑?”     “对。”     “我没拿过,也不知道是谁拿的。”     我没有去注意周显寻这句话中的用语,是沉睡,而不是埋葬。同时周显寻没有必要在这上面撒谎,那么便说明,青铜剑和窥见莫名其妙消失不见的真相依旧是一团迷雾。     我继续问道:“几年前你派人再次去过墓葬?”     周显寻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没有?”     原本以为很多谜团已经浮出了水面,可是周显寻前后两次的否定,让原本就复杂的问题,变得更加没有头绪。     我陷入了沉思,周显寻并没有打断我。     胖子则是仔细地观察起这个楼中楼中,在头顶一个空旷的虚空吸引了胖子的注意,胖子在仔细地观察之后,肥肥的脸上,脸色为之一变,问道:“这处楼中楼有术?”     周显寻有些意外地看着胖子,然后点了点头,而胖子则是感到尤为震惊,失传两千余年的术,原来至今仍旧存在于世间。     我没有理会胖子,我心中则是想道:“除了周显寻之外,显然还有其他人也注意并且发现了那处墓葬,墓葬中出现的第二波盗墓贼便是证据,可是这波盗墓贼又是什么身份,又是什么样的势力才能弄来如此恐怖的武器装备?”     “不过我能肯定你口中的第二波盗墓贼绝不是国庆找人去的。”     周显寻知道我心中在想些什么,所以他解释着说道:“当年我和国庆在进入墓室的时候便受到了整个墓葬,或者说墓葬群的诅咒,这辈子都不得再踏足西沙群岛海葬以及长白山墓葬,甚至都不能间接参与与之相关的行动。”     “严刑,从这往南看,差不多两百海里的距离,当年我们一行四人就是在偶然的情况下发现了那处海葬,也正是因为那次意外的发现,改变了我们四个人的一生,同时也改变了我对历史上秦朝的看法。”     “你对秦朝有什么看法?”     “古人的智慧远远超出了你我的认识,而两千年前的秦朝以及先秦时代,绝不像史书上记载的那般,太多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在那个年代,而这些事情,正规的史书上却是没有留下一星半点信息。”     “这么说你十分清楚秦朝的历史?”     我看着周显寻,对于那个历史上最为关键的一个朝代,我心中仍旧有许多疑问。     而听闻我的提问,周显寻则是说道:“这几十年来,为了寻找整个墓葬的真相,我一直在查阅秦朝的历史,无论是正规的历史史记,还是说无根考察的野史,甚是是极不靠谱的口头传说,我都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     “那你可知道秦朝历史上可有王傅、淑月这两个人?”     当我说出王傅和淑月这两个名字的时候,周显寻突然盯着我,原本有些疲惫的佝偻身躯突然精神起来,周显寻说道:“历史上的确没有关于这两人只言片语的记载,不过差不多在二十年前,我偶然间在河南洛阳市的一个偏僻的小村庄中听说过这两个名字。”     “不过只是村民口中口头相传的传说,没有任何线索来证明其真实性,而且经过两千年的历史变迁,口头相传的内容早已残缺不齐,并且被赋予了神话色彩。”     “那你从当地村名口中了解到了什么?”     无论我如何查找资料,都没能在秦朝历史上找到任何有关王傅和淑月的丁点儿消息。     因为这一点,我甚至开始怀疑梦境中画面的真实性,如今我从周显寻口中亲耳听到有关王傅和淑月的消息,纵使只是口头相传两千年多年的传说,我仍旧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周显寻意外地看着我,虽然我竭力将内心的情绪掩藏起来,可是以周显寻的眼光,依旧看出了一些端倪。     不过周显寻并没有在我情绪发生的变化上深入,而是说道:“传闻秦国大将王翦还有一位小儿子,此人乃秦朝一员大将,曾孤身深入敌方以一敌万,在平定六国,北击匈奴中立下赫赫功劳,而王翦的这位小儿子便是王傅。”     “而在秦朝,王朝的统治阶级上其实还有一人站在金字塔的顶端,传闻这位几乎可以与秦皇平起平坐的女子名叫淑月。”     虽然周显寻这段话中并没有什么重磅级别的信息,而且还是口头相传两千多年的传说,但却肯定了我心中的疑惑。     我梦境中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或许那根本就不能叫做梦境,而是脑海深处记忆的释放,那是来自我的前世,王傅的记忆。     只是为什么在历史长河中,有关于王傅和淑月的一切事情都彻底湮灭在历史长河中?根本找不到任何相关的历史记载?     两千年前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同时两千多年后我再次从墓葬中醒来也绝不是巧合,在这段消失的历史中,一定埋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我借尸还魂再次醒来想必就与这个秘密有关。     只是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难道真的是跟长生不死药有关?     不,长生不死药固然可以令无数人疯狂,但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严刑,我想你应该也猜到了,整个相关联的墓葬不止西沙群岛海葬和长白山墓葬,除了这两处墓葬中之外应该还有墓葬,这也是我和国庆数十年来一直想要寻找的,只是我们当年没能在墓葬中带出最关键的线索,所以几十年时间过去,我和国庆仍旧没有任何线索。”     “你难道没想过派人再次进入墓葬?”     “怎么没想过,这些年来我每天每夜都在想,只是先秦练气士的咒术让我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罢了。不过好在几十年后的,你亲自将最重要的线索带了出来。”     我自然明白周显寻口中所说的最重要的线索是什么,我从身后的背包中拿出一张羊皮卷。     羊皮卷正是我从石棺中带出来的,只是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怎么从羊皮卷上去发现线索。     我将羊皮卷递给周显寻。     当周显寻看到羊皮卷的瞬间,干涸的手臂颤抖个不停,甚至于没能稳当地从我手中接过羊皮卷。           第四十二章 以天地为棋盘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周显寻在楼中楼的一个暗格中拿出另外一张羊皮卷。     当年白铭等人在西沙群岛发现的那卷羊皮卷果然在周显寻这里,而当周显寻手中拿着这两张羊皮卷的时候,心情却是微微有些激动。     “这都是命运注定的,即使当年我和国庆从墓葬中拿出了这卷羊皮卷,最后的结果想必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周显寻一边说着,一边走向汇聚月光的地方:“严刑,无论你信与不信,但你就是命运选中的那个人,所以我肯定,如果你都无法发现整件事的真相,那么在这世上,便没有人能将那段掩埋在时间尘埃中的历史挖掘出来。”     将两卷羊皮卷放入银色的月辉下,随后在我们一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灰暗的羊皮卷开始散发出淡淡的银色光芒,而这些银色的光芒则是在半空组会成一副图。     一副虚拟三维地图。     即使以如今的科技也要借助虚拟眼镜才能实现,可是这两卷羊皮卷却是来自两千年前。     在两千年前便有如此科技?     “这是术,幻术,但这又不同于寻常的幻术,这种幻术存放着固定的信息,虽然我们看到的东西并不存在,可是我看到的信息却是真的,我不知道你们能否理解这是怎么回事?”     周显寻如此说道,同时我则是看到在银色月辉组会成的三维地图中开始呈现出一条条山脉和河流来。     可是在胖子的眼中,这些呈现在幻术中的山脉和河流却是别有一番寓意。     周显寻发现了胖子看明白了地图中蕴藏的信息,周显寻说道:“没错,虽然地图上显示的是山脉、河流甚至是日照的走向,但其真正的含义却是包含在‘风水’二字中。”     “这幅图给我们的信息,就跟寻龙察砂一个道理,只是我们平常时候确定墓穴所在是根据大致确定的地点地势来确定的,而在羊皮卷呈现的三维地图中,却是以整个秦朝疆域以及周边的版图来考虑风水墓葬学。”     “这是以整个天下为棋盘,夜空星辰和秦朝亿万生灵为棋子,下一盘争夺天地气运的大棋局。如此不可置信,甚至是骇人听闻的大手笔,或许也唯有秦朝那个谜一样的朝代才可能完成。”     “严刑,你是不是手中拿着羊皮卷却无法从中获取任何有用的信息?这便是古人的智慧,也是我们如今所不及的地方。”     “只是几十年时间过去,我和国庆都不知道,不惜动用如此恐怖的手段到底是为了什么。”     看着羊皮卷在银色月辉的刺激下展现出来的三维地图,周显寻显得很是兴奋,甚至让人怀疑他根本不是一个随时可能死去的重病老人。     我看着那副三维地图,虽然周显寻绑架了雅琴这并不是一件什么让人愉快的事,可是此次来海南,在与周显寻的交谈中,他却是为我解开太多的谜团。     而且周显寻内心一定还有所保留,如果周显寻能毫无保留地将他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是不是我心中所有无法解释的现象都能在周显寻口中找到答案?     我知道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因为关于整件事,即使是周显寻和邓国庆寻找了几十年时间都没能找到正确的答案,而这些答案需要我继续去寻找。     不过好在,我终于找到了最重要的一条线索,羊皮卷中蕴藏的信息。     胖子对于银色月辉呈现出来的三维地图很是着迷,即使在墓葬风水学上有极高造诣的他,也无法一眼看出整个三维地图蕴藏的信息。     而当年的边境雇佣兵,如今的冷酷杀手和巫医,于婉玲虽然不懂墓葬风水,但也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惊在那里。     此刻在楼中楼中,或许唯一还能保持一颗平常心的也唯有足有两米有余的方跃了。     什么先秦练气士的幻术,什么羊皮卷,什么长生不死药……似乎这些东西都跟这个恐怖的大汉没有任何关系,在方跃的眼中,只要胖子好,那么一切都好,只要胖子安全,那么天塌下来也就那么个事儿。     羊皮卷分两块,在银色月辉的刺激下,两块羊皮卷展现出来的画面有一部分能够完全重合在一起,也就是说除了这两卷羊皮以外,还有其他的。     只是根据我多年来喜欢玩拼图的经验来看,到底还剩下多少卷羊皮卷,这个还真不好说。     毕竟羊皮卷边缘并不规则,即使只剩下一张羊皮卷也能将整个地图补全,如果还剩下两三卷羊皮卷,也还是有这种可能。     胖子和周显寻盯着三维地图看了老半天,最后胖子和周显寻竟然异口同声地说道:“昆仑山北麓。”     昆仑山?     我看着胖子和周显寻,心想这怎么扯到这么一个充满神话色彩的地方?     “小胖子,应该是昆仑山北麓与塔里木盆地交汇的地方。”     周显寻补充说道,胖子听闻后继续观察三维地图,本就小的不能再小的眼睛眯起来就跟闭着一样,而经过周显寻这么一提醒,胖子也似乎再次发现了什么,并且肯定了周显寻的看法。     只是我心中有个疑问,在两千年前,昆仑山北麓、塔里木盆地是秦朝的疆域吗?     我想在场的每个人,除了方跃之外都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只是没有人提及。     在这之后胖子看向周显寻的目光中就有一种崇拜的神色,如果不是考虑立场问题,我想胖子那王八蛋肯定恨不得立刻跪下来给周显寻磕头,然后让周显寻收他为徒。     能够在胖子最擅长的领域赢的胖子心服口服,这么多年来,我只见到过两人,一个是当年我跟胖子结缘的那个人,还有一个便是眼前的周显寻。     方跃有些不理解地挠了挠后脑勺,看了看周显寻,又看了看胖子,随后又看了看我,最后方跃实在是想不明白我们这几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后,便干脆盯着那个他永远也不可能看懂的三维地图猛瞧。     事实也正是如此,方跃瞧了半天也没瞧出个花儿来。     “咳咳咳……”     周显寻手里拿着手帕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干涸佝偻的身躯似乎真的被岁月彻底击垮。     虽然周显寻心机城府深沉的可怕,疑心极重,其实如果抛开雅琴的事,我心中对这个叱咤风云几十年的老人并没有什么恶感,只是任何事都没有如果。     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周显寻显得无比疲惫,他沙哑着声音对我说道:“严刑,看来得麻烦你去一趟昆仑山了。希望你能尽快动身,不为了我,也为了那个叫雅琴的小女娃娃。”     “你这是在威胁我?”     “谈不上威胁,只是我真的没有足够的时间了,而且我想你也十分渴望解开整件事的谜团,咱们彼此之间可以算作相互合作。”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准备,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不是核武器这种东西,我保证给你弄到,同时我会让小静跟你一起。”     “小静是外科医生,我想术业有专攻,即使是于婉玲也不一定什么医术都精通。”     周显寻笑着看了眼于婉玲,而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冷酷到底的于婉玲则是对这位传说中帝都周家的掌舵人冷眼相看,并不感冒。     不过周显寻的身份地位毕竟摆在那里,即使是以于婉玲的脾气都没有出言顶撞,而是选择了沉默。     至于周显寻口中的周静,我猜应该是将我们带进这里的那个女人。     一想到要跟这么一个无比强势的女人同事,心中就有些发堵,一个于婉玲还不够,现在再来个周静,这是不想让人活的节奏。     而听闻周显寻说我们想要什么,他就给什么的时候,胖子那双小眼睛立马放光,无利不起早,这是胖子的座右铭,所以胖子立刻屁颠屁颠地站了出来说了一大堆东西。     至于胖子说了些什么东西,在我大致的印象中,似乎跟前往昆仑山或者说塔里木盆地没有半毛钱关系。     对于胖子的贪婪和中饱私囊,周显寻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恼怒,周显寻说道:“我给你们一千万的启动资金,如果想要购买一些东西缺少渠道,你们找周静便是,如果周静都无法解决的,你们再找我。”     “我得去做透析了,不然杨医生该着急了。”     周显寻转身离去,他如此说道:“哦,对了严刑,那枚血色的玉佩能给我看看吗?”     我很想跟周显寻说我并没有带着那枚血色玉佩,可是最后还是将血色玉佩拿了出来,而一枚连淑月都寸不离身的玉佩,我想绝不是那么简单,甚至在我心中,这枚血色玉佩的重要程度超过那卷羊皮纸。     周显寻仔细看了看血色玉佩,在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之后便将之还给了我。     只是当周显寻离开楼中楼的时候,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周显寻微微皱了皱眉,对于周显寻这种老成精的家伙来说,任何一个细微的表现内心变化的表情足可以说明引发这个表情的事情是多么的重要。           第四十三章 于婉玲的朋友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直到最后我都没能见到雅琴,不过周静拿来了一段视频让我确定雅琴的确是安全的,并且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我、胖子、方跃以及于婉玲四人连夜回了南京,只是这个夜晚注定我不能入眠,关心雅琴的安危是一方面,还有另一方面则是关于今天夜晚在海南与周显寻所聊的。     昆仑山北麓与塔里木盆地交汇的地方,在那里会有第三处墓葬?     那么在那处墓葬中会有什么?     在与周显寻的交谈中,他并没有谈及当年他们在西沙群岛那处海葬中具体发现了什么,而白铭的日记本中也没有详细的记载,对于这一点,周显寻仍旧对我有所保留。     ……     次日的阳光已经升起,虽然只有一两个小时,可是我一分钟都没有睡着,我从沙发上起身准备去洗漱,可是迷迷糊糊中却是一脚踩在一个柔软的肚子上。     “啊……”     一道杀猪般的惨叫声传来,胖子蹭地一声从地上弹起来。     “严刑,你他娘的想踩死老子啊?”     “我他妈怎么知道你睡到地上去了?”     我记得胖子应该是和方跃谁在书房中的才是,而胖子依旧愤怒地盯着我吼道:“你眼睛长屁股上去了,老子这么大个人你看不见?”     “死胖子,大清早的吵什么吵?”     我那间房的房门打开,于婉玲带着睡眼惺忪的眼眸有些恼怒地吼道。     连夜回到南京,差不多快天亮了,所以胖子他们就暂时住在了我家。     我的那间卧室自然是被于婉玲无情地霸占了,至于胖子和方跃我则是将他们安排在了书房,我自己则是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只是我有些不明白的是,胖子明明是睡在书房中的,什么时候跑客厅来了?     胖子怒视着于婉玲,毫不示弱地吼道:“死八婆,老子就吵了,你能咋样?”     于婉玲看着胖子皱着眉。     她刚刚起床,此刻一头长发乱蓬蓬的,脸上也没有任何粉黛,整个一素颜,之前就说过,于婉玲素颜绝对是一个美女,今早上的于婉玲如果抛开她毒手的恐怖,真真的就是一位邻家漂亮姑娘。     而就是这位素颜其实更加漂亮的女人下一刻便露出冷厉的神色,于婉玲身上穿着我的睡袍,她行动过程中,宽松的睡袍随风鼓荡。     睡袍鼓荡期间,也是露出于婉玲有力的大腿以及胸前的白皙部位。     可是无论是胖子还是我都来不及欣赏眼前的视觉大餐,胖子就惨痛地嚎叫起来,然后胖子整个身体弓的跟虾米一样在地上打滚,胖子的双手则是死死捂着裆部,苦不堪言。     看着胖子的遭遇,我冷不丁地夹紧双腿,狠狠地打了个冷颤,并且在心中发誓,无论发生什么,也绝不去惹怒于婉玲这头母老虎。     咚咚咚……     就在这个时候,书房的房门传来剧烈的敲击声,同时从书房中传来方跃的声音:“表哥,你怎么把我锁门里了?”     “你他妈昨天梦游差点杀了老子,老子能不把你锁里面吗?艹,于八婆,真他妈疼。”     胖子疼的额头冒汗,此刻再一听到方跃的声音,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开口破骂,甚至连随时有机会再给胖子补上一下的于婉玲也在胖子的攻击范围内。     或许是知道自己占了很大的便宜,对于胖子的破口大骂,于婉玲视而不见。     于婉玲扯了扯身上宽松的睡袍,盯着我,问道:“看够了没有?”     “没。”     我笑着说道,而下一刻就是一条撩阴腿冲我裆部砸来,早有心理准备的我一手拦下了于婉玲毒手,而一击未得手的于婉玲则是没有继续攻击,而是笑了笑转过身冲我的卧室走去,然后关上门继续睡觉去了。     我把书房的门打开,把方跃放了出来,胖子则是鬼哭狼嚎地嚷嚷着要去找小姐,说是想看看他那东西被于婉玲踢坏没有,还能不能正常使用。     我说着这个时候别人小姐才刚刚下班,你找谁去。     这样胖子才放弃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表哥,你的什么东西坏了,我保证给你修好。”     “修你妈个大头鬼,老子先修理你个缺心眼的王八蛋……”     总的来说这个早晨还算和谐,我下楼去买了早餐,只是虽然我买了七人份的早餐,可是依旧不够,方跃和胖子两人就吃了六人份,最后一份也被于婉玲抢去,没办法的我只得去厨房煮面。     差不多忙活到九点,我、胖子、于婉玲和方跃四人坐在客厅中。     胖子问道:“严刑,你心中有没有什么具体的计划?”     “没有。”     我摇着头说道:“不过我差不多可以肯定,即使揭开了整件事的谜团,我们很有可能依旧找不到周显寻口中的长生不死药。”     “那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想,我们从现在开始就得计划怎么将雅琴从周显寻手中救出来。”     “我们?”     “死胖子,这么多年雅琴可都是把你当大哥看待,你他娘的现在想袖手旁观?”     “得得得,老子就是豁出去这条狗命也要救雅琴出来行了吧,谁叫雅琴是俺胖子的小妹呢。”     “还有我。”     “闭嘴!”     胖子一巴掌扇在方跃后脑勺上,方跃只得乖乖坐在一旁不再发出任何声响。     于婉玲却是在这个时候说道:“其实长生不死药一直都在,而且我们都知道它在哪。”     “死八婆,你喝多了吧。”     “死胖子,你又想挨踢了?”     “来啊,看胖爷不日你丫十次……”     胖子的话还没有说完,于婉玲就准备动手,不过却是被我制止,我问道:“于婉玲,此时事关重大,你就不要卖关子了。”     “行,严刑,我看在你的面子上饶那混蛋一次。”     于婉玲极不情愿地坐了回去,而胖子也知道讨了好就要卖乖,并没有继续出言刺激于婉玲,毕竟胖子绝不是真的傻缺,如果继续激怒于婉玲,最后倒霉还是他自己。     “严刑,其实你自己就是长生不死药。”     “什么?”     无论是我还是胖子,都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即使是反应慢半拍的方跃都感觉到一丝丝的震惊。     于婉玲看着我们三人,说道:“惊讶吗?”     “于婉玲,你确定你没有糊弄我们?”     “我这是像跟你开玩笑吗?”于婉玲不屑地瞟了胖子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我身上,于婉玲说道:“严刑,还记的我此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于婉玲说道了这一步,我自然已是无比清晰明白,而之所以导致这一切的正是两千年前,淑月将原本该进入秦皇肚子的长生不死药给我吃了下去。     我知道于婉玲没有说笑,更没有拿我和胖子洗刷的意思。     我问道:“你是怎么发现这一切的?”     听闻我这个问题,于婉玲看了看胖子和方跃,最后又看了看我,沉思片刻之后说道:“严刑,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吗?这些年来我一直有一个项目,原本我以为那个项目永远也不可能完成,直到我遇见了你。因为我再你的血液中发现了一种力量,我将这种力量称之为长生的力量,只是如今这股力量只能让你自身的身体长生不死,而不能提取出来让其他人也同样长生不死,我这些年来研究的项目则是以巫医的手段实现长生的目的,所以在长生这一方面,我有着不输于我杀人的造诣。”     于婉玲被杀手界尊称一代杀神,不输于她杀人的造诣,可想而知于婉玲在长生的研究上走出去了多远。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于婉玲,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将她自身如此大的秘密告诉我。     似乎是明白我心中的疑惑,于婉玲看着我说道:“严刑,我想拿你当朋友。”     胖子出奇地没有出言戏谑于婉玲,反而变得严肃起来,或许也只有胖子才能最真切地明白,于婉玲这样的人想要正真拿一个人当朋友需要下多大的决心。     就拿胖子来说,别看胖子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经,跟我也从来都是脏话连天,可是我与胖子之间的兄弟情谊却是从没动摇过。     而我与胖子之间能有如今的感情,却是多年前出生入死的共患难换来的。     只是于婉玲这样的人为何会对我敞开心扉?甚至并没有回避胖子的意思,难道真如胖子此刻心中所想,于婉玲今天吃错药了?还是说在严刑那王八蛋的床上睡了一觉就成了严刑的女人?     胖子一头雾水,我也是一头雾水,甚至连于婉玲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谁人知,一头孤狼有多渴望找到一个可以避风的狼窝。     “这么说,如果到了最后仍旧找不到长生不死药,便可以拿我自己去换回雅琴?”     “不。”     “至少现在还不行。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肯定周显寻确定存在长生不死药并不存在于世,不过我仍旧赞同你做好两手准备,至于该怎么从周显寻手中抢回雅琴,我想这恐怕不比找到长生不死药,或者说我研究出如何利用你身体中的长生之力炼制出长生不死药容易。”           第四十四章 家里老爷子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虽然我不知道帝都周显寻的能量到底有多强大,但从白城、于婉玲这种人对周显寻的态度便可以窥见一二。     所以即使不用于婉玲提醒,我也十分清楚,要想从周显寻手中救出雅琴,是何其的困难。     “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得先隐秘地调查周显寻可能会把雅琴关在什么地方,四周有多少武器装备,同时周显寻在对待雅琴这件事上是什么态度。”     不,对于周显寻的态度,其实不用思考都知道,必定是不死不休的态度。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严刑,周显寻只给了我们三天时间,三天后我们就得动身前往昆仑山,同时周显寻的孙女,那个叫周静的女人会跟我们一起,先不说想要调查周显寻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使容易办到,我们也没有那个时间。”     胖子认真说道,我也是意识到这一点,我说道:“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况且只要周显寻的身体状况一天不恶化,那么雅琴便没有生命危险,而且我也不是十分确定传说中的长生不死药是否真的存在。”     “既然这样,那我们还是想想怎么跟周显寻那老王八狮子大开口吧。”     “你还真是谁的便宜都想占。”     于婉玲白了胖子一眼,胖子却是有些委屈地说道:“就算那老王八是周显寻,老子也要从他身上咬下一口肉来,再说了,很多军用的东西真的不好弄,如果有周显寻的关系网,我们会省去很多时间和精力。”     我也赞同胖子的意思,随后胖子就开始罗列清单,无论是前往昆仑山用的着的,用不着的都一一罗列了出来,而且很多东西我记得在军队中也是极难弄到的家伙。     胖子忙活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最后清单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物品,初步算下来价值在两百万左右,而且很多东西是拿着钱都买不着的稀缺货。     “严刑,把这单子扫描给周静,让那婆娘在两天内准备好,还有,提醒周静一声,我们随时可能会想起遗漏了的东西,让她做好随时给我们买装备的准备。”     胖子递过来那张单子,我则是联系周静。     而这个时候门铃响了,那是张涛和阮丽听说我们回来了,所以来看看,同时通知我们龙娇醒了。     我们一行人立刻来到第一军区医院,今天只有龙娇的母亲任如洁在病房中照顾龙娇,至于白城,或许是忙于工作,即使是女儿从昏迷中醒来都没能来看上一眼。     走进病房便看到龙娇那张明显憔悴的脸。     龙娇看到了我和胖子,微微低头,有些不知所措。     我则是来到龙娇床头说道:“不用解释什么,我们都知道了,你现在只需要养好身体便是了。”     听闻我安慰的话,龙娇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我,她说道:“严刑哥,我利用了你们,对不起。”     “别说什么利用不利用的,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不过今后你再对严刑哥隐瞒真相而将自己置身在危险中,严刑哥才是要真正的生气。”     龙娇看着我,她微微笑着摇了摇头。     不得不说这妮子真的有种让人将之当做自己妹妹来疼爱的冲动,看着龙娇摇头示意今后不会再那样了,我竟然是当着任如洁的面伸出手狠狠地揉了揉龙娇的一头黑发。     “呵呵……”     龙娇冲我办了个鬼脸,显得十分开心,而一旁的任如洁则是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任如洁不明白,从小天不怕地不怕,从来就没有听过话的龙娇,居然会对我这么一个外人表现出如此亲昵的态度。     “嘿嘿嘿……龙娇丫头,你胖子哥哥也看你来了,怎么样,是不是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胖子站出来,那双猥琐的小眼睛盯着一张素颜的龙娇。     “死胖子,你怎么来了?”     “嘿,你这小妮子,凭什么你对严刑那王八蛋就百依百顺,对胖爷我就跟对敌人一般?”     “本小姐喜欢,你能怎样?”     龙娇冲胖子翻了个白眼,气的胖子跳脚。     龙娇又在我们几人里面来回看了几眼,然后问道:“雅琴姐呢?她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来?”     “那个,你雅琴姐她临时有事一时半会儿走不开,特让我们来给你问个好呢。”对于雅琴被周显寻绑架一事,我不想声张,所以才如此说道。     龙娇则是有些半信半疑地看了看我,然后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什么。     我们在医院的病房中待了一段时间,中午的时候我们一行人才离开医院,我叮嘱张涛要跟进潘柳月那里的拍卖情况,同时也为了让张涛和阮丽单独相处,所以我找了借口,支开了张涛和阮丽两人。     虽然胖子给周静列出了一个写满物品的采购清单,可是这些东西是需要我们跟周静在昆仑山碰头的时候才能交给我们,所以我们从南京去昆仑山还需要准备一些必须的东西。     而且有些东西我们是必须自己采购的。     前往昆仑山和塔里木盆地,周静虽然是名义上的合作人,可实际上其实是我的敌人,对于周静,对于周显寻,我必须得留一手,甚至是两手三手。     于婉玲身为杀手和巫医,自然有她所需要的东西需要采购,而胖子则是为了他的小命而拼了命的购买一切用得着用不着的东西。况且这一次他还真不差钱。     至于方跃,这个身高差不多两米有余的大汉则是走到哪都背着他那个差不多两米长的布袋,同时脸上带着方跃招牌式的笑容。     到了下午时分,周静就将我们到达昆仑山北麓之后将要面临的地貌以及当地条件等各种信息给了我,同时标注了我们在那里需要注意的事项,并且罗列出了一个详细的计划。     这一刻我不得不感慨大势力的执行能力以及效率,可是就在我惊讶于周家的行动能力的时候,我的电话突然响了。     我拿出手机,手机上显示的来电却是宛若一颗惊雷炸响在我脑海。     “谁他妈有这么大能量,一个来电显示就能让我们的人民子弟兵脸色变得煞白?”     胖子看着脸色异常的我,打趣地说道。     我看着胖子,说道:“我家老爷子。”     当听到老爷子的时候,胖子原本还想打趣几句的心思立马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凝重,胖子问道:“你爸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也不知道,然后接通了电话。     “喂。”     “严刑吗?今天晚上你有没有空,如果没什么事,就回来吃顿饭吧。”     “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只是想让你回家吃顿饭而已。”     “那行。”     挂断了电话,我却猜不透在这通电话背后到底蕴藏了多少信息。     我叫严刑,是一名退伍军人,我并不是西游记里的孙悟空,所以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既然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那么便肯定会有父母。     只是从小到大,在我差不多三十年的生命中,无论是我的父亲还是母亲都没有在我的生活中占据多大的份额。     我有父亲、母亲,但是我感觉我其实只是一个不缺钱花的孤儿。     但是我高中之后便没有再问家里要过一分钱,而我与父母之间的交谈也就变得更加稀少,这些年来,我甚至不知道老爷子的事业具体是哪个行业的,做到了多大。     父子之间的关系到了这种程度,也算是走了一种极端。     其实谈及对我父亲的了解,或许胖子知道的都要比我多,只是我早已警告过胖子,不准在我面前提及任何跟老爷子有关的话题,所以即使连胖子都知道我父亲是一个怎样的人,而我却不是十分清楚。     于婉玲在此之前查过我的所有资料,可是从于婉玲此刻迷茫的神色来看,即使以于婉玲的人脉关系也没能查到任何关于我父亲的消息。     单从这一点来看,老爷子的能量绝对不低。     “你们先忙着,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得回去一趟。”     “要不要陪你?”     “不用了,我回自己家,又不是去敌人老巢,不用为我担心,这是我那屋子的钥匙,你们弄完后还是回我那儿吧。”     我把家里的钥匙取下来递给了胖子,然后我就开着我那辆悍马向城郊的一处别墅群驶去。     即使是城郊,但一栋三四百平米的别墅价值也算不菲,而在我的印象中,即使是在我的名下,这样的别墅就有两栋,所以其实我算的上一名名不副实的富二代。     之所以说我很穷,那是因为我高中过后便没有问家里要过一分钱,而不问家里要钱的富二代,自然很穷。     将车开进车库,然后推开房门。     看着熟悉的院子以及家里的摆设,我这才发现,我距离上一次回来,差不多快半年了。     “回来了?”     客厅旁边有一间单独的大厅,那里摆放着一台电视,我记得老爷子空闲的时候经常爱在这里看电视。     老爷子今天穿着一身短袖,只是头上的白发又多了一层。     “叫我回来是有什么事吗?别告诉我仅仅是为了吃顿饭。”     老爷子回过头看着我,说道:“什么时候我们彼此之间没有事便不会交谈了?”           第四十五章 人剑合一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老爷子站起身来,他看着我,虽然说话的语气平淡的不能再平淡,可是这句话却是在我心头激起千层浪。     从小到大我与老爷子他们的关系便十分疏远,可是不管怎么疏远,他们毕竟还是我的父母,这些年来老爷子和母亲虽然身体依旧健朗,可是两人毕竟上了年纪。     而我与他们虽然同在一个城市,可是我却很少回去看他们。     原本这些年来我都还觉得没什么,可是当我刚刚一进屋,当我看到老爷子头上的白发又多了一层,当我听到老爷子叙述这些年来与我之间关系的疏远,我内心深处竟是涌现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严刑回来啦?”     作为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长,母亲刚刚下班回来,她见我回到家,已经有了明显皱纹的眼角露出一丝笑容。     只是当母亲仔细看了我两眼之后却是心生疑惑。     “怎么……怎么我感觉你这么陌生?就跟换了个人似得。”     刚开始我并没有将母亲这句话当回事,可是下一刻,我突然想到了我如今的这具肉身其实是两千年前的秦朝大将王傅,想到这一茬的我心底涌现一股震惊和紧张。     “或许是我很长时间没有回来的缘故。”     我解释着说道,同时试图转移话题,而母亲也没有在这件事追究,毕竟由于彼此之间关系的疏远,许久不见,感到一丝陌生也是情有可原的。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中已经夜幕降临。     在吃完饭后,老爷叫我跟他一起去了地下室,我记得这里是老爷子存放一些重要东西的地方,而这些年来我进入这里的次数,加起来也不超过三次。     我不明白老爷子为什么会在这个特殊的时期叫我回来,我更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会带我来地下室。     打开地下室的灯,我看到足足六七十平米的地下室中放满了各色收藏品。     这些收藏品虽然都价值不菲,可是依旧无法引起我的注意,因为我的目光在看到地下室正前方的那件物品之后就再也无法挪移。     那是一件秦朝将领的盔甲,而在盔甲旁边树立着一柄剑,青铜剑。     当初我埋在过桥口的青铜剑和盔甲,如今静静地躺在自家的地下室中。     刹那间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而对于整件事,对于家里的老爷子,我更感觉是一团乱麻,我从墓葬中带出来的青铜剑和盔甲,为什么会在老爷子的收藏品中?老爷子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或者说,老爷子对整件事到底知道多少,在整件事中又扮演的是怎样的角色?     我越发看不透家里的老爷子。     “能跟我说说这件盔甲和青铜剑吗?”     老爷子走上前,提起这把并不算轻的青铜剑,轻轻抚摸着剑刃,他看着我如此说道。     我看着那柄青铜剑,看着木架上的那件盔甲,我根本不知道我此刻心中到底是怎样的心情,而老爷子手中既然有青铜剑和盔甲,既然老爷子亲自把我叫到了这里,并且把青铜剑和盔甲展示在了我面前,那么便说明说老爷一定知道一些关于长白山那处墓葬的秘密。     只是老爷子到底知道多少,这个却是不太清楚。     “我是买卖玉石的,怎么知道这东西?”     对于我的回答,老爷笑了笑,并没有当回事,他走到我跟前,将青铜剑递给我,说道:“你一定很疑惑这柄剑和盔甲为什么会在我这里,其实这是我的一位朋友前段时间托人给我送来的。”     “你的什么朋友?”     “你不认识。”     回答我的并不是老爷子,而是来自木架后面,顺着声音看去,我看到一个身高差不多一米八左右,身材扎实有力的男子走了出来。     男子手中拧着一把弯刀,他一步步走向我。     “你是谁?”     我看着那名男子问道,而那名男子则是提起手中雪亮的弯刀指向我,说道:“你不认识。”     我本想说“我他妈如果认识你还用问”的,可是男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径直冲向了我,而他手中的弯刀则是直指我的咽喉,如果我没有任何动作和规避,我毫不怀疑,眼前这名男子一定有胆量取我项上人头。     千钧一发之间,我拧起手中的青铜剑进行格挡。     当的一声,弯刀与青铜剑撞击在一起,同时一股巨大的力量透过青铜剑剑身传递到我的右臂,使我的右臂酸麻无比。     眼前这名男子的力量强大到无法想象,如果我还是以前的严刑,单就这一弯刀砸下来就能把我咋趴下。     而在部队待过两年的我从这名男子身上看到了一名退伍军人的影子,而且我十分确定,这名男子必定是部队中扛鼎的存在,即使退伍之后,锋芒依旧未减。     只是不知道这名男子如果跟方跃对上,两者之间到底谁输谁赢?     结果或许要等他们打过了之后才能知晓。     我完全抗下了男子的全力一击,让这名男子感到一丝丝的惊讶,而在一旁看戏的老爷子,眼神中却是流露出一丝不为人所查知的精芒。     老爷子低声自言自语道:“这就是武道的至高境界,人剑合一吗?”     我与那名男子一击即离之后,那名男子则是再次提着弯刀冲向了我,我知道不打一架是不可能消停了,所以我单手持剑,迎上了那柄雪亮的弯刀。     ……     ……     “早听闻将军剑术无双,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今日有幸与将军切磋一二实乃在下的荣幸,是我北方游牧民族的荣幸。只是将军今日带伤在身,即使在下侥幸赢得一招半式却也胜之不武。所以我恳请大秦陛下,换个人吧。”     “我大秦强者岂是你完颜洪烈想挑战便挑战的,至于有伤在身,我王某人何来的伤?”     我扯下身上缠绕的绷带,露出胸口那条尺许长的刀痕。     在淑月的调理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身上的伤口便好的七七八八了,即使是中了蛊毒的胸口的那条恐怖的伤口,也是以一个无法想象的速度痊愈着。     匈奴人的英雄,完颜洪烈看着我胸口的那条伤痕,眼角挑了挑,随后举起手中的弯刀,没有再说什么。     而我则是看了看人群上方的淑月以及地位最为尊崇却身体每况愈下的大秦帝王的龙辇。     最后我看着完颜洪烈,倒提着手中的青铜剑冲了上去。     我没想到一个人能够达到如此恐怖的速度,我的身影几乎是化作一阵风,转眼间便来到了完颜洪烈身前,手中的青铜剑则是划过一个弧度,无比简单粗暴砸向了敌人。     雪亮的弯刀当下我这唯有力量的一招,同时完颜洪烈的右手肘关节砸向我的面门。     我猛地抬起右脚,一脚揣在完颜洪烈的腹部,借助这个反作用力,我的身体急速向后退去,堪堪躲过了完颜洪烈的肘关节攻击。     可是下一刻,完颜洪烈手中的弯刀就以一个无法想象的角度劈向了我的腹部。     这一刀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亦或者是角度,都到了无法挑剔的地步,而我此刻的情况,根本就无法躲避这一击。     自观星楼遇刺之后,大秦帝王震怒,下令彻查此事,最终的追踪结果锁定在了北方匈奴人的王庭军队,大秦与匈奴的战争一触即发。     在这样的情况下,应匈奴王庭的提议,大秦与匈奴来一场战斗。     战斗的内容则是个人搏斗,再到千人军队的实战厮杀,如果匈奴人输了,匈奴王庭承诺答应给大秦就观星楼遇刺一事一个满意的交代,如果大秦输了,那么这件事就此揭过。     大秦号称天下最强帝国,无论是个人搏杀还是千人军队实战,都不容输。     况且我必须要让匈奴人付出巨大的代价,这是我唯一能以自己的力量为淑月找回场子的机会。     面对完颜洪烈这无法躲避的一击,所有人都觉得我已经输了,可是我手中的剑却不愿承认我已经输了,手握青铜剑的右手翻转,青铜剑在手中灵动地划过一个不可能的弧度,在弯刀一击必杀的瞬间拦在弯刀刀刃前。     当的一声,青铜剑与弯刀撞击在一起的声音回荡四下。     而下一刻,我倒持青铜剑,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将青铜剑剑刃横架在完颜洪烈的脖子上。     我只需要轻轻地一递青铜剑,就能割断完颜洪烈的脖子。     “你输了。”     ……     ……     地下室中,我手持青铜剑架在那个男人的脖子上,而胜负早已明了。     “现在能告诉我你是谁了吧?”     我看着身前的男子问道,而那名男子则是看了看一旁的老爷子,见老爷子没有表态之后,那名男子说道:“我叫皇甫正,你手中的这柄青铜剑和那件盔甲便是我带来的。”     “你是从哪里得到这柄剑和盔甲的?”     “对不起,这个我无可奉告。”     我知道即使我以命相逼,皇甫正说了不会说,那么他就肯定不会说。     我收回了手中的青铜剑,看着老爷子,问道:“能跟我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第四十六章 第二波盗墓贼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人在两岁之前,由于大脑发育不完全,所以是没有记忆的,可是我在两岁的时候,却是与一般人不太一样。     两岁前的我虽然一样步履蹒跚学走路,一样咿呀咿呀学说话,可是我双眸深处却凝聚着一股沉重,那种历经岁月洗礼沉淀下来的深沉,根本不是一个新生婴儿该有的。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两岁前的我,虽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举措,可是真的不太像一个新生婴儿。     而且两岁前的我很少哭闹,别的孩子都是白天睡觉,晚上哭闹,而我却是白天沉默、晚上睡觉,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与父母之间的隔阂才会如此的深。     随着年纪的渐渐长大,随着大脑的逐渐发育,我开始变得像一个普通人,可是我在父母眼中早已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小孩。     我后来的生活都按部就班,虽然我绝对算得上是一名富二代,可是从小到大我都是穷养,所以我的人生其实跟所谓的**丝没有任何区别。     或许也正是我这种几乎是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丝气息,才让我跟张涛这种**丝中的战斗机成了兄弟。     而当我坠下悬崖,从长白山醒来之后,在我两岁前身上的那种气质开始慢慢地苏醒过来,那是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本源气质。     也正是因为如此,即使我与母亲很少见面交谈,可是当母亲回来的一刹那还是发现了我的异常。     而我的父亲,此刻在地下室中我正看着的那位老人。     其实早在二十四年前,老爷子心中就有所怀疑,所以那个时候他就开始着手开始寻找一切各种迷信传说,同时也将注意力放在全国各地出现的再生人身上。     只是老爷子的暗中调查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很多地方所谓的再生人,要么被证实是骗子,要么便是无证可查。     再之后,老爷子为了找到心中的答案,甚至将注意力延伸到了各种不着边际的神话传说。     是的,又是口头传承的神话传说。     这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的故事,往往会被思维开放的人呲之以鼻,可是谁又能否认,每一个口头传承的故事都不是空穴来风呢?     二三十年来,老爷子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真相,直到六年前,老爷子在宝岛台湾遇到了一个人。     是那个人为老爷子打开了一扇门,一扇寻找到真相的门。     ……     “范霖跟我说过,在长白山大深处有一处千年墓葬,我义正言辞地告诉过他我这辈子最讨厌盗墓的勾当,可是我最后还是帮助他打通各层关系,隐瞒踪迹和信息,助他的人前往长白山。”     老爷子看着我,他如此说道。     可是老爷子这句话却好似一道惊雷在我脑海炸响。     对于第二波进入长白山的势力,我怀疑过很多人,无论是白城还是周显寻,亦或者我所不认识的人,可是无论如何我都没有想到,主张筹备第二波进入墓葬的人竟然是家里的老爷子,我的父亲。     “知道我最后为什么还是决定帮助范霖吗?”     “因为我从范霖那得知,那处墓葬与帝都的周家有关,能够让周显寻这样的老狐狸苦苦盯着几十年而没有讨到任何好处的事情,天底下还真是少见。”     “不过事关周显寻,虽然让我心动,可是还没有到说服我的地步,而真正让我决定参与其中的是,范霖告诉了我一段野史,一段关于秦朝史记中没有任何记载的野史。”     “公元前二百一十三年,王翦之子王傅,误食长生不死药,引秦皇猜疑,其后二年,东胡人……”     我不知道那个台湾的范霖是谁,可是我却从老爷子的口中再次证实我心中的疑惑。     王翦之子王傅!     在历史史记中是没有王傅这个人的,更别说什么秦朝大将王翦之子了,也正因为如此,我曾一度怀疑我梦境中的故事人物是否在历史上真实存在。     之前周显寻为我证实了梦境中的一切都有可能是真实存在的,如今,家里老爷子的话语中,也间接地肯定了那段被遗忘了的历史和人物的确存在于历史中。     我看着老爷子,问道:“东胡人什么?”     “没了,那段野史只有这么一句话,可是这短短一句话中所蕴藏的信息却是太多,而范霖却是拿出了足够的证据证明这段野史是有历史根据的,而他说的那那处长白山的墓葬,与野史中的王傅有关。秦朝的正史上是没有任何关于王傅的记载的,而王翦之子,秦朝著名的大将不可能无缘无故被抹除一切在历史上的痕迹。同时公元前二百一十三年,距离秦皇驾崩还有三年。”     “况且在那段野史中提到了一个足以让任何人为之癫狂的词,长生不死药。”     “我老了,自然也不能免俗,可是我如果说,我总觉的在长白山那处墓葬中能够找到关于你从小到大异于常人的真相才下定的决心,你信吗?”     我原本放在那段野史上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老爷子身上。     对于老爷子的反问,我说道:“我信。”     老爷子笑了笑,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次看老爷子这种发自心灵的笑容。     老爷子找了个地,抹去积尘,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他说道:“只是六年前进入长白的十二人一个都没能回来,再后来我便没了范霖那老家伙的消息,直到前段时间皇甫正找到了我,他说他是范霖的私人保镖,来南京是为了拿样东西给我看。”     “而皇甫正拿来的东西正是你手上的那柄青铜剑以及那套盔甲。”     “范霖说你知道这些东西的来历。”     对于老爷子口中的范霖,老爷子一番话语,引起我内心极大的震惊和忌惮,这个来自台湾的老人到底知道多少秘密,他又是从什么地方直到这些秘密的?     我没有回答老爷子的话,而是将目光放在皇甫正身上,我问道,“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只是想替老板告诉你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秘密是永久的秘密,但凡发生在历史上的事实,终会有重现天日的一刻。”     皇甫正对我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看着老爷子,皇甫正恭敬地对老爷子说道:“严先生,谢谢您的帮助,我此行的目的达到了,也是时候回台湾了。”     “再见。”     无论我再说什么,再做任何动作,都无法阻挡皇甫正离去的步伐。     我想过使用武力,可即使以我如今的力量和身手能够制服皇甫正,难道以皇甫正的性格,我就能从他口中问出些什么来吗?不,对于皇甫正这种人,即使杀了他也不可能从他嘴里掏出他不打算说的话。     皇甫正离去了,我心中对那个范霖的忌惮却是前所未有的深刻过。     那个范霖到底是谁,我埋在过桥口古树下的青铜剑和盔甲为什么会在他的手上,他又为什么会派皇甫正来南京,将青铜剑和盔甲给我送回来?那个叫范霖的台湾老人到底知道多少?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是给我一个下马威吗,难道他就不怕打草惊蛇,或者说,我严刑跟他范霖八竿子不着边,他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     同时,又是什么样的人能让皇甫正这样的人死心塌地地效忠?     关于这个范霖,我脑海中涌现一连串的疑问,我只觉得,这个范霖绝对是跟周显寻一个级别的角色。     ……     我连夜回到了自己家里,当我推开门的瞬间,便看到被砸的稀烂的屋子。     胖子调戏于婉玲,于婉玲放言要杀胖子,方跃保护胖子,于婉玲跟方跃大战三百回合……     这差不多就是经过,而当我推开门的时候,正看到方跃与于婉玲一击相互退开,看的出来于婉玲已是强弩之末,而方跃却还有七成的战斗力。     虽然于婉玲的个人搏斗不是长项,可是能将于婉玲逼入如此境地,自身还保留有差不多七成战斗力,不得不说方跃实乃怪物中的怪物。     “把那婆娘的吊带给老子扯下来。”     “表哥,什么是吊带?”     “吊带就是女人拿来遮咪咪的。”     “女人为什么要拿吊带来遮咪咪啊?”     “因为女人的胸大。”     “胸大?可是表哥,我发现好多女人的胸还没有你的大啊,你怎么不拿吊带来遮你的咪咪呢?”     ……     噗嗤!     刚进门的我就听到胖子跟方跃之间的谈话,听闻方跃认真推理的疑问,我实在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就连被方跃打压的十分郁闷的于婉玲都忍不住笑意在那里看胖子的笑话。     胖子被气得脸色铁青,他提起一个板凳就朝方跃抡了过去。     胖子一边抡,还一边吼道:“我遮你个白痴二百五,闭嘴,不准动。”     方跃没动,胖子抡出去的那板凳也没有真正砸在方跃身上。     这个时候胖子发现我回来了,也就没有再跟于婉玲和方跃计较,胖子飞快地跑到我身前,问道:“怎么样,你家老爷子叫你回去干什么?”     我看着胖子,看着于婉玲。     或许是知道我跟胖子在说正事,所以于婉玲并没有继续“追杀”胖子,甚至转身准备离去,“我回避一下。”     “不用。”     我叫住了于婉玲,然后看着胖子说道:“墓葬中的第二波盗墓贼,跟老爷子有关。”           第四十七章 再次出发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很长一段时间后,胖子才明白我话语中表达的意思,而再三确定我没有说错,胖子他也没有听错之后,胖子的表情有多丰富就有多丰富。     第二波盗墓贼竟然跟老爷子有关,这个重磅信息给胖子的冲击不比我弱多少。     当我看着胖子还在震惊中的时候,一旁听的有些云里雾里的于婉玲开口说道:“严刑,既然你刚才没有回避我,那么我想,我该问一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刑,不能告诉那婆娘。”     “我相信她。”不顾胖子的反对,我觉得于婉玲值得信任,所以用最简短的话语将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讲述给了于婉玲听。     当然,讲述的过程中也不是说每一个细节都要告诉于婉玲,毕竟如今我虽然相信于婉玲,可是我跟于婉玲的关系,真的还没有到那一步。     而当我说道家里老爷子的时候,于婉玲问道:“严刑,你家老爷子是谁?”     “你不是自诩人脉广,就没有你查不到的线索吗?你可以猜啊,如果猜中了,胖爷的头拿给你当球踢。”     胖子似乎很看不惯于婉玲,此刻一个劲地在那里嘚瑟。     于婉玲瞥了胖子一眼,并没有跟胖子起哄,而一旁的方跃则是有些看不下去地说道:“表哥,别人一个女孩子,没必要这么处处针对别人吧,难道是你嫉妒她的胸比你的大?”     方跃认真的话语真的很有杀伤力,多次让胖子躺枪。     胖子怒目盯着方跃,正要开口痛骂,方跃这一次却是学乖了,立马抢先说道:“我闭嘴。”     于婉玲在脑海中思考了片刻,然后盯着我,好似在向我说道,也好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么多年我从没听说过严闻一有子嗣。”     于婉玲这句话其实已经说明了一切,而胖子则是感到十分惊讶。     虽然于婉玲话语中的语气并不肯定,可是明理人其实都知道于婉玲已经一语道中,而在于婉玲能够直接猜到最后答案这一点上,不得不感慨于婉玲的阅历和见识。     “胖子,你的球。”     于婉玲猜对了,我提醒胖子说道,而于婉玲则是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我怕弄脏了我的脚。”     “严刑,你个王八蛋,他娘的你到底站哪边的?”     “我跟严刑哥都站于婉玲一边。”     “老子让你说话了吗?”     方跃乖乖地闭上了嘴,而于婉玲则是皱起了眉头。     这段时间以来,我发现于婉玲有一个习惯,只要是遇到在于婉玲心中有足够分量的人和事,于婉玲就会习惯性地皱着眉头,而刚才仅仅是老爷子的一个名字就足以引起于婉玲的极度重视,这其实也间接地说明了什么。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我问道:“婉玲、胖子,你们听没听说过一个叫范霖的人没有,台湾人。”     “范霖?”     “台湾人?是干什么的?”     “好像是弄古玩的。”     “没听说过,你怎么想起问这么一个人?”     “因为老爷子说,正是这个人与他接洽,才让老爷子参与了长白山那处墓葬的行动。而且这个叫范霖的身边还有一个名叫皇甫正的保镖,身手极为了得,而且应该是特种部队出身。”     ……     一番讨论下来,我们一行人并没有商量出一个结果,而在谈话的最后,于婉玲突然问道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严刑,你知不知道严闻一,也就是你父亲是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     “你真不知道?”虽然之前我就说过对于我父亲,我知道的少之又少,可是于婉玲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儿子居然不知道老子是干哪一行的。     “他真不知道。”     这个时候,不甘寂寞的胖子站出来补充说道。     “明理严闻一是一位成功的地产商,能查到的其名下的不动产就足有数百个亿,可是暗中,严闻一其实还涉足了一个行业,那便是文物走私。”     “不可能。”     当我听到于婉玲说老爷子私下里从事文物走私这种坐班房的事,我第一反应便是不可能,毕竟这些年来我对老爷子唯一的印象就是老爷子十分厌恶盗墓,十分痛恨有损国家利益的事。     “怎么不可能?”     “那婆娘说的没错,你家老爷子暗地里的身份,即使整个沿海地区也只有极少的一部分人知道,不过不巧的是,我和那婆娘都属于那极少的一部分人。”     胖子再一次补充说道,而我这一次却是不得不重新审视我眼中的父亲。     而我心中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总觉得这一次老爷子突然叫我回去一事没有那么简单,可是要我说出哪里不对劲,我又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最后实在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只得对这件事不了了之。     在我回去这段时间中,胖子他们差不多把该买的东西都买了,还有一些暂时拿不到货的,需要明天才能拿到,只要将前往昆仑山和塔里木盆地必须的用品拿到了,我们差不多就可以出发了。     此刻已是深夜,于婉玲又把属于我的那间卧室霸占了,方跃睡到了书房,而我和胖子则是睡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关了灯,借助着外面的月光,我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心里则是担心着雅琴的安危,也不知道雅琴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受没受到伤害。     “严刑,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如果不是你把我的长生不死药吃了,我也不会被逼到这一步。”     周显寻左手腕扣住雅琴的脖子,右手中则是握着一把手枪,手枪的枪口死死顶着雅琴的太阳穴,周显寻的情绪十分激动,他冲我大声吼道。     雅琴现在随时面临着生命危险,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夺过周显寻手中的枪?     虽然我如今的速度快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可是还没有快到超过子弹的速度,既然不能将周显寻手中的枪抢过来,那么便只有交出长生不死药。     可是正如周显寻所说,传说中真的存在于历史中的长生不死药已经被我吃了,我又从哪里去找长生不死药?     “严刑,这不是你的错。”     雅琴看着我轻声说道,她不想让我内心背负负担,可是雅琴越是这样,我心中的愧疚就越发的深沉。     “砰!”     抨击我心神的枪声回荡在我脑海,我只感觉整个世界彻底崩溃,我悲愤地吼叫着雅琴的名字,然后蹭地一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冷汗早已打湿了我的背心,我环顾四周的一切。     清晨的阳光照射进客厅,方跃已经拧着一大口袋吃食回来,于婉玲则是在厕所洗漱,而胖子则是被我惊恐的吼声从睡梦中惊醒。     “大清早的你丫嚷嚷些啥?催命啊。”     胖子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眸说道。     “没什么,做了个梦。”     心跳依旧很快,不过意识到这不过是一个梦境之后,我惊恐悲愤的心微微放松下来。     细细算了,我这几个月以来,每一次的梦境几乎都是两千年前记忆的释放,像刚才这种普普通通的梦境已经很少出现在我的睡梦中了。     可是我又突然意识到,我这几个月以来的梦境其实都是真实场景的再现,那么我刚才做的那个噩梦,会不会在不久的将来上演呢?     雅琴的安危就像一块巨大的岩石悬挂在我心头,让我一刻都无法安稳。     我看了看表,已经是十一点半中午时候,这一觉睡的还真是死。     一同吃了早餐和午饭,我和胖子出门将昨天没有买到的东西买齐全了,同时于婉玲则是开始查阅有关于昆仑山以及塔里木盆地的相关信息。     虽然周静发给了我们一份,可是出于警惕,我们还是得自己亲手查阅才行。     当天下午,我们做好了一切准备,同时我也接到了周静的电话,周静说她那边也已经准备好了,并且已经在出发前往昆仑山北麓的路上。     我们检查了一下装备,然后将装备一一装在我那辆悍马上,发动汽车,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我们也终于上路了。     只是我所不知道的是,当我前脚离开南京,后面各个势力便开始暗流涌动。     因为长生不死药的关系,无论是西沙群岛海葬还是长白山墓葬,亦或者是那处还没有被发现的昆仑山墓葬,都已经吸引了足够多拥有足够影响力的人。     只是这些人如今都还没有打算直接动手,而是选择观望,至于我,则是各位大人物手中的棋子。     一旦我们在昆仑山北麓,塔里木盆地中发现了关键性的线索,必然会直接引爆各方势力僵持的事态,只是这一切,如今还在悍马车中查阅着相关信息的我还一无所知。     又是一场长途跋涉,依旧是那辆悍马,只是当初的雅琴和龙娇不在了,而是多了于婉玲和方跃。     我们离开了南京,一路向西,穿过了湖北,进入了重庆,然后再进入了四川,路途中我们在成都停留了半天,虽然成都的人文景观都值得任何旅人留恋,但我们停留下来却并非如此,而是因为临到头了,我们却是无法决定到底是川藏线路还是走青藏线路。           第四十八章 下马威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当我们到达四川盆地的时候,周静他们便已经到了昆仑山,只是由于羊皮卷地图中标注的信息,即使以周显寻和胖子在风水学上的造诣,也只能锁定在方圆两百里的范围内。     而方圆两百里到底有多大呢?     以两百里为直径画圆,就是这么大,而这么一个数字代表的却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广阔地域。     可想而知,当我们到了昆仑山北麓与塔里木盆地相交界的地段之后,寻找墓穴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周显寻有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并且给出了解决方案。     我们在成都逗留了半天,在一番激烈的讨论之后,我们最终还是决定走川藏路线。     我们继续一路向西,只是接下来的路便没有过去的两天那么平坦了。     海拔在急速升高,而对于海拔的提高,有的人会出现高原反应,或许有人会觉得身体不好的人,出现高原反应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其实不然,身体越好,出现高原反应的可能性反而越高。     当我们离开甘孜阿坝进入西藏边缘的时候,方跃便出现了一些不适,不过以方跃的体质完全能够强撑下来。     随后我们进入了西藏,来到了唐古拉山。     感受着高原风光的同时,我心中从来没有忘记过此行的目的,如今我不单单是为了弄清楚整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更多的却是为了雅琴的安危。     头顶是一片蓝天白云,空气中满是自然的味道,于婉玲将手伸出车窗外,她笑着说道:“严刑,你说我们要不要到拉萨去转一圈,然后再调转向北?”     “我们此行不是来旅游的。”     “拉萨啊,传说那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什么时候我们从四川骑行到拉萨?”当说道拉萨的时候,于婉玲脸上竟露出一抹神往的神色。     “哟,我们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就这么喜欢天堂?这是着急着想死么?”     “死胖子,你又想挨揍了是不是?”     “来啊,来揍我啊。”     ……     也不知道胖子是不是命犯桃花,无论是龙娇还是于婉玲,似乎都跟胖子对不上眼,从一上车就开始吵架,一路上从来就没有停息过。     只是胖子跟龙娇两个吵架,至少手脚上还能占一些便宜,可是跟于婉玲吵架,胖子那王八蛋没了方跃的帮忙,完全就是受虐的料。     然而即使如此,胖子依旧乐此不疲。     我专心开着车,没有理会胖子和于婉玲,就连对胖子唯命是从的方跃这一路上都对胖子和于婉玲的吵架打架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了。     因为方跃知道于婉玲不会真的杀了胖子。     我眼角的余光偶然间瞥见天空的蓝天白云,感受着吹进车窗的高原的风,我感觉此刻的我是如此的贴近自然。     这种清爽绝不是在南京那片雾霾下能够感受到的。     或许真的等什么时候和雅琴一起来一次前往拉萨的骑行?     我心中幻想着和雅琴的旅行,这个时候前方一片片高耸入云的山峰落入我们的视野中,山峰之上,白皑皑的积雪在云层间若隐若现,美轮美奂到了极致。     而在前方一望无际的公路上,一队迁徙的野生动物正成群结队地穿过公路。     公路上零星的一些汽车为了给迁徙的野生动物让行而停下车来,我自然也踩下了刹车,将车暂时停在了公路上。     差不多二十多分钟之后,迁徙的动物完全过了马路,我们一行停留的车这才重新点燃发动机,在架设在世界屋脊上的公路上行驶。     随后我们进入了可可西里,进入了这片充满神秘色彩,却几乎了无人烟的地段。     可可西里的气候条件极为恶劣,也幸好我那辆悍马经得住折腾,再加上胖子对人文地理,风水气象的精通,才让我们有惊无险地穿过了可可西里。     不过我们并没有在可可西里遭遇到盗猎的人,不然我肯定是要管一管闲事的。     我们穿过了可可西里,差不过就进入了昆仑山的范围,而羊皮卷地图大概显示的地域距离我们此刻的位置差不过还有六七百公里。     一路的长途跋涉十分疲倦,除了开车的人之外,无论是胖子还是方跃都开始用睡觉来打发时间。     胖子也没有再跟于婉玲拌嘴。     脚下的路不断被我们甩在身后,在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我们终于翻过了昆仑山进入了新疆,看着茫茫戈壁与延绵无尽的大山相交汇,我不得不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而这里的地貌与地域环境却是与长白山的环境完全不一样。     “严刑,我们距离跟周静那女人约定的地方还有多远?”     “差不多只有二三十里路了。”     “你说周静怎么可能带着那么多装备,却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从海南到了这里?我们迟到了这么久,你说那婆娘会不会气的火冒三丈?”     “去了不就知道了?”     广袤无垠的戈壁上,一辆悍马带起一路的尘土向着远方驶去。     当我们越过一个山丘,在前方不到一千米的地方发现了一个谷地,而谷地的最下方是一个少数民族的村落。     我跟周静约定的地方,正是那里。     不同于长白山,虽然这里白天的温度高到足以让人中暑,可是一旦太阳下山之后,由于岩石砂砾的比热容极低的缘故,所以夜间温度会很快下降到一个极低的地步。     也正因为如此,此刻很多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都在屋里。     而当我们刚一进村落,便看到一辆辆军用越野车井然有序地停放在村落的路旁,一路细细数来,竟然有七辆。     一辆越野车载四人,也就是二十八人,就算将人数往下抛,我想终归也不会低于二十人。     这个村落的人口加起来还不到百人,周静带来的队伍就在二十人到三十人之间,可想而知这是一支怎样庞大的队伍,而且不看别的,单看那七辆军用越野车就足以对周静这支队伍的武器装备管中窥豹了。     无论在什么地方,出现这样一支武装队伍都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即使以周显寻的关系能量,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对待,并且采用了一切手段,在掩藏其踪迹的同时,也将之合法化。     同时我还想不明白,周静那女人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能够挨临这个村落驻扎并且与村落的原住民和平相处。     就在我仔细观察着整个村落以及猜测着周静的整体实力的时候,三个一身迷彩衣的男人拦在了我们车前,而我则是看到这三人肩上扛着或是手上提着m4a1突击步枪,同时无论是腰上还是大腿小腿上都是全副武装。     “下车!”     对方拦在路上,大声吼道。     我踩下了刹车,然后我、胖子、于婉玲、方跃四人下了车。     前方的三名男子看着我们四人,特别是在看着一张素颜面孔的于婉玲的后,眼睛便无法挪地了。     “我是严刑,周静在哪里?”     “严刑是哪来的野狗?老子不认识,识相的立马给老子滚,怎么?不想滚,是不是还要老子给你扔几块骨头?”     “我再问一遍,周静在哪?”     “狗日的,你他妈今天还别想走了。”     放下肩上的m4a1突击步枪,解下身上的武装刀具,一名男子走向我们,他掰了掰手指,扭了扭脖子,爆发出一阵噼噼啪啪的骨骼咔擦声,同时这名男子步履之间每一步的距离都刚好一模一样。     此刻在百米远处,一个我看不到的地方,周静手里拿着望远镜正注视着场间的一举一动。     而我虽然没有看到周静,但我心中却是十分清楚,这一切都是周静刻意安排的,那个冷酷且心高气傲的女人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要让我意识到,她周静虽然是周显寻的孙女,但别人尊敬畏惧她,是因为她单单只是周静。     她周静想给我一个下马威,我又何尝不想给她一个下马威,正好她自己撞到枪口上来了,我又岂有客气的道理?     所以我捏了捏拳头,然后迈开步伐准备迎面走上前。     只是当我刚准备动身的时候,一道高大的身影已经走在了我前面,那是一个两米有余的高大身影,不过方跃这一次没有再背着他背上的那个黑色布袋,而是将之交给了胖子。     而我则是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当方跃将身后的黑色布袋交给胖子的时候,胖子整个身体明显一沉,虽然胖子早有心理准备,他事先就知道这个黑色布袋很沉,可是胖子依旧差点没能拿稳。     “一个不够,你们三条狗一起上。”     方跃的声音不大,但却回荡在整个谷地。     单看方跃的体型就给人巨大的压迫,所以即使对方绝对是部队中的精英,可面对方跃的挑衅,对面却是不敢肆意地放狠话。     另外两名男子想要上前,却是被之前那名男子制止,随后那名男子开始冲向方跃,而方跃也不墨迹,直接迈开步伐迎面冲向那名男子。     轰!     两人实打实地撞击在一起,方跃原封不动地站立在原地,而对面那名男子却是蹭蹭蹭地往后退了四五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第四十九章 方跃的恐怖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身为特种部队的精英,那名男子自信即使是两三百斤的胖子也能随随便便丢翻,可是在面对方跃这个两百多斤的体格的时候,一次面对面的硬抗,却是吃了不小的亏。     也正是这第一次的试探让那名特种部队的男子知道,眼前的这个大个子绝不是徒有其表。     “再来!”     那名男子怒吼一声,然后再次冲向了方跃,方跃则是站立在原地,等待着那名男子的攻击。     知道了方跃的力量不能硬抗,那名男子选择了以力搏力,他期望使用格斗技巧和丰富的经验来取得胜利,可是让那名男子感到震惊甚至绝望的是,方跃同样拥有着极高造诣的武力以及无法想象的实战经验。     不过三个呼吸的时间,方跃直接一个肘击就折断了对方两根肋骨,而且是在对方有余力防御的情况下。     由此可想而知,方跃全力一击的爆发力到底恐怖到了怎样的地步。     那名特种部队的男子抹去嘴角溢出的鲜血,他盯着方跃,这一次他没有再阻止身后的两名同伴上前帮助他,而看到对方终于肯一起上的方跃,那张脸上却是流露出方跃标志性的笑容。     这张笑脸人畜无害,可是真要有谁以为方跃就是一头温顺的小猫,一定会死的很惨。     方跃握紧了双拳,然后迈开步伐,不退反进,率先冲向了对面三人,而对面的三人见方跃如此嚣张,纷纷面露愤怒的神色。     一打一,或许谁也不是方跃的对手,可是方跃一对三还如此狂妄,要么就是方跃有着绝对的实力,要么就是方跃故意拿对方开涮,可是无论哪一种可能,无疑都是在对方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在一个极短的时间内,方跃就已经与对方遭遇。     方跃直接挥动巨大的拳头,径直砸向了对方的面门,方跃出拳的速度太快,也太过果断,以至于对方根本不可能躲闪。     无奈之下,对方选择了以拳头对拳头。     两只拳头撞击在一起的瞬间,我甚至看到拳锋震荡空气,让空气荡出一圈圈涟漪。     随后便是骨骼破裂的声音传来,对方的小臂骨骼已经出现了裂痕,而方跃一击得手之后,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直接再以一记掌刀冲击敌人的咽喉葬送对方。     不过方跃虽然表现的木了,但却不是真的傻,所以他有所保留,而是直接卡住对方的脖子,一把将对方放到在地上,陷进泥土中。     这个时候另外两名男子的攻击到了,无论是对方的出拳速度还是攻击角度,都是进过严格的训练以及实战经验淬炼出来的,如果是我面对此刻的攻击,虽然以我的力量完全能够化解,但却要付出一些代价。     而此刻的方跃,他竟是直接以无比野蛮的形式直接冲进了敌人的攻击范围内,然后以双臂格挡下对方攻击的同时,方跃的身影以一个无比巧妙的身法越过了对方一人。     接下来的一瞬间,方跃冲击的惯性,再加上方跃自身身体爆发的力量一同叠加在一起,以一个无懈可击的态度冲向了对方后面的一人。     刚才还处于绝对劣势的方跃,一瞬间便携带着恐怖的力量变成了攻击者。     对方虽然是特种部队的精英,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实战经验和格斗训练,然而在与方跃战斗的过程中,他们即使有极为短暂的优势,也不过是依靠人多堆出来。     而这仅存的一丁点优势也不过转瞬即逝。     方跃就像一颗炮弹撞向了对面最后边的那人,而接下来,我们则是看到那人被撞的凌空飞起,扑出去六七米远才滚落在地上。     即使以特种部队的强悍身躯在这一击之后也没有再站起来的力量,其实不死,便足以说明对方的强悍了。     方跃一击撞飞了对面最后的那人之后,刚才与方跃擦肩而过的那人这才意识到糟了,可是当他回身想要支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最后剩下的那名男子已经红了眼,即使在部队中,面对部队的尖兵,甚至是面对兵王的时候,也没有像此时此刻这般狼狈过。     羞愤!     是的,这是对面最后那名男子心中的情绪,他既畏惧于方跃的恐怖,又愤怒于这一次的战斗。     或许是身为军人的天分,即使最后只剩下他一人,即使他明知道上前也不过是送死,但是那名男子依旧迈开了步伐,怒吼着冲向了方跃。     “够了。”     一道严厉愤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随后我便看到周静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还嫌丢的脸不够吗?”     周静脸色铁青,她来到我身前,看了看已经站在我身侧的方跃,周静说道:“你速度再快,力量再强,又能敌得过子弹?”     “哈哈……这婆娘恼羞成怒了,还不服?周静,胖爷就实话告诉你,我家方跃擅长的并非武力格斗,当然,如果你要问胖爷我擅长什么?胖爷也实话告诉你,有种咱们床上一决高下?保准让你心服口服、欲仙欲死、要了还要,怎样?”     胖子那话唠无论在什么地方,在什么氛围下总能找到说的。     周静本来就心情恼怒,如今又加上胖子这番欠抽的话,周静差点就彻底暴走了。     不过不得不说世家的家教真的不错,即使周静愤怒到了如此地步,也没有出口骂一个脏字,更没有拿雅琴来威胁,只是周静却是将她心中的愤怒尽数洒在了我身上。     “你可曾亲自上场过?”     “如果你要想跟我单练,我乐意奉陪。”我亦毫不示弱地说道。     呼!     一记突如其来的边腿携带着无比恐怖的力量砸向了我的面门,我则是在第一时间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周静的脚踝,我看着周静,平静地说道:“跆拳道黑带在这里,不过是花拳绣腿罢了。”     话说完,我便松开了手,周静也识趣的没有继续攻击,只不过这一切让的同样站在我身侧的胖子吓的脸色苍白,刚才周静那一腿几乎是贴着胖子面门划过的。     周静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不过她一边走一边说道:“我比你们先到两天,这两天已经做了一些准备,得到了一些信息,不过今天你们就先休息一天,我们明天再开始干活。”     “你们要的东西,我都放在了车上,一会儿你们自己去拿。”     “哦,对了,爷爷说到了这里,那个死胖子有办法找到具体的墓穴所在,我会全力配合他。”     周静的话,胖子听的清清楚楚,特别当听到周静最后一句话,胖子立马来了精神,瞬间屁颠屁颠地跑步上前与周静并排行走,一边走还一边猥琐地笑着说道:“真全力配合我?要不今天晚上来我房间,咱们好好配合配合?胖爷我这几天长途跋涉,可累的够呛。”     周静没有理会胖子,而是转过身对我说道:“如果这头死肥猪再在我耳旁嗡嗡响,我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直接一枪崩了他。”     能让周静这样的文明人说出“死肥猪”三个字,也不得赞叹胖子厉害到了极致。     果然是人至贱则无敌。     ……     周静一行人是依附着村落搭建的帐篷,事先就知道我们会到来,所以在搭建帐篷的时候,也考虑到了我们,只是我、胖子、方跃、于婉玲,我们四人,却只有两顶帐篷。     “那顶帐篷是我的。”     于婉玲指着两顶帐篷的一顶说道,胖子则是瞪大那双小眼睛问道:“你一人就占了一顶,那我们呢?”     “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于婉玲说着便已经钻进了帐篷,剩下胖子、方跃和我在哪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妈的,老子还真就不信了,于婉玲那婆娘凭什么一个人独占一顶帐篷?”     胖子一边说着,一边已经钻进了于婉玲的帐篷中,胖子嘴上虽然说的义愤填膺,可是我们谁都知道那老色狼心中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只不过胖子刚刚钻进帐篷中,就鼻青脸肿地飞了出来。     相较之周静,于婉玲虽然是跟我们站在同一个立场,但依旧是一个不好惹的角色。     实在没了办法,最后只得我、胖子、方跃三人睡在了一顶帐篷中,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周静故意刁难,我们的帐篷比周静他们的帐篷要小一个号,本来只够睡两人的规格如今睡了三人,而且我们三人中还有在体积上一个顶两的胖子。     整个夜晚一边要忍受胖子的呼噜声,一边要防范方跃梦游,整个一折腾人。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想着好好地眯一会儿,可是周静却把所有人叫到了一起。     简单地吃过早饭,我们到了最大的一顶帐篷中,看着空旷的帐篷中摆放着一些尖端设备,我打着哈欠,心里郁闷地想着着,就是睡在这里,也比跟胖子、方跃睡一起来的舒服。     周静接通了电源,而后一道投影自上方投射下来,一道三维立体图展现在我们眼前。     “这是这两天无人机扫描的方圆一百六十里的地形图,剩下的应该能够在今天完成,我想有了这幅地形图,应该能够将墓穴的范围进一步缩小。”     无人机、三维地形图。     单就周静这一句话中流露出来的信息就足够震惊,周静到底还带来了怎样的装备?           第五十章 锁和钥匙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我没想到以如今的科技已经能完全做到三维全息影像图,我想此刻摆放在我们面前的,便已经是当今世界最先进的科学技术了。     只是有些讽刺的是,此刻的我们正在用最先进的科学技术去发掘人们呲之以鼻的神话传说。     三维全息影像差不多占据了大半个帐篷的面积,每一条山脉走势,每一道峡谷宽度以及深度,甚至连每一块大型岩石的形状,都清晰地展现在我们视野中。     如此详细的地形图信息,即使是用卫星都无法做到。     此刻我们眼中的地形图边缘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想必那是无人机正在扫描方圆两百里的地貌,然后将扫描到的信息反馈回来成型三维全息地图。     很快胖子就被眼前的地形地貌吸引,那双小眼睛此刻绽放出来的神色,就跟当初从龙娇相机中发现回魂山的时候一模一样。     然而不同于当初在长白山,此刻胖子那双小眼睛绽放光芒的同时,却是紧紧皱着眉头。     此刻帐篷中有十来人,却是没有人出言去打扰胖子。     差不多过去十多分钟,胖子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明明觉得已经看到了真相,可是却怎么也发现不了突破口,就像是有一只手,刻意将真相遮掩起来了一般。”     “自己不行可以明说,不用找这些借口。”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我原本以为胖子一定会气急败坏地嚷嚷着跟出言讽刺的人拼命,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还没等胖子说话,周静竟然已经怒声吼道:“向帆,滚出来。”     一名男子乖乖从人群中走出来,正是昨天被方跃痛揍了一顿的那个家伙。     周静看着向帆,说道:“你行,那你来。”     “不会。”     “不会就闭嘴。”     桀骜不驯的向帆即使面对方跃的时候也没认过怂,可是在面对周静一顿劈头盖脸的教训时却是甘心情愿,心服口服。     我不知道周静到底是如何让这群即使是在部队都无法无天的家伙臣服,但此刻的我至少知道,周静绝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至少明白,不管如何重视周静都不为过。     不过后来仔细一想,也觉得正常,一个被周显寻无比重视的孙女,即使是个女流之辈,如果真是个绣花枕头,那才奇了怪了。     胖子没有生气,反而堆起那一脸的赘肉笑道:“周静,老子真是看不懂你这婆娘,我说你这么维护着我,不会是看上胖爷我了吧?”     胖子装出一副惊恐的模样,可是这模样怎么看怎么欠揍。     周静没有理会胖子,而是问道:“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或许等方圆两百里的地形全部展现出来之后,应该能发现些什么,等等看吧。”     胖子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可是那家伙的话语听在别人耳中,却总有一种拿我们当白痴玩弄的味道。     或许是因为周静在离开海南的时候周显寻特意叮嘱过什么,所以在面对胖子这种明显欠抽的态度面前,周静依旧很有涵养地保持着冷静。     可是胖子那家伙除了绝不是吃亏的主之外,还是一个得寸进尺的王八蛋。     胖子见周静此刻忍气吞声,便变本加厉地说道:“其实吧,或许你今天晚上来我帐篷,咱们一边夜观星象一边做些交流或许就能商量出些什么线索啊突破口什么的。”     胖子刻意强调了交流二字,或许除了方跃之外,所有人都明白那家伙的龌龊想法。     即使周静有着再好的涵养,也经不住胖子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周静盯着胖子,她低沉地说道:“曾龙,不说别的,但就近段时间从你手上走过的文物,就足够判你十年八年的了。”     “哟呵,威胁老子?来啊,老子还真就……”     为了制止事态的进一步恶化,我将胖子拉出了帐篷,虽然周静没有说,但我仍旧十分明白,以周家的能量,别说胖子这些年的的确确犯了很多事,就算这些年胖子是一个清清白白的良民,周家也有办法通过正常的渠道给胖子安上各种罪名。     回到我们的帐篷,胖子立马收敛起了刚才的狂妄火焰,同时变得冷静下来。     显然胖子刚才在周静等人面前是装的。     “胖子,刚才你是真的什么都没看出来?”     说实话,由于对胖子实在太过知根知底,所以胖子的任何一个很小的细节,我差不多就能猜到胖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状态,也正因为如此,通过我对胖子的了解,我不认为刚才在那副三维全息影像图中胖子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看出了些东西,但也相当于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怎么说?”     胖子没有急于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从行李中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来,他在纸上画了一连串的线条,虽然胖子画画的水平差不多在小学生那个级别,不过我还是看出来了胖子画的是回魂山及其四周的地形图。     “严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回魂山四周的地形图,当初我在分析地形图,寻龙点穴的时候,虽然最终准确地找到了墓穴所在,可是当时的我却是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因素。”     “极阴衍生极阳,极阳衍生极阴,阳极走向正对的方向,差不多恰巧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跟西沙群岛那处海葬的位置连线的中点。”     “这是巧合,或者是有人刻意为之?跟你那三维全息影像地图有什么关联?”     对于风水,我知道的不多,但也经常被胖子、雅琴耳濡目染,也还是了解一些,所以在听到胖子这番话后,我有些疑问,胖子说的回魂山的阳极、阴极走向跟此刻有什么关联。     听了我的疑问,胖子则是一本正经的模样,我想难道此事事关重大,不禁心情有些沉重。     可谁知胖子那王八蛋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笑着说道:“回魂山的阳极、阴极走向跟这里没直接关联,不过你还记不记得,在回魂山四周其实有很多山脉将回魂山团团围住的?”     虽然被胖子那混蛋洗涮了一把,但事关紧要,也就没有跟胖子算账的心思。     我点头嗯了一声,示意我还记得。     胖子则是继续说道,“当时我忽略了一个无比重要的问题,而且当时雅琴也没有发现其中不妥。”     “你忽略了什么?”     “我说过回魂山所在的那条山脉是一条大龙,回魂山则是龙首,龙首向天,有龙啸九天之势,可是我却忽略了回魂山四周的山脉其实是一座囚笼,一座阻止那条大龙升天的囚笼。按理说,以这样地势,根本不应该定位墓穴才是,可是在回魂山中还真真就有一座大墓。”     “在我们离开墓葬的时候,我便发现了这一点,并且将此事跟雅琴说了,雅琴和我当时都没能想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墓葬选址在回魂山,而今天当我看到方圆一百多里的地形图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其中缘由。”     胖子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神色,而且很显然,这条线索一定很重要,不然胖子那家伙不会冒着有损自己面子的风险谎称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     胖子也想过随口胡诌几句来敷衍,可是周静的队伍中有不下两位风水学的大师,虽然所谓的大师跟胖子比起来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可是也多少懂行,即使是胖子忽悠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所以胖子这才说自己也什么都没有发现。     而我此刻则是看着胖子,问道:“什么缘由?”     “严刑,你知道我为什么即使发现了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也没有告诉你吗?就是因为这些年来你丫压根就没往风水这上边下心思,跟你说了也是白说,整个一对牛弹琴。”     “你他妈再卖关子,老子跟你急。”     “得,老子说还不行吗?”从一开始胖子那王八蛋就在掉我胃口,我又何尝不知道?只不过我索性随了胖子的小心思,让他好好地满足卖弄一下,只是没想到那王八蛋狗改不了吃屎,整个一嘚瑟起来没完没了。     “如果把长白山囚困那条大龙的囚笼比喻作一把锁,那么远在数千公里外的昆仑山北麓和塔里木盆地便是钥匙。”     “这里是钥匙,那么西沙群岛那处海葬呢?”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古代有很多钥匙需要两把合在一起才是一把完整的钥匙?”     “既然你说长白山那处墓葬是锁,西沙群岛那处海葬和这里是钥匙,那么钥匙打开锁之后呢?而且两千多年前,古人花费如此大的代价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我现在还真不知道。”     胖子这一次却是真的不知道了,而我则是继续问道:“这对找到墓穴有什么帮助?”     “自然是有帮助的,墓穴所在的地,应该在这个谷地跟回魂山两个点所在的那条线上,并且在方圆两百里范围内。而且严刑,我总有种感觉,我们这一次面对的或许并不是墓葬这么简单。”           第五十一章 狼群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即使以我跟胖子的关系,很多时候我都看不清这王八蛋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胖子几乎集结了所有市井小人的缺点,可是在胖子身上很多时候又透露着一股神秘,一种大师级别人物的气质,然而当你掀开这层神秘面纱之后又会发现,这层面纱下又竟全是龌龊、流氓的想法。     胖子靠谱吗?     试问一个做人如此操蛋的王八蛋可能靠谱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可是如果说胖子不靠谱,似乎又有些觉得对不起胖子。     无论是为朋友两肋擦刀,还是当初在长白山墓葬中,胖子从来没有掉过链子,可以说,如果不是胖子,我根本不可能发现长白山那处墓葬,根本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就进入墓葬中并且安全地出来。     所以说胖子他不靠谱,可是他又十分靠谱。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当胖子无比凝重地说出,或许我们这一次面对的不仅仅墓葬这么简单这句话的时候,我内心其实引起了十分强烈的重视。     西沙群岛的是海葬,长白山的是山腹墓葬,那么这里呢?昆仑山悬崖的崖葬?还是说天葬?     “严刑,今天下午,周静那婆娘的无人机差不都就能将方圆两百的范围尽数扫描完,到时候如果具体发现了什么,或者说能够从全息影像图中获取的信息仅此而已,到时候要不要把我们知道的毫无保留地告诉她?”     胖子看着我,这件事在胖子看来事关雅琴的性命安危,同时也事关我自身情况,所以胖子自然而然地让我拿主意。     而我也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周静其实是我的敌人,可是此刻她却是我的同伴,我和她的目的毕竟是一致的。     “可以告诉她,但是得把握分寸。”     ……     很快到了下午,周静再一次把我们叫进了那间最大的帐篷中,此刻帐篷中的全息影像图比之上午,范围更大,信息量也更大。     “这是方圆两百里的地形图,每一个角度都可以放大,就算是一块头颅大小的石头都可以放大到看的十分清楚的地步。胖子,你再看看能不能从这地形图中找出什么线索。”     其实不用周静说,胖子便十分自觉地观察起地形图来。     而三维全息影像图给我的感觉,就好好像天上神在俯瞰大地,巡视自己的地盘,那种感觉有种说不出的掌控欲。     胖子眯着眼睛看了很长时间,期间不断让技术人员把三维全息影像图放大缩小、缩小放大,整个一折腾人,也幸亏周静的团队纪律严明,如果换做别人,被胖子这么折腾,这么玩,非把那王八蛋打成二师兄不可。     折腾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最后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胖子摇了摇头。     胖子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老子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对于胖子的无赖,周静请来的风水学大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北边是荒漠,常年干旱,一年的下雨量也不会超过一百毫升,乃炎热酷暑之地,而南边群峰叠起,山间融雪积水汇聚成河滋生万物,如此阴阳调和之地实乃大墓的不二之选,要按我说……”     “你说?你懂个球!”     面对周静团队中风水大师的见解,胖子毫不客气地如此呵斥,同时连看都懒得看对方一样。     胖子的狂傲和嚣张让在场的所有人气的脸通红,可是周静没有发言,帐篷中的人虽然心中恨不得将这头死肥猪千刀万剐,可也仅仅只能在心中想想罢了。     胖子直起身来,他看着周静,说道:“其实你这婆娘教养挺好的,怎么就那么遭人讨厌呢?”     最遭人讨厌的混蛋反过来说别人讨厌,真真有种让人恨不得吐那王八蛋两口唾沫星子的冲动。     周静看着胖子,没有生气,不过语气却是阴沉下来:“爷爷说过只要把方圆两百里的详细地形图给你,你就能发现线索,所以,曾龙先生,为了不浪费你我和大家的时间,还请你知道什么便说什么。”     一个巴掌拍不响,不同于于婉玲,胖子一个人对着周静嘚瑟没用,别人根本就不为所动。     胖子悻悻然,感慨了声没劲之后便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现,通过对地形图的观察,再加上胖爷我掐指一算,我们的目的地应该在那个方向。”     胖子指着东北面说道,而我则是知道,那个方向正是回魂山所在的那个方向。     听闻胖子如此不靠谱的推算,之前出言分析的风水学大师又忍不住而站出来说道:“你这是哪门子风水学?龙穴砂水向五大要素你考虑分析了哪项?还掐子一算,你真当你是算命先生?”     “你懂个球!”     无比简单的四个字,几乎将周静花大代价请来的风水学大师憋出内伤,而胖子则是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欠抽模样,整个跟一二百五没任何区别。     对胖子如此不靠谱的分析,我想周静也是彻底醉了。     周静原本的打算是请两三位懂行的人来坐镇,周静也不求她请来的大师能够从地形图中发现什么,至少只要弄清楚胖子是不是在忽悠她周静、坑害她周静便行了。     可是周静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这世间竟有胖子那王八蛋这般不按常理出牌的混蛋。     那名风水学大师几乎被胖子气的吐血,同时胖子那家伙好不容易放出个屁,可就算是周静这样的外行人,不,就不要说什么周静这样的人了,就算是一名普通的拥有一定判断能力的人都能看得出,胖子那混蛋就是在拿所有人开涮。     还他妈掐子一算,我先掐死你个二百五得了。     周静看着胖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胖子则是摸了摸自己肥肥的脸蛋,他疑惑地望着周静,问道:“虽然胖爷很自恋,可也还知道我并没有帅到能让你如此注视的地步。周静婆娘,你他娘的盯着老子干嘛?先说好,老子向来洁身自好,不是随便一个什么人就能勾引老子上床的。”     “传下去,明天清晨一早,就按照死胖子指定的方向开始探查。”     “周小姐,就他刚才……”     “没听白我刚才说的话吗?”     “行,我这就去准备。”     面对胖子如此不靠谱的结论,周静前后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就决定了明早按照胖子说的去做,如此果断并且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单从这一点就足以说明周静的可怕。     那种冷静、洞察以及敢于一搏的气质,试问有多少人能够做到?何况还是一介女流之辈。     通过地形图,胖子虽然确定了我们的目的地应该在这片谷地与回魂山所在的一条线上,可是具体在什么地方,这个得实际寻龙点穴才行。     三维全息影像图虽然无比详细,可是摄像头传递回来的信息怎么都无法跟人亲自用肉眼看到的信息相提并论。     同一个地方,从不同的角度看去,是完全不同的两样,所以要想精准的确定墓穴所在,亲自去走上一遭真的是必不可少的。     不过此刻已临近傍晚,太阳很快便会下山,所以即使有所行动也要等到明天清晨才行。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帐篷回去好好地睡上一觉的时候……     嗷呜!!!     一声响彻天地的狼嚎突然回荡在所有人耳畔。     一声狼嚎并没有引起我们的注意,可是在接下来的几分钟时间内,一声声此起彼伏的狼嚎从四面八方传来,我们知道麻烦大了。     所有人冲出了帐篷,然后我发现谷地中的原住民也纷纷走出了自己的家门。     周静立马派人跟当地的民众了解情况,可是从当地民众那里了解的情况却是,当地的确时常有狼群出没,也有过狼群争夺地盘的情况,可是从来没出现过如此多的狼同时出现,并且很明显,如今狼群的目标是我们。     而且一位经验丰富的猎人告诉我们,从狼嚎声中大致能猜测出差不多有六百头狼将这片谷地团团包围了,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数量还在不断递增。     六百头狼,差不多方圆数百里的狼群尽数出现在了这里。     狼群的异常绝不是巧合,只是,狼群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难道跟我们此行的目的有关?     在我脑海思考之间,狼群已经发动了攻击。     夕阳西下,在昏黄的视野中,一条条黑影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冲向了我们,那是狼群的浪潮。     “子弹上膛,准备战斗。”     周静一声令下便是子弹上膛的声音,而足足二十四位全副武装的部队精英已经完成了战前准备,这个时候第一头狼已经进入了射程。     砰砰砰……     突击步枪、手枪的枪声打破了这片荒漠的沉寂,一头头狼倒在了弹雨中,可是还有更多的狼突破了子弹的防御冲进人群中。     “不行,狼群跟发了疯一般,头狼没有下令撤退,我们的火力压制根本不起作用。”     “周小姐,已经有人出现了伤亡,我们的人也快顶不住了。”     面对属下的汇报,周静依旧冷静如常,她问道:“狼群头狼在哪?”     “一千八百米开外,可是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越过狼群直接击杀头狼。”     周静脸色阴冷下来,这是我第一次在周静脸上看到穷途末路般的神色。     “我来。”     在众人几乎绝望的时候,一到雄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随后一到两米有余身影向前方走去,那是方跃,他背上背着那个差不多两米长的黑色布袋。           第五十二章 黑色布袋中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方跃的身影消失在我们视野中,可是我们所有人都还没有从他那句“我来”两个字眼中回过神来。     他想干什么?     难道方跃想要以一己之力对抗数百头狼?就算方跃拥有无比强悍的体魄以及出色的格斗能力,再加上现代化的突击步枪,别说数百头了,即使是数十头也不是方跃能够对付的。     “走吧严刑,回去睡觉。”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去,整个一毫不担心的模样。     我看着消失在远方的方跃,注意力放在方跃背上的那个黑色布袋上,方跃有把握站出来扛起大梁,必定与他身后的那个布袋有关。     可是那个布袋中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没有跟胖子回去睡觉,而是上前跟上了方跃的步伐。     方跃看我跟来,有些意外,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沉默地向着村落外的一个高地走去。     村落在谷地中,而我和方跃此刻所在的位置,是整个村落地理位置最高所在。     我们来到高地,方跃眯着眼睛看了看远方,虽然此刻已经临近黄昏,视野极为昏暗,可是依旧能够模糊感觉的到,在差不多一公里外的地方,那头雄健的头狼。     方跃解下背后的黑色布袋,而后在我震惊的目光中,方跃从黑色布袋中拿出一把枪。     巴雷特m82a1半自动重型狙击步枪!     我早该猜到那个黑色布袋中装的应该是一把狙击步枪的,只是我从来没想到,方跃在拥有如此恐怖的个人搏斗能力的同时,居然还是一名出色的狙击手。     怪不的胖子说个人搏斗能力并不是方跃的长项。     不过最让我感到震惊的还是那把枪,巴雷特m82a1狙击步枪,光是这把枪就价值十来万,而且还是有价无市,也不知道胖子那家伙是怎么弄到这把枪的,是怎么让这把枪过的安检。     方跃将枪架在高地上,子弹上膛,然后开始瞄准。     顺着枪口指向的方向,我看向远方,此刻已经临近黄昏,视线极为恶劣,不仅如此,今天整整一天都在刮风,而且风的强弱和方向都不稳定,再加上湿度、温度、海拔的影响,可以说要想在这样的环境中成功狙击一个两千码以外的猎物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此刻的方跃却是沉默地寻找着角度以及扣动扳机的时机。     差不多过去了两分钟的时间,就在周静的人几乎快要全线崩溃的时候,砰!一道雄浑的枪声几乎打破了黄昏的沉闷,同时远在一千八百米开外的那头头狼头颅瞬间爆炸成一团血雾。     方跃完成了一次不可能的任务,也正是因为方跃这一枪,拯救了整个村落以及我们所有人的性命。     “巴雷特m82a1狙击步枪的枪声?”     周静的团队中,曾经接触过巴雷特的人在听到这道枪声的一瞬间,脸色一变,震惊地自言自语说道。     方跃确定头狼被干掉之后,这才慢慢地收起狙击步枪,然后再次将这头怪兽收纳进那个黑色布袋中,然后将之背在了背上转身下了高地。     方跃做完这一切,我打算按照之前胖子建议的,回去睡觉。     当我与周静插肩而过的时候,我轻声说道:“头狼已经被干掉了,我想已经没有我们的事了。”     周静虽然是一介女流之辈,可是她心中十分清楚刚才我们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处境,所以即使高傲、骄傲如她,当她在听头狼被干掉的时候,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或者换种说法,周静根本就不敢相信头狼被刚才那道枪声干掉了。     因为周静她打心眼里不相信有人有那个能力在这样的环境中,这样的情况下干掉远在两千码开外的头狼。     我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笑意的弧度,我虽然没有胖子那么无聊那么贱,可是说真的,能够看到周静这样的女人吃瘪和震惊,心情真的挺爽。     没了头狼的狼群就是一盘散沙,而且数量也不再增加,再加上周静团队的全力击杀,数百头狼组成的恐怖力量就此溃败。     而周静的人在事后清点伤亡的时候,一死十一伤。     这几乎是一个很小的伤亡数字了,要知道如果不是方跃直接击杀了头狼,不管是我们还是当地的村民都将全部命丧狼口。     夜深时候,结束战斗的周静来到了我、胖子、方跃所在的帐篷中。     周静看着正在吃面饼的方跃,微微躬身,无比认真地说道:“谢谢。”     “我是为了救表哥才出手的,所以你不用谢我。”     “去你妈的不用谢,白痴。”胖子听闻方跃的话,一瞬间跳了起来,然后一巴掌拍在了方跃的后脑勺上,无比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随后胖子又看向了周静,趁火打劫地说道:“周静婆娘,老子告诉你,今天如果不是我家方跃,你们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所以你对我们感恩是应该的。胖爷我也不是那种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人,不会对你狮子大开口,不过既然你要感恩我们,也拿出点诚意不是?”     “这样,你先把我们睡的这帐篷给换换,如果没有多余的帐篷了,那我就委屈一些搬去跟你睡一个帐篷算了。还有,给胖爷搬两箱好酒来,这段时间老子做梦都在想着喝酒,再有一个,我记得你胸前好像有一个护身符,说实话,胖子我其实很信这些,只是苦于一直找不到一个好的护身符带在身上,我看你胸前那个就很合适我,要不然你就把它送我得了,再有……”     胖子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要求,而对于胖子的无赖和流氓,周静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或许是看在方跃的面子上,周静并没有跟胖子一般见识。     周静说道:“我会让人尽快为你们重新搭建帐篷,至于其它的要求,恕我一个都办不到。你们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     说完这句话后,周静不给胖子说话的时间,直接转身离开了帐篷。     胖子刚才费尽了心思和口才提出的一大堆要求,就这样石沉大海,被周静一句恕难完成推脱的一干二净。     胖子看了看周静离去的方向,而后又看了看我和方跃,那双小眼睛散发出迷糊的神色,我很少看到胖子吃亏,而能让胖子吃哑巴亏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不过从今以后,周静至少算其中一个。     周静离开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她就真的让人给我们重新搭建了一个帐篷,随后我和胖子睡一顶帐篷,方跃自己睡一顶帐篷。     没有亲身经历过,完全就不能明白方跃梦游是有多么的可怕,以方跃的体格和力量,如果方跃在梦中把你当作了敌人,那可真的是要命的。     所以在再三衡量之后,我们最后还是决定方跃他自己睡一顶帐篷的好。     带上隔音耳塞,没了胖子的呼噜声,我这个夜晚还算睡的不错,直到第二天的太阳从东方升起,我也仍旧还在睡梦中。     最后还是周静让人来将我和胖子叫了起来。     揉了揉眼睛,洗漱完之后,我们一行四人跟周静的队伍汇合。     今天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按照昨天胖子指出来的那条线路行走,只是因为昨天夜晚与狼群的战斗,周静的团队损失有些惨重,好些人受了伤,根本无法参加今天的任务。     不过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方便。     吃过早饭,包括我、胖子、方跃、于婉玲和周静、向帆在内的十来人离开了村子,同时我们还请了两名当地的村民当我们的向导。     之前在村子里的时候,我们也问过村子里的村民,想要问问村子有没有口头相传的一些传说,如果能够跟长白山那处墓葬一样,我们会省去很多事。     只不过让我们有些失望的是,当我问遍了村子里的老人之后也没能从他们口中听到一丝一毫有关鬼神传说的踪迹。     由于周静的人,特别是周静请来的风水学大师对胖子的推论完全持反对态度,所以今天的行动还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阻碍,不过好在有周静在那里,即使周静的人心里对胖子极为不满甚至是憎恨,但也不得不配合我们的行动。     我们一行人全副武装,然后离开了村落。     而我这里说的全副武装,可不仅仅是武器弹药,还有很多在寻龙点穴的时候要用的一些物件,甚至连挖盗洞、进入墓葬中的东西都全部准备齐全了。     这一次装备的豪华程度,相较之我们长白山之行,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胖子之前罗列出来的价值两百万的清单,我们几乎带了一大半在身上。     而这些东西,体积越小的反而越值钱。     白天的光线很好,能够清晰地看到昨天夜里战斗的痕迹,无论是在地上还是在岩石上,都能够看到无以数计的弹孔,同时经过一个夜晚的氧化,溅射到地上的血液已经发黑,并且与泥土碎石化作一个整体。     满目疮痍,形容的就是我此刻看到的景象。     而地上还有一些没来得及打理的狼的尸体,而我则是发现这些狼的体型都格外的大,甚至大到了不正常的地步。     “这些狼的体型怎么这么大?”     我问道,而周静则是说道:“奇怪的不仅这一点,你仔细看这些狼的眼睛,清一色全部充血,而且这些狼的下颚都出奇的宽阔,咬合力是正常数值的三倍,而且这些狼的速度和耐力分别是正常数值的一点二倍和两倍。还有这些狼的生命力也出奇的顽强。”     “这些都绝不正常。”           第五十三章 沙尘暴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无论是狼自身还是狼群的行动,这些都无比诡异和异常,我马不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我心中却是渐渐涌现一股紧张和对未知的恐惧。     不再去思考狼群的异常,我们一行人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两辆越野车再加上六匹双峰骆驼,这是我们此行最关键的所在,毕竟即使是性能极为出众的越野车,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地形的限制,所以我们才会在交通工具中选择骆驼。     不仅如此,无人机一直在天上盘旋,随时随地为我们反馈方圆数十里的地形以及各种动态。     加上村里的两名向导,我们一行总共十四人离开了村子。     离开村子所在的那片谷地,我们面对的一望无际的戈壁荒漠,越野车轰鸣的引擎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而由于队伍中有骆驼的存在,所以我们队伍的行进速度被放慢。     胖子说他想体验一下骑骆驼的感觉,结果这个提议被我们所有人全票否决。     原因很简单,我们担心胖子坐到骆驼背上,骆驼就站立不起来了。     翻过前方的矮丘,环境变的更加恶劣,几乎看不到任何植被,同时随着时间的流逝,四周的温度在以一个可以感受到的速度上升,到了中午时分,即使是阴凉处的环境温度也差不多可以达到四十二三度。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看不到身后的村落,同时如果不是无人机随时为我们定位,我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在何方。     “方向对了吗?”     周静跟我们坐在一个车里,她冲胖子问道。     胖子此刻则是汗流浃背,就差把舌头伸出来散热了,所以面对周静的提问,心情燥热的胖子很是不耐烦地说道:“对没对,你不知道自己看啊,老子昨天才给你指明了方向的,再说了,无人机的掌控权在你的人手里,老子想玩玩,你都不给玩呢。”     知道跟胖子继续交谈下去也是废话,周静直接让她的人把我们此刻的位置,以及方圆二十里的地形图全部调了出来。     看着地图上的信息,周静微微皱了皱眉,说道:“如果我们继续深入下去,会进入一片无人区,就算有无人机帮忙定位,我们也有很大的可能迷失方向,如果我们一旦被困其中,我们此次携带的补给,只够我们所有人使用半个月时间。”     “要不要绕过那片区域?”     “绕什么绕?如果墓葬就在那片无人区中,这个责任你来承担?”     胖子对周静毫不客气地呵斥道,而周静则是认真地说道:“我得对我的人负责。”     “行,那你把那六匹骆驼给老子留下,然后不管你是想回去还是想绕道,随你的便。”     我是第一次见胖子说话这么爷们儿,而这番话即使强势如周静都找不到任何话来反驳,周静在短暂地思考之后,最终还是决定所有人一同进入那片无人区。     无人区是一片荒漠,砂砾与碎石共同组成了这片地域,炙热的阳光焦烤着大地,极高的温度让的空气出现了扭曲。     我们进入无人区差不多已经三个小时了。     此刻已经临近黄昏,太阳差不多到了要下山的时候,我们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再加上环境实在是太过恶劣,所以所有人此刻都有些放松警惕,心不在焉的样子。     “沙尘暴,前方有沙尘暴。”     一道惊恐的吼声突然回荡在所有人耳畔,随后我们就看到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下来,同时在天地相接的地方,一道由黄沙和碎石组成的天鉴横亘在天地间,并且在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向我们靠近。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两分十四秒。”     两分钟的时间能够做什么?我们能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尽量做好迎接沙尘暴的准备。     身侧二十来米处有一块凸出地面两米多的大型岩石,我们一行人很快来到岩石背面,然后将越野车放在侧面,六匹骆驼则是依偎着越野车趴下,我们人则是躲在越野车和骆驼身后。     “拿纱布把头蒙上。”     当地的村民如此吼道,可是还没等我们做好迎接沙尘暴的准备,漫天的黄沙和碎石就已经来到了我们头顶。     无以数计的碎石击打在越野车上发出砰砰砰砰的声响,我想这些石头如果砸在人身上,就算不死也要彻底报废,同时漫天的黄沙彻底遮住了我们的视野,能见度不超过五米。     沙尘暴的风及其强劲,即使以越野车的吨位也隐隐有被吹离地面的危险。     车轮时不时会离开地面,然后又落下来,让人觉得越野车随时会被吹翻一般,如果是人**裸地承受这股沙尘暴的冲击,不说飞上天,被吹离地面是肯定的。     “周小姐,我们失去了与无人机的联系。”     “我们人不齐,有人不见了。”     “这场沙尘暴会持续很长时间,如果我们一直这样下去,无疑是坐以待毙,必须得另外想办法才是。”     ……     各种负面的消息一个接一个到来,而我们此刻除了躲着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这个时候,胖子则是看向我问道:“严刑,你看到方跃没有?”     “方跃?”     我环视四周,找了一圈还真没有发现方跃的身影。     “能见度这么低,方跃会不会就在四周,我们只是看不到而已。”     我冲着胖子说道,胖子则是摇了摇头,说道:“不会,如果他在四周,一定不会离我太远。”     胖子的意思很清楚,刚才失去联系的人就是方跃。     就在我思考着方跃去了哪里,会不会有危险的时候,方跃那高大强悍的身躯重新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胖子看着重新出现的方跃,立马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不过这一次胖子的怒骂声中却是隐隐有一种关心,而对于胖子的谩骂,方跃早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依旧是无辜地挠着后脑勺,脸上挂着那抹人畜无害的微笑。     “你他妈刚才哪去了?着急着想投胎是不是?”     “表哥,那边有一条干涸的河床,如果我们能够到达那里,就算这沙尘暴吹一天,我们也能扛过去。”     不仅仅是胖子,我和周静也听到了方跃这句话,而我则是问道:“河床在什么位置?距离我们大概有多远?”     “就在我们后边,差不多六七百米的距离。”     如果是平常时候,六七百米的距离,我们能够很轻松便达到,可是对于此时此刻身在沙尘暴中的我们来说,六七百米的距离,无疑是一个难以跨越的距离。     是冒险试一试,还是继续在这里听天由命?     无论是我还是周静,我们都很快在心中做出了权衡,我们看向对方,同时向对方点了点头。     我和周静都决定冒险一试,在这一点上,我们竟然出奇的一致。     暂时放弃了越野车,我们依托着六匹骆驼,艰难地向着方跃指定的方向移动,而六七百米的距离,我们差不多花去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干涸的河床是一处天然的避风港,当我们成功到达河床的时候,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强烈的沙尘暴没完没了地刮着,我们则是在河床中找到一个相对能够避风的地方,没了生命危险,再加上整整一天的长途跋涉带来的疲惫,除了留下守夜的人,我们一众人很快沉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天亮,当我们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沙尘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     清点人数,整理装备,发现我们人全在,而且该有的装备也一样都没有丢失,只是唯一也是最大的损失是,我们失去了与无人机的联系,或者说的直白一些,无人机在沙尘暴中坠毁了。     爬上了河床,放眼望去,我们发现因为昨天夜里沙尘暴的缘故,四周的地貌已经彻底改变,再加上了没了无人机帮忙定位,最后我们得出一个结论。     我们迷路了。     周静的人跑过来对周静说道:“周小姐,我们的车被埋在沙子中,至少需要半天的时间才能挖出来,而且挖出来之后不知道还能不能正常使用。”     “放弃越野车,不过得以最快的速度把车子中的装备弄出来。”     “行。”     耗费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我们一行人终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将越野车中的装备搬了出来,至于车子,则是如周静所说,放弃了。     我们十四人,再加上六匹骆驼在这片了无人烟的无人区中行走,如今已经没了无人机指路,胖子则是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罗盘,确定了方向之后,我们再次踏上了路程。     只是我们如今只有大致的行进方向,具体到了什么位置却是不得而知。     下午时分,当我们爬上一座山头,视野突然间宽阔起来,而无比震撼的一幕则是展现在我们的视野中。     一个巨大的峡谷出现在我们眼前,峡谷落差至少有一千余米,数十里宽,至于长度,即使我们此刻站在峡谷上方,也是一眼看不到尽头。     “这么大一个峡谷,为什么在之前无人机扫描的三维全息影像图中没有显示出来?”           第五十四章 裂缝后的世界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严刑,我记得之前无人机反馈回来的三维全息影像图中并没有这么大一个峡谷吧?”     胖子也是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个问题,虽然胖子心中十分清楚答案是否定的,可是他依旧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从而向我问道。     我点点头,说道:“的确是没有,而且如果我记得没错,我们此刻绝对还在那方圆两百里的范围内。”     “那你说,会不会是无人机出了故障?”     “不可能。”     听闻到我跟胖子谈话的周静无比肯定地说道。     我虽然不知道周静为何如此肯定无人机绝对不会出问题,但还是对周静的话深信不疑。     可是如果不是无人机出了问题,那么如此大的一个峡谷,之前为什么没有被无人机扫描到呢?还有这片荒无人烟的区域,自从以进入这里,我就感觉四周似乎充斥着某种东西。     这种感觉说不清楚,总之就是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村子里的人以前知道这个峡谷吗?”     我看向随行的两名村里的向导,这两位当地的村民在看到这个巨大的峡谷的时候,也是两眼目瞪口呆,毕竟如此宏伟的自然景观给人的视觉冲击实在是太大。     两位村里的村民从震惊中走出,听闻到我的问话,他们摇了摇头。     “我们只知道这里是无人区,几年前我们村里有人无意间闯进过这里,只是但凡闯进这里的人就再也没有回去过。至于这个大峡谷,我们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村民的话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同时也无法从村民口中了解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这个时候,我看向胖子,问道:“会不会就是这里?”     胖子明白我想要表达的意思,他不确定地说道:“虽然这里的一切很像就是我们要寻找的地方,可是在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之前,谁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不过如果真的想要知道这里是不是我们想要找的地方,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下去看看?”     我看向周静,周静则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整理好装备,寻找到一条可以下去谷底的道路,我们一行人带着六匹骆驼开始往下行走。     如果之前没有放弃越野车,到了这里,只要是想要下到峡谷底部,也必然是要将之放弃的,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说,无论越野车性能再如何出众,终究是要受到地形的限制。     巨大的峡谷早已经干涸,除了不知道已经干涸了多少年的河床外,再也找不到任何关于水流的痕迹。     而且由于四周常年处于风沙中,在黄色岩石表层堆积满了很多砂石,岩石表层的砂石为我们的行动带了极大的安全隐患,我们一路上走的小心翼翼,多次在危急时刻险象环生。     同时就在我们向大峡谷谷底走去的路上,我则是在砂石中发现了一块白色岩柱。     白色岩柱直径不过二十公分,差不多半米长,但却有很明显的人工开凿的痕迹,可是由于多年来的空气雨水腐蚀,白色岩柱上的图文图案早已经模糊不清,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根本无法确定白色岩柱的年代。     不过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在这里曾经存在过人类文明。     这是一个巨大的发现,我甚至一度怀疑这里会不会就是我们想要找的那个地方,可是直到我们来到大峡谷谷底,我也没有再发现任何跟那块白色岩柱相关的东西。     大峡谷谷底宽阔到了极点,放眼望去根本就不会认为自己是在峡谷内部,反而更像是在一个宽广的布满黄沙碎石的平原上。     在我们的视野中,是一望无际的荒漠,可是在我们的视野尽头,远方的一个黑色的裂缝吸引了我们所有人的注意。     “去那儿看看。”     这几乎是我们所有人心中所想,然后我们开始接近那个出现在峡谷崖壁上的裂缝。     随着我们不断接近那个贯穿整个峡谷崖壁的裂缝,我们才渐渐发现,之前在我们眼中很狭小的裂缝居然是如此的宽阔,而且我们竟然一眼看不到裂缝的最深处在哪里。     站在这个峡谷裂缝前,我们才真实的感觉到自己即使跟这个峡谷裂缝比起来都是多么的渺小。     整个峡谷裂缝就像是恶魔张开的一张巨口一口将我们所有人吞没,不,我们所有人再加上那六匹骆驼都还不够其塞牙缝的。     随着我们不断深入这个峡谷裂缝,地面上的黄沙逐渐在减少,碎石开始变得越来越多,然后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连地上的碎石也逐渐消失,最后只剩下黄的泛红的岩石表层。     至于我们头顶,一眼望去,整个天空就只剩下一条缝隙。     我们继续向着峡谷裂缝深处走去,我已经不知道我们到底深入峡谷裂缝多远的距离,我也不知道在裂缝的最深处到底有什么,我们就这样不断前进着。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不过后来我们竟然在裂缝崖壁旁边的岩石中发现了湿润的岩石。     随着我们继续深入,我们脚下的岩石变成了泥土,同时已经能够看到一些细小的水流出现在这个巨大的裂缝中,不仅如此,我们甚至看到了绿色植被。     在这个漫天黄沙的无人区中,在这个本该干旱至极的荒漠中,竟然出现了泥土,出现了水流,出现了绿色植被,这是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     绿洲?     我在自己心中这样解释,可是在这个峡谷底部的裂缝中,真的只是存在着一个绿洲这么简单吗?     直到这个时候,我们仍旧没有走到这个裂缝的尽头,非但如此,我发现随着我们越发深入裂缝,我们裂缝中的空间却是越来越大。     同时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眼前的视野一下子变得宽阔起来。     我们视野中的环境出现了无比巨大的转变。     原本我们四周还是荒凉的岩壁,下一刻出现在我们眼前的竟然是一个充满生机和绿色的世界。     是的,我们就像突然间打开了一扇门户,而在这扇门户后面是一个独立的世界。     天空是一片蓝天白云,能够看到大型的雕在天际翱翔,天空下一片森林,可是展现在我们视野中的森林却是与我们平常见到的森林极为不同。     因为我们此刻所看到的世界,其植被尽数由藤蔓植物组成,而且这些无处不在的藤蔓植物体积异常的庞大。     单就一张叶子差不多就有一个平米的面积,藤蔓的直径普遍在两到三米,至于这些藤蔓的长度和高度,那就是一个无比恐怖的数字了。     我们似乎来到了一个科幻的世界。     我甚至本能的觉得,这个裂缝深处的世界并不属于地球。     “这些是什么?”     “科幻大片吗?”     没有人不表示惊讶和震撼,而在惊讶和震撼之后,我们能做的也只有接受事实。     而看着眼前一幕的我,在心中的惊讶震撼之后,却是涌现淡淡的一股兴奋,无论是狼群的异常,还是发现的这个神秘的世界,这些东西似乎都在预示着我们距离羊皮卷中记载的位置越来越近。     我们走进了这个属于藤蔓的世界。     脚下是湿润的土壤,脚踩在地上冒出一个个气泡,气泡体积极大,差不多有头颅大小,这些气泡飘荡在空中,然后破裂。     气泡破裂之后传来一股刺鼻的气味。     甲烷!     从泥土中冒出来的气泡其实是可燃性气体甲烷。     就在我们感慨着这个世界的神秘所在的时候,一道惊恐的叫声传来,我记得那是村里的一名向导。     顺着惊恐的声音看去,我们看到一根手臂粗细的藤蔓好似有生命一般从泥土中腾出来,藤蔓一把缠住向导的脚踝,随后将人提到了十来米高的半空。     而后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前方的一株巨型藤蔓开始蠕动起来,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在那株足有二十来米高,近百米长的藤蔓中心绽放出一朵猩红的花。     猩红的花直径足有三米,在花瓣撑开的时候,能够看到拉伸出一根根晶莹的丝液,同时空气中飘来一股恶心的腐臭味道。     “不好,那朵花要吃了他。”     他,自然指的是那个被藤蔓缠绕并提到半空的向导,而一个庞大的植物吞噬动物,特别是吞噬人类,这样的场景我只在科幻电影中看到过,我没想到如今在现实世界中看到了一回,而且自己还身陷其中。     砰砰砰……     无数突击步枪的枪声响起,而一条条火舌则是划过缠绕着向导的那根藤蔓。     在突击步枪子弹的冲击下,那根藤蔓很快被折断,而被藤蔓缠绕的向导则是掉落下来,好在在其下方有很多不规则的藤蔓以及巨大的藤蔓叶子做缓冲,这才让的他从十来米的高空坠落下来仅仅是擦了些皮外伤。     将人救了出来,我们所有人的心情并没有放松,反而变得无比凝重。     在这个看似平静的世界中,原来充斥着我们想象不到的危险。           第五十五章 走出藤蔓地域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巨大的枪声似乎打破了这里无数年来的宁静,我们视野中无以数计的藤蔓开始摇晃起来,随后我们便看到一朵朵巨大的猩红花朵在藤蔓之间绽放。     咻!     一根手臂粗细的藤蔓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抽向了周静。     虽然周静是跆拳道高手,可正如我之前所说,所谓的跆拳道高手,在这里不过是花拳绣腿罢了。     所以在面对这一根藤蔓攻击的时候,周静除了脸色变得苍白之外,什么也做不了。因为她的身体反应速度根本来不及将神经反馈回来的信号作出相应的动作。     我在第一时间拔出小腿上的匕首,然后身形一个闪烁,直接来到了周静身侧。     匕首在周静身前划出一道亮光,那根抽向周静的藤蔓则是被直接截断。     绿色粘稠的液体从藤蔓截面中流淌出来,而不远处的那根主藤蔓则是疯狂地摇晃起来,似乎损失了一根藤蔓给它带来了无比巨大的疼痛。     周静有些些呆呆地看了看掉落在地上的藤蔓肢节,而后又望向了我。     “谢谢。”     “如果你死在了这里,我回去可不好向你爷爷交代。”     整个藤蔓组成的森林都躁动起来,而此刻则是有两个选择摆在我和周静面前,是继续走下去,还是立刻原路退出这个神秘的神界?     如果就此退出去,我们生存下去的可能性很大,可是我们也同样有很大的可能错过我们此行的目的,如果我们继续在这个神秘的世界走下去,那么我们死亡的可能性则是会增加到一个恐怖的程度。     是去是留似乎是一个很难的抉择的问题,可是我跟周静都没有进行任何思考便已经下了决定。     无论前方有怎样的危险,我们都将继续走下去。     无以数计的藤蔓在我们头顶飞舞,时不时这些强劲有力的藤蔓就会像鞭子一般抽裂下来,如果被藤蔓抽中,必定是血肉模糊的下场。     无比密集的枪声响起,一条条火舌组成一道防御阻碍藤蔓的进攻,无以数计的藤蔓在子弹组成的弹雨中折断,然后掉落在地上,同时无数绿色的液体从断裂的藤蔓中流淌出来。     虽然暂时阻挡住了藤蔓的攻击,可是子弹终究有打完的时候,我们必须在此之前走出我们此刻的困境。     我们且战且退,由于没有无人机的帮助,所以我们根本不清楚这些个藤蔓到底覆盖了多大的范围,我们又该往哪个方向逃跑。     随着我们一行人在这片神秘的世界中奔跑,但凡被我们脚踩过的地方都会冒出很多或是拳头大小,或是头颅大小的气泡,这些气泡会漂浮在三四米的空中,经过一段时间后破裂。     我们都知道这些气泡中装着的都是可燃性气体甲烷,而此刻我则是萌生了一个想法。     “所有人尽可能多的制造那些气泡,速度要快。”     我一说出这句话,所有人就都已经明白我想要干什么了,而且我的这个想法也是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     我们开始急速制造甲烷气泡,前后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我们头顶上方三四米的空中就飘满了无以数计的气泡,计算着刚开始的气泡差不多要开始破裂之后,我们所有人迅速远离这片区域。     来到差不多两百多米外,我和方跃两人手中分别拿着一把突击步枪。     我冲方跃点了点头,方跃得到我的示意之后,我和方跃一同拿起手中的步枪瞄准前方无数气泡中的同一个点,然后扣动了扳机。     两颗子弹一同从枪口喷射而出,而后在两百多米外的一个点上撞击在一起。     金属子弹的碰撞绽放出了火花,虽然只有一瞬间的火花,可是已经足够达到我们的目的了。     破裂的气泡释放出的甲烷被这点点星火点燃,由于数百方的甲烷混杂着空气拥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中,当这片空间中出现一丁点火星之后便是无比强烈的爆炸。     轰!     剧烈的爆炸产生无法想象的高温以及冲击力量,让的方圆数百米的藤蔓宛若豆腐一般被摧毁。     即使我们相隔着那里有两三百米的距离,也依旧受到了不小的冲击,由此可见甲烷爆炸的威力是多么的强烈。     借助着爆炸,我们暂时创造出了一片安全的空间。     随后我们依葫芦画瓢,就这样不断前进着,这种方法不仅威力巨大,而且消耗的资源极少。     时不时便会有一道巨大的爆炸声回荡在这个神秘的世界中,当我们艰难地走出去数里的距离之后,我们终于看到了由藤蔓组成的森林的尽头。     我们迅速冲出这片属于藤蔓的吃人的地域。     离开充斥着藤蔓的地域,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湖泊,一望无际的湖面宛若镜面一般洁净,即使是一阵风吹过也没有在湖面荡起一丝丝的涟漪。     刚一开始我们还以为是不是风太小了所以才没有在湖面吹荡起涟漪。     可是后来我们才发现,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这个湖泊中的液体其密度大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同等体积下的铁块也不比这个湖泊中同等体积的水重多少。     湖泊中的水呈现绿色,也不知道到底蕴含有什么东西才能够使得密度大到这种地步,当然,如果是水银,其密度还会更大,只是这个湖泊中的液体并不是水银。     “周小姐,我们的人在那边发现了一些情况,麻烦你过来看看。”     在我们感慨这个世界的种种神奇的时候,周静的人走过来如此说道,周静则是忘了我一眼,我点点头之后,一同跟周静的人向不远处走去。     大概在六七十米外,我们在湖泊边缘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凹陷下去的坑。     与其说是凹陷下去的坑,倒不如说这是一个脚印。     脚印呈现三爪,长度大约在一米左右,深度差不多有十公分深,根据湖泊四周地面的承受力以及这个脚印的表面,大概可以推算出能够踩出这么一个脚印的生物体重在十五吨到二十吨之间,而且必定是一个庞然大物。     “这是什么东西?恐龙吗?”     胖子看着地上那个巨大的脚印自言自语道:“可就算是恐龙,体重能够到达二十吨的大家伙也是很少见的啊。”     胖子心中的疑惑也是我们所有人心中的疑惑,不过除了这个脚印代表的神秘生物之外,还有一个神秘的现象得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就是在湖泊周围我们只发现了这么一个脚印。     试问一个生物如果从远处走向湖泊去喝水,难道只在湖泊边缘留下一个脚印吗?     这几乎是一个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问题,而我此刻则是将注意力从那个巨大的脚印上放到了四周的环境中。     之前在藤蔓组成的那片地域中,由于巨大的藤蔓遮住了视野,所以根本就发现不了这个神秘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到底有多大,如今走出了藤蔓的世界,视野变的开阔起来之后,再一仔细打量这个世界,我这才震惊的发现,即使是我们此刻眼前这个一望无际的湖泊对于整个世界来说也不过是冰山一角。     这个神秘的世界到底有多大?     我想绝对远远不止所谓的方圆两百里。     而我们此行的目的地难道真的便是这里吗?     可是如此大的一个神秘世界,这么多年来为什么一直被隐藏在文明世界的面纱下?为什么无论是无人机还是天上的卫星都没能发现它的存在?     因为那个巨大的脚印,让我们知道这个神秘的世界中,除了会吃人的巨型藤蔓之外,还有体型堪比数千万年前的恐龙的生物存在。     我们提高警惕,沿着湖泊,开始向北边行走。     在那个方向是一片延绵群山,只是随着我们不断接近那片延绵群山,我越发觉得眼前这片山脉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胖子,你说我们在什么地方看到过那些山脉?”     “你丫被吓傻了吧,你之前来过这里吗?既然没来过这里,又怎么可能看过这里的山?”     “表哥,我觉得严刑说的不错,我也觉得在什么地方看过那片山。”     方跃也是眯着眼睛看着远方的那片延绵群山,如此说道。     胖子看方跃也跟着起哄,就当胖子要对方跃一顿劈头盖脸地骂的时候,一直都沉默的于婉玲则是走上前来说道:“那是昆仑山的一段山脉,我们在翻越昆仑山的时候看到过。”     “昆仑山?”     无论是我还是胖子,亦或是方跃以及周静的团队,但凡听到于婉玲这句话的时候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随后很多人就认为于婉玲那个女人是在随口胡诌。     正如胖子所说,这片神秘的世界位于大峡谷的裂缝中,几乎彻底与世隔绝,那么远方的那片山又怎么可能会是昆仑山呢?     再说了,在昆仑方圆数百里的地域内,有这样的地貌及其动植物吗?     没有!     所有人都不相信于婉玲的回答,而我则是仔细地看着远方的那片山脉,随后我拿出了手机,翻出前段时间照的一张照片。           第五十六章 湖中生物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当初我们在翻越昆仑山的时候,原本我想的是留下一份纪念,所以拿出手机对着远方的昆仑山照了张照片,而此刻我从手机中翻出来的照片正是那张。     巍峨的山脉宛若天鉴横亘在大地上,山峰白皑皑的积雪反射着金色的光芒。     我此刻视野中看到的山峰竟是与照片的画面完全重合。     昆仑山!     于婉玲说的没错,矗立在这个神秘空间北方的那片山峰正是昆仑山,可是……怎么可能会是昆仑山呢?这会不会跟无人机没能扫描出这片地域有关?     再有一个就是,照片中的画面是我在昆仑山南面拍的,我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我们现在还身在昆仑山北面。     北面与南面的画面完全重合?     这又不是镜像,所以何来的完全重合?如此诡异的画面实在是让人费解。     等等,镜像?     难道我们此刻看到的是海市蜃楼?     想到这一茬,却是突然觉得海市蜃楼的可能性极大,可是我心中却是在担心,如果这不是海市蜃楼,而是实实在在地存在在那里,那整件事将又笼罩在一团迷雾中。     “我们去那边看看。”     不管是海市蜃楼还是其它的什么,要想揭开那片延绵群山的神秘面纱,走近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们再次迈开了步伐,小心翼翼地向北面前行,虽然越野车无法进入这里,不过我们随行的六匹骆驼却是可以,而此刻这六匹骆驼则是负责着我们所携带的所有设备。     身畔的巨型湖泊依旧安静的可怕,跟之前藤蔓地域的危险形成无比鲜明的对比,然而湖泊越是安静,就越是显得不正常。     湖水的密度极大,且湖泊表层呈现绿色,绿色是不知名的神秘藻类植物,只是我想不明白,这些藻类植物是如何在如此大密度的湖水中生存的。     危险与谜团充斥着每一寸空间,我们每前行一步都显得异常小心。     可是危险并不会因为我们的小心而消失。     身畔一直宁静到可怕的湖泊终于有了动静,咕噜一声,一道沉闷的声音传入我们耳畔,我们所有人面面相觑,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声音,来自哪里。     咕噜噜!     又是一道声音传来,我们的目光落在远方的湖面上,在距离我们差不多三四百米距离的地方,一连串气泡迅速从湖面深处窜上来,在遇到湖面的一瞬间爆开。     是的,从湖里升起来的气泡在遇到湖面的一瞬间是爆开的。     我想这大概跟湖水的超高密度有关,气体在巨大的压力下,体积被最大程度的压缩,当四周的压力骤然减小,最后消失的一瞬间,气泡中被压缩的气体整体反弹,造就了爆炸的现象。     “天然气吗?”     因为之前藤蔓地域中的经历,所以当我看到气泡的一瞬间,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天然气。     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则是回答了我心中的疑问。     在随后的几个呼吸的时间中,无以数计的气泡自湖面深处升腾起来,气泡大小不一,大的直径在两三米,小的直径不过二三十公分。     而如此多的气泡集中在一个数十米的范围内爆开,就造就了一种景象。     那片湖水似乎被煮开了一般。     咔擦咔擦!     无数子弹上膛的声音传来,同时方跃则是放弃了手中的突击步枪,而是解下了身后的黑色布袋,我知道在那个黑色布袋中装着巴雷特m82a1狙击步枪。     对于巴雷特m82a1狙击步枪的威力,与其说是枪,到不如说是炮来的更加贴切。     而能够让方跃直接拿出巴雷特,足以说明方跃对此刻湖水异常的重视程度。     湖水开始翻腾起来,湖表面的绿色藻类被冲散,露出下方清澈的湖水。     说湖水清澈其实并不准确,因为我看到在湖水中其实混杂着一丝丝的银色,而对于这点银色,我却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虽然一时说不出具体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抹银色,但我却是可以肯定,我一定看到过。     翻腾的湖水波及到了两百多米的范围,随后我们便看到在湖水下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阴影,黑色阴影距离湖面越来越近,范围也是越来越大。     同时这个黑色阴影给人一种无比沉闷的压抑感,那似乎是一种威慑力,我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这种感觉,或许玄幻小说中的“龙威”一词是最贴切的形容。     因为巨大的黑色阴影升腾起来,导致湖水向上翻腾,湖面荡起足有数米高的巨浪。     数米高的浪潮,即使是普通浪潮,对于岸边的人来说也有着绝对的生命威胁,而此刻,别忘了湖水的密度差不多是普通海水的七倍,七倍的密度,别说将人淹死了,就是砸也要把人给砸死。     我们所有人站在远方,手举着突击步枪,对准即将跃出湖面的巨大阴影。     砰!     就在这个时候,巴雷特的枪声回荡在天地间,随后我就看到m8穿甲弹的弹道直接冲进了湖水中。     轰隆隆……     湖水突然沸腾起来,同时一根数十米长的触须直接跃出了湖面,触须最前端是一个吸口,而在吸口中能够看到三根巨大锋利的牙齿。     咻的一声,这根从湖水中伸出来的触须以一个无比恐怖的速度伸向了我们队伍中的一只骆驼。     伴随着骆驼悲鸣的声音,即使体型巨大如骆驼也直接被这根触须直接拉进了湖水中,连挣扎都没能挣扎一下。     而在之前骆驼所在的地方则是留下一个凹陷下去的印记,这个印记跟我们之间看到的那个巨大的“脚印”差不多一模一样,无法想象一根触须的这么一次冲击就有十几二十吨的力量。     砰!     又是一道巴雷特的声音传来,而这一枪则是直接冲击在那根触须的后端,虽然巴雷特的威力恐怖至极,可是对于体积无比巨大的触须来说,虽然吃痛,但却并没能造成致命的伤害。     砰砰砰……     与此同时,无以数计的突击步枪枪声响起,在那根触须缩进湖水的短暂时间中,一条条火舌急速喷射在那根触须的后端,在巴勒特的创伤上扩大伤势。     但从这一点上就足以看出来周静的团队是多么的冷静优秀。     触须缩进了湖水中,众人纷纷停止了扣动扳机,不过却随时做好着再次战斗的准备,毕竟以突击步枪的威力,根本无法突破密度如此之大的湖水的阻碍。     “那是什么东西?”     “我他妈怎么知道?”     “那东西又来了……”     就在所有人准备着扣动扳机的时候,无比震撼的一幕发生了,这一次冲出湖面不再是那根数十米长的触须,而是之前一直隐藏在湖面下的巨大阴影。     那是一个浑身都包裹在银色鳞甲中的怪物,也或许只有如此恐怖的防御力才能在密度如此之大的湖水中不被压扁。     这个恐怖生物的体型有些类似于蛤蟆,可是体积却是巨大到无法想象,而且在其口器两侧分别有三只竖瞳,六只巨大的眼睛盯着我们。     银色鳞甲怪物生有四肢,前肢生有巨大的银色甲片,虽然银色甲片算不得锋利,可是如果配合怪物那随便一击便是一二十吨的力量,再不锋利的甲片也拥有无法想象的杀伤力。     同时在其尾椎骨出还有一根二三十米长的尾巴,可以说这个银色鳞甲怪物才是真正的全副武装,无论是防御还是攻击方面     突击步枪的枪声骤然响起,可是子弹的能量也不过堪堪破防,对这个体型足有六七十米的巨型怪物来说根本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     巨大的竖瞳盯着我们一行所有人,就在这个时候,巴雷特的枪声再次响起。     直径差不多有一米的竖瞳瞬间爆炸,银色的液体自爆开的眼眶中流淌下来,而令人震惊的是,从银色鳞甲怪物身上流淌下来的液体滴落在地上之后,竟然在地上砸出一个不小的坑。     由此足以说明从怪物身上流淌下来的液体,其密度高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甚至比湖水的密度还要高出不少。     也正因为这头怪物身体的超高密度,直接导致了它的体型跟体重的比例呈现一个无比恐怖的数据。     如此庞大的体型和超高密度,这头怪物到底有多重?     千吨?万吨?     而如此恐怖的体重,得是怎样的身体结构和材质才能够支撑?虽然在数千万年前地球上出现过恐龙这种无比大型的动物,可跟眼前这头银色怪物比起来也不过是大巫见小巫。     同时根据力学、材料学与生物学来判断,这头银色怪物的存在本身就极为怪异。     它本不可能存在于世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这么一个操蛋的世界中,出现这么一些操蛋的动物植物和现象,似乎也可以理解。     方跃一枪打爆了鳞甲怪物一只眼睛,鳞甲怪物吃痛,开始疯狂躁动起来,千吨级别的体型踏在大地上有种强烈地震的感觉,同时震耳欲聋的吼声几乎快要将要人的耳膜震破。           第五十七章 诡异的重力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银色鳞甲怪物每一次踏在地面上都会让大地为之一颤,同时怪物因为剧烈痛苦而爆发出来的嘶吼声几乎充斥了这片虚空,银色鳞甲怪物的狂暴和恐怖让我突然想到了电影中一头极为有名的怪兽,哥斯拉。     此刻的我,不得不再一次感慨周静的团队绝对是精英中的精英,即使在面对如此狂暴的鳞甲怪兽的时候,众人依旧没有乱了阵脚,反而集中火力攻击银色怪兽剩下的五只眼睛。     突击步枪的枪声响起,同时巴雷特的枪声也时不时会将一切声音都盖压下去。     六只巨大的竖瞳先后被打爆了四只,而怪兽的眼睛可以说几乎是它身上唯一的弱点,而这一点正是我们击退怪兽的关键所在。     受到巨大创伤的怪兽退回了湖泊中,我们则是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可是就在怪兽退回湖泊的时候,震撼或者说美轮美奂的一幕突然展现在我们视野中。     一望无际的湖泊表面原本是被绿色的藻类植物覆盖的,此刻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亡,如此快速的更迭,在自然界极为罕见,而且我们根本不知道如此海量的藻类为何会突然消亡。     随着绿色藻类的消亡,覆盖整个湖泊的绿色也是逐渐淡化,直到最后露出湖水的本来面目。     清澈的湖水中泛着密集银色,而此刻,遍布在湖泊每一寸空间中的银色慢慢地脱离了湖面,而脱离湖面的银色光点则好似失去了重力一般渐渐地升腾起来,如此镜像就好似有亿万道银色的萤火虫在湖面上飞舞。     于婉玲伸出手,点点银色的光辉轻轻飘落在于婉玲的掌心中。     “怎么回事?我能够明显感受的到每一粒银色光辉的重量。”     于婉玲声称能够明显感受到银色光辉的重量,那么便说明,每一粒极其细微的银色光辉,其重量至少有一粒黄豆的重量,可是如此小的体积却拥有一粒黄豆的重量又怎么可能从湖泊中升腾起来呢?     再有一个,一粒如此细微的银色光辉便有一粒黄豆的重量,可想而知那点银色的光辉其密度大到了一种怎样的地步?     而且我猜想,这个湖泊中的液体之所以拥有如此恐怖的密度,应该就跟这无以数计的银色光辉有关。     听闻于婉玲的话,我们纷纷伸出手接过几粒银色光辉,发现现实真的如于婉玲所说,之前还飘散在空中的银色光辉竟然真的有这么重。     而当我们将这些银色光辉抛入空中之后,它又像是没有了重量一般飘荡在空气中、湖面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飘荡在湖面上的银色光辉越来越多,至于多到了怎样的地步?或许即使是天上的繁星也无法与此刻的银色光辉相提并论了吧。     “表哥,这些银色的东西是什么?”     “银子。”     “银子?那你怎么不去抢呢?”     “放你娘的屁,老子是那种见钱眼开,整个一掉钱眼里的小市民吗?”     胖子又是对方跃一顿臭骂,而方跃则是低着头嘀咕了一声“可不就是吗?”     也幸亏方跃的这声嘀咕没有被胖子听到,不然胖子指不定又要暴跳如雷。     就在胖子怒骂方跃的时候,湖面上已经堆积到一定地步的银色光辉再一次出现了奇怪的现象。     虽然湖泊大到了用肉眼几乎无法看到另一边的地步,可是依旧能够模糊地看到整个湖泊的全貌,而就在这个时候,在湖泊的中心,刚才还杂乱无章的无以数计的银色光辉开始流动起来。     它们以一个固定的方向开始汇聚并且开始旋转,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在湖泊的中心就形成了一道由银色光辉组成的龙卷风。     银色的龙卷风连接着天地,而湖泊中的水则是被龙卷风席卷上天,然后向四周倾洒下来。     “这是要下雨了吗?”     看着即将落下来的雨水,心想这地方可找不到地方躲雨。     “我滴娘勒,以湖水的密度计算重量,天上落的哪里是雨啊,分明就是铁块嘛。”     胖子抬头看着远方湖泊中心的银色龙卷风,如此低声嘀咕道,而胖子这一声自言自语则是提醒了我,此刻天上的雨水来自湖泊中,而湖泊中的水密度大到了一个无法想象的程度。     如果我们所有人暴露在这样的雨幕中,将会被砸死。     被天上落下来的雨滴砸死,而且雨滴是液态的,在此之前我还从来没有想到过居然还有这么一种死法。     这个时候不仅是我,团队中的绝大多数人都已经反应过来我们即将面临的是什么了,可是环视四周,又哪里来的躲雨的地方?     雨水就这样淋在我们头顶,不过并没有像我们想象中的那种重量,跟寻常的雨水没什么区别。     看着头顶的雨水,我满脑子都是疑惑。     刚才还如此高的密度和重量,为什么这个时候却又恢复了正常呢?     难道还真是因为那些银色的光辉,可是为什么这些银色的光辉是融合在湖水中而不是沉入湖底?     同时那些银色的光辉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而且那些银色光辉的重量也是无比怪异,根本就无法用现有的科学技术来解释。     天上落下来的雨水,虽然是一场虚惊,对于我们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可是我们所有人却是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银色的龙卷风扶摇直上,几乎直入九天之上。     这是极为震撼的一幕,然而接下来则是发生了更加震撼甚至是怪异的现象。     前一刻还在旋转升腾的银色龙卷风,下一刻就好似突然失去了动力一般,就好像一架急速垂直攀升的战斗机在上升的过程中突然没了动力,不仅如此,一股巨大的向下的压力还作用在其身上。     银色的龙卷风好似一片瀑布轰隆一声砸落回湖泊中。     龙卷风席卷的水量是百万方级别的,如此巨大的水量从天空坠落下来,其能量难以想象,而且我怀疑,当龙卷风停止转动的一瞬间,龙卷风中的湖水,其密度、重量就已经恢复了我们之前测量出来的数据。     轰隆!     在震撼虚空的轰鸣声之后,我们便看到因为银色水柱坠落回湖里引发的巨型海啸。     不,准确地说应该是湖啸,因为毕竟是发生在湖泊中的,可是此刻一个湖泊的浪潮,其高度和速度却是不输于任何海啸。     看着二三十米高的浪潮,整个人的心脏几乎快跳到了嗓子眼,同时我此刻最关心的还是,此刻的湖水其密度到底是多少?     “跑!”     也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声,随后所有人都拼了命一般向远方的一个高地冲去。     在我们后来的分析中,在这次浪潮中我们之所以能够活下来这么多人,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浪潮开始的地方是湖中心,而虽然浪潮的速度极快,可是湖中心跟我们之间的距离却是有足够长的距离。     很长的一段距离,为我们赢得了足够的时间,同时在远方是一个十来米高的波地,这也是我们活下来的一个重要因素。     可是即使如此,我们依旧有两人命丧在那场浪潮中。     丧命的两人,一人是村里的村民,我们的两名向导之一,还有一名是周静团队中她请来的一位风水学大师,因为这两人体力不好,落在了最后面,而他们并不是被湖水淹死的,是湖水被砸死的。     因为正如我所料,当银色的龙卷风裹挟着海量的湖水不再转动升腾的时候,整个湖泊的水的密度就恢复了我们之前测的数值。     所以他们两人被水砸死了。     隔着很远的距离,看着漂浮在湖面上的两具尸体,我心中并没有多少悲伤的情绪。     这并不是说我就是一个冷血的人,实在是因为我心中牵挂的东西太多太多,根本无法分心多想,还有一个,我总觉的我早已经看多了这种生离死别,所以这种事并不能在我心中激荡起多大的涟漪。     “走。”     我们远离了湖泊,继续向着远方的昆仑山前行,而当我们越是接近我们视野中的那条山脉的时候,我就越发觉得四周的虚空中好像充斥着某种东西。     这种感觉在我刚一进入这里的时候就曾感受到过,只是没有此刻这么强烈而已。     “越过这个高坡,差不多就能看到整个山脉的全貌了,相信要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到达山脚下。”     胖子如此说道,而就在胖子说这句话的时候,走在前方的周静团队中的两名武装人员突然不见了踪迹。     除了我和胖子依旧淡定之外,其余的八人纷纷面露震撼的神色,而我则是和胖子互看一眼,我们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彼此的意外。     是的,我和胖子的眼神中并没有多少震惊,更多的却是意外。     因为那两名武装人员的失踪,我们并不感到陌生,在长白山墓葬中,我们曾亲自经历过。     空间扭曲!     在这片神秘的空间中,除了跟科幻片中一般的动植物以及自然环境之外,我们竟然又看到了空间扭曲,而正是因为这一点,让我终于确定下来,这片神秘的空间必定跟长白山那处墓葬,跟千年前的大秦有关。     只是这里与当年的大秦疆域可是相隔千里。           第五十八章 回到湖泊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对于两千年前大秦的疆域,我想很多人心中都有一个大致的了解,只要稍稍一对比就能发现,无论是西沙群岛的那处海葬,亦或者是长白山大山深处的那处墓葬,这两个地方当年都不在大秦疆域之内。     而这一次,我们所在的昆仑山北麓与塔里木盆地两相汇聚的地方,距离当年的大秦疆域更是有着千里之遥。     要知道千里级别距离,在两千前是一个多么遥远的路程?     可是为什么当年大秦会将墓葬选在这么奇葩的位置呢?是的,我几乎找不到词来形容这几处墓葬的地理位置,或许除了奇葩,任何词语都显得无比苍白。     从刚一开始,墓葬的地理位置就是一个谜团,随之而来的还有当年墓葬的背景,以及修建墓葬的目的。     或许有人在这里会问,墓葬能有什么目的,不就为的一个入土为安吗?     所谓的入土为安绝对是修建墓葬的核心目的,可是无论是西沙群岛的海葬亦或者是长白山的墓葬,试问这两处墓葬真的仅仅是为了死者入土为安吗?     如果真的是为了让死者入土为安,那又为什么会折腾着我两千多年后从墓葬中醒来?     墓葬的目的,也是我们最终的目的,只是墓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现在虽然有了一个可以解释的缘由,可是在我看来,这个缘由其实是不怎么成立的。     而这个现如今唯一可以用以解释的缘由则是长生不死药。     ……     我看着前方恢复正常的虚空,然后迈出了步伐。     “严刑,你找死吗?”     周静见我愣头愣脑地走向刚才出现空间扭曲的地方,她有些焦急地吼道。     虽然周静是周显寻的孙女,有着过人的胆识,想必在这些年中,周显寻也跟周静谈及过当年墓葬中的一些诡异的事情,但是不管周静是一个心思多么缜密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亲身经历过的她断然不可能立马想到空间扭曲上去,所以她此刻的焦虑和不安其实属于正常的范畴内。     “没事的。”     我回过头向周静认真地说道。     周静心中虽然依旧很是担心,可是并没有再出言阻止我,这个时候一旁的胖子则是低声说道:“周静婆娘,你觉得那家伙是一个自寻死路的人吗?如果你觉得他不是,那你还是乖乖地把你的臭嘴闭上。”     其实一直以来,我们所有人都觉得,该把臭嘴闭上的其实是胖子那王八蛋。     我看着前方的虚空,然后深吸一口气,虽然之前亲身经历过,可是心里难免仍旧有些紧张,然后我小心翼翼地迈出了步伐,当我走出去数米远的距离之后,我回过头依旧能够看到胖子、周静、于婉玲他们还在那里。     “怎么回事?这里不是空间扭曲吗?为什么我四周的空间并没有变换?胖子他们也都还在那里。”     我在心中这样想到,此刻胖子心中也有着跟我一样的困惑。     “方跃,你去看看。”     听闻胖子的话,方跃二话没说,甚至都没经过脑袋思考就径直迈开了步伐向我走来,我想,或许即使胖子让方跃站出来挡子弹,方跃也会乖乖听话。     方跃距离我越来越近,而随着方跃与我之间的距离拉近,我便慢慢地感觉四周的虚空似乎充斥着什么东西。     这种感觉,跟我之前感受到的感觉一模一样。     “你们感觉到了吗?”     “感觉到什么?”     我冲着胖子他们问道,而胖子他们则是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就在这个时候,我视野中景物突然出现了变换,下一刻我便发现我已经站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     同时在我身后是方跃的身影。     “严刑,这是怎么回事?”方跃冲我问道。     “没事,刚才只是空间出现了扭曲。”     我如此说道,而就在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在我身后则是传来一道声音,“不是空间扭曲,而是空间出现了折叠,我们之前来过这里的。”     转身看去正是之前失踪的两名武装人员。     “你好,我叫纪宏。”     “我叫满龙。”     我伸出手跟纪宏、满龙两名特种兵握了手,而纪宏跟满龙两人看向方跃的目光中则是充满了复杂的味道,那似乎是一种不服中混杂着敬畏的味道。     没办法,这一路上方跃表现出来的战斗力以及实战经验,即使是特种部队中的老鸟也不得不被折服。     而我则是更加意外这两人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事实的真相,要知道当初我、胖子、平贵、雅琴,我们四人在叹息回廊中可是没少折腾才看清整件事的真相的。     那名名叫满龙的特种兵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而疑惑,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们之所以这么快就发现了真相,并不是我们有多厉害,见识有多广,而是在我们来这里之前,周先生特别给我们做了一次讲解,其中就有关于空间折叠的信息,所以我们才能这么快猜刚才遇到的是空间折叠这种现象。”     就在我们聊天的时候,周静、胖子他们的身影纷纷零星地出现在四周。     周静走向我,说道:“我记得爷爷跟我说过空间折叠的事,只不过当初我都当做科幻小说听过去了,并没有引起重视,所以我刚才才一时半会没想到那上面去。”     “你刚才其实已经看出了这是空间折叠现象?”     周静有些意外地看着我,我则是点点头,并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     清点了一下人数和骆驼,以及我们还剩下的装备,再三确定没有任何损失之后我开始大量四周的环境。     环视四周的环境,我却是感觉有些眼熟,而对地理环境很是敏感的于婉玲则是说道:“我们之前来过这里,从这个方向走出去便能看之前的那座湖。”     此刻我们身在密集的灌木丛中,而灌木丛有数米高,几乎遮挡了视线,我都不知道于婉玲是怎么确定方向的。     不过满龙和纪宏纷纷证实了于婉玲的说法。     “她说的不错,只要越过这个高地就能看到那座湖,也就是说我们迈出步伐的一瞬间便走过了我们之前花费了十数个小时走过的路程。”     这种现象让我想到了一个词“虫洞”。     根据满龙和纪宏两人的指引,我们向着西面行走,走出去不过十多分钟的时间,我便再一次看到了那个诡异且巨大的湖泊。     而当我们看到湖泊的时候,无以数计的银色光点正漂浮在湖面上,然后形成一道龙卷风,随后……     我们都知道很快就会有巨大的浪潮席卷而来,所以我们都远远地远离湖泊边缘。     “银色光辉的汇聚是有规律的吗?”     我自言自语地说道,同时我将我的目光落在湖泊深处,心想在这片湖泊之中会不会隐藏着什么呢?     毕竟一个诞生了银色鳞甲怪兽的湖泊,想必应该有它不同寻常的地方才是,而我们遭遇空间扭曲折叠刚好回到湖泊边缘难道只是一个巧合?     我心中这样想到,同时我心中差不多有一个大致的计划。     我们还剩下十来人,分成了六组,分别拿着对讲机,向不同的方向前行,当然,为了确保彼此之间的安全,我们两组之间的距离都保持在对讲机能够通话的范围内。     就这样,我们再一次向着远方的昆仑山前进,而当我再一次看向远方的昆仑山的时候我已经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远方的昆仑山并不是海市蜃楼而是真实地存在在那里的,只是因为空间折叠的缘故,让昆仑山的南面出现在了这里,只要我们能够不受那股折叠空间的影响,是能够走到昆仑山脚下的。     为了证实心中的猜想,我们义无反顾地迈出了步伐,当十来个小时之后,我们所有人又都回到了原点。     而这个时候我们再一次发现了异常。     自从我们进入这里之后,时间至少过去了三十来个小时,可是这三十多个小时中一直都是白天,也就说,在这个诡异的空间是没有黑夜的。     而且我们一连这么长时间没有睡觉,却是没有一人感到疲倦。     奇怪的东西多了,很多奇怪的事情也就不觉得奇怪了,所以当我们突然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所有人竟然是出奇的淡定。     银色的龙卷风裹挟这海量的湖水砸落回湖里,湖水恢复了无比恐怖的密度。     而在我们离开的这十多个小时之间,周静团队留下来的测量仪器则是检测了湖泊水的密度的变化规律。     通过规律来看,湖水从平静到银色光辉升腾,再到重新砸落回湖里,整个周期差不多是两个小时,而湖水恢复我们所熟知的那种密度的时间满打满算只有差不多只有二十来分钟时间。     二十来分钟的时间要从湖的边缘深入湖底一探究竟,并且还要在这期间,成功躲避龙卷风砸落回湖里引起的浪潮的波及范围。     在没有现代化器械的帮助下想要将之完成几乎是一件无法完成的人物。     只不过我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即使在危险我也要冒险一试,如果我无法在湖水恢复超高密度的时候离开湖面,那我整个人都将被湖水压成肉饼。           第五十九章 银石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我将我想要进入湖中的想法告诉了胖子、周静他们,结果则是得到了他们的一致反对。     因为无论在谁看来,我这个想法无疑是在自寻死路。     其实在认为我是在自寻死路的人中也包括我自己,然而当我看向这个湖泊的时候,我内心深处总有一种感觉,我要找的东西,或者说我要找的答案就在这个湖泊深处。     所以即使再危险我也要冒险一试。     我让周静的人再一次确定了整个湖泊水的密度变化周期,并且根据人的耐力以及体力还有来回的路程做了一个详细的预算,而预算的结果则是,我成功的可能性在五五分。     周静知道了我身体的各项数据之后,看向我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她摇着头说道:“不可能,一个人的各项数据怎么可能如此之高?”     周静口中所说的个人各项数据则是我的肉身力量、速度、耐力、肺活量、爆发力、神经反应等等等等,而我的这些数据,几乎每一项都超出了人类的极限,有的甚至超出去数十倍。     不仅是周静,感到震惊的人中还有胖子。     我想胖子心中早已对我的身份起疑,只是这段时间以来,胖子只是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已,也没有对我提出任何问题,所以这就导致即使跟我关系密切如胖子都感到震惊。     我并没有打算就我身体的各项数据异常跟周静、胖子、于婉玲他们解释,我开始更换装备,这其中有氧气瓶等一系列在水下活动需要的东西。     在这里就不得不感慨周静团队的专业,即使是水下下潜这种情况都考虑了在内。     所以在我们携带的装备中不仅有潜水的装备还有一个小木舟,而小木舟则是用来到达湖中心用的。     做好了一切准备,接下来便是等待,当湖面恢复了平静,虽然此刻的密度极大,不过却是可以乘坐木舟预先到达湖中心,而到达湖中心之后,我需要做的便是等待。     很快湖面开始再一次升腾起无以数计的银色光辉,而这个时候,数据显示湖泊中的湖水密度已经恢复了正常。     伴随着扑通声,我已经跳进了湖泊中。     虽然下水这种事对于我来说并不陌生,可是当我四周充斥着湖水的时候,心底依旧有一些紧张和害怕,毕竟就在刚才我身边的这些湖水是足以将人砸死的,其密度达到了人根本不能下潜的地步。     而且我虽然有把握在这二十多分钟的时间中下潜上浮,可是却没有把握在这段时间中安全地从湖中心回到岸上。     这几乎是一件必死的任务,而我仍旧执意执行,其实我赌的便是我如今这具身体到底强大恐怖到怎样的地步,能不能承受七倍密度与水的液体冲击。     “喂喂,严刑,你能听到吗?”     这个时候无线电中传来胖子的声音,我回答道:“能够听到,一切正常,一切正常。”     跟胖子他们打过招呼之后,我只是简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况便开始向着湖中心的湖底下潜,毕竟我的时间并不多,同时在时间上我一旦计算失误,后果便是以生命为代价。     四周的湖水是清澈中带着淡淡的绿色,我在不断下潜也在不断接近湖中心。     随着我进入湖水的深度不断增加,我四周的视线也是渐渐的变得昏暗起来,当我下潜到了十来米的深度的时候,整个身体状况依旧良好。     而十米的深度,对于一般人来说几乎是极限了,就算是优秀的潜水员,能够下潜的深度也不过十五六米。     我继续下潜,而我的无线电中则是传来周静的声音:“严刑,严刑,你能听到吗?”     “能够听到,你说。”     “你现在的深度是十一米,如果继续下潜可能会有危险。”     “不会有事的,我自有分寸。”     周静还是拿我当普通人来看待,而周静虽然是我的敌人,可是至少在此时此刻,她是和我站在一边的同伴。     我继续下潜,当深度到达二十多米的时候,我四周已经是一片昏暗,几乎看不到多少光亮。     我打开头顶的探照灯,在探照灯的照明下,我只能模糊地看清四周的一切,同时我自己的身体仍旧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不适。     “之前的那个银色鳞甲怪物高度至少有二十多米,这个湖泊能够让其藏身,可想而知湖水到底有多深。”     随着我在湖中不断下潜,我也是发现了不少湖中的生物,虽然我不是生物学家,可是很多生物我还是在电视上看到过,然而我此刻在湖中看到的生物,却是一个都叫不出名字来。     “那是什么?”     当我头顶的探照灯一闪而过的时候,我突然的前方十来米的地方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我刚开以为会不会是那个银色的鳞甲怪兽,可是后来一想,如果真的是鳞甲怪物,或许我此刻已经被它吞进肚子了。     我用头顶的探照灯再次照过去。     那是一个身形巨大的黑影,此刻这个黑影正与我擦身而过,同时通过探照灯的光亮,我突然发现一只巨大的眼睛已经出现在我身前不过两米的地方,这只巨大的眼睛几乎看不到瞳孔,周边遍布着细细的绒毛,呈现深褐色,看上去极为恐怖。     这不是之前那只银色的鳞甲怪物,而是另外的生物。     而值得庆幸的是,这只只有一只眼睛的怪物体积并没有银色鳞甲怪兽巨大,同时性情也算是温和,它与我不过是擦身而过,所以我只是有惊无险,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威胁。     我一边下潜的同时,心中一直计算着时间。     差不多过去了三四分钟,我此刻的深度在三十三米,根据超声波仪器的测量,我距离湖底还有差不多六十米的距离。     下潜至湖底,时间是一方面的约束,身体承受的压力也是一方面。     如果此刻的湖水是七倍于普通水,我想我此刻早已经被压成了肉饼。     不过好在,湖水的密度恢复正常的数据是有规律可寻的,而我此刻即使下潜到了三十三米的深处,身体仍旧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不适。     没有任何抗压设备下潜至三十三米的深度,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     而且我现在还在不断下潜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而我的身影则是在不断下沉,当我下潜至七十八米的时候,我终于感觉到身体出现了状况,呼吸开始变得困难,同时我感觉开始有些头晕目眩。     然而我此刻距离目的地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继续下潜,而无线电中则是传来胖子沙哑的声音,这里所说的沙哑倒不是从胖子口中说出来的声音变得沙哑,而是无线电遭受到强烈的干扰。     我不知道在这里有什么东西能够对无线电造成干扰,也没有去在意胖子他们的话。     我关掉了无线电,视野盯着下方,在黑漆漆的黑暗中,我似乎看到了一抹除了探照灯光亮之外的亮光,我关掉了探照灯,没了探照灯光亮的干扰,湖底深处的画面此刻无比清晰地展现在我的视野中。     原本该属于这里的黑暗被银色的光芒彻底驱散,而我此刻就好似沐浴在银色的光辉中。     银色的光辉,当我看清楚四周的一切的时候,心底猛地一沉,心想难道湖水已经恢复了超高密度?可是如果湖水已经恢复了超高密度,那么我为什么还没有被压成肉饼呢?     而且这里的银色光辉的密度显然要远远高于之前在湖面上。     “那是什么?”     这个时候我突然看到在下方的湖底中有一团巨大的亮光,亮光是银色的,就好似有一颗巨大的夜明珠躺在湖底一般。     我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小心翼翼地向着下方下潜,可是每随着我下潜一米的距离,我感觉我身上承受的压力和痛苦则是成倍的增加。     然而答案就在眼前,我又怎么可能就此放弃。     身体上的痛苦越来越强烈,即使不用看我都能够知道我的耳道已经出血,甚至我身体中的内脏器官都因为巨大的压力而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损伤。     我终于接近了那团银色的光芒,当我站在这团银色光芒前面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这团银色的光芒是如此的巨大。     那其实是一块形状不规则的巨型物体,体积至少在长宽十来米,我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岩石、金属或者是其它的什么,关于银色物体的成分,这个还真不好说。     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是金属银,所以我就暂且称之为银石。     我拿出铁镐想要从银石上敲下一坨来,可是无论我如何用力都无法在银石上造成哪怕一丁点的划痕,我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拥有如此大的强度。     无法敲一块下来,我便开始在巨大的银石四周四处看看,发现在银石四周的湖底还有一些银色的碎块,有些喜出望外,既然无法从大的银石上敲下一块来,那么可以捡一块小的。     然而当我想要拿起一块拳头大小的银色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竟然拿不动。           第六十章 冲向湖面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我仍旧没有想到,银石的重量,或者说密度居然大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     以我如今的身体力量,即使因为湖水巨大的压力造成了一定的创伤,可是我如今的肉身力量依旧不是普通人能够想象的,而就是拥有如此恐怖力量的我这个时候竟然拿不起一块拳头大小的银石。     “银石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有一个湖,而银石正好在湖中心?再有一个便是,空间扭曲是不是跟这块巨大的神秘银石有关?”     我在心中疑惑地自我问道。     这个时候,在我脑海中突然闪现一个画面,那是我在长白山墓葬点将台外看到的两具青铜傀儡,当初我在青铜傀儡身上隐约看到了银色的金属成分,当时我还不知道那抹极淡的银色到底是什么,如今再一看湖底的银石,答案却是呼之即出。     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墓葬中所有的银色金属痕迹应该都来自这个湖底。     其实从这个线索就能看出很多消息来。     至少能够确定这个地方至少存在了两千年之久,同时当年大秦的人来到过这里,并且发现了这块巨大的银石,或许是因为银色太沉重,也太过坚硬,所以当年大秦的人才没能将大量的银石运回大秦疆域。     只是以银石的属性,即使是如今的科学技术想要切割起来都十分困难,那么远在两千多年前,当年的大秦又是用什么办法将银石的成分融入青铜之中的呢?     而银色具体有什么用?     跟王傅和淑月一样,在千年前的史记,根本没有任何关于银石的记载。     关于这一点,却又是为什么?     当我想明白其中缘由,并且对当初在长白山墓葬中遇到的谜团有了一定的初步答案之后,我却是可以肯定,即使这个神秘的世界并不是我们此行的最终目的地,但也绝对是一个在整件事中一个极为关键的地方。     按理说,无论从这个世界的神秘现象、生物等等来看,还是从湖底的这个银石来说,我都该觉得这个世界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才是,可是我却本能觉得,这个神秘的世界或许真的不是我们此行的最终目的地。     那么最终目的地到底是什么呢?在哪里?     我想很快就会知道了。     既然拿不动一块拳头大小的银石,我就选了一块只有拇指大小的银石,即使是拿着只有拇指大小的银石,我想要很快地上浮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我算了算时间,距离湖水恢复超高密度还有十一分钟。     十一分钟的时间,我要带着一块拇指大小的银石浮上水面,同时还要赶快回到岸边。     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难道我真的就要就此死在这里?这个时候,我自己都对自己的情况不看好,就更不要说胖子他们了,不过由于我已经将无线电关了,所以并不能收到胖子他们的消息。     我回头看了巨大的银石一眼,然后转身向着湖面急速游去。     可是就在我转身的一瞬间,一道细长的黑影宛若一道箭矢一般冲向我的面门,我不知道这道神秘的细长的黑影到底是什么生物,但目测其速度,至少达到了四十米每秒。     一百四十码的速度是怎样的速度?即使是在高速公路上这个速度也算是超速了,更别说在湖水中,在拥有如此大的阻力的情况下想要拥有如此恐怖的速度是的多么的困难。     细长的黑影差不多有两米长,其体型有些类似于电鳗。     而借助着银色的光辉则是隐约可以看到,这道细长的黑影浑身都被笼罩在银色鳞甲中,整个体型成梭形,它就好似一道箭矢一般射向了我的面门。     我有一种感觉,如果我无法躲避这道细长黑影的冲击,它定然会直接贯穿我的头颅。     我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并且在生命威胁的情况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我在一个极短的时间内躬身,躲避开了梭形神秘生物的攻击。     然而,对方虽然没有直接击中我的身体,但却一头撞击在我背后的氧气瓶上。     我只感觉四周的水流传来一道剧烈的波动,同时一股巨大的作用力通过氧气瓶传递到我身上。     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我整个身体为之一颤,可是当我还没有稳住身形的是时候,我便看到这条不过两米长的神秘生物已经张开了口器。     口器中是一排排锋利至极的牙齿。     嘶啦一声,虽然在湖水中我听不清到底是什么声音,但我想潜水服被扯烂,氧气瓶掉落的声音应该就是嘶啦一声。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那道不过两米长的细长生物到底拥有多么强大的撕扯力量,要知道潜水服的韧性是极强的,可就是韧性如此之强的潜水服在细长生物的咬合力下却是显得不堪一击。     我丢失了氧气瓶和潜水服,导致我的身体皮肤直接与湖水接触在一起。     这个时候我没有注意到的是,在银石四周的湖水中一直都有密度极高的银色元素,而当我的肌肤与这些银色元素大面积接触的时候,这些在水中无处不在的一色元素竟然通过我身体的每一个毛孔纷纷进入我的血液中。     因为长生不老药的缘故,我身体中的血液本来就异于常人,如今又有银石的元素直接进入我的身体,还不知道我会不会变成什么怪物。     对了,这块银石如此诡异,会不会有强烈的辐射呢?     如果是如此近距离地接近一个强辐射物体,那才是真正的活得不耐烦了,想死的紧。     可是此刻的我根本没有多余的功夫去想这些问题,丢失了潜水服和氧气瓶,我现在不仅要面临细长生物的攻击,还要面临窒息的危险。     咻!     如果有声音,我想那道细长生物在水中冲刺的声音一定是咻的一声。     细长生物掉转过头,再次瞄准向了我,随后它的整个身体就化作了一道箭矢再一次冲向了我。     “艹,氧气瓶都被撞凹进去了都没把它撞晕?就算头是铁做的也做不到这一点吧。”     我在心中想着,同时在竭尽全力进行躲避的时候,拼了命地向着湖面游去,我的肺活量虽然极好,可是也要事先肺里有氧气才行。     这个时候我的注意力尽数放在了逃命上,根本没能注意到我的身体在随着银色元素进入身体的过程中而出现的异常。     之前由于巨大的压力而出现的伤痕和不适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恢复,同时我的神经反应速度和肉身力量则更是出现了巨大的突进。     银色的神秘生物转瞬间就来到了我身前,我则是再一次在千钧一发之间躲避开了它的攻击。     一击落空,神秘生物掉过头,再一次准备向我冲来。     可是在我警惕的眼神中,不知道为什么那头银色的生物这一次竟是扭头走了。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我至少知道,我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可是如果我不能在我憋不住气的时间中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我必然会窒息而死。     湖面,那是我生存下去的第一关,至于接下来能不能在湖水恢复超高密度的时候回到岸边,那便是我回到湖面之后需要思考的事情。     拇指大小的银石一直被我挂在腰间,即使是之前潜水衣破裂都没有掉落。     而此刻,这个不过拇指大小,重量却是极大的银石则是成了我上浮湖面最大的阻碍。     丢了?     我知道这块银石是一个无比关键的线索,就我现在知道的,很多墓葬的诡异现象都跟这种银石有关,而且在千年之前,这些银色的石头一定在淑月中手中大放过光彩。     所以即使是面临着生命危险,我也断没有可能将这块拇指大小的银石丢了。     以我如今的肉身,即使是肺里的氧气比例不高,可仍旧能在水中憋个三四分钟,而这三四分钟的时间我还要携带着极重的重物上浮**十米的距离。     这是一项巨大的挑战,所以当我的头冲出水面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我竟然做到了。     然而当我的头探出水面的时候,我并没有心情去兴奋和高兴,因为在我的视野中,前方不过百来米的地方,一道好似连接着天地的巨大水柱在不断升腾。     “时间到了?”     我心底一沉,立马想到会不会是我的时间算错了。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我在水底耽搁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我刚一浮出水面,整个湖泊的水就差不多快到了恢复超高密度的时刻。     在危机万分的时候,我发现耳朵上的无线电竟然还在,我打开无线电的开关,里面立刻传来胖子骂娘的声音。     “严刑,你个王八蛋,回话,马上给老子回话。”     “你他妈不会死的,告诉老子,你个祸害遗千年的混蛋怎么可能会死?”     ……     “祸害遗千年,说的是你吧。”     我在无线电中这样说道,而对面则是短暂地停顿了几瞬之后传来众人欢呼的声音。     而就在胖子等人惊呼着我还活着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前方百米远的巨型水柱突然停止转动,湖中的水则是在急速恢复超高的密度。     我知道下一刻,滔天的水柱便会砸落下来,那一幕将宛若天塌。           第六十一章 我的体重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巨型水柱停止转动的一瞬间,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要死了吗?”     我在心中这样问道自己,可是我脑海深处却是闪现雅琴的笑容,如果一定要问我在这个世界上无法放下的人是谁,我可以很明确地说出王雅琴这个名字。     只是当我此刻直接面对着死亡的时候,我脑海中除了雅琴的笑容之外,竟然还有一张脸。     那是一张冰冷的脸,也是一张绝美的容颜。     淑月!     这个时候,耳机中胖子那比杀猪还要难听的声音打破我脑海中凝固的画面。     “严刑,你他娘的快回来……”     胖子的声音还在我的耳道中传递,天际尽头,那无以数计的湖水就已经倾倒了下来。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可是当我面对着密度急速回升的湖水,面对几乎充斥着天地的湖水的时候,我竟是找不到任何生存的可能。     “下潜,下潜!”     胖子的声音再一次在我的耳中传递,而胖子的话就好似一道亮光在我脑海中闪现,下潜。     先不管湖水密度的问题,单就恐怖的湖水从天际降落下来,如果我下潜到一定的深度,是完全可以抵消很大一部分冲击力,而以我如今的身体,深吸一口气,憋个二三十分钟的气还是问题不大的。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再一次冲进了湖中。     我周身湖水的密度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上升,按理说,普通人类在密度如此高的液体中是该浮上水面的,可是此刻的我却是在急速下沉。     关于这一点,我则是归结于我腰间的那枚拇指大小的银石,我以为是那块银石的重量带着我下潜的,也正因为如此,我再一次没有注意到银色光辉通过毛孔进入我的血液中后,我的身体出现的变化。     我在一个极短的时间内下潜到了水下二十来米的距离,而即使此刻的湖水密度差不多恢复了之前的数据,可是我仍旧没有感受到多少不适现象。     轰隆!     宛若天地震荡一般,当天际的湖水坠落回湖里的一瞬间,我感觉到四周的压力上升到一个无比恐怖的高度,仅仅这么一刹那的时间,我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我的勒骨至少断了四根,同时我甚至怀疑我的内脏出现了裂痕。     我强忍着身上的痛苦,苦苦支撑着,等待着时间的流逝,等待着湖水恢复平静。     过去了差不多四五分钟的时间,我再也无法继续在水下支撑,我开始努力向着湖面上浮。     原本我以为,已经恢复了超高密度的湖水足够让我的身体自行上浮,可是当我不再有任何主动的动作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身体却是在下沉。     “怎么回事?难道不该是上浮才是吗?”     终于意识到身体异常的我,此刻却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努力向湖面上浮,当我再一次接触到新鲜的空气,我这才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虽然受伤不轻,可是我至少还活着,不是吗?     我看了看那枚拇指大小的银石,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随后我开始向着岸边游去。     或许有人会怀疑,以我此刻的重伤之躯,有可能游到岸边吗?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即使是在银色光会融入我身体之前的我,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在这种情况下有这么远的距离,也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而如果是现在这种身体状态下的我,完成这项任务的可能性将会很大。     不过胖子他们并没有让我游过去,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去砍了很多树木然后绑成了一个巨大的筏,当湖面恢复平静之后,他们就乘坐他们做好的那个巨大的筏想湖中心划来。     按胖子的话说就是,就算那王八蛋死了,老子也要把那混蛋的一百多斤肉扛回去。     毕竟按照寻常情况来看,一个人如果死在这个湖中,身体一定是漂浮在湖面上的,这样发现起来也要容易很多。     不过让胖子有些失望的是,当他们找到我的时候,我并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个奄奄一息的人,活生生的人。     胖子他们见我还活着,纷纷跟见了鬼一般。     而当我爬上他们那个巨大的竹筏的时候还引来了一场巨大的危险。     巨大的竹筏体积很大,再加上湖水中的密度实在是太大了,我想即使是十来个普通人,那个筏都能够承受,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拥有如此巨大承受力的筏,当我爬上去的时候,却是差点翻了。     胖子用着怪异的眼光看着我,问道:“严刑,他娘的你到底是有多重?”     对于这一现象我也很是惊讶,我记得在此之前虽然我的体重重于常人,可也还没有重到这种程度。     面对胖子的问题,我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个得回去称称。”     原本无比稳定的筏在我站上去之后就变成了一叶随时可能翻船的小舟,只要我站在上面不乱动,筏就不会晃动,由此可见我如今的体重到底到达了一个怎样恐怖的地步。     我们终于回到了岸边,众人纷纷跳下筏,而当我的脚踏在地面上的时候,整个身体都沉了下去,脚下的泥土本来就比较稀松,以我如今的体重,整个脚背都陷入了泥土中。     胖子再一次看向我,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中看不清是什么神色。     “别看着老子,老子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无论是周静还是于婉玲,亦或者是随行队伍中的其它人,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我身体体重的异常,他们更在意的是我怎么活下来的。     毕竟无论是之前的那位风水学上的大师,还是村里的向导,大家都十分清楚他们两人是被湖水的浪潮砸死的,而我,为什么在滔天水柱砸下的情况下仍旧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他们眼前。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或者说,我不知道我是凭借什么活下来的,难道我要跟所有说我这具身体的异常和来历?     这绝对是不可能的,而且我即使说了,又有多少人会相信?     而且就算是知道我这具身体真相的周静、胖子、于婉玲、方跃四人,他们也绝不会认为一个血肉之躯怎么可能在那样的情况活下来。     为了转移众人的注意,我从腰间拿出了那枚银色的银石。     “这是什么?”     周静盯着我手中的银石疑惑地问道,同时伸出想要拿着银石仔细地看看。     “小心。”     周静伸出的手还在半途,我提醒着周静说道,周静则是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我又不要你的,这么小气干什么?”     说罢,周静就已经拿住了我手心的银石。     对于周静的脾气,我其实和胖子一样不太喜欢,所以当我确定周静差不多握住了我掌心的银石之后,我突然撤去了托着银石的右手。     砰!     银石直接拉着周静的手臂掉落在下方松软的地上,并且银石追进泥土中好几公分的距离,而周静则是猛不丁地被不过拇指大小的银石拉倒在了地上。     不仅如此,周静的右臂还被拉伤了。     周静吃了憋,心中虽然恼怒,刚一想对我怒声呵斥,我就立马说道:“我说过让你小心的。”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跟胖子那王八蛋一样,挺贱。     而周静经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将之吞了回去,同时很多时候,我都不得不佩服周静一个女流之辈的能伸能屈,任何一个拥有这一点品质的人,无论男女,无论老幼,都绝非池中之物。     我躬身将白色的银石拿起来,这个时候胖子问道:“那是什么石头?”     “我也不知道。”     “严刑,能让我拿拿吗?”     这个时候方跃站了出来说道,我将银石递过去,并且说道:“小心一些,很重。”     原本只伸出一只手的方跃在听闻这句话之后看了我一眼,随后伸出了两只手,而最后的结果证明,方跃的选择是明智的,即使以方跃的力量,即使方跃用了两只手,也不过看看将这么一块拇指大小的白色银石托在手中。     白色的银石到底有多重?     由于我根本不知道我如今的力量到底达到了怎样的地步,所以我无法根据我自身的感觉来判断银石的重量,不过我却大概能够猜到方跃的极限力量应该在六百斤到八百斤之间。     而看此刻方跃的情况,那么银石的重量差不多在六百斤上下。     一块拇指大小的石头竟然有六百斤上下的重量,可想而知其密度,同时由此也能够猜到我如今的肉身力量到底强大到了怎样的地步。     不过在场的所有都被那块银色的银石吸引了所有注意力,所以对于我的力量的异常,这个时候,竟然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而这些人中包括周静和于婉玲,包括这两个无论是个人能力、手段还是身份地位上都无比恐怖的女人。     “我能看看吗?”     这个时候,周静带来的团队中,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站了出来说道,这个中年男子留着一头长发,下巴的胡须好似有好几年没有修剪。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这个男子,那便是邋遢。           第六十二章 触动空间折叠的条件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中年男子蓬头垢面,鼻梁上架着一副镜框都已经泛黄的眼镜,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换过了,他一边用手指掏着耳洞,一边将自己的身体从人群中扒拉出来。     我记得这名男子。     他名叫邱晓涛,是周静请来的风水学大师之一,不过一直以来,这个邋遢的男人都跟其他人不同。     无论是我们一路上遇到的奇怪诡异的现象,亦或者是面对生死危险的时候,这些情况都不能让这个**丝模样的男人如何动容,可以说这是一个静静站在幕后分析着全局动向的谨慎人物。     就是这么一个平时不怎么说话的人突然开口想要看看我从湖里拿出来的银石,着实让人感到有些意外。     邱晓涛来到我身前,他看着我掌心那枚拇指大小的银石说道:“还是麻烦你帮忙拿着吧,我可拿不动这个东西。”     邱晓涛一边说着,一边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枚奇形怪状的独眼放大镜,凑近银石仔细地看了几分钟的时间,周晓皱着眉头取下了独眼放大镜。     “喂,臭要饭的,看出什么了没?”     “死胖子,你再给我乱取绰号,我邱晓涛跟你急。”     “胖爷咋就给你去绰号了?就你这打扮,不是臭要饭的又能是什么?”     “就算是要饭的,也请你不要加上一个‘臭’字。”     看着一本正经的邱晓涛,从来没有跟这个人交流过的我,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形象邋遢的中年男子居然还是一个书呆子,可是这么一个书呆子怎么可能会是风水学大师呢?     而在我看来,除了胖子这种真正在墓葬风水中有极高造诣的人以外,其它所谓的风水学大师都是混饭吃的。     对于邱晓涛认真负责的态度,胖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胖子笑着罢了罢手说道:“好好好……以后我就不叫你臭要饭的,叫你要饭的,中不?”     胖子那一声“中不”把所有人都逗笑了,唯独邱晓涛一本正经地看着胖子,然后点了点头。     没了胖子继续捣乱,邱晓涛开始将注意力放了回来,邱晓涛冲我问道:“这块石头大概有多重?”     “至少有五百斤。”     说话的人是方跃,毕竟每个人对自己的极限力量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方跃则是根据他刚才托着银石的状态分析得出了那枚拇指大小的银石的重量。     “我记得我们好像配备的有元素分析仪以及放射检测仪?”邱晓涛冲着周静问道。     “嗯。”     周静让人将仪器摆放了出来,而我则是记得,这些东西好像都是胖子那张清单上列出来的,我看向胖子的目光中似乎在问,当初为什么就想到买这些东西?     胖子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他摊开双手,耸了耸肩,好像在说,不要崇拜爷,爷就是这么牛掰。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所谓的仪器,其实都精简版的,功能自然没有实验室中的仪器强大,不过最基本的功能却是能够保证。     邱晓涛用两个仪器对银石鼓捣了一番,整个人忙的汗流浃背,而我们一行人则是在旁边看的无聊,当足足两个小时过去,邱晓涛这才忙完手里的事情。     邱晓涛用刚刚抠了屁眼的手擦了擦鼻子,将流出来的鼻涕重新吸了回去,他说道:“陨石。”     “你说什么?”     “我说这块银色的石头是陨石。”     “凭什么?”     “在已知的元素中根本找不到组成银石的元素,而且银石除了有极其轻微的辐射之外,在其四周一定范围内有一股能量场,而且我想造成空间扭曲折叠的‘罪魁祸首’便是银石散发出来的能量场,不仅如此,银石的能量场还能够影响重力场。”     邱晓涛一番言论,整个就是一教授级别的专家级人物。     而当邱晓涛说道能量场,说道能够影响重力场的时候,我脑海中则是回忆起自行进入这里就感受四周充斥着某种东西的感觉,而对于这种感觉虽然之前就有过一定的猜测,不过如今看来,这种感觉其实是银石散发出来的能量场造成的。     至于这片世界的诡异以及生物的异常,我想应该便是受到了银石辐射和能量场的缘故。     同时在长白山墓葬中,石棺能够悬浮在半空,想必也是利用了银石影响到了重力场造成的。     如今看来,当初在长白山墓葬中很多无法解释的现象,此刻则是得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然而即使真如邱晓涛所说的那样,很多诡异的现象都是银石造成的,组成银石的元素是未知元素,难道单凭这些就能够确定这块银石就是陨石吗?     邱晓涛的目光落在身前这个巨大的湖泊中,他继续说道:“这片湖泊就是当年银石与地球撞击造成的陨石坑,严刑,我想在湖底一定还有体积更大的银石吧?”     “嗯。”     我点头承认,而邱晓涛则是看向了周静,说道:“我猜,这应该就是您此行的目的吧?”     “不,不是的。”     周静绝对是一个冷静异常的人,当她听闻邱晓涛一番推论之后,其实她已经相信邱晓涛说的话了,可是对于此行的目的就是这块银石的石头,周静却是打心里不相信。     她不这么认为,我同样也不这么认为。     就算是正如之前胖子预感的,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或许并不是墓葬那么简单,我想也断然不该,不仅仅是一块还留有奇特陨石的陨石坑而已。     可是如果不是这里的陨石坑,那么我们想要找到的真正的目的地到底是什么呢?     这是一个需要去发现的问题。     周静没有解释说为什么这里并不是我们的目的地,她让她的人收拾装备,然后让剩下的五匹骆驼驮着我们此行的装备继续前行。     只是,由于空间折叠的缘故,导致我们根本无法离开这片区域。     时间流逝,当我们再一次来到触发空间折叠的地方的时候,我们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因为之前前后两次的尝试,所以我清楚的知道,就在前方不远处的某个界限是触发空间折叠的临界点,只要我们一接触那里,就会重新回到陨石坑,也就是湖泊边缘。     同时我还注意到一个现象,之前我一个人走进临界点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触发空间折叠,当方跃跟上来之后,空间折叠立刻被触发,随后我和方跃就返了回去。     所以我想,触发空间折叠会不会跟物体的质量有关?     “我先来试试。”     我率先走了出去,在周静他们注视的目光中,我的身影越走越远,当我的身形来到本该触发空间这点的地点的时候,我仍旧在周静他们的视野中,并没有触发空间折叠。     “难道一个人的质量并不足以触发空间折叠?”     我心中这样想到,然后回头大声吼道:“方跃,你再跟上来试试。”     方跃依旧背着他那把巴雷特然后大步向我走来,可是当方跃来到我身侧与我并排站立的时候,也仍旧没有触发空间折叠。     “这是怎么回事?”     在不久前都能触发的空间折叠,这个时候却好似消失不见了一般,不仅仅是我,包括周静、胖子、于婉玲、向帆、邱晓涛他们心中都十分疑惑。     这一次我和方跃跟上一次有哪些地方不一样吗?     体重。     当我在湖底转了一圈之后回来,身体的重量就莫名其奥妙地重了很多倍,虽然身体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可是我心里仍旧很是抵触。     重量的增加,代表着质量变多,如今我和方跃站在这里而没有触发空间折叠,会不会就是因为我身体质量的变化?     我想很有可能是这个原因。     我回过身看着周静,说道:“让你的人一个一个过来。”     周静冲我点点头,然后看着她的团队说道:“向帆,你先去。”     因为我们刚刚到达昆仑山的时候跟向帆之间爆发过一些冲突,虽然事后被周静镇压了下来,不过我知道向帆心中仍旧对我们充满了敌意。     此刻又被周静命令率先出列,向帆心中自然是一万个不爽。     可是向帆仍旧是从队伍中出列,然后走向了我和方跃。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难道周静仅仅是凭借着自身的人格魅力折服这一群特种部队的精英?不,我曾经也在部队待过,对于那些综合能力极为出众的特种部队还是有一定的了解,如此桀骜不驯的一群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女人的人格魅力而折服?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周静将会是一个无比恐怖的人。     向帆手里拧着突击步枪,他一步步走向我们,而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向帆身上。     向帆一步步接近我和方跃,当向帆脚踏在记忆中触动空间折叠的地方的时候,向帆距离我和方跃差不多还有十来米的距离,而就在这个时候,向帆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了。     他触发了空间折叠。     “怎么会这样?”     刚才方跃也是一个人走向我,可是为什么方跃没有触动空间折叠,而向帆却是触动了?           第六十三章 群山之后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触动空间折叠的因数十有**就是跨过那个区域的质量,一旦质量超过了某种界限就会触发空间折叠。     可如果真的是跟质量有关,那为什么之前我和方跃一起的时候触发了空间折叠,而现在却是没有,不仅如此,我和方跃没有触动空间折叠,为什么向帆一走来就触动了?     难道是向帆长的丑?     长的美丑自然是玩笑话,可是当面对着眼前这个既定的现实的时候,我们却是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这绝对不是我们想要和希望看到的。     “如果在这个区域范围内,质量超过了某个限度就会触发空间折叠,那么现在跟之前的差别就在于触发空间折叠的质量上限提升了,而提升幅度差不多是一个人的质量。”     “不,不对……”     “提升的限度不是一个人,都说重量是跟质量成正比的,我现如今的体重跟之前比起来重了不知道多少倍,也就是说,触发空间折叠的质量上限提升了很多,只是因为我自身身体的变化,才导致了有我在的时候,只有两个人能够通过空间折叠的区域。”     “那么现在问题又来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诱发的改变呢?”     这个时候不论是我,还是周静,亦或者说是于婉玲和胖子等人,他们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而方跃则是看着我问道:“严刑,会不会是你手中的那块银石起了作用?”     当方跃沉默的时候,很多时候,很多人都会忽略方跃的存在,或者说,很多人都会将方跃放入头脑简单、好骗的那一行列,可是真正了解方跃的人才知道,其实方跃虽然表现出来的很愚钝,但是其内心其实是十分细腻的。     试问,如果真的是一个脑袋一根筋的莽汉,这样的人除了空有一身的力量之外,可能拥有无比强悍的搏斗技巧及出神入化的狙击能力吗?     不可能。     方跃这句话可谓是一针见血,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摊开手,看着掌心那枚不过拇指大小的银石,之前邱晓涛才说过,银石四周都有一股能量场,正是这股能量场诱发了空间折叠。     湖中心那枚巨大的银石足以影响到很大范围内的神秘空间,那么我此刻手中这枚小小的银石,自然也能影响到周围的环境。     只是因为体积质量的原因,这枚不过拇指大小的银石能够影响的范围和力度十分有限罢了。     是银石的能量场影响到了诱发空间折叠的质量上限!     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的我用最简短的话语将整个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所有人,同时也将所有人通过这里的办法说了出来,而在场的人都是人类中的精英,所有人都明白我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我将方跃送出了银石能够影响的区域,也就是送出了空间折叠的区域,然后又拿着银石折返回来让另外一人跟我一起跨域空间折叠的区域。     就这样我将队伍中的人一个一个地送了出去。     或许有人会问,我直接将银石交给他们,让他们自己走出空间折叠的区域不就完了?     这的确是一个很好很方便的办法,但是别忘了,那枚不过拇指大小的银石重量可是有五六百斤,我们的团队中,除了我和方跃,谁能够提得动如此沉重的东西?     当所有人都过去了,我看着剩下的五匹骆驼却是皱起了眉头。     骆驼的质量抵挡三四个人却是随随便便的事,如果是我携带着骆驼穿越空间折叠的区域,是一定会触发空间折叠的,如果把银石放在骆驼背上,即使不加上骆驼背上的装备,骆驼承受起来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同时骆驼背上还有很多我们此行携带的装备,不管是骆驼还是骆驼背上的装备,我们一样都不能扔掉。     可是要怎样才能将骆驼和装备安全的送出银石能量场影响的范围?     我在心中想道这个问题,这个时候远方的方跃冲我大声吼道:“让我来试试……”     我看着方跃,的确在没有任何办法的情况,让方跃来携带银石,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只是不知道以方跃的能力和耐力,能不能坚持下来。     我将银石交给了方跃,方跃则是取下背上的黑色布袋将之交给了胖子。     胖子嫌弃巴雷特太特么重了,就把狙击步枪扔给了我。     方跃拧着银石十分吃力,不过他却是用了一根绳子与骆驼共同分担银石的重量,即使这样,方跃一路上也是停下来歇息了好几次。     由于这个世界中没有白昼,所以我们只能根据手机和手表来确定时间流逝。     看了看时间,我们所有人包括五匹骆驼以及所有装备安全跨过那片区域一共花去了三个多小时的时间。     而当我看着手表上的时间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这些天来我忽略了,但是却无比重要的一个问题。     当初在长白山墓葬,叹息回廊中,我、胖子、平贵和雅琴四人遭遇了幻术和空间扭曲,以至于我们被困在了叹息回廊中,可是除了原地绕圈之外,我独自一人行走了一圈之后,我的时间却是跟胖子他们的不一样,出现了时间流失。     而此刻,时间一切正常,也就是说,银石并不是导致时间流失的原因。     那么当初在长白山墓葬中,导致时间流失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胖子来到我身侧,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严刑,你说我们要不要等向帆那个倒霉蛋?”     “他是我们的同伴,自然得等他。”     “同伴?你真的认为周静婆娘那群人是我们的同伴?而且我总觉得向帆那小子有些阴,如果让他一直跟在我们身边,说不定什么时候那家伙就有可能在我们背后放冷枪。”     对于向帆这个人,即使我跟他没有多少接触和交流,可是正如胖子所说,一路走来,我心中其实也一直涌现着跟胖子一样的担心和顾虑。     可是如果我们此刻真的一走了之,先不说别的,我们扔下了向帆,必定会寒了所有人的心,一个团队面对未知的危险的时候不能团结一致,基本上也就意味着这个团队活不长久了。     同时,一路走来,虽然这个世界没有白昼,虽然我们客观感觉上并不觉得疲惫,可是连续三四十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和担惊受怕,人真的会不疲惫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和周静决定所有人原地休息,并且每个人检查好自己的装备,我们一边调整状态,一边也正好等待向帆。     当十来个小时过去,向帆那孤单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     我拧着银石走过去将向帆送出了空间折叠的区域。     全队整顿,然后所有人再次踏上了路途。     我看着远方的昆仑山,心想我们此刻所在的区域到底是什么地方?是村庄谷地与回魂山相连的那条线上,还是在昆仑山南面?     我想即使无人机没有在沙尘暴中坠毁,想必也无法确定我们此刻的地理位置吧。     巍峨挺拔的昆仑山脉不断在我们的视野中放大,而我们也是真正的感觉到我们与昆仑山的距离在不断缩小。     四周的环境渐渐恢复了黄沙漫漫,空间开始变得干燥起来,同时脚下的地形也是开出现了变化。     前方是一片小型群山,要想到达昆仑山,一路向着回魂山的那个方向行走,就必须先越过那片山峰。     那片山峰不算高,绝对高度不过近千米,整片山都是光秃秃的黑色石头,看不到任何生命迹象,可是就在我看清楚这片群山的真正面貌的时候,我整个人突然停顿在了原地。     “你停下来干什么?走吧。”     胖子拍了我一下,然后当先走了出去,我则是随后跟了上去。     爬山是一件困难的事情,特别是这种自然环境恶劣,同是地形险恶的地段,好几次有人差点就摔下了山崖,而且一路上走来,为了给骆驼减轻负担,我们扔掉了很多不是特别必须的装备。     当我们满头大汗地爬上千米高的距离,当我站立在山顶俯瞰着下方的时候,无论是我还是其他所有的人,这一刹那都愣在了那里。     因为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群山的另一面是一个平地,平地四面环山,中间平坦,而就在那片四面环山的平地上竖立着无以数计的巨型石块,那些石块是古城遗址。     纵使历经久远岁月的侵蚀,但依旧能够感受到当年古城的宏伟和壮丽。     所有人都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而我则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下方的遗址,我的目光似乎穿越了千年,我看到了在关隘上疾驰的滚滚烟尘,听到了马匹嘶鸣的声音,感受到了整个古城的生机。     那是络绎不绝的行人,那是璀璨夺目的古城文化,那也是被尘封遗忘的历史。     叮!     好似玻璃破碎一般的声音在我脑海响起,我似乎看到古城的繁荣瞬间破碎,战马嘶吼、沙场点兵、硝烟四起,铁蹄践踏之下生灵涂炭。     古城化作了战场!     “将军,主城已经失守,末将等愿留下断后,还望将军与殿下先行。”     “望将军与殿下先行,属下等虽死犹荣!”     ……           第六十四章 孤立无援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夜幕下的银城本该是一片安宁和静谧,然而这半个月以来,硝烟充斥着银城的每一个角落,这片由大秦远征军开拓出来的土地早已被猩红的血水浸红了泥土。     我们被围困了半月之久,在断水断粮的情况下,我大秦的将士苦苦支撑着敌人的进攻。     然而我们所在的地理位置距离大秦疆域有着万里之遥,即使国力强盛如大秦,对于我们此刻的情况也是鞭长莫及。     很早之前派出求援的斥候昨天只回来了一人,伤重的他只来得及说出两个字便彻底死去。     “背叛!”     简单的两个字几乎宣布了银城中所有人死刑。     我们一直苦苦支撑,一直苦苦等待的援军不可能到来了,甚至我们此刻面对的局面根本无法传回大秦的朝堂之上。我们必须独自面对二十倍于我军的敌人,这将是一场必死的局面。     而面对死亡的除了我王傅之外还有大秦的大祭司淑月,以及银城两万将士和六千百姓。     银城是一个全民皆兵的城市,然而即使大秦的远征军已经秘密在这里驻扎经营十年时间,可是当面对二十倍于己方的敌人,即使是大秦的大祭司都无力回天。     城门已经失守,看着蜂拥而入的敌人,我紧握腰间的青铜剑。     一只纤细白皙的小手轻轻搭在我肩膀上,一身素装的淑月站在我身侧,她说道:“想找死,我不拦着你,可如果我们不能将这里的情况告知大秦朝堂,大秦江山势必会为奸人侵蚀倾塌,你我亦将于此死的不明不白。”     “你觉得我们可能逃的出去?”     “不试试,谁能知道?”     我回身看着跪倒在地的一众将领,虽然这些人并不是我手下亲兵,可依旧是大秦将领,依旧是我大秦的热血男儿,此刻这些将领沉默不语,他们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即使整座银城覆灭,也要保证我王傅和淑月安全回到大秦。     “将军,属下等虽死犹荣。”     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转身看着淑月,说道:“或许你得换一身轻便的装扮才行。”     淑月换了一身便装,一头黑发盘在脑后,将那一张白皙的瓜子脸整个展现在视野中,即使此刻淑月身着一身普通装束,其魅力依旧无法掩盖。     我和淑月混迹在一支二十人的队伍中。     月色笼罩之下,我们这支队伍在充满战斗的街巷中穿梭,尽量不被敌人发现。     银城东边有一条暗道,从那里可以直接离开银城,而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便是那条暗道的入口,可是当我们以为我们的行踪隐藏的很好的时候,我还是被敌人发现了。     一支百余人的军队冲向了我们。     由于我和淑月混迹在队伍中,所以发号司令的并不是我,而是这支二十人队伍的伍长。     “装备战斗。”     “杀!”     二十人纷纷提着手中的武器冲向了敌人,为这个黑夜再次增添一抹血红。     淑月虽然是大秦的大祭司,虽然是天底下最强大的练气士,可是当面对这种大规模的近战战斗的时候,淑月身为练气士的作用则是被无限地缩小。     而跟以往每一次战斗一样,淑月是敌人最重要的目标,如果淑月使用练气士的能力,势必会被所有敌人察觉,到时候当敌军数以万计的军队将我们团团包围,或许除非我们背生双翅才可能逃脱出去。     除去练气士能力不算,大秦大祭司淑月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弱女子罢了,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如此险恶的战场上如果没有外力保护,下场自然可想而知。     我拉着淑月的手在人群中穿梭,同时手中的青铜剑则是在月光的反射下不断挑破敌人的咽喉。     这是最省力的杀人方式。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身上战甲上的血水几乎被彻底浸透,不仅如此,随着我杀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地引起了敌人的注意,而借助着月光,他们则是发现了我身上战甲的样式不同寻常。     那是大秦拥有极高地位的将领才能穿戴的样式。     或许有人会问,为什么不把战甲换掉?     身为大秦将领的尊严,身为军队的最高执行能力之人,它不允许我换甲,而且在我征战沙场的十多二十年中,战争期间,从不卸甲。     我的身份渐渐被暴露,随着敌人注意到我的行踪,淑月的身份则是引起了敌军的怀疑。     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中,我和淑月二人就好似一盘糖蜜吸引了无以数计的蜂蜜。     “将军,敌军的数量在急速增加,我们断后,你和殿下快走。”     “快走……”     “噗嗤!”     我看着银城的守卫将士被敌人的长矛洞穿胸膛,可是并没有立即死去的他不顾痛苦,怒吼着贴近击杀他的敌人,随后奋起他这一生最后的力量将敌人的头颅劈了下来。     银城守卫将领的身体和敌军的尸体一同倒在了血泊中。     我看着一地的尸体,然后毅然转身冲进了黑夜中。     咻!     一道看不见轨道的箭矢刺破了黑夜直射我的后心,借助着月光,意识到危险降临的我在最关键的时候躲避开了这支箭矢的攻击,可是在模糊的黑夜中还有另外一支箭射了出来。     另一支箭的目标则是我身侧的淑月。     我一把将淑月拉到我身前,而射向淑月的那根箭矢则是刺入我的右肩。     “走!”     没有去理会肩膀上的箭伤,我带着淑月想要冲出敌人的包围圈。     可是发现了我和淑月的敌军蜂拥而至,将我和淑月团团包围,我看着黑压压的敌军,心想难道这一次真的要死在这里?     “杀!”     盾牌、刀剑铿锵的声音传来,下一刻,至少数以千计的敌军就已经冲向了我和淑月两人,至于之前跟我一同前行的二十人队伍,此刻却是一人不剩,全死了。     我紧握手中的青铜剑,猩红的血水流淌过我的手臂,打湿了我的双手,然后顺着青铜剑剑刃、剑尖滴落在地上。     有些猩红的血液是我的,更多的是敌人的。     我伸出左手,将淑月揽在身后,我环视已经冲向了我的敌人,绷紧浑身的力量,然后冲了出去。     青铜剑在黑夜下闪现一道雪亮的光亮,一连四声噗嗤声打破了四周氛围的凝固,四道猩红的血水自四名敌人的咽喉处绽放开来。     我的身影再次突进,青铜剑剑尖直接刺入一名敌人的心脏。     就在这个时候,一柄长矛从我右侧刺了过来,我身体微侧,堪堪躲过了敌人的攻击,可是却有另外一柄长矛从我身后刺向了我。     叮的一道声响,这柄击中我的长矛却是被我身上的战甲抵挡住了伤害。     我回头看了看淑月,无以数计的敌人冲向了她,我回身用青铜剑抵挡住了敌人的武器,同时纵身一跃,踢飞了数名敌人。     淑月抬头看了看天际那轮银色的月亮,而后又看了看不断接近,好似杀也杀不完的敌人,她轻声说道:“不论你是谁?当我回到咸阳城,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揪出来。”     当面对着死亡威胁的时候,淑月依旧冷静如此,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不仅如此,这个美丽到祸国殃民的女人心中却是在思考着到底是谁出卖了我们,到底是谁在与敌军勾结?同时淑月还在思考到底要如何处置叛变之人。     这就是大秦的大祭司,在冷酷的外表下是一颗冷静异常的心。     好似世间的任何事情都无法在这个女人的心中激荡起一丝一毫的涟漪。     淑月被包围了,我杀的一进一退之后,再次回到了淑月身边。     “可有把握挡住这些人三息时间?”     淑月与我背对背,她冲我如此问道,我不知道淑月到底想干什么,但根据我此刻的身体状况,再看了看四周将我和淑月团团围住的敌人,我点了点头。     “能。”     “那行,我们能不能活着离开银城,就看这三息的时间了。”     淑月这句话还在我耳畔回荡,我则是已经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道银色的亮光,由于我必须随时注意着敌人的一举一动,所以此刻面对身后的异常,我却是不敢有任何分心。     淑月此刻整个人都爆发出刺目的银色光芒,好似有无以数计的银色光辉缭绕在淑月身体四周。     而且随着淑月周身的银色光芒越来越多,淑月的身体开始慢慢地脱离地面,竟然悬浮在了半空,空气中充斥着凌乱没有方向的风暴。     淑月束缚在脑后的齐腰黑发散了下来,在凌乱的风暴中随风飞舞。     淑月一副圣洁的容颜,而我则是感受到一股凝重的气场自身后传来。     淑月的异常引起了敌人的注意,同时他们自然已经猜测出来了淑月的身份,下一刻,敌军就跟磕了药一样,红着眼冲向了淑月。     我手握青铜剑,站立在淑月身侧,不曾离开半步。     三息的时间,无论如何我也要为淑月争取到。     只是三息之后,我们真的有把握安全离开银城吗?淑月又有何力量阻挡如潮水般碾压而来的敌人?           第六十五章 药引,龙元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秦始皇三十五年,公元前二一二年。     秦皇多年征战留下的顽疾日益严重,且随着秦皇年事渐高,秦皇的身体每况愈下,卧床时间也是越来越多,而随着秦皇日益感觉到自己时日不多,对传说中的长生不死药盯的就越发紧俏。     为此,甚至不惜耗损国力。     然而早在数月前,成型的长生不死药就进了我的肚子,王傅的肚子。     秦皇朝以举国之力,耗费天祭殿十年时间才终于出炉的长生不死药被淑月暗地里灌进了我的肚子,秦皇自然不可能等到长生不死药。     淑月一直将长生不死药的事压了下来,这件事,即使是我,王傅,也是后来才从淑月口中得知的。     身为大秦天祭殿的大祭司,天下间最强大的练气士,淑月几乎一人承担着大秦的国运,所以即使是秦皇,即使是大秦的帝王对淑月都是礼数有加,同时秦皇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淑月会用长生不死药救我一命。     当秦皇询问长生不死药,淑月自然是拿不出。     十年间,天祭殿为炼制长生不死药,尝试了无数种方法,消耗了无数药材及大秦国运,而在这十年间,却是有三枚半成品。     而这三枚半成品从未现于世间,天底下,唯有淑月知道。     秦皇年事已高,再加上多年顽疾缠身,身体状况根本无法承受住不完善的长生不死药的药效冲击,三枚半成品对于年迈的秦皇来说其实是毒药。     必须拿出一个交待的淑月在大秦朝堂的试压下拿出了一枚半成品长生不死药。     “长生不死药药力极强,陛下年事已高,身体状况欠佳,如果贸然服用,定会因无法承受药效而羽化登天。如果削减药力,不仅无法达到长生不死,反而会固化顽疾、透支生命,最后生不如死。”     当淑月呈上那枚半成品长生不死药的时候,亦将后果说明。     举国之力,耗费十年之久,最终仍旧没能彻底完善长生不死药,秦皇自然是心有不甘。     而当时天祭殿的大祭司则是对秦皇说道:“若再许我几年光景,我有把握将药效降低到陛下能够承受的范围内,只是……”     “只是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淑月知道自己接下来将要说的话,即使她贵为天祭殿的大祭司也是大逆不道,诛灭九族的逆言,所以到关键时刻必须得得到秦皇应允。     当秦皇许诺淑月但说无妨之后,淑月说道:“只是陛下如今年事已高,且顽疾缠身,我七日前曾夜观天象,发现帝星骤然明亮几许,此乃陛下命不久矣,回光返照之征兆。即使有天祭殿为陛下调理身子,也仍旧无法逆改天命,除非长生不死药。”     淑月的意思再明白不过,秦皇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等待淑月完善长生不死药。     秦皇不能死,至少对于大秦朝堂很多人来说,秦皇不能死。     秦皇的死,会让无数人为之陪葬,即使是淑月也会因此有很大的麻烦,甚至还会有性命之危,所以淑月也不希望秦皇这么快就死去。     可是除了长生不死药,几乎没有任何办法,而长生不死药这一环又因为进了我的肚子而成了一个死结。     不过淑月却给出了一个解开这个死结的办法。     “陛下如今的身体无法承受长生不死药的药力冲击,不过如果事先服用一味药引却是可以缓解这一状况,并且提高长生不死药的药效。”     淑月口中的药引其实并不比长生不死药差多少。     药引名叫龙元,如果按照二十一世纪的科技角度来看,那是一枚拳头大小的血色蛋白质化合物,其实说的更加实在一些,所谓的龙元,其实是一种太岁。     然而龙元却是又不同于太岁,在两千年前,根本无法从科技的角度去解析龙元的具体成分,即使是淑月,也不过是从书籍和情报中推测出龙元的功效。     大秦地大物博,但却没有龙元,龙元掌握在位于西部昆仑山脚下的一个强盛部落中。     掌管着龙元的力量,与其说是一个部落,倒不如说是一个强盛的帝国,即使是当年北面的匈奴大军也不敢冒犯。     龙元的稀有和珍贵是无法用物质来衡量的,再加上龙元对于西方那个强盛帝国来说并不仅仅是一件稀世珍品,龙元更是这个强盛帝国的文化、精神象征。     要想从这个帝国手中拿过龙元,无疑同从大秦手中拿过传国玉玺一般无二。     分析至此,要想拿过龙元唯有战争一种途径。     然而当初的大秦疆域距离西方那个强盛帝国太过遥远,沿途还有各方势力阻拦,即使以大秦军队的强大,也不可能跨越如此遥远的距离作战。     不过两千年前的淑月却是提出了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     秦皇二十五年,公元前二二二年。     当时时值深秋,深夜之时,淑月位于观星楼顶层楼阁俯瞰咸阳城,当日天朗气清,就在淑月准备回身歇息之时,一道银色光亮瞬间划过夜空,朝西面疾驰而去。     看到这一幕的淑月立刻夜观星象,并且运算大秦国运。     历经三天三夜的推算,淑月推算出了那抹银色光亮的落地位置,并且知晓此象事关大秦国运。     奏请秦皇之后,一队大秦军队秘密向西而去。     在淑月的指引下,大秦的远征军找到了那抹银色光亮的物体,正是位于昆仑山北麓、塔里木盆地交汇处地段,而那抹银色的光亮则是湖底的银石。     在淑月的指引下,大秦的远征军秘密展开了对银石的研究,并且因为银石能量场的缘故,在四周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避免了当时大秦远征军与当地势力的冲突。     淑月尽可能多的将银石带回了大秦,并且通过数年时间的研究,将银石的特性与练气士的能力相结合,造就出了前所未有的文明。     同时也是因为银石特性的发现,淑月在长生不死药上的研究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因为淑月、因为天外银石,大秦的国力强盛至极。     而当发现银石十年后,公元前二一二年,淑月对银石的研究再一次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而这一进展对于大秦军队的拓张和征战有着决定性的作用。     都说战争须得粮草先行,而“行”之一字则是战争的精髓所在,特别是古代战争,行军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淑月能够掌控银石的能量场分布,换言之便是,淑月能够通过练气士的方法,利用银石的能量场进行人为的控制,实现点对点的空间折叠。     用直白的话说便是,空间穿越。     银石的能量场天然拥有扭曲空间的能力,淑月通过巨型银石无比强大的能量场,造就定点空间折叠,将咸阳城与昆仑山北麓折叠于一个点。     这样,大秦的将士自咸阳城迈出步伐,一步便可跨越千里之遥,来到昆仑山北麓。     仅需要极短的时间,便可让大秦的百万雄狮出现在敌人的腹地。     大秦的雄狮能够自由穿梭于大秦疆域和敌军腹地之间,这为倾覆远在西方的那个强盛帝国成为了可能,一旦覆灭西面的帝国,龙元将会是秦皇的囊中之物。     所以为了建造这种定点空间折叠,这就是我跟淑月来到银城的目的,而银城经过十年时间发展,城市建设则是日益趋于完善,再加之大秦天祭殿大祭司淑月,利用巨型银石的能量场,银石可谓是固若金汤。     一个不到三万人口的城市,纵使面对敌人的十万雄狮,仍旧可以力敌。     然而大秦出现了叛徒,纵使一路上我跟淑月的行踪隐藏的极好,可是仍旧被敌军发现,不仅如此,就连银城的防御都尽数泄露给了敌人。     银城能够抵挡住十万人的进攻,能够在二十万人的进攻下苦苦支撑,但是却无法在四十万大军的团团包围下存活下去。     所以在定点空间折叠完成之前,银城彻底陷落了。     ……     ……     三息的时间,我从来没有感觉过时间过的如此之慢过,我紧握手中的青铜剑,注视着发了疯一般的敌人,我身后则是传来极为强烈的能量风暴。     我不知道淑月又多大的把握逃出去,但是却十分清楚,我就算拼掉我这条性命,也要为淑月赢得三息的时间。     三息的时间其实极为短暂。     我没有三头六臂,所以我一边用青铜剑抵挡敌人攻击的同时,还要用自己的身体去化解指向淑月的攻击。     即使我身披战甲,即使我身经百战,可是第一息的时间,我在杀掉两人的同时,被七把敌人的武器击中,其中有五次攻击被战甲拦了下来。     至于剩下来的两次攻击,一柄长枪洞穿了我的大腿,一柄剑从侧面刺入了我的腹部。     我怒吼着撑开敌人,然后再次挥动着手中的青铜剑。     征战沙场多年,青铜剑一直伴随我左右,传说中人剑合一的境界便是我支撑这三息的依仗。     第二息,在我身侧北面,数十张弓同时松开了弦,箭矢划破了黑夜,刺向了我身后的淑月。           第六十六章 淑月的手段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为了击杀我和淑月,敌方已不顾己方将士安危,实施了范围性攻击。     虽然只有数十支箭矢,可是强弩的力量足可以百步穿杨,而且此刻时至深夜,我的视线受到极为严重的削弱,不仅如此,此刻淑月双脚已离地,浑身弥漫着银色的光辉,可以说淑月完全就是黑夜中最明亮的靶子。     咻咻咻咻……     箭矢刺破空气的声音传来,此刻我早已浑身淌血,身上的伤痕已多到了数不清楚的地步。     以青铜剑触地,支撑着我随时可能倒下的身体,我环视四周,在我身体周围十数米的范围内躺满了尸体,尸体有大秦将士的,但更多的是敌人的。     我看着远方深邃的黑夜,当箭矢尖锐刺耳的破空声传来的瞬间,即使我心中十分清楚,纵使我拼上性命也不一定能将箭矢尽数挡下,可是我既然承诺了淑月三息的时间,那我就得不惜一切去做到。     我面朝着箭矢飞来的方向冲了出去,而此刻的我宛若一尊杀神,当敌军的将士看着本该奄奄一息的我再次提剑冲击,竟是下意识地一连后退了数步。     脚踏在大地上,似乎能够感受到地面的震动,力量经由腰间传递到双腿,再由脚作用在地面。     随着我倾尽全力的力量爆发,我身上的伤口再次撕裂,猩红的血水不断从伤口间流淌出来,至于伤口传来的痛苦,我早已麻木。     我的身体宛若箭矢一般腾空而起,手中的青铜剑闪过一道寒光,划开了眼前的暮色。     青铜剑剑尖的血水漫天飞舞的同时,数道叮叮叮的声音传来,那是青铜剑劈开了强弩弓箭爆发出来的声音,然而青铜剑无法完全抵挡夜空一闪即逝的箭矢。     伴随着数道噗嗤声,除了我身上战甲覆盖的地方,我的双臂,双腿纷纷中箭,甚至有一支箭矢擦着我的脸颊飞了过去。     “淑月!”     我知道即使我以自己的身体为盾也没能将所有箭矢拦截下来,那么漏下的箭矢便冲向了淑月。     我的身体重新落回地面,可是还没等我来得及转身,数十道破空声便再次刺破了黑夜响起,又是数十道箭矢划破了夜空飞驰而来。     “三息时间。”     我脑海中闪现过这么四个字,随后我用尽我身体最后的力量转身,银色的光辉映入我的眼帘,淑月好似一轮圣洁的明月沉浮在地面之上。     在接下来的短暂时间中,我冲向了淑月,然后在第二波箭矢到达之前,我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淑月前面。     噗嗤噗嗤噗嗤……     此刻的我浑身插满了箭矢,我终于再也压抑不住而喷出一口猩红的血水,血水中夹杂着我破碎的内脏。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淑月,看着那张此刻散发出圣洁光辉的绝美容颜,我突然笑了笑,我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当我张口的瞬间,吐出口的并不是话语而是混杂着破碎内脏的血水。     “你不会死!”     淑月看着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的我,她说道。     我感觉我的眼皮重于泰山,我的视线在渐渐变暗,我知道我将昏死,或者彻底死去。     眼前的一幕感觉有些熟悉,在不久前的观星楼上,我同样身受重伤,奄奄一息之间,我将战斗的重任交给了淑月,只是当时的我昏死了过去,根本不知道淑月是如何结束战斗的。     如今又是如此熟悉的一幕,又是在生死一线间,我不愿再昏死过去。     我单膝跪地,用青铜剑支撑着我的身体,一个抬头的动作,几乎用尽了我此刻所有的力量,我就这样看着淑月,看着这片战场。     如果最后的结果是死亡,那我也要明明白白的死。     我看不出淑月那张绝美的容颜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冷静、沉默、威严之间弥漫着一种拒人于千之外的高贵气质。     淑月看着越来越多的敌人,她轻轻抬起了双臂,一股微风自淑月双袖之间弥漫开来,那一头齐腰的黑发随风飞舞,淑月身上的圣洁气质更加浓郁。     此刻的淑月似乎不再是凡间女子,她就是那谪仙下凡,天地间的芸芸众生都甘心城府于她脚下。     吼!     敌军队伍中爆发出一股恢弘气势的吼声,也正是这道吼声将所有敌方将士从震惊中拉扯了出来,不仅如此,敌军的气势也因为这道吼声有了爆发性的增长。     银色的光辉就是黑夜中最明亮的灯塔,而此刻数以万记的敌方将士爆发出来的士气则化作了一股血色的狂风冲击着银色的光辉。     戎装铿锵,大地震动,敌方倾尽军力冲向了我和淑月。     数以万计的敌人对付两个人,就算是堆也能将我和淑月堆死成千上百次。     我看着四周的情况下,而后又看了看淑月,这一刻,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面对的是必死的局面,可是我心中却是并没有在面对死亡时的绝望。     银色的光辉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在这个被黑暗笼罩下的夜色里,就好似有一颗太阳突然绽放光合热。     可是当银色的光辉突然爆发之后,下一个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同时消失不见的还有原地的淑月和我。     空间折叠!     淑月竟凭空以一己之力临时缔造了一个空间折叠能量场,这一幕看起来真的充满了科幻色彩,可就是这种即使以二十一世纪的手段都无法达到的能力,却是在两千多年前一个女子纤细的手中完成了。     没有人知道淑月身为一个练气士到底强大到了怎样的地步,虽然她不可能一人抵挡敌人的十万大军,但从今以后我至少知道,十万大军都无法拦下淑月。     十年来以淑月对银石的研究,辅以练气士的强大能力,淑月的力量已经到了一种空前强大的地步。     这就是大秦的大祭司,这就是一人背负着整个大秦气运的人。     可就是这样神秘恐怖的人为何彻底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为什么?为什么整个历史长河的记载中没有关于淑月这个人一丝一毫的记载?     四周的光景瞬间转化,当我再次看清四周的景象的时候。     身体四周的尸体不见了,战火的硝烟不见了,周围已经多到数以万记的敌人也一同不见了踪迹。     不是它们不见,而是我和淑月的地理位置发生了变化。     夜深人静,此刻的我和淑月身在一处戈壁之上。     “以我如今的能力,我们只能到达距离银城二十余里的距离,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才行。”     淑月说完这句话后就彻底昏迷了过去。     我看着突然昏迷倒地的淑月,有些意外也有些目瞪口呆,我很想将淑月叫醒然后对她说:“你清醒一会儿,让我先昏过去行不行。”     我身上插满了箭矢,整个一刺猬,就算不因为伤势而死去,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忍着痛苦,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想办法止住身上的血,就算止不住,也尽量让它少流一些。     然后我拖着青铜剑上前将昏迷过去的淑月扶起来,正如淑月所说,如果我们不能尽快离开这里,敌军必定会很快再次发现我们,到那个时候我和淑月才真正的必死无疑。     当我将淑月的身体扶起来这才明白淑月为什么会突然昏死过去。     一根深寒的箭矢刺穿了淑月右肩,另外一根箭矢则是插在淑月的腹部,猩红的血水已经染红了淑月那身装束。     身为练气士,淑月的身体其实十分脆弱,再加上超越自身承受极限施展空间折叠能量场,直接导致了力量的严重反噬,可以说虽然淑月身上只插了两根箭,而我身上插的箭矢跟刺猬一般无二,刀剑伤更是数不胜数,可是她的伤势并不比我弱多少。     淑月的身体十分柔软,将之背到了我背上,然后我拖着青铜剑向着暮色中走去。     为了掩藏我们的踪迹,一路上我一边走,一边还要抹去我和淑月的行踪,这对于不断有血液滴落到地上同时还身上重伤的我来说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任务。     一夜过去,我和淑月二人仍旧没有走出地方军队的搜索范围,可是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好在当次日的阳光从地平线上升起,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隐藏踪迹的山洞。     这是一个溶洞,洞口不高,纵深差不多在六七十米。     我找了一个宽敞的地方将淑月放下,然后强撑着随时可能昏死过去的身体离开了山洞,山洞外有一些零星的灌木丛,我很幸运地找到了一两样能够止血的草药。     回到山洞中,小心翼翼将淑月身上的箭拔了下来,然后用剑划开淑月身上的衣服,将伤口彻底暴露出来。     用嘴将草药嚼烂,然后将之敷在淑月的伤口上。     淑月身上的伤口彻底止血,可是我身上的伤口仍旧在流血不止,然而能够止血的草药实在太少,给淑月用了就剩不下多少。     如果我找不到止血的方法,不仅我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淑月也很有可能没有我的照顾而无法度过最危急的这个阶段而死去。     如果这样,之前我们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第六十七章 毒素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处于昏迷中的淑月体温很低,我找来了一堆柴火,取出火折子将这一堆柴火点燃。     空旷的溶洞中只有柴火燃烧爆发出的噼啪声,特殊时候,特殊对待,我脱下身上的战甲,然后解去上衣,露出我那一身充斥着刀剑伤痕的身体。     血水已经发黑,并且在我身上凝结成了血枷,可是我身上的伤口中却仍旧在不断流淌出猩红的血液,而在我腹部,我甚至能够透过伤口隐约看到身体里面的内脏。     我的目光落在那一堆熊熊燃烧的柴火上,吞咽下一口唾沫,然后拿起一根燃烧过后泛红的木炭。     呲呲呲呲……     当红彤彤的木炭与伤口接触的一瞬间,爆发出呲呲声响,同时很快我就闻到了一股烤肉的香味。如此剧烈的痛苦,比当初受伤的时候更加强烈,绝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木炭的火星被血水浇灭了,我再次拿起另外一根木炭,然后放在了另一个流血不止的伤口上。     呲呲的声音不断在溶洞中传来,而一股浓烈的烤肉的香味则是弥漫在空气中,当我放下最后一根木炭棒的时候,我整个身体都因为剧烈的疼痛而瑟瑟颤抖,至于汗水,早已将我的身体打湿了了一遍又一遍。     我重新堆了一些柴火,然后爬到淑月身旁,发现淑月的身体好似冰块一般寒冷,即使我升起了一堆篝火也无法让淑月的身体体温回暖一些。     顾不得我身上血水的腥臭和汗臭,我将淑月的身体抱在怀中然后背靠着墙壁死死地睡了过去。     虽然常年在外征战,也经常遇到生命危险,可是如此刻一般孤立无援,身处必死的境地还是第一次,我甚至不知道我这一觉睡过去还能不能重新睁开眼睛。     幸运的是我没有就此死去,也不知道是我命不该绝还是说因为我服用了长生不死药的缘故,总之当太阳将落山的时候,我再次睁开了眼睛。     篝火早已经熄灭,借助着火折子的光亮我看了看淑月的情况。     淑月仍旧处于昏迷之中,身体的温度也依旧好似冰块一般,不仅如此,我发现淑月的脸色苍白无比,虽然淑月的皮肤本来就极为白皙,可是这里的苍白不同于白皙,那是一种病态的白。     淑月的伤势没有任何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     我扒拉开淑月的衣物,却是发现在淑月的肩膀和腹部两处伤口四周呈现不正常的紫色。     中毒!     虽然我已经为淑月止血,可是昨天夜里射向我和淑月的箭矢上涂有剧毒,这直接威胁到了淑月的生命危险。     可是……     我同样也中箭了,为什么只有淑月中毒,而我却是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对了,我之所以没有任何中毒迹象会不会是因为我服用了长生不死药的缘故?我的血液中还有长生不死药的药效,对箭矢上的毒素直接免疫了。     看着生命危在旦夕之间的淑月,看着这个高高在上冷酷女子,我不知道这个时候心中到底在思考什么。     至于长生不死药进了我的肚子到底会引发一系列怎样的后果,我心底又何尝不清楚?所以当我从淑月口中知道是她用长生不死药将我从死神手中救回来的时候,我虽然嘴上什么都没说,但我却将之深深地铭刻在我心底。     我不明白淑月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不惜一切代价救我,但我知道,纵使整片天塌下来,我也要为她撑起这片天。     这种感觉很模糊,绝不仅仅是为了报答淑月的救命之恩,更多的却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总之,我就是不想看到这个外表冷酷内心可怜的女人受到丁点儿委屈和伤害。     看着昏迷中的淑月,铿锵一声,我猛地提起了青铜剑,青铜剑在溶洞中闪过一道寒光,我的手腕处突然溅射出一捧血水。     我扶起淑月的身体,将手腕处的伤口放在淑月的嘴边。     血水更多的是滴落在淑月的心口,不过还是有一些血液顺着淑月的咽喉流进了淑月的身体中。     “不知道有没有用?会不会不够?”     我心中想着我的血液给淑月喂下去到底能不能解毒,如果能够解毒,这点血液够不够?     我用青铜剑再次将手腕的伤口划深,更多的血液从伤口中流出来然后进入淑月的身体中,可是本来就失血过多的我再这么一折腾,我立刻感觉一阵的头晕目眩。     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我将淑月搀扶起来背在了背上,然后拖着青铜剑离开了溶洞。     我必须带着淑月一路向东行走,如果我们继续待在溶洞中,铁定会被敌军发现,以我和淑月如今的状况,别说数以万计的敌人了,就算是一支十来人的队伍就足以取我们两人的性命。     残阳如血,徘徊在地平线上,昏黄的阳光将我的影子在地上拖的老远,我背着昏迷不醒的淑月,拖着青铜剑,一瘸一拐地向着远方走去。     虚弱、痛苦、疲惫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我的神经,我是多么的想将淑月放下,然后自己饱饱地睡上一觉。     可是我不能睡,我必须一直走。     暮色渐渐笼罩了这片天地,我仍旧艰难地迈出步伐,我只能趁着夜色行走然后白天休息,也只有这样,我才有可能在敌军的眼皮子底下逃得一命。     可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命运跟我开了次不大不小的玩笑,即使我一路上都有小心翼翼地抹除痕迹,可是仍旧有一支十人小队发现了我和淑月的行踪。     当马匹嘶吼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知道我此刻脚下的土地很可能就是我和淑月的埋葬之地。     我回过身,以青铜剑支撑着我的身体不倒下去,我看着很快便已经接近的敌军,即使只是一支十人小队,也足够将早已是强弩之末的我杀掉。     战马人立而起,然后马蹄重重地践踏在地面上,战马打了几声响鼻。     我看着为首的那位敌方将领。     那是一个大胡子壮汉,只是那双狡黠的眼睛出卖了与他的体型不相符合的性格。     “既然发现了我,为何不叫援军?难道就不怕我逃脱了吗?”     我的声音跟我的身体状况一样虚弱,我看着敌人,如此说道,而听闻我的话之后,那支十人小队中就有一人拿出了火箭准备告诉周围的地方军队他们已经发现了我的行踪。     “放下!”     就在那人即将拉到引线的时候,那名为首的大胡子大汉突然喝止了那名士兵的动作,大胡子壮汉看向我,说道:“我知道你心底打的是什么算盘,可是就算我不借助援军,你觉得以你如今的状况能够活着逃出去?”     离开溶洞的时候,我将战甲穿在了淑月身上,此刻我背上背着她,手里提着青铜剑。     我用衣物的布条将淑月死死地绑在我身上,然后紧握手中的青铜剑,盯着那名大胡子壮汉,说道:“既然如此,那便来吧。”     “哼,只要拿下你和那个女人的人头,单论军功,我就是十辈子都用不完。”     “杀!”     敌人猛夹马腹,战马嘶吼着冲向了我和淑月,因为我将淑月死死绑在了我身上,所以此刻的我得以双手持剑,为了节省体力,我就这样静静站在那里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此刻的我根本没有多余的力量来发起冲刺,说不定我一冲出去就会直接跌倒在地上。     一把巨大的砍刀当空劈了下来,我侧身让开了大胡子壮汉的攻击,同时用青铜剑抵挡住侧面敌人的攻击。     我猛地抬起右脚,一脚将地上的一枚石子踢飞,石子直接砸在远处一名敌军士兵的脑门上,并且将其砸落下马。     马背上已经没有人的那匹马受到了惊吓,不顾一切地冲向了我。     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我顾不得身上的伤口再次崩裂,倾尽了全力迎面冲向了那匹马,然后在与马擦身而过的瞬间,一手搭在了马鞍上,然后双腿用力,整个人和淑月一同翻越上了马背。     “驾!”     我直接将青铜剑插在了马屁股上,战马痛苦地嘶吼了一声,然后撒开丫子了狂奔。     我带着淑月直接冲破了敌人的防线,向着远方的夕阳冲去,同时大胡子壮汉则是在后面穷追不舍,一边追一边发誓要将我碎尸万段。     当逃出去一段距离之后,大胡子终于意识到我很可能就此逃出去,无法承担如此重罪的他立马让人发出了信号。     当火箭在空中炸开的瞬间,我知道方圆二三十里范围内的敌军正拼了命地朝我前行的方向冲来,我甚至都看不到任何生存下去的希望。     一队队黑压压的军队不断从岩石、山峦的另一面冒出来,我不断寻找着突破口,青铜剑则是再一次插在了身下战马的屁股上。     险之又险地冲出敌人的包围之后,这一逃就是百里路程。     一路上我都不知道我是如何突破重围的,是如何坚持下来的,总之此刻身下的战马速度明显下降下来,马的鼻息变得沉重,嘴角开始淌血。     伴随着轰隆一声,我和淑月终于跟随着战马一同倒在了地上。           第六十八章 九十九阶石阶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马匹抽搐了几下之后便彻底死去,我背着淑月,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在我身后是一条深涧,深涧足有六七米宽,深涧那边是一片戈壁滩,而此刻敌军已经将我和淑月两人围的水泄不通,我看着四周黑压压的敌军,手中的青铜剑在自行颤抖,爆发出嗡嗡嗡的声响。     那是青铜剑意识到危急而产生的反应。     纵使我戎马一生,也从未像此刻这般,身处必死的境地。     我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液体自我肩膀上流淌下来,我回身看去,却是淑月口中呕吐出的黑色血液。     看着那摊黑色的血液,我知道,将我的血液给淑月喂下去,并没能化解淑月身体中的毒素,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淑月身体中的毒素在快速蔓延,可以说,如果再得不到有效的治疗,淑月死去,不过是时间问题。     可是……我要怎样才能以如今的身体状况,从茫茫数以千记的敌军中逃出去,可就算我逃了出去,又到哪里去找能够为淑月解毒的药?     我想过就此放弃,可是只要我一想到淑月,一想到大秦的江山会受到奸人威胁,我却又不敢就此死去。     我到底要怎么做?     ……     ……     “严刑,你他娘的在想什么呢?”     胖子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我猛然从回忆中醒来,我看着远方那座只剩下残垣断壁的古城,心中的思绪却是有万千,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千年岁月的打磨,千年风雨的侵蚀,这座古城早已没有了当年的繁华。而在千年之前,这里,这座名叫银城的古城曾在我的生命中留下了一笔无法抹去的印记。     “下去看看。”     不知道于婉玲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侧,她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点了点头,然后我和周静的团队纷纷整装向着山下的那座古城走去。     在这里出现一座古城,想必不会那么简单。     一路上都是崎岖的山路,其实我们脚下是没有路的,除了凌乱的岩石之外,便再没有任何其它的事物,不过当我们越发接近古城的时候,队伍中有人突然有了发现。     那是一截已经腐朽的不成样子的金属,如果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在一堆乱石之间发现。     “青铜!”     胖子拿过那截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的金属说道:“战国或者秦朝时代,这座城应该修建于两千年前,就算不是修建于公元前,我也敢肯定必定是在两千年前没落的。”     “为什么这样说?”     听闻胖子的分析,周静突然问道,胖子则是笑眯眯地看着周静。     “不告诉你。”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胖子会为所有人解释一番的时候,那王八蛋竟然来了这么一句。     知道是胖子那混蛋的玩人,周静不再自找没趣,而在周静的团队中,也有懂行的人物,通过其属下的分析,单从远观那座城的建筑风格就能确定城池的朝代。     我们一路向着古城遗址走去,当我们站立在已经完全崩塌的城墙前的时候,我们这才真切地感受到古城的宏伟壮丽。     纵使古城只剩下残垣断壁,但是古城那股巍峨磅礴的气势仍在,身在古城前,才真正意识到这座千年前的古城占地居然如此广阔。     同时我们发现在断了半截的城墙上,用小篆字体铭刻着“银城”二字。     如今的我,对于我梦境中的画面再没有丝毫的怀疑,所以即使我刚才只是短暂地发神的时间中闪现于我脑海中的画面,我也持相信的态度。     此刻城墙上的名字正印证了我刚才脑海中闪现的画面,在两千年是真实存在的。     我们在城墙外矗立了片刻,然后众人一同走进了古城中,千年的建筑和道路,如今早已消失不见了,就连整个古城的布局都是一片凌乱。     胖子眯着那双小眼睛仔细地观察着整座古城,而周静的队伍中则是走出两人带着一个黑色的包迅速向着古城中心走去。     我不知道那个黑色的包里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周静的人到底想干什么,同时我也没有那个心思去关注每一件事,总之我只要确定,周静不会对我不利便是了。     我走在古城的道路上,看着四周残缺的建筑和道路,在我的脑海深处却是闪现一个个模糊的画面,我甚至感觉我似乎回到了两千年前,回到了那个跟淑月一起在这座古城中忙碌的日子。     我想这或许就是旧地重游的缘故,只是我这里的旧地重游,时间的跨度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足足两千余年。     我记得在主街道的尽头,在那个台阶之上,因为我把银石能量弄混乱了,淑月一巴掌扇在了我后脑勺上,以我身经百战的身体,别说淑月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就算是一个一两百斤的壮汉倾尽全力这么敲我一下我也不会有任何不适。     可是淑月那一巴掌却是扇的我上吐下泻了三天三夜,以至于军队中的那些混蛋时常取笑我说,大祭司一巴掌把王傅大将军扇怀孕了。     妈了个巴子,呕吐了几天就能说是怀孕了吗?     还有在城北的九十九阶台阶之上,千年之前,我和淑月一起坐在那里看月亮,那夜我和淑月什么都没说,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夜空那轮皎洁的月色。     当时的我十分珍惜那段平淡的时光,我甚至奢望这辈子要不就这样过吧。     无论是在咸阳城,亦或者是为了建造定点空间折叠而来到了银城,或者说是淑月随行的战争,无论在什么地方,无论什么时候,淑月都是高高在上的大祭司,威严不容侵犯的天祭殿殿下。     可是当淑月与我单独相处的时候,我似乎总有一种错觉,那个时候的淑月仅仅只是淑月,而不是那个冷酷冰冷的大祭司。     ……     ……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空气波冲击,随后我就看到一道白光自城中心散发开来,这道白光很快便将整座城覆盖,再之后我们所有人就看到白光组成一道道线条将古城残破不堪的遗址补全完整。     虽然白光补全的部分只是线条勾勒,但仍旧能够由此大概看出整个古城原本的面貌。     而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古城北面的那个九十九阶台阶吸引。     “我滴勒个乖乖,那东西是拿来干什么的?”     胖子伸长本就没有多长的脖子,无比惊讶地说道,而胖子说出来的话,也是除了我之外所有人心中所疑惑的。     而这座名叫银城的古城,在从古至今的所有历史史记中都没有任何关于它的记载,跟淑月、天祭殿、王傅这些字眼一样,彻彻底底地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可是千年之后,种种痕迹又都表明,无论是淑月或者说是王傅都是真实存在于历史中的,至于银城,此刻正真真切切地摆在我们身前。     心中的一些谜团和疑惑,整个又回到原点,为什么这些东西都彻底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两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这些人和物都消失了?     我们一行人向着那座九十九阶台阶走去,所有人心中都十分激动,虽然都没有说出来,可是但凡有一些常识的人都能猜得出来,这座城,这座两千年前的古城,单就那座九十九阶的石阶就绝不寻常。     只是当我们所有人来到残缺的九十九阶台阶前却是一片茫然,因为在我的眼中,足有数十米那么高的石阶如今只剩下一些基石,如果不是基于三维投影开发出来的仪器将整个古城的面貌还原,我们很难发现这片凌乱的巨大石头竟然组成了九十九阶石阶。     而看着白光组成的三维投息影像,我突然感觉我此刻站立在埃及的金字塔前。     “这他妈到底是拿来干什么的?祭祀?”     胖子围着范围广阔的基石转了一圈,即使以他的眼光都看不出这座金字塔一般的九十九阶石阶到底是拿来干什么的,至于其他人,就更不知道是拿来干什么的。     如果雅琴此刻在这里,或许她能够从四周的建筑风格以及古城的一些细节中发现出什么。     “应该是祭祀,只是让我感到疑惑的是,为什么在昆仑北麓会有秦朝的建筑风格?而且从很多东西能够发现,这座古城中的很多文化都是秦朝文化,难道两千年前的秦朝疆域已经开拓到了这么远的地方?”     说的人是周静请来的风水学大师邱晓涛。     胖子有些意外地看着形象极为糟糕的邱晓涛,说道:“咦,臭要饭的,你居然还懂得这么多?”     胖子这句话虽然是骂人的,可是熟知胖子的我却是知道,胖子这句话其实是在认同并且赞扬邱晓涛,而在之前我就说过,胖子是很少认同人的,特别是在历史和风水上,只要是能够得到胖子的认同,就绝对是这两方面的专家级人物。     我看着邱晓涛,这个形象邋遢的中年男子已经不止一次给我惊讶了。     我将我的注意力从邱晓涛身上收了回来,我看着三维全息影像构建的九十九阶石阶,虽然我的声音不大,但却无比清晰地响彻每一个人的耳畔。     “这不是祭祀,而是用于定点空间折叠,空间穿越!”           第六十九章 胖子的心结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空间穿越?你丫玄幻小说看多了吧,还是说你被张涛那犊子上身了。”     胖子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我,其实不仅仅是胖子,此刻在场的所有人,要不就是以为自己听错了,要不就是跟胖子一样,认为我玄幻小说看多了。     我没有做任何解释,迈开步伐,向着这片占地极广的石阶遗址走去。     如果我记得没错,在石阶底部的最中心应该有一枚直径差不多两米的银石。     建造定点空间折叠的能量场并不是来自这枚直径两米的银石,这枚银石的作用是将湖底的那枚巨大的银石能量场收束起来然后以此来打通这里与大秦疆域之间的连接。     可以说这里的九十九阶石阶和那枚两米直径的银石就是一个发射基站。     我翻开表层破碎的岩石,胖子他们虽然不知道我到底是在干什么,甚至以为我魔怔了的人都有,不过当众人看到我在一堆烂石头中乱翻,也都纷纷上前帮忙。     “你他娘的是在找什么?我们有炸药,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直接用炸药把这地方炸平不就是了?”     胖子冲着我说道,我一听,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而以银石的强度,就算这些银石被炸成了粉末,银石也不会被损毁。     胖子让人搬来了炸药,伴随中轰隆一声,漫天都是碎石,当烟尘渐渐沉淀下来,我们一行人来到了九十九阶石阶遗址的中心,我看着眼前那个空荡荡的大坑,千年之前埋在这里的直径足有两米足有的银石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看着四周荒凉的一切,我记得当初九十九阶的石阶是已经铺设完成了的,即使当初我和淑月两人从银城中逃出去的时候,九十九阶石阶仍旧巍峨地耸立在那里。     或许是后来敌军为了挖掘出九十九阶石阶的秘密而将整个古城翻了个遍,也包括九十九阶石阶。     只是纵使敌军获得了银石,可是没有淑月这样的人,银石对于别人来说,也不过是一块奇怪点的石头罢了。     我皱着眉头,看着这片荒废千年的古城,努力回忆着千年之前在这座古城中到底发生了。     在周静的团队中,很多人都是见多识广的专家级人物,无论是对文物和历史都极有研究,就在我努力回忆着当年在银城发生的一些细节的时候,周静团队中的人突然发现了一些异常。     在银城的一些街道上零星地生长着一些血色的灌木植物,这些植物只有膝盖那么高,不过奇怪的是,这些灌木植物无论是茎杆还是叶子都通体呈现血色。     “这是什么草?”     “竟然有股淡淡的腥味,闻着就跟血液一般。”     有人想要从古城街道的石缝中扯一株血色的灌木丛起来,可是这位特种部队出生的军人即使使出了吃奶的劲也仍旧没能撼动这株血色灌木丛分毫。     很多人都围绕着那株灌木丛讨论,这个时候于婉玲扒拉开人群看到那株血色的灌木丛。     没有人注意到于婉玲的表情,自然也就没有人发现于婉玲认出了这株血色灌木丛是为何物,而大概知晓这株血色灌木丛一些习性的于婉玲并没有着急着去收集。     因为于婉玲知道,一旦这种植物离开了生长的土地,便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至于灌木丛所蕴含的药效则会彻底丧失。     这是龙血草,是于婉玲研究长生不死药项目中一种极为罕见的药材,纵使以于婉玲的人力和财力,数年时间的打听,跑遍了祖国的山河,别说看到龙血草了,就连获知其信息都是一种极为奢侈的收获。     我看着三维全息影响补全的九十九阶石阶,在那上面留下来很多关于我跟淑月之间的回忆。     其实在那之前,身为大秦大将军的王傅,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与大秦的大祭司如此近距离的交谈,我更从来没有想过,我尽然能够在殿下面前放下身份尊卑,宛若普通朋友一般坐立在大秦大祭司身旁。     “淑月……”     我情不自禁地低声喃喃,却是不料这两个字被胖子听了去。     “淑月是谁?”     “什么淑月是谁?”     “你他娘的别想忽悠老子,老子刚才听得明明白白,你小子这都什么时候,脑袋里居然还有心思想着娘们儿,如今雅琴还身处危险之中,你他妈这么做对得起雅琴吗?”     胖子瞪大那双小眼睛看着我,无比义愤填膺地说道:“老实交代淑月是谁?好看不,介绍给我。”     最后一句话将胖子整个严肃的氛围击的粉碎。     我原本还想跟胖子解释一番,可是当听完最后一句话之后,我觉得我懒得解释了,我转身离去,不过胖子又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     “喂,严刑,不介绍就不介绍呗。不管是雅琴还是那个淑月,今后都是我胖子的弟妹,你觉得如何?”     我还是没有理会胖子,继续一个人在这个古城中转悠。     “严刑,你他娘的哑巴了?老子跟你说话呢?聋啦?”     胖子掉在我身后,他晃晃悠悠着那硕大的肚子,一边跟着我一边说道:“得,老子跟你说正经的。你刚才为什么跟鬼上身了一般闹着要炸那里?那些石头下面有什么东西吗?”     我知道胖子说这句话,表明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我停下了脚步说道:“如果我说在那里有一块直径两米的银石,你信吗?”     “你他妈逗我……信,咱严刑严大爷说的话,咱还能不信吗?嘿嘿嘿……”看着胖子那刻意做作出来的谄媚笑容,真让人恨不得一巴掌给那王八蛋扇过去。     我转身还是不理会胖子,胖子这一下则是使出了天下无敌的贱招。     肯定很多人都看到过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但是又有多少人看到过像曾龙这样的死胖子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我只能说,如果一个女人哭闹可以毁灭一条街,那么胖子哭闹足可以毁灭一座城。     实在是受不了胖子的死缠烂打,我停下了前行的脚步,看着胖子说道:“这座古城遗址并不是我们此行的目的。”     “嗯?何出此言?”     “反正你相信我说的话便是了。”     “就这么肯定?还有,你为什么就知道这九十九阶石阶是用来做定点空间折叠的?你为什么就那么肯定,在九十九阶石阶下面有一块那么大的银石?”     胖子一本正经地看着我,我也看着胖子,说道:“如果我说,我是亲眼看着那枚银石埋下去的,你相信吗?”     “不可能,这座古城足有两千余年的历史,你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我看着胖子,没任何来由地反问道,而刚想原地炸起的胖子则是突然沉默了下来,我知道在胖子脑海中此刻一定是将这段日以来的种种细节连贯了起来。     无论是我自身的异常,还是说之前在海南时周显寻透露出的消息,亦或者是胖子内心的直觉,这些东西都让胖子心中对我,对整件事起了疑心。     只是一直以来胖子都在回避这个问题,不愿去直面。     直到此刻我一句反问,直接将问题摆在了胖子面前,胖子即使不想直接面对,也要被我逼迫着去面对。     我看着胖子,看着这个绝对是损友中的损友,却又是兄弟中的兄弟,我认真地说道:“我还是严刑,那个你所熟知的严刑。”     “你一定吃错药了。”胖子打着哈哈说道。     “我都已选择直面这所有的一切,你为何却要回避?”     我看着胖子,我知道一直以来胖子心中其实都有一个心结,如果不将胖子心中的这个梗解开,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必定会埋下隐患。     毕竟胖子是我最信任的人,如果我最信任的人在关键的时候不能跟我站在一个立场,后果将难以想象。     胖子继续沉默了下来,他说道。     “因为我怕,我害怕当年跟老子出生入死的王八蛋真的死在了神农架的悬崖下,我害怕胖子我失去了这辈子唯一的兄弟。所以当你说你就是严刑的时候,我选择了相信,可是当你此刻说你又不是严刑的时候我……老子很想揍你丫的。”     “你他娘的要么早说,要么就什么都别说,我艹你大爷。”     随着胖子语调的转变,我知道这王八蛋心中一定是有了自己的打算,所谓的心结至少解开了一半。     我不再为他解释什么,而是说道:“周显寻说的不错,这世间真的有长生不死药,至于有多少,有可能是三枚,也有可能是两枚,不过我可以肯定,所谓的长生不死药只是半成品,至于其药效,暂时还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     “你甭管我怎么知道,你只要相信我说的就行了。”     “我他妈要怎么去相信,之前你还跟老子肯定这世间根本没什么长生不死药,现在又跟老子说有,还是两三枚。我到底是相信你说的有,还是相信你说的没有?”     “相信我刚才说的……有。”     “如果不是老子现在打不赢你,老子一定揍的你丫满地找牙。”     “说的好像你以前就能打得赢一样。”     我笑了笑说道,胖子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胖子一笑起来,那双小眼睛就彻底闭上了。           第七十章 通体血色,龙血草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原本我跟胖子之间的谈话是十分严肃的,可是还没说上几句,两个人就扯的没个正经了,或许胖子一直选择相信我就是他所熟知的那个严刑,这种实实在在的感觉占据了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因。     其实我的肉身的确是换了,但是我的灵魂并没有换,就像一台电脑换了外壳并没有换cpu是一回事,而且换的这个外壳还几乎跟原来的那个一模一样。     不过当我说道灵魂的时候,我却是突然想到了一个我一直以来都在回避的问题。     从我身上已经足以看出,人真的有灵魂和肉身之分,只是我如今的灵魂到底是千年之前王傅的灵魂存在至今,还是说是千年之后严刑的灵魂其实是王傅的灵魂转世,如今不过是觉醒了王傅生前的一部分记忆而已。     这是一个无法解开的谜团,至少在如今看来,我找不到去寻找真相的办法。     而在我心中,我其实是希望是第二种。     毕竟在我过去二三十年中,我一直都是严刑,如今突然多了一个身份,心中难免有些抵触,如果是第一种情况,那说明,如今的我根本就不是我,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算作是谁。     关于灵魂的事情,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就连雅琴都未曾谈起过。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严刑,不瞒你说,其实私下里我跟张涛通过话,对于你之前的情况我也知道很多,知道为什么我知道这么多,一路上依旧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吗?”     “因为你知道,不管我变成什么样的,此刻站在你身前就是你所熟知的严刑。”     “不愧是我曾龙的兄弟。”     胖子笑着,然后勾肩搭背着我的肩膀一起向着古城的废墟中走去,胖子一边走一边问:“当初从墓葬中醒来是什么感觉?”     “茫然,或许传说中的穿越,就是那种感觉。”     “你说如果百十年后老子死了,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再次活过来?”     “你还嫌你祸害这个世界祸害的不够?”     “滚你丫的。”     “哈哈哈哈……”     看着四周古城的废墟,纵使银城历经当年的战争和两千余年的时间冲刷,如今已经面目全非,几乎找寻不出当年古城的样貌来,不过借助着三维全息技术,我还是能够从古城废墟中找寻到当年一些模糊的记忆。     可是无论我看向废墟的哪一个角落,闪现在我记忆最深处的都是那张冰冷绝美的容颜。     而就在我出神的时候,前方于婉玲等人的躁动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上前一看,正好看到那株不过膝盖高,通体呈现血色的植物,龙血草,而这个时候于婉玲等人正在想办法将这株龙血草拔起来。     “不行,弄不起来。”     方跃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如此说道,即使以方跃的力量都无法将这株龙血草拔起来,甚至都不能将之折断,这是一件非常诡异的事情。     方跃等人见我和胖子到来,纷纷要求我试试。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一定要将之拔起来才行么?你们把四周的石头全部敲了,连根拔除不更好?”     “我们试过了,只要我们将石头敲掉,这植物就会自行消失。”     “消失?”     我和胖子没有亲眼看到过,所以对于这句话持怀疑态度,而他们看我和胖子面露不相信的神色,便拿起了工具打算用实际行动来告诉我和胖子。     龙血草四周的岩石很快就被敲掉,这个时候邱晓涛伸出手打算将龙血草连根拔起,可是当邱晓涛的手与龙血草接触的一瞬间,整株龙血草都化作了无数光点,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凭空消失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我和胖子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幻术。     可是在这么一个满是废墟的地方怎么可能出现幻术?要知道,纵使是淑月如此强大的练气士,要想施展幻术,也是需要经过精心的布置才能施展出来的,在千年前,即使这里拥有施展幻术的布置,可是如今都被毁成这样了,试问施展幻术的布置还能用吗?     如果这不是幻术,那刚才发生的又是为什么?     邱晓涛站起身来,冲着我耸了耸肩,似乎在说,这下你亲眼看到了,不会再怀疑了吧。     “像这样的植物,这座古城还有好几株。”     方跃那雄厚的声音传来,而我和胖子则是顺着方跃指的方向看去,在我们此刻脚下的这条古城街道上零星地分布着好几株通体血色的植物。     看着这条街道,我感觉到一丝丝熟悉的感觉。     在千年之前,我和淑月逃亡的方向,正是这条街道的尽头,在那里有离开银城的暗道,只是当年的我和淑月两人还没来及达到暗道的入口就被敌人发现,最后是淑月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施展了定点空间折叠这才活着逃离了银城。     在两千年前,这一路上曾倒下了无以数计的人,有敌人的,也有我大秦将士的,当然,其中还有我王傅的,我在想,这些通体血色的诡异植物,会不会跟当年战斗的时候,无数人的血液有关?     我向着街道的另一头走去,每当我迈出一步,我似乎都能够看到两千年前,当时还身为王傅的我在同样的地点浴血奋战。     我的身体和思想这一刻似乎游走在两千多年来的历史长河中,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我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描述。     “我就是那三十里驿站,为你守候,等你生还。”     莫名其妙地,我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再一次闪现在我的脑海中。     “喂,严刑,你知不知道这些植物都是什么?”     “是龙血草。”     回答胖子的并不是我,而是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于婉玲。     一路上我至少都看到了三四株通体血色的这种植物,所以此刻于婉玲来到离她最近的一株血色植物处,她蹲下身来看着眼前那株龙血草说道:“虽然我们此刻看到了很多株这种通体血色的龙血草,但它其实只有一株。”     “你怎么知道?”     对于于婉玲的身份和能力,周静团队中的很多人都不是十分清楚,甚至连周静对于婉玲这个女人知道的也不是特别多,所以当于婉玲为大家解释的时候,很多人对于婉玲说的话是持怀疑态度的。     纵使我已经猜到了于婉玲口中所说的龙血草是怎么生长的,可是我还真不知道这就是当年淑月口中说过的龙血草。     “你怎么这么确定?难道龙血草是巫医中的一种药材?”     于婉玲摇了摇头,说道:“还记的我跟你说过我的项目研究吗?龙血草是一味很重要的主药。”     于婉玲是背对着所有人对我说这句话的,而且是用的唇语,所以我敢肯定,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于婉玲刚才说了话,说了些什么。     我冲着于婉玲点了点头,我自然明白于婉玲不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要告诉我这些,就是想让我帮她拿到这株龙血草。     可是要怎样才能拿到龙血草?     而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于婉玲说我们看到这么多龙血草其实只是一株,这又是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出了我心中的疑问,而于婉玲则是只说了两个字。     “幻术。”     虽然感到震惊,但我已经明白于婉玲这里说的幻术,并不是我们此刻身在地点的四周有施展幻术的布置,而是龙血草自身施展的,一株植物能够施展幻术,以此来保障自身的安危,不得不说这么一株植物几乎成精了。     就在我思考着的时候,方跃他们又用工具将两株龙血草四周的岩石挖空了,可是当他们的身体跟龙血草接触的一瞬间,跟之前的一幕再次发生了。     “艹,老子还真就不信了,把所有的血色植物都给老子挖了。”     这句话自然是胖子说的,而胖子这句话也是提醒了所有人,虽然这个办法非常笨,但还真有可能是一个有效的办法。     然而最后的结果却是有些出乎人的意外,当所有的龙血草都被挖完了之后,所有的龙血草都在我们眼前消失不见了,弄的我们所有人站在原地一愣一愣的。     而接下来,就在我们所有人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在我们的视野范围内,无以数计的龙血草又凭空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这些都是幻像,假的。     看着整条街道的龙血草,我们所有人一个头两个大。     纵使除了于婉玲之外的很多人在此之前听都没有听说过龙血草,但如今只看龙血草的诡异就足以估量其价值,而我们此刻就像是空守着一座宝山却是带不走。     我蹲下身体,看着身前的龙血草,然后伸出手,将一株龙血草从岩石中拔了出来,拿在手中。     所有人都看着我手里拧着的那株龙血草不说话,而我们视野范围内的所有龙血草都随着我将龙血草拔离地面之后便彻底消失不见了。     无论是胖子还是周静,亦或者是于婉玲,他们看向我的目光就像是看怪物一般。     他们所有人废了那么大的劲都没办法的事情,为什么落在我手里却这么简单?           第七十一章 银城暗道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为什么?     因为龙血草的生长主要是依托我的血液,它天然对我有一种亲近感,所以当感受到我身体气息的时候,龙血草自然不会排斥我。     就这么简单。     只是如果我将其中缘由说出来,想必除了胖子相信之外,没有人会相信。     方跃应该会相信,不过方跃相信的不是我,而是胖子。     不过植物终归只是植物,总之龙血草即使有不同寻常的地方,可是对于我们来说,也不过是珍贵一些罢了。     用真空袋将龙血草包裹了起来,然后我将之交给了于婉玲,至于于婉玲要怎么处置这株龙血草,我却是不打算去过问。     对于我对龙血草的支配,纵使有人心中觉得有些不服,认为龙血草是他们发现的,凭什么我一来就独自霸占了龙血草的所有权,可是如果没有我,没有人能够成功取得龙血草。     无论是心中不服,还是觉得我这么做是理所当然的人,我都不再理会。     我的目光落在街道尽头,因为视野中尽是废墟碎石,当年的暗道早已经被彻底掩埋,不过好在这里常年干旱,几乎没有多少绿色植物,这才得以让这座古城保存至今。     周静的人开始收集这座古城的资料,他们收集的东西包括古城文化,修建背景以及有可能发现的一些历史线索。     至于我则是迈开了步伐,向着街道的尽头走去。     暗道隐藏在一堵城墙的内部,由于整个城墙都彻底坍塌,导致暗道被彻底封住,如果从外面看去,除非事先就知道这里有一条暗道之外,不然如果不在现代科学仪器的帮助下,单用肉眼观察,根本不可能发现在这堆废墟之下有一条逃离古城的暗道。     “让人将这些石头搬开。”     我指着眼前那些巨大的岩石说道,而周静和胖子都很奇怪地盯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过后来胖子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不再有任何犹豫,胖子吩咐方跃帮忙,然后开始帮助我搬弄石头,而周静也让暂时没有急事的人来帮忙。     按照我记忆中暗道的位置,要想进入暗道中,我们一行人需要搬动近百吨重的岩石,这其中甚至还有一两块重达数吨的岩石。     而且我们又不敢用爆破装置炸,因为在旁边就是一堵摇摇欲坠的城墙。     在周静的吩咐下,我们一共才十来个人,就有六七个在帮我搬弄石头,至于那两块足有数吨重的岩石,则是交给了我和方跃。     在方跃的帮助下,我将浑身所有的力量都集中了起来,并且撼动了数吨重的岩石。     伴随着下边小岩石被碾压成粉末的声音,足有数吨重的岩石开始一点点地挪动,可是要想将岩石下方的暗道露出来,就需要将岩石抬离两米远处的一个坎。     那个坎足有二十公分高,如果没有起重机,是不可能将两块这么大的岩石弄上去的。     怎么办?     我看着方跃说道:“试试看,如果一会儿岩石不受控制,你立马躲开便是,不要被岩石压在下面。”     “嗯。”     方跃点点头,而我和方跃则是一同用力推着这块巨大的岩石前行,当岩石的一个边卡在那道足有二十公分的坎的时候,胖子他们纷纷前来帮忙。     数吨重的岩石开始一点点地远离地面,当我们即将成功的时候,岩石与坎相互接触的地方突然出现了塌陷。     悬在半空的岩石失去了支撑点,立马变得不受控制。     数吨重的岩石向侧面翻滚,而在那个方向是周静和于婉玲,意识到岩石已经不受控制,于婉玲和周静纷纷后退,想要离开岩石碾压的范围。     可是当周静后退的时候,后脚跟却是绊在了脚下的岩石上。     周静倒在了地上,而失去控制的巨大岩石则是向着周静压了下去。     数吨重的岩石,足可以将好几个周静压成一张饼了。     我第一时间来到周静身侧,想要将周静从岩石下拉出来,可是周静的脚却是卡在了岩石缝中,没有办法的我只得用自己的身体撑着岩石。     方跃这个时候终于缓过手来帮忙。     将周静的脚从岩石缝中取出来,然后所有人都撤离了岩石滚落会波及的范围。     我撑着岩石,因为力量达到了某个极限导致双腿在瑟瑟颤抖。     回过身,我看着身后凹陷下去的地表,我知道如果让岩石再滚回去,势必会彻底陷入暗道中,到时候整个暗道才真正的被堵上了。     不能让岩石重新滚回去。     此刻的我已经顾不得自己的安危,我拼了命一般压榨出身体每一寸血肉的力量,而那块重大数吨重的岩石则是被我一人撑到了二十公分那么高。     这是一个难以想象的事实。     在没有借助任何工具的情况下,一个人要想将一块数吨重的岩石推上足有二十公分高的坎,即使比不得举起这么重的东西,但做到这点也仍旧是令人费解的。     一个人怎么可能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而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人注意到当我豁出去一切用力的时候,在我的身体皮肤表面弥漫出一丝丝极淡的银色光辉。     就连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我只感觉刚才的某一个瞬间,我身体中突然充满了力量,也正是这股突然涌现出来的力量让我成功将那块岩石推了上去。     接下来我又将第二快足有数吨重的岩石推了上去,至于胖子、周静、于婉玲他们则是将四周的体积重量稍微小一些的延时纷纷搬离了出去。     “这里有台阶,下面是空的。”     当岩石被一块块搬离,我终于看到了下到暗道的台阶,而胖子他们自然也是看到了。     周静看着石阶,她已经明白过来刚才我为什么执意要将这里的岩石全部搬离,那是因为在这堆废墟下面掩藏着一条暗道,只是她现在还不知道这条暗道是拿来干什么的。     随着不断将石头搬离,暗道的入口则是全部展现在我们所有人的视野中。     在我们搬离岩石的过程中,在岩石之间堆积着无以数计的骸骨,同时在这些骸骨身上甚至还有些当年的战甲没有腐朽。     尸骸身上的战甲是当年秦朝年间的样式,而当周静等人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心中的疑惑立马涌了上来,如今已经可以确定,这座古城必定与当年的秦朝有着密切的联系,可是这里距离秦朝疆域足有数千里的距离,那么在这么一个无比遥远的地方,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座古城?     周静看向了我,她虽然不知道我是不是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周静,对于这一切,我是这里知道的最多的。     不过纵使前前后后我不止一次救周静的性命,可是这并不能说明周静就是我的同伴,别说如今雅琴还在周显寻手中,就算在此之前我跟周家没有任何瓜葛,如今为了大致相同的目的出现在同一个地方,那我和周静便是站立在不同的立场上,又有哪位会将情报分享给自己的敌人的?     我没有为周静解释,而是率先走向了暗道入口。     胖子、方跃、于婉玲紧随在我身后,而周静的人,邱晓涛、向帆等人也是纷纷跟了上来。     “你知不知道这通道中有什么东西?”     “两千年前这条暗道其实是用来逃离银城的,如今这条暗道中有……”     胖子凑了上来悄悄地问道,而我则是为胖子解释说道,可是就在我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一道黑影突然自暗道深处冲了出来。     我在第一时间将胖子扑了出去,而那道黑影则是扑向了我身后的邱晓涛和向帆两人。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回荡在这座古城上空,向帆直接端起手中的突击步枪,不顾还在前方的我和胖子,直接扣动了扳机。     子弹轰击在岩石上打出一个个深坑,同时溅射起一阵阵烟尘。     也不知道是向帆有意还是无意,好几次如果不是我神经反应速度和力量都超出人类的极限,子弹就会直接击中我和胖子,虽然不会直接致命,但至少是一处枪伤,除了疼痛之外,如果对伤口处理不当,也会有性命危险。     而且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很有可能就会因为这些并不致命的伤而丢掉了性命。     没有人看清那道从暗道中冲出来的黑影到底是什么,当那道黑影缩回去之后,密集的枪声这才停下来。     胖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灰,他瞪大那双小眼睛走向了向帆。     “我草你妈,想找死是不是?”     “首先我警告你说话注意点,嘴巴放干净,再有一个,如果我刚才不开枪,那才是真正的找死。”     向帆拧着手中的突击步枪,与胖子争锋相对。     胖子打娘胎里就不是一个吃亏的主,而向帆这番话自然是将胖子这些天来心中的怒火彻底点燃。     胖子直接捏紧了拳头向向帆的脸蛋砸去,可是胖子的拳头还在半空,向帆手中的突击步枪枪口就抵在了胖子的脑袋上。     不过就在向帆抬手的同时,方跃则是已经将巴雷特从黑色布袋中拿了出来,并且将硕大的枪口顶在了向帆脑门上。     方跃手中的巴雷特抵着向帆的脑门,向帆手中的突击步枪则是指着胖子,我看着向帆,强行压下心中的愤怒。           第七十二章 内部矛盾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向帆开枪抵挡从暗道中冲出来的黑影是真有其事,而且我们所有人也都看的出来,正如向帆所说,如果他刚才不开枪,向帆必定会被那道黑影拉近暗道中,那才是真正的找死。     可是我更清楚,以向帆的枪法,他完全可以避开我和胖子直接命中那道从暗道中冲出来的黑影。     之所以有数十颗子弹差点就打在我和胖子身上,这一定是向帆有意为之,或许是当着周静的面,向帆不敢做的太明显,也或许是向帆仅仅是想借此机会给我和胖子一个教训,以报当初在基地的时候的仇。     但不管怎么样,单从这一点来看,在今后的行动中,向帆一定是一个威胁。     我不怕前方到底有多么危险的事物和陷阱,我就怕在我们的这个团队中有异心之人,正所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被队友从背后开枪的滋味,我决不允许发生,甚至不能存在的有任何的可能。     因为之前的枪声,导致此刻还在古城中收集信息的人纷纷汇聚到了一起。     而向帆的战友看到此刻这一幕的时候,纷纷举起了手中的突击步枪对准了胖子和方跃。     此刻现场的氛围但凡有一丝一毫的擦枪走火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周静,我相信周静绝对不会任由她的人乱来,而且想必以周静的眼力也能看的出来刚才向帆确实是有心之举。     周静站了出来,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女人,这个著名的外科医生。     “想打架?可以,你们一边出来一个人,或者一边出来一群人,把枪放了,用拳头说话,如此你们就是被打死在这里我也不会插一句话。”     没有人能够从周静的口气中听出愤怒的情绪,可是但凡清楚周静性格的人都知道,这是周静愤怒到了极点的表现。     邱晓涛缩了缩脖子,站在了人群的外围,似乎是不想介入这场纷争。     现场的氛围一下子凝固了起来。     这个时候我走上前,一只手抓住向帆手中突击步枪的枪管,一只手则是抓住方跃手中的巴雷特,我说道:“都把枪放下。”     向帆看了看周静,而后又回身看了看其身后的战友,可是向帆并没有将枪放下的意思。     我看着方跃,冲着方跃点了点头,方跃看了看胖子之后,这才将手中的巴雷特收了回去,当方跃收回巴雷特之后,向帆这才将枪收回去。     至于外围周静团队中的人,在看到方跃和向帆放下枪的同时也放下了手中的枪。     胖子这个时候上前就要跟向帆干起来,我拦在了胖子身前,先不说以胖子的脾气一定会将现场的情况弄的极为糟糕,就退一步讲,以胖子的能力,就是两个他都不是身为特种部队精英向帆的对手。     胖子跟任何一个特种部队中的精英对上都只有吃亏的份。     我看着向帆,说道:“刚才是什么情况,你我大家心中都十分清楚,我知道你心中对我、胖子、方跃还有于婉玲四人心中十分不爽,但不爽归不爽,你拿枪指着胖子,甚至明知我和胖子就在前边还不顾一切地扣动扳机,如果不是我的速度和力量异于常人,或许我和胖子现在是躺在那里的。”     向帆听闻我的话,却是冷笑着说道:“如果我想杀你和那头肥猪,你觉得你们刚才能够活的下来?别跟我说你的速度和力量,你再快能快的过子弹?如果不服,你断然可以让我举着枪对着你,看我不把你射程马蜂窝。”     “老子立马崩了你,你信不信?”     胖子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上前一步冲着向帆吼道,可是向帆却是冷声说道:“有本事你就崩了我,朝这儿打。”     向帆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     胖子立马举起手中的手枪,看那架势,是真的要一枪崩了向帆,而与此同时,四周原本已经将枪放下的众人,又再一次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和胖子。     我一把将胖子举着手枪的手拉了下来,我看着向帆说道:“可以。”     不仅仅是向帆,在场的所有人在听到我说的“可以”两个字的时候,都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但是却没有人宁愿去相信他们所听到的。     因为他们所有人都认为我这是在找死。     向帆很快从惊讶中走出来,他看着我说道:“严刑,你放心,我会让你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我隔着二十米的距离站立在向帆对面,向帆手中拧着枪冷笑着看着我,说道:“现在反悔还来的急。”     我看着周静,冲着她点了点头,周静明白我已经准备好了。     随着砰的一声枪响,预示着从这一刻开始,向帆可以肆意地用他手中的突击步枪将我射程马蜂窝。     在周静手中手枪的子弹冲出枪膛的一瞬间,我浑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了脚下,我的身体在一瞬间冲了出去,由于我的体重和力量太大的缘故,直接导致我脚下的岩石在我冲出去的一瞬间彻底龟裂,同时还有碎石好似子弹一般向我身后溅射出去。     我的速度几乎在一眨眼的瞬间到达了顶峰,不过一息的时间,我的身影就已经冲出去十余米的距离。     接下来只需要不到半息的时间我就能来到向帆身前,一旦向帆被我紧身,即使他是特种部队中的精英,即使他有着极为丰富的格斗经验和战斗技巧,在绝对的力量冲击,一切都是浮云。     可是向帆不愧是特种部队中的精英,在我冲出去的一瞬间,他就已经举起了手中的突击步枪,瞄准了我并且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突然响彻每一个人的耳旁,而向帆手中的突击步枪枪口则是冲出一条火舌。     而我在向帆的食指扣动扳机的一瞬间,脚下猛地用力,将急速前进的身体硬生生地转变了方向。     我的身影刚刚离开原地,一条条火舌就从我刚才还在的那片空间穿透过去。     所有人都认为我会寻找一块岩石作为掩体,向帆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向帆原本是想要借助这个时间再次拉开与我之间的距离,之遥拉开与我之间的距离,向帆几乎就处于不败的地位。     然而我没有。     我的身影几乎化作了一道道残影,在地面呈现不规则的前进路线,我都不知道我下一刻脚会落在什么地方,向帆自然不可能知道,向帆不知道我下一刻会冲向何方,自然就无法预判我的位置。     况且我的速度实在太快,以至于他即使做出了预判,也不一定就能够准确地找到我的位置。     而我在倾尽了全力的蹦跑中,但凡脚与地面接触之后,都会将脚下的岩石踏的彻底龟裂凹陷,不仅如此,一些体积稍大的岩石甚至会被我一脚踏的粉碎。     三息的时间,我的身影冲到了向帆身前。     拽紧了拳头朝向帆的心口砸去,而身为特种部队的精英,向帆则是在第一时间将手中的突击步枪格挡在身前。     我的拳头砸在了全金属锻造的突击步枪上,枪杆在与我的拳头接触的一瞬间彻底弯曲,而后我的力量透过突击步枪枪身砸在了向帆的心口中。     砰的一道沉闷响起。     向帆整个身体弓成了一道虾形,然后向帆整个身体向后抛飞的同时,口中蹦出一口猩红的血水。     向帆砸落在六七米远处的一堆碎石间,让我有些意外的是,向帆并没有昏迷过去,而是挣扎着尝试想要重新站起来,只是当向帆尝试了几次之后才发现此刻的他要想站立起来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     整件事发生的太快,从周静开枪,到向帆的身体砸落在地上,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     当所有情况都尘埃落定之后,胖子、周静等人看向我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可置信,或者说,他们看向我的目光中整个就是在看一头怪兽。     而在我的身后,十数个凹陷下去的坑则是我一路上蹦跑的路径。     到底的有多么强大的反作用力才能在地上留下这样的痕迹?     我站立在向帆身前,说道:“如果你肯道歉,我可以向你保证,无论是我还是胖子,或者说是方跃,都会对之前的事既往不咎。”     “如果我不道歉呢?”     向帆口中吐出一口鲜血,他挣扎在地上坐起来,他如此说道。     我看着向帆,看着这个随时都可能化作一颗定时炸弹的他,说道:“如果你不道歉,那我请你离开这个团队,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向帆嘴角还有血迹,此刻他却是笑了起来。     他看着我,就像是一头受伤的狼,而当我看到向帆此刻的状态,我心中却是猛地一沉,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向帆,我心中竟然突然涌现一股无比深刻的忌惮。     可是当着周静,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我还真的不敢拿向帆怎么样。     “对不起,之前我的所作所为的确有所欠缺,我向帆在这里郑重地向二位道歉。”           第七十三章 腥臭尸毒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向帆道歉了,可正是因为向帆的道歉让我心中对他的警惕提高到了一个无法想象的地步,如果可以让向帆离开,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支开向帆。     因为对于我、胖子、于婉玲还有方跃四人来说,向帆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可是此时此刻这种情况,有机会将向帆支开吗?     显然我没有任何机会。     而就在向帆道歉之后,他却是突然趴在地上剧烈地呕吐了起来,对于向帆的异常,所有人心中都极为意外,不明白向帆是怎么回事。     只有我突然注意到不远处的于婉玲悄悄收回了右手。     自从前往昆仑山北麓与塔里木盆地交汇处的路途开始,我就开始慢慢地忽略了于婉玲,忽略了这个昔日的边境的雇佣军,如今的杀手和巫医的恐怖。     于婉玲被道上的人成为毒手,绝不是浪得虚名,而刚才向帆突然剧烈的呕吐,一定是于婉玲无形之中对向帆下了蛊毒,当于婉玲明白这一架打不起来之后,便解开了向帆身上的蛊毒。     如果于婉玲激发向帆身上的蛊毒,那么向帆吐出来的就不是之前吃下去的食物,而是鲜血和他自己的内脏。     于婉玲的恐怖,这不过才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这场很有可能会演变成无法收场的冲突就这样化解了,可是至此之后,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打算,而我们四人跟周静团队的人之间的间隙则是更加巨大了。     接下来,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发现的那条暗道上。     而这个时候,一道沉闷的颤动从地面深处传来,随后我们所有人都听到从暗道中传来一道无比凄厉的痛苦吼声。     “邱晓涛。”     从暗道中传出来的声音跟邱晓涛的声音很像,我立马看向在场的所有人,却是并没有发现邱晓涛的身影。     “邱晓涛怎么偷偷跑进了暗道中?他在暗道中又遇到了什么?”     我心中这样想到,与此同时,我的身影已经化作了一道箭矢直接冲进了暗道中,胖子、于婉玲和方跃三人随后跟上,不过由于暗道中的空间有限,人多了反而不利。     “你们谁也不要下来。”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我就冲进了暗道中,并且对这身后吼道。     暗道中的光线极为昏暗,特别是当深入暗道数十米之后,视野中就几乎是一片漆黑。     “邱晓涛!”     我冲着黑暗中大声吼道,可是我并没有得到回应,我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邱晓涛很可能已经死在了这条暗道中。     我抽动了几下鼻子,突然发现暗道中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无比浓烈的血腥味道。     我知道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息很有可能是邱晓涛身上流出来的血水造成的,可是空气中的血腥味道实在太重,以至于即使把邱晓涛身上的血榨干了也不会达到这种效果。     那么除了邱晓涛血液的腥味之外,这个暗道中本身就弥漫着浓烈至极的血腥味道。     “当年在这条暗道中一定也爆发了战争,而且死了很多人,可是千年时间过去,就连岩石都会风化,就更不要说血液了,血液想必早应该干涸、消失。那么暗道中的腥味到底来自何方呢?”     我小心翼翼地在暗道中行走,这个时候后方传来胖子他们的声音。     他们在问我发现了什么。     “暂时还没有发现……”     就在我回答胖子他们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在我身侧的黑暗中传来一股压迫感,下一刻我便感觉鼻息之间的血腥味道更加浓烈了。     吼!     那似乎是一道野兽怒吼的声音,而在黑暗中的那道黑影已经冲到了我身前不过两三米的距离。     黑影的速度实在太快,即使以我如今的力量和速度,都不过是堪堪躲避开那道黑影的攻击,而且即使那道黑影与我擦痕而过,可是由于四周的光线实在太暗的缘故,我仍旧没有看清那道黑影到底是什么东西。     伴随着砰的一道声响,由于我刚才闪现的速度太快,以至于我根本来不及停下身体而直接撞击在了暗道的岩壁上。     “屏住呼吸。”     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了邱晓涛的声音从前方不远处传来。     邱晓涛竟然没死。     从刚才与那道黑影不过一个照面的接触,我知道,就算是向帆这种特种部队中出来的精英,在暗道中猛不丁遇到那道黑影的突袭,身死的可能性也会很大。     而邱晓涛竟然活了下来,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找到了黑暗中那道黑影致命的短板。     邱晓涛再一次让我感到震惊。     按照邱晓涛说的,我屏住了呼吸,也正是在我屏住呼吸的同时,再一次冲向我的黑影突然停止了下来,就好似突然失去了目标一般。     邱晓涛的办法的确管用。     我大致地判断了邱晓涛刚才声音的位置,然后小心翼翼地向着邱晓涛所在的位置走去。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终于找到了邱晓涛,可是这个时候,我虽然看不到邱晓涛的脸色和状况,但一直憋气憋到现在的他再也忍不住而呼出一口气来。     我猜应该是感受到人呼吸之间流露出来的二氧化碳的缘故,黑暗中的那道黑影在第一时间再次发现了我和邱晓涛的存在,应该是发现了邱晓涛的存在才是。     如果视线允许,能够看得到暗道中的情形,我一定能够发现那道黑影几乎化作一道道残影冲向了我和邱晓涛。     “走。”     我拉着邱晓涛说道,邱晓涛则是解释道:“我走不了。”     这个时候那道黑影已经来到了我身前,我顾不得邱晓涛到底是走得了还是走不了了,我几乎在一瞬间冲了出去,迎面对上了黑暗中的那道黑影。     这一次我不再打算躲避,无论黑暗中的那道黑影到底是什么东西,此时此刻我严刑都要弄个明明白白。     轰隆!     一道沉闷的声音在暗道中传递开来,而我则是感觉砸在了一堆充满了力量和韧性的烂肉中。     拳头上感觉冰冷,并且黏糊糊的,弥漫着一股无比浓烈的腥臭味。     与那道黑影的撞击力量极为强大,以我如今的身体强度都感觉右臂传来一阵一阵的酸麻,不过好在黑暗中的那道黑影也是被一击击退了。     我不知道邱晓涛在知晓我硬抗黑影一击之后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不过此刻邱晓涛再次屏住了呼吸,黑暗中的那道黑影又一次失去了我和邱晓涛的踪迹。     我搀扶着邱晓涛站了起来,然后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向着暗道的入口走去。     当光线再一次出现在我的视野中之后,我知道我和邱晓涛终于活着从暗道中出来。     当所有人邱晓涛的情况的时候,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因为邱晓涛的右腿,自膝盖处向下,没了,伤口更是血淋淋的一片。     随行的医护人员立即为邱晓涛处理伤口,就在医护人员准备为邱晓涛消毒包扎伤口的时候,于婉玲却是突然站了出来说道:“慢着。”     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于婉玲身上。     于婉玲没有理会所有人的瞩目,她在邱晓涛身前蹲了下来,不知道她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根银针,银针刺入邱晓涛的伤口中迅速变了颜色。     伤口有毒,而且普通的消毒是没有作用的。     如果仅仅是对邱晓涛的伤口做一个简单的处理,不出三日,邱晓涛必定身死。     “得把这块肉切了。”     于婉玲在邱晓涛的伤口上比划了一下,预计会切下来好几斤肉。     “可是我们的麻药之前被埋在了沙尘暴中。”     随行的医护人员提醒说道,于婉玲则是一边将身上的一根根银针源源不断地插进邱晓涛的穴位中,一边说道:“不用麻药。”     用银针封住痛觉,效果比麻药更加明显。     手起刀落,邱晓涛右腿上的伤口再次被切下来一坨肉,可是让人惊讶的是,伤口处并没有流多少血液,而且邱晓涛并没有感觉多大的痛苦。     所有的一切都归功于于婉玲的银针。     “包扎起来吧,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一声,他中的是尸毒。我说的尸毒并不是电影里面演的会变成僵尸的毒,这种毒只会让人致命,不会变成僵尸。”     “那伤邱晓涛的是僵尸?”     “不知道,如果是粽子,应该不会造成这么大的创伤才是。”     我看着邱晓涛,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独自一人冲进暗道中,同时一路上邱晓涛带给我的震惊让我对邱晓涛的来历感到好奇。     而对于暗道中的黑影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却是不认为是粽子,毕竟当初在长白山墓葬中我亲自跟千年粽子打过交道,那种感觉并不像刚才在洞中那般。     “知道洞里的那是什么东西吗?”     当邱晓涛的伤口处理完毕之后,我并没有问关于邱晓涛私人的问题,而是向他问道知不知道暗道中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可是邱晓涛却是疑惑地摇了摇头。     即使邱晓涛被那道黑影所伤,可是仍旧不知道那道黑影到底是什么,而之前由于我急着冲进暗道中,所以也没有携带任何可以照明的设备,而我的视力虽然得到了极大程度的强化,可是还没有到达夜视的地步。     这就导致我和邱晓涛即使与那道黑影有过近距离的接触,可是仍旧不知道那道黑影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手上的血肉便是尸毒。”     于婉玲突然指着我的右手说道,那是我与那道黑影正面对抗的时候留下的。           第七十四章 再进暗道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尸毒?     我看着手上因为之前与暗道中那道黑影硬抗而留下来的一丝血迹,这点血迹并不是我受伤,也不是那道黑影受伤留下来的,我怀疑是那道黑影自身就是由这些模糊的血肉组成的。     而于婉玲口中所说的尸毒,虽然不同于很多电影里面演绎的僵尸的尸毒,但这点毒素对于普通人来说依旧是剧毒。     即使只是皮肤接触,轻则皮肤溃烂,重则中毒身亡。     可是当于婉玲为我清洗完手上的腥臭的血肉之后,却是惊讶地发现,别说血肉溃烂了,我就连丁点儿中毒的迹象都没有。     于婉玲惊讶地看着我,刚开始她还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后来通过她双眸之间的神色我知道于婉玲已经想明白,毕竟在此之前,于婉玲便形容我如今的肉身堪称山寨版的唐僧肉。     而尸毒对于我没有任何作用,想必就是因为我早在两千多年前服用了长生不死药的缘故。     不过于婉玲虽然明白,但却对各中细节不甚了解,我也没有打算为于婉玲解释什么,虽然如今的我已经将于婉玲当做是自己人,可是谁都不敢肯定,这位名声赫赫的毒手真的就是值得信任的同伴,我也不例外,至少现如今我心中仍旧对于婉玲留有一定的戒心。     为邱晓涛处理好伤口,我转身看着不远处的那条暗道。     我不知道在暗道中到底是什么东西,同时当年王傅和淑月使用定点空间折叠离开银城之后,银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十分清楚。     而就在我看的出神的时候,邱晓涛却是忍受着伤口上的剧痛,在别人的搀扶下来到我身旁。     “谢谢。”     邱晓涛虽然形象极为糟糕,用胖子的话说便是,臭要饭的。     可是一路上以我对邱晓涛的观察,单从一些细节的地方就能看的出来,邱晓涛的身份绝对不简单,而且邱晓涛是一个极度骄傲,甚至到了狂妄地步的家伙。     能够让这样的人心服口服说出一声谢谢,这比杀了这种人要困难百倍。     而且我知道对于邱晓涛这种人,任何的耍心机都是多余,而且任何施舍和矫情反而会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     所以我没有跟邱晓涛任何矫情,我低声说道:“谢谢谈不上,你只需要记得你欠我一条命就是了。”     “我会还你的。”     简单的几句话,邱晓涛就已经满头大汗,那是伤口的疼痛疼出来的。     不再去打扰邱晓涛,我看着暗道,冲着周静说道:“这条暗道想必是当年古城内的居民用来躲避战争用的,同时这条暗道中应该留有这座古城覆灭的线索,我想下去看看。”     “你知道那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不过我脑海中略微思考之后还是说道:“或许我知道那是什么,只是我想你应该不会相信。”     “是什么?”     “血尸!”     我并没有刻意隐藏血尸两个字的声音,所以当我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听的明明白白,可是所有人中,除了胖子和邱晓涛之外,任何人在听闻这两个字之后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如果不是我此刻的神情极为认真严肃,他们一定会认为我这是在拿他们开涮,逗他们玩。     “血尸?”     周静依旧有些不相信,她再一次向我问道,想要确定是不是我说错了,或者说是不是她听错了。     可是还没等我肯定地回答周静心中的疑问,周静就轻轻地点下了头,我知道,周静一定是想到了这一路上以来遇到的奇怪诡异的事物,如今再多出一具能够行动杀人的血尸来,也算不得多么不可置信的事情。     而周静此刻的心情,想必跟我们当初在长白山墓葬中的时候是一样的,当经历的奇怪的事情多了之后,再次历经诡异的事情的时候,就会觉得有了抗压性了。     用具通俗的话说便是见怪不怪了。     “想要我怎么配合你?”     “我需要三个人,武器还有照明工具。”我如此说道,而后我又看向了胖子,问道:“这一次带糯米没有?”     “艹,我他娘的给忘了。”     胖子一拍额头,如此说道,而胖子也是因为想到这一次我们的装备如此齐全,无论是武器火力还是杂七杂八的探查检测装备都十分精良,所以也就没有往糯米、黑狗血这些传统的避邪的东西上想。     “没有就算了。”     我又将目光看向了方跃,说道:“方跃,你跟我一起下去。”     方跃看了看胖子,知道胖子同意了之后,方跃这才看着我点了点头,而后我又看向了周静团队中的纪宏和满龙两人,之前还在空间扭曲范围内的时候,就是这两人第一个被空间扭曲的力量送回了湖泊那边。     “纪宏和满龙也一起跟来。”     纪宏和满龙则是在征求了周静的意见之后同意跟我一同下暗道。     随行的三人,方跃、纪宏和满龙,这三个家伙都不是直接服从我的指挥,想想也真是觉得可悲。     检查好了装备,我们四人准备再次下到暗道中,不过这个时候于婉玲突然拦在了我身前,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你这娘们虽然长的漂亮,可是漂亮归漂亮,如果上来的时候缺胳膊少腿的,却是没有那个男人愿意再要你了。”纪宏看着于婉玲,打趣地说道。     而自从从南京出门之后,于婉玲就很少花时间用在化妆上,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于婉玲几乎都是一身素颜。     也正如我之前所说,当于婉玲脸上的浓妆卸掉,将身上那一身非主流的衣服换下来,绝对是一枚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所以这些日以来,于婉玲都充当着花瓶的角色,吸引了团队中很多雄性动物的注意。     按理说,依照胖子的狼性,只要是遇着漂亮的女人,不管是萝莉还是御姐,那王八蛋一定会死皮赖脸地贴上去。     可是当于婉玲一身素颜的时候,胖子却是无比反常地离于婉玲很远地距离。     因为胖子深知于婉玲的底细,清楚于婉玲是一个怎样恐怖的女人,即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胖子也不敢轻易招惹于婉玲。     于婉玲看着纪宏,对于纪宏的调戏,并没有说话,脸上则是挂满了淡淡的笑容,于婉玲走向了我,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漂亮的女人不会有任何动作的时候,于婉玲突然抬起了她的右腿。     而这一腿却是直接撩向了纪宏的裆部。     于婉玲的速度和力量实在太快,以至于即使是我在面对这一招撩阴腿的时候,都不敢确定能够百分百地挡下来,就更别说纪宏了。     纪宏在最后一刻用双手挡在了裆部前。     于婉玲的这一击撩阴腿则是携带着纪宏抵挡的双手一下狠狠地砸在了纪宏的裆部。     伴随着一道沉闷的碰撞声,无论是我还是胖子等人,只要是个男人,是个带把的雄性动物,无一不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似乎在大腿之间至今都还阴风阵阵。     纪宏双手捂着裆部,整个身体弓的跟虾一般,那张黝黑的脸则是涨红的发紫。     于婉玲若无其事地向我走来,当从我身旁擦肩而过的时候,她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还看什么呢?走吧。”     说着于婉玲已经一人率先走进了暗道中。     余万林身上没有带任何的枪械,唯一的装备便是右手上的那把军刀以及左手上的手电。     不过我知道,于婉玲真正恐怖的手段其实是她的搏杀技巧以及她的巫术。     我身上穿着t恤和运动短裤紧随着于婉玲一同再次进入了暗道中,不过我脚上是光的,在刚才跟向帆的对赌中,由于我脚上的反作用力实在太大,以至于我的鞋彻底不能穿了。     而且我也十分清楚,就算我换了一双新鞋,只要我一倾尽全力战斗,以普通鞋的韧性,根本遭不住我身体力量和速度的冲击。     方跃拧着巴雷特跟在我身后,随后是满龙和纪宏两人。     我们一行五人,携带着无线电,下到暗道中,打开手电,而暗道中的情况则是**裸地展现在我们的视野中。     “发现了什么吗?”     无线电中传来周静的声音,而于婉玲、方跃等人则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在那里。     暗道中铺满了一层骸骨,骸骨之间还有千年前将士的甲胄和兵器,由于千年以来,暗道中的情况几乎与外界隔绝,所以在暗道中的东西至今保留都十分完好。     而随着我们小心翼翼地在暗道中向前前行,我则是在地上发现了一些血迹,血迹鲜红,想必那是之前邱晓涛留下的,而在鲜红血迹四周,则是有零星地有一些暗红发黑的血迹。     想必这些血迹便是暗道中那道黑影的。     于婉玲静静地看着地上的血迹,她伸出手摸了一丝发黑的血迹在鼻子前闻了闻,说道:“看来真的是血尸,而且千年血尸,几乎到了刀枪不入的地步。”     我不知道于婉玲为什么不怕血尸的尸毒,但我却知道于婉玲口中所说的血尸刀枪不入真不是夸大其词。           第七十五章 千丧蛊毒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暗道差不多有三米宽,两米四高,如此尺寸足以算的上宽敞了。     当在地上发现了血尸的血迹之后,我们一行人再次提高了警惕性,就连方跃都端起了手中的巴雷特。     我猛地嗅了嗅,发现空气中的腥味猛地增加了不少,我知道血尸应该在急速逼近我们。     “血尸就在附近,大家小心!”     我这句话刚刚说完,在手电的照射下,我就看到前方数十米的地方,一道黑影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冲向了我们一行人。     于婉玲、满龙等人自然也发现了那道在以一个极快速度逼近的黑影     砰砰砰……     一连串的枪声在暗道中响起,两道火舌照亮了昏暗的暗道,子弹猛烈地冲击在黑影身上,可是突击步枪的子弹除了让黑影的速度稍微变慢一些之外,并没有起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     正如于婉玲所说,千年血尸,如今早已到了刀枪不入的地步。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那道黑影就已经来到我们前方不过十余米处。     这个距离上,借助着手电的光亮,我已经能够很清晰看清那道黑影的容貌。     那是一个人形怪物,或者说仅仅是一堆腐肉组成的能够行动的个体,它浑身都是血淋淋的,好似一个人被剥去了皮一般,它有四肢也有头颅,可是头颅上并没有五官。     而且在血肉之间插着密密麻麻的骨刺,看上去极为恐怖。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东西还能够活动,甚至存在了有千年之久,我更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血肉强度,连突击步枪的扫射都不管用。     砰!     当血尸与我的距离缩短到只有十米的时候,一道巨大的枪声突然回响在我耳畔,随后我就感觉一道强劲的气流在暗道中荡开。     而不远处的那道血尸头颅则是瞬间爆炸成了一团血雾。     巴雷特一枪爆头!     被爆头的血尸由于冲击速度太快,当被爆头失去行动能力之后,血尸的尸体向前扑倒,然后一路翻滚着,直到滚落到我脚下,这才停了下来。     一股无比浓烈的腥味传来,即使是我都忍不住捂着鼻子。     强忍着腥臭,我蹲下来仔细地检查这具血尸。     同时于婉玲也是跟随在我旁边。     “能看出什么来吗?”     我向于婉玲问道,于婉玲则是皱着眉头说道:“应该是中毒造成的,至于中的什么毒,我现在还不清楚。对了,这种手段我猜是巫医所为。”     “关于巫医的手段,也有你不知道的?”     “你真当我无所不知?况且这东西可是两千多年前的,千年时光,很多东西都已经失传了,特别巫医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很多东西,甚至连传说都没有留下。”     不知道于婉玲从哪里拿出一块空的玻璃瓶,然后用一柄雪亮的小刀从血尸身上割下一小块血肉放进了玻璃瓶中,我知道于婉玲这是想拿回去研究。     而当于婉玲将那块从血尸身上切下来的血肉扔进玻璃瓶中的时候,诡异的一幕展现在了我们眼前。     有谁见过一块血肉好似有自己的生命力一般缓慢蠕动?     当从血尸身上切下来的血肉扔进瓶子中之后,那块不过拇指大小的血尸竟然自行蠕动起来,其形状则是在不断蠕动之间变化成了一条血色的小虫子。     于婉玲看着瓶子中那条血色的小虫子,整个脸都变了颜色。     “怎么样?”     我看着于婉玲,而于婉玲则是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好似刚才经历什么无比恐怖的事情一般,于婉玲心有余悸地说道:“千丧,尽然是传说中的千丧。我早该想到的。”     “千丧?”     “是一种蛊毒,它能吞噬人的血肉,然后千丧自身化为人的血肉维持着行动能力,而被种下千丧的人在形成血尸之前,虽然人的身体已经彻底死亡,可是却仍旧保留的有自我意识。在这个过程中,人的意识会承受无法想象的痛苦和折磨,千丧蛊毒,即使在巫界都是一门禁忌。”     “而被种下千丧的人,在形成血尸之后,就会成为一具嗜血成狂的行尸走肉,就是此刻这具血尸。”     于婉玲如此说道,可是于婉玲的声音还在我们的耳畔回荡,我却是突然感觉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踝。     低头看去,无头的血尸竟然伸出一只手死死地扣住我的脚。     砰!     又是一道巴勒特的强声回荡在暗道中,无头血尸抓着我脚踝的右臂整个断成了两截。     我后退两步,拉开了与血尸之间的距离。     “我忘了说了,被种下千丧形成的血尸是没有致命点的。”     于婉玲说道,而我们则是被于婉玲这句话给吓着了,就算是电影里面的丧失,也还有一枪爆头的致命点,而没有致命点的血尸,要怎样才能杀的死?     我看着不远处的血尸,心中却是莫名地弥漫一股悲伤的情怀。     我知道在千年之前,这具血尸曾经是大秦的一名将士,或许在遥远的大秦疆域有着他的妻子儿女,有着他的亲人朋友,可是为了建造定点空间折叠,为了夺取龙元,为了让秦皇获得长生不死之身,而不远万里、背井离乡来到这么一个地方,直至最后客死他乡。     这就是将士的宿命。     而我的宿命又是什么?千年之后我从墓葬中醒来,这不就是我的宿命吗?     “要怎么才能解决它?”     “没有办法。”     于婉玲摇了摇头,对于千丧这种禁忌并且失传千年之久的东西,她听说过,并且能够认的出来,这足以说明于婉玲在巫医一途上的造诣了。     可是即使以于婉玲的见识,都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化解血尸。     这个时候无线电中传来胖子的声音,胖子是在询问下边的情况,我则是将血尸的情况大致跟胖子说了,胖子说道:“老子这里有浓硫酸,直接把那玩意弄成焦炭不就得了?”     我不知道我们这趟出来有什么东西是胖子没有带的,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各种用得着用不着的东西,好像胖子那家伙都带着。     不过经过胖子这么一提醒,我觉得使用浓硫酸或许还真的是一个办法,当然如果浓硫酸有用,那么用超高温的火焰应该也能行。     可是在如今这种条件下,除了浓硫酸之外,还真没法去哪里弄超高温的火焰。     或许有人会说用汽油,可是汽油只能将血尸外表一层烧焦,效果或许不会很好。     “那行,我这就把浓硫酸给你提下去。”     无线电中传来胖子的声音,我正想回应胖子,可是我的话到了嘴边却是硬生生地将之吞了回去。     因为在暗道的空气中,那股血腥的味道一瞬间浓烈了无数倍,而在我的脚下,只是感觉到一阵阵颤抖传来。     我放眼望去,在暗道尽头的黑暗中,我看到一道道黑影好似蚂蚱一般以一个恐怖的速度向我们一行人冲来。     “血尸?”     我自言自语地问道,而满龙、纪宏两人早已经扣动了扳机,突击步枪的枪声中夹杂着巴雷特的声音,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我看到数十道血尸冲向了我们。     而突击步枪和巴雷特也不过仅仅是让血尸的速度放缓一些罢了。     “胖子,可能你就算弄一车浓硫酸来都不够。”     我冲着无线电中如此说道,胖子则是疑惑地问道,“一车都不够?什么个情况?”     “血尸的数量太多了。”     我不再理会胖子,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在前方的数十具血尸身上,我冲着于婉玲、满龙、纪宏还有方跃吼道:“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不行,我答应过表哥,要走一起走。”     方跃大声怒吼着冲了上来站立在我身旁,而于婉玲则是什么话都没有说,收好装着血尸血肉,也就是千丧的玻璃瓶之后,也是沉默地站立在我身侧。     纪宏和满龙在听到的我话之后,原本打算转身向着入口冲去,可是当两人看到方跃和于婉玲都留下来之后,两人却是短暂的犹豫之后也是留了下来。     我看着方跃和于婉玲,皱着眉头问道:“你们这是干嘛?找死吗?”     “你才是在找死。”     方跃嘴笨,所以这句话是于婉玲说道。     我虽然表现的有些愤怒,可是心中却是趟过一道暖流。     我说道:“血尸的数量太多,枪械在这么一个狭小的地方根本施展不开,一旦被血尸近身,你们便会有生命危险。我来断后,你们利用这个时间迅速逃出去。”     “那你怎么办?”     “我不会有事的。”     我将注意力放在还有二三十米远的血尸上,同时我心中则是思考到。     之前血尸攻击向帆,向帆立马扣动扳机,一直以来我们所有人都认为是向帆手中的突击步枪将拿到黑影逼回了暗道中,可是在发现突击步枪对血尸根本无法造成实质性伤害之后,我这才明白过来。     之前袭击向帆的那道血尸畏惧的并不是向帆手中的突击步枪,而是阳光。     就像是吸血鬼畏惧太阳光一般。     “你们走!”     我冲着于婉玲说道,然后我的身影迎着那数十道血尸冲了上去。           第七十六章 群战血尸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血尸的速度实在太快,二三十米的距离对于血尸来说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便能掠过,所以此刻的我没有任何解释的时间。     血尸的力量足以撕裂战马,血尸的速度,即使是特种部队中出来的精英也是无法应对的,而血尸身上最恐怖的一点是尸毒,单看邱晓涛的状况就能知晓血尸尸毒到底有多么的恐怖。     而我,因为身体中有长生不死药的药效,所以我并不畏惧尸毒。     数十具血尸张开血盆大口,口器之间粘稠的液体拉成了丝,腥臭弥漫在暗道的每一寸空间中,因为血尸并没有五官,导致这一幕看上去无比恐怖。     我不知道我此刻的身体到底有多重,但我猜应该不会低于一千斤。     如此沉重的体重,要想在极短的时间内获得巨大的加速度,需要地面给予的反作用力是无比巨大的,这就直接导致我脚下的石板在我倾尽全力蹬踏下纷纷龟裂。     数十具血尸与我一个人在这条宽足有三米的暗道中狭路相逢,我紧握右拳,迎面冲了上去。     砰!     一道无比沉闷的撞击声在暗道中传递开来,那是我的拳头与最前方一具血尸撞击在一起的声音。     当我的拳头与血尸的血肉撞击在一起的瞬间,无以数计的烂肉当空抛飞,直接溅了我一身,同时我似乎看到因为猛烈的撞击,导致拳劲四周的空气出现了波动扭曲。     至于血尸身上的烂肉,则好似湖面荡起了一圈涟漪一般。     伴随着沉重的轰鸣声,血尸整个身体猛地向后抛飞,连带着将身后的数具血尸一同砸飞,而我则是蹭蹭蹭在地上一连退了数步。     我艰难地稳住身形,却是发现呼吸的时候胸口传来无比剧烈的疼痛。     刚才的那一击硬抗几乎超越了我如今的极限,而这也是我自长白山墓葬中醒来之后,在敌对事物对抗的过程中受伤最重的一次。     一击之后,我转身看向了于婉玲还有方跃等人。     我们深入暗道差不多有四五百米的距离,当我与血尸猛烈得撞击在一起之后,于婉玲他们却是才跑出去二十来米。     并不是说于婉玲他们的速度太慢,而是我和血尸的速度太快,从我迎面冲向了血尸,到血尸向后倒飞直至坠落在地上,也不过才几个呼吸的时间。     由于根本没有想到暗道中竟然有这么多血尸,所以我们一行人太过深入暗道。     而刚才与血尸对抗争取来的丁点儿时间根本不够,我得继续留下来。     我再次将注意力放在十来米远外的血尸上,这个时候已经有后面的血尸冲了上来。     借助着头带上手电的光亮,我发现在我身旁有一具千年前将士的尸体,看其服饰是当年大秦的士兵,如今千年时间过去,这名当年大秦的士兵如今早已经化作了一具白骨骷髅,而在士兵右手上还握着一柄枪。     枪头是青铜打造,枪柄是木材,可是我不知道这个世间到底有什么木材能够历经千年而不腐朽。     一脚挑起了那杆青铜枪,我单手持枪,再次迎面冲向了对面的血尸。     手中长枪挥舞,碾压的空气呼呼作响,青铜枪头好似一柄重锤直接砸在了当头一具血尸肩膀上,伴随着请粗的谷歌破裂声,那具血尸的整个右臂都爆炸成了一团血雾。     血尸的肉身韧性极强,且其力量力大如牛,可是我如今这具肉身的力量更加强悍,青铜枪轮动,再加之我蓄力之后倾尽全力一击,直接轰爆了了血尸半个身子。     可是青铜枪却是没有半点停顿,急速突进,直接刺进了后面一具血尸的胸膛中。     我单手震动青铜枪枪杆,身体韧性极强的血尸竟然被我这一震轰击出一个恐怖的血洞。     我抽回青铜枪,然后回转枪头,整个青铜枪则是宛若一记天来神鞭直接轰击在另一具血尸的头颅之上,骨骼破裂的声音传来,那具血尸的头颅并没有就此爆炸成血雾。     因为我先后数次攻击,力量早已无法跟刚开始的一击相提并论。     无论是状态还是爆发力,都降低了不少。     而这个时候,又是数具血尸将我完全包围,而血尸身上的烂肉早已溅了我一身,这也就是我,如果换做是其他人,先不说被血尸分尸而死,单就血尸身上的尸毒就足够让绝大多数人致命了。     数具血尸一同向我扑来,我来不及躲避,在最关键的一刻,我撑起手中的青铜枪,浑身的力量彻底爆发。     在血尸扑向我的同时,我以一己之力将血尸纷纷弹开,而就在我弹开数具血尸,并且打算用青铜枪重创血尸的时候,在我的视野中,一具刚才在外围的血尸因为并没有收到我刚才的力量波及,这个时候已经来到了我身侧。     这具血尸张开血盆大口,浓烈的腥臭直让人呕吐,下一刻血尸就会一口咬在我的肩膀上。     虽然血尸的烂肉溅射在我身上我并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可是我并不敢确定如果是血尸一口从我身上咬下一块肉来,我还会不会中毒。     可是此刻的我刚刚用尽全力撑开数具血尸的包围,此时此刻正是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尴尬时刻。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血尸的血盆大口一口咬下来。     砰!     震耳欲聋的巴雷特的枪声回荡在暗道中,下一刻,我肩膀右侧的那颗血尸的头颅之间爆炸成了血雾。     虽然血尸的血水溅了我一脸,但总比被血尸一口咬下一坨肉来的好了无数倍。     我根本没有机会回头冲方跃点头致谢,我继续拧着青铜枪向着血尸冲了上去。     青铜枪不断在暗道中突进、横扫、狂砸,无数血水在暗道中四溅,几乎全是血尸身上的烂肉。     至于我,有好几次血尸的攻击都触及到了我的身体,可是都被我巧妙地躲了过去,再有一个就是我如今这具身体的防御能力,变得极端恐怖,一般的力量根本无法对我破防。     不仅如此,我之所以能够以一己之力拖住数十具血尸,一个是因为地形的原因,这条暗道虽然有三米宽,可是对于数十具血尸来说,依旧极为狭窄,根本不可能让数十具血尸发挥其应有的战斗力。     再有一个原因便是,随着我对过往两千年前的事情知道的越多,当我手握冷兵器的时候,就有一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或许所谓的人剑合一就是在这种感觉。     千年之前,身为大秦统领十万将士的大将,王傅拥有着超强的武力,也正是因为如此,秦皇才会让王傅在最关键的时候守护在淑月身边,当然公元前二一二年,秦皇还不知道淑月用长生不死药救了我一命。     而随着我不断发现真相,当年王傅的武力正在以潜意识的形式回归。     是王傅的武力让我支撑到了现在,也是王傅的武力让我一次又一次化险为夷。     王傅就是我,我就是严刑。     我不知道这是第多少次挥舞手中的青铜枪,我只能看到在我身前,无数血尸的残肢断骸躺在地上,血流成河。     我呼吸着沉重的空气,算计着时间,可是这一细细算来才发现,我度日如年的这段时间不过才数十秒,数十秒的时间,我多次在死亡线上徘徊,而胖子、于婉玲她们则是利用这个时间最大程度地接近了暗道出口。     我到拖这手中的青铜枪,渐渐感知不到自己的身体所在,我视野中的一切慢慢变得扭曲起来。     ……     ……     “王将军,你已无路可逃,放弃抵抗吧。”     战马精疲力竭而死,我背上捆绑着淑月一同甩落下马,我拖着重伤的身体努力直立起身子,我看着将我和淑月团团围住的敌方将士。     黑压压的敌军足以万记,能够让敌人如此注视,天底下即使是大秦帝王秦皇都无法享受这个待遇。     我用青铜剑撑着我随时可能倒下的身体,我看着前方的地方将领,说道:“哪来那么多废话,要杀就来,我王傅奉陪到底。”     “王将军,其实一直以来,无论是你亦或者是淑月大祭司都是我尊崇的人物,如果可以,我绝对不愿与你二位为敌。只是因为彼此的立场不同,又因为事关国运兴衰,所以淑月大祭司今日必须死。至于你,如果你放弃抵抗,我以军人的荣誉对天发誓,我让你就此离开。”     听闻对方的话,我却是笑了笑,说道:“如果你放淑月离开,我可以放弃抵抗。”     “这绝不可能。”     “那……战吧!”     弓弦被拉满月的声音回荡而来,可是地方的将领却是突然伸出右手制止了弓箭手。     “杀!”     重步兵一字排开,手中的兵器纷纷指向了我,而我则是紧握手中的青铜剑,准备着殊死一战,我背上的淑月,由于以自身力量强行施展定点空间折叠而遭受到严重的反噬,后来又身重毒箭,如今处于生死一线间。     如果我不能突破敌人的包围,即使就这样耗下去,淑月也是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我不愿看到淑月死,不是因为她是大秦的大祭司,也不是因为她关系着大秦的国运,而是因为,她只是淑月。           第七十七章 面朝前,活下去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即使我是大秦统领十万将领的大将,可是大秦的大祭司对于我来说依旧是遥不可及的人物,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只蝼蚁仰视着擎天巨人一半。     无论是朝堂还是民间,大秦大祭司几乎被赋予神的色彩,可以说大祭司对于整个大秦天下的重要性,在某些方面甚至超越了大秦帝王秦皇。     原本在我的一生中,对于大祭司,我一直怀着一种崇敬的心,那是君臣之礼。     所以每一次的天祭,虽然都由大祭司主持,我也几乎每次到场,可是每一次天祭无论是我还是大秦的肱骨之臣,纷纷低下头颅不敢直面大祭司。     大秦的大祭司对于我来说,实在太过遥远。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大祭司会在我背上昏死过去,也从来没有想到过,我内心对大祭司的尊崇会被另外一种态度所取代。     对大祭司不敬,就是对整个大秦不敬,那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而此刻的我,身为大秦的大将军,我心中竟是奢望着能够跟淑月同生共死,这种同生共死并非臣子守护君王,而是另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面对淑月,如今的我,初心已变。     变得不再那么遥不可及,变得不再那么冰冷如山,变得不再那么陌生异路。     看着冲向我的茫茫敌军,我拧着手中的青铜剑,我知道,我和淑月这一次真的是要死在这里了,只是我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与敌军浴血奋战而死,或许我在临死前还能够击杀数十名敌方将士。     再有一种便是回身跳下后方的深涧。     我知道深涧的崖壁上没有任何树丛,所以无法起到一个缓冲的作用,只要坠落下深涧,将必死无疑。     我身上的伤口因为一路的奔波而再次崩裂开,旧伤加上新伤,血水再一次侵染了我全身,甚至顺着我的右臂,趟过青铜剑剑刃,最后滴落在地上。     吼!     我爆发出临死前最后的吼声,然后背着淑月冲进了地方的军队。     青铜剑在敌军的咽喉中闪过,瞬间绽放出一朵朵猩红的血花,可是我身上也同样插了数柄剑。     战甲已经破损,无法为我有效地抵挡伤害,而为了不让背上的淑月受伤,我只能以自己的身体去抵挡敌人手中的武器。     一口逆血涌上咽喉,这一次我再也无法将之强行咽回去。     哇的一声,一口猩红的血水夹杂着内脏喷吐在地上。     我的呼吸变得极为沉重,我的意识在一点点地模糊,我即使以青铜剑撑着我的身体,可是整个身体仍旧摇摇晃晃的,随时可能倒在地上彻底死去。     可是我背上的淑月还没死,如果我死了,那谁来保护淑月?     所以我不能死!     我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可是下一刻,一柄青铜长枪一枪贯穿了我的胸膛,最后青铜枪头抵在了我后背的战甲上这才失去了继续突进的力量。     好似拥有不死之躯的我终于感觉到了生命力在急速流逝,我知道,我以无能为力了。     “淑月,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你。”     我口中的低声喃喃,准备着坦然面对死亡。     大秦男儿生当血战沙场,死亦为大秦鬼魄,我王傅征战一生,杀敌无数,如今客死异乡,亦无怨无悔,只是……淑月她一生高贵圣洁,如今却因为我的无能而埋骨于此,我内心除了自责之外还有深深的悲痛。     可是就在我打算放弃的时候,在我耳畔似乎传来了淑月的声音。     声音极为微弱,我甚至一度以为是因为我濒临死亡的时候出现的幻觉,可是下一刻,淑月的声音再次回荡在我耳畔,而这一次我听的清清楚楚。     淑月的声音只有一个。     跳!     跳什么,或者说往哪儿跳?     我回身看向身后的深涧,在**米外是深涧的另一边,淑月这是让我跳下深涧,还是说让我跳过深涧。     如果是跳过深涧,别说我如今的重伤之身,连走路走成问题,就算是我处于全盛时期,要想跳过**米的深涧,也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可是,既然淑月说了跳,那么我就只有跳了。     我背着淑月,拧着手中的青铜剑,转身向着身后的深涧冲去,我身影跃出了深涧,虽然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我和淑月的身影并没有任何下降的趋势,就这样直直地在深涧半空滑翔,就好似失去了重力一般。     不过两三个呼吸的时间,我的双脚就已经踏在深涧另一边的土地上。     我转过身,看着此刻仍在深涧另一端的敌人,当对方短暂地出神之后纷纷意识到我已经逃脱了他们的追捕。     如果让淑月活着回到大秦疆域,后果将不可估量。     而对方在看到我好似失去了重力一般直接冲过了深涧,对方直接站出来十余人,在短暂的助跑之后纷纷跳出了深涧。     可是他们的身影不过在空中越过两三米的距离就开始急速下降,最后跌落到了深涧底部,摔的粉身碎骨。     “弓箭手!”     敌方将领瞬间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已顾不得还讲什么英雄惺惺相惜的狗屁江湖道义,而我也瞬间意识到,再不找东西做掩体,还真就要被射程刺猬了。     可是我环视四周,视野范围内一片荒芜,连大一点的岩石都没有,又何来的掩体?     跑!     拼了命的跑,我现在除了在最快的时间内抛出地方弓箭的射程范围,再没有任何办法。     可是淑月在背上,如果我转身,淑月将会成为我的挡箭牌。     我几乎压榨着我身体中唯一的一点力量向着远方蹦跑,我一边跑,一边将淑月从我背上移到我身前,这样即使敌人的箭矢从天空落下,被射中的也只会是我。     咻咻咻咻……     无数箭矢破空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随后我身体四周的地面就插满了箭矢,数到箭矢砸在我的盔甲上发出叮叮叮的声音,同时还有一根箭矢直接没入我的右肩,深可入骨。     我根本没有时间去理会身上的箭伤,我只要保证我还活着,还能够继续蹦跑就足够了。     我身影继续向着远方蹦跑,身上的血水洒了一路,我已经感知不到自己的身体所在,完全是凭借这身体自身的记忆在蹦跑着。     咻咻咻咻……     又是一波箭雨从天而降,这一次有两根箭射中了我的肩膀和大腿,我的身影为之一滞,差点就扑倒在了地上,而这个时候,我已经奔跑出去两百步的距离。     两百步,这几乎是很多弓箭的极限射程。     而就在我以为短暂地安全了之后,在我身后,敌方的将领从身旁的将士手中接过了一张巨大的弓,玄铁锻造的弓箭搭在了弓弦上,弓被拉了满月,然后拉弓的将领松开了手中的箭矢。     咻!     一道尖锐刺耳的破声传来,那支玄铁锻造的箭射向了我,并且在一瞬间贯穿了我的膝盖。     一个拇指大小的血洞出现在我的骨关节处,玄铁锻造的箭矢从我的膝盖骨冲了出去,并且带起一蓬血雾,而血雾之间还有白色的破碎的碎骨。     我整个身体在一瞬间出现了倾斜,这一次无论我如何努力都再也无法保持平衡。     我向地面的碎石扑倒下去,可是淑月此刻在我的身前,我如此倒地,势必会将淑月压在身下,所以在我的身体出现倾斜的一瞬间,我用最大的努力使我的身体侧向倒了下去。     我的身体和淑月一同滚出去数米远这才停了下来,而淑月在说出那个“跳”字之后,就再一次昏迷了过去。     其实我已经猜到了我能够以失重的状态跳过那道深涧,是因为淑月的缘故,可是我不敢去想淑月会不会因为这一次施展练气士的能力而对她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势。     我知道我的右腿已经彻底废了,我几次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是再次跌倒在地上。     又是无数道箭矢破空的声音传来,只是这一次,无数足以致命的箭矢在距离我两米外落地。     我此刻的位置,已经冲出了敌人弓箭的极限射程,除了那记洞穿我膝盖的那张弓。     我看着身下的淑月,看着那张原本绝美,如今却已花了的容颜,我低声说道:“我们不会死的。”     我不知道我哪里来的力量,我拖着淑月柔软的身体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我拖着已经彻底废了的右腿,努力将淑月挂在我身前。     我一步步向前,身侧则是先后穿过两道箭矢。     我知道这两道箭矢都是穿过我膝盖的那张弓射出来的,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接下来的两支箭虽然与我擦身而过,但是却并没有命中我和淑月。     我没有回头,我带着淑月翻过了一个又一个戈壁,一道又一道山丘,我几乎忘却了身上的伤,忘却了身后有无数敌军,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我。     我不知道我到底走出去多远的距离,我也不知道我的方向是何方。     我只知道,当我的视野范围内出现了人类踪迹的时候,我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崩断,我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第七十八章 我也是人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我的意识先一步醒来,可是我却感知不到自己的身体所在,我甚至都无法睁开自己的眼睛,感知不到四周的一切。     “我这是死了吗?可是死了为什么还有意识?”     我在心中这样问道自己,可是接下来,无以数计钻心的疼痛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侵袭而来,那是我之前在战场上,在逃亡的道路上受的伤。     我不知道身上有多少道枪伤、箭伤、刀伤,我只知道,在我征战沙场的二十余载中,我身上的新伤旧伤多到了数不清的地步,而这一次,我身上的伤口几乎抵得上我过往岁月身上伤痕的总和。     而在这些无以数计的伤痕中,又以胸口处的那处伤口最为致命。     但凡还是个正常人,被一枪捅了个通透,即使没有直接刺穿心脏,最后也只有死亡的结果。     可是我活了下来。     当我恢复了对身体的感知之后,我就闻到一股浓烈的中药的味道,同时我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身体,而身体几乎每一寸肌肤传来的疼痛虽然疼痛难当,可是却让我心中有了些许安慰。     这不仅证明我还活着,而且还证明我并没有缺胳膊少腿。     我睁开眼睛,发现我现在躺在一间简陋的茅屋中,身侧的窗户在风中来回摆动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我努力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这个时候一名约莫十**岁的女子手中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走了进来,单闻药传出来的味道就能知道那药得是有多苦。     女子一身麻布衣物,一头黑发扎成了马尾辫束在身后,虽然有些黝黑,但却干净的脸蛋上没有任何装束。     “爷爷说你能够活下来,简直就是奇迹。”     女子来到我身前,搀扶着我坐起来,然后将那碗药端在我身前说道:“你现在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因为身上的伤口实在太多,再加之过度疲劳,所以你需要时间休息。先把药喝下去吧。”     “姑娘,你可知道跟我在一起的那个女子在什么地方?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端过药,一饮而尽,而那名女子则是说道:“你是说倒在你身前的那位姐姐吗?爷爷正在为她治疗,只是……”     “只是什么?”     “爷爷说,那位姐姐可能救不活了。”     “不,淑月她不会死的。”     我将碗放在床榻旁的桌子上,然后挣扎想要从床上下来,可是身体的动弹,拉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很多伤口直接被再次崩裂,血水又一次顺着伤口流淌下来。     我顾不得身上的伤口崩裂以及由此带来的痛苦,我不顾那位女子的反对几乎是爬着从床上滚落下来。     我步履蹒跚着,一次次地扑倒在地上,一点一点地向着门口爬去,身上的血水在地上拖出一条醒目的痕迹,而那位女子则是跟随着我想要将我从地上扶起来。     然而由于我不停地挣扎着想要冲出这间房间,也因为那位少女的力气实在太小,所以我一次次被她扶起来,然后又砸在地上。     我的身影终于爬到了门口,这个时候一到略显佝偻的身影的站立在我身前。     一直干涸的手将我扶了起来。     那是一名老者,或者说,这只是一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普通百姓,可是凭借我多年来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老者明亮的双眸间隐藏着一股豪气。     这种人本质的特性,即使是岁月也是无法掩盖的。     “你着急着去送死吗?”     老者话语中充斥着一股愤怒或者说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他盯着我,就像是一位上位者盯着下方的臣子,这一刻,这位老者根本没有丝毫普通百姓的平凡。     “她在哪里?”     我没有理会老者的话语,问道。     而老者则是在短暂的停顿后叹息一声,说道,“隔壁。”     我双手搭在门框上,然后扶着墙,身体跌跌撞撞地向着隔壁的房间走去,我的身体撞开了隔壁房间的门,我整个人撞在地上,发出砰的一道声响。     我抬起头,看到在不远处的床榻上静静地躺着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身上穿着那名少女的衣物,一头黑发四散开来,由于一路奔逃而花了的脸颊也被清洗了干净,唯有其肩膀和腹部还有一丝丝的血迹,那是淑月在逃亡过程中受的伤。     我一步步爬到了淑月的床畔,我努力直起身来,看着静静躺在床榻上的淑月。     淑月的脸色有些微微发紫,那是毒素攻心的征兆,再加上淑月超越了极限使用能力,导致身上的毒素最大程度破坏淑月的身体。     即使那位老者不说,我也能知道,淑月能够活下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可是淑月身为大秦的大祭司,关系着整个大秦的国运,也关乎着数以千万计大秦百姓的命运,所以淑月不能死,所有人都可以死,但是淑月不能死。     然而在大义凛然之后,当我看着淑月那张安静脸庞的时候,我却是感觉到我整个人似乎被掏空了一般。     我甚至不知道如果淑月就这么死了,那么我接下来还可以干什么,难道我要独自一人回大秦?     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淑月,身后传来老者和那名少女的脚步声。     老者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知道你们两个都是大秦人,而且你们在大秦的地位只高不低,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我要对你说,无论大秦的国力如何强盛,也无论大秦的军队多么的无坚不摧,但大秦要想将战争的长矛伸到这里是不可能的。”     我回身看着那名老者,说道:“既然你知道我们大秦人,那为什么还要救我们?”     “缘分。”     老者扔下两个字,然后转身离去,不过当老者离开房间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说道:“今日下午,如果不出意外,那个女娃娃应该会清醒过来,而且如果我猜的没错,那女娃娃应该会清醒七天左右,七天之后,就算是天神下凡都挽回不了她的生命。”     “你的意思是回光返照吗?”     我转过身冲着那名老者问道,可是那名老者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直接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     那名十**岁的少女有些拮据地来到我身后,她说道:“那个……对不起,我爷爷就是这样的脾气,希望你不要见怪。不过……不过,只要是爷爷说出来的话,就不会有任何差错,对不起。”     少女有些结巴的话语中道出了淑月的命运,我虽然不知道那名老者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我想我应该是遇到了世外高人,可那名老者越是世外高人,那么他说的话就越是权威,而这几乎就肯定了淑月必死的结局。     可是,我不想让淑月死,或者换句话说,我不想淑月从我的生命中消失。     看着静静地躺在床榻上的淑月,我不知道此刻的我能够做些什么,我只能静静地坐在淑月旁边,看着她,日出日落。     当猩红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天,淑月的右手轻轻地动了动,然后正如那名老者所说,淑月睁开了眼睛。     我看着淑月,淑月看着我。     彼此都没有说话,对视了不知道多长的时间,淑月突然笑了起来。     那张白皙的脸蛋勾起两个浅浅的酒窝,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宛若月牙一般晶莹透彻,还有淑月微笑的神情,似乎能温暖进每一个人的心神。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淑月如此纯粹的笑容,我也从来没有想到过,一向冰冷如山的淑月,竟然也有如小女人一般姿态的时候。     看着淑月的笑容,本应该高兴的我,此刻却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在我的脑海中一直都回响着老者的那句话。     “怎么不高兴?”     “没什么,你感觉怎么样?”我看着淑月,如此问道。     “放心吧,我没事了。”     说着淑月就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可是由于牵扯到了身上两处箭伤导致淑月那张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在那名少女的帮助下,我将淑月从床上扶了起来,而这个时候淑月也是发现身上的衣服被换了下来,旁边的那名少女连忙解释着说道:“衣服是我帮你换的。”     “谢谢。”     不论那名老者有着多么了不起的过去,可是他既然决定隐身世外,那么无论是那名老者,亦或者是老者的孙女就都只是一名普通百姓。     而大秦大祭司对一名普通百姓发自内心的道谢,这在我过往的认知中是完全不可能的。     可就是这种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却是实实在在地发生在我眼前。     “不用谢。”听闻淑月一声谢谢,那名少女似乎十分开心,腼腆地摇了摇头后说道:“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少女就已经离开了房间。     而空空的房间中,一时间就只剩下我和淑月两人。     淑月看着我说道:“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大秦大祭司为一个普通平凡的百姓说一声谢谢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我没有回答淑月,也没有点头。     淑月则是将目光落在上方的屋顶上,自言自语地说道:“因为……我也是人。”           第七十九章 内心白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自从淑月醒来之后,她的情况就得到了极大的好转,我甚至因此有意忽略了那名老者之前说过的话。     不过虽然淑月的身体状况好转了很多,可是她的身体仍旧不适合长途跋涉,再加上淑月似乎有意在此逗留一段时间,所以我和淑月短时间内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微凉的夜风在山间轻拂,黑暗中时不时会传来一两道狼嚎声。     我和淑月坐在草屋外的一个山头上,我抬头看着夜空的繁星,在我二三十年的生涯中,还从来没有如此惬意地看过夜空的繁星。     “看出了什么吗?”     就坐在我身侧的淑月也一同看着夜空的繁星,她向我问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星星能看出什么来?”     “星星能看出个人和帝国的兴衰气运,无数学术与玄奥都蕴藏在这漫天的繁星中,你看那颗时而明亮时而昏暗的星星,那是大秦陛下的帝星。只是如今帝星随时都有陨落的可能。”     “那这漫天的繁星中,那颗又是你的命星?”     我将目光收了回来,看着淑月的侧脸,借助着昏暗的星光,淑月那张白皙绝美的侧脸进入我的眼帘,这一刻,我突然有一种轻轻捧着这张脸的冲动。     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只在我脑海深处一闪而逝,随后便不敢再有任何的想法。     淑月是大秦大祭司,而我是大秦大将,彼此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但凡是对大祭司有一丝一毫的亵渎,哪怕是思想上的亵渎,都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淑月依旧看着夜空的繁星,似乎并没有发现我刚才的异常,听闻我的话,淑月说道:“我没有命星。”     “你不是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星吗?”     “的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星,只是身为大秦天祭的大祭司并没有命星,当成为大祭司的那一刻起,大祭司的命运就与整个大秦的气运关联在了一起,不再有属于自己的命星。大秦兴,大祭司则安,大秦亡,大祭司则亡。”     我知道这句话是整个大秦千万百姓的禁忌,除了大秦帝王与大祭司之外,不该再有任何一人知晓这个秘密,可是此刻在这片漆黑的夜空下,淑月却好似在拉家常一般将之说了出来。     而且淑月并没有任何怪罪于我的意思,就好似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我并没有在这件事上深究,因为我害怕在不尽意见,淑月又道出了很多不该我知道的秘密。     我看着夜空,问道:“那我的命星又是那颗呢?”     “你?”     “嗯!”     淑月看着我,我也看着淑月,我们看着彼此,淑月脸上却渐渐弥漫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你现在也没有命星了。”     “我只是一名普通人,怎么会没有命星呢?”     “因为你服用了长生不死药,已不在命运之内,所以你现在没有命星。而突破命运的力量,这正是炼制长生不死药最困难的一个环节,这也是为什么炼制长生不死药会对大秦国运造成极为严重的损伤的原因。”     淑月这句话中,又抛出来一个重磅炸弹,那是事关长生不死药,事关大秦国运兴衰。     我不知道淑月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听了要被诛灭九族的话,只是当我看着淑月的时候,我内心却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这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我和淑月陷入了沉默,两人再次抬头看着夜空的繁星,许久之后,淑月突然说道:“王将军,我不想回大秦,你跟我一起在这片大山中安一个家,好吗?”     我突然被淑月这句话中的信息震慑住了,身为大秦的大祭司不愿再回大秦,那位一生都位于高位的殿下,如今想要与我一同远走他乡。     我不笨,但我也算不得聪明,特别是在个人感情上,我时常犯糊涂。     所以当我面对淑月,面对大秦大祭司这番话的时候,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而当我突然意识到了淑月这句话明理暗里的意思之后,直到多年后我才明白,当时我所做的,我所说的是多么的愚蠢和自私。     “殿下万万不可不回大秦,贵为大秦大祭司,殿下肩负着整个大秦的兴衰成败,掌握着整个大秦所有百姓的命运,而我……身为大秦将士,当为大秦而战,死当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如果与殿下一同滞留于此,与逃兵又有何异?”     我一瞬间站在淑月身前,然后单膝跪地,抵着头如此说道。     无论是我的神态,还是我的语调都充斥着认真和严肃。     淑月并没有立刻说话,她看着就跪在她身前的我,而由于此刻的我抵着头,自然也无法看间此刻的淑月到底是一种怎样的表情。     直到许久之后淑月才说道:“刚才不过是试探将军,还望将军不要往心里去才是。”     “如此正好。”     “将军还是快快起来吧。”     淑月伸出手想要将我扶起来,可是刚才的一番话,却是突然让我注意到这些时日来被我刻意忽略的,我与大祭司之间的身份地位悬殊。     我自己站了起来,并且后退一步,拉开与淑月之间的距离,我仍旧抵着头颅,不敢与淑月直视。     淑月静静地看着我,她已明白我心中的顾虑,只是无论在银城的日子中,亦或者是在这段逃亡的路上,我与淑月的距离被最大程度的拉近,如今被我突然间拉伸到陌生的距离,无论是我亦或者是淑月,心中都感觉到一抹酸楚。     只是大秦的制度不容侵犯,二三十年来我所受到的教育,我内心的底线不容触碰。     所以纵使我明知道我心中的真实感受,可是我仍旧不得不说出我刚才的那番话。     淑月看着刻意与她拉开距离的我,她说道:“王傅,四天,在接下来的四天中你都听我的,四天之后,所有的安排就都听你的,好吗?”     “你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抬起头来,看着淑月,看着那双明亮的双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我冲着淑月点了点头,淑月微笑着说道:“明天我先为你处理身上的伤。”     淑月的话还在我耳旁回荡,当我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淑月的身影已经向着茅草屋走去,直至消失在夜幕中。     淑月的心思还有我内心的感受,我何尝不知道,何尝不清楚?     可是……我会怎么去面对,或者说我只能怎么去面对?     当时的我自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最为正确的决定,直到后来我才发现,命运辜负了我,而我辜负了那个名叫淑月的女子。     我独自一个人站立在夜空下,看着茫茫星空,我脑海中一片空白。     随后我回到了茅草屋中,躺在床榻上,背对着身侧的土墙,我知道淑月就在墙的另一边,后背贴着墙,就好似淑月仍旧在我背上,我能闻到到淑月身上的气息,能够感受到淑月微弱的心跳。     虽然逃亡的路充满了危险和死亡,可是我却总有一种感觉,那将会是我这一生中最难以忘记的画面。     我实在是太过疲惫,所以纵使我心中塞满了心事,可是我仍旧很快就死死地沉睡了过去,就在我身处沉睡中的时候,在茅草屋的另一间房间中,淑月静静地躺在稻草铺的床榻上。     她微微侧着身子,面朝着土墙,那双洁净没有任何杂质的双眸静静地看着墙。     这双眼睛似乎能够穿透墙的阻碍,看到正在沉睡中的我。     淑月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她就是这么静静地看着土墙,看着我,直至第二天的朝阳从东方升起,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茅草屋,我这才从睡梦中醒来。     那个十**岁的小姑娘已经做好了早饭,老人、淑月、小姑娘都在等我吃饭。     一桌四人围绕着一个破旧的木桌吃着仅存的一些粗粮,整个过程中没有人说话,那个十**岁的小姑娘一会儿看看淑月,又一会儿看看我,不知道那双灵动却又普通平凡的双眸到底在思考些什么。     当放下手中的碗筷之后,淑月冲着那名老者说道:“老人家,我们给您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你们就安安心心地住在这里,不会有人发现这里的。”     “我们应该还会叨扰您三四天。”     “只有三四天的时间了吗?”     老者在听闻淑月的话后,整个人的情绪都低落下来,而当时的我并没有将老者情绪的变化跟三四天这个时间段联系起来,也正因如此,这才导致接下来我近乎歇斯底里的疯狂。     吃完饭后,淑月说要为我处理身上的伤。     而此刻的我身上缠满了绷带,浑身都是草药的味道,这是老者为我敷上的药。     虽然说老者极有可能是一名世外高人,可是这位老者就算是一名世外高人,也不可能在医术上胜过淑月。     不过虽然老者的医术比不得淑月,但其这些年来在山间采集的草药却是无比齐全,这也为淑月为我治疗身上的伤势提供了可能。           第八十章 安一个家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虽说淑月医术天下无双,可如果没有药物,有些病最终也不过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我身上的很多伤,都是外伤,最为致命的便是贯穿了胸口的那一枪,这些伤势如果辅以药物,会好的很快。     大山深处最为急缺的便是医者,而老者则是以行医为生。     当吃完早饭后,老者便背上了背篓,带着那位十**岁的少女的离开了草屋。     “屋里草药快用完了,我得进一趟山,差不多得三四天时间,在这期间,屋里的所有东西你们随便使用。”     老者和少女离开了茅草屋,这片大山深处,此时此刻就只剩下我的和淑月两人。     都说身上的伤疤是一名军人的勋章,而我,二三十年的征战生涯中,我身上则是挂满了勋章。     当我脱下上衣,解开身上的绷带,无数纵横交错的伤口展现在视野中,新伤旧伤,层层叠叠,我几乎在我身上找不到一块完好无损的皮肤。     淑月静静地看着我身上的伤痕,虽然早在一年前观星楼上淑月就曾看过,可是一年时间过去,我身上的伤痕又增加了很多,特别是前两日我和淑月从银城一路逃亡的路途中,我身上的伤痕更是多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     所以此时此刻,淑月竟是被我身上无以数计的伤震慑在那里。     同时我想,或许那名老者说我能够活下来简直就是一个奇迹,有一部分原因便是他看到了我身上的伤痕。     淑月慢慢地伸出那只纤细白皙的右手,当淑月冰冷的手指触碰到我胸膛的时候,我能够感受到淑月整个人都微微一颤,淑月微微蹙眉,我不知道淑月此刻内心到底一种怎样的情绪。     许久之后,淑月说道:“把裤子也脱了吧。”     “什么?”     “我让你把裤子脱了,害什么羞?这是命令。”     淑月说着这句话,可是那张白皙的脸蛋却是涨得通红,明明叫我不要害羞,可是她自己却是先害羞起来。     无论是在过往的战斗中,亦或者是不久前逃亡的路上,由于我身上都穿着盔甲,所以我大腿上的伤其实比身上的伤更多、更密集,淑月让我把裤子脱了,自然是为了检测我双腿上的伤势。     我咬紧牙关,硬着头皮把裤子脱了。     整个大秦千万百姓,绝对没有谁曾只穿着一条亵裤站立在大秦大祭司身前。     而此刻的我正这么站着,如果这一幕传回了大秦,不说大秦的律令绝对能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就是大秦的千万百姓也会将我碎尸万段。     草屋中摆放着一只巨大的木桶,木桶中装着滚烫的药水,无比浓烈的药的气息弥漫在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淑月指着那只木桶说道:“躺进去。”     “会被烫熟的。”     热水冒着腾腾的热气,只要是个人,我毫不怀疑,一旦躺进木桶中,一定能烫脱一层皮,所以此刻淑月让我躺进木桶中,也不知道是在为我治疗还是在谋杀我。     淑月就站在我身前,她抬着头看着我,说道:“如果你觉得会被烫熟,那我陪着你。”     在淑月严厉的目光中,我盘膝坐进了木桶中,木桶中的液体直接淹没到了我脖子,除了露出一个头来,我的身体再没有一片皮肤不被浸在药液中的。     水蒸气模糊了我的视野,可是我此刻在乎的并不是什么水蒸气,也不是什么难闻刺鼻的药物的味道,而是木桶的中药液温度实在是太过滚烫。     我甚至怀疑我已经被烫脱皮了。     “如果不是一年前你服用了长生不死药,无论是身体结构亦或者是生命力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根本无法支撑到活着离开银城,更别说后来一路上的逃亡。”     “如今你身上的伤势虽然有所好转,表面上看去都不过是皮外伤,可是你身体内部却早已郁积着这些年来累积的伤,如果无法有效地化解身体内部的伤,即使服用了长生不死药,也难逃死亡的结果。”     “长生不死,并不等于不死之身。”     淑月的声音回荡在我耳畔,“闭上眼睛。”     我闭上了眼睛,可是接下来我却是听到衣物坠落在地上的声音,我心头猛地一颤,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已经到了此时此刻的我却是又不敢睁开眼睛。     因为这一幕几乎是对整个大秦社稷的亵渎,是每一个大秦人内心渴望却又无比抵触的大逆不道之举。     有人踏进了木桶中,而这个人除了淑月,还能有谁?     刚才有衣物坠落在地上的声音,自然是淑月褪去了身上的衣服。     一直冰凉的手轻轻放在我的背上,在与那只手接触的一瞬间,我的整个身体都为之一颤,我不知道我此刻是该立刻挑出木桶,然后单膝跪在地上请罪,还是说任由这一切继续下去。     “你说过,在接下来的四天时间中都听我的,四天之后,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淑月似乎看出了我心中所想,所以她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而也正是因为淑月这句话,让我矛盾的内心慢慢平静下来。     我仍旧紧闭着双眸,不过在我的感知中,当淑月进入木桶中之后,整个木桶中药液的温度就在以一个恒定的速度上升,我知道这一定是淑月所为。     虽然淑月此时此刻看起来没有任何伤势和生命危险,可是对于淑月的真实状况,如今的我却是一无所知。     我感觉到一根滚烫的针从我后劲处扎了进去,随后数根银针纷纷插进了我身体的各大穴位中,而每随着一根银针刺入我的身体中,我便感觉到身体传来一阵阵的冰凉。     可是在冰凉之后,木桶中的滚烫便冲进了我的身体中。     身体中的冰凉,自然是我多年来郁积在身体内部的伤,而冲进我身体中的滚烫,则是木桶中的药力在一点点地修复我身体内部的伤痕。     而在银针上则是附着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也正是这股气息将我身体中紊乱的力量一点点地扶正。     淑月光着身子坐在我身后,此刻的我背对着淑月,并且闭着眼睛,自然不可能看到此刻淑月白皙的脸上时不时涌现一抹不正常的紫色,也更不可能知道淑月身体内部的毒素和伤势已经积压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     我也不知道为了打通我身体内部郁积的伤,淑月此刻正在以燃烧自己的生命力为代价施展银针。     随着时间的流逝,虽然木桶中的温度不降反升,可是我却再没有多少之前的燥热和滚烫感觉,更多的是一种温暖和舒坦,不仅如此,我甚至感觉到我身体内部和皮肤表面都传来一道道麻麻的感觉。     就好似伤口结疤时候的情况。     “转过身来。”     我慢慢转过身去,正面面对着淑月,不过我仍旧紧闭着双眸,不敢睁开眼一丝一毫。     纵使我此刻紧闭着双眸,可是我仍旧能够无比清晰地感觉到淑月的存在,甚至能够感受到淑月的呼吸和心跳,我大脑此刻一片空白,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     又是一根根银针扎进我身体的穴道中……     日出、日落。     当太阳落山的时候,木桶中浑浊的药液温度终于降了下来,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我感觉到一道无力柔软的身体撞进了我的怀中。     我睁开眼睛,却是发现淑月昏迷了过去。     “淑月。”     我扶着淑月的肩膀,叫到淑月的名字,可是淑月并没有醒来,仍旧处于昏迷中。也是直到这一刻我才突然意识到淑月是光着身子的。     浑浊的药液淹到了淑月的下巴处,淑月那一头齐腰的黑发也是散落在木桶的药水中。     我看着再次昏迷过去的淑月,顾不得大秦大祭司的身份,也顾不得男女之间的界限。     我将淑月从木桶中抱了出来,用温热的清水为淑月洗净身上的残留的药,然后无比笨拙地为淑月穿上衣服。     整个过程中我都闭着眼睛,然而纵使看不见,但是肌肤上的接触却是难免的,好几次由于我闭着眼睛,根本不知道该从何下手,所以一双手却是多次摸在了不该摸的地方。     为淑月简单地穿好衣服,将之轻轻放在床榻上,我这才睁开眼睛。     看着昏迷中的淑月,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只是一介莽夫,除了杀人打仗,我几乎什么都不会,所以此刻的我只能干着急。     此刻的我心中却是在想,如果那老者没有进山就好了,他至少应该知道淑月此刻是一种怎样的情况。     然而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一支无力的手却是轻轻拉着我的手,淑月虚弱的声音传来:“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淑月抱着我的手沉沉地睡了过去,而我则是蹲在床榻旁,尽量不打扰到淑月熟睡。     我静静地看着熟睡中的淑月,看着这张白皙憔悴的容颜,我脑海深处突然涌现一种想法,如果时间能够固定在这一刻,该多好?     是啊,如果可以,在这片人迹罕至的大山深处安一个家,一个属于我和淑月的家,该多好?     三间茅屋,一亩良田,足矣。           第八十一章 爱过?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我暂时忘掉了我和淑月的身份,暂时忘记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我蹲在淑月身旁,静静地看着那张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脸庞,我任由淑月抱着我的手臂,就这样……静静的。     不知不觉中我就这样蹲在床榻胖睡着了,当第二日的清晨到来,迷迷糊糊中我睁开眼睛,却是发现我躺在床上,而淑月的身影则是不见了。     “淑月,淑月……”     看不到淑月人,我心底突然涌现一股说不出的不安,我冲出了房门,大声叫道淑月。     这个时候我才看到淑月从厨房中走了出来,而在淑月手中端着一碗面,她看着我,微微笑着说道:“洗漱后快来吃早饭。”     淑月重新进了厨房中,而我当确定淑月没有生命危险之后,我一颗紧绷的心才放松下来。     这个时候,我才突然感觉到身上传来一阵阵痒痒的感觉,右手往痒痒的地方一挠,突然扣下来一块硬邦邦的东西,低头看去,却是发现那是一块早已经凝固的血枷。     而血枷下面则是新生的血肉。     一天一夜的时间,我身上受的伤竟然全部好转,而且伤口处新生的血肉除了比原本的皮肤白净一些之外,竟是没有丝毫的伤痕痕迹。     不仅如此,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体中充满了力量,身体中多年来的郁积的伤,尽数被剔除。     我穿上衣服,这个时候淑月也是端着两碗面从厨房中出来。     我偶然间在厨房的盆中看到了很多糊状的东西,淑月看我在看盆中的东西,脸微微一红说道:“那个……那些都是之前煮废了的面条,我不知道要等水开了才能把面条下下去。”     这是淑月第一次下厨,更是淑月第一次煮面,所以对于煮面的流程,淑月自然是不太清楚。     我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而能够吃到大秦大祭司亲手煮的面,整个天下间,也只有我王傅才能有这个待遇。     接过淑月手中的面条,坐在小木凳上,当第一口面条入口的瞬间,我便已经知道,这一定是我这辈子吃过最难吃的东西,没有之一。     淑月看着我,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嗯,好吃。”     我将碗里的面条吃完了,淑月将第二碗面放在我身前,说道:“这儿还有一碗。”     我看着第二碗面,头都大了,还要再吃吗?要知道老者和少女本来就没有多少粮食,而从小就锦衣玉食,身居高位的淑月,又什么时候体会过普通老百姓的艰苦?     所以淑月这个早晨,加上她之前浪费的,足足是老者和少女半个月的口粮。     我没有吃第二碗面,而淑月只吃了一口就把面倒了。     因为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这面实在是太难吃。而能将面条这么简单的事物弄到难吃到这种地步,也是需要一定的境界的。     吃完面条,我和淑月一同将碗筷洗净。     当忙完手中的事之后,我看着淑月,淑月则是看着我,以为是大秦天祭殿的大祭司,以为是大秦统领十万将士的大将军,此刻在这片荒无人烟的深山中竟是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我去睡会儿。”     淑月转身进了茅屋中,我则是在茅屋的墙角处找到了一张破旧的弓。     在经过简单的修补之后,这张破旧的弓勉强还能够使用,于是我带着这张破旧的弓,再做了几根箭矢,自己独自一人离开了茅屋。     老者和少女平时依靠行医救人来换取一些粮食,本来屋子里的粮食就不够多,今天还让淑月浪费了那么多,等老者和少女回来之后,肯定得有一段时间饿肚子。     所以我打算为老者和少女做些什么,同时也改善一下这段时间中我和淑月的伙食。     狩猎其实跟打战杀人是一回事,所以纵使我只带了三根箭矢,可是当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手中却是拧着四只野兔子。     把这些野兔子杀出来做成肉干,想必足够那爷孙两人支撑一段时间了。     当我回来的时候,淑月仍旧在熟睡中,并没有醒来,我将兔子扒了皮,然后将之架在火架上,其余的三只兔子则是晾晒在了通风的地方,用来制作肉干。     虽然着火焰的烘烤,肉香飘散在空气中。     或许是被兔子烤肉的肉香吸引,淑月从睡梦中醒来,她顺着香味自行找到了烤肉的地方。     看着火架上的烤肉,淑月便已经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淑月静静地蹲在火堆旁,不说一句话,而我则是专心地烤着兔子肉,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不说一句话,但彼此之间却并没有感到尴尬和不适。     而我与淑月之间,彼此在彼此心中的位置,却是在一点点地稳固下来。     如果说在此之前,我与淑月之间那层不敢揭开的纸还会动摇我们在彼此心间的位置,那么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纵使我与淑月之间仍旧沉默,仍旧什么都没有说,没有确定下来,可是我们内心深处的那种固执的情感却是已经固定了下来。     这种感觉不会随着社会变迁,时间流逝而变化分毫。     淑月身上穿着那名少女的衣服,一头黑发盘在脑后,那张白皙的脸颊透露出红润的脸色,表面上看不出有任何不正常和不适。     而此刻的淑月,纵使身上穿的如此普通,可是根本无法掩盖她身上那股大秦大祭司的气质。     也正因为此,这才时刻提醒着我,纵使只有短短四天的时间,也要时刻注意到我与淑月之间的身份地位,不得有任何逾越底线的举动。     可是虽然心中是这么想的,可是这两日来,我与淑月之间的所作所为如果传回了大秦,绝对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不仅如此,其实无论是我还是淑月,无论是银城的岁月中,亦或者是在逃亡的路上,还是说是在茅草屋中短短的两天时间,在这些时间中,我跟淑月彼此之间更像是一对相识相知的恋人。     大秦大祭司是不允许有丝毫儿女私情的,无论是实际行动,亦或者是思维想象,但凡有一丁点对大祭司的幻想,那就是对整个天祭的亵渎,其罪责之重,超过了叛国罪名。     所以总是我和淑月口中都没有说,可是我心中却是十分清楚,单就对天祭殿的亵渎一罪,我是难持其咎了。     同时我也在怀疑,如今的我,还有资格称为大秦的将军吗?     而且,一直以来我都在回避一个问题,那就是,我和淑月原本到银城的任务是建立定点空间折叠,但却被敌人获取了情报,攻破了银城。     我和淑月的任务并没能完成,这直接关系着大秦帝王的生死存亡。     可以说,如果在不久的将来,大秦帝王因为年迈体衰驾崩,我和淑月就是间接的罪魁祸首,这可是弑君之罪,别说我是大秦一个统领十万将士的将军,就算是大秦的大祭司淑月都会感到极为棘手。     可以说,如今的我已经是数罪并于一身,而且每一项罪名可都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要不要回大秦?     我脑海中突然闪现这么一个荒唐的想法,可是这个想法刚一在我脑海深处萌芽,就直接被我磨灭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填饱肚子,淑月看着我,说道:“王傅,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答应我四天的时间。”     我没有立刻回答淑月的问题,我用火棍轻轻拨弄着火堆,脑海中却是在自己问道自己,我后悔了吗?     不,如果此刻再让我来选择,我也会给出同样的答案。     我站起身来,然后坐在了淑月身旁,淑月则是将头轻轻倚在我肩膀上,双手挽着我的右臂,她整个人都几乎挂在了我身上,我能够感受到淑月身体的温度,我呼吸之间能够闻到淑月发间的清香。     此刻的氛围静谧,而静谧之中弥漫着一种叫幸福的感觉,我想留住这种感觉,可是我却十分清楚,我不能也无法留住这种感觉。     我和她都静静地看着身前那堆火堆,一时间再次陷入了沉默。     柴火已经快烧没了,只剩下一点点火苗在艰难地支撑着。     “其实不需要四天。”     “你想回大秦了吗?”     我转过头,看着淑月那头黑发如此问道,而淑月则是说道:“我想将这些时日的点点滴滴都记在我的脑海里,铭刻在我心底,不曾忘记。”     “王傅,你爱过吗?”     爱?     我曾经听说过这个字眼,可是真当这个字眼出现在我生命中,并且与我息息相关的时候,我却是不敢去直面它,纵使此刻它就在我身侧。     爱过吗?     其实不能说爱过,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爱了,并且会一直爱下去,纵使会被深深地藏在内心深处,藏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可是爱一直都在那里只增不减。     爱一直都在,所以不能说爱过。     “一直都爱。”     我轻轻抓着淑月的手,轻声说道。     可是我许久都没有听到淑月的回应,我轻轻摇了摇淑月,淑月整个人好似沉睡了过去,可是我却感觉到淑月的生命力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流逝。           第八十二章 血尸冲出暗道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生命力自然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可是此刻的我却是真的能够感受到淑月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变得虚弱起来,好似狂暴的火焰终于冲破了包裹着火的纸,只需要极短的时间,火焰就能将纸彻底焚烧成灰。     而淑月,将会很快死去。     “淑月、淑月……”     我双手抓着淑月的双肩,大声吼着,我心底无比焦急,但我却找不到任何可行的办法。     那种挠痒痒挠不到痒处的痛苦,正是我此刻内心的真实写照。     淑月白皙的脸上渐渐弥漫出来一股不正常的紫色,同时我感觉到淑月身体的温度在以一个极快的速度下降,很快就下将到了一个足以威胁到生命的程度。     淑月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看着我,那张瞬间变得无比憔悴的脸上竟全然不顾她自身的情况,反而绽放出一抹开心的笑容。     “我也是,一直都爱着。”     淑月再次闭上了眼睛,而我知道,或许淑月将不会再醒过来。     “淑……月……”     我将淑月冰冷的身体死死地抱紧怀中,而此刻的我却是只能以仰天的咆哮来发泄我心中的伤痛。     当我从观星楼醒来,当淑月为我剔除身上的蛊毒,当我第一次与淑月并肩而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王傅,大秦统领十万将士的大将与大秦天祭殿大祭司之间的距离便开始慢慢地缩短。     淑月是大秦的大祭司,可她并不是神。     所有人都仰望、尊崇于她,可是却从来没有人真正同淑月站在一起过。     淑月她害怕寂寞,可是这些年,淑月一直独自一人。     淑月的可怜,这世间,或许没有人能够真正体会。     我抱着淑月,可是我却感觉到淑月正在离我而去,在我征战沙场的二十余年生涯中,我从来没有如此彷徨无助过,我甚至感觉我内心世界的天突然崩塌了一般。     男儿流血不流泪,可是此刻我,一滴泪水却是划过脸颊顺着下巴滴落在地上。     我从来没有想象过有一天我也会流泪,而且是如此刻一般哭的稀里哗啦的。     ……     ……     “淑月!”     我到拖着青铜枪,一步步迎面走向了暗道中的血尸,我口中低声喃喃着淑月的名字,而我已经模糊的双眸却是布满了水雾,一股莫名其奥妙的悲伤好似穿越了千年时光影响到了两千年后身为严刑的我。     数十具血尸如同潮水般一同冲向了我,而我手中的青铜枪则好似在鸣颤一般。     青铜枪不断在暗道中挥舞,我凭借自己一人之力抵挡住了数十具血尸的攻击。     不断有血尸的烂肉溅射在我身上,好几次我差点就被血尸一口咬下一块血肉来。     我几乎陷入了忘我的战斗,一时间我甚至感觉我身上正穿着千年前的盔甲,手中提的是青铜剑,不断在敌军中杀进杀出,每随着手中武器的挥舞,都会有敌人的血水溅射而出。     又是数具血尸被我绞成了一滩烂肉,可是这点数量对于数十具血尸来说,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或许是因为这具属于王傅肉身的身体的缘故,纵使我倾尽全力战斗了这么长时间,可是我仍旧没有感受到多少疲惫,身体中的力量仍旧奔涌如河。     “严刑,走了。”     于婉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身看去,只看到方跃、于婉玲他们的身影已经接近出口了。     两具血尸一前一后扑向了我,而已经知道方跃他们已经安然逃离的我也就没有继续逗留下去的必要,我回过身,看着扑向我的两具血尸。     我掷出了我手中的青铜枪,青铜枪瞬间冲出去数米的距离,一枪扎进了第一具血尸的胸膛,而青铜枪的力量不减,在直接贯穿了第一具血尸的胸膛之后,又刺穿了第二具血尸的胸膛。     就好似串串一般,青铜枪将两具血尸串在了一起。     暂时阻挡住了血尸的进攻,我则是利用这个短暂的空隙转过身拼命地向着暗道的出口跑去。     我的速度跟我的力量一样极为恐怖,特别是当我从银石的陨石坑中出来之后,纵使我的身体重量达到了一千余斤,可是我的力量也同样也增到了一个无法想象的地步,所以我的速度也一样不减反增。     方跃他们已经冲出了暗道的入口,我紧随着方跃他们也冲出了入口。     可是在我身后,则是数十具血尸跟了上来。     “散开,所有人都散开。”     我刚一冲出入口,就冲着暗道外的周静、胖子他们大声吼道,而胖子他们虽然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他们所有人都散开,不过他们单看我此刻的状态就能知道事态有多么严重。     果然,当我冲出暗道入口,胖子他们刚刚开始向四下散开的时候,数具面目狰狞的血尸就已经紧随着我冲出了暗道。     而接下来,不过一两个呼吸的时间,就有二十余具血尸冲出了暗道。     包括周静、胖子在内的所有人,当他们看清血尸容貌的一瞬间,纷纷动容,他们没有想到在这世间竟然有如此邪恶的东西存在,而之前邱晓涛正是被这种东西所伤。     邱晓涛能够在血尸的暗中攻击下存活下来,绝不简单。     砰!     数十具血尸一同冲出了暗道,同时就在这个时候,巴雷特的枪声突然响彻了天地,而最前方的一具血尸的头颅则是瞬间爆炸成了血雾,而无头血尸则是向前在地上翻滚了十来米的距离这才停了下来。     紧随其后的数十具血尸在冲出暗道的一瞬间便彻底暴露在阳光下。     青烟弥漫,数十具血尸但凡被阳光直接照射到的地方,烂肉都出现了烧焦的状态,同时不断有青烟从血尸身上弥漫出来。     吼……     数十具血尸爆发出痛苦的嘶吼,同时纷纷转身想要逃回暗道中。     我没想到血尸居然还能感受到痛苦,对于这一点,我心中却是有些意外,而我身上沾染的血尸的血肉,也是在阳光的照射下冒出了青烟。     已经意识到血尸畏惧阳光的胖子,怎么可能让这些血尸尽数逃回暗道中?     在胖子的带领下,数位周静团队中的人纷纷推动暗道旁边的巨石,在血尸逃回暗道中的时候,数块巨大的岩石直接堵住了暗道入口。     直到最后,足足有九具血尸被拦在暗道外,如果算上被方跃一枪爆头的那具血尸,便是十具。     在阳光的照射,血尸爆发出声嘶力竭的痛苦吼声,同时身上的青烟好似整个血尸的身体都要被点燃了一般,周静的人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枪想要对血尸进行扫射。     我提起手制止了他们。     “这些血尸已经没有危害,不用开枪,看看他们到底会发生什么。”     所有人都远离那些被阳光照射而趴在地上抽搐的血尸,至于那具被方跃爆头的血尸则是并没有像暗道中一般仍旧有行动能力。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地上抽搐的血尸渐渐的不再动弹,而其身上的青烟也是不再那么浓烈。     胖子慢慢地接近血尸,然后用木棍捅了捅地上的血尸,可是血尸仍旧没有任何动作。     “死了?”     胖子回过头看着我,他如此说道。     而这个时候我则是看到胖子身侧脚下的一具血尸突然动了,虽然懂的幅度不大,可是只要胖子被血尸伤一条口子,如果不能及时处理,就很有可能丢掉性命。     而这里的及时处理,很有可能就是跟邱晓涛一般截肢。     “胖子,回来。”     我冲着胖子大声吼道,而方跃则是已经拧着手中的巴雷特,随时准备开枪。     我阻止了所有人扣动手中的扳机,胖子也是在第一时间远离了那些血尸,而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那九具血尸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而由于阳光的照射,导致血尸身上的腐肉看上去不再那么恶心和恐怖,身在在其头颅上能够隐约看到彻底变形的五官。     九具血尸慢悠悠地四下环顾着,不再像之前还在暗道中那般宛若野兽一般疯狂。     当血尸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之后,就再也不曾移开。     而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九具血尸纷纷朝着我单膝跪了下去。     在这一瞬间,我似乎能够听到那一声热血沸腾的话语。     “属下等,参见将军。”     这句话好似直接回响在我脑海深处,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慑当场,不知道该如何去思考,而在我内心深处,一直以来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一抹悲痛则是瞬间涌现了出来。     这些血尸都是当年银城的战士,我没有想到,时隔两千余年,我们彼此竟然再相见。     血尸身上的青烟骤然浓烈,整整九具血尸在几个呼吸的时间内彻底化作了焦炭。     胖子丢了一块石头砸在彻底化作焦炭的血尸身上,整个血尸形成的焦炭则是整个坍塌,在地上留下一捧黑灰。     我看着地上的黑灰,我想到了当年银城一战,对于大秦将士马革裹尸、战死沙场,我内心竟是涌现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感受。     那是一种自豪感,可是在自豪背后却是一股深深的悲痛。           第八十三章 追寻足迹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血尸的动作默默无声,但我却能从中感受到一股不一样的情感,那似乎是一种落叶要归根的归乡之情。     是的,银城的将士都是大秦人,两千余年来,他们一直被困于异国他乡,他们受到了巫医手段的诅咒,如今在即将彻底消失于世间的一瞬间,他们清醒了过来。     千年磨难、千载春秋,没有什么能比得过死后安息。     我看着地上那一堆堆黑灰,我内心在悲痛的同时,也感到一丝丝的欣慰,可是除了这十具血尸之外,在暗道中还有足足数十具血尸面临着好似无止境的折磨。     我想要拯救他们,可是我要怎么才能做到?     除了阳光,我真的是没有任何办法,而又要怎么做,才能将所有血尸都暴露在阳光下?     世间有很多事都是残缺的,不可能所有事都尽善尽美,纵使强大如淑月,这世间也有太多的无奈不是她能够左右的,更何况是如今的我?     对于暗道中的数十具血尸,我只能表示无能为力。     我此刻内心深处除了遗憾之外,还有一股深深的自责,那是对大秦将士的愧疚。     而由于暗道中有数十具血尸把手,或许在场的人中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够顺利通过这条暗道,所以当下我决定,放弃对这条暗道的探索。     “不下去了吗?”     周静来到我身旁,如此问道。     我知道,纵使从小到大都有周显寻为周静灌输各种各样的知识和经历,可是此时此刻的周静心中仍旧有很多疑惑和不能理解,可是周静是一个能够沉得住的人,所以周静并没有向我提及任何她心中的疑问。     “没有人能够突破那些血尸,我们即使下去也不过是送死罢了,放弃吧。”     “下面有什么?”     “什么也没有,这只是一条当年拿来逃生的通道而已。”     我的目光一直都盯着暗道,周静这个时候则是问答,“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听闻周静的话,我转过身看着周静,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去,可是我并没有回答周静的疑问,而是转身向着银城的其它废墟走去。     周静跟了上来,不过她并没有再提问,只是静静地跟在我身旁,似乎她已经打算当我的跟屁虫。     胖子只对美女和钱感兴趣,所以当胖子知道暗道中不可能有宝贝存在之后,他那双小眼睛就从暗道入口处移开了视线。     方跃紧紧地跟随在胖子身旁,只是我不知道当方跃看向我的目光中却是多了一抹不为人知的感觉。     那似乎是一种震惊,也似乎是一种忌惮和防备。     如果我看明白了方跃眼中的神色,一定会再次对这个憨憨的壮汉刮目相看,同时我心中对方跃的防备也会更深一些。     其实直到这个时候,我并没有发现我的内心其实在一点点地发生变化,如果说我这辈子最信任的人是谁,那一定是雅琴,如果说信任的人是哪些,那我信任的人中一定有胖子和张涛。     可是此时此刻的我,对方跃的防备,其实就是对胖子的防备,我内心的疑虑其实已经冲破了我内心既定的原则。     或者换句话说,如今的我,变得越来越不像我,越来越不像身为退伍军人的严刑,而随着我脑海中不断闪现的记忆画面,不知不觉中,我的行事风格慢慢地变得有些像王傅。     我没有发现我如今无比微妙的变化,周静他们也没有发现,就连胖子都没有发现,可是方跃却是发现了。     而除了方跃之外,我不知道的是,还有一个人也注意到了我的变化。     邱晓涛!     当所有人都离开了那个被重新封起来的暗道之后,还有一个人静静地蹲在那一堆堆黑灰前仔细地思考着问题,而这个人则是于婉玲。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无法看透于婉玲这个女人,当她锋芒毕露的时候,似乎整个世界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可是当她沉默寡言的时候,即使于婉玲就在你身边,你也仍旧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而这个时候的她却是更加危险,就像一条身怀剧毒的蛇,悄悄地潜伏在你身边,随时随地都可以向你注射足以致命的毒素。     于婉玲独自一人,她看着那一堆堆之前还是血尸的黑灰,看的有些出神。     很快她从身后的背包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然后取了一捧黑灰放进玻璃瓶中,而在这个过程中,于婉玲显得无比小心,特别是在打开背包的时候,于婉玲刻意避开了阳光。     因为在她的背包中有一个玻璃瓶中装的是一块活的血尸的血肉,如果这块活的血肉被阳光照射到,虽然不知道会不会跟之前的血尸一般化为飞灰,但于婉玲却是不敢去冒这个险。     于婉玲对着黑灰出神了很长一段时间,她一个人自言自语道:“这些东西在最后的一瞬间应该是恢复了清醒,也就是说在那一瞬间,这些血尸并不是行尸走肉,而是人,两千年前的古代人。那么也就说这些血尸其实活了两千年,纵使还不能算的上长生不死,但至少已经摸到了长生的门槛。”     “血尸绝对是千年前的巫医所为,而蛊毒是制造血尸的关键点,难道说蛊毒才是开启长生不死的钥匙?”     于婉玲独自一个人推论着,可是如今的她还并没有跟我分享这些属于她的秘密,所以我自然也无法为于婉玲矫正她在研究长生不死一路上的错误。     是的,在两千年前,不仅仅是大秦帝王在追寻长生不死,大秦周边的游牧民族,但凡是有一定国力的君王其实都在渴望长生不死。     这也就直接导致世间有很多条关于长生不死的道路,可是这么多条通往长生不死的道路中,唯有淑月那一条是正确的。     至于其它的,虽然也摸到了长生的门槛,可是却走上了歧路,比如说如今我们所看到的血尸,其实就是千年前游牧民族对长生的研究成果。     只不过这种研究成果,最终变成了禁忌。     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中,无论是周静的团队,亦或者是我,都对整个银城的现状做一个最为透彻的发现和分析,至于周静团队分析出来的东西,我心中其实都十分清楚。     比如说银城的存在历史,建筑风格,陨落原因等等。     我在银城的废墟中随处游荡着,看着那些熟悉的建筑,而千年前的画面则好似与我此刻眼中的景物重叠。     在我耳旁似乎还回荡着战争的号角,在我的视网膜上似乎还倒映着战火的硝烟,只是时隔千年,所有人的恩怨情仇都已经烟消云散。     烟消云散?     不,就算是是人非在时间历史中磨灭,就算古城遗址在千年时光中化为废墟,就算千年前的人如今早已不在,可是那段深深烙印进我灵魂深处的记忆却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深,变得根深蒂固,无法抹去。     淑月!     我冲出了银城,向着东方的那片山奔跑而去,我一路飞奔,忘了疲惫,那个方向,是当年我和淑月一路逃亡的方向,此刻的我迫切地想要重新走一遭这一条路,那是内心深处突然奔涌而出的冲动。     胖子等人发现了我的异常,当周静果断留下了几人继续挖掘银城遗址之后,胖子他们都跟了上来。     只是由于他们的体力完全无法跟我两相比较,所以落后我很远的距离,不过却并没有被我甩掉。     我一路狂奔了下去,期间留下来等了胖子他们一段时间,而一路上,我甚至在一些乱石之间发现了一些已经朽坏了的青铜武器。     我没想到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地段,千年前的痕迹竟然能够保留至今。     我一路上蹦跑着,我的身影几乎与千年前的我两相重叠,两千年前的我身负重伤,背上背着昏迷不醒的淑月,两千年后的我再次踏上了这条路。     我有种错觉,当我再次行走在这条逃亡路上的时候,我此刻还是二十一世纪的退伍军人严刑,下一刻就变成了千年前大秦的将领王傅。     当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我终于再一次站在了那条深涧前。     正是这条宽约**米的深涧让我和淑月避开了敌军的追击,而如今的我静静地站立在深涧的这边,看着深涧的那边,看的出神,看的沉默,看的悲痛伤感。     胖子他们跟了上来,他们看了看出神的我,又看了看身前的那条黑涧,并没有说一句话。     我将那枚银石交给了方跃,然后转过身,向后走了二三十米的距离,然后微微躬身,身体的力量一瞬间传递到双腿和脚掌上,下一刻,我的身影就宛若箭矢一般冲了出去。     我的速度在一个极短的时间上升到一个恐怖的高度,当我冲到深涧旁的一瞬间,我整个身体猛然向前跃起。     **米的宽度迅速在我身下越过,我整个人好似一颗陨石一般重重地砸在深涧对面,由于我的体重太重的缘故,所以此刻我脚下的岩石彻底龟裂,并且凹陷了下去。     这一幕,胖子等人看着的目瞪口呆。           第八十四章 目的地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一跳越过**宽的深涧,这在胖子等人看来,完全就是飞檐走壁的绝技。     而我的双脚落在深涧对面的岩石上,激起一阵烟尘,我回过身看着深涧另一边的胖子他们,说道:“你们可以先回银城等我,如果我一直没有回来,你们就先回去吧。”     “不可能,老子记得这一次携带的装备中有小型便携的升降梯,你等老者把升降梯拿来就越过这条深涧了。”     胖子在深涧的另一边指着我,他一边跳脚,一边大声吼道,我知道胖子其实担心我独自一人的安危,可是胖子不知道的是,我自己一个人反而要安全的多。     周静则是站立在胖子身边看着我,我知道,周静从周显寻那里听闻的关于的我消息已经不足以解释这一路上她从我身上看的种种,可是周静也十分清楚,即使她追着问我,要我解释我身上的秘密,我也绝无可能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静没有说话,可是当我转身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冲我问道:“在那边有什么吗?”     我看着周静,我原本想直接转身离去,可是最后还是对周静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我们此行最终的目的地就在那个方向。”     我指着东方,如此说道。     周静虽然不知道我凭什么如此说,但她却是相信了我说的每一个字。     “记得把你身上的卫星定位开着,我们很宽就会追上你。”     周静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去,想必是回去拿跨越这条深涧的装备去了,至于什么装备,这个却不是我需要担心的问题。     “方跃,那好银石,不要掉了。”     嘱咐好方跃不要将银石弄掉了之后,我不再理会胖子、方跃他们,我转过身,看着这一路荒凉的戈壁山峦,于是我迈开了步伐。     我追寻着当年的足迹,一路向东走去。     时隔两千余年,当我重新走在这条生死一线间的逃亡路上,我没有了当年的那种疲惫,反而多了许多伤感和遗憾。     就像是毕业多年的学子在某个日子重新回到校园走上一遭,那种苦涩只有曾经经历过的人才能知晓。     昔日的人和事,如今都已经湮灭在历史长河中,如今的我,却反而成了过客。     当我的身影翻过一座山峦,站立在山峦之上,视野骤然间变得开阔起来,而在我的视野中,在远方的那座山峰背后是一条石阶,石阶一路向上,淹没在山峰云端,因为低压云层遮挡,所以无法看清山峰之上的景色。     在我的记忆中,在那片山峰之上有数间茅屋,千年之前,数间茅屋中生活着以为老者和一名十**岁的少女,而我此刻站立的位置,正是我当年背着淑月彻底昏迷过去的地方。     同样的地点,只是不一样的时间。     我内心的情绪宛若打翻了五谷杂粮,无数心绪混杂在一起,最终汇聚成了深深的遗憾。     “淑月!”     我口中轻声呼唤着淑月的名字,然后我迈开了步伐向着远方的那座山峰走去,以我如今的脚力,虽然我与那座山峰相隔甚远,但却只要三四个小时便已经来到了那座山峰下。     我记得两千年前,通往山峰数间茅屋的小路其实崎岖不平,且并不是此刻我所看到的石阶,同时我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石阶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就好似一直有人在山上居住,并且时不时都在对石阶进行打扫一般。     “难道山上住的有人?”     我在心中这样想到,同时我已经迈开了步伐,向着山顶走去。     石阶数千阶,一直没入云端,当我走在石阶之上,脑海中便闪现当年我同淑月在这里度过的极为短暂的时日,虽然不过三两日,但无论对我还是对淑月,都在彼此的生命中烙印下了无法抹去的印记。     淑月说过,她想要永远留住在这里待过的时光,淑月还说过,她想在这里安一个家,一个只属于王傅和淑月的家。     只是那个家到底在哪里?     我的身影在石阶上行走,山脚很快被我甩在了身后,我望着不远处的云层,我只要穿过这层云的遮掩,就能看到山顶的情况。     可是我还能看到那数间茅屋吗?     不,茅屋不是银城,纵使是银城,历经千年风雨冲刷,如今也只剩下一片废墟,就跟别说由泥土和草堆堆起来的茅屋了,况且我怀疑在这座山峰之上其实有现代人居住,如果有人居住,那么无论千年前到底有什么东西,如今肯定都会不复存在。     不过,不管在这座山峰之上有什么,我都想上去看一看,必须去看一看。     我的身影没入了云层,在我的脑海则是闪现我拧着打猎来的兔子向着茅草屋走去,我想到了淑月为我煮的面,我还依稀记得淑月轻轻枕在我的肩膀上一起看夜空的繁星……     不过二三十分钟的时间,我的身影终于冲出了云层,而我的视野,也是在一瞬间变得开阔起来。     顺着石阶向上看去,当年的茅草屋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辉煌的庙宇殿群。     山峰顶部被人以巨大的工程削平,而在削平的山峰之上耸立着九座庙宇。     看着眼前的景象,我第一时间便感到无法想象的震惊,随后便是无穷无尽的疑惑。     在这么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一座庙宇群?这座庙宇群修建于多少年?是谁修建的,为什么要修建?而除了这些疑问之外,还有很多更深层的谜团等待着我去解答。     我再次迈开了步伐,一步一步向着山顶的庙宇走去。     当我的脚踏在庙宇前的广场上,我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呆立在那里,因为在我的视线前方不足二十米处有一座雕像。     雕像差不多足有三米高,整体由岩石雕刻而成,而雕像是一名中年男子,他身披战甲,右手倒拖这一柄青铜剑,雕像的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甚至能够从雕像上感受到这名身披战甲的男子身受重伤,命不久矣。     战甲样式是秦朝制式,而雕像的五官细腻传神,眼神神态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此刻的我怔怔地看着身前不远处的那座雕像,雕像的五官完全倒映在我的视网膜上,我确定自己没有眼花,更没有出现幻觉。     “淑月,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布置的,可是你为何要如此做?”     我低声喃喃道。     当我看到这座雕像的一瞬间,我便已经肯定,所有的一切都是淑月布置的了,可是淑月为何要设置一个千年的局,我却仍旧蒙在鼓里。     因为那座雕像正是我,或者说,是大秦大将军王傅。     我来到雕像前,看着这座雕像,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了当初在长白山墓葬中,点将台上看到的台下的四十九具青铜将领,而点将台上却是空无一人。     五十大衍之数,而长白山墓葬点将台上遁去的一,我想正是我如今身前的这座王傅的雕像。     这片殿宇群正是我们此次昆仑山北麓,塔里木盆地一行的目的地,这里曾经是数间茅屋,如今是九座殿宇,或者说是九座神庙。     我就这样站立在我的雕像前,千年前的王傅看着千年后的严刑。     而千年以来,这里所有的一切竟是没有遭受到时间的摧毁,就好似千年以来一直有人在打理维护这里的一切,或者说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将这里的一切保持原样。同时在我的脑海中则是充满了疑惑。     无论是西沙群岛的海葬,还是长白山的墓葬,亦或者是昆仑山北麓的九座神庙,如果说以前我还不知道或者说我还不敢肯定这些到底是谁的手笔,不过当我看到这座雕像,当我记忆起千年之前我同淑月在这里共同度过的一段时日之后,我已经可以肯定,所有的一切都是淑月的手笔,而也唯有当年大秦大祭司才能拥有如此恢弘的能量。     只是淑月为何要如此做?     而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千年之前,我同淑月在这里度过的时间中,最后淑月已是必死的结局,如果说这里的一切都是淑月所谓,那么便说明当时淑月并没有死,可是淑月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淑月为王傅修建了墓葬,淑月以天地为棋盘,布置了这一切,这些都需要极为漫长的时间,纵使当年身为大秦大将王傅的我死去之后,淑月也仍旧活着。     那么当年的我,服用了长生不死药的我,又是怎么死的呢?     这所有人的一切会不会与当年我的死有关?     这一瞬间,我似乎抓到了什么,可是这种感觉一闪而逝,当我想要再次抓住那一闪而逝的感觉的时候,却是怎么都无法再抓住。     这个时候,我的目光突然被石雕前的一行小篆字体所吸引。     对于这一行小篆字体,我早已熟悉无比。     “我便是那三十里驿站,为你守候,等你生还。”     又是这一句无比熟悉的字眼,话语中的“我”想必便是淑月,那么“你”便应该是我,王傅。           第八十五章 周山之上苦度寺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无论是在长白山墓葬的墓室中,亦或者是在奈何桥上,还是说在此刻的王傅雕像前,都出多次出现了“我便是那三十里驿站,为你守候,等你生还”的字眼。     这一点或许是一个极为重要的线索,可是如今的我,无论是已经发现的证据,还是说我记忆中已经知晓的画面,这些信息都还不足以解释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我看着石板上的那行字出神,这一刻的我似乎忘记了空间与时间,我的视线似乎穿越了千年时光,看到两千余年前王傅就在我此刻站立的位置,怀抱着几乎了无生机的淑月仰天悲痛。     两千年前,无论是淑月本人,亦或者是茅草屋中那位隐世老人都认为淑月不可能再有后下来的希望,可是时间却是证明了,明明必死无疑的淑月活了下来。     当年淑月是怎么活下来的?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     ……     “不愧是天祭殿的大祭司,即使是我也有失算的时候。”     老者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同时我感觉到有一道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后,而能够无声无息来到我的身后不让我有所察觉,即使我此刻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怀中的淑月身上,可也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老者来到了我身前,他背上还背着那个背篓,背篓里面并没有多少草药,想必是老者在路上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然后立马返回回来的。     “爷爷,我立刻去给姑娘熬药。”     那个十**岁的少女说道,可是老者却是将欲要离去的少女叫住。     老者放下背上的背篓,单手捏住淑月的手腕,随后撑开淑月安详紧闭的双眸,老者诊断了淑月如今的情况之后无力地摇了摇头,说道:“果然是神仙下凡都救不了她了。”     “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但我想你绝不是籍籍无名之辈,我恳求你救救淑月,王傅可以把这条命抵给你。”     “你说的不错,老头子我年轻的时候的的确确有着赫赫名声,不说威震四海,至少在方圆数国之间还是有一定名气,只是就算我名气再大,我本事再厉害,你觉得我能有大秦天祭殿大祭司的名气大?本事大?”     老者的意思是,连淑月她自己都救不了自己,就算老者再厉害,终究不可能有淑月厉害,所以他自然救不了淑月。     我看着怀中的淑月,看着那张恨不得让人亲昵的绝美容颜,我说不出我内心是一种怎样的感受,我不想看着淑月离去,我不想淑月死,那种感觉就像有千万把刀不停地在内心劈砍。     心如刀绞!     “是我无能,没能保护好你。”     我轻轻摩擦着淑月的脸颊,低沉悲痛自责地说道,这一刻的我完全忘记了我与淑月之间不可逾越的身份鸿沟,完全忘却了君臣礼数。     老者看着淑月,说道:“你以为是她身上的伤口毒素危急到了她的性命?你以为是她超越极限施展练气士的能力导致不治身亡?”     听闻老者的口气,似乎淑月的死另有原因。     我抬起头来看着老者,问道:“难道不是吗?”     “你是真的不知道?如果你是真的不知道,那我是该说你白痴呢?还是该说你蠢?或者该说你孤陋寡闻。”     老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似乎是在为淑月的死不值。     而此刻的我却是一团雾水,不明白老者话语中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又是凭什么认定淑月的死是另有原因的?又是什么样的原因,导致即使是强大的如淑月都没有任何办法?     “是你杀了她。”     老者站起身来,回身看着身后的一片延绵群山。     可是老者这句话宛若一道惊雷在我脑海炸响,“是你杀了她。”是我杀了淑月?不,我怎么可能会杀了淑月?这难道不是天大的谎言吗?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王将军你可懂这句话?”     就当我觉得老者一定是老糊涂了,感觉很是啼笑皆非的时候,老者的声音又无比沉重有力地回荡我耳畔,而我记得,无论是我还是淑月,都从来没有在老者面前提及我和淑月的名字和身份,而老者却是无比清楚肯定地到处了我和淑月的身份。     不过此刻的我却并没有去注意这么一个细节,因为此刻的我被老者那句话震慑住了。     “情?”     我低声喃喃,满脸的疑惑和不解。     老者没有看向我,但是老者却是无比失望地摇了摇头,他说道:“这都是命运。”     “命运?不,你休想骗我,我与淑月都没有命星,又何来的命运?”     “天祭殿大祭司的确没有命星,可是你有。”     “淑月说过,我也没有。”     我看着老者,好似抓住老者一个把柄,无比固执地说道。而老者则是继续平淡中带着一丝遗憾地说道,“你现在没有,但你以前有,天祭殿大祭司以前没有,但她现在有。”     老者的话虽然像绕口令,可是隐约间我还是明白了老者话语中的意思。     而不给我时间,老者就继续说道:“我不知道大祭司是如何做到的,竟然能以一人之力更改你的命运,让你跳出命运之河,我也不知道大祭司为什么要如此做。但我知道大祭司为了更改你的命运,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命运就像一个固定的容器,永恒不可更改,如果命运之河缺失了一段,那么就需要有其它的去填补,大祭司为了弥补你跳脱命运的空当,就用自己去填补了你当初跳脱命运之河留下的缺陷,而身陷命运之河的大祭司实际上严格来说已经不再是天祭殿的大祭司了,虽然她的个人能力没有减弱,虽然她在大秦乃至在整个世俗世界中的地位仍旧没有动摇,但是从某种深层次的玄奥意义上来讲,命运之外与命运之内的大祭司,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人。”     “正因为如今的大祭司身处命运之内,所以她才无法改变如今必死的结局。”     “王将军,如果当初大祭司不是为了你而入命运,她今天不会死,你说不是你杀了她,又是谁杀了她?”     老者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好似惊雷炸响在我脑海中,我没有想到当初在观星楼上,身处必死状态的我重新活了过来,不仅仅是因为服用了长生不死药,还有淑月为此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     “王傅,你爱过吗?”     “一直都爱!”     是啊,身为大秦的大将军,明知不能对天祭殿大祭司有一丝一毫的爱慕之情,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名叫爱的字眼就已经开始在心底生根发芽,然后根深蒂固。     刚开始它叫好感,后来叫喜欢,最后它才被称为爱。     一直都爱着,并且会一直爱下去,无论是我王傅,还是淑月。     我看着老者的背影,说道:“也就是说,只要淑月重新跳脱命运,她就能活过来是吧?或者说,只要我死了,淑月就不用填补我跳脱命运的空档,就能不受命运的约束?”     我看着淑月,她紧闭着双眸,而我则是固执地认为淑月只是睡着了。     我轻轻捧着淑月的脸颊,混杂着泪水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我柔声说道:“你不会死的。”     右手抓起身侧的青铜剑,青铜剑剑刃划过一道冰冷的寒光,在青铜剑剑刃即将划破我咽喉的时候,一只干涸的手一把夹住了青铜剑。     青铜剑停了下来,我看着阻止我的老者问道:“为什么要阻止我?”     “看来你是真的蠢。”     “如果你死了,在我看来,这个世界不过是少了一个蠢货而已,而你的死,对于命运之河来说没有任何改变。命运岂是随随便便就能改变?”     我明白了老者的话,而老者的话无疑是为淑月判了死刑。     青铜剑叮叮当当地撞击在地上,我双手抱着怀中的淑月站了起来,准备离开这里。     老者看着我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回大秦。”     “就你能活着回去?”     “不试试怎么知道?”     “就算你想试试,也得把剑拿着才有资格去试试。”     我捡起地上的剑,然后转身准备下山,正如我刚才所说,不管怎么样,就算是死,我也不能让淑月这片异乡的土地上做一只孤魂野鬼。     可是就当我迈出第一步的时候,老者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说道:“如果你真的打算回大秦,那大祭司可就真的死了。”     “什么?你说淑月她还有救?”     我转过身看着老者,而我则是被老者这突然其来的话震惊在那里。     “我可没说大祭司一定不会死,不过我知道一个地方,或许有办法帮助大祭司摆脱死亡的阴影。”     “什么地方?”     “从这里往东走七十里,周山之上有一座寺,苦度寺。或许那里有办法帮助大祭司。”     我将淑月背在身后,然后向着山脚下走去,只是当我的脚步刚刚踏足在下山的路上的时候,我突然回过身看着那名老者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帮我们?”           第八十六章 矮小的头狼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我是谁重要吗?”     老者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转身离去,只是在我的视野中,老者佝偻的身躯此时此刻却是变的更加佝偻,一瞬间,老者似乎老了二十年。     其实我看到的并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     因为我不知道的是,老者重新推算出淑月自身状况然后及时赶回来告知我这一切,其实已经违背了命运的运转,也就是说老者刚才的一番话已经触及了命运的底线。     或者从侧面可以得知,老者的能力,或许只在淑月之下。     我背着淑月,向着山下走去,当来到山脚的时候,我回过身看着身后的山峰,脑海中回荡着在那数间茅草屋中我与淑月短短数日时间的相处。     随后我转过身,向着东方走去。     七十里的距离,对于如今已经恢复全盛状态的我来说,并不成问题,只是我背上的淑月,如今已经处于半死亡状态,或者说已经没有任何生机。     我知道我没有任何多余的时间,我必须得以我最快得速度到达老者口中的周山,找到那座名叫苦度寺的寺庙。     可是此时此刻已是黄昏,太阳已经在地平线上徘徊,血一样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夕阳的余晖将我的影子在地上拉的老长,而在我的背上,淑月的提问已经降低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好似我背上背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冰。     我沉默地行走着,当夜幕降临时,四周的狼嚎开始此起彼伏地响起。     在黑暗中,我已经看到了数道巨大的身影在徘徊,那是数头身形巨大的狼,它们还没有发动攻击,那是因为它们还在等待同伴。     或许是感觉到我身上的铁血气息太过浓烈,所以即使是数头野狼也没有把握将我彻底干翻的把握。     我知道我渐渐地深入野狼的包围圈中,可是如今的我别无选择,除了不顾一切地向前之外,我还能怎么做?     至于成群的野狼?     我也只能手持手中的青铜剑,劈杀出一条血路来。     我再次用布条将淑月死死地捆绑在我身上,然后独自一人行走在这片荒山野岭中。     嗷呜……     伴随着一道狼嚎的声音响起,在茫茫黑暗中,我能看到一双双散发出绿色光芒的眼睛正在一点点地向我靠近。     我一边前进着,一边随时警惕着野狼群的动静,同时我紧握手中的青铜剑,随时准备着与将我包围的野狼进行群战。     吼!     伴随着一道雄浑的吼声,第一头野狼冲我扑了过来,我则是在第一时间,绕过了这头野狼的扑击,并且在与野狼擦身而过的同时,我手中的青铜剑已经隔开了野狼的咽喉。     猩红滚烫的血水四溅开来,可是我却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确认那头野狼是否一击毙命。     因为这个时候又有三头野狼从不同的方位朝我扑来。     我首先得保护好淑月,其次是尽量不让自己受伤,只有自己一直保持战斗力,我和淑月二人才有可能冲出野狼的包围。     我一直在寻找着头狼的方向,可是茫茫黑暗中,我甚至无法再此起彼伏的狼嚎声中分辨出头狼的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递过来的。     噗嗤一声,青铜剑直接插进一头野狼的胸膛中,我的整个身体则是猛地向前突进,与此同时,我已经抽出了手中的青铜剑。     青铜剑好似一柄大刀,一击砍在了我身侧的一头狼的脖子上。     又是血水四溅的声音传来,当我再次提起手中青铜剑的时候,那头狼已经尸首分离。     可是我的防御并不是没有破绽的,就在我击杀十一头狼之后,我的后腿直接被一头狼一口咬住,深寒的牙齿直接破开我身体的防御,没入血肉中。     痛?     当然很痛,可是对于多年征战的我来说,这点伤痕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对于我来说,只要是不能致命的伤,都是小伤。     然而当野狼一口咬中我后退的一瞬间,我没有想到的是,野狼的牙齿已经深深地嵌入我的血肉中,甚至一口深入骨骸,除非将我后退上的血肉整个撕扯下来,不然根本别想摆脱野狼的撕咬     野狼的力量大到了难以想象,它猛地向后一拉,我整个身体都出现了倾斜。     虽然我在第一时间稳住了自己的身形,并没有被野狼拖拽在地上,可是其他野狼则是利用这个空档纷纷扑了上来。     仅仅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就有三头狼掉在了我身上,而在我的视野范围内,还有更多的野狼在疯狂地向我扑来。     在过往的战斗中,每当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淑月都会站出来力挽狂澜,可是此时此刻的我清楚的知道,在接下来的时间中,淑月不可能再醒过来了,所有的一切都得依靠自己。     而我可以死,但是淑月不能死。     啊!     我仰天狂吼一声,奋起我身体中所有的力量传递到四肢百骸,然后在一瞬间爆发出来。     当四周十数头野狼触及我身体的一瞬间,直接被我震飞了出去,就算是一口咬出我身体的三头狼中,也有一头狼被我摆脱了撕咬。     只是我却是为此付出一块血肉的代价。     至于其余的两头狼,当我手中的青铜剑挥舞而过之后,就只剩下两颗狼头挂在我身上。     我瞪着黑暗中将我团团围住的群狼,我冲着黑暗中怒吼了一声,原本打算再次冲向我的群狼却是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我原本以为是被我刚才的吼声震慑住了。     不过随后我就发现我身前的数头狼纷纷向两旁移开,让出一条道路来,我看到一头体型矮小的狼从狼群中走了出来。     可以说这头狼的体型几乎是所有狼中最小的,而借助昏暗的光亮,我能看到这头狼的右眼有一道极为明显的疤痕,并且在其矮小的身躯上有数条狰狞的伤口。     虽然如今伤口已经结疤脱落,可是仍旧能够想象的出,当初这几道伤口绝对能够让这头体型矮小的狼在死亡的线上徘徊数十次的了。     它能够活下来,简直就是奇迹。     当矮小的野狼站出来之后,所有的狼便都已经安静了下来。     矮小的野狼先是看了看满地野狼的尸体,随后它看向了我手中的青铜剑和我背上的淑月,最后,野狼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的目光与野狼的目光两相接触在一起,我突然有种错觉,我面对并不是一头狼,而是一位天生的王者,并且我在那头体型矮小的野狼眼中看到了智慧的神色。     这头狼并不简简单单的是一头狼,它竟然拥有一定的智慧。     而也是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在这头狼的嘴角还泛着一丝丝的血色,我这才确定,我眼前的这头狼正是刚刚近身一口咬在我身上的三头狼之一的那头狼,而也是唯有这头狼活了下来。     我甚至开始怀疑,刚才并不是我的力量将这头狼震飞的,而是这头狼自行离去。     我后腿上差不多少了二两肉,我想拿二两肉应该是被这头狼吞下肚子去了。     “嗷呜……”     这头矮小的野狼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狼嚎,狼嚎声在空旷黑暗的天空下久久回荡,而我此刻则是绷紧了神经,紧握手中的青铜剑,随时准备着再次跟群狼大战三百回合。     可是当这头矮小的野狼一声狼嚎之后,它便转身离去,直至最后淹没在狼群里,消失在黑暗中。     当体型矮小的头狼离开之后,将我团团围住的群狼这才慢慢地转过身,然后消失在黑暗中。     我不知道狼群最后为什么会放弃我离去,不过此刻的我却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思考这件事,我知道我背上的淑月的时间不多了。     我再次迈开了我的步伐,一步步向着东方走去。     我就好似不知疲惫的傀儡,无论前方是怎样的艰难险阻,在我字典中便只有不断向前。     黑夜逐渐过去,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东方升起,我不知道我已经走了多远的距离,但我只要知道我的方向没有错便是了。     我沉默地行走在这片荒无人烟的群山之间,纵使我脚下的鞋彻底被磨破了,纵使我的脚已经被岩石划开了无数条伤口,我身上的伤口在不断淌血,但是我的目光一直都盯着前方,我知道我必须不顾一切地前行。     当!     一道恢弘的钟声突然间响彻在群山之间,我刚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因为在我的视野中,出光秃秃的岩石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事物。     可是当第二道响彻人心里的钟声回荡在天地间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老者口中的苦度寺就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     “淑月,我们找到了,我们找到苦度寺了。”     明知道淑月听不到我所说的,可是我仍旧高兴地对淑月如此说道,而后我加快了我脚下的步伐。     翻过身前的山丘,趟过那条二十来米宽的浅滩,绕过前方那片乱石林,一座座寺庙横立在我视野前方的山脊之上。     那便是老者口中所说的苦度寺。     可是这里不是大秦,如果我和淑月出现在苦度寺,我们将会被敌方军队第一时间抹杀。           第八十七章 方丈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不同的国度,不同的民族,不同的信仰,此时更是处于敌对状态,我甚至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在知晓我和淑月身份的第一时间将我和淑月抓起来,所以要想奢望对方救治淑月,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可是如今的我除了硬着头皮向着远方的苦度寺走去,别无办法。     如果说前往苦度寺是死路一条,不去苦度寺也是死路一条,那我宁愿在临死前搏上一搏。     苦度寺矗立在我对面一座山峰的半山腰处,我此刻顺着山道下山,然后走过一片凹地,心情无比平静,一步步向着半山腰处的那座寺庙走去。     山脚下有一条石阶通往寺庙,此刻有一队灰衣僧人双手拧着木桶在山间飞奔。     木桶中装的是这些僧人从山上打来的泉水,同时这也是这些僧人每天必须做的功课,在诵经之余,修身养性也同样重要。     我的脚踏在了通往寺庙的石阶上,这个时候一队打水的僧人正从我前方经过,他们纷纷向我投来奇异的目光,我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这些僧人注意。     就在我心中疑惑的时候,一位手里拿着文书,匆匆忙忙上山的僧人从我身边路过,这位僧人明明都已经走出去数米距离,可是他仍旧停了下来。     “施主,死者当入土为安才是。”     僧人来到我身前,他双手合十,对我认真的说。     我不明白这位僧人为什么要突然停下来对我说这句话,同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所有打水的僧人都望向我。     可是当我的目光发现从脸颊旁吹拂过的发丝,发丝是我背上淑月的,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过来,这是为什么?     “我想求见贵寺方丈,还望大师指引。”     “你来自东方?”     手持文书的僧人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当听闻我的口音之后,如此问道,与此同时,我感觉到身前这位苦度寺的僧人对我的戒备一瞬间增加了很多。     不过我眼前的僧人并没有流露出多少敌意,他看着我,然后继续说道:“你是为你背上的那位女子而来吧?我劝你哪里来还是回哪里去,那位女子明显已经生机决断,纵使是佛陀在世也无法挽回她的性命。”     “人死不能复生,还望施主节哀顺变。”     “谁说她死了?她没死,你告诉我,她没死。”     一手撑着淑月的身体,一手抓着身前的僧人无比激动地说道。可是我身前的这位僧人依旧低着头,不为所动。     我意识到自己情绪的失控,松开抓着僧人的手,我微微抱歉地说道,“我只想见见苦度寺的方丈,还望大师指条明路。”     “诶……阿弥陀佛。”     “施主请随我来。”     我跟随在那位僧人身后,很快登上了苦度寺的石阶,可是在同这位僧人向山上走去的时候,我偶然间窥见到了僧人手中的加急文书。     那是军队的制式。     一瞬间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说不定当苦度寺的僧人打开这封加急文书的时候,就是整个苦度寺僧人围杀我和淑月的时候。     我只在脑海中短暂的犹豫了片刻之后便再次迈开了步伐,跟上那位僧人的脚步向着山腰处的苦度寺走去。     不管如何,苦度寺是我如今唯一的希望,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得去。     当……     恢弘悠扬的钟声回荡在群山之间,而我则是终于来到了苦度寺的正门前。     此刻正有数位僧人在正门前扫树上的落叶,当见到我和淑月的身影,纷纷将目光落在我身上,有人则是跟身旁的僧人窃窃私语。     “那人怎么背个死人?”     死人!     这两个字好似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我心头,此刻的我好想冲着他们所有人怒吼一声,淑月没有死,她只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个时候我身前的那位僧人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看着我,说道:“施主请留步,我这就去禀报方丈。”     那名僧人拿着手中的加急文书进了寺庙中,而我则是被拦在了寺庙外。     我站立在苦度寺的大门前,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当半个时辰过去,我突然听到苦度寺中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随着苦度寺的大门被打开,我看到一队队灰衣僧人从寺庙中冲了出来将我团团围住。     而在众多灰衣僧人中,有数位上了年纪的老僧走在中间,想必都是苦度寺中有一定地位的高僧。     为首一位僧人身披袈裟,手中捻着佛珠,如今已经上了年纪,脸上出现了斑驳的老年斑,可是这位僧人步履之间却是雄浑有力,全然不像一位上了年纪的人。     众多僧人将我团团围住,而我的目光则是只落在身前的老僧身上。     “大秦王傅,见过方丈。”     我冲着为首的老僧微微鞠躬,认真地说道,而我之所以报上“大秦”两个字,是因为我确定对方已经大概知晓了我的来历,与其让别人揭穿,还不如我自己说出来。     而苦度寺的方丈则是看着我,许久之后才当着所有人的面对身侧的那位灰衣僧人说道:“这个你先收着,我一会儿再看。”     我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苦度寺方丈递给那位灰衣僧人的东西,正是那位灰衣僧人之前手中那封来自敌军军队的加急文件。     我知道这是苦度寺方丈刻意做给我看的,目的便是让我知道,他知道我和淑月的身份,同时他也知道我和淑月此时此刻的处境,但是他没有去拆开那封军队的加急文书,便是告诉我,苦度寺对我没有敌意,同时也是在警告我,不要妄想在苦度寺乱来。     苦度寺方丈这个时候看着我,说道:“施主的困难,贫僧无能为力,施主还是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阿弥陀佛。”     “有人告诉我苦度寺可以帮我。”     我抬起头看着这位苦度寺德高望重的高僧,如此说道,我相信数间茅草屋中的隐世老者不会骗我,同时我也相信老者的判断能力,他既然无比肯定苦度寺能够帮我,那么苦度寺就一定有办法。     “那施主便去找那位告诉你的人吧。”     苦度寺方丈转身向着寺庙中走去,随后一众僧人纷纷无比警惕地撤回了寺庙。     当苦度寺的大门即将合上的时候,当苦度寺方丈的身影即将消失在我的视野中的时候,我看着那渐渐远离我而去的身影,我突然双膝跪在了地上。     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骄傲如大秦将军,上跪君王,下跪父母,天下间便没有任何事和物再值得我王傅一跪。     可是此刻的我却是跪了下来,且是双膝跪地。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碰撞声,苦度寺的大门重重地合在一起,也彻底隔绝了我曾看到过的希望。     我仍旧背着淑月,看着身前冰冷的苦度寺大门,我感觉到一股发自内心深处的绝望。     一阵风吹拂而过,身旁古树的黄叶片片飘落,渐渐地在地上满满地铺上了一层,此刻的我就好似一尊石雕,跪立在苦度寺的大门前一动不动。     当当当……     苦度寺的钟声再一次回荡在群山之间,而此刻的太阳已经下山,猩红的夕阳侵染了大半边天,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山间的风仍旧不知疲倦地乎乎地刮着。     我一头凌乱的黑发披散在身前,缠绕着淑月的长发,在风中摇曳。     古树上掉落的树叶落在我身上,然后又被夜风吹落。     自从苦度寺的大门关闭之后,我便没有喝过一滴水,吃过一粒米,我背着背上已经完全失去生机的淑月,固执地认为淑月还没有死去,苦度寺的高僧有办法将淑月从鬼门关上拉回来。     这一夜下起了雨,风和雨肆意地在天地间交织在一起,雨水从我的头顶流下来,打湿了长发,浸透了衣衫,最后顺着我身体四周铺了一层的枯叶滴落在青石板上。     “淑月,你冷吗?”     纵使我内心十分清楚我背上的淑月不可能回答我的问题,可是我仍旧对着身后的淑月如此问道。     久久没有得到淑月的回应,我再次沉默了下来,只是我此刻心底却是充满了内疚和绝望。     风仍旧刮着,雨却是越下越大,黑暗的夜空中,似乎有一张血盆大口张开,欲要吞噬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吱呀一声,我身前苦度寺的大门突然被推出一个缝隙来,随后一位灰衣僧人从大门后走了出来。     这位灰衣僧人正是将我带上苦度寺的那位大师。     “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方丈见你了,也无济于事,你回去吧。”     灰衣僧人带着一件蓑衣,为我披在了背上的淑月身上。     我看着这位还不知道法号的僧人,说了声谢谢。     苦度寺僧人看了看我,他摇了摇头,随后叹息了一声,转身进了苦度寺中,伴随着木门的吱呀声,苦度寺的大门再次被关上。     当第二日清晨,太阳的第一缕阳光从东方升起,苦度寺中又传来了悠扬的钟声。     苦度寺的大门被打开,一队扫地僧从苦度寺中走出,他们从我身旁走过,眼角的余光从我身上扫过,他们议论纷纷,开始打扫昨天夜里掉落下来的树叶。     而我,唯有背着背上的淑月,低着头,沉默地跪在苦度寺的大门前,直到地老天荒。           第八十八章 王傅的固执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那一缕微风拂过从古树上飘落的枯叶,我沉默地跪立在门前,双眸中是看不出的空洞,我不知道此刻的我能够做些什么,我内心固执地认为,淑月没有死,还能够救的回来。     我内心一直在告诉自己淑月没有死,身为天祭殿大祭司的她怎么可能死去?     可是……     我真的再也感受不到淑月的气息,淑月死了,那个外表冷酷,其实内在善良可怜的女子从此彻彻底底地远离而我去,而我……却是杀害淑月的罪魁祸首。     恨吗?     当然恨,可是我又该去恨谁?恨攻陷银城的敌军?恨我自己?或者说,我该去恨大秦的帝王,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身为大秦的子民,身为大秦帝王的臣子,二三十年来我所接受的教育不允许我内心有任何一丁点儿对大秦帝王的不敬。     那么我到底该去恨谁?     或许应该是命运吧。     可是我内心除了恨之外,就再也没有其它情绪了吗?     不!     此刻在我背上的淑月,她的黑发丝被雨水打湿,此刻黏在我的脸上,我呼吸之间还能够感受到淑月的存在,可是如今在我的感受中,我背上的淑月已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就算我再怎么欺骗自己,也无法掩盖淑月再也醒不过来的事实。     淑月沉沉地睡了过去,我想要对淑月的说的话,或许今生今世都再也没有机会对她表明。     而从当初观星楼相遇之后,我却是碍于大秦礼数与君臣之礼,刻意与淑月之间保持距离,面对淑月,我却是在选择逃避,逃避我内心的真实感受,逃避大秦的伦理道德,也在逃避淑月那一抹青涩却真诚的情感。     所以我悔。     深如海的悔恨让我想要弥补所有的一切,可是弥补真的有用吗?     这是一个多么可笑滑稽却又可怜无比的行为。     “你不会死。”     在当我面对死神的时候,淑月曾经多次对我说过这句话,而每一次我都从黑暗中醒了过来,我知道这是淑月对我的承诺,不求任何回报的承诺。     淑月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了她的承诺,而我……     我也曾对淑月说过这句话,可是如今呢?淑月在我背上沉沉地睡了过去,她终于被她的承诺所拖累,或者说被我所拖累,而我能做什么?     什么都做不了。     淑月,什么时候身为大秦天祭殿大祭司的你,变得这么傻?傻的那么真。     扫地僧将苦度寺周边空旷的地带清扫干净之后纷纷准备回寺里,可是当他们从我身旁路过的时候,却是停了下来。     我低着头,不去理会众人的窃窃私语。     “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背着一个死人跪一天一夜的。”     “人都已经死了,也不知道让那死者入土为安,他就是在这里跪个十年八年的,那已经死去的人也不可能活过来,说不定到时候已经是一具红粉尸骸了。”     “走吧走吧,别理这个疯子。”     一众苦度寺的扫地僧拿着手中的扫帚纷纷进了寺庙中,随后伴随着吱呀声,苦度寺的大门再一次合上。     而整个群山之间,似乎又只剩下我,还有我身后的淑月。     太阳东升西落,我依旧沉默地矗立在那里。     “淑月,你渴了吗?”     我轻声问道,可是我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两天一夜滴水未进的我,纵使我多年来征战沙场,纵使我体魄强健,也纵使我曾服用了长生不死药,可是我仍旧感受到一丝丝的脱水。     至于肚子,早已咕咕咕地叫唤了起来。     可是我无暇去顾及身上还流淌着血水的伤,就更不可能去顾及肚子和口渴了。     这一夜的天空格外的明朗,虽然看不到那一轮皎洁的月色,可是却可以透过天际白色的云层看到遥远的夜空中闪亮的繁星。     星星点缀在黑暗中,造就了如此静谧却又如此美丽的画面。     而抬头看着夜空繁星的我,心中却是想到了我第一次与大秦大祭司之间近距离的接触,那是的淑月正倚在观星楼的栏杆上仰望夜空的繁星,淑月看的出神,而我知道此时此刻才知晓,那一幕空灵的画面早在那一刹那,深深地烙印进了我的灵魂,今生今世都再也无法忘却。     淑月似乎永远都跟夜空繁星有着牵连,绝大多数与淑月的见面,她似乎都在抬头看着天空的星星。     曾经的我以为淑月一定是在通过繁星预测大秦的气运,推测世间的祸福,可是直到我和淑月来到昆仑山北麓,来到银城之后,当我和淑月一同坐在九十九阶石阶之上看着夜空的繁星的时候我才知道。     淑月抬头仰望夜空的时候,更多的时候,她其实是在数天上的星星。     一颗星、两颗星、三颗星……     就像是一位调皮的小女孩为了打发寂寞的时间而发明的无聊的游戏,而在淑月二三十年的生命中,她一直都是这样度过的。     直到在淑月的身边有了我的存在,然后我陪着淑月一起数天上的星星。     那是一段多么平凡的日子,可那又是一段多么快乐的时光,当淑月就在我身边,当我侧身就能看到淑月嘴角浅浅的酒窝,就能听到淑月故意肆无忌惮的笑声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幸福,可是当时的我不知道的是,当我失去这一切的时候,原来我的内心会像被整个掏空了一般。     就像此刻的我,虽然还活着,但却与一具行尸走肉有什么分别?     而这种悲痛和彷徨,就是在我在面临生命危险的时候都不曾感受到过。     “爱过吗?”     “一直都爱着。”     是的,我一直都爱着,只是当我直到淑月即将离我而去的时候我才知道,所以我悔,所以我恨。     我恨这天不能借我一次地老天荒,我悔我自己不能来一次肆无忌惮。     都说当我们伤心的时候要四十五度仰望天空,那样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就不会留下来,可是此刻的我六十度仰望天空,然而依旧有晶莹的液体划过我的脸颊,然后滴落在地上。     淑月静静地在我背上,可是我却好似感觉,夜空的无尽繁星汇聚在一起组成了一张绝美的容颜,那张容颜微微笑着,这一笑倾了城、覆了国,也深深地刺痛我的灵魂。     那种被千吨巨石压在心上的痛苦,又能与谁说?     山野间的狼嚎此起彼伏,透过明亮的星光,我好似看到了有数十头野狼的身影在山脊上飞奔,可纵使这些野狼明知道在苦度寺中有可以作为它们口粮的人类,也仍旧没有踏足苦度寺方圆十里之内。     听闻这些狼嚎的声音,我又想到了当初我背着淑月与数十头野狼对峙的场面,原本我以为只要我到了苦度寺,苦度寺的高僧就有办法让淑月醒过来。     可是如今,我却发现我所有的一切努力都是无用的。     我的目光从布满繁星的夜空收了回来,再一次落在苦度寺的大门上,我不知道我需要怎样做,才能让苦度寺的高僧伸出援助之手。     这又是一个孤独的夜晚,纵使淑月一直都在我背后,可是我却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淑月也是在越来越远离我而去。     当当当……     苦度寺的钟声再一次回荡在这片荒凉的群山之间,我已经跪在苦度寺的大门前四天四夜,四天四夜的时间,我滴水未进,跪立在苦度寺大门前不曾移动分毫。     同时我身上的伤口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已经化脓,伤势的恶化,让如今的我感觉有些头晕眼花,呼吸变得有些沉重。     四天的时间,每天都重复着同样的事情,我早已熟悉了苦度寺清静枯燥的生活,而唯一不同的是,那些苦度寺的扫地僧在出门和进门的时候虽然仍旧会将目光落在我身上,可是他们已经不再说什么了。     他们每当看到我背着淑月的时候,都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然后轻微地叹息一声。     而这几日来,苦度寺中几乎所有的僧人都已经听闻到了我的存在,一些没有见过我的僧人悄悄在角落里看上我一眼,因为他们想看看其他僧人口中的疯子和白痴到底长什么样。     多日来的风吹雨打,日晒雨淋,早已让我那一头黑发凌乱不堪,可是让我感觉到无比奇怪的是,无论是我身上,还是说淑月身上都闻不到一丝一毫的臭味。     甚至我身上那些已经化脓的伤口也没有任何的气息味道。     意识到了这一点,可是我却并没有在一点上去深思,我仍旧沉默且固执地跪立在苦度寺大门前,我已经不确定当初数间茅屋中的那名老者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也真正开始怀疑,即使苦度寺的高僧愿意倾尽一切地去救淑月,他们真的还能救回淑月吗?     内心的绝望才是我此刻最大的敌人。     又是两天两夜过去,因为极度饥饿和过度脱水,我嘴唇已经裂开,双眼深深地凹陷进眼眶中,整个人好似行将就木。     我想张口跟淑月说上两句话,可是我张开口,从我嘴里发出来的却是沙哑难听的声音。     我差不多已经到了极限。     可是苦度寺的大门仍旧紧闭……           第八十九章 头七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这是我来到苦度寺的第七日,如今的我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存在,连我自己都觉得我随时可能会因为脱水和伤势恶化而彻底死去。     我仍旧背着淑月,跪立在苦度寺的大门前,而今日,也是淑月完全失去生命气息的第七日。     我的呼吸变得无比沉重,此刻的我如果想自己从地上站立起来,却是成了奢望,我虚弱到了极点,一点不输于比之当初从敌人的万军包围中逃生出来时的状况。     我努力抬起沉重无比的头,睁开眼睛,无力地看着紧闭着的苦度寺大门,我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如今的我连张口的力量都没有了。     无助和绝望充斥着我整个人,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其实就这样背着淑月,跪死在苦度寺大门前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只是就这样死去,我内心深处总有那么一抹遗憾和不甘。     天空虽然没有烈日,但却万里晴朗,蓝天白云之间时不时会有飞鸟渡过,这是一副宁静安详的画面,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残酷却又令人怀念的世界,就当我慢慢闭上眼睛的时候,万里晴朗的天空突然昏暗了下来,天地相接的地方涌现一条黑线。     群山之间无数隐藏暗中的动物纷纷躁动起来,只一瞬间,原本静谧安详的世界,变成了末日景象。     这个时候,吱呀声传来,苦度寺的大门被打开,无数苦度寺的僧人纷纷冲出苦度寺的大门,他们抬头看着天际的异象,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之后,内心纷纷变得惊恐起来。     晴朗的天空渐渐便的昏暗起来,如今正午时分,却好似进入黄昏一般,同时天地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狂暴的飓风好似末日的丧钟将人们内心深处的那一抹恐惧无限制地放大。     “妖人,都是这妖人惹的祸。”     “杀了他。”     “杀了他”     ……     身处恐慌中的苦度寺僧人这个时候突然将注意力放在了我身上,或者说,放在我背上淑月的身上,他们纷纷认为天地间的异象都是我触怒了天地间的神灵造成的,所以纵使苦度寺的僧人以慈悲为怀,可是仍旧叫嚣着要杀了我和淑月。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其实我越是解释,就越发的解释不清。     同时此时此刻这种状态的我,连说张口的力量都没有,又如何去解释?     “太阳不见!”     一名苦度寺的僧人这个时候突然无比惶恐地大声吼道,呃所有人都抬着头看向了天空。是的,太阳被什么东西一口吞了,或者说,太阳被什么东西个遮挡住了。     天地间的视线彻底昏暗了下来,虽然还没有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可是却也跟黑夜一般无二。     苦度寺的僧人在惶恐之余并没有忘记这末日一般的景象都是我和淑月所谓,所以他们纷纷从寺庙中拿出了木棍,众僧人将我围成一个圈,随时可以将我和淑月乱棍打死。     当!     在我来到苦度寺的这么多时日中,这是第一次苦度寺的钟声在正午时分响起。     透过打开的苦度寺大门,我看到在苦度寺深处急匆匆地走了数道身影,那是苦度寺的方丈以及苦度寺的一众高僧。     “放下武器。”     一名在苦度寺中明显有一定地位的武僧冲着那一众欲要将我乱棍打死的僧人吼道,而苦度寺的僧人纵使心中极为不甘和惶恐,可是仍旧收回了手中的木棍,向后排走去。     我抬头看着身前不远处的方丈,我用尽我最后的力量张开口,原本我想要说一声见过方丈的话语,可是话语到了嘴边变的无比沙哑。     “这难道就是天意?”     方丈抬头看了看天际已经被完全吞噬的太阳,随后又将目光落在了我身后的淑月身上,方丈深深地呼吸一口气,阿弥陀佛了一声。     我不知道方丈如今是一种怎样的态度,但是我却是从方丈口中得知,难道如今的天地异象真的跟淑月有关?     那么是不是淑月还有救呢?     我内心原本已经彻底磨灭的希望,如今竟又重新燃烧起来。     也正是这个时候,在天际尽头,那一抹黑暗的阴影彻底将天空的太阳吞噬。     “那是什么?”     “后退,大家都后退……”     苦度寺的僧人这个时候竟然将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他们脸上露出惶恐的神色,同时纷纷提高警惕远离我而去。     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接下来我便发现了异常,因为我看到一条条银色的光带好似丝缕一般缠绕在我身旁,银色的光带在静静地沉浮着,在这片昏暗的世界中弥漫出一股静谧的银色光晕。     同时此刻我感受到我背上的淑月没有先前那么沉重。     我感受不到淑月的重量,因为此刻的淑月已经慢慢地从我身后漂浮了起来。     淑月直立着身体,慢慢地飘向了半空,银色的光带则是缠绕在淑月周身,淑月那一头黑发随风飞舞,不再那么凌乱,反而显得圣洁无比。     淑月仍旧紧闭着眼眸,可是我却是在她身上感觉到生机在一点点地恢复。     与此同时,此时此刻的淑月,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妖邪之物,反而显得神圣不容侵犯,在这一点上,淑月却是渐渐地恢复了大秦天祭殿大祭司的气息。     “阿弥陀佛……”     “我苦度寺千年根基,竟在老衲手中毁于一旦,罪过罪过。”     苦度寺方丈这句话虽然不大声,可是却无比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畔,只是没有人明白苦度寺的方丈为何会说这句话,同时也不敢相信方丈这句话中的含义。     苦度寺千年根基会毁灭吗?     这个或许没有人能够预测吧,况且要想要毁灭苦度寺根基,绝不是一般人在短时间内能够做到的,既然没有人有那个能力毁掉苦度寺的根基,那么苦度寺的方丈为何会说这样一句话呢?     苦度寺方丈的目光一直都放在此刻悬浮在半空,周身缭绕着银色光带的淑月身上。     而此刻的淑月,在沉默静谧了数十个呼吸之后,在我们所有人的目光中,那双已经紧闭了七天七夜的双眸突然睁开,原本已经决断了生机的淑月,竟然在这一刻重新活了过来。     随着淑月重新睁开了眼睛,苦度寺的方丈整个人一瞬间萎靡了下来,同时也意味着苦度寺的千年根基彻底毁于一旦。     “唉……”     方丈沉沉地叹息了一声,他摇了摇头,对身后的那名武僧说道:“立刻传信与拓跋将军,就说东方大秦帝国天祭殿大祭司现身苦度寺。”     “是。”     我看着苦度寺的僧人转身将我和淑月的行踪告诉敌军将领,同时我相信,敌军数以万计的敌军,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包围整个苦度寺,而以我如今的情况,别说数以万记的敌军,就是苦度寺中的僧人随便走出一个人来都不是别人的敌手。     这个时候,苦度寺的方丈突然将目光集中在我身上,他说道:“王将军,出家人不打诳语,出家人不得杀生,所以纵使你我信仰不同,你我互为敌人,但你来到我苦度寺大门前,老衲仍旧以礼相待,不曾相逼、亦不曾侮辱。”     “原本老衲认为,只要天祭殿大祭司身死,那么便没有必要赶尽杀绝,只是老衲不曾想……天祭殿大祭司一身练气士修为早已通天彻地,竟然借助我苦度寺千年基业,觅得百年难得一遇的天狗食日,算准了头七魂魄回归之时,竟然死而复生。”     我没有听明白苦度寺方丈这番话,或者说,我不敢去相信苦度寺方丈话语中表达的意思。     而这个时候,被黑暗吞噬的太阳重新露出光明来,天地间的视线也是重新变得光明起来。     淑月来到了身侧,纵使此刻的她仍旧穿着茅草屋中那位少女的农家女衣服,但是却根本无法掩盖淑月身上那股上位者的凌厉气质。     苦度寺方丈看着淑月,他微微躬身,道:“老衲法号渡厄,见过大祭司。”     “对不起,我还不想死,所以就……”淑月看着身前不远处的苦度寺方丈,如此说道,虽然话语中有一丝抱歉的内容,可是淑月的语气却是冷酷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呵呵……”     苦度寺方丈苦笑两声,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不是王将军在此苦苦跪伏七天七夜,让我苦度寺千年基业无形中被王将军的意志一点点压迫,我想纵使身为大秦帝国的大祭司,也不可能完成此时堪称神迹的壮举。”     “气运这种东西,我想古往今来,天下间再没有人能够与您一拼高下了。”     苦度寺方丈对着淑月深深地鞠了一躬,虽然双方处于生死敌对状态,可是无论是我还是其他人都无比真切地感受到了苦度寺方丈那发自内心的崇敬。     而当听闻苦度寺方丈与淑月之间的对话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这些时日来发生的所有的一切,都在淑月的算计之中。     我这是被大秦天祭殿的大祭司利用了?           第九十章 赌一个字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气运一说,玄奥无比,纵使是专研其一生的世外高人也不敢说把气运、国运这种东西玩转,而身为天祭殿的大祭司,淑月却是主掌着整个大秦帝国国运。     淑月拥有无比崇高的地位,同样的,淑月也拥有难以揣度的能力。     从占卜到风水,从医术到祭祀,再从掌控国运到练气士的能力,淑月在这些方面都拥有着难以想象的造诣,也正是以为淑月的算无遗策,这才让的那位隐世的老者自认为看穿了一切,实则仍在淑月的算计之中。     也让苦度寺的一众高僧自以为事事尽善,但却仍被淑月借助苦度寺千年根基复活了过来。     而我……也自认为地一厢情愿,豁出去一切地守护在淑月身旁,并且在此不要命地苦苦跪立了七天七夜。     淑月是在利用我吗?     我不禁在自己心中如此问道,而当我一想到大秦大祭司的冷酷,想到大秦大祭司该有的城府,位居高位,连大秦帝王都要礼带三分的大祭司难道不该利用我吗?     正如淑月,不,正如大祭司所说,她还不想死,所以……     只一瞬间,我便想到了很多,而意识到整件事情缘由的我此刻却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苦笑了起来,只是苦笑之中充满了悲哀和嘲讽。     之前淑月是漂浮在半空的,虽然我不知道淑月是如何做到的,但我想应该跟之前我和淑月遭到敌军追杀的时候,我背着淑月越过那条深涧的情况是一样的。     淑月站立在地上,她走到我的身前,看着不远处的苦度寺方丈说道:“你觉得拖延时间有用吗?”     苦度寺的方丈听闻淑月的话,苦笑了几声,说道:“以您如今的能力,拖延时间的确是没有用了,只是我在赌。”     “赌什么?”     “赌一个字。”     方丈看着淑月,脸上的苦笑慢慢地变成了微笑。     淑月却是微微皱眉。     不管怎么说,至少如今的我可以肯定的是,整个世间与淑月关系最为密切,接触最多的人必定是我,可就算是与淑月接触最多的我,这么长时间以来,见到淑月皱眉头的次数也不过少之又少。     “你赌对了,可是你仍旧改变不了你最后输的结局。”淑月在简单的思考之后,竟是如此坦然地说道。     “是吗?那老衲还真的想看看天祭殿的大祭司如何突破四万大军的包围。”     “天罡阵。”     虽然苦度寺的方丈之前有意放我们一马,可是事到如今,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大秦的大祭司回归大秦。     当苦度寺的方丈口中大声喝出“天罡阵”三个字之后,方丈的声音几乎响彻了正片山脉,与此同时,一阵阵嗡嗡嗡的诵经声便从苦度寺的每一个角落响起。     当诵经传入我耳中,我瞬间感觉整个世界都开始变得扭曲起来,视野中的景物也开始急速变换。     “哼……区区幻术,也胆敢称之为阵?”     淑月冷哼的声音传入我耳中,同时我视野中彻底扭曲的世界也慢慢地恢复了正常,苦度寺近百人同时施展的幻术,竟是被淑月一声冷哼破除。     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一只纤细的手搭在了我手腕上,那是淑月的手。     淑月想要将我从地上扶起来,可是在此跪立了七天七夜不曾移动分毫的我,早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感知,况且如今的我身体虚弱到了极点,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站立起来。     淑月固然强大,可是在纯粹的肉身上,她也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女人,而一名普通的女子能有多大的力气?     她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将我扶起。     因为身体的虚弱,也因为身上的伤势恶化,此刻的我呼吸无比沉重,额头更是冒出虚弱的冷汗。     我抬起头看着淑月,再一次看着这张绝美的容颜,我微微一笑,虽然声音无比沙哑,可是仍旧无比艰难地说道:“殿下快走,别管我。”     “殿下?”     淑月有些惊讶地看着我,她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突然如此称呼她,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她间突然觉得我与她之间的距离一下远了好多。     “您是大秦天祭殿大祭司,而属下不过是大秦一位军中将领,属下称呼您一声殿下实乃应该。不知殿下为何心有疑问。”     我低着头,硬着头皮如此说道。     此时此刻的我只觉得一直以来竟都是我的一厢情愿,什么拼死守护,什么生死与共,原来所有的一切,包括事态发展,也包括人心百态,这些都在淑月的计算之中。     淑月利用天时,利用地利,更利用人心。     所以如今在我内心,她仍旧是天祭殿那个冰冷的殿下,而我,不过是她人生里匆匆的一名过客,不,或许我拥有作为一枚棋子的资格。     这便是我此刻的心里变化,我主观意识上去这样认为,忽略了很多细节,脑补了很多子虚乌有的画面,然后我固执地认为,在过往岁月中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计算、算计。     不过是兰柯一梦。     “王将军,原来在你心中,你我一直不过是君臣相处?”     “属下自不敢有丝毫放肆。”     我认真地说道,可是接下来,一只纤细的手啪的一声扇在了我脸上,这一巴掌不轻,这说明淑月心中十分愤怒,可是这一巴掌也不重,这说明淑月害怕伤着了我。     “王傅,你混蛋。”     我抬头看着淑月,看着一身农家女装束却根本无法掩盖高雅圣洁气质的大祭司,可是在我的视野中,我却是看到淑月那双美丽如夜空繁星的双眸中浸满了泪水。     大秦天祭殿大祭司竟然哭了,就像一位无知的少女伤了心。     这一刹那,我突然意识到我似乎误会了什么。     不远处的那名苦度寺的方丈说道:“红尘事,红尘了,世外之人入红尘,您却是已注定了万劫不复。”     “阿弥陀佛。”     对于苦度寺的方丈这句话,我和淑月都没有理会,不免让方丈微微冷场,脸色有些难看。     我看着淑月,淑月也是看着我,淑月问道:“你知道我刚才跟那老和尚说的赌,赌的是什么吗?”     “那老和尚明明是个出家人,可是为什么他都能看的明明白白的事,而你却糊里糊涂?老和尚跟我对赌的的确只是一个字,一个‘情’字。”     “如果我是一个人独自离开,那么纵使对方有十万大军,都休想拦下我,可是如果我要想带着如今这种状况的你一同离开,那么我们突破敌军包围的可能性就会不足一成。”     “而身为大秦天祭殿的大祭司,本该以自身安危大于一切自居,所以老和尚赌的便得是我会不会拼尽所有的一切带着你一同离开。”     “而我现在告诉你,老和尚赌赢了。”     淑月看着我,那双清澈的双眸中倒映出我虚弱的身影,她认真地说道:“王傅,从一开始,我便是认真的。我许你不离不弃,你能许我一生一世吗?”     所有人这个时候都看着,无论是淑月还是苦度寺的众多僧人,此刻他们都在等待着我的答案。     这一刻,我不知道我内心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受,我只知道我脑袋中是一片乱麻。     从一开始我认为淑月对我的利用,不过是我疑心多虑,所以我此刻内心深处是一抹说不出的高兴和喜悦,可是另一方面,我却又碍于君臣之礼,不敢去直面这份情感。     此刻的我却是忘了当初那一道心声。     “恨这天不能借我一次地老天荒,悔我自己不能来一次肆无忌惮。”     “我口渴。”     我望着淑月,如此说道。     当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我的答案的时候,从我口中却是冒出了这样的三个字。     淑月说道:“这就是你的答案吗?我想我知道了。”     淑月不再说什么,她伸出右手,将我的手臂整个跨在她的肩膀上,她努力支撑着我的身体站立起来,随后她看着身前的苦度寺方丈说道:“你可以阻拦我试试。”     一路走来,我与淑月不停地交换着角色,相互搀扶,最终走到了苦度寺,原本我以为苦度寺将会是我和淑月最后的地点。     而如今,此时此刻,我和淑月的角色再一次交换,又一次开始了我们的逃亡之路。     淑月搀扶着我,然后转过身,想着苦度寺的山下走去,而苦度寺的近百僧人却是静静地站立在那里,没有妄动。     我不明白苦度寺的僧人为什么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淑月带着我离去,直到我和淑月走下数百阶石阶之后,我这才看见,一片片黑压压的大军已经将整个周山团团围住。     此刻的我和淑月才是真的是无路可逃。     “能用定点空间折叠吗?”     我望着淑月,无比虚弱地说道,淑月则是点点头,她说道:“能够用,可是你如今的身体状况无法承受定点空间折叠的撕扯力量。”     “那我来为你断后,你自己一个人回大秦。”     “当初观星楼你去而复返,为什么没有离开?当初洛野一战,你为何带着不足百骑冲破敌军万人防守来到我身边?从银城到周山,你又为何没有抛下我独自一人离去?”     淑月看着我,如此问道。           第九十一章 时空静止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你是想说,我是大秦天祭殿大祭司,你是大秦将领,你的职责便是守护我的安全。是这样吗?”     淑月说的这番话,的确正是我想说的,可是当这句话从淑月口中说出来之后,我却是再也无法从口中说出这句话,我沉默着看着淑月。     “我不想是这个原因,当出在观星楼上,你曾经说过,你一直守护在我身边,只因为我是淑月。”     “所以我也会一直守护在你身边,只因为你是王傅。”     淑月不再说一句话,她搀扶着我站立,回身看向了远方黑压压的大军。     “走吧,我们回大秦。”     “你不是想在这片群山间安一个家吗?”我看着淑月问道,淑月笑着说道:“你愿意吗?”     “我答应你,当天下太平,我不再为大秦而战的时候,我们再回到那数间茅屋中,我耕田,你织布可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     淑月搀扶着我,一瘸一拐地向着远方数以万计的大军走去,而我们两个人面对数以万计的大军,就好似两支蚂蚁面对这滔天巨浪一般,只需要一瞬间,我们就能被敌军彻底淹没。     而此刻,远在周山之上,苦度寺的方丈以及一众僧人则是无比疑惑地看着我和淑月二人一点点地接近敌军。     “方丈,他们二人这是放弃求生了吗?”     “不。”     苦度寺的方丈盯着我和淑月一瘸一拐的后背,他摇着头,即使是他,此刻也是猜不透淑月到底想要干什么,他更不知道淑月和我,除了定点空间折叠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逃脱地方数万大军的包围。     我侧着头,看着淑月白皙的侧脸,一阵微风拂过,一缕清晰的气息飘入我鼻息之间,那是属于淑月身上的气息。     此刻的我内心除了满足还是满足。     我这算是抛开一切,来了一次肆无忌惮的冲动吗?这又算作是老天给了我一次地老天荒的机会吗?     我想是的,至少此刻在我的感受中,我能够跟淑月这样一直走下去,一直知道我们生命的尽头。     因为在我看来,如果淑月执意想要带着我一同离开,那么我和她两人都得死在这里,而如今的我,已经十分肯定的是,即使明知是必死的结局,淑月都不会抛下我一个人离开。     那么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一种结果,那便是此刻的我和淑月两人正在一点点地走向死亡。     “我们不会死。”     似乎是看穿了我心中所想,所以淑月轻声对我如此说道,而这也是在我多次听闻“你不会死”之后,第一次听到淑月说“我们不会死”。     这是淑月的承诺,可是淑月如何带着成为拖油瓶的我突破数以万计敌军的包围?     管他的,我也不想去想那么多了,就当做是淑月为了安慰我而说的话吧,反正最后最坏的结局也不过是一死,而自从我披上将士盔甲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做好了随时为大秦牺牲的准备。     只是淑月,她完全没有必要跟随我一起死在这片异国他乡的。     “淑月,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当初为我吃下那枚长生不死药,后悔跟随我一同来到银城,后悔此刻仍旧守护在我身旁,后悔认识我……”     “我不后悔,我庆幸。”     就在淑月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脚踏在一块山间的碎石上,整个人身体一歪,重心突然发现了变化,以至于淑月无法再第一时间将我扶正,我整个人都滚落在山间的山路上。     一路翻滚,我终于在一块平地上停了下来,淑月很快来到我身侧,她努力将我从地上搀扶起来。     只是昨天夜晚,天才下了雨,所以如今山路间尽是泥泞,我一路翻滚,身上早已沾满了泥土,整个成了泥人,当淑月将我从地上扶起来的过程中,我身上的泥土也是蹭了不少在淑月身上。     “没摔着吧。”     对于淑月的关心,我笑了两声,说道:“我又不是豆腐,没事。”     我说这句话的同时,我看了看我右手上的泥土,而后又看了看淑月那张白皙的脸颊,我努力抬起右手,用食指在淑月的脸蛋上轻轻一划。     呵呵呵……     我轻声地笑了起来,而淑月竟是在第一时间愣在了那里,她没有想到我突然做出一个这么幼稚的动作。     可是在淑月短暂的失神之后,她白皙的双手则是突然抹到了我脸上,然后我唯一还算干净的脸,也是被淑月抹成了一个大花猫。     看着无力回击的我,淑月却是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全然不顾自己身为大秦大祭司的严肃和身为女儿身的矜持。     无论是越来越近的地方军队,还是说在周山之上的苦度寺众人,此刻我和淑月的一举一动都无比清晰地看在他们严重,当他们看到我和淑月之间竟然在生死一线间有这个闲心玩弄泥巴的时候,心中纷纷疑惑不已。     “他们这是自暴自弃,准备着束手就擒了吗?”     “不过是死亡前最后的放肆罢了。”     ……     一些不曾参与过追杀我和淑月的敌方将士纷纷在议论,可是但凡是从银城追杀我和淑月到周山的敌方将士,当看我和淑月之间此刻的嬉笑怒骂,心底无一不升腾出警惕的神色。     因为他们知道,无论是我还是淑月,都一次又一次地给予了他们极大的震撼和意想不到的结局。     敌方数以万计的大军围城一个半圈将我和淑月围在中间,他们在不断接近我和淑月,我和淑月也是在一点点地走向敌方军队。     戎装铿锵的声音整齐一致,震撼人的心神,如果是寻常百姓面对如此阵仗,足以被吓破胆。     我和淑月一身泥,慢慢地,有条不紊地向前行走,同时我们跟敌方军队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     两百米、一百米、六十米……     这一次,对方的将领不再跟我和淑月废话,直接下了杀无赦的命令,而数以万计的军队围剿两人,足以看的出他们对淑月和我的重视。     “杀……”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刺破了云霄,敌方的将士拧着手中的武器冲向了我和淑月,欲要将我和淑月永远地留在这片群山之间。     “我们该怎么做?”     “就这样走过去便是。”     我冲着淑月问道,然后淑月回答我的问题,随后我们两人都不再说话,看着几乎尽在咫尺敌军走去。     下一刻,我和淑月二人就会死在敌军将士的刀剑之下,可是当我们与敌军遭遇的一瞬间,在我的感觉中,一道无形的力量突然以淑月为中心,想四周辐射开去。     对于这股无形的力量,我似乎都能在空气中看到一圈气浪排开。     而随着这股无形的力量排开,在我的视野中,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下来。     冲锋在前的地方将士停了下来,已经举起来的兵刃停留在了半空,不再前进分毫,同时敌方将士脸上的表情也是凝固在了这一刻,不仅如此,还有山间的风,飘落的树叶,蹦跑的动物……     总之,整个世界都瞬间安静下来,被定格在这一刻。     而在这个静止的世界中,有两道身影,一道娇小的身影搀扶着另一道虚弱的身影,一瘸一拐地穿行在数以万计的军队中。     我和淑月就这样穿越过了敌方军队的包围,知道我们的身影走出去很远之后,原本在之前静止的世界,这才恢复了正常,重新动了起来。     “时空静止。”     还没等我开口询问,淑月便已经自己说道。     可是淑月在说出“时空静止”这四个字之后,她便后悔了,因为她明白过来,单单这四个字,并不是我这个一介武夫的家伙能够理解的。     “跟你解释不清,反正你就当做我刚才是使用了幻术便是了。”     知道跟我解释不清,淑月索性便不再解释,而我也知道自己在练气士能力上的斤两,所以也没有继续深问下去。     淑月沉默了下来,没有人知道此刻淑月心中所想。     而淑月唯一愿意与别人说的我,却是什么都听不懂。     其实淑月刚才施展的能力,已经不属于练气士的能力了,称之为神迹都一点都不过分,就同于在银城与大秦疆域之间架设一道定点空间折叠一般,这或许是只有神才能做到的能力。     然而就是这种神灵一般的能力,是从淑月发现那块银色的陨石开始的。     所有的秘密和关键点都在那块巨大的银石上面。     如果说定点空间折叠的能力涉及到了空间上的玄妙,那么刚才淑月施展的时空静止,便不仅仅是涉及到了空间,而且还涉及到了更加玄妙的时间。     时间!     其实这一点不正说明了在二十一世纪,身为退伍军人的严刑在长白山墓葬中遗失了部分时间是有迹可循的吗?     所有的一切都源于淑月的能力以及银石的神奇,或许淑月能够在千年之前布置下一盘如此巨大的棋局,她万万人之上的地位是其根基,而她自身的能力以及银石的神奇则是完成整个布局的保障。           第九十二章 此行目的地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只是如此看来,所有的疑问又回到了原点,淑月耗费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到底是为了什么?当年我和淑月从银城回到大秦之后,又发生了什么?而发生的那些事,又导致了怎样的后果?     而且我和淑月回归大秦的时间其实已经算作是一个敏感时期,因为在其后两年,秦皇驾崩。     当年的大秦,至今仍旧隐藏着数之不尽的秘密,而且很多秘密已经无迹可寻,就像是实实在在存在过的天祭殿、银城,在整个两千年的历史记载中,没有一丝一毫的足迹,而任何有关于淑月和王傅等相关的人和事,似乎都彻底湮灭在了历史长河中。     我想即使权力滔天如大秦帝王都不可能拥有如此恐怖的能量。     要知道,要想做到如今这种情况,可不单单是毁灭一切存在痕迹,并且禁止史书记载就能做到的。     那么当年到底是谁,又是如何做到磨灭一切存在痕迹的呢?而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会不会跟淑月布置整个棋局有关联呢?     我的目光从身前的那一行字收了回来,我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座雕像。     当我回过神来之后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我站立在这里已经很长时间了,太阳已经下山,夜空一轮皎洁的月色几乎将深夜的黑暗彻底驱逐,在天地间留下一片银色的光辉。     所以纵使此刻是深夜,可是我的视野并没有收到多大的削弱。     我看着石雕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看着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眸,同时我眼角的余光还瞥在了石雕右手上拧着的那柄岩石雕刻的青铜剑上。     “这就是我,两千年前的我,王傅。”     我在心中这样想到,同时我心底却是油然而生一种特别复杂的情绪,就像是现在的我穿越回了多年前,看着曾经的自己的那种感觉一样。     再有一个,我此刻身前的这具石雕,正是我如今这具肉身。     似乎两千年的历史洪荒,并没有在我身上体现出距离来。     就在我看着眼前的这具石雕深思的时候,之前被我远远地甩在身后的胖子、周静等人追了上来。     当他们一众人攀上石阶,当他们看到神庙前矗立的那尊雕像的时候,纷纷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因为就算是有脸盲症的人也能一眼便认出,那尊三米高的石雕,无论其五官还是体型,就是现在的我。     唯一有些区别的便是神情。     如果说石雕的神情气质是单纯的铁血杀戮气息,那么如今的我身上则是多一股神秘和被世俗浸染的感觉,然而这并不能说明眼前的石雕就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胖子他们愣在了那里足有数个呼吸的时间,他们不仅仅是被眼前的石雕和我完全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震惊到了,同样也被眼前恢弘的神庙群所震惊了。     两千年来,竟是没有人发现在这么一个无比荒凉的地方矗立着神迹一般的建筑群。     “又是秦朝。”     胖子看着雕像上的盔甲制式,看着神庙群的建筑风格,他低沉地如此说道,同时,不仅仅是胖子,周静、于婉玲等人也是在这个时候肯定,我们此刻站立的地方就是我们此行真正的目的地。     “严刑,你给解释解释吧。”     胖子冲着我问道,而借助这银色的月光,我则是看到到场的所有人此刻都无比奇怪地看着我,特别是于婉玲和周静二人。     因为这两人都是知道一些我的情况,可是对于我的具体情况,她们又是朦朦胧胧的,所以当如今看到二十一世纪的我,竟然直接跟两千年前的雕像挂钩,自然是心有疑惑。     不仅如此,在周静心中,她更是十分肯定了当初周显寻说过的那句话。     “严刑,这个世界上如果你不能帮助我找到长生不死药,那么便没有人能够找到了。”     我无辜地看着在场的所有人,虽然对于神庙群的起因,我大概能够猜到一些,可是要想跟胖子他们解释清楚,却是无比困难的,我甚至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所以我看着胖子,摊开了手说道:“如果我说这纯粹就是巧合,你们信吗?”     “我信……我信你妈个大头鬼。”     “我是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承认整件事似乎真的跟我有那么一丁点儿关系,可是为什么跟我有关系,跟我又怎样的关系,我他妈要是知道了,就不用跟个傻帽一样千里迢迢到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     “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当再三确定之后,胖子这才没有继续问下去,而一旁的周静,虽然心中有很多疑问,可是一路上她已经压制了那么久不在这件事上多问,所以此刻的她仍旧控制着她内心的那股好奇**。     我点了一下四周的人,包括我在内,一共还有九人。     我这边有我、胖子、方跃以及于婉玲,而周静那边,除了三名武装人员和她之外,还有一位身着便装的中年男子,想必是在其他方面有着惊人的能力。     而就是我们这么一个九人队伍所用的火力,就算是一个警卫连都有所不及。     “现在能够确定这些神庙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周静来到我身旁,对我问道,而我这是摇了摇头,与此同时,此刻站在我身旁的胖子则是说道:“周静婆娘,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死胖子,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一路上我已经忍你够多了。”     “哟呵,胖爷又没有求你忍着,如果你不想忍了,那就爆发出来让胖爷看看,老子倒想看看你发飙暴走的模样是怎么样的,会不会把内裤胸罩给崩飞咯。”     胖子越说越起劲,而一路上胖子就一直对周静不顺眼,如今周静好不容易理会了胖子,胖子自然是要找准机会,狠狠地刺激一下周静。     高傲如周静这样的女人,在她过往的生活中,可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胖子这样的地痞无赖,就算是遇到过这样的混账王八蛋,其实根本不用周静吩咐,就会有很多人争先恐后着站出来为周静出头。     而如今,周静却是拿那胖子没有丝毫办法。     看着胖子战意十足的模样,周静再一次选择了无视,而我则是阻止了还想再说些什么的胖子。     毕竟周静有她的底线,如果胖子真的将周静彻底激怒了,周静倒戈,就算此刻周静身旁只有四人,加上周静一起才五人,可是一旦与我们起了冲突,绝对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如今我们还身处危险中,一旦窝里闹矛盾,那么必然是自找死路的结局。     “胖子,看来我们此行的目的地还真不是什么墓葬。”     “是啊,对于眼前这些东西,说实话,胖爷之前虽然也接触过,可是对于祭祀这种东西可还真就接触的不多,所以严刑,我建议我们还是等到明天白天再进去为好。”     “那你到底知不知道这神庙是拿来干什么的?”     胖子听闻到我的问题,疑惑地看着我,他反问道:“你难道不该是我们所有人中最清楚的吗?”     我却是被胖子这具反问给问住了。     说实话,如今的我虽然知道,我们此刻站立的地方,正是当年的数间茅屋所在的地方,在这里曾经住着一位隐世老人和一位十**岁的少女,而我和淑月则是在此短暂地居住了数日时间。     虽然我和淑月在此只不过生活了几天的时间,可是这几天时间对于我和淑月来说却是拥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这也是为什么当我回忆起我和淑月在此生活过的时光之后,便差不多可以确定,这里便是我们此行最终的目的地,只是如今的我仍旧迷惑的是,当年我和淑月回到大秦之后,淑月又是出于怎样的目的再次修建了这样的一个神庙群呢?     而修建这么一片神庙群又是在一种怎样的历史背景下修建的呢?     毕竟如果能够充分地了解到当初的历史背景,就算我无法从自身的记忆中找寻到线索,但也能从当时的大时代背景下猜测到一些。     比如说,秦皇驾崩前和在其驾崩后,两种不同的大时代背景下,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而且我猜测,这座神庙群,应该也是在我死后才修建的,那么关于神庙的相关线索,就会跟之前长白山墓葬中一样,虽然我记忆中的一些画面可以从侧面解释一些现象和事发背景,但是我几乎不可能以回忆的形式来直接解释其中的谜团。     毕竟长白山墓葬和这处神殿群的具体目的,有什么作用,我至今都还不太清楚。     我的目光跨过身前的雕像,落在不远处的神庙群建筑上。     “淑月,你再次修建神庙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在这九座神庙中,到底又隐藏了什么秘密,存放着什么关键性的东西?”     长白山墓葬墓室中存放着我两千多年前王傅的身体,同时在墓室内部有天大的玄机,隐藏有奈何桥,而奈何桥竟然贯穿了两千年多年的时光,连接着大秦时代和二十一世纪。     我也正是通过奈何桥,竟然以二十一世纪退伍军人严刑的身份,真实地见到了淑月。     至于西沙群岛那处海葬,虽然我知道的不多,但想必当年周显寻、邓国庆、白铭、蒙启等人也一定在那处海葬中找到什么关键性的东西,不然他们怎么可能会追寻出长白山墓葬以及发现还有第三处地址存在?     那么在这处神庙群中,又隐藏了怎样的秘密?           第九十三章 情景再现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神庙虽然不是墓葬,但可以肯定的是,神庙中必定存在着危险,而且绝对不会比长白山墓葬简单,所以我们一行人最终还是决定等第二日清晨在进入神庙中。     夜空依旧是一轮明月,神庙恢弘,一眼看去,却是只能看到神庙布局很小的一部分。     而此刻的,沐浴在银色月辉下的我望着不远处的神庙,心想:“当年淑月炼制的不完善的长生不死药会不会就在眼前的神庙群中?”     我脑海中突然想到了这一茬,随后我便觉得这很有可能。     而长生不死药对于如今我的来说,却是比什么都重要,毕竟那可是直接关系到雅琴的安危。     这个时候我又想到了雅琴,想到那个腼腆温柔,不怎么爱说话的女子,如果说上一世,我亏欠的是淑月,那么这一世,我亏欠的人便是雅琴。     纵使如今的我还不知道当我和淑月从银城回归大秦之后发生了什么,但我却总有一种不祥的感觉,这种感觉跟我此刻的心情有些相近。     千年之前,我负了淑月,千年之后,我决不允许自己再负了雅琴,那个全名叫王雅琴的女子。     夜,空旷无比,山野间除了此起彼伏的狼嚎声之外,似乎就再没有其它声音,周静等人搭起了几顶简易的帐篷,困了的人纷纷钻进了睡袋,然后留下两三人守夜。     不知道胖子从哪里去找来一堆木材,生了一堆火,我和胖子坐在篝火旁拨弄着火星。     “严刑,能跟我说说这座神庙的来历吗?”     自从上一次跟胖子坦诚相待之后,我的很多事情,都断断续续地告诉了胖子,所以胖子才会在看到神庙前那座雕像的时候没有表现出同于婉玲、周静他们一样的吃惊。     而此刻胖子如此问道,也是因为他可以肯定,就算我不清楚整个事情的原委,但是我应该是知道一些情况的。     听闻胖子的疑问,在过往的行动中,只要是我不主动说的,胖子一般不会问,因为无论是下墓葬还是混社会,胖子都有着充足的经验和见识,所以他不需要从我这里了解到信息,便可以从容应对各种可能出现的问题。     然而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我们所面对的却是九座规模规模极其的神殿。     虽然神庙与墓葬有相同之处,可是神庙毕竟主要是用来祭祀,在很多细节方面,又不同于墓葬风水。     我很少看到胖子像此刻一般凝重,所以单从胖子此刻的态度,我就必须对这件事彻底重视起来。     我花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在脑海中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看着胖子那张肥肥的脸说道:“神庙是淑月修建的,而修建时间,应该是在秦始皇驾崩之后。同时我们此刻脚踏的大地,在两千年前,其实是一座山峰,而在山峰之上有数间茅屋,当年的王傅和淑月便在数间茅屋中度过了数日时光,我想,淑月之所以选择这里修筑,或许有一部分原因便是为了纪念那几日平凡的日子。”     “这些都是你脑海中释放的记忆?”     胖子惊讶地看着我,虽然如今他已经知道我身上很多秘密,包括我脑海中会闪现前世的记忆这个秘密,胖子都听闻我提起过,只是一直以来,胖子都不太相信罢了。     此刻听闻我说的头头是道,不禁疑惑地看着我。     我冲着胖子点头,继续说道:“说实话,如今我仍旧不清楚淑月当年修建这数座神庙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不过我总有一种感觉,我们此行寻找的长生不死药,说不定就在这里面,就算没有在神庙中,神庙中也必定有关于长生不死药下落的线索。”     “你现在真的就这么肯定周显寻那条老狗口中说的长生不死药真的存在?”     胖子仍旧对我之前所说的话持怀疑态度。     其实平时看胖子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可如果要真的这么认为胖子就是一个粗心的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胖子是一个无比细心的人,同时也是一个无比谨慎的家伙,甚至谨慎到了多虑的地步。     之前我之所以对胖子摊开一切讲出我身上的秘密,就是为了化解胖子心中的疑虑。     对于胖子的疑问,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然后我继续说道:“虽然我还不确定那是两枚还是三枚长生不死药,不过我却是可以肯定,长生不死药虽然还算不得完善,但应该拥有让人长生不死的药效。”     “什么叫应该?”     “因为我也不是十分确定。”     “好吧,但愿周显寻那条老狗要的长生不死药就在神庙中,那样我就可以拿着长生不死药去换回雅琴了。”     胖子眯着那双小眼睛,盯着身前的火堆,然后用手中的小木棍轻轻拨弄着火堆,即将熄灭的火堆则是再一次重新燃烧起熊熊烈焰,胖子继续说道:“严刑,如果我们在里面找到了长生不死药,而且真如你所说不止一颗,那么到时候我把周静拦住,不让她知道长生不死药到底有多少,我们用一颗换回雅琴,如果还剩下一颗,就让雅琴吃下去,如果剩下两颗,那胖子我就吃一颗。反正你已经是长生不死之身,吃了也没用不是?”     一路上,胖子已经知晓了我如今这具身体是服用过长生不死药的,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外力因素,我这具肉身应该是长生不死的。     而胖子之所首先考虑雅琴,目的就是为了让雅琴和我,在今后的生活中能够一直走下去。     我看着胖子,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很多时候,我和胖子之间的默契,其实已经到了心有灵犀的地步了。     “严刑,还记得当年在边境的时候吗?那个时候如果不是你放了我一马,说不定我早就吃了枪子了。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胖子就在心中笃定,什么时候一定要还你这个人情。”     “后来我回国后在古玩市场再次碰见了你,而那个时候的你已经退伍,原本你有一个平淡稳定的生活,可是却被我拉进了一场文物走私的漩涡中。”     “那个时候我和你在雇佣军的追杀下四处逃窜,现在想想,虽然那段时间惊险,但却觉得挺刺激的。”     “你还记得那次……”     我看着胖子,打断了胖子的话,问道:“怎么突然说起这些来了?”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就算胖子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嗝屁了,但老子这辈子有你这么个兄弟,也算是值了。”     胖子笑着看着我,只是他那双小眼睛一笑起来就消失不见了。     我却是沉默着,因为胖子从来都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此时此刻他竟然一反常态,跟我说起了这些东西,那么便说明胖子心中一定有事。     我张开口想要问胖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胖子却是先我一步说道:“就不要问了,我只想让你知道,我,曾龙,虽然是个混账王八蛋二百五,但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我兄弟,永远都是。”     胖子的这番话显然是可以不说的,可是他仍旧在这么个时间,这么一个地点说了出来,那么我想胖子是想让我注意到什么人或者事。     可是胖子那家伙到底是想让我注意或者说戒备什么呢?毕竟如今除了胖子、方跃以外,我需要注意的人便只有于婉玲和周静的人。     而关于于婉玲和周静的人,就算胖子不提醒,我也会注意的。     其实我知道胖子心中肯定还有很多话想要对我说,只是后来我和胖子都一同选择了沉默,就在我和胖子同时沉默下来的时候,方跃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火堆旁。     方跃很无辜地看着胖子,问道:“表哥,严刑是你的兄弟,难道我就不是了吗?”     “日你妈少来恶心老子。”     “我妈不就是你姨吗?”     “给老子滚一边去。”     胖子一巴掌扇在了方跃脑袋上,方跃见胖子情绪不怎么正常,便理智地不再缠着胖子,独自一人抱着巴雷特坐在了远处的石阶上看着星星。     我也抬头看了看星星,然后说道:“我去睡一觉。”     ……     当我从睡袋中醒来的时候,太阳升起的地方已经翻起了鱼肚白,金色的阳光普照大地,似乎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铺上一层金色的装束。     同样的,金色的阳光也是照射到了我们身前的九座神庙群建筑上。     “你们看,那是什么?”     突然间,周静队伍中有一位武装人员指着不远处的神庙群建筑无比震惊地吼道。     “这、这是?”     “怎么可能?难道这些都是千年之前的画面?”     ……     ……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在原地,而我则是侧过身看向右侧。     此刻在金色阳光的照射下,原本神庙群建筑所在的空间竟是开始变的扭曲起来,而扭曲起来的空间,其画面则是在急速变化着。     原本矗立在原地的神庙群建筑消失不见了,同时在山腰处,画面中展示出一道银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半边天,而在银色光芒中一抹黑暗形成了一道扭曲的漩涡,黑暗漩涡越来越大。           第九十四章 投影仪理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所有人都看着眼前堪称神迹一般的画面,我们甚至已经分不清,我们此刻眼中所看到的是真实发生了的,还是仅仅是某个时间点的映射。     就像是投影仪将画面投影到了墙上的原理是一样的。     黑暗的漩涡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最后,黑暗漩涡的直径锁定在大约三十米,三十米的直径,可以说是一个极为巨大的漩涡了。     而当黑暗漩涡不再扩大的时候,黑暗漩涡周边开始浮现一条条银色的纹路。     看着悬浮在黑暗漩涡周边的银色纹路,我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当初还在长白山墓葬中的时候,我在墓葬的墓室中看到过这种纹路,只是此刻黑暗漩涡周边的银色纹路比之墓室中石棺下的纹路要复杂无数倍而已。     随着银色纹路不断完善,黑暗漩涡中狂暴的力量则是慢慢地趋于稳定。     差不多三分钟的时间过去,整个悬浮于地面上的漩涡终于稳定下来,而接下来,在我们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一道黑影突然从黑暗漩涡中飞了出来。     那是一块人头大小的木头,这块木头从黑暗漩涡中飞了出来之后便滚落在地上。     又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去,我们又看到一只猴子从黑暗漩涡中爬了出来,我们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盯着那只猴子,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那块木头和那只猴子是从哪里来的。     可是令所有人更加震惊的是,在这之后,一队军队从黑暗漩涡中走了出来。     那是一支大秦制式的军队,他们身披精良的战甲,手持长矛和盾牌,整齐一致从黑暗漩涡中走出来,单看其装备就能知道这支军队绝对是当年大秦军队中精英中的精英。     同时这支军队的战士,几乎每个人身上都弥漫着一股铁血气质,那是只有多年在战场上厮杀,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将士从能诞生的气息。     军队的数量不过千人,当这支军队从黑暗漩涡中走出来之后,便整齐一致划开,纵使此刻这支军队中没有任何将领,没有任何人发号施令,但是这支军队仍旧有条不紊、纪律严明。     这便是大秦的铁血雄狮,或者说,这是淑月的贴身护卫。     当这支千人军队从黑暗漩涡中走出来之后,便是无以数计的工匠和百姓带着各种各样的工具从漩涡中走出来,而仔细一看这些工匠和百姓手中的东西,大多数都跟土建有关。     看到这里,不仅仅是我,就算是胖子、周静、于婉玲他们都已经十分清楚,我们此刻看到的画面是什么时候的画面了,而画面中所展现的种种十有**就是为了那九座神庙群所做的准备。     至于那个漩涡与当地之上,堪称神迹一般的黑暗漩涡到底是什么东西,是通过怎样的科学原理来达成的,这个却是没有人知道。     而我,我能够确定的是,那个无比巨大的黑暗漩涡正是当年淑月口中所说的定点空间折叠。     当初在银城没能完成的定点空间折叠,竟然在其后某个时间完成了。     我的目光从黑暗漩涡上移开,看向了身前。     此刻在我的视野中,原本矗立在地面上的九座神庙群已经消失不见了,我眼中所有的画面都恢复到了我曾经所熟悉的景色。     眼前的山还没有被削平,山上虽然乱石嶙峋,但却有一条崎岖的山路直通山顶,而在山顶之上,数间茅屋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不曾变动过。     只是有所不同的是,我再也没能在数间茅屋中找到当年隐世老者和那位十**岁少女的身影。     如此真实地看着千年前熟悉的画面,突然间我脑海中想到了当年我和淑月一同在这片山野间生活过的数日时光,淑月曾经说过,她想将那几日的时光永远留住,无论是在其心间,亦或者是在历史的长河中。     淑月是天祭殿的大祭司,她是大秦万万人之上堪称神一般的存在,可是在如此神圣的身份背后,或许也只有我才最清楚,淑月内心深处一直都怀抱着一颗少女的心。     昔日的誓言、曾经的承诺,每一个字都深深地烙印进淑月的灵魂深处。     情!     似乎总能颠覆我们所熟悉所认知的一切。     重新看到那数间茅屋,可是当年住在茅屋中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我内心的心绪难免有些彷徨和失落,可是就在我无比沮丧的时候,胖子等人惊呼的声音从我身侧传来。     在军队和工匠百姓之后是无以数计的畜生以及各种生活用品,不仅如此,还有很多修建庙宇必须的石材和其它材料。     当这些人和物、动物和石材纷纷从黑暗漩涡中出来之后,在最后,一道身着白衣的女子从黑暗漩涡慢慢走了出来。     只是这位白衣女子虽然是迈着脚步离开黑暗漩涡,可是我们所有人都注意到,那位白衣女子的脚并没有与地面接触,也就是说,这位白衣女子是悬浮在半空的。     白衣女子悬浮于半空,这是胖子等人震惊的原因之一,他们震惊的主要原因其实还有一个,那便是那位女子的容颜。     几近完美的五官和白皙的肌肤,堪称造物主最完美的作品,挑不出任何瑕疵的高挑身材以及不可企及的高贵气质,宛若谪仙下凡,不沾染尘俗。     胖子每当看到美女都会两眼放光,当看到极品美女的时候,甚至会留哈喇子,可是当胖子看到那位从黑暗漩涡中走出来的女子的时候,整个人却是表现的极为正常。     物极必反,说的正是胖子此刻的状态。     而此刻的我,我静静地看着那白衣身影,看着那张熟悉的容颜,感受着那从陌生到亲切的气息,我突然感觉鼻尖有些发酸,记忆闪现的画面和容颜,如何有亲眼看到来的真实,来的催人泪下?     我曾经在长白山墓葬中,隐藏于墓室内的奈何桥的另一端看到过淑月,当时的我看着淑月冲我微微笑着,我本能想要伸出手拉住淑月,可是无能为力的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淑月一点点地离我而去。     当时的我虽然仍旧感觉到内心的悲痛,可是那时的我除了对那道一身红妆的女子好奇之外,并没有多少切身的感受。     然而如今,此刻的我不仅真切地感受到了淑月默默付出的情感,同时千年前我与淑月一同经历的苦难和快乐,其情感和感受都无比真实地铭刻在我的灵魂中。     我看着淑月的身影,就像是千年前的王傅面对着淑月,我内心深处涌现的那股五谷杂粮般复杂的情感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可是时间与空间的限制,我如能够逾越?     我的目光仍旧看着淑月的身影慢慢从黑暗漩涡中走出来,我渴望在淑月身旁看到我的身影,可是我内心深处却是十分明白,纵使我望眼欲穿也不可能看到了。     因为当年淑月在打通定点空间折叠的时候,我可能还在战场上厮杀,也或许我已经战死沙场。     “你认识那个女子?”     或许是被淑月的容颜震慑住了,也或许是被淑月的气质影响到了,出奇的胖子竟然在美女这个话题上一本正经地向我问到这个问题。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她便是淑月,当年大秦天祭殿的大祭司。”     淑月的事,我也跟胖子提起过,而一直以来,胖子虽然知道我没有对他说谎,可是他心中仍旧对我所说的持怀疑态度,特别是在王傅和淑月的事情上。     因为任何有关于淑月和王傅两人的人和事都彻底湮灭在了历史的长河中,根本就无法从历史的记载中找到关于两人一丝一毫的信息。     胖子甚至一度认为我是被张涛那犊子附体了,整个脑袋中都是网络小说故事的情节和人物。     此刻,当胖子真正看到淑月的容颜,看到定点空间折叠那堪称神迹一般的手段,胖子终于从内心深处真正地接受我所说的每一句话,相信我话语中包含的内容。     清晨的朝阳很快就从地平线上升起,当金色的光芒中,淑月的身影从黑暗漩涡中走出来之后,朝阳的光芒也是离开了地平线。     而随着朝阳光芒离开地平线,阳光照射这片山脉的角度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最后的结果便是,我们视野中的画面整个分崩析离,彻底消失。     当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我们再次看向身前的时候,那座属于王傅的石雕仍旧静静地矗立在原地,那九座只能看到一隅的神庙也是静静地矗立在我们身前。     这一刻,虽然我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但我脑海中却是突然闪现了这样一个概念。     刚才我们所看到的画面,其实是千年之前,这片群山的灵气记录下来的画面,而朝阳金色的阳光在某个角度照射这片山脉的时候,就能将当年山脉灵气记录下来的画面重新映射出来。     这似乎又回到了投影仪的工作原理,只是我们所看到的画面,相较之投影仪来说,却是玄妙神奇了太多太多。           第九十五章 再遇傀儡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天地间的玄妙,就算是淑月都不可能事事料到,所以当淑月打通定点空间折叠的时候,当她从黑暗漩涡中走出来的时候,她并不知道,刚才的画面,其实都已经被记录了下来。     朝阳离开了地平线,我们的整个视野都变得宽阔起来。     我看着不远处的九座神庙,然后迈出了步伐。     不管怎么样,但凡是这九座神庙中埋葬的东西,我都要将之挖掘出来,特别是长生不死药,就算在神庙中找不到长生不死药,但也一定要找有关于长生不死药的线索。     “喂,严刑,你他娘的等等老子,赶着去找死啊。”     “啊……呸呸呸……说什么呢,乌鸦嘴。”     胖子最是忌讳这种话语,特别是在干缺德事勾当的时候,所以此刻他一边自己扇着自己的嘴巴,一边跟上了我的步伐,方跃和于婉玲则是静静地紧随其后,再之后便是周静和她的人。     九座神庙堪称一片建筑群,单从一个方向看去,根本无法将所有的景色尽收眼底,而那座王傅的石雕距离神庙建筑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这段距离是一片宽阔的广场。     当我们的身影越过那座石雕,走在神庙与石雕之间石板上的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四周的空气凝固了一般。     不仅如此,我更是感觉到脚下的石板传来咔擦的一道声响。     “触动机关了。”     我第一时间的反应便是我们的贸然闯入,已经触动了这座山峰之上的机关,而这些机关,即使不是练气士的能力布置,仅仅是普通的机械陷阱也必定危险无比。     因为这里的所有一切都出自于淑月之手。     “所有人都退回去。”     意识到我们触动机关的一瞬间,我立刻冲着身后的所有人大声吼道,可是当所有人想要后退的时候我们这才震惊的发现,此刻的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就像是有一道屏障将我们此刻身处的空间与我们身后的空间完全隔绝开来了一般。     或者可以说,我们此刻如果不直面战斗,将是必死的结局。     知道了我们此刻退无可退,方跃等人则是纷纷紧握手中的武器,警惕地盯着四周,至于我,则是随时观察着危险可能从什么方向到来。     前方的石板开始颤抖起来,随着时间的流逝,石板颤动的平率越来越快,直到最后,石板彻底碎裂成了齑粉,而在碎裂的石板下则是缓缓升腾起一具具岩石雕像。     石人雕像在一百具左右,雕刻工艺无比精湛,栩栩如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甚至能够到这些石人雕像的神情所在。     胖子看着从广场下方升腾起来的一具具石人雕像,整个人眼睛都绿了,因为这些可都是千年前的文物,每一个拿出去在黑市上都拍卖会压轴般的存在。     “我滴勒个乖乖,这些得值多少钱?”     胖子就差流哈喇子,而我,当我看到这些岩石雕像的一瞬间,内心深处便涌现一股无比强烈的危险,在我脑海中突然想到了当初在长白山墓葬中,在点将台外遇到的两具青铜傀儡。     “不好,胖子小心,那些雕像是能够自有行动的傀儡。”     “傀儡?”     胖子侧过身,疑惑地看着我,显然那王八蛋被岩石雕像的价值完全吸引,一时间竟然没有完全明白我话语所表达的意思。     可是在这个时候,距离我们最近的四具傀儡已经发动了攻击。     岩石傀儡的速度在一瞬间爆发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胖子倒霉,还是说胖子长得太丑,其中两具岩石傀儡冲向了周静的人,另外两具则是一同冲向了胖子。     傀儡的速度实在太快,再加上胖子有了短暂的失神,所以当胖子在面对岩石傀儡攻击的时候,别说转身逃离了,就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他只能瞪大那双小眼睛,眼睁睁看着岩石傀儡手中的长枪洞穿他肥的流油的胸膛。     砰!     每当关键的时刻,巴雷特的枪声都能在最需要的时候响起,而伴随着巴雷特轰鸣的枪声,冲向胖子的两具岩石傀儡中,有一具的头颅整个爆开,那具被爆头的傀儡整个扑倒在地上摔得粉碎。     这并不是说岩石傀儡就真的跟豆腐一般脆弱,而是因为巴雷特的能量实在太过强悍,再加上岩石塑造的身躯,如何能够跟当初长白山墓葬中青铜傀儡相提并论?     所以这才被巴雷特一枪爆头。     然而巴雷特只能解决一具岩石傀儡,剩下的另外一具岩石傀儡,一样拥有要了胖子性命的力量。     只不过这个时候,站在胖子身侧不远处的我动了。     从那处银石的陨石坑中爬出来,因为身体被银色光辉改造之后,我的身体重量到达一个无比恐怖的地步,想象一下,一个千余斤的人,在不到十分之一呼吸的时间中加速到一百二十码的速度,这需要多大的加速度?有需要多大的反作用力?     所以当我的身影冲出去的一瞬间,原本我之前脚踏的地面整个凹陷下去,一条条龟裂的石板裂缝宛若蜘蛛网一般向四周蔓延而去。     在岩石傀儡刺穿胖子胸膛的一瞬间,我的身影已经率先来到了岩石傀儡身前。     我伸出右手,一把紧握岩石傀儡手中的长枪,同时我另一只手则是扣住岩石傀儡的脖子,如今我自身的力量已经不是一两头青壮黄牛能够比拟的,我自身无比恐怖的爆发力,再加上我自身速度所携带的能量。     在我接触到岩石傀儡的一瞬间,我便直接将无比沉重的岩石傀儡摔出去**米远。     当我做完这一切之后,周静的人手中的枪声这才回荡在这片空旷的山顶之上,而随着子弹不断在空气中交织出一条条火舌,急速冲向周静等人的另外两句傀儡身体表面则是溅射出无数碎裂的岩石。     可是周静等人手中m4a1突击步枪虽然对岩石傀儡的行动速度和移动能力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可是突击步枪子弹携带的力量,如果不能直接命中要害,是根本无法制止岩石傀儡的行动的。     一旦这两具冲进了周静的队伍中,那么周静队伍的队形必然会被打散,而一旦队伍队形被打散,那么别说其后的近百具傀儡了,单就这两具岩石傀儡就能将周静的人杀的皮甲不留。     我看着冲向周静等人的两具岩石傀儡,同时我眼角的余光则是落在身前不远处那具被巴雷特轰碎了脑袋的岩石傀儡神上。     被巴雷特轰碎了脑袋的岩石傀儡手中是有一柄长枪的,而此刻的我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调转身体前进方向,冲向了另外两具傀儡。     而在冲向另外两具傀儡的时候,我途经那具倒在地上的傀儡。     脚尖一勾,那柄原本在岩石傀儡手中的长枪已经跳跃到了我手中,而我则是手持长枪,以一个恐怖的速度冲向了另外两具傀儡。     周静等人停止了扣动手中的扳机,因为这个时候我的身影已经来到了另外两具傀儡身侧。     我平握手中长枪,然后倾尽身体中所有的力量刺出长枪,长枪在前方的虚空中急速突进,我甚至能够看到枪尖与空气挤压形成漏斗形状的气劲。     咔擦咔擦两道清脆的声响传来,我这一枪,竟是直接刺穿了两具岩石傀儡的脑袋。     咚咚咚……     然而不给我任何思考的时间,地面则是已经传来剧烈的轰鸣声,随后我们所有人就看到前方近百具岩石傀儡好似大秦军军队碾压向了我们所有人。     砰!     这个时候,巴雷特的枪声再一次回荡在天地间,与此同时,又是一具岩石傀儡的身躯倒在了地上。     刚才我的速度实在太快,以至于在整个过程中,即使以方跃在狙击上的熟练程度,也不过堪堪两次扣动扳机。     而随着方跃扣动手中巴雷特的扳机,周静的人也纷纷再次扣动了手中的突击步枪。     砰砰砰……     无比密集的枪声回荡在这片山野间。     其实m4a1突击步枪对岩石傀儡是能够造成实质性伤害的,只要三四人集中火力冲击在岩石傀儡身上的某一个部位,就算不是某个致命的位置,也足以对岩石傀儡的岩石身躯造成严重的创伤。     一旁的于婉玲震惊地看着眼前能够自由活动的岩石傀儡。     以于婉玲的见识,她自然是已经猜测出了这些能够自由行动的岩石雕像是什么,同时于婉玲甚至还对这些岩石傀儡的有过一段研究。     可也正是因为于婉玲在这方面有过一定的研究,所以于婉玲才会震惊于此时此刻真实地看到这种东西真的存在于世。     练气士的能力,有些时候,真的超出了人类的想象。     胖子此刻则是看着那一具具倒在地上的岩石傀儡,那双小眼睛中除了逃得一命的喜悦之外,还有一抹怎么也无法掩饰的可惜。     胖子那王八蛋可惜的自然是那些岩石傀儡。     因为每一具岩石傀儡在胖子眼中可都是白花花的大把大把的银子,如今方跃手中的巴雷特m82a1重型半自动狙击步枪,以及我手中的大秦制式长枪,还有周静的人手中的m4a1突击步枪每击倒一具岩石傀儡,就好似在一把刀在胖子身上剜下一坨肉来。           第九十六章 于婉玲的战斗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我拧着手中的长枪冲进了茫茫岩石傀儡中,长枪每一次的突进,都能刺穿一名岩石傀儡的头颅,我身体每一次的撞击,都能将一具岩石傀儡撞到在地上。     不仅如此,所有人手中的火力更是全开,无以数计的子弹一同向着前方的岩石傀儡倾泻。     至于方跃,他则是主要负责遗落的岩石傀儡,或者是主要负责那种逼近队伍的极为危险的岩石傀儡。     这是一场混战,现代武器与古代术的较量。     而在混乱的战斗中,很多人都忽略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是号称毒手的于婉玲。     岩石傀儡自然不可能中毒,但别忘了,于婉玲除了是一名巫医外,她还是一名杀手,一名身经百战、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     于婉玲弓着身子,好似一只在黑夜中等待猎物的猫,她寻找着岩石傀儡攻击的空隙,先是缓慢移动,当发现对方破绽的一瞬间,于婉玲整个身体都突然暴起。     就像是黑夜中的猫瞬间扑向老鼠一般,于婉玲整个人都扑向了身高足有两米的岩石傀儡。     只是于婉玲是杀手,而一名出色的杀手的强项绝对不是在个人力量上面,于婉玲也是如此,不过于婉玲持久力和爆发力虽然无法跟我和方跃相提并论,可是于婉玲的技巧却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不仅如此,于婉玲整个人的身体都好似没有骨头一般柔软,任由岩石傀儡如何攻击,于婉玲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躲避开来。     整个广场就像是一方池水,而于婉玲就是池水中自由游走的游鱼。     在我眼角的余光中,我看到于婉玲攀身近了一具岩石傀儡的身旁,不得不说岩石傀儡的敏捷能力达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纵使很多训练有素的特种部队军人的敏捷能力都敌不过。     而岩石傀儡的力量更不是普通人能够比拟的,从我跟岩石傀儡近身对战的过程中就能够感受的到,岩石傀儡的每一次攻击,其爆发力都千斤之上。     如此恐怖的爆发力量,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     于婉玲没有与岩石傀儡硬抗,她躲避开岩石傀儡的攻击,然后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整个人都挂在了岩石傀儡身上,再之后运用腰部的力量以及双臂的借力,于婉玲那看上无比娇小的身躯竟是硬生生将一具岩石傀儡绊倒在地上。     伴随着轰隆一声,岩石傀儡重重地撞击在地上。     可是岩石傀儡不同于普通人,也就是说,在此之前,于婉玲虽然杀过很多人,更是与无以数计的格斗高手对战过,可是那些对战上的经验,能够在此时此刻用到的却是很少很少。     不仅如此,很多时候,在此刻这种情况下,还有可能被之前的战斗经验所误导。     就好似此刻,于婉玲的确以惊人的力量和格斗技巧,以四两拨千斤的原理将岩石傀儡摔倒在地上,可是岩石傀儡可不是普通人类,两者之间最直观的差别便在于重量上。     于婉玲是同岩石傀儡一同摔倒在地上的,岩石傀儡无比沉重的身躯在摔倒的过程中,但凡对于婉玲有一丁点的擦碰,都足以对于婉玲造成一定的伤害。     如果是整个岩石傀儡直接压在于婉玲身上,那么于婉玲即使侥幸不死,也要身受重伤,至少是无法再继续战斗下去。     这一次,当于婉玲将岩石傀儡摔倒在地上的一瞬间,于婉玲便以一个难以想象的高难度动作脱离岩石傀儡两米的距离,而在这个距离上,纵使岩石傀儡立马发动攻击,也有足够的时间来做出回应。     可是当于婉玲的身影退出去两米远后,她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再一次发力,再一次冲向了那具正在从地面上站起来的岩石傀儡。     我似乎看到一道银色的闪光划过那具岩石傀儡的咽喉,再之后,我便看到那具岩石傀儡停止了移动,而岩石傀儡的头部整个从脖子上掉落了下来。     那是一块极为光滑的切面。     锻造岩石傀儡的材料绝不是普通石料,其强度要远远高于我们所熟知的层岩,而且,我甚至在岩石傀儡身上感受到了银石的气息,虽然银石的气息微不可闻,但银石的神奇能够赋予岩石傀儡难以想象的属性,再加上淑月的能力,可以说每一具岩石傀儡都是一座移动的杀戮机器。     而又是怎样的武器能够削铁如泥般直接将如此恐怖的岩石傀儡割下头颅来?     刚才的一瞬间,于婉玲的手速实在太快,即使是我的眼里,也不过是堪堪看到一抹银色的光线一闪而逝。     在得知于婉玲有着不为人知的后手之后,我也就不再担心于婉玲的安危,而是全身心地投入了战斗。     近身搏杀中,我似乎有种回到了千年前战场上厮杀的感觉,那种热血澎湃和视死如归的壮烈与豪迈充斥着整个人的精气神,我整个人的战斗力都处于最佳状态。     一具具岩石傀儡倒在了地上,可是还有更多的傀儡在冲向我们一行人。     如果是我独自一人,我完全有把握突破眼前近百具岩石傀儡的武力封锁,可是此刻在我身后还有胖子、于婉玲、周静他们,如今他们已没有了退路,那么我就不能把他们抛弃掉。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却是渐渐地发现,岩石傀儡好似怎么杀也杀不完一般。     倒在我枪下的岩石傀儡多达二十二具,死与于婉玲和周静的人手中的岩石傀儡也差不多有二十具,同时方跃还干掉了十多具,按理说,近百具岩石傀儡,如今应该只剩下不到五十具才是,可是此刻的我放眼望去,视野所及的范围内,能够看到的岩石傀儡绝对还在近百具。     “那些之前被击倒的岩石傀儡又重组了吗?可是地上不都是之前那些岩石傀儡的躯体岩石吗?”     我在心中如此思考到,而这个时候,一直在战斗中的于婉玲也是来到了我身边与我回合。     于婉玲警惕地看着随时可能发动攻击的岩石傀儡,她口中喘着粗气,黑发早已被一头汗水打湿,于婉玲有种不祥的预感,她说道:“岩石傀儡的数量并没有减少,怎么回事?”     由于在与岩石傀儡的战斗中,于婉玲的那种贴身战斗的方式太过冒险,都说总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所以纵使于婉玲的格斗技巧和力量运用到达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可是仍有在与岩石傀儡的战斗中受到了好几次擦伤。     而与岩石傀儡一个很轻微的擦伤就有可能造成一道很严重的伤痕。     所以此刻的于婉玲身上其实有好几处都浸透着猩红的血水,那是于婉玲自己的血液。     “暂时还不知道。”     面对于婉玲的提问,我如此回答到。岩石傀儡的确是被我们击杀了大半,可是岩石傀儡的数量并没有减少,这也是事实。     此刻的我还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冲着于婉玲说道:“如果你撑不住了,就暂时先回到方跃他们身边。”     “那你呢?”     “我不会有事的。”     “又是这句话。”     于婉玲有些微微愤怒地盯着我,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说这句话,而说完这句话之后的她便一直静静地待在我身边,不再打算独自一人离去。     我看着数量并没有减少的岩石傀儡,心中思考着这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胖子的声音在冲我大声吼道:“严刑,立刻回来。”     我虽然不知道胖子为什么要将我重新叫回去,要知道如果没有我和于婉玲打头阵,以周静他们的人和手中的火力,根本无法阻拦岩石傀儡前进的步伐。     不过既然胖子如此叫了,那么我便足够充分地信任胖子叫我回去一定有他的原因。     我冲着于婉玲点了点头,然后我和于婉玲一同并肩作战,一路上我们且战且退,当我和于婉玲回到胖子等人身边的时候,我手中的长枪已经换了三柄,至于于婉玲手中的那道银色的光芒,我原本有机会去看清那到底是一件什么东西,但是我却没有去看。     “严刑,你知不知道这些东西怎么都没有减少?”     胖子来到我身侧,冲我问道。     我皱着眉头看着胖子,说道:“如果你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把我叫回来,那么你很有可能会害死我们在场的所有人。”     “你就说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     “如果我们一次性把视野中的所有傀儡彻底清除,你有把握找到傀儡不增不减的原因所在吗?”     “一次性将所有的傀儡清除?你丫还在做梦呢吧?”     “艹,你他娘的就说你有没有把握吧。”     我摇了摇头,不过我想了想还是说道:“其实我们可以试试。”     “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胖子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一边转身看着身后的周静,胖子说道:“周静婆娘,把那玩意儿拿出来吧。”     周静看着胖子,平静的眼眸中是一副看不透胖子的神色。     周静冲着胖子问道:“那东西是部队机密,即使是少将级别的人物也很少有人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让你拿出来你就拿出来,少他妈在那里废话,你是想让我们所有人都跟你一起陪葬吗?”     胖子冲周静摊开右手,那模样跟要饭的没什么两样,只是此刻的我不知道的是,胖子冲周静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而又是怎样的武器,能够在一瞬间将近百具岩石傀儡一同摧毁?           第九十七章 激光束炮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火箭筒?导弹?核武器?     我想不出到底是怎样的武器才能将视野中近百具岩石傀儡一同消灭干净。     胖子瞪着周静,对于这位常年身居高位的富家女,胖子却是由心底的不喜欢她,也不知道胖子跟周静是什么仇什么怨,总之一路上胖子就是跟周静不对眼。     也幸好周静城府深层,如果周静只是一名心浮气躁的纨绔二代,想必我们和周静之间早已经分道扬镳。     周静看着胖子,知道她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周静再一次忍受了胖子的粗鲁和无礼,她冲身后唯一一位不是武装人员的中年男子点了点头。     得到周静的指示,那名中年男子则是放下了右手中的手提箱。     输入三道密码,再加上指纹与瞳孔识别,这才终于打开了手提箱,而当掀开手提箱箱盖的时候,白色的烟雾从手提箱中弥漫出来。     那是冷冻的空气。     白色的烟雾把手提箱中的事物遮挡起来,一时间竟看不清楚手提箱中到底是什么。     而又是什么样的武器需要液氮来进行冷却?     单看手提箱的保护程度与需要液氮来冷却就能猜测的出手提箱中的武器到底是哪个级别的,这个时候,那名周静队伍中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带上了一副手套,然后伸进了手提箱中。     在那名中年男子手中是一柄发射器,形状是梭形,有启动扳机,而在梭形上方是一个卡槽,卡槽中有一枚蓝色晶体。     我不知道那枚蓝色晶体是什么,但我想必定是核心物件。     其实手提箱中的液氮主要就是用来冷却那枚蓝色晶体的。     “只能持续三秒,并且是一次性使用。”     周静看着胖子说道。     胖子则是冲周静不耐烦地说道:“老子让你买的这东西,自然知道这东西怎么用,同样也清楚这东西到底有怎样的威力,用不着你来提醒胖爷。”     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当初胖子在交给周静,让周静采购物件的清单中有一个叫“激光束炮”的东西,当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此刻我想,应该就是手提箱中的那个梭形金属武器。     胖子向手中拿着激光束炮的那名中年男子伸出手,意在要胖子他自己来激发激光束炮。     那名中年男子自然不可能将如此恐怖的武器交给胖子,可是周静却是在这个时候对那名中年男子点了点头。     我没想到这一路上无论胖子如何的激怒周静,周静都一忍再忍,而对于周静的忍耐,刚开始我也仅仅是微微放在心上,觉得周静这个女人不同于其他纨绔子弟而已。     可是随着跟周静接触的越深,我就越发的绝对周静是一个城府深沉到恐怖的人。     如今周静对胖子忍让一分,那么在今后的时日中,一旦有机会,周静这样的人必定会让胖子还回来十分。     “要不要将周静坑杀于此,只有这样才能永绝后患。”     周静的威胁已经让我失去了理智,我此刻的脑海中,甚至闪现了这么一个无比荒唐的念头,不过当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在我脑海别被我彻底镇压了下去。     胖子接过那名中年男子手中的梭形武器,而这个时候,那百具岩石傀儡冲破了方跃等人的火力封锁,来到了我们近前。     “严刑,你给老子看仔细了,机会只有一次,如果找不到那些岩石傀儡再生的缘由,我们可都要死在这里。”     胖子冲着我大声吼道,同时他已经启动了手中梭形武器的开关。     嗡嗡嗡的声响从激光束炮中传递开来,且声音和频率越来越高,激光束炮卡槽中的蓝色晶体则是剧烈地抖动起来,无以数计的蓝色丝缕连接着卡槽两端。     激光束炮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充能。     咚!     好似整个空气都被击破了一般,又好似超音速飞机在突破音障的那一瞬间,一道淡蓝色的光束从激光束炮前端的喷射口爆发出来,只一瞬间,蓝色的激光光束便已经消失在我们的视野尽头。     胖子整个人都往后退了一步,可想而知激光束炮是有后坐力的,且还不算小。     “给老子去死。”     胖子怒声吼道的同时,他已经抱着手中的梭形武器开始由左向右横扫。     蓝色的激光光束与最左边的一具岩石傀儡接触到了一起,岩石傀儡的身躯在与蓝色光束接触的一瞬间便向内凹陷了进去,随着蓝色光束不断扫过岩石傀儡的身躯,一道道红色的岩浆从岩石傀儡的身躯与蓝色光束的接触点中流淌出来。     岩石傀儡直接被蓝色光束融化成了岩浆,且蓝色光束并没有因此受到多大的影响,而是穿透了那具岩石傀儡激射向了无尽的虚空中,可想而知蓝色光束所蕴含的能量到底有多么恐怖。     只有三秒的时间,三秒之后,激光束炮卡槽中的蓝色晶体就会消耗一空,且由于激光所蕴含的能量实在太高,以至于还未找到能够完全承受激光能量的材质,这就导致梭形的武器只能使用一次就会彻底报废。     不过三秒的时间已经足够了。     胖子抱着梭形的激光束炮以一个恒定的速度向右横扫,但凡蓝色激光所过之处,所有的岩石傀儡都被拦腰折断,且切口处表面都化作了岩浆,切口平整无比。     三秒之后,蓝色光束彻底消失在我们视野中,而胖子也是在第一时间扔掉了手中的激光束炮。     不过虽然胖子在第一时间扔掉了手中的激光束炮,可是他那双肥的流油的手仍旧被高温烫伤。     此刻整个广场上都是同样的景象,近百具岩石傀儡被拦腰折断,然后纷纷倒在了地上,而此刻的我,也包括周静、于婉玲在内的所有人,我们都盯着被清理出来的广场,想要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为什么我们之前明明击杀了数十具岩石傀儡,可是岩石傀儡的数量仍旧没有减少分毫。     叮!     这一刹那,好似有一道亮光突然闪现在我脑海深处,而我的目光则是盯着广场的最后方。     在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物件触动了我的视线。     在随后的几个呼吸的时间中,一具具全新的岩石傀儡再一次从广场的石板下方爬了起来,然后这些新生的岩石傀儡再一次拧着手中的武器冲向了我们一行人。     而我则是注意到,这些新生傀儡的位置,都是之前石板碎裂的地方。     我突然觉得或许我已经知道了整个广场上的秘密,我侧身看着于婉玲,说道:“信任我吗?”     于婉玲自然没有料到我会突然说这句话,不过她却没有任何犹豫地点了点头。     我没有想到于婉玲竟然毫不犹豫地点下了头,我甚至怀疑于婉玲会不会是为了以此来降低我对她的警惕心?只是此刻的我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和多想。     我冲着于婉玲说道:“那能将那把银光借我一用吗?”     “银光?”     “你怎么知道它叫银光?”     于婉玲很意外地看着我,如此问道,而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叫闪现于于婉玲手中的那抹银色光亮叫银光,这种下意识地举动,此时此刻被我归结到了表象中。     也就是说,我看到那是一道银色光亮,所以我才称之为银光。     我没有回答于婉玲的话,而于婉玲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她伸出右手,然后一把银色晶莹的小匕首便出现在我手掌中。     看着手掌中那把朴实无华却又是这世间最完美的器刃,我内心竟然在这一刻抽出了一下,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是内心的那种强烈的触动却是真实存在的。     正如刚才同“银光”这个问题一样,此刻的我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思考这个问题,我拧着手中的银色器刃然后双腿用力,整个人宛若箭矢一般冲了出去。     “你们所有人不要跟来。”     我冲着身后的胖子等人如此说道,同时我的身影已经冲进了茫茫岩石傀儡中。     如今我的体重足有千斤重,每一次的蹦跑,每一次的力量撞击,都会产生难以想象的动静,而我手中银色的器刃则是不断在一具具岩石傀儡的脖子上划过。     一具具岩石傀儡倒在了地上,可是我更知道,倒下一具傀儡,就会有另外一具傀儡站起来填补那具傀儡的空隙。     我身影不断在岩石傀儡之间穿梭,我不断向前突进,只不过十来个呼吸的时间,我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广场后方,至于那近百具岩石傀儡,此刻则是在我身后。     我向前方二十多米的地方看去,只看到那里闪现无以数计的浮雕纹路。     刻印在石板上的浮雕纹路无比复杂,且浮雕之中流淌着银色的光晕,一条条纹路连接着那块足有四个平方的浮雕纹路,然后延伸向了整个广场。     “阵眼!”     我记得在我千年前的记忆中,听闻过“阵”这个字眼,那似乎是练气士强大到了某种地步才能施展的练气士的能力,而我此刻,当我看到眼前这个四个平方的浮雕纹路以及整个广场的时候,我脑海中自然而然地便闪现了阵眼这两个字眼。     整个广场是一座大阵,当年淑月布置下的阵,只要毁掉了眼前的阵眼,那么整个大阵就会瘫痪,岩石傀儡就不再构成威胁。           第九十八章 破坏阵眼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阵眼就在我身前不远处,可是我却没有贸然冲向阵眼。     身后的岩石傀儡疯狂地冲我蹦跑而来,我转过身,身体猛地向前突进,手中的银光划过一具岩石傀儡的脖子,岩石傀儡失去行动能力,彻底倒在地上,而其手中的长枪则是落入我的手中。     我手持长枪,回身便将长枪投掷向了十余米外的阵眼。     长枪近乎刺破了空气,直接撞击在阵眼上,可是我只看到阵眼爆发出一阵刺目的银色光芒,长枪被一股巨大的能量彻底破坏,而数个平方的阵眼却是完好无损。     “果然有保护措施。”     我看着不远处的阵眼,心中如此想到。     而这个时候,身后茫茫的岩石傀儡已经再次复活,并且已经冲到了我的近前。     我没有足够的时间再去思考,我紧握手中的银光,双腿用力,整个身体都冲了出去,十余米的距离,对于如今的我来说,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能越过。     可是就在我的身体出现在阵眼核心范围内的一瞬间,我感觉整个身体都传来一股麻木的感觉。     无论是四肢还是大脑,这一刹那,我感觉我无法控制我自己的身体,而下一刻,我便看到身体四周弥漫着蓝色的丝缕,这些蓝色的丝缕竟都是拥有超高电压的电弧。     “闪电?”     最好的防御便是对敌人的攻击,淑月在保护阵眼上不仅做了足够的防御措施,而且还施加了攻击手段。     我看着尽在咫尺的阵眼,如果无法将阵眼摧毁,那么包围整个广场的能量就不会消失,能量场不会消失,我们所有人别说进入神庙群中了,就连离开广场都不可能。     同时,如果无法摧毁阵眼,那么广场近百具的岩石傀儡将会杀之不尽,而我们所有人最后也只有死路一条。     我看了看手中的银光。     那是一柄薄如蝉翼的玉质匕首,可是其锋利程度与硬度都是世间罕见,我不知道这柄名叫银光的器刃到底是何人锻造,又拥有怎样的来历,可是我知道,当我看到这柄银光,当我手握这柄器刃的瞬间,我竟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像是亲密无间的朋友再一次相聚在一起。     而这种感觉,只在我手握当年王傅青铜剑时之下。     因为四周的虚空充斥着强烈的电场,如果是一名或者是多名普通人身在这样的环境中,早已经被电弧破坏了神经系统彻底死去,而我,此刻却是在苦苦支撑着。     然而就算我没有当场死去,但是我仍旧感觉死亡的脚步在一点点地向我靠近。     我看着那数个平方的阵眼,看着阵眼中密密麻麻的纹路以及流转在阵眼中的银色光晕,我似乎看到当年淑月在这里铭刻阵眼时的场景。     “淑月,我破坏了你耗费心血建造的大阵,你不会怪我吧?”     我口中如此轻声低喃,而与此同时,我的身体借助着我之前冲刺的惯性向前扑去,手中的银光在阵眼的纹路上划过。     之前长枪无法突破的能量防御却是在银光的器刃前彻底化作了浮云,银光的刀刃直接在阵眼上划出一道两三米长的划痕,而因为阵眼的纹路被彻底损坏,这就直接导致阵眼中的能量不能完整的流转,所以整个广场组成的大阵就此彻底瘫痪。     因为超高电压的冲击,此刻的我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我整个人在地上滚出去数米的距离这才停了下来,而当阵眼的能量循环系统被破坏,那片超高电压的电场也就此彻底消失,不仅如此,在我身后,近百具冲向我的岩石傀儡也是在一瞬间好似断电的机器人一般彻底坍塌。     我躺在广场上,抬头看着天际的蓝天白云,我面无表情,脑海中一片空白。     胖子等人来到了我的近前,将我扶起来,胖子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过了一段时间,被强电流冲击的我终于恢复了一些对身体的控制能力,我冲着胖子摇了摇头,说道:“不碍事,只是以我如今的状况,还得等上一段时间才能自有行动。”     当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周静队伍中,那名之前手持激光束炮的男子则是站出来说道:“既然你如今还不能自由行动,那么我们只好先行一步了。”     “你是哪根葱?轮得到你站出来说话?”     那名中年男子口吻并不友善,所以胖子这才会针锋相对地对那名中年男子说道。     中年男子并没有动怒,至少从表明上看去是这样,那名中年男子说道:“不管轮不轮得到我站出来说道,但是我刚才说的绝对是正确的,我们所有人不可能因为他一个人而全部逗留在这里,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并不是充当你们的保姆角色。”     “呵呵……听你这口气,这一路上都是你们在保护我们?是我们拖了你们的后腿了?”     胖子此刻有些哭笑不得,可是那名中年男子却是一本正经地说道:“不是吗?无论是当初在村落在遇到野狼围攻,还是在那座失落的古城中遇到血尸,亦或者是刚才的岩石傀儡,如果不是我们团队的火力压制,你觉得你们能够全身而退?”     “放你妈的屁。”     胖子挽起袖子瞪着那名中年男子说道:“当初遇到野狼,如果不是方跃一枪爆了头狼,你觉得你个王八蛋现在还能站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痛?当初在古城中遇到血尸,老子只看到你抱着那个手提箱缩在角落吓的打抖,刚才的岩石傀儡,如果不是严刑破坏了阵眼,你觉得你有能力击杀那些岩石傀儡?”     “我不想就这些问题跟你这么一个粗鲁的俗人争论,是非对错,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一路上你们所发挥的作用,所有人心中都清楚的不能再清楚。如果我是你,我就会乖乖地闭上自己的嘴。”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于婉玲你别拦着老子,老子今天不把那傻逼的嘴撕烂,老子曾龙两个字倒过来写。”     胖子已经差不多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如果不是于婉玲不动声色地拦下了胖子,说不定胖子真的会冲上去将那名中年男子的嘴撕成八半。     而那名中年男子也因为之前胖子从他手中抢过了激光束炮而恼羞成怒。     周静静静地看着整件事的发展,她并没有出面阻止,似乎是在借那名中年男子的手报复胖子之前与她的矛盾。     而我想,周静如今之所以不再有所顾忌,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便是,我们已经成功找到了此行最终的目的地,而找到目的地之后,在周静看来,我就差不多失去了利用价值。     而此时此刻周静之所以还没有跟我翻脸不认人,便是她如今还不能完全确定我是不是已经彻底失去了利用价值。     这就是周静的真实面目,而我想,这些都学自周静的爷爷,周显寻。     “我们就先进去了,你们随后跟上吧。”     周静冲我说道,我轻轻点了点头,也不去强求,毕竟就算我出于安全考虑,想要让周静跟随我一起进入神庙中,可是周静心中不一定会这样想。     说不定周静会认为,我将她留下来跟我一起进入神庙中,其实是我在打长生不死药的主意。     周静的人率先进入了神庙中,虽然我没有说什么,可是胖子这个时候却是不干了,不过就在胖子想要站出来想要怒骂周静白眼狼的时候,胖子却是被我一个眼神阻止了。     当周静的人消失在神庙建筑群之间,我这才对胖子说道:“神庙中的危险,不比当初我们在长白山墓葬中遇到的危险少,而且单看神庙的布局以及规模,就不是长白山那处墓葬能够比拟的。当初我们在长白山那处墓葬中都九死一生,差点嗝儿屁,以周静他们五人,要想在短时间内在神庙中找到有足够价值的东西,岂非妄想?”     “那你大概还有多长时间能够恢复行动能力?”     “差不多一个时辰。”     “时辰?你丫脑袋是被电傻了吧,居然用时辰这种充满了历史感的单位词汇。”     我笑了笑,其实我也不知道此时此刻我为什么要用时辰这个时间单位而非小时。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我便能够独自站立起来,虽然还不能完全自由地掌控自己的身体,不过已经不怎么影响行动了,我看了看身旁的胖子、于婉玲和方跃三人,冲他们点点头,示意我们可以进入神庙中了。     至于银光,早已被于婉玲收了回去。     随着阵眼被破坏,包围整个广场的能量场也已经消失。     此刻在我们视野前方不到二十米的地方便是神庙的建筑群,那是一栋看不出到底有多大、多复杂的神庙建筑,一道道直径足有一米的石柱支撑起整座神庙的建筑结构,一扇朱漆大门将神庙内部的空间与外部彻底隔绝。     我没有在神庙的建筑上找到之前胖子使用激光束炮的时候留下来的痕迹,也就是说即使以激光束炮的能量,也无法击穿之前包裹着整个广场的能量场。           第九十九章 空间隔断的撕扯力量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我看着紧闭的神庙大门,冲着身旁的胖子问道:“你注意到周静他们是怎么进去的吗?”     胖子眨巴着那双小眼睛盯着我,满脸疑惑地说道:“没怎么注意。”     “喂,于婉玲,你注意到周静他们是怎么进去的没有?”     胖子又冲着于婉玲问道,于婉玲摇了摇头,不仅仅是我,无论是胖子,亦或者是于婉玲和方跃都没有注意到周静一行人是怎么消失在我们视野中的,也不知道这仅仅是简简单单的巧合,还是说当我们踏进广场开始,我们就已经一步步陷入了某个我们还不为人知的漩涡。     对于这两种可能,从我内心来说,我更倾向于第二种说法。     没有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缠,我冲着胖子点了点头,然后率先迈出了步伐,胖子、方跃和于婉玲紧紧地跟随在我身后。     当我来到足有三四米高的神庙大门前,伸出手,手掌轻轻撑在大门上,随后我便看到我身前的虚空荡漾起一圈圈涟漪,就好似一阵风吹过平静的湖面。     “空间扭曲?”     我脑海中瞬间闪现这个词汇,并且我已经意识到眼前的折扇巨大的神庙大门不过是用来做摆设的罢了,真正让人进入神庙中的其实是空间扭曲的力量。     根据我们在长白山墓葬、陨石坑、银城中的经验来看,当年淑月布置下来的空间扭曲并不会对人造成伤害。     而我们要向进入神庙殿宇中,唯一的办法就是穿过身前的空间扭曲,可是接下来,当我的手掌进入深入身前的空间扭曲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我的手掌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我在第一时间收回了我的右手,而前后不过一瞬间的时间,我的右手就已经整个血肉模糊。     这一路上的战斗,我早已经清楚我如今这具肉身的力量和防御是多么的恐怖,我深信就算是刀刃直接划割在我身上,也无法破开我身体的防御,可是此时此刻,我身体的防御对于空间扭曲中的力量来说,比豆腐还要脆弱。     “慢着。”     我伸出手,将想要冲进空间扭曲中的胖子等人拦了下来,胖子疑惑地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何如此做。     我伸出已经血肉模糊的右手,胖子看着我手掌上的伤痕,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问道:“空间断层,造成了如此致命的伤害?”     我点了点头,虽然如今的我还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够拥有如此恐怖的破坏力,不过胖子说的那种情况倒是很有可能。     从倒地的岩石傀儡身上找来一根长枪,我用长枪插入身前扭曲的虚空中,可是当我将长枪重新抽出来的时候,长枪已经被彻底截断,而且截面积极为光滑平整。     无比坚硬的长枪况且如此,就更不要说身为血肉之躯的人了。     可是如果我们不能通过身前的空间扭曲,又如何进入神庙建筑中?再有一个,我突然想到了周静他们,他们除了通过这里进入神庙中别无他处,那么他们会不会已经被空间隔断彻底撕扯成了碎片呢?     我沉思着,为什么之前的空间扭曲都没有任何问题,为何这里就会有危险呢?     而要怎么做才能化解眼前的危险?     “严刑”     胖子冲我叫到,我侧过身看着胖子,胖子则是继续说道:“阵。”     “阵?”     “对,我猜测这里的空间扭曲之所以有致命的杀伤力是因为有人在空间扭曲上施加了有杀伤力的阵,就像刚才那些岩石傀儡一样,只不过施加在空间扭曲上的阵没有广场上岩石傀儡的那个阵庞大,但是却无比精细和玄奥,且两个阵应该属于不同的属性才是。”     “可是我们并没有发现铭刻阵的纹路。”     “纹路这种东西是可以掩藏起来。”     胖子笑着说道,同时他突然举起了手中的枪,对着神庙大门的上方扣动了扳机。     随着一道剧烈的枪声,手枪中的子弹激射了出去,以我如今的眼力,完全能够看清子弹的飞行轨迹,我只看到子弹在即将触碰到神庙大门的一瞬间彻底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可是子弹消失的瞬间,虚空并没有荡起一圈圈涟漪,也就是说,子弹的消失,并不是冲进了空间扭曲中。     可是如果子弹不是冲进了扭曲的空间中,那么它又是怎么消失的呢?     我接下来看到的,解开我心中的这个疑惑。     因为随着子弹消失在我的视野中,但是随后我却是听到一道清脆的撞击声传来,那是金属子弹重重地撞击在岩壁上所爆发出来的声音。     我看大眼前的景象在急速变化,所谓的朱漆大门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堵墙,一度巍峨高耸的石墙,而石墙上则是铭刻着无以数计无比复杂的纹路。     纵使历经了两千余年,但是这些纹路至今都还闪亮着银色的光芒,这说明,这些纹路所代表的阵运行完好。     “幻术?”     “嗯,是幻术遮挡了阵纹,而阵则是将空间扭曲化作了一处杀戮场,这就会让人误入空间扭曲中,一旦遭受到空间隔断的撕扯,无论是什么人,都将会做齑粉,也就说,但凡深入其中便不会再有生还的可能。”     胖子一本正经地说道,而这些东西,我知道之前胖子应该也没有接触过,甚至连听都很少听说,可是此时此刻他能够将我们之前所遇到的一切跟我们此刻所遇到的问题结合起来,并且做出了最正确的推论。     而刚才胖子那一枪则是破坏了幻术的构成。     这就是胖子的厉害之处,也是他能够在一次次的生死困境中活着出来的原因所在。     我看着身前无比复杂的纹路,这就是传说中练气士的能力到达了能以想象的高度之后才能施展出来的能力,阵这种东西,在很多野史记载中也不过是传说一般的存在,而我们此刻,自从来到神庙前就已经前前后后见到了两座阵。     一座规模巨大,另一座则是玄奥复杂。     可以说,单就这两座阵就拥有着无法估量的价值,足可以列入世界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而这些,都是出自当年淑月之手。     “破坏了阵的纹路,应该就能够安全出入扭曲的空间了吧?”     我在心中这样想到,同时我再一次举起了手中的长枪,然后猛地朝身前的虚空刺了进去。     长枪没有任何阻隔地刺进身前的岩石壁中,不,长枪的的确确是刺了进去,可是长枪并没有刺进岩石壁中,而是直接进入了扭曲的空间中。     当我再次将手中的长枪抽出来的时候,长枪又一次被空间隔断的能力折断。     “根本无法触碰到阵纹,又如何去破坏?如果无法破坏阵纹,那么扭曲的空间中,空间隔断的力量就无法解除,无法解除空间隔断的能力,我们想都别想进入神庙建筑中。”     不仅仅是我,胖子和于婉玲也都看出了我们此刻所面临的问题。     我不知道方跃有没有看出来,不过此刻方跃却是从身后的一堆堆岩石傀儡中抱了一具岩石傀儡的身躯来到石壁前,然后方跃猛地将手中的岩石傀儡躯体扔了出去。     岩石傀儡的半截身躯撞击在岩壁上,而整个岩壁则好似湖面一般荡起一圈圈涟漪。     整个岩壁直接将岩石傀儡的半截身躯吞没了,就像是将岩石傀儡扔进了湖里,只是不同于扔进湖里的是,除了一圈圈涟漪之外,没有溅射出任何水花。     我知道那半截岩石傀儡的身躯已经越过了我们身前这片扭曲的空间,可是岩石傀儡的身躯也必定将彻底变成了齑粉。     看着身前的岩壁,看着岩壁上复杂的阵纹,我低头沉思着,我突然想到,如果某种东西能够承受空间隔断的撕扯力量,那么是不是就可以真正地触碰到岩壁,真正地将岩壁上的阵纹破坏?     可是又哪里去找能够承受住空间隔断力量的物质?     银光!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了那柄薄如蝉翼的器刃。     我看着于婉玲,我想于婉玲或许不知道我心中到底是如何推论的,可是于婉玲却是从我的眼神看出了我想要干什么,所以她递出了右手。     从于婉玲手中接过银光,当我再一次手握银光,当我再一次感受到银光传递来的冰冷触觉,当我再一次看着薄如蝉翼的银光材质,我内心涌现的那一抹悸动似曾相识。     我没有过多的去理会我内心异样的变化,我手握不过不到尺许长的银光一点点刺入身前的岩壁中。     银光的器刃在一点点地向内部刺入,同时岩壁荡起一圈圈涟漪,我不知道银光能否承受住空间隔断的撕扯力量,同时我也不知道,就算银光能够承受住空间隔断的撕扯力量,但是能不能真正地破坏到阵纹?     银光继续向着岩壁内部刺入,当刺入二十公分左右的距离,我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响,不仅如此,我还感觉到有东西阻碍了银光前进的步伐。     我心头升腾起一丝丝喜悦,银光的确承受住了空间隔断力量的撕扯,同时此刻已经真正触碰到了铭刻着阵纹的岩壁。     我紧握手中的银光,然后再次加重了手上的力量,银光刺入了铭刻着阵纹的岩壁中。           第一百章 白衣阴魂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隐藏于扭曲空间内的阵纹被银光破坏了纹路,导致整个阵彻底瘫痪。     如果不出意外,空间隔断的撕扯力量已经消失不见了,我抽出银光,看着这柄薄如蝉翼的器刃,我心底总会涌现一股说不出的意味,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悸动,有悲伤、有遗憾还有失落,这种感觉不知谁人懂?     我将银光还给了于婉玲,与此同时,我轻声对于婉玲说道:“如果可以,什么时候跟我说说这柄银光的来历吧。”     看到于婉玲点头,我转过身,再次面对着身前的岩壁,然后我再次拿起一柄长矛伸进了身前的扭曲空间中,这一次当我再一次将长枪抽出来的时候,长枪完好无损。     空间隔断的撕扯力量消失了,也就是说,此刻的空间扭曲恢复了安全。     我伸出手,随着虚空荡起一圈圈涟漪,我的右臂没入身前的虚空中,这一次,我并没有感受到有什么力量破开我身体的防御,于是我整个人都穿过了身前的空间扭曲。     紧随我之后的不是胖子,而是于婉玲,而在于婉玲之后则是胖子和方跃。     我只感觉我视野中的画面急速切换,视野中的视线则是一瞬间变得昏暗起来,放眼望去,这是一片无比空旷的殿宇,殿宇中一根根需要三人合抱的石柱支撑着整个殿宇的重量。     而此刻的我则是被眼前的脚下的东西所吸引。     那是一堆岩石粉末,我蹲下身,捻起一抹粉末,发现这些粉末正是之前方跃抱起的那半截岩石傀儡的身躯,只不过当岩石傀儡的身躯在遭遇到空间隔断的撕扯力量的时候,彻底化作了粉末。     这个时候,于婉玲、胖子和方跃他们也是进入了神庙中。     我的目光在四下观望,可是我四下寻找了一圈之后,仍旧没有看到我预想中想要看到的。     胖子疑惑地看着我问道:“严刑,你他娘的钱掉了吗?在找什么呢?”     “周静他们。”     “你觉得周静那婆娘会留下来等你?就算她要留下来等你也应该在外面……”     胖子的话说道这里,这个时候他也意识到我此刻心中的疑惑,他瞪大那双小眼睛看着我,然后继续说道:“周静他们之前走进了扭曲空间,而之前的扭曲空间是有空间隔断撕扯力量的,那么也就是说,周静他们的尸体应该变成了血泥,此刻被埋在那一堆岩石傀儡身躯粉末下面才是。”     胖子如此说道,可是我早已经检查过,在那堆岩石粉末下面并没有什么。     也就是说,我并没有发现周静他们,而且我在四周仔细地检查了一周,也没有发现任何有关于周静他们的踪迹。     那么周静他们去了哪里?还是说人类的血肉之躯,在空间隔断的撕扯力量下一点痕迹都无法留下?     “呜呜呜……”     就在我心中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时候,一道道沉闷的呜咽声回荡在这片空旷的殿宇间。     “有谁在哭吗?”     于婉玲如此问道,而我和胖子则是一脸的警惕神色,如果我们此刻身在人类文明的大城市中,听到有哭声到还说的过去,可是如今我们身在荒无人烟的戈壁荒漠深处,身在修建有两千年历史的古老神庙中。     在这样的情况下,别说听到哭声了,就算是见到活物都是一件极为诡异的事。     “是那个方向传来的。”     方跃指着我们右侧说道,我此刻则是将周静他们的情况暂时放在了一边,我冲着胖子点了点头,然后我们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声音就是从前方一个石柱的后面传来。     我们走到这根石柱前,绕过石柱,一道白色的身影猛然间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     “鬼啊!”     胖子翘着屁股大声吼道,整个人几乎从地上跳了起来,同时整个人吓的向后退出去十来米距离,而方跃和于婉玲则是在第一时间拿出了武器随时准备着攻击。     我也是被突然出现在视野中的白色身影吓了一跳,整个场景跟鬼片里的情节一模一样。     可是接下来,那道蹲在石柱角落的白色身影并没有任何动作,小小的身躯依旧静静地蜷缩在角落里,有一声没一声地呜咽着,并没有对我们早晨任何威胁。     我警惕地接近这道白色身影,从初步判断,这道白色身影应该是一位小女孩的身影,我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他们都不要囡囡了,都不要囡囡了,呜呜呜!”     小女孩的头发披散在脑后,显然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梳理了,同时披散的黑发遮掩了小女孩的面容,再加上殿宇中的视线真的极差,所以此刻的我根本无法看清小女孩的面容。     听闻小女孩呜呜呜的哭声,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内心极高的警惕心竟然在一瞬间便彻底奔溃了。     我近乎忘记了我此刻的处境,忘记了可能潜在存在的危险,我来到小女孩身前,蹲下身体,右手轻轻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安慰着说道:“他们是谁?为什么不要你了呢?”     “因为他们说囡囡是妖怪……”     小女孩呜咽的声音如此说道,与此同时,一直埋着头的小女孩突然转过头来,那披散在脑后的黑发扬起,露出黑发下那张小女孩的面庞。     那是一张苍白的面孔,半边脸竟是没有丝毫血肉,惨白的骨骼和牙齿露在表面,凸起的瞳孔无比吓人。     她突然张开口,口中粘稠的液体被拉扯成丝,同时锋利的虎牙一口咬向了我的脖子。     “早知道会这样。”     我心中如此想到,同时在眼前这道伪装成小女孩的白色身影张开口咬向我的一瞬间,我手中一道银色的光亮闪现,只一瞬间,我手中银色的光亮便已经划过了身前这道白色的身影。     当我听到从暗中传来的呜咽声,我便嘱咐于婉玲再一次将银光交给了我,同时为了保险起见,我还让方跃站在远处随时扣动巴雷特的扳机。     而最后的结果也正如我所料。     那道呜呜呜的呜咽声,其实跟当初我们在长白山墓葬中的叹息回廊里听到的叹息声是一样的,拥有幻术的能力,而一旦我中了这道幻术,那么便会失去对那道白色身影的防御心里,失去防御力,即使是我也很难在那道白色身影的突然攻击下讨好。     不过好在我早有心里准备,这才在第一时间对那道白色身影发动了攻击。     银光几乎在昏暗的殿宇内划过一道亮光,而这道亮光则是实实在在地划过了白色身影的咽喉。     可是如今的我还不知道这道伪装成小女孩的白色身影到底是什么,因为当银光的器刃划过白色身影的下一个瞬间,白色身影就彻底消失在我们的感知中,就跟它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里过,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胖子等人来到我身前,胖子问道:“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没有。”     我摇了摇头,问道:“知道那是什么吗?”     “鬼。”     “鬼?这世上还真的有鬼?”     纵使这段时间以来我接触到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可是当我从胖子口中确认世上真的有鬼的时候,仍旧感觉到一阵的惊悚和不可置信。     毕竟我们从小到大虽然都听说过有关于鬼的传说,虽然我们独自一人身处黑夜中的时候仍旧会有些害怕,可是我们内心深处其实是并不相信这世上是真的有鬼的。     但是我此刻的所见所闻,却是彻底颠覆了我从小到大的观念,又怎能不震惊?     我盯着胖子,可是胖子那王八蛋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胖子那张欠抽的模样,我知道我又被那混账二百五给戏耍了。     “你还真信了?”     “滚。”     “别啊,不就跟你开个玩笑吗?我说你这人就是这样,开个玩笑都不行。唉……严刑,你他娘的倒是等等我啊。”     “哥,刚才我并没有拿你开刷,那东西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的可以称之为鬼魂,毕竟在人们日常生活中对于口中所说的‘鬼’并没有一个精确的定论,而刚才那东西其实是对千年前景象的镜象。”     胖子解释着说道,而我此刻虽然恨不得痛揍胖子那王八蛋一顿,可是我却是被胖子话语中的内容所吸引。     我冲着胖子问道:“什么是镜象?”     “这么跟你说吧,在千年前,就我们此刻脚下站立的地方,一定生活着一位白衣少女,而这位白衣少女正是我们刚才看到的那道白色身影,只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那位白衣少女死后的阴魂一直徘徊于此不曾飘散。”     “无法飘散的阴魂成了像便称之为本体的镜像。”     在我脑海深处,我曾经记得,在这里生活的人只有那位隐世的老者和那位农家少女。     可是那位农家少女足有十**岁,并不是什么小女孩,我猜测单就这一点就可以否定当年和那位隐世老者在一起的那位女子并不是我们刚才看到的那道小女孩的身影。     可是如果不是那位女子的身影,那么如胖子所说,这道呜呜呜的小女孩身影又是谁?           第一百零一章 死于绞刑的十二具干尸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当那道白衣身影转过脸来之后,那是一张已经面目全非的脸,所以我根本无法从外貌上去判断这道白衣身影到底跟千年前那位十**岁的少女有没有关联。     而因为这一茬,我则是突然对后来那位隐世老者和那位少女的命运起了好奇心。     呜呜呜……     空气中仍旧飘荡着呜咽的声音,可我们却再也无法确定声音的来源,所以自然也就无法再发现那道白衣身影。     其实早在公元前二百一十八年,秦始皇三十一年,也就是我和淑月从银城逃离出来遇见隐世老者和那位少女的前六年。     当时消失于世二十余年的“鬼头”带着一位白衣小女孩来到了咸阳城,没有人知道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这位曾经臭名昭著,名为鬼头的练气士与大秦天祭殿的大祭司见了一面。     鬼头一身练气士的能力出神入化,世间罕有敌手,可是多年来由于此人身性怪癖,且嗜杀成性,所以早在其中年时间就遭到多方仇家追杀,后来即使以鬼头的能力也不得不隐于大山之间。     而后时值战乱,阴差阳错之间,鬼头竟是收养了一位女婴。     当鬼头发现女婴的时候,女婴困于尸骸间三天三夜,从小就沾染了极重的死气,故而少女体质极为虚弱,如果不是鬼头医术高超,再加上鬼头在练气士上的恐怖能力,少女根本活不过十岁。     然而当少女十二岁那年,纵使以鬼头的能力都无法继续为少女续命,而当时世间唯一有能力保住少女性命的便只有当时的大秦天祭殿大祭司。     当年的淑月夜观星象,早已对这一切有了一个初步的推测,所以当鬼头悄无声息地来到咸阳城,来到观星楼的时候,淑月直接见到了鬼头。     淑月耗费了极大的代价延续了少女的性命,可是作为交换条件,鬼头必须答应淑月终身死守周山以西七十里外的一座山峰,也就六年后我背着淑月看到有数间茅屋的那座山峰。     不仅如此,淑月为少女续命却是有着致命的缺陷,那就是自淑月为少女封印身体中的死亡气息那一刻开始,少女的阴魂将永世被困,得不到解脱。     阴魂被固定在十二岁那年,这也就是为什么当我看到那道白衣身影的时候是一位十一二岁的女孩,而非十**岁少女的原因所在。     说到底,那位心底善良的少女才是可怜人,可是命运又哪会去管你是不是可怜人。     而这所有的一切,其实早在数年前就已经在淑月的算计之中,淑月在下一盘棋,一盘事关千万百姓命运、事关大秦国运的大棋。虽然淑月拥有占卜的能力,可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所以淑月也一直在修改完善她的计划。     只是没有人知道淑月下这一盘棋的具体目的何在,就连当年身为王傅的我也不清楚淑月的葫芦中到底埋得是什么药。     至于鬼头和那位少女,不过是命运的两枚棋子罢了。     而无论你如何强大,只要还没有跳脱命运的约束,那么便算不得强大,鬼头就是一枚活生生的例子。     就算是天生便不在命运约束内的淑月,也有被命运约束的一天,而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一直以来,我唯一能够确定的便是,身为王傅的我与淑月之间的情感是真的。     空旷的殿宇中屹立着一根根巨大的石柱,视线极为昏暗。     这片殿宇是完全封闭了的,按理说殿宇中应该没有任何光线才是,可是此刻光线虽然昏暗了一些,但还算能够看清身前十多米处的事物。     我想不明白殿宇中的光线来自何方,同时我也发现,殿宇中的空气极为清晰,这说明殿宇中的通风极好。     我、胖子、于婉玲还有方跃四人小心翼翼地行走在殿宇中,一路上我们看到在殿宇两旁屹立的有一座座石雕,当然,这里的石雕并不像外面广场一般,这里的石雕是静止不动的,除了有一定的意义之外,就纯粹是个摆设罢了。     “严刑,你说这些神庙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我也不知道。”     胖子四处打量着神庙中的一切,无论是胖子还是我,总感觉神秘中充斥着某种东西,或者说在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这种感觉跟我们当初在长白山墓葬中的时候极为相似。     可是无论我们如何打量四周的一切,然而空旷的神庙中仍旧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我们继续向着一个大概的方向前进,当走出去差不多二十米的距离,我和胖子突然停下了脚步,于婉玲则是冷眼看着前方,至于方跃,则是一头撞在了突然停下来的胖子身上。     被方跃这么一撞,胖子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上。     如果是平时,被方跃这么没头没脑地撞了一下,胖子必定会恼羞成怒地对方跃又打又骂,可是这一次胖子却是出奇地没有任何动作。     因为胖子此刻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     神庙高约七米,梁高也差不多有六米多,而此刻在我们身前空间的上方横着一根无比扎实的梁,梁上垂落下一根根绳子,而绳子的另外一端则是悬挂着一具具干尸。     绞刑!     “十二具尸首,全部是被处以绞刑。”     胖子看着眼前被处以极刑的十二具尸首,他低沉地如此说道,而我则是十分清楚,这些人必定都是淑月处死的,可是我又想不明白,当年淑月为什么会在这里绞死十二个人,而这些人又是谁,当年淑月又是出于怎样的情况将其尽数绞死于此?     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十二具尸首下方,他用手电照向那十二具干尸。     “秦朝官服。”     或许是因为神庙中极为干燥,也或许是因为其它的一些原因,纵使如今千年时间过去,这些干尸身上的衣服虽然已经老化但却还没有腐朽,如果仔细观察,甚至能够看出服饰的装饰线条。     而当胖子看到这些尸首身上的服装的一瞬间,他便已经认出来了这些服饰应该都是当年大秦的官员,所以胖子此刻才会很是惊讶。     十二具尸首,其中过半都是文职,还有一部分则是武将。     而如今的我,不仅在平时对秦朝的历史以及官僚制度进行了恶补,同时也根据我脑海中闪现的记忆,也时常会涉及一些当年大秦的点点滴滴。     所以此时此刻的我在看到那数位武将身上的盔甲的时候,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这些被吊死于此的武将,每一位都拥有着极高的地位,至少都是统领数万将士的大将军,而此刻,却是被淑月绞死于此。     为什么?     为什么在千年前淑月会将这些位高权重的人集中绞死于此?这些人在千年前又到底做了怎样的事情而落得如此下场?     胖子看着我问道:“以这些人的地位,在千年前有权力将这些人直接处死的唯有秦始皇一人,可是秦始皇为何要将这些人处死于此?”     “不是秦皇。”     “除了秦皇还能有谁拥有如此至高无上的权力?”     “大秦天祭殿大祭司。”     我没有看着胖子,而在胖子所熟知的大秦历史中,根本就没有天祭殿大祭司这么一个人,所以纵使他已经从我这里知道了当年的大秦其实有这么一个无比崇高的职位,但很多时候,胖子心中其实还是很抗拒的。     我看着不远处被绞死的干尸,然后我开始向前蹦跑,当我的身体即将来到那十二具干尸身下的瞬间,我整个人猛地向空中跃起。     我的右手已经从身后的背包中摸出了军刀,而我的身体整个向上跃起足有三四米高,手中的军刀直接斩断一根刮着一具干尸的绳子。     伴随着轰隆一声,我的身体重重地落在地面上。     “方跃,接住那干尸。”     胖子的声音还在空气中回荡,方跃的身影已经冲了出去,方跃成功地接住了掉下来的干尸,可是当方跃的手与干尸接触的一瞬间,干尸身上的衣服就彻底化作了飞灰。     随后便是干尸化作了粉末从方跃的手臂间掉落在地上,最后只在地上剩下一抔黑灰。     “千年时间,干尸一直暴露在空气中,纵使如今还有其形,但内部结构早已风化,所以当这些干尸一旦受到丁点儿外部力量的冲击就会彻底化作粉末。”     我在心中如此推测到,同时胖子和于婉玲他们也是已经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个情况。     “这里有一行字。”     于婉玲这个时候在身侧的石壁上发现了一行字,那是一行小篆字体,我猜这是出自淑月之手。     而如今的我也勉勉强强算的上对小篆字体小有研究,所以我还算认得这一行小篆字体记载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百世轮回,不足以洗净罪孽。”     这些被绞死于此的大秦官员和将领,同当年的淑月和王傅一样,在整个大秦的历史上找不到任何有关的历史记载,也就是说,从历史的史记记载上是无法找到这些人的身份存在的,或者说,根本无法从历史记载中找到这些人到底犯了怎样的罪孽,而又是怎样的罪孽能够让淑月大发雷霆、愤慨不已?           第一百零二章 长生不死的气息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纵使当年大秦一统天下之后,天下间仍旧纷争不断,无论是朝堂之上亦或者是疆域边界都不断有冲突爆发,而如今的我可以肯定的是,史记中一定漏记载了很多当年的大事件。     在我和淑月从银城回到了大秦之后,到秦皇驾崩期间,再到秦皇驾崩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中,一定还发生了什么事,而这长达十年甚至更久的时间跨度中所发生的事情中,说不定就有我如今想要找出的真相,甚至直接跟两千年后我再一次从墓葬中醒来的缘由有关。     只是,这么长的时间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史记中没有任何相关的记载?     看着横梁下还剩下来的十一具干尸,我脑海中沉思着这个问题,而这个时候,在我眼角的余光中,我突然看到一道黑影自横梁上一闪而没。     胖子、方跃他们也发现了那道一闪而逝的黑影的存在。     胖子直接掏出了手枪对着横梁开了几枪,而方跃则是紧握手中的军刀,随时准备着发动攻击。     至于于婉玲,此刻的于婉玲则是在仔细地观察着悬吊在半空的干尸。     “看清那东西是什么了吗?”     胖子冲我问道,而我则是反问胖子说道:“会不会是粽子?”     “有可能,大家小心一些。”     此刻的于婉玲似乎忘记了四周存在的危险,她看了看绳子上的十一具干尸,而后又看了看地上的黑灰,于婉玲蹲下身来,伸出手轻轻捻起一抹黑灰,伸到鼻尖前闻了闻,而后又伸出舌头尝了尝。     我和胖子都发现了于婉玲的动作,无论是我还是胖子此刻都微微皱眉,毕竟那堆黑灰可是一具千年干尸化成的,别说吃进嘴里,就算用手抓起来都足以让人感到恶心。     于婉玲吐出吃进嘴里的黑灰,她皱了皱眉,我不知道于婉玲从被绞死的干尸身上发现了。     这个时候,之前我们发现的那道黑影再一次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黑影急速冲向了正在沉思的于婉玲,而身为杀手,本该对四周的危险极为敏感的于婉玲这个时候却是并没有意识到危险降临。     胖子虽然跟于婉玲不对眼,一路上也经常闹出一些矛盾,不过胖子还是在第一时间扣动了扳机。     手枪开枪的声音回荡在空旷殿宇中,可是我却是看到子弹直接穿透了那道黑影,没入了殿宇的黑暗中,而子弹并没有对黑影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虚幻的?”     看到眼前的一幕,我心中立刻想到之前看到的那道白色身影,毕竟只有没有实质物体的东西才会让子弹直接穿了过去。     “于婉玲,小心。”     我一边冲向了远处的于婉玲,一边冲于婉玲大声吼道。     在黑影来到于婉玲身前的一瞬间,我已经来不及阻止那道黑影,不过好在于婉玲被我的声音惊醒,她猛然回过身,这个时候,那道黑影已经来到了于婉玲近前。     如果只是一名普通的特种部队军人,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绝对做不出任何有效的应对措施就会被那道黑影击伤。     可是于婉玲没有,这不仅仅是因为于婉玲自身的力量和反应力惊人,还因为于婉玲丰富到恐怖的战斗经验。     而于婉玲这一次能够在黑影的攻击下安然撤退,一个最为重要的原因是,于婉玲两处她衣袖中的那柄银光,而黑影的攻击则是直接触碰到了银光上。     在我们的肉眼看来,黑影其实更像是一团黑雾,它有简单的轮廓和五官,但看上去却是模模糊糊,看不清其容貌,更看不清其神情。     而在黑影与银光接触的一瞬间,我则是注意到黑影整个身躯都好似被电击了一般颤抖了一下,随后黑影就跟见了鬼似得迅速远离于婉玲。     我来到于婉玲身前,将于婉玲从地上扶了起来,问道:“没事吧。”     “没事,只是吓了一跳。”     “刚才在想什么呢?”     “想这些干尸的来历,严刑,其实这些干尸身上有你的气息。”     于婉玲看着我如此说道,她没有就那道差点要了她性命的黑影谈论,而是突然说她在这些干尸身上感受到了我的气息。而对于于婉玲的话,我则是一头雾水。     我不明白,我怎么可能会跟这些干尸有关联。     “长生不死的气息。”     于婉玲如此补充地说道,而我则是疑惑和震惊地盯着于婉玲。     “这里也没有外人,我也就有什么就说什么了,严刑,你可还记得我于婉玲是为了什么而跟你来到这里的?从一开始我就在你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气息,而也正是因为这股气息,才让我肯定,你就是我多年来没有任何进展的研究的突破口。”     “刚开始我还不知道你身上弥漫出来的这股气息到底是什么,直到我们在海南见到了周显寻,直到我从周显寻口中听闻到长生不死药的时候,我才确定,我在你身上感受到的气息,正是长生不死的气息。”     “而刚才,我则是在这些干尸身上感受到了同样的气息。”     我没有想到于婉玲就这样道出了我身上可以算作是最大的秘密,而对于于婉玲,说实话,虽然一路上一起经历了那么多,虽然我与她之间的信任更深一分,可是此时此刻我内心依旧加重了对于婉玲的警惕之心。     不过现如今根本不是我跟于婉玲反目的时候,所以我强压下心中的警惕,冲着于婉玲说道,“怎么可能?这些干尸身上如果都有长生不死的气息,那岂不是说长生不死药烂大街了?”     “不,虽然这些干尸身上都有长生不死的气息,可是他们身上的气息,却又与你身上的气息有一些不同的地方。”     “什么地方不同?”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种区别,就好似同样的药,你吃了能达到治病救人的效果,而他们吃了则是毒如砒霜。”     于婉玲说道这里,我则是突然想到了当年除了我吃下的那枚长生不死药之后,其实还有三枚有缺陷的长生不死药。     当年淑月曾说过,这三枚长生不死药虽然都拥有长生不死的药效,可是一般人如果直接吃了下去,必定会身中剧毒而死,这也是为什么我要跟淑月前往银城,为什么大秦帝王想要让大秦的铁蹄雄狮降临这里夺取敌人的龙元的原因所在。     可是如果说这些干尸服用当年并不完善的长生不死药,这也说不过去才是。     毕竟纵使只是不完善的长生不死药,但也绝对称得上不世的瑰宝,如果仅仅是想要弄死这些大秦的官员和将领,有无数种办法,最直接就是直接使用眼前的绞刑就完了。     如果使用不完善的长生不死药,完全就是浪费,再退一万步说,如果真的奢侈到使用不完善的长生不死药来药死这些当年的大秦官员,可是淑月也拿不出那么多长生不死药来啊。     “药渣。”     于婉玲看着我说道:“而将药渣用在这些干尸身上的目的想必便是保存这些干尸能够长久地存在于世。”     于婉玲的话,直接点醒了梦中人。     不完善的长生不死药的确只有三枚,可是药渣却是可以有很多,如果仅仅是为了保存这些干尸长久地存在于世,以长生不死药药渣的药效完全是足够了。     可是淑月为什么想要用尽办法保留下这些干尸的尸体呢?     这又是一个问题,而对于这个问题,还需要发现更多的线索才是。     我和淑月分析着干尸的问题,却是忽略了那道隐藏在暗中的黑影,这个时候胖子的声音突然冲我和于婉玲大声吼道:“你们后面。”     听闻胖子的声音,我则是看到那道黑影竟然再一次突然出现在于婉玲身后。     那是一张扭曲的面孔,好似经受了难以现象的折磨,此刻这道黑影冲于婉玲伸出了右手,那是一只只剩下骷髅的手臂,深冷锋利的手指好似利爪能一爪刺入墙壁中。     而此刻,就是这样一只利爪刺向了于婉玲后心。     我瞪大眼睛,在第一时间伸出手拉开了于婉玲,那道黑影出现的实在太过诡异,并且其速度实在太快,于婉玲躲避开了那道黑影的攻击,可是我却是暴露在其攻击下。     噗嗤一声,黑影手臂无比锋利的利爪直接突破我身体的防御,一把刺入我的腹部。     疼痛的感觉冲击着我的痛觉神经,可是我并没有理会身体上的伤势,而是右手成爪,一把抓向了身前黑影的脖子,我深信以我如今的肉身力量,纵使是钢筋混泥土被我一把抓住,最后也只有崩断的结果。     可是我这一抓却是什么都没有抓到,我向前扑出的身体也是扑了个空。     这一刻,我身前的那道黑影竟然化作了黑雾,而我则是直接从黑雾中穿了过去,可是此刻我腹部五个血洞却是无比真实地流淌着血液,我感觉到的疼痛也不可能欺骗我。     黑影既然能够伤到我,也就说黑影应该是有实体存在的,可是为什么刚才黑影又化作了黑雾,化成了虚无?     这道黑影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一百零三章 上身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黑影再一次消失在我们所有人的感知中,我回过身来看着不远处的胖子,我从胖子的眼眸中看到了震惊,而能够让胖子震惊的事,还真的不多。     “看出了什么吗?胖子。”     “如果说那道女孩儿的白色身影仅仅是千年不散的阴魂,那么刚才的那道黑影便是世俗间所说的‘厉鬼’了,而且是千年厉鬼。”     “厉鬼?我看你是鬼上身了吧。”     对于胖子的说法,我持怀疑态度,而胖子则是一脸鄙夷的神色,他说道:“你懂个球。”     “人有三魂七魄,人死后……”     “死胖子说的没错,那道黑影应该便是被困锁在那具干尸中的魂魄,如今干尸因为受到外力的作用而彻底化作了黑灰,也就是说困着魂魄的容器破裂,那么容器中囚困了千年之久的魂魄自然脱困。只是千年时间的折磨,早已让那魂魄丧失了理性化成了人们口中常说的厉鬼。”     于婉玲打断了胖子的话,将胖子气的跳脚。     “于婉玲,你个八婆,谁让你抢老子话的。”     “我抢了吗?”     “你抢了。”     “我就抢你话了,你又能咋滴?”     “我……”     胖子想要将右手那只胖胖的拳头砸在余万林脸上,可是先不说胖子本有着不打女人的原则,就算胖子是个连女人都打的家伙,胖子那王八蛋也打不过于婉玲。     胖子看了看于婉玲,最后悻悻然收回了拳头。     好汉不吃眼前亏,胖子绝对是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家伙,或者说,那王八蛋是一个见风使舵的家伙。     我仔细地关注着四周的一切动向,因为那道黑影的行踪实在太过诡异,我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才行,而且随着我们对真相的发掘,这些发生在我身边的事却是越发的离奇。     曾经的我从不相信什么鬼神怪谈,对于魂魄这些东西更是不信,可是当我在医院的停尸房里看到那具尸体,当我第一次深入长白山那处墓葬中,当我第一次在梦境中看到千年前的记忆,我开始慢慢地相信,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值得我们所敬畏的东西。     可是无论是那些传说中的生物,还是墓葬中出现的粽子,亦或者说是当年练气士留下来的术,如果说这些东西都还在我的接受范围内,那么当我们进入神庙中看到的阴魂和厉鬼,这却是完全超出了我的心里承受范围。     毕竟在我这一世的二三十年的教育生活中,关于鬼魂的传说就一直被我呲之以鼻,我从灵魂深处坚信这些东西是根本不存在的。     可是我此时此刻的所见所闻,却是在无情地摧毁我过往生活中的所有认知。     我看着胖子,问道:“有什么办法解决掉那条厉鬼?”     “黑狗血什么的应该能行。”     胖子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而我则是皱着眉头冲胖子吼道:“我们哪来的黑狗血?你的血算不算?”     “我艹,我这是招你惹你了?老子又不是狗。”     “对,你不是狗,你就是一头猪,一头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蠢猪。”     “严刑,你个王八蛋说话注意点。”     胖子盯着我,警告着说道,可是当我听到胖子这句话之后,我心中的怒火却是更加沸腾起来,我瞬间冲了出去,伸出右手一把扣住胖子的脖子,我一只手直接将胖子拧了起来,而胖子则是因为被我掐了脖子,整张脸涨得通红,隐隐有断气的征兆。     这一瞬间,方跃举起了手中的巴雷特对准了我的眉心。     相信纵使以我如今的身体防御,也根本不可能抵挡住巴雷特如此近距离的攻击,再有一个,我的速度纵使再快,可是当方跃手中握着巴雷特的时候,我还真的没有十足的把握在方跃扣动扳机的一瞬间,躲避开巴雷特子弹的弹道轨迹。     “放开我表哥。”     方跃平稳地握着手中的狙击步枪,他低沉地说道。     我则是冷眼看着方跃,看着巴雷特枪口黑黝黝的洞口,这个时候我不知道我心中在想些什么,就算被巴雷特盯着脑门,我也仍旧抓紧紧握着胖子脖子的右手。     之前我就曾说过,以我如今的肉身力量,纵使是钢筋混泥土被我抓住,也只有碎裂的份,就跟不要说胖子那无比脆弱的脖子了。     “严刑,你他妈真的想要杀了老子?”     胖子无比沙哑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可是此刻的我却是无动于衷。     然而就在我即将一把捏爆胖子脖子,方跃即将扣动巴雷特扳机的时候,一道身影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冲到了我身前。     这道身影自然是于婉玲。     于婉玲从袖口中抹除一根银针来,下一刻,这根银针就已经刺入了我的眉心中,再下一刻,在于婉玲的双手中,四根四根的银针纷纷出现在其左右手中。     我的太阳穴、心口以及脾脏所在的穴位纷纷被刺入了一根根银针。     身体中被刺入了这么多根银针,我竟是突然感觉到我再也无法移动自己的身体。     “胖子,你的糯米在什么地方?”     “包……包里……”     于婉玲以最快的速度从胖子身上的拿出了一把糯米,而后于婉玲则是将这一把糯米尽数敷在我之前被黑色身影刺破了的伤口上。     伤口爆发出呲呲呲呲的声响,同是伤口处则是弥漫出一道道黑暗的气息。     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去,被厉鬼抓伤的伤口不再冒出黑烟,同时我渐渐地感觉到自己变得冷静下来,于婉玲将我身上的银针一根根拔了下来,而重新恢复了对身体控制的我则是放下了胖子。     胖子整个人跌落在地上抱着脖子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方跃这个时候仍旧高高举起手中的巴雷特,随时准备着对我一枪爆头。     我慢慢地冷静下来,看着胖子、于婉玲和方跃三人,对于刚才的一切,我完全不能够理解,我……我刚才可是差点杀了胖子,这怎么可能?     “方跃,放下枪。”     “表哥……”     “老子叫你放下枪,听到没有?”     胖子直起腰来,冲着方跃吼道,这个时候的胖子仍旧面红耳赤,还没有从缺氧的情况中走出来。     方跃看了看胖子,而后又看了看我,这才慢慢地将手中的枪口向下,不过方跃并没有放下枪,并且他一直都对我保持着绝对的警惕,只要我再一有任何异常的动作,我毫不怀疑,方跃将在第一时间对准我的脑袋扣动扳机。     我看着于婉玲和胖子,问道:“刚才怎么回事?”     “你被上身了。”     “什么?”     “你刚才被那只厉鬼上身了。”     对于鬼上身这种事,我只听说书先生和鬼电影里面听说过、看到过,可是我没想到,此时此刻,我竟然亲身经历一次。     于婉玲再一次检查了一下我身上的伤口,发现伤口由黑转成了红润,这才放下心来说道:“其实所谓的鬼上身并没有人们口中所说的那么玄乎,外界的环境也不可能说就是什么阴风阵阵,电灯一闪一灭的。”     “其实在巫医界,所谓的魂魄,便是我们经常所熟知的生物电流,生物电流影响了你中枢神经的信号传递,以至于人出现幻觉、易怒等状况,这也就是我们所常说的鬼上身。”     “刚才你被那道黑影所伤,生物电流则是顺着伤口冲进了你的身体中。”     于婉玲如此解释着说道,然而她的这番话虽然简单地阐述了所谓的魂魄到底是什么,可是魂魄的组成以及各种现象,根本不是一两句话就能阐述清楚的。     而且经历了这么一着,就算胖子和于婉玲不说,我也能猜得到,所谓的厉鬼,绝对不仅仅是生物电流那么简单。     因为,如果仅仅是生物电流,那么糯米对生物电流有什么作用?     我没有继续在鬼魂厉鬼这种存在上纠缠,现在我们所需要的便是解决我此刻所面临的问题,我看着胖子问道:“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那只厉鬼?”     “真的可以用黑狗血。”     胖子如此说道,可是当胖子刚一说出口,就立刻远离我退出去好几步,同时方跃也在第一时间举起了手中的狙击步枪,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了我的眉心。     我知道他们害怕我突然暴起冲向了胖子。     “我没事了。”     我解释着说道,然后我看着胖子继续问道:“除了黑狗血呢?”     “其实我想如果用你的血,应该能行。”     “你个王八蛋这是在报复吗?”     “老子这是在跟你说认真的,你的血说不定还真的有用。”     胖子一本正经地说道,生怕我突然冲上去一把将那家伙的脖子掐断了,这个时候于婉玲也是站了出来说道:“虽然我很讨厌那死胖子,不过他说的,还真有一定可能。”     “因为长生不死药的缘故吗?”     我在心中这样想到,可是刚才那道黑影不是刺破了我的防御,沾染了我的血液吗?如果我的血液真的有用,那么接触到我血液的那道黑影为什么没有像电影里演的那样痛不欲生,最后化为飞灰而死?           第一百零四章 被针对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我盯着胖子说道:“就算我的血有用,那该怎么用?你不可能让我看见那道厉鬼就用刀划开一道口子洒血吧?”     “如果你愿意,也不是不是可以。”     “可以你大爷。”     于婉玲这个时候递过来一个容器,那是一个小巧的玻璃瓶,一路上于婉玲如果是发现了一些值得重要的且值得研究的东西就会采样装进这样的玻璃瓶中。     我看着这个玻璃瓶问道:“装进这里面?”     “嗯。”     好在队伍中有一些接单的医疗设备,而这些设备中则是有一次性针筒,用一次性针筒抽出三针筒血后纷纷倒进了于婉玲递给我的玻璃瓶中。     我只看到于婉玲用针筒里残留的血液浸泡在她的银针上,而那个小巧的玻璃瓶则是被于婉玲放进包里收了起来。     我看着于婉玲,问道:“不是,你怎么把那玻璃瓶收起来了?”     “因为那些用不着。”     “用不着你还让我抽那么多血?”     “对啊。”     “我……你要不要这么理直气壮?”     于婉玲不再理会在一旁风中凌乱的我,她小心翼翼从针筒中取出四根银针,因为这个时候,那道黑影正悬浮在我们身前六七米远处的半空。     黑影整个被黑雾笼罩,除了模糊的五官和躯体之外,根本无法将黑影身躯的细节观察清楚。     而这个时候,那道黑影正在盯着我、胖子、于婉玲和方跃四人。     “它想干什么?”     “我特么怎么知道?”     “说不定它看上你了呢。”     就在我、胖子还有于婉玲猜测那道黑影的动向的时候,那道黑影突然动了,可这一次那道黑影的目标并不是我们四人,无论是胖子还是我,当我们确定那道黑影的目标之后,纷纷怒骂了一声“卧槽”。     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那道黑影的目标是其身后的另外十一具干尸,而在这些干尸躯体内都封存着一道厉鬼魂魄。     一只厉鬼魂魄就差点要了我们的命,那么十二只厉鬼呢?我们又该如何去应对?     黑影几乎化作了一道黑暗气息划过十一根绳子,十一根绳子断裂,而十一根绳子另外一端的干尸则是坠落在地上。     砰砰砰……     随着干尸坠落在地上,在外力的弓冲击下,这些干尸纷纷化作了黑灰,而被封存在干尸躯体中千年之久的魂魄则是冲了出来。     十一道黑影从干尸化作的黑灰冲升腾起来,那场景,就跟电影里的恶魔出场一个模样。     殿宇中的光线本来就不好,此刻十二道黑影在空中飘荡,更是让此刻的氛围变得诡异恐怖。     砰!     胖子扣动了手中的枪,可是子弹打击在黑影身上,就像是穿过了一层雾一般,根本没有对黑影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子弹过后,被子弹击穿的空洞又再次自动愈合。     “黑影化作虚无的时候是无法击伤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当其化为实质的时候再对其发动攻击。”     胖子如此说道,可他这句话说了等于白说,只要是个明白人都看的出来。     十二道黑影将我们四人团团围住,无论是方跃的巴雷特,亦或者是我手中的冷兵器,都对这些所谓的厉鬼失去了效用,现如今,我们唯一的希望便放在了身为巫医的于婉玲身上。     不知道以巫医的手段能不能对这些黑影造成致命的伤害。     于婉玲盯着不远处的黑影,她突然摆动她的手臂,同时一道轻微的咻的声响回荡在我耳畔,而后我便看到一道银光刺向了于婉玲前方的一道黑影身上。     那是我浸染了我的血液的银针。     银针的速度并不比从枪膛中出来的子弹慢多少,也不知道是因为银针浸染了我的血液的缘故,还是因为其它的什么原因,总之银针并没有像子弹一般直接从黑影身上穿过去,而是直接刺入了那道黑影的眉心。     被银针刺入眉心,那道黑影没有就此消散,也没有因此而愤怒,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我和胖子以及方跃紧张地看着四周的十二具黑影,胖子冲于婉玲问道:“怎么样?有用吗?”     于婉玲看着前方的黑影,许久之后,于婉玲摇了摇头,说道:“没用,虽然严刑的血足够特殊,可终究不是黑狗血,要想击退这些厉鬼,还得另外想办法才是。”     听闻于婉玲的话,胖子是一脸的失望,他盯着我,然后又是一脸鄙夷地说道:“连狗都比不上,拿你来有什么用。”     现在这种情况下,我没那个心思跟胖子那王八蛋扯蛋,我时刻盯着将我们团团围住的十二道黑影,然后冲于婉玲问道:“还有其它的办法没有?”     “办法倒是有。”     “什么办法?”     “只是现在还没有想到。”     就在我和于婉玲交谈的时候,那十二道黑影终于再一次冲向了我们,不,那十二道黑影并不是冲向了我们四人,而是单单指冲向了我一个人。     胖子、于婉玲和方跃三人距离我还有数米的距离,因此并没有收到任何波及。     “我特么这是挖了你们祖坟了?”     此刻的我不禁有种骂娘的冲动,我想不明白这十二道黑影为什么盯着我不放,可是我心中虽然疑惑,但我却不得不拼了命地躲闪和抵抗。     然而我的抵抗没有任何作用,纵使我的每一次力量爆发足以崩断钢板,可是对于虚无状态下的黑影来说,造不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我无法对黑影造成伤害,可是黑影的每一次攻击却是能够轻易击破我身体的防御。     不仅如此,黑影的速度奇快无比,且其行踪无比诡异,根本无法进行预判。     所以此刻的我变得无比狼狈,身上的t恤几乎成了布条,一道道血痕遍布我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淡金色的血液则是从伤痕中流淌出来。     这一次我的中枢神经并没有收到厉鬼的影响,也就说,这一次我并没有被鬼上身,可是这也从侧面说明了,那十二道厉鬼的目的是置我于死地。     胖子和于婉玲、方跃三人焦急地看着我被十二道厉鬼围殴,然而他们也仍旧是没有办法。     “试试糯米。”     胖子自言自语地说道,然后就从他身后的包里掏出一个布袋来,里面装的全是糯米,而这些糯米原本是胖子为可能出现的粽子准备的。     从布袋中抓起一把糯米,胖子冲悬浮在半空的黑影扔了出去。     糯米在空中散开成一粒一粒,很多糯米直接砸在黑影身上,不同于子弹和我的攻击,这些糯米竟然是实实在在地落在那些黑影身上的,并且让那些黑影冒出一蓬蓬黑烟。     “有用?”     胖子笑了起来,可是下一刻胖子那张肥肥的脸就直接垮了下来,因为胖子发现,虽然糯米对这些厉鬼有用,可是有用的效果有限,就像被人给挠了一下,根本无法对黑影造成致命的伤害。     数道黑影一同冲向我,无法进行有效攻击的我就只能选择躲避,可是一道两道黑影的攻击我还能够游刃有余,可是四道五道黑影的攻击我就显得极为吃力了,如果再多,我就得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能保住性命。     所以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身上的伤却是越来越多,虽然这些伤都不足以致命,可是我的气息却是随之变得越来越沉重,如果继续这么下去,我最终的结果将会被耗死。     胖子和于婉玲自然也看出来了这种结果,胖子这个时候再也顾不得其它,直接冲进了我和十二道黑影的战斗圈子。     我盯着冲进来的这头肥猪,大声吼道:“你他妈进来干什么?滚出去。”     “你懂个球,老子肉比你多,就能比你多挨几下。”     我明白胖子的意思,可是胖子的打算却是落了空,因为即使冲进了我和十二道黑影的战斗圈子,可是那十二道黑影却是拿胖子当成了空气,无论胖子如何的跳脚挑衅,也不过像是一个跳梁小丑在自顾自地表演罢了。     我的汗水和血水混杂在一起,我渐渐地感觉到身体不支。     而这个时候,于婉玲则是抬起头看向了殿宇中的上空,从我们一进这里之后,还没有仔细地观察过殿宇的穹顶过。     当于婉玲抬起头的瞬间,她则是被眼中的一切震惊在原地。     殿宇中的穹顶并不是我们想象中建筑的顶面,而是一片无穷无尽的星空,点点繁星点缀在夜空中,一片美轮美奂,而殿宇中微弱的光芒则正是来自于这些夜空繁星。     无论是谁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手段,这是将一方天穹拘禁在了这方殿宇中,还是说这方殿宇的天穹避开了太阳,直接与浩瀚无垠的星空相连。     不过无论是哪一种手段,都足以堪称神迹。     于婉玲被殿宇穹顶的星空震撼住了,而在殿宇穹顶的星空下,一口巨大的青铜古钟悬浮在空中,亘古不变。     十二道黑影好似十二道箭矢不断对我发动攻击,随着我身上的伤势快速累积,我差不多已经到了极限,而一旦到达临界点,那么我的处境将会变得极其危险,很有可能在接下来任何一次的攻击中丧命。           第一百零五章 古钟钟声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口中喘着沉重的气息,感觉到我身体的力量在一点点地流失,我看着遍布四周虚空的十二道黑影,纵使如今的我拥有难以想象的力量,但却对时而虚无,时而实体的黑影没有任何作用。     “要这么死了那才是最憋屈的。”     我在心中这样想到,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了胖子的声音。     “嘿……对面的厉鬼,老子这一身五花肉怎么就比不上严刑那王八蛋的腐肉?来咬我啊,你们倒是来咬我啊。”     胖子扭着他的水桶腰,挤眉弄眼地说道。     就胖子此刻的形象和口吻,就算是我都有冲上去痛揍那王八蛋一顿的冲动,可是那十二道黑影却是不闻不问,依旧将目标死死锁定在我身上。     黑影再次对我发动了攻击,我心中草了一声,可还是得平进了全力进行躲避。     胖子这一次第一时间冲到了我近前,拦在我跟攻击向我的黑影之间,可是那道黑影直接穿过了胖子的身体,然后冲向了我,我看到黑雾中隐约显现的那抹利爪,只要致命位置被抓住一下,就将会是必死无疑的结局。     我看着急速逼近的那道黑影,微蹲的身体在关键时刻爆发,终于躲避开了那道黑影。     可是在我身体冲向的那个方向,另外两道黑影已经早早地等待在那里,而我此刻,无疑是自己撞在了枪口上。     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空隙中,我根本没有机会躲避开另外两道黑影的攻击,或许就算我此刻做好了万全准备,可是早已接近身体极限的我,也很难避开黑影的攻击。     而无法躲避开攻击的后果便是身死道消。     只是我还不想死,至少在我弄清整件事的真相之前,我还不想死。     可是黑影的攻击已经到了,直指咽喉。     “严刑!”     胖子转过身,看着那两道黑影刺向我的咽喉,他瞪大眼睛大声吼道,可是就算胖子有心再次冲上来拦在我身前,他也没有那个时间了。     巴雷特的声音这个时候响起了,可是穿甲弹直接穿过了那道黑影,并没有对黑影照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甚至没有让黑影的速度减缓分毫。     在我收缩的瞳孔中,两道黑影已经来到了我的近前,两只深寒锋利的利爪一同划向了我的咽喉。     我似乎感受到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可是下一刻,在我的感知中,彻底安静下来的世界中响起了一道声音,那是遇到女子的声音,而对于这道声音,我却是感觉到一点点的熟悉。     “滚!”     这就是那道声音中蕴含的话语,而之前出现在角落的白色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前,拦在我跟那两道黑影之间。     黑影终于停了下来,而我也是重新稳住自己的身形。     我看着身前不远处的那道白色身影,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也纵使相隔着千年之久,可是这一次,我却是无比肯定的认为,这道白色身影正是当年茅草屋中的那位少女,只是此刻的我不知道的是,当年十**岁的少女身躯为何变成了如今只有十来岁的小女孩。     因为小女孩囡囡的突然出现,远方的十二道黑影终于停了下来。     可是我知道,十二道黑影的停顿只是暂时的,小女孩囡囡根本不可能阻挡住十二道黑影。     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后,结果正如我所料,那十二道黑影不再理会小女孩囡囡,再一次冲向了我,而囡囡或许能够阻挡住一两道黑影,可是十二道黑影根本就不是她能够全部拦下来的。     我屏住了呼吸,知道我很可能难逃此劫了。     然而就在十二道黑影冲向我的一瞬间,一道沉重有力的钟声突然回荡在这片殿宇中。     钟声过后,十二道黑影纷纷痛苦地嘶吼起来,而我则是顺着钟声的声音回过头,正好看到于婉玲在敲钟。     咚!     又是一道雄浑的钟声回荡在殿宇中,而远处的十二道黑影则是瑟瑟颤抖起来,隐隐有消散的迹象。     “那是什么钟?居然对这些厉鬼有效?”     胖子看着那口巨大的青铜古钟,两眼放光,我知道胖子之所以两眼放光并不是因为这口钟的钟声对那十二道厉鬼拥有致命的杀伤力,而是因为这口古钟足以称得上国宝级文物,如果弄出去,绝对是无价之宝。     咚咚咚……     于婉玲一下又一下地敲响古钟,而每随着于婉玲敲响古钟,我们就能够看到遍布在古钟钟身上的纹路闪亮一下。     看着那些无比复杂的纹路,我知道那也是阵纹,是当年淑月留下来的。     千年后我们进入这里遇到的困难,难道都在当年淑月的算计中?     在古钟钟声的冲击下,十二具厉鬼爆发出无比痛苦的嘶吼,我看到组成厉鬼的黑影不再稳定,出现了涣散的现象。     不仅如此,就连我身前那名名叫囡囡的女子的身影也是一点点变得模糊起来。     钟声不仅对黑影有效,对囡囡同样有效。     “于婉玲,先停一下。”     “不能停。”     我冲着于婉玲大声吼道,可是胖子则是立马阻止了我,胖子看着我说道:“钟声一旦停下,我们所有人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我知道胖子说的没错,可是当我看到囡囡那道白色身影的时候,我便想到了千年前在峰顶的数间茅屋中,那个十**岁的善良女孩对我和淑月无比悉心的照料。     我转过身,冲向了于婉玲,同时我冲着于婉玲大声吼道:“银光再借我一用。”     从于婉玲手中接过银光,一把划过自己身上的伤口,淡金色的血液瞬间沾染了银光器刃,而后我拧着手中的银光,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距离我最近的一道黑影。     我似乎听到了撕拉一声,沾染着我血液的银光直接刺入这道黑影的心脏位置。     而受到钟声的影响,黑影再也无法再实体和虚无之间切换,也就是说,我的这一次攻击,直接真正的击中了我们通常所说的厉鬼。     吼!     厉鬼爆发出更加痛苦的嘶吼,与此同时,又是一道钟声回荡在殿宇中,而后我便看到我身前的那道黑影就好似一蓬烟雾被打散了一般彻底消失在了殿宇中。     “死了?”     我在心中如此想到,可是下一刻,我的身影就再次冲了出去。     我的身体几乎贴着地面奔走,速度快到了无法想象,同时右手倒握银光,转瞬间我就来到了另外一道黑影身前,右手在身前划过一个弧度,同时手中的银光便已经划过另外一道黑影的脖子,又一次伴随着青铜古钟的声音,那道厉鬼也彻底消散在了天地间。     而后在接下的几个呼吸时间中,我游走在十二具厉鬼之间,手中的银光伴随着青铜谷中的声音不断在殿宇中露出惊鸿一瞥的惊容,至于那十二到厉鬼黑影则是纷纷消散在天地间。     “可以停下来了。”     这句话是我说的,不过却不是对我自己说的,而是对于婉玲说的。     青铜谷中的声音终于停息,此刻的我因为身上的伤势累积,再加上长时间的高强度战斗,所以我此刻几乎到了奔溃边缘,可是我仍旧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我看着身前的那道白色身影。     那是一道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身影,身着白色衣物,齐腰的黑发散乱在脑后,黑发遮挡住了女孩的面庞。     “囡囡?”     我轻声叫到,而我身前的囡囡则是慢慢抬起头来,可无论是我还是胖子亦或者是于婉玲和方跃,我们都发现,随着小女孩慢慢地抬起头来,小女孩的身材也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高,不仅如此,女孩的身材体型也是在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成熟起来。     而后在我惊讶的目光中,小女孩完全抬起头来看着我。     此时此刻,那已经是一张十**岁少女的面庞,白皙干净的脸颊与我记忆中那数间茅屋中的少女模样一模一样,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那个善良的女子乳名叫囡囡。     “王大哥?”     囡囡盯着我,有些不敢确定地冲我喊道。     我一时间愣在了那里,没有明白囡囡为什么要称呼我一声“王大哥”,不过片刻之后我便反应了过来,囡囡一定是将我当成了千年前的大秦将领王傅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是严刑,但我也是王傅,不是吗?     “嗯,是我。”     我冲着囡囡点头说道,而一旁不明白怎么回事的胖子、于婉玲和方跃三人则是疑惑地盯着我,此刻的我自然没有时间去为他们解释什么。     我看着身前的女子,问道:“我和淑月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当你和神仙姐姐走后的第七日,天汗的大军便找到了我和爷爷,原本爷爷是可以自己一个人逃走的,可是他们用我来威胁爷爷,是我害死了爷爷,都是我。”     “第七日?”     我脑海中闪现过这个数字,我记得我和淑月走后的第七日,差不多就是淑月借助周山苦度寺的气运重生的时候,也正是苦度寺方丈告知敌军我和淑月行踪的时候。           第一百零六章 少女囡囡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其实是我和淑月害死了那位隐世的老人和身前的这位少女。”     听闻少女的话,我在心中如此想到,只是如今的我还不知道的是,其实早数年前,那位隐世的老者和这位少女便已在咸阳城见过淑月。     至于老者与淑月之间的约定,就更是成了解不开的谜。     “王大哥。”     少女看着我,再次叫我。     “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问,你和神仙姐姐离开后应该安全回到了咸阳城吧?”     “我和淑月离开过后吗?”     我自言自语地说道,同时我脑海中则是闪现了我之前所记忆起来的画面。     我陷入了深沉的回忆,而这个时候胖子他们则是满脸雾水地看着我,不明白我和囡囡在说什么,同时他们也警惕地盯着我身前那位名叫囡囡的女子魂魄。     许久之后,我从深沉的记忆中醒过来,我对身前的囡囡,也是对胖子、方跃和于婉玲他们说道:“当年我背着淑月离开之后,顺着你爷爷指明的方向不断前行,途中遭遇过狼群,而当我终于来到周山上之后,却只能在苦度寺门前长跪七天七夜,七日之后……”     我将两千年前我背着淑月逆天重生的经历无比详细地道了出来,直到淑月施展了神迹一般的时空禁止。     整个经历充满了玄幻般的色彩,可纵使是胖子,此刻都被我所说的内容彻底震惊住了。     我的声音停止许久之后,囡囡突然说道:“虽然王大哥没有说,神仙姐姐也没有挑明,不过囡囡想,王大哥是爱着神仙姐姐的,而神仙姐姐也是喜欢王大哥的,不是吗?”     我愣在了那里,纵使如今的我已经换了一重身份,也纵使如今早已是千年之后,可是当我听到有人如此直接坦白地将我和淑月之间心照不宣的情感道出来的一瞬间,我内心依旧一阵悸动。     大秦将领与天祭殿大祭司相爱,这是不为大秦朝纲所容,不被大秦世俗伦理所承认的孽缘。     然而已经爱了,又能怎么办呢?     我没有回答囡囡的话语,我沉默着,而囡囡看着沉默着的我,她以为她说错了话,她以为我生气了,囡囡有些慌忙地道歉说道:“是囡囡说错话了吗?对不起,王大哥。”     “没有,囡囡是对的。”     我看着身前的少女,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我伸出手想要将囡囡凌乱的黑发捋顺,可是我的手却是直接从囡囡的身影中穿透了过去。     囡囡如今只是魂魄,纵使因为钟声的缘故如今已经恢复了清醒,可仍旧只是一道虚影,没有实体。     囡囡早在千年前便已经死了,能够跨越千年时光存活至今的,或许只有我王傅一人,只是一个人,是不是太孤单了一些?     千年时光对于我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然而仅仅是睡了一觉之后醒来的我却是发现,我曾经的爱人不在了,我曾经的属下不在了,就连我曾经为之抛头颅洒热血的大秦帝国也不再了,最后甚至连我的记忆都是残缺的。     然而不仅如此,千年之后的我,身为一名退伍军人的严刑,原本我有着自己的爱好,自己的朋友,自己笃定了要陪伴一生的那个人,可是随着那场事故,我却是连这些千年之后所拥有的都在慢慢地失去,开始变得陌生起来。     很多时候我很想对天问一声,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此时此刻,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囡囡静静地矗立在我身前,她看着沉默着的我,她张开口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囡囡最后还是将话吞回了肚子。     我知道囡囡想要问什么,可是如今的我,或者说此时此刻的我还无法回答囡囡心中的疑问。     “我也不知道当我和淑月回到大秦,回到咸阳城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唯一能够肯定的是,在其后的数年时间中,必定有太多太多的大事件被淹没在了历史长河中,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被人们彻底遗忘。”     “王大哥,为什么你会不知道呢?”     “囡囡,如果我说如今已经是两千年后,你相信吗?”     囡囡相信我所说的,可是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原来时间早已流逝了两千余年,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里。     囡囡沉默了下来,许久之后囡囡问道:“那么你也不是王大哥了,对吗?至少你不全是我所熟知的那个大秦的大将军。”     “嗯。”     “那神仙姐姐呢?”     “她吗?她可能还活着,也可能早已经死了,我也不知道。”     对于囡囡,对于那个千年前照顾了我数日起居生活的少女,但凡我能够回答上来的问题,我都一一如实地告诉了她,可是随着囡囡知道的越多,我就发现囡囡身上的光芒越来越盛,而囡囡整个灵魂状态则是开始变的透明起来。     “王大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囡囡灵魂深处的结彻底解开了,而当她的声音还在我耳畔回荡的时候,灵魂状态的囡囡已经化作了漫天的光点彻底消失在了天地间。     被困千年之久的灵魂,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解脱。     如果说当初在奈何桥我与淑月跨越千年的相见只是一场邂逅,那么我此时此刻与囡囡之间的对话,则是跨越千年的交谈,当囡囡彻底消散在我的感知中之后,我内心感觉突然被掏空了一块似得。     囡囡解脱了,我该高兴不是吗?     我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     于婉玲、胖子、方跃纷纷看着我,刚才我与囡囡之间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被他们听了去,而我也没有瞒着他们的打算。     我看着胖子三人,说道:“有些东西,在之前我就跟你们提到过一些,只是整件事的细节,说来话长,况且纵使是如今的我,对于整件事的原委都还有很多没弄明白的地方。我无法跟你们解释什么,当我们找到事情的真相,我身上的所有秘密都将水落石出。”     “说了等于没说。”     胖子撇了撇嘴鄙夷地说道,“算了,老子也不跟你计较那么多了,还是先看看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吧。”     殿宇十分宽阔,由于受到视线的限制,所以我们刚一进入这里,并没有发现殿宇的边界在什么地方,此刻当于婉玲将手电拿出来想四周一照,我们这才震惊地发现。     极限距离近百米的强光手电竟然没有照射到殿宇的边界。     我知道殿宇的建筑群占地极广,可就算建筑群占地广阔,但如果是分摊到某一间大殿来说,面积也不该有这么大才是,况且纵使强光手电的光照射出去百米远也仍旧没有看到殿宇的边界在什么地方。     我和于婉玲被殿宇的面积所震惊到了,而此刻的胖子则是抱着那口古钟流哈喇子。     “宝贝啊。”     胖子看着这口巨大的青铜古钟,两眼放光、无比陶醉地说道。     “再是宝贝你也拿不走。”     我打量着殿宇中的情况,来到胖子身边,如此随口说了一句,可以说我这句话几乎触及到了胖子的逆鳞,也是硬生生地将胖子从他的美梦,哦不,应该是春梦,硬生生地将胖子从他的春梦中拉了出来。     胖子无比怨毒地盯着我,然后跟个娘们似得赌起气来,他怎个人都趴在了青铜古钟上,然后说道:“老子今天还真就要把这宝贝弄出去不可。”     可是还没等胖子将那口巨大的青铜古钟抱热乎,意外发生了。     轰隆隆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随后我们便感觉到整个地面都在微微颤抖,我、胖子、于婉玲还有方跃紧张且警惕地观察这四周,随时准备着应对可能突然出现的危险。     十来个呼吸时间之后,地面轰隆隆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胖子打量着四周,问道:“怎么回事?”     “看那里。”     于婉玲用强光手电照射着前方六七十米远处,我们所有人都看到在那里的石板下露出一阶阶台阶出来,台阶深入地下,不知道通向何方。     而刚才轰隆隆的声响以及地面传来轻微的震动,应该就是石板下沉露出那些石阶造成的。     胖子从青铜古钟上跳了下来,来到那个突兀出现的地下通道入口处,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冲我喊道:“严刑,火焰棒给我一根。”     用火机点燃一根火焰棒,然后胖子将之扔进了地下通道中。     哒哒哒……     这是火焰棒与石阶碰撞传递出来的声音,且这些声音在通道中形成了回声。     “暂时没有发现危险,要不要下去看看?”     胖子看着我,而我则是看了看这个地下通道的入口,又看了看空旷的殿宇,说道:“除了这个通道,我们还有其它地方可去吗?”     “那行,严刑,你个王八蛋走前面。”     “艹,凭什么又是我?”     “不是你难道是我?”胖子看着我反问道,而后他又说道:“别慌,等我把我的青铜古钟带上再说。”     说完后胖子就屁颠屁颠冲不远处的那口青铜古钟跑去。     “嗯?你丫在做白日梦呢吧?那么大口铜钟,你怎么拿?”     我冲胖子大声吼道,胖子则是头也不回地说道:“你管老子怎么拿。”           第一百零七章 狗头人身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咔擦、咔擦、咔擦……     随着几道快门的声音响起,胖子将手机重新揣回了兜里。     “好了,走吧。”     胖子从我是身旁路过,拍了拍的我肩膀,如此说道。     我看着胖子的背影,一时间愣在了那里,我说道:“你所谓的把这口青铜古钟带走,便是拍两张照就完了?”     “啊,不然呢?”     胖子转过身看着我,如此反问道,“你还真以为老子天真地想着把这个大家伙弄出去?拍几张照,留个纪念就行了,就当作是……是那个啥,胖爷到此一游了。”     “那你还要不要撒泡尿标记一下?”     “滚!你丫才是猴子。”     ……     ……     我手中拧着一把军刀,打着手电走在最前面,鞋底与石阶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回荡在这片空旷的殿宇中,我全神贯注地警惕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而胖子和于婉玲他们则是紧随在我身后,随时准备着对我进行支援。     石阶不断向下延伸,形成一条宽阔的暗道,而通过手电的光亮,能够看到在暗道的两旁每隔十来米就矗立着一具雕像。     雕像身高两米,青铜锻造,可是不同于之前我们所看到的雕像,在这条暗道中的雕像拥有着人类的身躯,但却是狗头,人身狗头青铜雕像。     “狗头?为什么是狗头?”     胖子盯着暗道两旁的狗头雕像疑惑地问道,而这也是我心中的疑问,这里的雕像难道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就在我和胖子在认真思考的时候,方跃突然说道:“我知道了。”     “嗯?”     听闻方跃的话,无论是我还是胖子和于婉玲都无比惊讶地看着方跃,我没有想到方跃竟然看出了其中玄妙,方跃说道:“我们如今是不是正身在埃及法老的坟墓中?”     “坟你妈个大头鬼,还他妈埃及法老,老子让你埃及法老,让你埃及法老……”     胖子跳起来一巴掌扇在方跃的后脑勺上,一边扇一边无比愤怒地骂道,而方跃则是缩着脖子,想要躲避胖子的击打,可是方跃却是跟犯了错的小男孩一般尽数将胖子的巴掌承受了下来。     胖子打累了,停了下来,他喘着粗气,瞪着方跃的双眸中似乎能够喷出火来。     方跃见胖子停了下来,嘴里无比委屈地嘟哝着说道:“我明明就记得电视上演过,埃及法老的坟墓中就有这种狗头人身的东西。”     “还他妈跟老子扯埃及法老。”     “胖子。”     胖子又准备给胖子两巴掌,而我则是叫住了胖子,胖子侧过头来看着我问道:“怎么了?”     “你身后。”     “身后?身后有什么?你他娘的可别吓老子。”     胖子被我的语气和我此刻的神情震慑住了,我甚至能够看到胖子因为内心的紧张,额头冒出了一颗颗冷汗。     胖子慢慢地转过身看去,而后看到在黑暗的石壁上是几道影子,我、胖子、方跃以及于婉玲的影子,可是除了这四道影子之外,还有一道无比高大魁梧的黑影矗立在胖子身侧。     四个人,五道影子,那么多余的那道黑影又是谁的?     此刻我突然感知到一道无比沉重的气息,我转过身看着胖子,“胖子,小心。”     我吼出这四个字的同时,我一把抓起身侧一具狗头人身雕像手中的斧头冲向了胖子,胖子这个时候只来得及转身看向他的身侧。     呼!     某种重物以极快的速度划过空气产生的声音回荡在我们耳畔,而后在我、胖子瞪大的眼睛中,一柄近两米长的巨大斧头从黑暗中,朝胖子的面门当空劈了下来。     “啊……”     对于突兀出现的巨斧,胖子只来得急拼了命一般的嚎叫,而以胖子的速度根本来不及躲闪。     一旁的方跃想要冲到胖子身前为胖子抗下这一斧头,可是斧头的速度实在太快,再加上方跃已经失去了最佳时机,所以此刻的方跃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当……     一道清脆的碰撞声回荡在石阶的通道中,当黑暗中的巨斧已经到了胖子鼻尖的一瞬间,我终于冲到了胖子身前,并且以手中的斧头拦下黑暗中的那柄巨斧。     当我横立手中的斧头与黑暗中的那柄巨斧接触的一瞬间,我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间透过我的双臂传递到了我的脚下,我能够明显感觉的到我脚下的石板在这一次的力量冲击下出现了裂痕。     如此恐怖的力量冲击,纵使以我如今的肉身力量和强度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而如果这一斧头直接砸在胖子的脑袋上,根本不用怀疑,胖子整个脑袋都会跟西瓜一样被砸的稀巴烂。     我双臂用力,推开了黑暗中那柄巨大的斧头,同时我整个人向后退出去数米远。     “胖子,你他妈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老子尿裤子了。”     胖子整个人都吓傻了,在他倒斗的几十年生涯中也从来没有如此刻一般离死亡这么近距离过。     我紧握手中的斧头站在最前面,于婉玲抽出银光站立在我身侧,方跃则是端着手中的巴雷特,随时准备着扣动扳机,在如此近的距离上被巴雷特轰中,其破坏力是难以想象的。     黑暗中,那道沉重的呼吸声越来越近,而后在手电的照射下,一道两米多高的身影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     狗头,人身!     但此刻出现在我们身前的并不是雕像,而活物,有血有肉的活物。     那是黑狗一般的狗头,直立行走,拥有着雄壮矫健的身躯,其身上披着金属战甲,露出表面的皮肤布满了黑色的毛发,同时在其右手上拧着一柄近两米长的巨型斧头。     刚才正是这柄斧头差点要了胖子性命。     “我滴勒个亲娘诶,这是个什么东西?”     胖子震惊地嘀咕道,而我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这并不代表我内心的震惊不比胖子强烈,不同于我们之前所看到的傀儡,眼前的东西很明是一种生物,一种类似于千年血蟒的恐怖生物。     在手电的照射下,我看到不远处的狗头突然看向了我身后右侧,而在我身后右侧的是手持巴雷特的方跃。     下一刻,狗头已经拧着手中那柄巨大的斧头冲向了我们一行人。     砰!     巴雷特无比震撼的枪声回荡在这片有限的空间中,有种震耳欲聋的冲击,而无往不利的穿甲弹这一次却是失利了。     狗头似乎能够预判方跃的一举一动,当方跃扣动扳机的一瞬间,狗头就事先提起了手中的巨型斧头拦在自己身前,而从巴雷特枪管中冲击而出的穿甲弹则是冲击在了狗头手中的斧头上。     剧烈的碰撞声传来,狗头手中的斧头竟然在如此近的距离上抗住了重型狙击步枪的打击,而方跃的这一枪也仅仅是短暂地阻碍了一下狗头前进的步伐。     狗头的速度实在太快,几乎在转瞬间就已经来到了方跃身前。     而我,也是在狗头冲刺的一瞬间便冲了出去,并且借助着巴雷特创造的短暂空隙追上了狗头,当狗头来到方跃身前的同时,我手中的斧头也是朝狗头的脖子劈了下去。     我手中的斧头呼啸着落下,可就在斧头即将劈在狗头脖子上的时候,狗头竟回身以手中的斧头拦下了我的攻击。     不仅如此,狗头阻挡下我的攻击的同时,它整个身躯顺势朝方跃撞了过去。     方跃瞪大眼睛看着冲向他的狗头,此时此刻已经来不及使用巴雷特了,方跃在第一时间以双手护在身前,同时狗头的身躯已经狠狠地撞击在方跃身上。     两米高魁梧的身躯相对于狗头快到三米的庞大身躯来说,仍旧显得渺小,同时纵使方跃的力量以及爆发力已经足够强大了,可是相对于眼前的狗头来说,仍旧不够看。     所以在狗头的身躯装在方跃身上的一瞬间,方跃口中猛地喷出一口逆血,同时他整个人都飞出去十余米远。     “方跃。”     我冲着方跃大声吼道,可是此刻的我无暇顾及其它,抽回手中的斧头,一腿抽向了狗头的腹部。     砰的一道沉闷声响,狗头庞大的身躯竟是被我这一脚踹的退出去数米远。     以我如今的身体强度,再加上我已经恐怖到无以复加的爆发力,纵使与眼前的狗头近身肉搏也绝对不输多少。     狗头稳住身形,它没有想到我一个人竟然拥有如此恐怖的爆发力,它爆发出一道愤怒的吼声,随后它放弃了方跃,拧着手中的巨斧冲向了我。     狗头双手紧握手中的巨斧,朝我当空劈了下来,我身体猛地想侧面突进,躲避开了狗头的攻击,同时我整个身体几乎贴地行走,我手中的斧头则是猛地朝狗头的右腿膝盖砸去。     轰隆一声,狗头以难以想象的反应速度向后退出去一步,躲避开了我这一次攻击,而我这一斧头则是深深地陷入了旁边的石壁中。     狗头再一次冲向了我,近乎婴儿头颅一般大小的拳头砸向了我的面门。     这一拳的力量,足可以崩裂岩石。           第一百零八章 群战狗头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我抬起头,看到狗头那双本该愤怒但却无比平静的双眸,深邃的眼眸中竟充满了智慧的神色。     “它有着极高的智慧?”     我内心咯噔一声,意识到这个问题,可是这个时候,狗头巨大的拳头已经到了我近前,我已没有任何时间去思考和躲避,我怒吼一声,右手撑在地面上,一股巨大的反作用力让我贴地的身体猛地上升一个幅度,同时我紧握的左拳悍然迎向了狗头的拳头。     砰!     两拳相碰,爆发出无比沉闷的撞击声,同时因为恐怖的撞击而激荡起一圈强劲的气流,气流猛然向四周炸开。     一股巨大的力量透过拳头,传递到我的左臂上,而后这股力量冲击着我的整个身体,我整个人猛地向后弹射出去数米远才稳住身形,我盯着前方,身高近三米的狗头也同样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就在狗头刚刚停稳下身形的一瞬间,一道黑影子自黑暗中扑了下来,一抹银色的光亮瞬间闪现而后又没入黑暗中。     黑影是于婉玲,银光的光亮,自然是于婉玲手中的银光。     噗嗤一声,银光划中了狗头的腹部,但却无法对狗头照成致命的伤害。     于婉玲一击之后立马起身离开,可是不得不说狗头的速度实在太快,纵使以于婉玲神出鬼没的身形也仍旧没有躲过狗头洞察的能力。     狗头轮动手中的巨斧,朝身前的于婉玲砸去。     于婉玲起身格挡,可是以于婉玲的防御和力量,如何能够与狗头全力一击抗衡?     “不能硬抗。”     我冲着于婉玲大声吼道,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狗头这一斧头重重地砸在于婉玲身上,纵使于婉玲做好了防御准备,可是我仍旧听闻到数道清脆的骨骼破裂声传来。     那是于婉玲手臂和胸腔骨骼破裂的声音,而后于婉玲整个身体抛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通道的岩壁上,昏迷不醒。     我拧着手中的巨斧冲向了狗头,同时我冲着身后的胖子大声吼道:“你带于婉玲和方跃先走,我来断后。”     “你他妈会死的。”     “你管老子死不死,马上给老子滚。”     我双手持斧,脚下奔走如风,转瞬间就冲到了狗头身前,同时胖子已经冲到了于婉玲身旁,将于婉玲背在背上,搀扶起重伤的方跃,三人迅速向通道的深处走去。     狗头看着已经来到近前的我,同时它也注意到了迅速逃走的胖子他们。     “神庙禁地,擅闯者……死!”     这一刻狗头竟然开口说话了,那种沧桑的声音好似穿了千年时光震撼在人灵魂深处,而此时此刻的狗头,在我全力一击面前竟然没有选择防御或者闪避。     狗头高举手中的巨斧,然后猛地将斧柄杵在了地上。     这一瞬间,我感觉到一股无比强大的气劲自斧柄与地面撞击的那个点传递出来,同时整个昏暗的通道在这一刻突然爆发出无比强烈的银色光芒。     “银石?练气士的能力?”     当银色光芒亮起的一瞬间,我内心感到一股强烈的不安,下一刻,我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沉重了数倍,我原本向前冲刺的身体因为突然增加的体重而整个人扑倒在地面上。     不仅仅是我,远处正在逃跑的胖子等人也纷纷无法承受突然增加的重力而趴在了地上。     银石自身便拥有着改变空间和重力的神奇力量,加之当年大秦天祭殿大祭司练气士的能力,银石的这一能力变的能够掌控,而此时此刻,狗头正是激发了当年淑月留下来的手段。     自从从陨石坑中出来之后,我的身体强度和质量就出现了巨大的变化,正常重力下,我的体重都在千斤左右,如今整个通道中的重力突然增加了数倍,也就是说此刻我自身的体重就在数千斤上下,纵使我如今的力量强大到无法想象,可是要想拖着这么沉重的身体进行战斗,几乎是不可能的。     只是,狗头为什么好像没有受到重力改变的影响?     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努力支撑着沉重的身体,而不远处的狗头则是拧着手中的巨斧一步步走向我,其从容不迫的神态让我感觉到无比强烈的危机。     狗头居高临下看着我,就像是世间的神灵俯瞰着芸芸众生,而后狗头举起了手中的巨斧朝我的面门砸了下来。     “怎么可能死在这里?”     “啊!”     我拼尽了身体中所有的力量,在最关键的时刻躲避开了狗头手中的巨斧,巨斧斧面几乎是贴着我的面擦过去的,而后巨斧深深陷入了地面的石板中。     我紧贴着岩壁,而后一抹银色突然进入了我的视野中。     那是一枚拇指大小的银色石头,正是我从陨石坑中带出来的,当胖子他们和我汇合之后方跃就将之还给了我,而此时此刻,这枚拇指大小的银石非但没有因为突然增加的重力而重重地掉落在地上,而是悬浮在半空。     狗头也是被悬浮在半空的银石短暂地吸引了注意力,我则是利用这极为短暂的瞬间冲向了狗头。     手中的斧头再一次劈向了不远处的狗头。     咚!     狗头拦下了我这一次攻击,我整个人向侧面偏去,正好途经银石所在的位置,我一把抓过悬浮在半空的银石,当银石入手的一瞬间,我便感觉我抓着银石的那只手轻了很多。     我疑惑地看着我手中的银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而这个时候,远处的狗头再一次冲向了我,我来不及多想,下意识中我一把将手中的银石塞进了嘴里。     当我把银石放进嘴里的一瞬间,我感觉我的身体重量突然间恢复了正常,同时我的速度在一瞬间飙升到一个恐怖的速度。     狗头没有料到我的速度在一瞬间爆发,我以一个无法想象的速度来到了狗头身前,并且撞进了狗头怀中。     砰的一声,狗头庞大的身躯被我撞了出去,可是我的攻击还没有结束,当狗头不断向后后退的同时,我拧着手中的斧头跟了上去。     我盯着狗头腹部那道伤口,那是被于婉玲手中的银光划伤的。     “死!”     斧刃落下,直接劈进了狗头的腹部中,不仅如此,就在我重创狗头的同时,一道洪亮的枪声也是回荡在通道中。     那是半自动重型狙击步枪的枪声。     方跃,这个优秀的狙击手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扣动手中的扳机。     其实方跃瞄准的是狗头的头颅,可是因为重力增加了数倍的原因,导致狙击步枪的子弹下探了很长一段距离,轰在了狗头的脊椎上。     这一枪用的爆破弹,所以子弹并没有直接贯穿狗头的身躯,而是在狗头的脊椎骨上爆出一个巨大的血坑。     虽没有直接致命,可是此刻的狗头已经彻底丧失了行动能力。     狗头近三米高的庞大身躯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我抽回手中的斧头,看着倒在地上的狗头,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话。”     我看着狗头说道,“当年淑月修建这片神庙建筑群的目的是什么?”     “你们都会死的。”     狗头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彻底死去,然后我便看到狗头的身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腐朽,最后成了一具看不出是何容貌的干尸。     扔掉手中的斧头,我来到胖子他们身前。     胖子没有受伤,方跃只是受到了一定的震荡,不算严重,伤势最为严重的是于婉玲,于婉玲此刻仍旧处于昏迷中,而且其右臂和胸腔的骨骼断裂,出现了极为严重的内出血,而如此重的伤势,在我们此刻的处境下,几乎是必死的结局。     “怎么办?”     我看着胖子如此问道。     如果我、胖子、方跃三个人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以于婉玲在巫医上的造诣,说不定还能够将我们救回来,可是如今是于婉玲她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无论是我还是胖子亦或者是方跃,我们可是对医术一窍不懂,就更不用说应对如此重的内伤了。     胖子看了看于婉玲,而后又回过头看了看远处已经成为一具干尸的狗头。     胖子从地上捡起我之前拧的斧头走向了狗头的躯体。     我不知道胖子对着狗头的躯体说了一堆什么话,当胖子说完之后,他举起手中的斧头冲狗头的心脏位置砸了下去。     砰砰砰砰……     斧头不断砸在狗头的躯体上,很快就将狗头的胸腔砸穿,胖子伸出那只肥肥的手在狗头的胸腔中掏了半天,终于从中掏出一枚拇指大小的血色晶体。     胖子重新来到于婉玲近前,他冲我说道:“帮我把她嘴掰开。”     为于婉玲将那枚血色的晶体吃下去,我看着胖子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血栗子,一种生物药,传说中将死之人吃下这东西,能够吊命,那也是狗头人身傀儡的能量来源。吃下那东西,于婉玲这婆娘应该暂时是死不了,如果她能够醒来,应该能够自己给自己治疗。”     “自己给自己治疗?”     胖子看着我,反问道:“不然你以为‘毒手’的称号是白叫的?”           第一百零九章 文字游戏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那是一张苍白的脸,挺翘的琼鼻下,嘴唇没有丝毫血色,于婉玲仍旧处于昏迷中,一头黑发散乱在脑后,看上去竟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怜惜之情。     我看着昏迷不醒的于婉玲,至今还清晰地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于婉玲的情形。     那是在龙娇的病房中,当于婉玲以一身非主流的形象出现在我眼前,当她对着白城毫不留情面地呵斥的时候,我竟有些看不透这个不过二十六七的女子。     其实当于婉玲卸下那一身浓妆之后,无论是其五官还是身材,亦或者是于婉玲那一身孤独、冷酷的气质,都无比吸引人。     说于婉玲有着倾国倾城的容颜,却是一点都不为过。     只是这个号称毒手,做过佣兵,当过杀手,且拥有极高巫医造诣的女子在看我来,却是多了那一抹晦涩却无法忽视的可怜。     于婉玲需要别人可怜吗?     对于这个问题,我想不同人有着属于自己不同的答案。     “走啦。”     胖子打着手中的手电,踢了并无大碍的方跃一脚,如此大声吼道。     而随着狗头身死,施加在整个通道的数倍重力也随之消失,重力恢复了正常。     我把包放在了胸前,然后将于婉玲背在了背上,来到狗头的尸体旁,看了眼狗头已经干瘪的躯体,而后捡起狗头尸体身旁的那柄巨大的斧头向通道的深处走去。     我看不出那柄斧头到底是什么材质,有些类似于岩石,但却有着金属的色泽和硬度,而且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把斧头极其沉重。     不过巨大斧头的重力对于如今我的力量来说却是刚好。     石阶一直向下,我背着于婉玲跟上了胖子和方跃的脚步,差不多走出去两百米之后,前方没有路了。     胖子拍了拍四周的岩壁,没有发现任何机关,我四处观察,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并且整个过程中我们都高度警惕暗中可能潜在的危险。     “没路了,要不要回去?”     胖子冲我问道,我略微思考后说道:“不应该没路了才是,再仔细找找。”     “你们看这是什么?”     方跃手中的手电照向前方的岩壁,而在手电光亮的照射下,在我们的视野中,一道道金色的光点在半空缓慢地汇聚成一个个符号。     我不知道这些符号代表着什么,但当我看到这些符号的时候,却是感觉到一点点的眼熟。     当金色的光点不再流转,其汇聚成的符号差不多有一千余个,遍布在我们身前的虚空中,这个时候方跃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其中一个符号。     当方跃的手指与这个符号碰到的一瞬间,金色的符号散成了一个个金色的光点消失在了我们眼前。     就在我们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大地传来一道震动。     “怎么回事?”     我环视四周,警惕着可能随时出现的危险,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回去的路被封了。”     胖子手中的强光手电照射向我们来时的路,胖子如此说道,因为一块巨大的岩石从上方坠落下来彻底封住了我们来时的道路。     看着被封的路,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我冲着方跃和胖子大声吼道:“不要再去碰那些金色的符号。”     “你是说刚才的那块岩石是方跃触碰到的那枚金色符号激发的?”     胖子冲我问道,我点点头,而后我看向了悬浮在半空近千枚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符文。     对于眼前近千枚奇怪的金色符文,我总感觉这些符文有些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可是当我仔细回想的时候,却是怎么都回想不起来。     “这东西应该是触发陷阱的机关,但会不会也是离开这里的钥匙?”     “应该是,只是这些金色的符文到底是什么东西现在还没有任何头绪,况且即使明知道要想离开这里必须依靠这些金色符文,也不敢乱来。”     “这些符文怎么看着有点像笔画啊?”     这个时候方跃嘀咕着说道,而“笔画”两个字宛若一道亮光在我脑海闪现,我再次仔细地观察着近千枚金色的符文,按照小篆字体的书写方式,将一枚枚小篆字体拆开,不正是这些符文的结构?     文字游戏,这些金色符文居然是一个文字游戏。     只是如果输了这个游戏,不管是谁,都将死无葬身之地,如果通关,我想便能够顺利离开这里。     胖子也意识到了一旦输掉游戏便输掉性命的后果,他吞咽了口唾沫,看着那千枚金色的符文冲我说道:“严刑,老子对小篆几乎一窍不通,况且谁他妈知道布置这个游戏的王八蛋当初是怎么设置这个游戏的,所以……你来。”     “我?”     “嗯。”     我的目光一直都放在那千枚金色的符文上,同时我心中问道:“淑月,你会如何来设置这个游戏呢?”     这个时候我伸出了手,点向了一个有些类似于“火”样式的一个符文,这个符文正是小篆字体中,淑月的淑字左半边部分。     当我的手触碰到那个符文的一瞬间,我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感觉,同时那个符文旋即化作了光点消散了在了我的视野中,而当这个金色符文消散之后,整个通道中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没有异常,这说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千年之前,对于淑月来说,更多为人所知的,淑月是大秦天祭殿的大祭司,她地位尊崇,万万人之上,没有人不知道淑月的存在,可是众人纷纷称之为大祭司和殿下,而知晓“淑月”这个名字的人却是少之又少,胆敢称呼大秦天祭殿大祭司一声淑月的却是只有我王傅一人。     而当年在观星楼上,也正是因为“淑月”二字才开始了王傅与淑月之间理不清、剪不断的羁绊。     咕噜一声,这个时候胖子吞咽了口唾沫,他瞪大眼睛盯着我,而在胖子的额头,早已冒出了一颗颗豆大的冷汗。     我看着胖子,问道:“紧张?害怕?”     “毛线,老子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吗?”     胖子硬撑着,我不再理会胖子,再次伸出手点向了身前的金色符文,就在我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组成“淑”字的第二个符文的时候,胖子突然叫道:“慢着。”     “怎么了?”     “你真的有把握?”     “要不你来?”     “算了算了,还是你来吧。”     跟胖子说话的过程中,我的手指已经触碰到了第二枚金色符文,第二枚金色符文消散在空气中,接下来是第三枚、第四枚、第五枚……     当我根据书写顺序,将组成“淑月”二字的所有符文尽数点完之后,四周却是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我皱着眉头,心想难道我猜错了?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后,我身前的所有金色符文尽数化作了金色光点消散在了空气中,与此同时,我感觉到四周的虚空出现了变化。     “又是空间扭曲?”     我在心中如此想到,而一直以来无论是我还是胖子,其实我们自内心深处都在刻意回避了空间扭曲这个能力或者说这项科学技术。     所谓的空间扭曲,其实更像是微型的虫洞,而虫洞这项技术,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还处于理论阶段,但是早在两千年前的大秦,就有人将这项技术付诸于实践,这绝对值得我们所有人反思。     两千年来,人类文明到底是在前进还是在后退?     我、胖子、方跃等人并没有移动,但是我们四周的景色却是在急速变换,灰白的岩壁消失不见了,四周的光线也是变得明亮起来。     我看向四周,发现我们此刻竟然已经离开了神庙,重新站立在神庙的山脚下。     我身前是一条通向山顶的小路,顺着小路向山顶望去,神庙建筑群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数间茅屋,当数间茅屋映入我的眼帘,我内心好似一道惊雷炸响。     我顺着山路冲上了山坡,来到了数间茅屋前,我看着我眼前的一切事物。     茅屋、篱笆、菜园……     一切的一切,竟还是千年前的样子。     此刻我内心除了震惊之外,还有一股淡淡的伤感,故地重游,昔日的一景一幕无比真实地闪现在我脑海深处,只是曾经的人、曾经的事早已物是人非。     我呆愣地站立在茅屋的院子里,这个时候一道木门被推开的吱呀声传入我的耳畔。     我看向前方,竟是看到茅屋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我紧握手中的斧头,盯着门缝越来越大的房门,我不知道在这道门后有什么危险,所以我随时准备着战斗。     茅屋的木门被完全推开,我看着从屋子里走出来的人,我整个人好似石化了一般站立在原地,我不敢相信此刻的我所看到的,我不敢相信此刻的我所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那是一道身形高挑的身影,身着一条紧身的牛仔裤和一件宽松的t恤,她皮肤白皙,面容消瘦,鼻梁上架着一幅黑框眼镜,显得格外清晰自然,一头橘黄色的大波浪卷发轻轻披在身后,看上去极为惹人怜惜。     然后她冲我笑了。           第一百一十章 只是陷阱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那是一张无比熟悉的笑脸,此时此刻,这张脸却好似巴雷特的子弹,直接命中我的灵魂。     “雅琴!”     从茅草屋门后走出来的人正是雅琴,我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我此刻内心的感受,那是一种喜悦、惊讶、警惕混合在一起之后无比复杂的感觉。     雅琴冲我露出淡淡的笑容,她轻声说道,“你终于来了。”     “对,我来了,周显寻那老家伙没对你怎么样吧?”     雅琴笑着摇了摇头,她说道:“没有,我很好,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嗯,咱们回家。”     我快步走向雅琴,我想要将雅琴拥入怀中,因为我的缘故,雅琴被周显寻绑架当做人质,就算身体上没有受到伤害,但精神上一定受到了惊吓,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雅琴也不会有危险。     雅琴就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笑着看着我,看着我快步接近她。     我没有想到竟然这么轻易的就见到了雅琴,并且雅琴此刻安然无恙,我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同时我走向雅琴的脚步也是加快了几分。     雅琴就在我身前,我伸出手想要将雅琴抱在怀中。     可是就在我伸出手的一瞬间,我眼前的雅琴突然变了模样,那一身t恤和牛仔裤变成了白色的衣袍,那一头橘黄色的大波浪卷发变成了披头散发的乱发,那张白皙惹人怜惜的脸蛋,变成了惨白恐怖的鬼脸。     还有那一双柔嫩的手,竟变成了白骨一般的利爪。     它张开血盆大口,撑开利爪冲向了近在咫尺的我,而此刻的我,在我的视野感知中,站立在我身前的仍旧是雅琴,是那个带着黑框眼镜,微笑着扑向我怀里的那个女人。     此刻的我,竟是满心欣喜地迎接死亡。     “严刑,醒醒。”     在我的视野中,就在雅琴扑向我怀里的同时,我听到了胖子的声音回荡在这片群山之间,当我心中疑惑我为什么能够听到胖子的声音,并且胖子为什么叫我醒醒的时候,我突然感觉一道无比巨大的冲击力从我后背传来,旋即我眼前一黑,整个人昏迷了过去。     昏迷中我还念叨着雅琴的名字,只是在雅琴这个名字之间,有些时候还穿插着淑月两个字。     我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当我艰难地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感觉后背传来一阵胀痛,那是被某种钝物以巨大的力量砸中后的状况。     当我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便看到胖子那张肥肥脸冲到我近前。     我伸出手,一把推开胖子那张让人恶心的脸,然后我从地上坐了起来,看着胖子、方跃以及仍旧昏迷不醒的于婉玲。     我说道:“怎么回事?我刚刚明明看到雅琴了。”     “看你娘个大头鬼,你丫撞鬼了。”     胖子伸出那只肥肥的手指指着我说道,而我则是心生疑惑,问道:“我撞鬼了?”     “嗯嗯。”     一旁的方跃不住地点头,似乎就连方跃都十分清楚这一次我是真的撞鬼了。     我站起身来,看了看四周的一切,脚下仍旧是冰冷的石板,四周仍旧是灰白的岩壁,此刻的我们仍旧被困在这条没有出路的暗道中。     而后我又看向了胖子,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当近千枚金色的符文尽数化作了光点消散在空气中之后,我们就看到你整个人都呆立在原地,双眼无神,我摇了摇你,你也没有任何反应。”     “后来我和方跃就看到在你身前的虚空中投射出一幕三维立体的影响,就好似看3d电影一样,我们看到你出现在山脚下,看到你奔走上山,看到茅屋中的门被打开,随后我和方跃两人看到从茅屋中走出来一只被困千年的厉鬼,我不知道你看到从茅屋中出来的是谁,但我却是看到你不要命了一般投向那只厉鬼的怀抱,那模样就跟发情的公狗突然看到一只母狗对着它晃着屁股是一样一样的。”     胖子说的唾沫横飞,我也没有去计较胖子用的那些恨不得揍那王八蛋的比喻,我陷入了沉思,问道:“那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碰上厉鬼了呗。”     “说详细一点。”     “是这样的,那些金色符文的文字游戏,根本就不是什么离开这里的通道,而是一个陷阱,也不知道当年大秦时代的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将人意识的生物能量封印在了那一片金色符文中,当你解开金色符文,也就释放除了金色符文中的生物能量,也就是所谓的厉鬼,而这类生物能量,或者说生物电流是直接影响人的意识或者说灵魂上的。”     “也就是说,我和方跃所看到的那道那道厉鬼对你的伤害是直接作用在你的意识上,你的意识一旦被厉鬼抹杀,纵使你的肉身仍旧存活,可实际上,你是已经死了的。懂了吗?”     胖子又是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可是他仍旧继续冲我问道:“虽然我也不愿相信这充满了科幻般色彩的东西,但这的确是事实不是吗?况且我曾经在一本野史上还真的看到过类似于这类厉鬼的记载。”     听闻胖子的话,我沉默了下来,事情的发展,我们一路上所遇到的事,已经越来越超脱我过去几十年所认知的常识和世界。     我看了看没有任何出路的四周,然后冲胖子说道:“这里被堵死了,我们往回走吧。”     “你难道忘了回去的路被之前掉落下来的岩石挡住了?”     “你不是说那些金色的符文只是一个陷阱吗,难道之前掉下来的岩石是真真切切地发生了的,而非幻觉?”     “废话。”     我拿手电照了照,看到我们回去的路还真的被堵上了。     我静下心来,仔细地看着四周的一切。     我想,我从长白山墓葬中醒来,就是淑月一手安排,而且无论是西沙群岛的海葬还是说长白山墓葬,亦或者是这里的神庙建筑群,其实都是一个整体,也就说。     两千年后我从墓葬中醒来,我进入这处神庙应该也在当年淑月的计算之中。     依照当年我对淑月的了解,无论是海葬还是深山墓葬亦或者是神庙建筑群,每一处都应该有着足以致命的危险以防止外来人进入,但淑月她既然知道我会来,知道我可能会闯入陷阱中,那么她自然就不可能设置下必死的境地。     也就说,我和胖子、方跃等人此刻看似没有任何退路的处境,其实应该是有正确离开这里的方法的。     只是,要怎样才能安全离开这里?     我重新将于婉玲背在背上,然后用绳子将于婉玲死死绑在了我身上,这样我就可以腾出两只手来,至少说,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我能够出手抵挡。     “发现了什么吗?”     胖子冲我问道,而我则是说道:“什么都还没有发现,不过我想,应该有离开这里的办法才是。”     “你凭什么这么确定?”     “直觉。”     “好吧,当我没问。”     胖子耸了耸肩,然后他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再一次仔细地摸索四周的每一块岩石,以期望着发现之前没有发现的机关。     胖子围着整个暗道敲了一圈,最后的结果跟刚才一样,没有任何发现。     “怎么会没有出路?”     我自言自语地说道,同时我拧着手中那柄狗头的巨斧来到堵住我们前进方向的岩壁前,接下来我用尽浑身的力量抡动手中的巨斧砸向了身前的岩壁。     轰隆。     一道沉重有力的撞击声回荡在整个暗道中,同时脚下传来轻微的震动,被巨斧砸中的岩壁龟裂出一条条蜘蛛网般的裂缝。     “后面应该是实心的,除非你丫重新打一条盗洞出来。”     胖子看着我,随口说道,可是当胖子说出这句话之后,我回过身看着胖子,胖子也是直愣愣地盯着我,胖子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般说道:“对啊,没有路,那就打一条出来啊,真他妈笨。”     胖子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随后我盯着身前已经龟裂了的岩壁,再次轮动了手中的巨斧。     轰隆、轰隆、轰隆……     随着一道道巨斧撞击在岩壁上的声音,足足近五十公分的岩壁终于被我凿穿,而在岩壁背后竟然是泥土。     按照我们如今身在的位置,应该是在山峰腹部中上方,而这样的位置,应该是岩石才对,可是当我们凿开灰白色的岩石,在其背后竟然是泥土。     “怎么会是泥土?”     我自言自语地说道,胖子在我身后听闻我的话,有些骂娘地说道:“你丫是觉得这后边是岩石层才过瘾是不是?”     “不是,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     “说不上来,反正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和胖子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接下来,我一个人挖土,胖子和方跃则是负责搬运,不得不说我如今这具肉身强悍到了非人的地步,纵使是打个盗洞上都有着无以伦比的优势。           第一百一十一章 黑色长发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泥土松软,微微湿润,刨起来十分轻松,可越是这样,我心中就越发觉得奇怪。     “严刑,往右边打。”     胖子在我身后如此说道,我疑惑地看着胖子:“为什么?”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里虽然被定位为神庙,但与长白山墓葬同出一人之手,那么两者在修建布局上必定有相似的地方,我们此刻身在神庙群下方,可是谁能猜的到,在神庙下方就不会有墓葬了呢?再有一个便是,我们一路下来的那条暗道可以看做进入主墓室的通道,此刻我们往右打,便是通向右耳室。”     “为什么是右边?”     “还记得当初在长白山墓葬中,当阴兵借道时你与我们相遇的时候吗?那个时候你正是从我们的左边来的,当时我们的左边,正是我们此刻的右边。”     胖子分析着说道:“无论你口中的淑月是多么强大的人,只要她还是人,那么她在很多微小的细节和习惯方面,就不可能刻意去考虑和改变,这就是我让你往右边打的原因。”     听着胖子的话,我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只是……能够让时空禁止的淑月,她真的还算是人吗?     我不断挥舞着手中的铲子,无数泥土被我刨开,然后被胖子和方跃他们移除去,当我打出去差不多十来米之后,我手中一铲子下去,却是突然感觉碰到了某种硬硬的东西。     扔掉了铲子,我用双手刨土。     随着身前的泥土被刨开,我在泥土之间发现了一根根黑色的丝缕,黑色丝缕很是密集,但却已经化为腐朽,只需要用手一捏就化作了粉末。     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身后,当他看到埋在泥土中的黑色丝缕,立马拉住我的肩膀说道:“慢着。”     我回过头看着胖子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头发。”     我看着埋在泥土中的黑色丝缕,经胖子这么一说,还真有那么几分像人的头发,只是人的头发有这么长的吗?就我现在已经刨出来的长度都至少有一米多长。     “有这么长的头发?而且还被埋在这么深的泥土中?”     “这是粽子的头发,两千年来,头发一直在生长,你说这头发该有多长?”     “在这头发的另一端是一只粽子?可是你说粽子的头发会随着时间不断生长,那为什么当初我们在长白山墓葬中看到的粽子头发没有这么长?”     对于墓葬中的东西,虽然这段时间以来我了解知晓了很多,但还是有些东西不甚清楚。     胖子盯着我那模样就像是在看白痴,他说道:“狗还分了哈士奇、萨摩耶、泰迪、藏獒这些种类呢,粽子自然也是分了不同种类的。”     “你之前遇到过这种粽子?”     “嗯,碰到过。”     “厉害不厉害。”     “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我有些不解地看着胖子,难道当初胖子遇到这种粽子之后转身就跑了?     胖子似乎陷入了沉思,然后他说道:“当初我们在一处西汉的墓葬中看到过这种粽子,当时粽子还躺在石棺中,头发就几乎已经塞满了整个石棺。”     “难道粽子没有攻击你们?”     “攻击个毛线,当时我们直接倒了一桶汽油进去,然后烧了个精光。”     我直接无语了,而后我的目光又再次放在了眼前夹杂在泥土中的头发上,我不知道一个人的头发如果一直生长两千年不剪会有多长,但我知道,在头发另一端的粽子绝对不是好惹的主。     我问道:“要不我们绕道?”     “你丫什么时候变这么胆小了?很多粽子身上是有配饰的,而这些配饰可都是值钱货。”     “我们现在缺钱吗?”     “拜托,老大,这是钱不钱的问题吗?这是身为一个盗墓贼该有的职业道德和素养问题!”     我没想到大字不识几个的胖子居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只是那混蛋没用在正道上,反而这些歪门邪道倒是搞的顺溜。     “那行。”     顺了胖子的心意,我不断挥舞着手中的铲子,顺着黑色的头发,我一路向更深处挖去,当我再次挖出去十来米之后,一大团黑色的头发则是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     而那个粽子则是身在这一堆头发中间。     我看着足足能塞满一个棺材的头发,整个人心底发麻,这个时候就连胖子都感觉到有些胆战心惊。     “严刑,要不……要不算了。”     “算了?来都来了,要算了吗?”     胖子明显在内心挣扎了一下,随后他冲着方跃说道:“方跃,你先摆弄好你那枪,随时准备扣扳机。”     “嗯!”     方跃退出去数米远,将巴雷特架在了地上,并且子弹上膛。     我和胖子对望了一眼,然后我开始拨弄一堆黑色长发,随着我不断将绕成一团的黑发扯出来,黑发内部的真相渐渐展现在我们的视野中。     “严刑,等等。”     胖子指着黑发里面说到:“那应该是粽子的头吧?”     在胖子手指向的方向,我拿手电照去,看到在无尽的黑发中间有一张灰白的脸,这张脸已经看不出是男是女,因为整张脸无比干涸,没有任何水分,就好似只有一张人皮包在骷髅头上。     胖子看着头发深处的那个粽子,皱着眉头。     我不明白胖子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表情,我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才是。”     “哪里不对了?”     “那粽子不对劲。”胖子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没有着急着回答我的问题,他快速扯出黑发,很快整个粽子的全貌都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     两千年时间过去,无论是谁都想不到,在这片地底深处竟然还埋葬着一个粽子。     同时我也在想,我们四周之所以不是岩石,而是松软的泥土,会不会就跟眼前的粽子有关?那么当年淑月在这里埋一个粽子,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胖子仍旧在仔细地观察着那个粽子。     纵使被埋在地底深处两千余年,也纵使没有任何棺椁保护,但是两千年来,我们眼前的粽子竟然没有遭受到任何破坏,保存极为完好。     粽子身上身着一身战袍,但却并不是大秦制式,按照我记忆中的画面推断,我们眼前的这具粽子应该是当年天汗敌军中的一位将领。     胖子小心翼翼来到粽子身前,我伸出手想要将胖子拉扯过来,可是胖子却是罢了罢手,说道:“没事。”     胖子拿起粽子已经变得灰白的手,粽子手指指尖竟是无比锋利的指甲,指甲缝中夹杂着血色的泥土,看那血色泥土的样式,似乎刚刚才弄进指甲。     意识到这一点,我内心更加警惕。     放下了粽子的手,胖子掰开了粽子的嘴,可是当胖子掰开粽子嘴的一瞬间,一只尺许长蜈蚣突然从粽子的嘴里爬了出来,蜈蚣把胖子吓了一跳,胖子整个人后退,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蜈蚣很快就消失在了一团团黑发中,不知道去了何方。     胖子骂骂咧咧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重新走向粽子,一边在嘴里嘀咕说道:“妈的,变成蜈蚣来吓老子,你丫信不信老子一把火把你这驱壳烧了。”     然后胖子冲我说道:“不用担心了,这粽子已经死了。”     粽子本来就是死的,胖子此刻之所以说粽子已经死了,其实他想表达的是,我们眼前的这具粽子已经无法对我们构成任何威胁。     只是虽然胖子无比肯定地这么说道,可是我心中仍旧有些担心,我问道:“你注意到他指甲缝中的血泥没有?”     “看到了,跟刚刚才弄进去一样。”     “那你看出什么端倪没有?”     “暂时还没有。”胖子说着便开始收这具粽子的身,按照胖子以往的经验,这种东西身上一般都有值钱的货色,而依照盗墓者的职业素养,遇到了,又怎么可能空手而回?     只是这一次胖子失算了,就算胖子把粽子身上的衣物拔完了也没有发现任何配饰。     “这身战甲到还能值些钱,要不你这身战甲带走?”我看着胖子如此说道。     “不应该啊?”     胖子挠了挠脑袋,他没有理会我,而是盯着身前的粽子自言自语说道:“这粽子莫名其妙死了也就算了,指甲中的血泥无法解释我也不去追究了,可是为什么在这粽子身上怎么就连定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呢?”     “你见过谁带着一身金银珠宝去打仗的?”     我反问道胖子,胖子看着我说道:“你的意思是,这粽子死之前在打仗?”     “嗯,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就变成了粽子,然后就算变成粽子之后又死了一次,但我能确定,我们眼前这个粽子死之前是在打仗的。”     “可是他身上没有任何足以致命的伤痕啊。”     “很多能够杀人的手段是看不出伤痕的,就好比如我之前被厉鬼冲破意识,如果不是你们将我叫醒,我身上也看不出任何致命的伤痕来不是吗?”           第一百一十二章 血泥和尸骸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胖子心中依旧疑惑,他歪着脑袋自言道:“反正我还是觉得不得劲。”     “接下来往哪个方向挖?”     “绕过这粽子,继续往右。”     按照胖子说的,我绕过了这具奇怪的粽子继续向着右边挖土,而当我们绕过粽子的时候,无论是我还是胖子和方跃,我们都没有注意到,已经被胖子断定死了的粽子,它的眼皮突然动了一下。     粽子虽然诡异,但却并没有对我们造成任何威胁。     随着我们不断在地底前行,我则是发现四周的空气慢慢变得浑浊起来,那是一种腥味中夹杂着一丝丝的腐臭味道。     然后我一铲子下去,松软的泥土突然变成了血色。     看到身前血色的泥土,我突然想到了之前那具粽子指甲中的血色泥土,胖子自然也是看到了我挖出来的血色泥土,我回过身看着身后的胖子。     我与胖子四目相对,然后我说道:“要不咱回去看看?”     “看看去。”     我和胖子又顺着我们挖的盗洞一路往回走,来到我们之前发现那具长发粽子所在的地方,可是当我们再次矗立在我们之前站立位置的时候,却是发现,粽子不见了。     如今我们身在地底中,粽子不见了,那么根本不可能有别的地方可去。     而暗中隐藏着一只随时可以对我们发动致命攻击的粽子,足可以让任何人提心吊胆。     胖子捏了捏拳头,掌心满是汗液。     “老子之前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之前就该让方跃对这那该死的粽子脑袋来一枪的。”     胖子此刻有些后悔地说道。     我则是说道:“要不再四周看看,看那粽子可能去了哪里?”     “就一条通道,还能去哪里?”     “别忘了那粽子指甲盖里的血泥,而我们是在距离这里二十来米的地方挖出来了血泥,也就说之前那粽子一定到达过那片血泥所在地方。”     “那粽子是怎么去的?难不成有遁地术?再说了,我们一路上也没有看到那粽子钻出来的洞啊。”     即使以胖子过往的经验,此刻都不足以解释我们所遇到的现象和问题。     我和胖子又陷入了沉思,可是无论我们怎么思考都想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后只得提高警惕,然后继续挖我们的盗洞。     回到挖出血泥的地方,我又是一铲子下去,松软的泥土开始变得湿润起来,只是打湿泥土的并不是水,而是血色的血液,如果单从血液的成色上来看,根本就分辨不清这些血液到底存在有多少年。     血液猩红,却又散发出淡淡的灰黑,似乎是新鲜的血液,但却又好似存放了很多年一般。     “继续挖。”     胖子在我身后如此说道,而我则只是稍微犹豫之后便再次挥动手中的铲子。     随着我一铲子戳下去,这一次我真切地感受到我戳中了某个硬的东西,我心中疑惑地想到,难道是碰到岩石了?     我快速将前面的血泥铲掉,然后我在身前的血泥中看到一根白色的骨头,那是人类的肉骨,因为我之前铲子戳中了的缘故,此刻头盖骨露出一个洞来。     随着我不断将泥土挖出来,一具完整的人类骨骸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     可是当我们把这具人类骨骸挖出来之后,我又发现在这具骨骸四周有露出了三到四具尸骸。     看到眼前的一幕,我意识到,如果我把那三四具尸骸整个挖出来,那么我将会发现更多的尸骸,而最后的结果便是,我将会在这片地底深处发现一片万人坑。     而我们刚才所挖出来的血泥,正是当年万人坑中的尸骸流淌出来的血液。     只是为什么千年时间过去,血液仍旧没有干涸凝固,甚至是变质,至今仍旧猩红,充满着血腥味道,而且在这片神庙建筑群下面,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尸骸?这些尸骸当年的身份又是什么?     我心中疑惑,而我身后的胖子这个时候则是推测这说道:“这些尸骸生前会不会是修建神庙的人?”     我回过身看着胖子,觉得胖子说的还真有这种可能。     胖子则是继续说道,“今天早晨的时候,因为晨光照射的原因,我们也看到当年在修建这片神庙建筑群的时候,到底出动了多少工匠和军队,以当时我们所看到的人口数量,绝对可以填下我们此刻身前的这个万人坑。况且别忘了,这片神庙建筑群是当年大秦的大祭司所修建,而当年这里并不是大秦的疆域,如此多的军队从天而降,必定会引发一连串的战事,战争就是一台疯狂的绞肉机,死这么多人,不也是理所应当的吗?”     胖子的分析很有说服力,可是当我在泥土中挖出四五具尸骸之后仍旧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除了白色的骨骸,还是骨骸,根本没有什么修建工具或者说战争武器之类的东西,而没有这些动作佐证这些深埋在地底千年之久尸骸的身份,再精准的猜测,也终究不过是猜测而已。     我看着这些尸骸,心中则是在思考,“之前那只粽子应该是来过这里才是,可就算先不说它是怎么来这里的,但它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再有一个,胖子为什么会判断失误?”     “胖子,你之前是凭什么判断那只粽子是死了的?”     我冲着胖子问道,胖子则是回答说道:“通常粽子的身体是非常饱满的,跟普通活人的身体几乎没什么两样,而刚才那具粽子整个就是一干尸,再有一个,粽子一旦嗅到有活人的气息,就会跟狗闻着肉包子,鲨鱼闻着血腥味是一个样。”     “而我们几个大活人围绕着那粽子转悠了那么久,都没见那粽子坐起来咬咱们,不是死了是什么?”     听闻胖子的话,方跃抠了抠脑袋,凑过来问道,“那会不会是睡着了呢?”     “睡你妈个大头鬼,你怎么不说是在发呆呢,那是粽子,你当是你丫个白痴,还睡着了呢?”     胖子骂完方跃之后,沉默下来,他深深第呼出一口气,说道:“不管怎么说,咱们现在的处境不妙啊。那只粽子绝对是一个威胁,现在我们又跑到死人堆里来了,天知道有什么操蛋的事在等着咱们。”     “还不是你指的路。”     方跃小声地嘀咕,胖子瞪着方跃问道:“你丫再说一遍。”     被胖子瞪着,方跃小心翼翼向后退了一步,低着头,沉默在那里不再开口说一句话,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孩面对长辈的责备。     我看着四周已经快要滴出血来的泥土,用手中的铲子拍了拍,说道:“按照这个放下继续挖下去是不可能的了,换个方向吧。”     “不能换。”     胖子着急地说道,我则是不解地看着胖子,问道:“为什么?有什么忌讳吗?”     “嗯。”胖子说道:“我们已经闯进死人堆里了,这里是阴气极重的地方,当我们挖出血泥的时候,就像是在一个密封口袋上捅破了一个口子,口袋中的阴气会不断顺着那个口子往外流。如此沉淀千年的阴气如果被粽子吸收,粽子将会在极短的时间内产生质的蜕变,危险程度将会上升到一个无法想象的高度,到时候,就算只有一只粽子,我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况且谁他妈知道在这片地底深处到底藏着多少只粽子?”     我看着胖子问道:“阴气反正都要往外流,这跟我们绕不绕道走有什么关系?”     “我们挖出血泥,相当于是在口袋上打开了一个口子,而我们只要不绕道走,以我们几个大活人的气息是能够防止阴气往外流的,就像是用我们的气息来塞住了那个口子。”     “就算阴气不往外泄,可是我们身在如此重的积尸地中,不一样有危险?”     我反问道胖子,胖子则是解释着说道:“身在这样的积尸地中,总比面对不知道有多少粽子围攻的情况强吧?”     遇到这种事情,很多时候都是胖子做主,毕竟胖子在这方面绝对是专家级别的人物,而我,虽然如今已经不再是门外汉了,但也顶多算是一名菜鸟罢了。     按照胖子的话,我继续向前挖着,可是一具具骸骨被我挖出来,总觉得心里瘆的慌,最后说不清已经具体有多少的骸骨跟柴火一般堆积在一起。     “表哥,我们这算不算抄了别人的坟啊?肯定会有报应的吧?”     “啊呸!”     胖子一巴掌扇在了方跃后脑勺上,他怒吼道:“叫你丫乱说话,叫你丫乱说话。滚一边去,从现在开始,没老子同意,你不准给老子说一个字。”     “我有说错……”     “还说?”     又是一巴掌扇在方跃后脑勺上,方跃无比委屈地看着胖子,想要伸冤,可最后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嘴。     其实方跃所担心的,也是我所担心的,不过我知道胖子其实很在乎也很忌讳这些事情,可是相对于今后的报应来说,此时此刻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胖子才会选择让我们继续前进方向,而不是绕道而行。           第一百一十三章 被拖走的方跃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不知道积尸地到底堆积了多少尸骸,但当我们误闯进这片积尸地中之后,我便明显感觉到四周的温度在下降,那是后脊发凉的感觉。     我不再多说话,只是在沉默地挖着泥土,想要尽快离开这里。     胖子则时不时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我们再往前方挖出去十多米的距离,我则是发现四周的血色泥土渐渐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恢复了松软的泥土。     还好,我们前进的路线,仅仅是与积尸地擦身而过,可是当胖子看到我们离开了积尸地之后,整张脸都变了颜色,他冲着我大声吼道:“快挖,严刑,马上离开这里。”     我不解地看着胖子,胖子则是说道:“以我们的气息,根本无法堵住积尸地两个豁口,而积尸地的阴气一旦泄露出去,整个深埋地底的粽子都将活过来。”     我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我开始拼命地刨动身前的泥土。     当我手中铲子传来一道剧烈的震荡声之后,我刨开身前的泥土,发现一度灰白的岩壁出现在我们眼前。     “是地下通道。”     我和胖子都面露喜悦的表情,我将铲子递给了胖子,然后从方跃手中接过了那只巨斧,然后我跟之前一样轮动手中的巨斧。     随着巨斧的力量冲击,我身前的灰白岩石出现了裂缝。     可是就在我们以为将要逃出生天的时候,我身后的泥土突然动弹了一下,我回过身,和胖子一同看向了身侧的泥土,下一刻,泥土中突然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来。     砰的一声,一道人影已经出现在我们近前。     “粽子!”     我大声吼了出来,而就在这个时候,巴雷特的枪声回荡在这片狭小的盗洞中,随后我就看到刚刚从泥土中冲出来的粽子头颅爆炸成了一团血雾。     胖子抹掉溅射到他脸上的血水,愤怒地瞪着不远处的方跃,大声吼道:“你他妈不知道用穿甲弹?”     “我……那个上错子弹了。”     方跃缩了缩头,有些不敢去看胖子。     胖子走上前想要一巴掌扇在方跃的后脑勺上,可这个时候,我突然看到在通道两边,又有两处泥土凸起,我想在这两处凸出的泥土后面都有粽子。     “胖子。”     我冲着胖子大声吼道,胖子回过身看着我,“怎么了?”     就在胖子回身的时候,两道灰白的粽子身影纷纷从泥土中冲了出来,并且一同朝胖子抓去,被粽子伤着,就算没有致命的伤痕,也要因为粽子身上的毒素毒发身亡。     我来不及去问粽子的血溅射到胖子脸上有没有危害,就拧着手中的巨斧冲了出去。     左侧的粽子逼近胖子身前,胖子看到突然出现的粽子,并且都指向了他,胖子怒骂一声,想要躲避,可是以胖子的神经反应速度和力量,根本来不及躲避。     胖子只能眼睁睁瞪着眼前的两只粽子对他痛下杀手。     “报应吗?应该是报应吧。”     胖子这个时候只来得及在心中如此想到,而就在胖子以为自己没救了的时候,我的身影及时赶到了,我手中的巨斧以一个几块的速度砸向了左侧一只冲向胖子的粽子。     砰的一声闷响,期间还夹杂着击倒清脆的骨骼碎裂声。     那只粽子直接倒飞了出去,然后黏在了泥土中,扣都扣不出来。     至于另外一只粽子,则是被方跃拦了下来,虽然以方跃的力量和格斗技巧,想要成功拦下一直千年粽子十分困难,但至少给我和胖子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     胖子回身闪开,给我让出足够的空间来,同时我整个身体右转,然后向前探去。     我身处右手,一把扣住方跃苦苦阻拦的那只粽子,然后我眉头一皱,手臂上的力量猛地增加,咔擦一声,我身前的粽子竟是被我一抓捏断了脖子。     我看着到底的粽子,我没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粽子的身体强度坚硬如钢铁,普通的突击步枪,几乎无法对粽子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而我们四人此次随行所携带的装备中,也唯有方跃手中的巴雷特能够对粽子造成致命的伤害。     而如今,我竟然以手劲直接捏断了一直粽子的脖子,这无疑是徒手捏爆了一根石柱。     如此恐怖的力量,绝对完全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如今的我,或许不仅仅该去思考我到底是谁,是身为退伍军人的严刑,还是身为大秦统领十万大军的大将王傅。或许我此刻还该认真思考的问题是,如今的我,还能否算的上是一个人类,一个正常的人类?     我扔掉手中粽子的尸体,看着胖子目瞪口呆的表情。     胖子看了看我,而后又看了看被我仍在地上的粽子,他有些口干舌燥,好不容易吞咽了口唾沫,然后问道:“严刑,到底你他妈是粽子,还是那躺在地上的是粽子?”     “你还有时间闲聊吗?”     “对对对……方跃你他娘就不要在那里发呆了,赶快把那堵墙砸烂,还不知道他妈有多少粽子在冲我们这里跑来呢。”     积尸地中的阴气刚刚才泄露出去,就有三只粽子找到了我们,那么随着时间流逝,或许真如胖子所说,在这片地底深处,还不知道有多少粽子在朝我们跑来。     我拧着手中的巨斧,一次又一次地砸在身前的灰白岩石上,岩石出现了裂痕,然后碎裂。     墙壁被凿出一个洞来,我背着于婉玲第一时间冲出了洞,随后是胖子,再然后是方跃,可是就在方跃想要跨出来的时候,两道粽子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方跃身后。     我看着方跃以及方跃身后的粽子,我瞪大眼睛,冲着方跃大声吼道:“小心。”     可是已经来不及,纵使以我如今的速度,都无法在关键时刻将方跃从洞里拉出来。     我眼睁睁地看着方跃被粽子重新拖进了洞中,然后消失在我和胖子的视野中,胖子看到眼前的一幕,整个小眼睛从来没有瞪这么大过。     “方跃。”     胖子一边吼着方跃,一边纵使明知道洞中有无数粽子也是一边再次冲进了洞中。     我快速解开身上将于婉玲绑在我身上的绳子,我将于婉玲轻轻放在地上,然后也是随同胖子冲进了通道中,可是当我们站立在通道中之后,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粽子不见了,方跃的身影也是不见了。     而整个通道中,我和胖子更是找寻不到任何粽子和方跃离开的迹象。     暗里说,无论是粽子出现,还是粽子退回去,都应该有粽子移动的通道轨迹才行,可是整个通道中,除了我们一路上挖出来的那条通道外,再没有任何洞口。     找了个遍,我们只在地上找到了方跃留下来的巴雷特。     胖子抱着那柄巴雷特,那是他花了大价钱拖朋友在一个毒枭手上弄来的。     我和胖子离开了盗洞,胖子回过身看了看身后的洞口,叹息了一声,说道:“我相信方跃不会有事的。”     “我也相信他。”     纵使明知道方跃可能凶多吉少,可是我和胖子仍旧这样对自己、对对方说道。     可也是在这个时候,我却是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之前为了去追方跃,我将于婉玲平放在地上,如今我和胖子重新回到这里,却是发现,昏迷中的于婉玲消失不见了。     我不知道在我们去追方跃这无比短暂的时间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于婉玲是自己醒了过来离开了,还是说于婉玲遭遇到了什么?     一想到于婉玲如今失踪,都是因为我将之放在这里造成的,我内心就有种深深的愧疚。     可是如果一直都背着于婉玲,无论是战斗还是行动速度,我都将受到极大的牵连,并且在战斗,于婉玲也可能因此而受伤。     “四处找找。”     我冲着胖子如此说道,而也是到了此时此刻,我和胖子这才来得及仔细观察四周的一切。     四周是一片黑暗的地底空间,并不是地底通道,而是一间空旷的石室,我冲胖子如此说道,随后我和胖子就手中拿着手电四处寻找于婉玲的踪迹。     可是当我和胖子再一次在原地回合的时候,我和胖子却是一同摇了摇头。     前后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我就先后失去了方跃和于婉玲。     失去方跃和于婉玲,我不仅仅是失去了两个朋友,更失去了我在这片神秘的地下生存下去的筹码。要知道无论是方跃还是于婉玲,都拥有着过人的能力,在这种危机重重的地方,他们也不是累赘,而是两股极大的助力。     好比如方跃,一路上,方跃手中的那柄巴雷特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响起,起到力挽狂澜的作用。     只是如今方跃被粽子拖走了,于婉玲陷入了昏迷,然后也神秘消失不见了,在之后的危险中,危急的时候,再也不可能有人站出来帮我一把。     “严刑,你看看这个。”     胖子这个时候递过来一个袋子,我打开袋子,在袋子里装着一些罐头罐子和一些干娘的包装袋。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八选一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看着口袋中的空罐头和食品包装袋。     “这里面有人?”     我盯着胖子,如此问道。     “嗯。”胖子点头说道,“你说会不会是周静他们?”     “不清楚,如果是周静他们,那他们为什么不出来与我们汇合?如果不是周静他们,那你觉得这处神庙地底下还能有谁?”     “如果真的不是周静他们,那才麻烦大了。”     我和胖子打着手中的手电继续在这处空旷的地下空间中找了个遍,仍旧没有找到任何有关于于婉玲的线索,她就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跟我们当初在长白山墓葬中龙娇突然消失有些类似。     空旷的地下空间中有八条通道,我望向胖子,问道:“走哪条?”     “别他妈看着我,我不知道。”     “一共九座神庙建筑,八条通道口,难道说,这八条通道口是通向其它八座神庙的?”我如此猜测。     胖子则是说道:“可能性挺大,不过如果这么看来,这八条通道我们走哪条都是一样的了?而且我和你如今都不能确定到底该走哪一条通道,我看要不咱们随便选一条得了?”     我看着分布并不均匀,并且朝向不同的八条通道口,暗暗在心底沉思。     “不管是不是周静的人,于婉玲应该都是被人带走了的,而这些人应该就是从这八条通道中其中一条离开的,现如今,我没有办法找回方跃,那么就该找一条于婉玲可能会被带走的通道,只是,到底哪条通道才是找到于婉玲正确的方向?”     我看向胖子,冲胖子说道:“既然那帮人在原地留下了罐头和食品袋,那么说明这些人应该是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才是,找找看能不能发现那些人离开的踪迹?”     我和胖子都在空旷的地下空间中寻找有可能存在的线索,可是整个地下空间已经被我和胖子翻来覆去看了个遍,也仍旧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咦?”     胖子轻咦了一声,然后蹲下身子,两根手指从地上捻起一根银色的针。     我冲过去从胖子手中接过那根银针,说道:“应该是于婉玲的。”     “那于婉玲应该是往这个方向去的。”     胖子指着银针所指的那个方向说道,而如今我们身在地底,如果不借助指南针,根本无法确定我们此刻面朝何方,可是当胖子从背包里拿出指南针想要看看我们身前的这个通道通向何方的时候,却是发现指南针坏了。     “这东西不应该坏了啊?”     胖子拿着指南针用力地摇了摇,而指南针这种东西出现损坏的概率实在是低的可怜,我们的运气,也应该没这么凑巧才是。     “指南针没坏,可是这东西怎么就指向一个方向?”     我如此说道,胖子则是沉思了片刻后说道:“或许在这片神庙建筑群的某个位置存放这个一个无比巨大的金属,是那个金属的磁场影响到了指南针。”     “那岂不是说我们在这片神庙建筑中,都无法判断我们此刻的朝向了?”     “是的。”     胖子打着手电,照向四周,同时在嘴里如此说道,可下一刻,胖子那双小眼睛瞪的老大,我顺着胖子的目光,向身后看去,正好看到数道灰白的身影从我们之前打开的盗洞中爬出来。     粽子!     “跑!”     胖子冲我大声吼道,然后就转身冲进了我身前,也就是于婉玲消失的那个通道中。     我仅仅跟随在胖子身后,同时时刻注意着四周可能存在的危险。     我和胖子一路狂奔,我看到在两遍的石壁上有一个个拇指大小的黑洞,而在地上则是一根根黝黑的箭矢,这处机关不是我和胖子触发的,而是先前经过这里的人。     “那群人还真从这里走过,地上有血,想必是对方有人受伤了。”     “走。”     我和胖子身后还有一大堆粽子在追赶,根本不敢久留,再加上之前那队不知道是不是周静的人已经从这里走过,那么该有的机关,应该都已经被他们激活过了,我和胖子逃命起来,也不用再去担心触动机关的事。     清脆的脚步在通道中回荡,我和胖子一路上看到了很多被触发的机关,而这些机关陷阱虽然都是普普通通的机械性的陷阱,但一个大意,也很有可能丢掉自己的性命。     而一路上,或许是我和胖子的运气不怎么好的缘故,竟是踩到了一个没有被触发的陷阱。     当胖子触发了陷阱,我和胖子顿时感觉脚下一空,一个深足有两米的坑凭空出现在我们身体下方,而在深坑的底部更是倒立着一根根锋利的器刃。     一旦坠入这样的坑里,必定是要被坑底倒立的金属器刃捅个通透,死的不能再死。     好在我如今的速度以及力量都已经到了非人的地步,所以我在第一时间抓住了胖子手臂,将他从坑里扔了出去,同时我自己也是在最关键的时刻一把扣住棱角,双臂用力,自己也跳出了那个致命的深坑。     胖子回身看着深坑,冷汗不知不觉就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胖子拍了拍心口说道:“吓死胖爷了,要死在这么拙劣的陷阱里,那才是毁了老子一世的英明。”     “诶,严刑。”     “还不快走?”     “这个坑差不多有三四米长,你手那些粽子能不能跳过来?”     胖子如此问道,可是还没等我回答他的问题,在对面的通道中就已经有粽子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而当粽子来到深坑边缘地带的瞬间,它竟然弯曲膝盖,而后整个弹起,三四米的距离对于粽子的力量来说,实在是不够看。     我看到粽子就像是一名优秀的体操队员当空跃起冲向了我和胖子,我整个人也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冲了出去。     当粽子落下来还在半空的时候,我回身一个边腿蹬了出去。     腿的力量是向下的,所以当我这一腿蹬在那只粽子的腹部上的时候,粽子整个身体向后下方倒飞了出去,然后重重地插在了坑底锋利的尖锐金属器刃上。     可是尖锐的金属器刃根本没有伤害到粽子的脑袋,所以纵使那只粽子被插成了刺猬,仍旧无比有劲地挣扎着。     看到粽子身上的衣着,我皱着眉头说道:“怎么又是当年天汗军队中的将领?”     迄今为止,我和胖子在神庙建筑下看到的粽子清一色都是当年天汗军队中的将领,我想这绝不是巧合,一定是当年淑月,或者说主持修建这片神庙的人有意为之。     只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就当我在心中思考的时候,胖子骂娘的声音传来,“我草他大爷,后面还有那么多?”     我看向对面的通道中,数到粽子的身影以一个巨快的速度从我和胖子追来,我转身却是发现胖子那王八蛋早已经撒丫子狂奔而去。     以我如今的速度和持久力,很快就追上了胖子。     胖子看着游刃有余的我,怒骂了一声变态之后便突然停了下来。     我看着胖子对着身侧的岩壁摸了又摸,就跟一个老色狼抚摸着美女裸露水润的肌肤一般,我也停了下来,问道:“怎么停下来了?你是着急着投胎去?”     “我头你大爷,你看头顶,断龙石。”     我抬头看去,还真看到一块巨大的石头镶嵌在岩石之中,如果这块岩石掉下来,必定能够完好地封住真个通道。     胖子整张几乎贴在了岩壁上,他无比仔细地寻找着,一边找一边说道:“严刑,你也快找找,一定有机关控制让断龙石掉下来。”     后方的粽子越来越近,而我和胖子这样一直被粽子追下去也不是个事,在粽子冲上来之前,将断龙石放下来是最明智的选择。     我开始跟随胖子一同寻找隐藏在岩壁上的开关。     粽子张开口嘶吼的声音传来,距离我和胖子还有二三十米的距离,而二三十米的距离,对于粽子来说,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罢了。     “找得到吗?找不到就马上走。”     我冲着胖子焦急地吼道,胖子拿着手电照了照上方,然后他大声说道:“那、那、在那……”     “哪?”     “就那。”     顺着胖子的手指,我看到在石壁上差不多两米高的地方有一个凸起的石块,如果只是简单地看一眼,必定会认为那只是一块普通的岩石而已。     这个时候我已经来不及询问胖子了,我冲着胖子说道:“我去拦住粽子,你立马把断龙石放下来。”     “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     “我他妈够不着那该死的开关。”     我立马撒开丫子冲那个开关跑去,一边跑一边问胖子说道:“要怎么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开关,放下断龙石?”     “按照我以往的经历,直接把开关砸烂就行。”     这个时候已经有粽子来到了不足十米的地方,第一刻,粽子就能够朝我和胖子扑过来,而这个时候,我双脚踏在岩壁,整个人宛若飞檐走壁一般冲了上去,我紧握拳头对着那块凸出来的岩壁砸了下来。     咯嚓一声,断龙石的开关被我一圈砸的稀巴烂,而头顶的断龙石就好似脱了缰绳一般,直接做了自由落体运动。     砰的一声,断龙石当空落下,与此同时,一只粽子还被压在了断龙石下,随着无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我想那只粽子纵使身体是钢铁锻造的也要被压成铁饼。           第一百一十五章 蓝色光点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胖子瞪着身前的断龙石,整个人喘着粗气,豆大的冷汗顺着那张肥肥的脸滑落下来,整个人还惊魂未定。     “他奶奶个熊,吓死老子了。”     冲地上吐了口唾沫,胖子口中怒骂一声,然后整个人就瘫坐在地上。     我背靠着岩壁暂时休息,我四处打量着这条通道,不管是因为放下来的断龙石还是断龙石后面的粽子,我和胖子如今都已经没有退路了。     只是一想到即使以我速度和力量,再加上胖子在墓葬中无比丰富的经验在遇到这里面危险的时候,都是九死一生的境地,那方跃和于婉玲呢?     我不敢去想象他们如今的情况,特别是方跃。     “走了。”     我上前一脚踢在胖子肥肥的肚子,如此说道,胖子则是很贱地说道:“哥,让我再休息一会儿?”     “休息毛线,走了。”     我和胖子顺着通道一路走了下去,空旷的通道中,我和胖子又发现了些许之前经过这里的人触发的陷阱,看着每隔二三十米就是一处陷阱的设置,胖子微微咋舌说道:“乖乖,这特么是在玩游戏过通关吗?如此高频率的陷阱,就算全是些低智商的机械性的陷阱,也足够倒斗的老手喝上一壶的了。”     “胖子,尸体。”     我看到在我们前进的前方地上躺着一个黑乎乎的物体,有些像人类的尸体,但却因为视线太过昏暗的原因,而看不出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尸体,什么尸体?”     “那。”     我指着前方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如此说道,同时我已经快步上前,来到地上那个黑乎乎的东西身前。     一股刺鼻的烧焦的味道猛烈地冲击着我的嗅觉神经,我捂着鼻子,蹲下身来看着这个几乎化成了焦炭一般的东西,胖子来到我身侧,他也是捂着鼻子说道:“这他妈都什么东西?烧成这样了,怎么这么刺鼻?”     黑乎乎的东西是人形,纵使看不清其容貌,但除了是人类的尸体,根本不可能是其它的事物。     我用军刀将这个几乎被烧成焦炭的尸体翻了过来,结果我却发现,这个被烧成焦炭的家伙,全身三百六十度都被烧焦了,没有死角。     “男性,大腿上有一处箭伤,想必是在之前的陷阱中受伤所致,五官容貌、衣服配饰被尽数烧毁,以我们如今的手段,是没有任何办法判断这具尸体身份的。”     我仔细地检查尸体,如此分析说道。     胖子则是在我身后说道:“在我们前方的人,不是周静他们。”     我有些意外地看向胖子,不明白胖子为何如此肯定。     “你确定?”     胖子继续说道:“确定,周静他们只有五人,周静以及那个那激光束炮的中年男性,再加上剩下的三名武装人员,而这具尸体是男性,周静他们五人,除了周静之外的四人,其身高差不多都在一米七五以上,而这具尸体的高度只有一米七。也就是说这具尸体并不是周静他们的人。”     经胖子这么一分析,还真是这么回事,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胖子会这么清楚周静他们的情况,甚至连身高体重都弄清楚了。     胖子笑了笑说道:“严刑,这就是你不如我的地方,很多时候,常在江湖中混,必须要对每一个细节多加注意,不然到时候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胖子将手枪子弹上膛,说道:“走吧,咱们救于婉玲那婆娘去。”     我看着走在前面得胖子,我相信胖子的判断,而当我的目光再次看到地上的那具被烧焦的尸体的时候,我心中却是涌现出疑惑。     如果说走在我们前面,拐走于婉玲的人不是周静他们,那么又是谁?拥有着怎样的势力背景?     这些神秘人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呢?他们又有什么目的?而他们跟我们几乎是同时出现在这片神庙建筑群,难道仅仅是上时间上的巧合?还是说,从一开始,我、胖子、方跃和于婉玲,甚至说周静他们暗中就已经被别人盯上了?     每一个疑问,其实都预示着潜在的危险。     而每当我的目光落在被烧焦的不成人样的尸体上的时候,我内心更是涌现一股不安。     我仔细观察了尸体四周,可是无论是地面的石板上,还是四周的墙壁上,都没有任何烧焦的痕迹,按理说,要想将一个大活人烧成这个样子,我想没有一两桶汽油根本是办不到的吧。     再有一个,我发现在尸体口腔和呼吸道都被彻底烧焦,如此便说明,这具尸体被烧成焦炭之前,应该是活着的。     一个大活人被大火活活烧成焦炭,在被烧死的过程中,应该是要疯狂地挣扎才是,然而这具被烧焦的尸体四周同样没有任何死者生前挣扎的痕迹,这也是无法解释的一个谜团。     不仅如此,当我之前仔细地检查了这具尸体之后,我有种错觉就是,似乎这具尸体是从里到外被超高温一瞬间烧死的。     被超高温从里到外一瞬间烧死,这个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四周没有烧焦和尸体挣扎的痕迹,可是……当时又是怎样的情况才有可能造就现在的这种现象呢?     我抠破脑袋都无法想清楚其中缘由,而这个时候前方的胖子则是转过头冲我大声吼道:“严刑,你丫还站在那里干嘛?难道你还想奸尸不成?走了。”     “马上就来。”     我冲不远处的胖子走去,可是当我迈出步伐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一个蓝色的光点凭空浮现在我身前的空气中。     蓝色的光点看不出其体积有多大,它就是一个点漂浮在空中,好似一只蓝色的小精灵在调皮捣蛋。     我停下了脚步,双眼静静地看着那个蓝色的光点,然后我伸出右手食指,食指轻轻伸向我身前的那个蓝色光点,当我的手指触碰到蓝色光点的一瞬间,我感觉像是有一根针猛地扎进了我的手指中。     我收回手指,蓝色的光点不见了,但我却看到我的手指表面整个碳化,一股烤肉被烤焦了的味道无比浓烈。     胖子站在远处,此刻他瞪大眼睛看着我,不,胖子此刻是瞪大眼睛看着我身后,他伸出那只肥肥的手指指着我身后,有些结巴地说道:“严、严刑,你身后……”     我看了看胖子,不明白那家伙在害怕、惊讶些什么,然后我回过身。     整个通道的空中充斥着无以数计的蓝色光点,如果说每一个蓝色光点都是一颗天上的星辰,那么此刻展现在我视野中的便是漫天繁星。     一个无比细小的蓝色光点就足以在一瞬间将我一根手指的表面烧成碳化,那么此刻我眼前无以数计、密密麻麻的蓝色光点,我想就是一头霸王龙都足以将之烧成碳渣了     我眼角的余光落在地上那具尸体身上,此时此刻的我似乎已经明白过来那个倒霉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死的了。     蓝色的光点似乎有自主意识,我能够感受得到,悬浮在我身前无以数计的蓝色光点似乎都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下一刻,悬浮在我身前无以数计的蓝色光点就好似蓝色的彗星一般尽数冲向了我。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冲向我的无以数计的光点。     随后我转过身,冲着还在远处看的发愣的胖子大声吼道:“跑,不要碰到那些蓝色的光点,立马跑。”     我撒开丫子狂奔,而这个时候胖子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他骂了声娘,然后就挺着他那个大肚子在我前面拼了命地跑路。     就胖子这体型,在地底这么折腾,我觉得也是够难为他的了。     “那些都他妈什么东西?”     很快我就追上了胖子,胖子冲我问道,我回答道:“我他妈怎么知道。”     “水、水、水……这他妈什么地方有水?”     “除了石头,哪来的水?跑吧。”     我跟胖子两人撅着屁股拼了老命的想要脱离蓝色光点的追击,可是,虽然以我的速度是能够脱离蓝色光点的追击的,但是胖子的速度和持久力都已经注定了他要被蓝色的光点淹没。     而一旦被蓝色光点淹没,结果不用想都能够知道。     “我草,老子的屁股……”     胖子惊叫的声音传来,我回头看去,却是看到已经有零星的一些蓝色光点追上他了,同时已经有两三个光点砸在了胖子的屁股上,而当蓝色光点始一触碰到胖子的屁股,胖子的裤子在第一时间化成了灰烬,同时胖子的屁股立马就有一大片皮肤化成了焦炭。     这还仅仅只有两三个蓝色光点触碰到,如果光点数量一多,根本用不着那满天繁星一般的蓝色光点,胖子整个人就能够变成一具浑身是油的烤肥猪。     更多的蓝色光点追了上来,我四处看了看,可是四周除了冰冷的岩壁之外,我没有找到任何能够阻挡住那些蓝色光点的东西。     “岩壁?”     我看着身侧冰冷的岩壁,随后我拧着手中巨斧,一斧头劈在了身侧的岩壁上,一片头颅大小的岩壁被我从墙上砸了下来。     我拿起那块岩石,冲着胖子说道:“闪开。”     呼……     我掷出了手中的岩石,岩石冲胖子飞去,胖子躲避开了岩石,而在胖子身后即将追上胖子的数千个蓝色光点则是尽数撞在了岩石上。     蓝色光点在触碰到岩石的一瞬间消失不见了,可是那块被我掷出去的岩石也是在一瞬间变得通红,然后化成了岩浆。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路追一路逃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猩红的岩浆坠落在地上溅射出一蓬蓬火星,这一幕给我的冲击是难以想象的强烈。     数千枚蓝色光点就拥有融化一块头颅大小岩石的能量,可想而知,此刻在虚空漂浮的无以数计的蓝色光点到底拥有着多么庞大的能量?     胖子捂着屁股,屁滚尿流一般拼了命地逃跑。     我从震惊中走出,再次挥动手中的巨斧砸在身侧的岩壁上,又是数枚头颅大小的岩石冲向了不远处无以数计的蓝色光点。     没有任何意外,数枚岩石冲进蓝色光点中,消耗一定数量的蓝色光点之后,便尽数化作了通红的岩浆。     呼呼呼……     我不断从岩壁上剥落岩石,然后砸向不远处的蓝色光点中,冲在前方的蓝色光点被消耗掉,后方的蓝色光点又补充上来,没有尽头。     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总有那么一两枚蓝色光点能够冲破岩石的阻挡向我逼近。     “严刑,走啊……”     胖子已经远远地跑出去数十米远,他冲着我大声吼道,我则是拧着手中的巨斧,再次朝通道的另一头逃跑。     我跟胖子一路逃命跑下去,每当蓝色光点要追上我们的时候,我便停下来用巨斧从岩壁上砸下一块块岩石砸向蓝色光点,将在前方的蓝色光点消耗掉。     可是我知道,这样下去,我和胖子必定是死路一条,而且死后都不用火化,直接就化成了焦炭,甚至是灰烬。     我一边跑一边冲胖子问道:“那些蓝色光点到底他妈是什么东西?还有那群神秘人还带着昏迷中的于婉玲,他们又是怎么摆脱蓝色光点的?”     “我他妈怎么知道?”     “你仔细想想。”     “想毛线,老子现在只想逃命。”     胖子散开丫子狂奔,可是胖子的体力和持久力真的不行,随着奔跑的时间慢慢累积,胖子的速度开始急速下降下来,而在我们身后,蓝色光点却是越来越近。     胖子喘着粗气,汗水跟瀑布一般从胖子额头流淌下来。     “不、不行了,老子实在是跑不动了。”     胖子整个人差不多已经到了极限,我回过身看了看还在穷追不舍的蓝色光点,心想,难道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     伴随着扑通一声,胖子终于到了极限,整个人好似个球一般扑倒在地上,再也跑不动。     “拿着斧头。”     我来到胖子身前,将手中的斧头交给他,然后将胖子背在我背上,胖子虽然差不多有两百斤,可是相对于我如今近千斤的体重来说,仍旧有些小巫见大巫,所以我背着胖子奔跑,倒是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以我如今的体力,倒是还能坚持一段时间,只是这条通道好似没有尽头,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真的不是个办法。     “这么长时间过去,按理说应该已经追上了那群神秘人才是,可是为什么到了这里都还没有看到他们的踪迹?而且这一路上,似乎再没有看到有什么机关陷阱之类的东西。”     我在心中这样思考到,这个时候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     “严刑,你听。”     “听什么?”     “水,水流动的声音。”     经胖子这么一提醒,我也是听到就在前方似乎还真的有水流流动的声音,我回过身看着几乎已经近在咫尺的蓝色光点,这一刻我又看到了生存下去的希望。     我再一次强行提升了我的速度,当我再次跑出去三四十米的距离之后,通道已经到了尽头,而在通道的尽头则是一条地下河流。     地下河流宽有数米,水流不断湍急,深不知有多少米,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水就行。     我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水中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我背着胖子,提醒胖子深吸一口气之后,直接跳进了地下河中。     耳畔传了咕噜咕噜的声音,此刻的我整个人都在水下。     我抬头望去,透过水面,我看到无以数计的蓝色光点纷纷跟随着我和胖子一起冲向了地下河的水流中。     只是当蓝色光点与水流接触的一瞬间,我即使在是水底下都能明显地听到一道噗嗤声,无以数计的蓝色光点前仆后继冲向了水面,随后我就看到河面升腾起浓郁的白色水雾。     慢慢的我开始感觉四周的水温开始以一个能够感知到的速度升高,我意识到我和胖子必须得有所动作才行,如果一直待在这里,就算不被淹死,雁北急速升温的河水煮成熟肉。     我张开口,想要告诉胖子朝上游游去。     可是当我张开口才意识到我此刻在水底下,根本说不出话来,所以我只来得吐出一口气泡,然后吞下去几口河水,纵使被河水呛着了,也咳不出来。     我用手指了指上游,胖子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冲我点了点头。     我和胖子朝上游游去,可是以我如今的身体密度,要想在水中保持沉浮真的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这具无比强悍的肉身,也有成为累赘的时候。     蓝色光点就好似星球大战中无比密集的激光炮,不断轰击着水面,无以数计的水分蒸发,水温也是很快上升到一个无比恐怖的高度,不过好在蓝色光点似乎并没有发现我和胖子两人已经在水下向着上游游去。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胖子似乎实在是憋不住气了,他浮上水面,深吸了一口气。     而胖子的头冒出水面的一瞬间,还剩下有大半的蓝色光点就发现了胖子,蓝色光点立马掉转过头冲我和胖子飞来。     胖子瞪大眼睛看着迅速冲向他的蓝色光点,骂了声娘,胖子立马沉下水面。     噗嗤、噗嗤、噗嗤……     又是一波蓝色光点冲击在水里,极其浓郁的白色水雾,而这一次,蓝色光点似乎学聪明了,它们跟随着我和胖子一直向上游飞去。     纵使我和胖子正在向上游游去,不断有新鲜的水流补充上来,可是我仍旧感觉到四周的水温在慢慢地上升。     我看了看胖子,然后我用手指指了指下面,意思是我们继续向水下面游去,可是胖子这个时候整张涨得通红,想必又缺氧了。     胖子摇了摇头,然后整个人再次向水面游去。     啊……     就在胖子呼吸道新鲜空气的一瞬间,空中还剩下有许多的蓝色光点就像是嗅到了腥味的鲨鱼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胖子。     “我草。”     胖子再一次冲向了水里,可是这一次,蓝色光点自主地汇聚在一起,其密度高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就好似一柄蓝色的光箭直接刺向了水面。     当蓝色光点组成的光箭与水面接触的一瞬间,箭头所在的蓝色光点瞬间消失不见了,同时一大片水也在一瞬间蒸发,当四周的水来不及补充水蒸发后留下的空荡,蓝色光箭就再一次向下冲进水里面。     随后是蓝色光箭的箭身与水接触,然后在之前的基础上,消耗掉一定的由蓝色光点组成的箭身,使得下方的地下水再次蒸发,然后又留出一片空间,同样的,四周的水仍旧来不及补充那处空荡,蓝色的箭就又再次冲向了水下的更深处。     就是这种自杀性的方法,蓝色光箭竟然在一瞬间冲到了水下面足足半米的位置。     而胖子此刻,正在这个位置。     蓝色光箭身后是一条通道,此刻蓝色光箭还剩下有足足三分之一的箭身,只是别说三分之一了,以蓝色光箭中蓝色光点的密度来算,只需要很小的一小节光箭就足以让胖子整个人烧成焦炭。     此刻我瞪大眼睛看着蓝色的光箭刺向胖子的心口。     不,我在心中如此大声吼道,同时我已经掷出了我手中的巨斧。     只是我此刻距离胖子还有一段距离,再加上因为在水下阻力极大的缘故,巨斧根本来不及在剩下的蓝色光点刺入胖子心口之前拦在胖子身前。     前后失去了雅琴、方跃和于婉玲,难道我此刻又要失去胖子这个曾经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     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可是以此刻的这种情况,以我如今的能力,根本无法阻止眼前的一幕发生,胖子也不行,此刻的他只来得及用惊恐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蓝色光箭。     危机一刻,我突然感觉到整个水流传来一道道频率极高的震颤,随后我便听到几乎刺破耳膜的尖叫声从河底深处传来。     我双手捂着耳朵,可是仍旧抵挡不住尖锐刺耳的尖叫声冲击着我的神经。     我感觉我的耳膜都快破裂,眼角甚至流淌出了血液,而在我眼角的余光中,胖子同样无比难受,至于那根剩下来的蓝色光箭箭身部分,在即将刺进胖子心口的一瞬间,在这道频率极高的尖叫声中,组成其箭身的蓝色光点被彻底震散。     被震散的蓝色光点充分地与水接触在一起,只一瞬间,蓝色光点消失不见了,一大片水域化作了水雾气泡向水面升腾而去。     而此刻的胖子,纵使没有被蓝色光箭刺穿心口化作焦炭,但仍旧被急速升温的水大面积烫伤。     我来到胖子身前,将胖子扶住。     胖子冲我笑了笑,然后比了一个ok的手势,似乎在说:“放心吧,老子还死不了。”     确定胖子没事了,我朝下方地底深处看去,刚才那道频率极高的尖叫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一十七章 神秘人的身份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我扶着胖子,随后循着那道尖叫的声音低下头,向水底深处望去,一张惨白狰狞的面孔向上望来,那张脸七孔流血,双眼泛白,整个五官极度扭曲,呈现青紫色。     不知其有多长的黑发飘荡在水里,其身上白色的绸带四下散开,张牙舞爪。     我知道水底下那东西在盯着我和胖子,当看到那张惨白狰狞面孔的一瞬间,我感觉整个后脊发凉,这是什么东西?     第一时间,我的反应便是逃。     我带着胖子以最快的速度向着水面游去,而这个时候,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再一次传来,极高频率的惊叫声好似一根根锋利的针刺痛着人的神经。     忍着脑海中撕裂一般的痛苦,我带着胖子来到了水面。     刚刚浮出水面的我便看到在前方不远处便是水岸,我将胖子推上了水岸,然后自己也爬了上去。     水里的那东西并没有追上来,我和胖子整个人都瘫软躺在岸上,口中喘着粗气。     胖子有些结巴地说道:“妈的,小命差点就没了。”     “严刑,我觉得这处神庙的危险程度不比当初长白山墓葬中低啊。”     我看着头顶的岩石,听闻胖子的话,我说道:“差不多吧,毕竟两个地方都是出自一人之手,对了,胖子,刚刚水底下的那东西是什么?”     “水妖。”     “什么是水妖?”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十多年前我好像听过一位倒斗的前辈提到过,如果以制作粽子的方法,将人活活沉尸于水下,历经一定的时间沉淀,尸体就能化成水妖。我猜这水妖也是属于粽子中的一种吧?”     “对了,听说在沉尸之前必须得对活人的身体进行一定的处理,除了制作粽子的基本方法外,好像说的是还得在活人的身体中种下一道符,至于是什么样的符我就不知道了。严刑,我听于婉玲说,在你的身体中就有一道符,你丫不会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变成粽子吧?”     “滚。”     胖子也不是十分确定,而我也不再继续在这上面交缠,至于我身体中的那道符,这道符必定与我千年后重新醒来有关,而且我想,要想解开最后的谜团,说不定还得靠我身体中的那道符。     我挣扎着站起来,看了看四周。     四周是一片空旷的地下空间,地下河两岸是一片陆地水岸,只是此刻映入我眼帘的,在两岸的地上陈列着一具具腐朽的骨骸,数量之多,达到了百具。     同时我在河岸两旁的岩壁上看到了一具具木质的黑漆棺材,而在黑漆棺材中则是传来呲呲呲的咀嚼声。     “别出声。”     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他冲我轻声说道,我则是有些疑惑地看着胖子,小声问道:“什么声音?”     “可能是我们在长白山墓葬中看到过的变异尸鳖,而且数量特别多。”     “马上找出口离开这里。”     经过一番仔细检查后,我发现在我和胖子身侧三四米外有一个向上的石阶,我和胖子两人小心翼翼顺着石阶向上走去,可是当我们的脚步轻踏在石阶上的一瞬间,原本密密麻麻的呲呲呲呲的声音突然停顿了下来,而在短暂的停顿之后,我和胖子就看到排列在岩壁上的黑漆棺材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     胖子看着剧烈抖动的棺材,瞪大那双小眼睛,然后大声吼道:“快跑。”     拳头大小,无以数计的白色变异尸鳖从一具具黑漆棺材中喷薄出来,它们开始迅速向着我和胖子冲来。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当初长白山墓葬的那条盗洞中的几具骨骼,如果我和胖子被那无数的尸鳖吞没,最后除了被啃成一具白骨之外,不会出现第二种结果。     顺着石阶,我和胖子向上跑去,前方十来米处,我和胖子终于看到了出口。     胖子先冲出了通道,然后是我,可是刚刚冲出通道的我就感觉到有一根冰冷的钢管抵住我的后脑勺。     “不准动!”     一名陌生男性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看到身前胖子的情况,我知道那根抵住我后脑勺的钢管其实是突击步枪的枪口,至于用枪指着胖子和我的中年男性,在此之前我却是没有看到过。     不过我想,这些人应该就是之前绑走于婉玲的那群神秘人。     “举起手,然后慢慢地转过身来。”     我举着双手,然后转过身去,一名差不多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手中端着一柄ak47指着我。     “你们是谁?于婉玲呢?”     我如此问道,而当我的声音还在这片空旷的殿宇中回荡的时候,在不远处的黑暗中就传来几道熟悉的声音。     “是严刑吗?快救我们。”     “周静?”     我看着远处的黑暗中,因为视野昏暗的原因,我只看到有数到身影蹲在地上被人限制了行动,不过我却是可以从声音中判断出,这些声音是周静等人。     我没想到连周静他们都被眼前的这家伙抓住了。     数道身影从黑暗中走来,黑影越来越近,我也是越发的能够看清来人的容貌。     “好久不见,严刑……哦,不,或许我应该称呼你一声王傅王将军。”     我终于看清了从黑暗中走出来的数道身影,走在前面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和一名差不多六十多岁但身体仍旧健朗的老者。     我认得那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当初我在前往海南与周显寻会面之前,在我父亲的地下室中曾经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并且还与之交过手。     皇甫正。     皇甫正的出现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而且我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当初我从长白山墓葬中带出来的青铜剑和盔甲,就是皇甫正带给我父亲的,而皇甫正本人似乎是为一位名叫范老爷子的台湾古玩玩家效命。     而那位范老爷子似乎与我父亲严闻一又有着密切的关联。     刹那间,整件事变得更加混乱。     随后我的目光又落在了皇甫正身畔的那名老者身上,老者至少有六十来岁,纵使老者至今身体仍旧健朗,可是到了这把年纪还来倒斗,也真的是不怕不得好死。     老者看了看我,笑了笑,脸上的褶皱堆积起一层又一层。     随后老者冲着身后的四名武装人员说道:“尸鳖上来了,去把通道口堵上。”     “是!”     我意外地看着那名老者,原本我刻意不提醒皇甫正有一大波尸鳖正朝这里来,就是想利用尸鳖的突然出现制造混乱,好趁机扭转局势。     只是我没有想到那名老者竟然知道在通道的下方有无数尸鳖。     “邓老,这就是严刑。”     皇甫正对身旁那位老者如此说道,而我在听闻这句话之后,整个人都被震惊在那里。     “邓老?”     我看着那名老者,突然间想到了一个人,我问道:“难道你就是邓国庆?”     老者微笑着看着我,说道:“没想到你竟然知道我。”     “原来你真的还活着,只是我有些地方想不明白,周静是周显寻的孙女,你把周静也绑了起来,这说明你完全站立在周显寻的对立面。而皇甫正跟你又是什么关系?”     邓国庆并没有隐瞒自己身份的想法,所以他直接承认了他就是当年进入西沙群岛海葬和长白山墓葬中的四人之一。     邓国庆看着我,说道,“很意外吗?其实如果你对当年我、周显寻、蒙启以及白铭四人之间的关系有详细的了解,你此刻自然不会如此震惊。”     “当年与其说蒙启和白铭是困死在墓葬中的,倒不如说是周显寻害死他们二人的。周显寻此人城府太深,心机太毒,如果当年不是我多长了个心眼,想必我也已经是长白山墓葬中的一具干尸罢了。”     看到当年进入过西沙群岛海葬和长白山墓葬中的人,而且这数十年来,眼前的这位老者还一直在寻找整件事的真相,我想,在邓国庆脑海中,一定能为我解开很多迷惑。     我冲邓国庆问道:“当年你们再西沙群岛海葬中到底发现了什么?而又是什么东西,让周显寻对整件事避而不谈的?”     我问道这句话的时候,我注意到在邓国庆左手上一直都带着一个黑色的皮手套。     我不明在这样的环境中为什么要带一个皮手套,有皮手套的阻碍,危急时刻很有可能就会因此而葬送掉性命。     邓国庆似乎很有耐心,他似乎也乐意为我解答我心中的疑问,他说道:“其实当年我们在西沙群岛海葬内找到的东西中刨开普通文物不算之外,我们四人一共只发现了两件事物,一件是记载着长白山墓葬位置的羊皮卷,还有一件便是一块玉,两仪黑玉。”     “什么玉?”     “两仪黑玉,那块玉现在就在周显寻手上。”     当初我们在海南与周显寻的会面中,周显寻并没有提及任何有关刚才邓国庆所说的两仪黑玉的消息,周显寻果然对我有所保留。     只是邓国庆口中所说的两仪黑玉是拿来干什么的?而且我总感觉,邓国庆、皇甫正他们在这里明显是在等我和胖子的到来。     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在这里等我和胖子?           第一百一十八章 邓国庆解惑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你的问题还挺多?”     邓国庆看着我,他继续说道:“当年我们在长白山墓葬中的确是出了些问题,也正是这些问题,让周显寻后来彻底金盆洗手,再加上后来周显寻的生活越来越好,权力和社会地位越发的高不可攀,他就更加不可能放下安逸的生活而冒着生命危险下地了。”     “至于你心中所疑惑的我们当初在长白山墓葬中到底遇到了什么问题,你看看这个便知道。”     邓国庆举起了他的左手,然后一点点摘掉了那只黑色皮手套。     黑色皮手套下没有血肉,只有一副已经发黑的手骨,光秃秃的黑色手骨已经延伸到了邓国庆左手小臂上,而这没有任何经脉、血肉的骨头竟然能够随着邓国庆的意识做出相应的动作。     无论是我还是胖子,或者说此刻站立在邓国庆身边的皇甫正,但凡看到这一幕的人,无一不露出震惊的神色。     邓国庆看着他只剩下发黑的骨头的左手,说道:“这就是当年我们在长白山墓葬中受到的诅咒,这两年来,血肉干枯的速度越来越快,如果照过往数十年时间的干枯速度来看,再不出两年,我整个人都将化成一具骷髅。”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周显寻布局这些事情的时候总是畏手畏脚的了吧?”     我人就没有从那骷髅手带来的震惊中走出,邓国庆就再次说道:“而所谓的两仪黑玉,其实它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叫两仪白玉。当年我们四人在知晓了长白山那处墓葬之后,就一致认为,剩下的两仪白玉一定在长白山拿出墓葬中,只是没想到,我们非但没有再长白山拿出墓葬中找到任何关于两仪白玉的任何消息,还差点全军覆没在里面。”     “那两仪黑玉和两仪白玉又是拿来干什么的?”     “钥匙。”     “钥匙?什么钥匙?”     我此刻内心激动无比,我感觉我从来没有距离真相这么近过,可是接下来邓国庆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还不能告诉你。”     “既然两仪白玉没有再长白山墓葬中,那么两仪白玉就在这片神庙建筑群中?”     我如此问道,这个时候皇甫正站出来说道:“哪来的那么多问题?”     “不关事。”     邓国庆伸出手拦下了皇甫正,他看着我,继续说道:“我足足花了近四十年时间来调查这件事,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实质性的进展,直到前段时间,你进入了我的视野,我这才有了新的突破,也正是因为你,才让我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地方找到这片神庙建筑群。至于两仪白玉,我可以肯定就在这片神庙建筑的某个地方存放着。”     “啊呸,老不要脸的,是你找到这里的吗?要不是你们暗中跟踪胖爷,就是给你八辈子时间也休想找到这里。”     胖子啐了口唾沫,有些愤慨地说道。     而邓国庆并没有生气,他说道:“对、对、对……这世间,或许也唯有严刑才能找到这个地方。”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被邓国庆和皇甫正盯上的,我更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入这片神庙建筑群内部的,而且我想,整件事跟我父亲又有多少关系?     显然我心中还有很多疑问,可是我看皇甫正此刻的表情,我知道我已经没有时间去询问了。     “嗯!”     这个时候皇甫正对那名拿枪对着我头颅的武装人员嗯了一声,点了点头,那名武装人员会意,然后看着我,小心翼翼撤销了对着我的枪。     我没有突然暴起,因为于婉玲、胖子还有周静他们还在皇甫正的人手里。     我看着皇甫正,说道:“你就不怕我突然暴起将你或者邓国庆控制住?”     “不,只要你还想解开整件事的谜团,只要你还担心胖子他们的安危,你就不会乱来,再说了,别忘了你此次进入这里的目的,说不定你要的东西就在那道石墙机关后面。”     皇甫正转过身看向了身后,我的目光则是顺着皇甫正的目光看去。     这个时候我确定,如今我们已经身在九座神庙建筑群中,某一座神庙的殿宇中,我怕看到在这片空旷殿宇的正前方有一条独木桥,说是独木桥,其实它并不是木头做的,而是由巨大的岩石铺就而成的一条极窄的通道。     在独木桥两侧则是满满的水银,但凡掉进水银中,都唯有死路一条。     而在独木桥的另外一头,是一处一两百个平米的空旷地带,空旷地带背靠一堵石墙,纵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纵使此刻的光线并不算好,但我仍旧能够看到那堵宽三四十米,高**米的石墙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纹路。     那是阵法,难以想象在这堵石墙后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当年淑月耗费如此大的精力来布置如此复杂的阵法。     而这个阵法又有怎样的功用?     这个时候皇甫正说道:“如果这片神庙建筑群中有我们想要找到的东西或者是信息,那么肯定就在这堵石墙后面,可是邓老之前就看过了,那堵石墙上是先秦练气士的手法,阵。如果没有正确的方法将之打开,一旦触发了法阵,整座神庙群都将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我知道皇甫正绝不是危言耸听,而且他也没有这个必要。     只是我虽然知道阵法这种练气士的手段极其强大,一般的先秦、大秦练气士根本无法施展出来,可是我仍旧怀疑,到底得怎样的能量才能让整个神庙建筑群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如果跟核弹比起来,又孰强孰弱?     这一瞬间,在我脑海深处又再一次闪现当年淑月施展时空禁止的画面,那种人力能达到神迹一般的手段,真的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的想象。     我看着皇甫正,问道:“那要怎样才能打开这堵墙?”     “你。”     “我?”     “对,是你找到这里,那么就得你来打开这堵石墙。”     “我他妈怎么知道要怎么打开这堵石墙?”     此刻无论是皇甫正还是邓国庆,亦或者是在场的其他人,都不说话了,我看了看那堵巨大的石墙,而后又看了看胖子他们,我知道我这是被赶鸭子上架,不行也得行了。     我在心中略微思考之后,冲皇甫正说道:“要我打开这堵石墙,也可以,但事先我得确定我朋友的安危。”     “这个没问题。”     胖子被收缴了所有武器,然后周静等人也被放了,而我则是在第一时间找到了于婉玲。     于婉玲仍旧处于昏迷状态,不过还有正常的生命特征,而且这段时间经过周静简单的处理之后,于婉玲的伤势并没有因为一路的颠簸而恶化。     周静毕竟是著名的外科医师,比我们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家伙要好上许多,而这也为于婉玲活下来增加了不少筹码。     看了一圈,我并没有在人群中看到方跃的身影,不禁有些微微失望。     不过仔细想想,也觉得方跃被皇甫正他们抓过来的想法是不是太天真了一些。     简单的跟周静他们了解了一下情况,当初周静他们通过那片空间扭曲的时候,并没有跟我们一样遇到空间隔断的力量,而他们通过空间扭曲之后,到达的地方也是跟我们不一样。     而周静他们在神庙建筑群内探索了一段时间之后就与皇甫正他们遭遇了,由于皇甫正他们人多势众,再加上皇甫正一行人早有准备,双方之间的战斗,几乎呈现一边倒的局势。     随后周静等人就被皇甫正等人俘虏了。     “说完了吗?”     “你着急着去投胎吗?那儿,跳下去你就能投胎了。”     胖子毫不客气地冲着皇甫正的人说道,而那人二话不说直接举起手中的枪朝胖子脑门砸了下来,我上前拦在胖子身前,并且接住了那人的攻击。     “你放开,再不放开我开枪了。”     我抓着那人手中的枪,而此刻皇甫正的所有人都将手中的枪口对准我、胖子、周静等人,我看了看四周的阵仗,然后松开了手。     获得了自由的那人想要再次冲上来报复我,但却被皇甫正喝止了。     皇甫正走上来,然后冲我递过来一柄剑,青铜剑,当我看到这柄剑的时候,内心突然一阵悸动,这柄正是千年之前伴随我戎马一生的青铜剑。     我没有想到皇甫正竟然从我父亲手中收回了青铜剑。     我从皇甫正手中接过青铜剑,当我的手紧握在剑柄上的一瞬间,我有种感觉,青铜剑在欢呼雀跃着,时隔两千余年,我和青铜剑将再一次共同杀敌。     皇甫正说道:“我知道这柄剑在你手中,比一把最先进的突击步枪在你手中的作用要大无数倍,而这一路上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你就拿着这柄剑预防万一。”     “开始吧。”     我手中倒拖这青铜将,然后我走在最前面,皇甫正、邓国庆、胖子跟随在我身后。     走在这条独木桥上,看着下方的水银,我似乎再一次回到当初的长白山墓葬中,我走过地底岩浆的通道,踏过墓室外的水银河。     此刻的我则是走在数千里之外的昆仑山北麓的神庙建筑群中。           第一百一十九章 石墙之后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站在这堵巨大的石墙前,我内心一时竟百感交集。     看着石墙上复杂的纹路,我似乎看到当年淑月站立在这堵石墙前布置下这盘棋局,而当年淑月到底在这堵石墙后面存放了什么?     是真如邓国庆所说的是两仪白玉,还是说是药效并不完善的长生不死药?     不过我想,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所有人都站在我身后看着我,而此刻的我看着这堵墙,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打开它。     “用血试试。”     胖子在我身后如此提醒着说道,我回过身盯着胖子说道:“你丫用血试试?这么大一堵墙,就是一头大象的血也不够拿来糊的。”     “老子又没有让你把整堵墙都糊上,只需要找到关键性的位置试试就行了。”     “哦。”     我再次将目光放在这堵巨大的墙上,然后我迈开了步伐,想着要摸一摸这堵墙。     “不要靠近那堵墙!”     就在我走向那堵墙,并且伸出手放在这堵墙上的时候,邓国庆、周静等人焦急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可此刻的我,已经将手搭在了布满阵法纹路的石墙上。     我回过身,奇怪地看着周静等人,不明白他们在紧张害怕些什么。     然后我问道:“怎么了?”     邓国庆、皇甫正、周静等人无比紧张、奇怪地看着我,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我接近这堵石墙,并且手触碰到这堵墙都没有事,要知道之前他们来到这里接近那堵墙足足还有三米的时候,走在前方的一名武装人员就彻底化作了焦炭,灰飞烟灭。     “没,没什么。”     邓国庆如此说道,而一旁的胖子也是觉得周静等人的反应有些莫名其妙,胖子看了看周静,说道:“周静婆娘,你到底哪边的?”     胖子一边说,一边大摇大摆地跟上我的步伐向这堵石墙走来。     可是胖子刚刚迈出步伐就被皇甫正拉住,以皇甫正的力量,一旦胖子被他拉住,是休想挣脱的,胖子盯着皇甫正说道:“你拉老子干嘛,男男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     “你等一下。”     皇甫正松开胖子,胖子却是不领情,再次迈开步伐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老子还偏不等,你能怎么样?”     “想死我不拦着你。”     “真当老子是吓大的啊?”     胖子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他还是停下步伐。     皇甫正看着胖子,笑了笑,然后皇甫正从身后一名武装人员手中接过一块罐头肉,皇甫正将这块拳头大小的罐头肉扔向了我身前的这堵墙,当罐头肉冲进这堵墙前方三米处的一瞬间,就整个化作了焦炭,紧接着便化作了飞灰。     胖子瞪大眼睛盯着眼前的一幕,一时间胖子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娘勒个乖乖,这是什么鬼?”     胖子有些后怕地说道。     周静头发凌乱,脸上成了大花脸,形象有些狼狈,此刻的她再也不复当初周家大小姐的高傲和冷酷,周静看着胖子,说道:“如果你现在还想找死,去吧,没人会拦着你。”     胖子吞咽口了唾沫,不再说话,而这个时候,无论是我还是胖子也终于明白过来,刚才周静、皇甫正他们为什么会是那种表情了。     似乎这堵墙只对我一人放开通行。     “淑月,你知道我会来这里的,对吗?”     我轻轻抚摸着身前的石墙,自言自语地说道,而当我的声音回荡在这片空旷的殿宇中,整堵石墙上的纹路都爆发出刺目的银色光芒。     胖子、周静、邓国庆、皇甫正等人紧张、惊喜地看着石墙的变化。     我看着不断延伸的阵法纹路,看着这段封闭千年的石墙,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中竟再一次闪现当初在长白山墓葬中,奈何桥上的一幕。     奈何桥,传说中,投生转世的必经之地,而在长白山墓葬中,淑月在两千年前的那头,而我在两千年后的这头。     我们相隔着两千年的时光对望,然后淑月冲着我笑了。     当时的我不明白淑月的那一抹嫣然一笑代表着什么,直到此时此刻,直到我站立在这堵石墙前看着石墙上无以数计的阵法纹路,我才突然明白过来,淑月之所以笑了,那是因为她终于等到我回来了。     “我便是那三十里驿站,为你守候,等你生还。”     “千年等待,只为再见我一面,值得吗,淑月?”我自言自语地说道,与此同时,我猛地举起手中的青铜剑一把划开我的掌心,淡金色的血液如泉涌一般喷薄而出。     我一掌按在身前的石墙上。     “值得吗?”     我双眼含泪,对着这堵石墙悲痛地吼道,只是冰冷的石墙如何能回答我值不值得?     淡金色的血液被石墙上的阵法纹路所吸收,与此同时,没有人发现在我的掌心慢慢浮现一个奇怪复杂的符文,当这个从我身体中浮现的符文与石墙上的阵法纹路接触的一瞬间,我感觉整个大地都猛地颤抖了一下。     咯嚓一声,我身前的石墙传来一道微不足道的动静。     随后我便看到这堵巨大的石墙开始浮现一条条缝隙,缝隙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无以数计的缝隙将这堵石墙分割成一块块头颅大小的正方体石块。     而无以数计的正方形石块好似九宫格一般相互折叠。     随着岩石被拖动的沙沙声响起,石墙逐渐被打开了,石墙后的一切慢慢展现在我们的视野中。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情况。     我看着石墙后的景象,我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原来这就是淑月想要守护的东西。泪水无声无息从我的眼角滑落,我想要张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当我看到那熟悉的一切的时候,我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在我身后的周静、皇甫正等人也是看到了石墙后的一切。     而皇甫正身后的一名武装人员则是有些失望,有些揶揄地说道:“怎么就几间茅草屋啊?我还以为一定是什么金碧辉煌的宫殿呢。”     茅屋?     是的,在这堵几乎隔绝了两个世界的石墙后面,淑月悉心保存千年之久的东西正是当年王傅和她曾经生活过的几间茅屋。     对于位高权重、万万人之上的大秦天祭殿大祭司来说,谁能想到,数间茅屋竟然就是她的全部。     我迈开了步伐,走向了石墙隔绝起来的另外一个空间。     皇甫正等人想要跟上来,但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皇甫正又找来一块罐头肉,然后扔向了石墙,当再三确定不会再化成焦炭,变成飞灰之后,皇甫正等人这才紧紧跟随我的步伐。     石墙后有山、有水、有风、有光。     还是那熟悉的山间小道,还是那宁静的几方菜园,还是那破烂但却简洁的篱笆……千年时光流逝,似乎并没能改变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切的一切,都跟我记忆中的画面一模一样。     而唯一不同的是,如今茅屋中不再有人。     纵使淑月多么的强大,但既定的历史不容改变。     “不准动这里一草一木。”     背对着皇甫正等人,我如此阴冷地说道,而皇甫正的队伍中,之前跟我闹过矛盾的一名武装人员则是不满地说道:“嘚瑟个什么劲?你觉得你还有多少利用价值?老子随时可以让你……”     我双腿发力,速度在一瞬间提升到极致,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我的身影就已经越过了皇甫正、周静等人来到了那名武装人员身前,我一把扣住那人的脖子,单手将那人拧了起来。     我看着他,说道:“我现在就可以拗断你的脖子。”     随着我的动作,各种子弹上膛的声音不断传来,那是皇甫正的人拿着突击步枪对准我而发出的声音。     胖子立马拦在我身前,冲着皇甫正说道:“刚才你也看到了,这处神庙中有很多未知的东西需要我们严刑大爷才能搞定,如果你此刻与我们翻脸,对谁都不好,或者说你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安全离开这里?”     “都把枪放下。”     皇甫正对他的人说道,“按严刑所说,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动这里一草一木。”     我将那名武装人员仍在了地上,不再理会在地上剧烈咳嗽的那名武装人员,我回过身,慢慢地向不远处那数间茅屋走去。     “王傅,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答应我四天的时间。”     ……     “王傅,你爱过吗?”     “一直都爱。”     记忆深处的声音,每一个字眼都猛烈地抨击着我的心神,后悔吗?当然后悔,我后悔为什么只有四天,而不是四十年、四百年、四千年。     脚下是破旧的小路,我走在院落中,侧身看向右边的厨房。     我似乎看到身着普通农家女子衣物的淑月,花着一张脸,手中端着黏糊糊的一碗面放在我身前,脏了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然后微笑着冲我说道:“快趁热吃。”     “好吃吗?”     好吃,只可惜再也吃不到了。     伴随着一道吱呀声,我推开了卧室的房门,而这一刻我脑海中则是想道:“淑月,当年我背着你离开之后,天汗的军队把这里破坏成什么样了?而修复这数间茅屋一定花费了很多精力吧?”           第一百二十章 两仪白玉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推开卧室的门,里面空空如也,而历经千年之久,卧室中的一切,竟是一尘不染。     无论是气息还是器具的摆放,一切都是熟悉的模样,当我置身在其中,当我的目光落在身前的那张木桌上的刹那,我似乎看到淑月的身影在冲我淡淡微笑。     然而当我甩了甩头之后,却是看到胖子那张很贱的脸凑到了我近前,胖子伸出那只肥肥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问道:“你丫在发什么呆?”     “滚一边去。”     我一把推开胖子那张恶心的脸,而这个时候皇甫正、周静等人纷纷走进了这间卧室中,所有人都看到在卧室的餐桌上摆放着一张羊皮卷。     羊皮卷的材质看上去十分熟悉,不管是我还是皇甫正,或者是周静等人,我们都十分清楚,木桌上的那张羊皮卷正是既西沙群岛海葬、长白山墓葬之后的第三张羊皮卷。     谁也不知道当三张羊皮卷组合在一起之后能够从发现什么线索。     胖子眯着那张小眼睛盯着木桌上的羊皮卷,随后他竟是以跟他的体型完全不相符合的速度冲向木桌,只是胖子的身影还没有来到木桌前,皇甫正的身影就已经阻挡在胖子身前。     皇甫正盯着胖子,阴沉地说道:“如果不想被子弹打成筛子,最好老实一些。”     胖子老老实实地举着双手退了回来,而我则是慢慢地走向了木桌,就在我迈开步伐的时候,皇甫正的人就纷纷举着手中的突击步枪对着我。     我看了看皇甫正队伍的一众武装人员,最后目光落在皇甫正身上,我说道:“我只是看一看,而你们这么多人,难道还害怕我逃了吗?”     对于我自身的个人能力,跟我打过一架的皇甫正再清楚不过,何况我此刻手中还拧着青铜剑。     所以皇甫正如临大敌一般盯着我,他思考了片刻,然后冲我点了点头,只不过一众武装人员仍旧拿着枪指着我,随时准备着扣动扳机。     羊皮卷静静地躺在桌上两千余年,对于羊皮卷所记载的秘密,如今还不甚清楚,我甚至还不敢肯定这些羊皮卷到底是不是淑月制作的。     邓国庆也是来到木桌前,跟我并肩站立。     邓国庆说道:“周显寻手中的那卷羊皮卷你应该看过吧?而你在长白山墓葬中带出来的羊皮卷现在在你身上吗?”     “嗯,看过。”     我说道:“不过我从长白山墓葬中带出来的那张羊皮卷现在在周显寻那里。”     “那你可还记得两张羊皮卷外部的边缘轮廓?”     “你是想问我,这三张残缺羊皮卷是不是足够组成一张完整的羊皮卷?”我看着邓国庆,同时在我的脑海中则是仔细地回忆着另外两张羊皮卷的具体内容,经过一番仔细的回忆之后,我说道:“这张羊皮卷应该就是最后一张了。”     不管是邓国庆、还是皇甫正或者说是周静,他们都明白我这句话的具体含义。     既西沙群岛海葬,长白山墓葬之后,昆仑山北麓的神庙建筑群是最后一处遗址,而从这些地方发现的三张残缺的羊皮卷能够组合成一张完整的羊皮卷,至于这张完整的羊皮卷中到底蕴藏着怎样的信息,这个或许得将三张羊皮卷拼凑在一起之后才能知晓。     不过我猜测,如果周显寻的终极目标长生不死药没有在这处神庙建筑群中,那么会不会从完整的羊皮卷中记载的信息找到相关的线索?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当年淑月炼制的不完善的长生不死药又到底存放在什么地方?     可是一想到这里,我内心中又总觉得我似乎忽略了什么最为重要的东西。     邓国庆走上前将羊皮卷收入怀中,而木桌上的这张羊皮卷,同之前我们看到的羊皮卷一样,光看表面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邓国庆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将羊皮卷收入怀中,而皇甫正竟是没有二话,这让我严重怀疑邓国庆与皇甫正背后的势力到底是什么关系。     “再找找看,两仪白玉一定就在这里面。”     不管是羊皮卷还是两仪白玉,都是解开整件事谜团的关键线索,如今成功找到了最后一卷羊皮卷,那么传说中两仪白玉又在什么地方?     而邓国庆之前说过,两仪白玉和两仪黑玉是钥匙,那么这把钥匙又是打开什么地方的钥匙呢?     皇甫正的人开始在卧室以及四周的数间茅屋中寻找可能存在的两仪白玉,可是足足两个小时过去,皇甫正的人竟是没有任何收获。     我不知道皇甫正是凭什么断定他所说的两仪白玉一定在这里的。     而因为找不到两仪白玉,皇甫正深深地皱着眉头。     可是随后他突然盯着我,说道:“严刑,你一定知道两仪白玉在哪里?找出来,不然我一把火把这里烧个干净净,我就不信找不到。”     “你丫脑袋被驴踢了吧,你们十多个人找了两小时没找到的东西,突然转过头来说严刑知道在哪。那行,你们要烧就烧吧,反正关我们卵事。”     胖子冲着皇甫正大声吼道。     “胖子。”     我喝止了胖子继续说下去,而此刻所有人都盯着我,都在看我接下来怎么说。     沉默了片刻,我知道皇甫正没有跟我开玩笑,这地方,他绝对是说烧就烧了的,这里或许对皇甫正、胖子等人来说没有多少意义,可是对于我来,对于两千年前的王傅来说,却是有着无可取代的意义,我绝不能让人一把火把这里毁于一旦。     所以我说道:“我可以给你找出来,但我还是那句话,不准动这里的一草一木。”     “可以。”     皇甫正答应了下来,而我身后的胖子甚至是周静在听闻我这句话之后,都是十分不解地看着我,胖子则是焦急地说道:“他们那么多人都没有找到,你怎么知道在哪里?”     “我知道。”     我回过身看着胖子说道,而胖子则是瞬间哑口无言,他看着我,不明白我凭什么这么说,这一切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迈开步伐,向着靠窗的床榻走去,我的一举一动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而我一边走,在我脑海深处则是回忆着一段千年前的对话。     “其实很多机械性的陷阱原理都是共通的,比如说这种土砖堆砌的炕,它自身就是一个很好的掩护体,通过九宫格方式,以一定的顺序来排列,就可以设置一种开关序列。”     “这种机关可以拿来干什么?”     “因为自身就是一种很好的掩体,所以在开关的后面可以设置一个储存空间,存放一些极为重要的东西啊。”     “那如果有人发现了掩体的存在,想要强行打开呢?”     “开不了的,因为开关序列是开关,但也是陷阱,一旦以错误的方式触发了陷阱,就会触动我布置下的大阵,然后所有的一切都将灰飞烟灭。”     ……     我蹲在了床榻前,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块块土砖,而当初淑月的声音则是不断回荡在我记忆深处。     “不是那样的。”     “你怎么这么笨?顺序和力度都必须刚刚好才行。”     “换一块砖吧,这块砖都快被你弄成粉末了。”     我轻轻摸着身前的土砖,脑海中回忆着当年淑月的声音,我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我自言自语地说道:“淑月,我还记得当年你教我的。”     我的右手轻轻将触碰到的那块砖往里推了三公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然后我的手放到了左下角第四块砖,右手微微用力,将这块砖往里推了一公分,随后我又将手放在上方第六块砖,往里推了一公分……     当我将第九块砖推进去四公分的时候,整个由土砖堆砌起来的炕传来一道咔擦声,随后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土炕列出一条缝来,在缝的里面存放着一只紫金盒子。     我知道这个暗格定是淑月后来修复这数间茅屋的时候布置的。     从暗格中拿出紫金盒子,递给皇甫正,我说道:“你要的两仪白玉应该就在这里面。”     皇甫正并没有接过紫金盒子,而皇甫正身侧的邓国庆则是说道:“打开它。”     并不像墓葬中发掘出来的精致小巧的器物那么多机关,紫金盒子是金属扣扣上的,打开金属扣,直接就打开了紫金盒子,而在紫金盒子中塞满了金黄色的绸缎,纵使历经千年之久,金黄色的绸缎仍旧崭新,而在金黄色的绸缎中静静地躺着一枚象牙白一般的玉。     玉形状好似太极图中阴阳鱼的一部分,且呈现水滴状。     我想这应该就是皇甫正他们想要寻找到的两仪白玉。     而且如果两仪黑玉是黑色的,我想两者拼凑在一起刚好能够形成完整的阴阳鱼。     “拿出来,然后递给我。”     邓国庆这个时候如此说道,而我则是看着邓国庆,看着这个已经年过花甲的老者,或许正是邓国庆这种越是到了关键时刻,越是谨慎小心的态度才让他活到了现在。     我从紫金盒子中取出两仪白玉然后交到了邓国庆手中。     此刻现场的氛围看似不会爆发任何冲突,但暗地里却是无比紧张,只因为皇甫正等人占据最主要的优势,所以无论是周静的人,还是说我和胖子,都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至于周静,我想周显寻让她跟随而来的目的除了所谓的长生不死药之外,还有这个神秘的两仪白玉吧。     只是我们并没有在这处神庙建筑群中发现长生不死药,那么当年淑月又将长生不死药放在了什么地方呢?如果没法找到长生不死药,就无法救出雅琴。     如今周显寻手中掌握有两张羊皮卷和一块两仪黑玉,而皇甫正等人手中则是掌握着一张羊皮卷和一块两仪白玉。     而关于羊皮卷上记载的线索,以及两仪白玉和两仪黑玉到底蕴藏了怎样的秘密,这个或许得将两样东西放在一起之后才能知晓。     至于我,似乎我身上的秘密已经被皇甫正身后的势力知晓,不然之前当我和胖子从通道中逃出来的时候,皇甫正也不会无比自信地叫一声王傅王将军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逆乱阴阳的目的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所有的一切,似乎就只剩下扫尾的工作。     皇甫正的人早已经拿出各种仪器开始对四周的各种数据进行测量,并且再一次对整个空间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只是最后仍旧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真搞不懂当年修建这里的人是怎么想的,什么东西都没放,就那几间破草屋,有那么重要吗?”     这是皇甫正的人闲暇的时候嘀咕的话,而我想,这也是很多人心中所疑惑的,只是这数间茅屋到底有多重要,或许也唯有我和淑月心中才清楚。     一切都已经到了尾声,似乎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我经皇甫正同意,拿回了我的手机,然后将这里的一切,每一个细节都以照片的形式保存了起来,只是照片真的就能永恒地保存吗?我不知道答案。     而就在皇甫正的人打算打道回府的时候,于婉玲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当初在地下通道中,于婉玲遭受到狗头力量的冲击,受了不轻的内伤,一直昏迷到了现在。     醒来之后的于婉玲在了解到如今的具体情况之后,仍旧无比冷静,随后她便开始自己为自己疗伤,正如胖子所说,江湖上的毒手果真不是白叫的,于婉玲不仅一身杀人的本事了不得,同时一身救人的本事同样出神入化。     经过长达两个小时针灸的治疗,于婉玲身体中的淤血差不多就清除干净了,同时于婉玲已经恢复了简单的行动能力。     确定于婉玲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之后,我知道,我必须事先跟皇甫正达成协议,毕竟如今无论是我还是胖子、周静,我们所有人的生杀大权都掌握在皇甫正手中。     皇甫正见我走来,他率先说道:“你可以放心,就算我想取你们的性命,但也绝对不会是现在,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弄明白,特别是关于两仪白玉、两仪黑玉以及三张羊皮卷,我想你应该十分清楚你自身的价值所在。”     “我要你向我保证我朋友的生命安全。”     “这个可以。”     “我还有一个要求。”     “你说。”     我看着皇甫正,说道:“我还有一位朋友迷失在了这处神庙建筑群中,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见到他人,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你是说方跃吧?”皇甫正说道:“我了解过这个人,特种部队的尖兵,多次参加过边境战事实战,无论是侦查还是近身格斗都堪称妖孽般的存在,不过他最擅长的还是狙击,我想你们之前携带的巴雷特就是他的吧?”     “嗯。”     “不过抱歉,我没有多余时间跟你在这里耗。我们必须以最快的方式离开这里。”     皇甫正看着我,没有任何回旋余地地说道。     我不知道皇甫正到底在因为什么事而着急,可是我仍旧十分清楚,不找到方跃,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我沉默了下来。     这个时候邓国庆走上前对我说道:“我们七日后会前往帝都周园,虽然我不知道你心中到底有多少疑问,但如果你想弄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那么我希望你到时候能够如约而至。”     “邓老……”     皇甫正看着邓国庆,有些不解地说道,无论是我还是皇甫正都没有想到邓国庆竟然就这样放过了我们一行人,并且就此打算与我们分道扬镳,甚至还与我约定七日后在帝都周园相见。     至于帝都周园,那是周显寻的老宅。     邓国庆与周显寻相见,想必是为了周显寻手中的两仪黑玉以及另外两张羊皮卷。     能否找到有用的线索,或者说能否解开整件事的谜团,七日后的帝都相见将会成为至关重要的一环,而我,无论是周显寻还是说邓国庆其实都已经意识到了我的重要性,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周显寻和邓国庆两人才会如此的看重与我。     我冲邓国庆点了点头,示意我肯定会如约而至。     皇甫正等人将装备还给了我们,而周静等人则是决定跟随皇甫正等人一同离开这里。     在周静离开的时候,我叫住了周静。     看着这个周家的大小姐,我平静地说道:“我知道我接下来想要说的要求,站在你的立场上来说有些好笑,但我还是想恳求你答应我,帮我保证雅琴的安危。”     我说出了我的恳求,可是一向冷傲的周静并没有出言讥笑和讽刺,她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扔下一句“放心吧”就转身离去了。     我站立在茅屋的菜园里看着皇甫正的人和周静的人相继离开,而胖子和于婉玲则是静静地站立在我身后。     回过身看着胖子和于婉玲说道:“这里面仍旧十分危险,要不你们也先离开吧。”     “方跃那王八蛋怎么说也是我表弟,你觉得我会走?”     胖子如此说道,于婉玲没有说话,只是她沉默地站立在那里看着我,就足以表明于婉玲心中所想。     看着胖子和于婉玲,我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那行,走吧。”     “去哪?”     “找方跃去。”     最后看了眼数间茅屋,我、胖子以及于婉玲三人离开这里,由巨型大阵组成的石墙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再一次合上,看着高大冰冷的石墙,我不知道下一次它再打开的时候又是什么时候,打开它的人又是谁。     根据邓国庆的描述,我们此刻所在的位置,应该在九座神庙建筑中的第九座建筑中,邓国庆他们离开的方向是通往这座神庙建筑的后门,他们可以从那里直接离开。     而我、胖子和于婉玲三人自然不可能走邓国庆他们走的那条路,可如果我们走我们来时的那条路,显然也是不现实的。     毕竟在封住的石道下方不仅仅有无以数计的变异尸鳖,在水底下还有神秘恐怖的水妖,而在水妖之后还有蓝色的光点以及在断龙石后的粽子。     我们来时的路,几乎是一条死路。     可是如果要想找到方跃,我们就必须再一次回到地下,而根据邓国庆之前为我们提供的整个神庙建筑群的大致布置,我大概猜测的出,之前方跃被粽子拉走的位置应该是在第七座神庙建筑与第六座神庙建筑之间的地下。     “先想办法进入第八座神庙。”     我对胖子和于婉玲说道,而胖子则是接着说:“既然九座神庙相通,那么就一定有在两者之间往来的通道,而且之前邓国庆也说过,神庙建筑分了地上与地下两部分,地上实质为神庙,地下则是墓葬坑,地上为阳,地下为阴。阴阳泾渭分明,但又相辅相成,彼此交融。九座神庙建筑的排布,以及内在格局都是有讲究的……”     “等等,胖子。”     “怎么了?”     “你刚才说地上为阳,地下为阴?”     “是啊,而且我记得刚才邓国庆还说过,西沙群岛海葬的格局,也差不多。”     阴阳?我脑海中闪现过这两个字,而之所以打断胖子的话,是因为我清楚的记得,当初我、胖子、龙娇还有雅琴在前往长白山墓葬过程中,胖子在寻龙点穴的时候观察过墓葬所在山脉的地势。     同样是极阴与极阳交汇。     再一联想到两仪黑玉和两仪白玉,此刻我脑海中突然闪现一种疯狂的猜测。     当年淑月布置下这一切,难道是要逆乱阴阳?     如果真逆乱了阴阳,那整个人世纲常不全乱套了吗?     胖子和于婉玲不解地看着我,不明白我此刻脸上震惊的表情是出为何。我将我心中的推测以及那个疯狂的想法告诉了胖子和于婉玲,原本我以为胖子和于婉玲都会跟我一样露出震惊的神色,可之后我只看到胖子一脸的鄙夷。     “你是真白痴还是在拿我和于婉玲开涮?如果不逆乱阴阳,你从神农架坠入悬崖之后,能从长白山那处墓葬中走出来吗?”     “呃?”     经胖子这么一说,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当年淑月布置下这三处遗址,经风水、地脉、时间之力逆乱阴阳,让我得以在两千年后从长白山那处墓葬中醒来。     果真是好大的手笔。     可是耗费如此庞大的人力、物力、精力,难道仅仅是想让我在两千年后醒来吗?     不,应该……绝对不是这样的。     那么淑月的目的,或者说淑月更深层次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我两千年后醒来,也绝对不是为了让我来故地重游一番就完了的。     所有的一切又回归到了三张羊皮卷以及两仪黑玉、两仪白玉上,看来要想找出最终的秘密,我就必须借助周显寻的力量以及皇甫正身后的势力。     还有雅琴,我要尽快找出长生不死药才行。     这个时候胖子突然再次冲我问道:“我说严刑,你是真不记得两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不是胖子第一次问我了,而我身上的秘密,胖子也是知道的七七八八。     我摇了摇头,对于脑海深处闪现的记忆,那根本就不是我能够控制的,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会突兀地出现在你的记忆中。           第一百二十二章 好似变了个人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胖子坚信邓国庆说的没错,之所以能够逆乱阴阳,是因为九座神庙建筑构建而成的大阵,既然九座神庙构建成一个主体,那么九座神庙之间就必定有着联系。     也就是说九座神庙建筑之间必定能够彼此相通。     胖子吭哧吭哧地围绕着这座神庙转了无数圈,就在我和于婉玲都以为没有任何希望的时候,胖子突然蹲在北面的一个小角落骂着娘说道:“尼玛这么小,谁能找到?”     “什么那么小?”     我向胖子走去,而我身后的于婉玲由于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所以慢吞吞地跟在我身后,于婉玲看着蹲在墙角的胖子,说道:“阵,或者说符文。”     我看了眼于婉玲,然后来到胖子身侧蹲下,看到在距离地面差不多三十公分的地方还真有一圈脸盆大小的阵法,阵法并不复杂,其线条纹路甚至到了简单的地步,而也正是因为线条简单、纤细,所以才更加不容易找到。     胖子能够发现,也是走了狗屎运了。     于婉玲这个时候也来到了我们身后,她说道:“严刑,我不是说过你身体中有一道符文吗?那道符文能够激活这道阵。”     我和胖子都奇怪地回过头看着于婉玲。     自从于婉玲昏迷之后醒来,在我的感觉中,于婉玲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     而且我可以肯定,之前于婉玲隔着那么远就能够知道胖子发现的是离开这里通向其它神庙建筑的阵,绝对不是她看到的。     毕竟那个阵的线条就是凑近了看都不一定能够发现,况且当时还有胖子那肥的不像话的身体当着视线呢。     要说是于婉玲看到的,骗谁呢?     可如果不是于婉玲看到的,那于婉玲又为什么知道胖子在那里发现的是一座阵,而且还是离开这里通往其它神庙建筑群的通道呢?     于婉玲似乎是看出了我和胖子之间的疑惑,于婉玲解释说道:“之前我还在昏迷的时候就是在那里,所以那个阵是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的。”     我不知道于婉玲说的是真还是假,但经过于婉玲这么一说,我和胖子也是回想起来,她之前昏迷的时候还真就在发现阵的那个地方。     我看着于婉玲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确定我身体中就一定有一道符?”     “我是巫医,对先秦练气士的手法还是有所了解,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感知到你身体有一道力量,当时只需要稍微仔细感应就能知道那是一道符。”     “那现在呢?”     “还是能够感受得到,只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那道符文的感知力度却是越发的晦涩。”     我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此刻的我看着于婉玲,总觉得这人怎么是那么的熟悉?     看着胖子发现的那个阵法,我想到了之前打开那道石墙的方法,我看了看手中的剑,又看了看手掌的伤,心想难道他娘的这是要老子割腕的节奏?     然而就在我拿起手中的剑再次向我的手臂划去的时候,于婉玲站立在我身后问道:“你要干嘛?”     我回过头,和胖子一样用疑惑的眼光看着于婉玲问道:“不是说要激活这道阵吗?”     “激活阵,你拿剑划自己手干嘛?”     “不是要我的血才能激活阵吗?”     “血个屁,你把手放那上面就行了。”     “什么?尼玛啊,害老子白流那么多血,都够两三月大姨妈流的了。”     将手放在了阵上,潜伏在我身体中的符文自行就浮了出来,而我身体中浮现的符文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阵这把锁。     随着阵法被激活,我、胖子还有于婉玲都看到身前的石墙列出一条差不多两米高的缝,然后岩石向两边移开,在其后面露出一条通道来。     看着黑漆漆的通道,我凝重地说道:“大家小心些,说不定这里面又有什么人鬼牛蛇。”     “瞧把你给紧张的,还是不是个男人。”     于婉玲一边说道,一边率先走了进去,胖子看了看于婉玲那虚弱到没有任何战斗力的身子,而后又回过头来看了看紧张的我,胖子丢下一句话,然后屁颠屁颠地跟着于婉玲走进了通道中。     “说你呢,你丫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艹。”     爆了口粗,不过最后我还是只得跟随于婉玲和胖子的脚步,快步跟了上去。     自从于婉玲从昏迷中醒来之后,种种表现就变得有些奇怪,虽然在此之前于婉玲本身就是一个情绪多变、阴晴多变的人,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于婉玲走在前面,我拉了拉胖子,我和胖子放慢了脚步,跟在于婉玲身后,我轻声对胖子问道:“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于婉玲。”     “于婉玲那婆娘?她能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哦,对了,你还真别说,自从被狗头砸中心口后,我发现于婉玲那婆娘的胸好像平了不少,你说该不会是硅胶垫的吧?”     胖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杀伤力直接爆棚。     没等我一巴掌给胖子扇过去,一柄雪亮的匕首就已经抵住了胖子的裆部,正是于婉玲手中的银光。     “死胖子,你说我这一刀下去,你那第三条腿应该会短不少,你说该不会是橡皮泥搓的吧?”     噗嗤……     我忍住不笑出来,可我还是没能忍不住。     “橡皮泥搓的?我……我,哇哈哈哈哈,不、不行了,让我歇会儿。”     胖子也想笑,可是那混蛋除了苦笑,现在哪里还笑得出来,要知道无论是我还是胖子,都毫不怀疑于婉玲真的会一刀切下去。     “那个,于婉玲,咱能把刀放下好好说话吗?”     “我只喜欢动刀,不喜欢说话,更不喜欢好好说话。”     胖子冷汗都惊出来了,他两腿打颤说道:“姑奶奶,你现在还能活奔乱跳地站在这里,想当初还是胖子我拿斧头凿穿了狗头的心脏取出血栗子救了你一命,如今倒好,你这是在以怨报德,俗话说得好,狗咬吕洞宾,不识……那个,当然,我不是那个那意思,你知道的,再怎么你也比狗好不是?”     “我知道是你救了我。”于婉玲并没有在狗咬吕洞宾这句话上纠缠,可于婉玲越是这样不咸不淡,胖子心中就越发焦急。     “那你还不快些把刀拿开?蛋蛋都凉了。”     “你救了我跟我把刀拿开有什么关系吗?我欠你一条命,就先让它欠着呗。”     于婉玲看着胖子,丝毫没有将刀收回来的意思。     胖子哭的心都有了,心想,将来要是谁娶了于婉玲,两人做游戏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让于婉玲心生不爽,说不定于婉玲随手就刀起鸟落。     光想想,胖子就感觉裆部传来阵阵凉意。     风飕飕地刮,胖子打了个冷颤,低头望去,却见裆部前边的裤子缺了一块,只剩下一条画格子四角裤在风中凌乱,至于于婉玲,她的身影已经转身离去。     “没尿裤子吧?”     “滚。”     我跟上了于婉玲的脚步,倒不是说要上去给胖子报仇,而是我担心这条通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以如今于婉玲的身体,就算是最普通的机关性陷阱,比如说暗箭、滚石啊什么的,只要于婉玲一有稍微的大意,这些东西就能要了于婉玲性命。     自从于婉玲从昏迷中醒来之后,虽然我明显感觉得于婉玲好似变了一个人,但我发自内心深处,却是并没有对于婉玲有多少排斥,反而奇怪的是,我竟然感觉,变了个人似得于婉玲更加值得信任。     只是此刻的我并没有发现这种内心极其细微的变化。     我、胖子还有于婉玲很快就走出了通道,而让我奇怪的时候,这条通道正如之前于婉玲所说,没有任何危险。     这让我很奇怪,而我奇怪的是,整整一条通道都没有任何危险,这在我看来是极不正常的,再有一个是,于婉玲之前凭什么就断定这条通道不会有危险,而且语调还那么肯定?最妖孽的是,这条通道还真他妈没有危险。     走出通道,我发现我们如今又一次位于一座神庙殿宇中。     每一座神庙建筑其实是细分了很多神庙殿宇的,而我们此刻所站立的正是每一座神庙建筑最核心的那间殿宇。     于婉玲围绕着这间巨大的殿宇走了一圈,然后用手指了指南边方向的一个位置,我和胖子上前来到于婉玲指的那个地方,经过仔细检查之后发现了跟之前类似的阵法。     看着不远处的于婉玲,好似变了一个人的于婉玲给我的感觉此刻却是有些熟悉,这里的这种熟悉值得不是于婉玲这个人,而是于婉玲好似变了一个人这件事。     似乎在什么地方遇到过,可是无论我怎么想又都想不起来。     用我身体隐藏的符文激活那座阵,然后又是一条通道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进入通道前,胖子或是出于好奇,又或是出于试探,总之胖子冲于婉玲问道:“喂,凶婆娘,你倒是说说这条通道又有没有危险。”     “没有。”     说罢,于婉玲的身影已经远离我和胖子而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青幻玉瓶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我和胖子对望了一眼,而后又看向了消失在通道中的于婉玲,嘀咕了一声见了鬼了,随后只得屁颠屁颠跟在于婉玲身后冲进了暗道中。     追上了于婉玲,我问道:“我们刚才经过了哪座神殿?”     “第二座。”     “什么?第九座前面不应该是第八座吗?”     我有些意外地说道,而略微懂一些的胖子以及于婉玲则是看白痴一样看着我,于婉玲说道:“你数学学这么好,小学数学老师一定引你为傲吧?”     “呃……”     我难道说错了什么吗?九前面不是八难道是二吗?     胖子无比惋惜地摇了摇头,一边走一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神庙布局自有其玄妙之处,阵法精髓所在,就算是我连摸着皮毛都算不上,你丫什么都不懂,也是情有可原。”     于婉玲走在前面,却是突然停顿了下来,我和胖子不明白,上前问道:“怎么了?”     “有近路。”     听闻于婉玲的话,我和胖子四处寻找,可是并没有在通道找到任何有关于阵的符文线条,不解地看着于婉玲,问道:“拿来的近道?”     于婉玲没有说话,而是迈开了步伐,想身侧的岩壁走去,看着于婉玲整张脸撞在墙壁上,我和胖子还以为于婉玲那婆娘被狗头一下砸坏了脑子。     可是随后我和胖子就震惊地发现于婉玲的身影直接从身侧的岩壁中穿了过去,至于那堵岩壁此刻则是荡起一圈圈涟漪向四周散开。     “空间扭曲?”     我和胖子几乎同时惊呼道。     要知道空间扭曲,不亲自去撞一下是根本不可能被发现的,可是我和胖子都十分清楚,于婉玲在此之前似乎就十分清楚在这里有空间扭曲,而且听闻于婉玲的话语,她似乎十分清楚空间扭曲的另外一面到底是通向何方。     胖子再一次看向了我,他说道:“为什么我如今对于婉玲那婆娘的感觉,越发的觉得像你从神农架回来时候的感觉?”     胖子这句话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在此之前我就觉得自从于婉玲从昏迷醒来之后,在于婉玲她身上发生的种种有种熟悉的感觉,可是我又一直说不清道不明这到底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见到过。、     知道胖子这么一说,我才突然恍然大悟过来,这种感觉不正是我从神农架坠入悬崖之后从长白山墓葬中醒来的情况吗?     “难道如今的于婉玲已经不再是于婉玲了?”     我不禁在心中这样想到,可是于婉玲一直都跟我们在一起,就算期间于婉玲被皇甫正等人掳去一段时间,可是我仍旧可以确定,如今的于婉玲绝对是如假包换的于婉玲,并不是其他人。     可是无论是我还是胖子,我十分清楚,这种发自我们内心的感觉,也是绝对不会骗我的。     “严刑,你说于婉玲那婆娘的身体虽然还是这具身体,而她的灵魂是不是已经不再原本的灵魂了?就像穿越小说中的主人公一样,而于婉玲昏迷的这段时间,正是被小说中的主人公给穿越了?”     “你他妈真当这是玄幻小说啊?什么都敢想。”     “有什么不敢想的?你丫都能借尸还魂,两千年后从长白山的墓葬中爬出来,那于婉玲那婆娘就凭什么不能被小说中的主人公穿越附体?”     “老子懒得跟你说。”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是我心里还是觉得胖子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然而我仍旧从内心抵触这些人鬼神佛的说法,虽然这一路上我所遇见的、看到的都已经远远超出了我原本的认知和常识。     跟上于婉玲的脚步,我和胖子纷纷冲进了身侧的扭曲的空间,当我们从扭曲的空间中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于婉玲怔怔地站立在原地。     “喂,凶婆娘,在看什么呢?”     胖子冲着于婉玲说道,而我此刻则是顺着于婉玲的目光向前方看去。     这是一件空旷的殿宇,按照之前于婉玲所说,我想这里应该就是第七座神庙建筑的主殿中了,也正是当初方跃被种子拖走的地底正上方。     主殿占地面积极广,目测至少在三四百平米左右。     主殿四周矗立着一根根直径近一米的石柱,正是这些石柱支撑着主殿的所有重量,而在石柱上,离地差不多一米六七的距离上是一盏盏青铜灯盏。     灯盏燃烧着淡蓝色的火焰,看不出灯的燃料到底是什么,也更加不知道这些火到底是跳动了多长时间。     是刚刚才被点燃,还是说已经持续燃烧了两千余年?     不过这些都是不重要的,最为重要的是,在主殿的中心有一方台阶,台阶九层,九层之上是一个正方形类似于祭台的平台。     此刻在平台上跪立着一道身影。     身形魁梧,浑身沾满了血迹,一头钢针一般的短发被血水和汗水打湿,他背对着我、胖子还有于婉玲三人,可即使这样,我们也能在看到这道身影的第一时间认出那道跪立在台阶上的身影正是我们此行寻找的方跃。     “方跃?”     当我看到方跃的一瞬间,内心一激动,正要迈出步伐向方跃走去,但却被胖子和于婉玲一同拦了下来。     “等等严刑,有些不对劲。”     我也不是那种脑残的角色,所以经过胖子这么已提醒,我也是立刻意识到还真的是有些不对劲。     “方跃……”     胖子远远冲着台阶上那道声音大声喊道,可是在喊了几声之后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于婉玲则是站在一旁说道:“不用喊了,他听不到的。”     “怎么回事?方跃还活着吗?”     “至少现在应该是还有心跳的,至于是不是还活着,这个的看过之后才知道。”     于婉玲如此说道,而一旁的胖子似乎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胖子冲于婉玲问道:“你是说方跃那家伙中了尸毒?这是要化粽子的节奏?”     “嗯。”     于婉玲无比肯定地说道,我则是在心中想到,你不是巫医和杀手吗?什么时候对墓葬里的东西,以及这九座神庙建筑群这么熟悉了?     心中虽然这么想的,不过却是没有真的说出口。     我慢慢接近方跃,并且绕开了方向,想要看一看方跃的正面,可是就在我的视线慢慢旋转的时候,我却是看到之前因为方跃的身影阻挡的缘故而没能看到的一只青色玉瓶。     青色玉瓶极小,长不过食指,大小不过拇指,可是这只青色玉瓶却是悬浮在半空的,并且我能够感受得到,玉瓶四周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青色气息。     “那是什么?”     我指着那枚青色玉瓶说道,而胖子和于婉玲则是绕过方跃身影的阻挡同样看到悬浮在台阶中心的那枚青色玉瓶。     胖子在看到那枚青色玉瓶的一瞬间就吞咽了口唾沫,因为单看那枚青色玉瓶就知道是一个有价无市的瑰宝,拿出去不知道要值多少钱。     而一旁的于婉玲也是面露震惊的神色,同时于婉玲无比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话,由于于婉玲嘀咕的声音太小,并且发音有些模糊,所以我并能挺清楚于婉玲嘀咕的那道声音到底是什么内容。     胖子看到方跃身影的时候都还能保持冷静,但是当胖子看到那只青色玉瓶的时候,却是无法保持淡定了。     胖子就跟魔怔了一般走向那九阶石阶。     “打晕他,中魅惑了。”     于婉玲突然冲我大声吼道,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三人中只有胖子一人中了魅惑,但我仍旧一个箭步冲上前,随后一掌排在了胖子后脑勺上,力度恰到好,胖子整个人一翻白眼昏迷了过去。     我看着石阶上的那只青色玉瓶,心中竟生出一丝丝忌惮之心。     “那是什么东西?”     “青幻玉瓶。”于婉玲无比凝重地说道:“你知道在青幻玉瓶中装的是什么吗?”     “什么?”     “长生不死药。”     长生不死药五个字好似五道惊雷在我脑海炸响,突然间我觉得这一切变得云里雾里,当年淑月留下的长生不死药还真的存在于世,并且竟然就放在了这九座神庙建筑中。     不对,于婉玲为什么知道那个青色玉瓶名叫青幻玉瓶?她又凭什么肯定那只青幻玉瓶中装的是长生不死药?     我转过头看着于婉玲,可是无论我怎么看都无法在于婉玲那张美丽白皙的脸上看出花来。     “看着我干嘛?”     “没、没什么。”     随后我就看到于婉玲的表情变的惊慌起来,就在我心中疑惑于婉玲这是什么表情的时候,于婉玲冲我大声吼道:“快闪开。”     这个时候我已经感知到有什么东西在我身后,并且某种物体在以一个几块的速度砸向我的头部。     我的身体在第一时间侧身出去,坚硬如铁的爪子几乎是贴着我的身体扑了个空。     那是方跃。     躲避开那几乎能拍碎脑袋的一爪,我迅速后退几步,来开与方跃之间的距离,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我看清方跃此刻的状况。     方跃脸色苍白,隐隐透露出黑色,好似那已经死去多时的尸体,双眸泛白,一根根猩红的血丝乍现,同时我看到方跃身上的衣物已经成了布条,醒目的血迹和伤口已经化脓发黑。     我甚至怀疑此刻的方跃到底是活着的还是已经死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王将军,而非严刑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方跃张开口发出模糊的吼声,那模样跟电影里的丧尸几乎没什么区别。     看到方跃此刻的状况,我整颗心都沉到了谷底,方跃现在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吗?还有没有救活的可能?而他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按住他,还有救。”     于婉玲这个时候冲我说道,我没有想到方跃竟然真的还有救,不再有过多的思考,我迅速冲了上去,以我如今的速度和力量,纵使方跃处于全盛时期都不是我对手,更何况此刻的方跃整个就是一丧尸,速度急速下降。     我反手扣住方跃的双臂,方跃在猛烈地挣扎着,我能够闻到从方跃口中散发出来浓烈的腥臭,心想方跃被那群粽子拉走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婉玲忍着身上的伤痛来到方跃身前,她右手握拳,每两根手指之间都夹着一根三四公分长的银针。     一根银针刺进了方跃眉心中,两根银针刺入方跃檀中穴和灵虚位置,最后一根自上而下,直接插进方跃神庭,插完四根银针,于婉玲挥起她的的拳头,一拳砸在了方跃的腹部。     哇的一声,一团浆糊一般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物体从方跃口中吐了出来,且吐出来的东西恶心难闻。     “血。”     “什么血?”     “你说什么血?你的血,难道是黑狗血不成?”     于婉玲冲我大声吼道:“快点,我们没有多少时间。”     我扣住方跃的同时,伸出了我的手臂,银光自于婉玲手中闪现,下一刻我掌心的伤口又一次被划开,淡金色的血液不断从伤口中流淌出来。     我看着深可见骨的伤口,心中默默地艹了一声,于婉玲那婆娘这是要把我的手切下来的节奏?     “接下来怎么做?”     “抹在他伤口上。”     “我扣着他,怎么抹?”     “我来。”     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他冲了上来帮我按住方跃,我正好腾出手来,可仅仅是我粗略地看了看方跃身上的伤口就多达十五六处,而且每一道伤口可都是深可见骨。     方跃如果真的能够活过来,那可真的是奇迹。     胖子使出了吃奶的劲扣住方跃,于婉玲则是不断拿出银针找准方跃身上的穴位插进去,而我,淡金色的血液就跟不要钱的消毒水一般不断淋在方跃的伤口上。     淡金色的血液与化脓发黑的伤口接触在一起的瞬间,伤口便冒出一阵阵肉眼可见的灰烟,那模样,有些像给粽子喂下糯米的时候的一模一样。     吼吼吼……     方跃嘴里发出模糊的声音,说不清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痛苦。     胖子整张脸涨得通红,然后发青发紫,那王八蛋平时都将精力放在赌博和女人的肚皮上,所以胖子的力量和耐力都不行,此刻隐隐有脱力的征兆。     胖子的模样就跟便秘一般说道:“还有多久,老子撑不住了。”     此刻胖子撑不住了是小,更为严重的是我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大殿的四周站立着七道粽子的身影。     七道粽子的身影身着当年天汗部落的民族服饰,可是我仅仅是粗略地看了看,便发现一个难以置信的事实,因为这七道粽子的体型、容貌几乎完全一样,好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就算是双胞胎,也应该没有这么像吧?     我在心中这样想到。     胖子和于婉玲也是发现了四周七道粽子的身影,胖子额头已经冒出了一颗颗冷汗,他干咽了口唾沫,没有再说话。     差不多用我自己的血为方跃身上的伤口洗了个遍,我看着还在不断用银针扎着穴位的于婉玲说道,“我去拦住那些粽子。”     “回来。”     “怎么了?”     “不用去拦,他们不敢过来。”     “为什么?”     于婉玲没有回答我为什么,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于婉玲说的是正确的,纵使那七道粽子将我、胖子等四人团团围住,可是他们只是静静地站立在那里。     那些粽子似乎在畏惧忌惮着什么。     于婉玲几乎用银针将方跃插成了刺猬,也不知道于婉玲那婆娘从哪里找来这么多银针。     方跃不再动弹,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好似一座雕像,见方跃不再挣扎,胖子则是松开了扣住方跃的双臂,然后整个人好似脱力一般,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我才有机会慢慢地观察方跃的情况,以及四周足足多达七具的粽子。     方跃不用说,一定是中了尸毒的缘故,之所以还有救,想必是尸毒侵入的不深,再加上于婉玲的针灸还有混杂着长生不死药药效的淡金色血液。     至于四周的七道粽子,我是真的不明白他们在忌惮害怕什么。     青幻玉瓶?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在石阶上悬浮在半空的青幻玉瓶,如果真如于婉玲所说,在青幻玉瓶中装着长生不死药,那七具粽子是不是在畏惧长生不死药的气息呢?或者说仅仅是在畏惧青幻玉瓶。     一脚揣在胖子屁股上,于婉玲问道:“刚才你被魅惑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钱,好多好多的毛爷爷。”     胖子似乎还在回味被魅惑的时候看到的景象,纵使现在知道那是假的,可是仍旧让他无比留念。     于婉玲皱了皱眉头,她没有理会不远处的七具粽子,而是无比凝重地看向了不远处的青幻玉瓶,我不明白那只青幻玉瓶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于婉玲如此重视。     我上前问道:“知道那青幻玉瓶到底是什么东西吗?”     “你只需要知道,无论是西沙群岛那处海葬,还是长白山墓葬亦或者是这里,只要手持那只青幻玉瓶,不管是粽子还是尸鳖,亦或者是传说中的青眼妖狐、三头血蟒都会忌惮。而且,要想在那地方活下来,没有这只青幻玉瓶是根本不可能的。”     “那地方?什么地方?”     于婉玲看向了我,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说道:“你去把那青幻玉瓶拿下来。”     “凭什么是我?”     连粽子都十分忌惮,胖子差点迷失在青幻玉瓶的魅惑中,这种东西,说不得有多危险。     “你不去,我去。”     说着于婉玲就迈开了步伐,向着那只青幻玉瓶走去,我见于婉玲走远,在内心简单的挣扎之后,还是上前将于婉玲拉住,说道:“还是我去吧。”     面对于婉玲一样的目光,我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就算有危险,以我的反应速度和力量总比你们要安全些。”     我的脚步踏上了石阶,可是当我的鞋与石阶接触的瞬间,我感觉整个人都清凉下来,就像是从外面三四十度的大热天突然走进开着空调的商场里一般。     我的目光看着上方的青幻玉瓶,青幻玉瓶体积其实很小,顶多就是比成年人的大拇指大一些,甚至可以用来当做挂坠挂在胸前。     站立在青幻玉瓶前,如此近距离地观察,我才发现,原来在青幻玉瓶四周竟然弥漫着一层极薄但却极其浓郁的青色氤氲。     因为青色氤氲的遮挡,所以根本看不清青幻玉瓶中的情况。     至于青幻玉瓶中是不是真的存放着长生不死药,就更加不得而知。     我伸出手,将青幻玉瓶握在手中,然而当我的手与青幻玉瓶接触的一瞬间,我便感觉我整个手臂都传来一股酸麻的感觉,好似失去了知觉一般。     倒不是因为触觉神经被压迫产生了酸麻,而是因为太冷的缘故,冻的。     迅速收回右手,可是我发现刚才与青幻玉瓶接触的食指指尖已经结冰,虽然没有痛觉,也看不出任何伤势,但想必那一块血肉已经冻伤。     看着这个不过拇指大小的玉瓶,心想这尼玛是干冰雕的不成?     “拿衣服裹着。”     于婉玲冲我大声喊道,而我则是迅速脱下已经无比破烂的上衣一把将青幻玉瓶裹住,然而就在我用上衣将青幻玉瓶裹住放进旅行包里的一瞬间,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的七具粽子突然动了。     没了青幻玉瓶的威慑,七具粽子就跟饿狼扑向小白兔一般冲向了方跃、胖子还有于婉玲。     “跑。”     看到粽子来势汹汹,我冲着胖子他们大声吼道,胖子左看右看,尿都要急出来一般吼道:“你他妈倒是告诉我该往哪跑?”     七具粽子从四面八方冲向了胖子他们,根本连逃命的方向都没有。     我从石阶上跳了下来,来到胖子他们身旁,从胖子手中接过已经处于昏迷状态的方跃,将方跃背在背上,然后寻找机会离开这里。     “我来开路。”     于婉玲率先走了出去,如此说道,我担心于婉玲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会不会有危险,可是转念一想,被尊称为毒手的于婉玲又岂是逞能之辈,所以也就没有出言阻拦。     胖子这个时候端着方跃的巴雷特对准前方一名粽子的头颅扣动了扳机。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听到巴雷特的枪声了,还有些小小的怀念,此刻,虽然胖子这一枪打歪了,并没能射中粽子的眉心,但也爆了粽子半边头,硬生生轰出一个缺口来。     “妈的,看来没把这东西扔了是个明智的选择,只是这么多年没用,有些生疏了。”     胖子口中嘀咕道,随后便跟着于婉玲的身影冲了上去。     七具粽子如今还剩下六具,而我纵使背着方跃近两百斤的身体,速度也仍旧比胖子和于婉玲快,于婉玲很快带着我们来到殿宇的一角,她说道:“王将军,快将阵激活。”     岩壁上铭刻的有一座阵,那是离开这里的通道,而因为此刻的情况十分紧张,所以无论是我还是胖子,甚至是于婉玲本人都没有注意到于婉玲刚才对我的称呼。     王将军,而非严刑。           第一百二十五章 关于于婉玲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于婉玲突然间对这座神庙十分熟悉,再加上我身体中的那道符文,以至于我们在九座神庙建筑之间畅通无阻,当在再三确定没有继续待在这里面的必要之后,我们一行四人终于打算离开这里。     走出神庙建筑,当我回过头看着广场上矗立千年之久的那座雕像的时候,我内心五谷杂娘,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下了山,顺着来时的路,在于婉玲的多番纠正下,我们顺利离开了这片银石影响的诡异空间。     就在我们即将弹尽粮绝的时候,我们终于看到了周静队伍驻扎的那个村庄。     周静和皇甫正等人都已经离开,不过各自都留下了人来对银城和九座神庙建筑进行秘密的充分开发。     我们休整了一天的时间,在这期间方跃也是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并且于婉玲检查了一番之后,发现方跃的身体因为自身的底子好,所以并没有什么大碍,更不会留下什么隐患。     第二天,我们一行人收拾好行李打道回府。     座驾仍旧是我那辆悍马,我们一行四人一路向东,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终于回到了南京家里。     而在这一路上发生了个小小的插曲。     那是关于青幻玉瓶的,根据于婉玲所说,青幻玉瓶中应该是存放着当年淑月炼制的长生不死药,至于存放了多少枚,于婉玲没有说,我也没有问。     而长生不死药,那是救出雅琴最安全的办法,所以我自然要想办法确定青幻玉瓶中到底有没有长生不死药,如果有,那我就得想办法将长生不死药从青幻玉瓶中拿出来。     青幻玉瓶十分重要,说什么也不能交给周显寻。     可是青幻玉瓶四周一直都弥漫着一层薄而浓郁的青色氤氲,因为这层青色氤氲的缘故,根本无法确定瓶子中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况。     再有一个便是,青幻玉瓶整个瓶身都极为寒冷,就好似干冰雕刻的一般,让人不敢轻易接近和触碰。     而后来,经于婉玲提示,竟是以一种极为玄幻的方式解决了这个问题。     滴血。     是的,就跟玄幻小说中男主角得到了宝物,然后滴血认主有些类似。     当然这里的滴血并没有小说里写的那么夸张,而是因为在青幻玉瓶中有一座阵,那是当年淑月在玉瓶中布置下来的,而这座阵则是以抽取四周的能量来保证青幻玉瓶的某种功效。     空气中的能量往往是以温度的形式表现出来,当四周空气的温度被青幻玉瓶内的阵抽取之后,温度自然降低到了极低的地步。     而当年淑月在布置那座阵的时候,就设定了滴血可以暂时停止阵法的运转,而这个血,必须得含有长生不死药药效。     这种设定让我想到了如今的电脑程序。     当我将自己的血滴在青幻玉瓶上的时候,果真发生了变化,青幻玉瓶四周的青色氤氲渐渐消失不见,同时手触碰到青幻玉瓶,也不像之前那般直接被冻成冰块。     能够看清青幻玉瓶中的具体情况,可是无论是我还是胖子,我们都无比失望的发现,在青幻玉瓶中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     长生不死药并没有在青幻玉瓶中,于婉玲的判断,第一次出现了错误。     没能找到传说中的长生不死药,虽然担心雅琴的安危,但我们一行人也没有直接就前往海南,而且说不定此刻周显寻那老王八在帝都呢。     回到了南京家里,我们一行人开始整理我们手上的各种线索。     可是无论是羊皮卷还是两仪白玉、两仪黑玉都在周显寻和邓国庆两人手中,我们唯一的优势便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闪现在我大脑深处的记忆。     还有一个于婉玲,以及胖子在墓葬风水上的造诣,以及方跃的狙击能力。     如果算上雅琴,那么就还有雅琴在考古学上的博学。     于婉玲一直在嚷嚷着她有一个毕生都想要完成的项目,为此她不惜一切代价想要从我这弄到我的血,也为此而加入了我、胖子、方跃组成的队伍。     而于婉玲的那个项目,其实正是炼出长生不死药来。     如果放在以前,我一定会对于婉玲的想法呲之以鼻,可是当我从神农架坠下悬崖,从长白山墓葬中醒来之后,我过去二三十年来的认知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开始正视于婉玲这个疯狂的想法,虽然我不认为于婉玲能够完成。     毕竟纵使是当年大秦的大祭司淑月举国之力炼制长生不死药都差点折戟沉沙,就更不要说没有任何资源,跟淑月比起来没有任何能力的于婉玲能够炼制成功了。     可是我又一直坚信一句话,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就实现了呢?     所以我支持于婉玲,我也相信于婉玲。     再加上此次昆仑山一行,其实我心中已经对于婉玲已经没有了多少芥蒂。     然而对于于婉玲这个人,我知道的还是太少太少了,就算是在此之前跟于婉玲多次打过交道的胖子,对于于婉玲的情况也仅仅是知道一星半点罢了。     而对于于婉玲的出生、履历,不管是我还是胖子,都不甚清楚,至于于婉玲小时候的情况,就更加不得而知了。     似乎对于众人来说,于婉玲就像是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一般,这种情况有些类似于当初我从长白山一处千年的墓葬中以王傅的身份走出来。     而私下里胖子悄悄跟我说过,当年他曾经委托地下黑暗组织调查过于婉玲的来历,可是这个情报遍布整个东南亚的情报组织最后能拿出来的情报却是少之又少。     而且最让胖子愤怒的是,那个地下情报组织拿出情报中竟然有一项完全不符合常理。     公元一九七零年九月,于婉玲以一己之力在南部边境一举端了数个毒枭据点。     先不说于婉玲有没有那个能力以一个人的能力端掉好几个毒枭窝点,就看时间来说,一九七零年,那个时候的于婉玲尼玛还没有细胞分裂吧。     这种明显错误的情报,却被那个地下情报组织判定确切情报,这让胖子一个头两个大。     “如果情报出现错误,雇佣方不仅可以不用付钱,甚至还可以索取赔偿,可是那群王八蛋兴许是为了佣金的缘故而拒不认账,声称他们的情报绝对不会出现问题。”     这是胖子给出的主观猜测。     可是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在我脑海深处却是突然闪现一种荒唐的想法,这个想法一闪而逝,当我再去仔细回忆这个想法的时候,却是怎么都再也找不到头绪。     于婉玲,似乎笼罩在这个女人身上的谜团,比我身上的谜团还要多一般。     回到南京已经两天,期间张涛来找过我,向我说了一下当初我放在潘柳月那里钻石的拍卖情况,原本满打满算只价值一千万的钻石,硬生生拍出了一千两百万的价格。     当然,潘柳月提了一百二十万的提成,可是我仍旧是赚了的。     攀上潘柳月这条大船,绝对比多出来的八十万收获更大。     我问了一下张涛的近况,从小我几乎是跟张涛穿一条裤裆长大的,而我和他从小就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开一个属于自己的豪车俱乐部。     一千万的启动资金,差不多是够了,而以张涛的头脑,只要他不继续去写他的扑街网络小说,我深信要想将豪车俱乐部运转起来,并且实现盈利并不难。     俱乐部还在筹建中,张涛这段时间也累成了狗,虽然仍旧还是当年的那个**丝,可是我却是发现,在与张涛的交谈间,张涛还是有了变化,那是从骨子里改变的气质。     我又问了问张涛跟阮丽之间的情况,可是当听到阮丽的时候,张涛整个人都沉默下来。     不过沉默了片刻的张涛又立马抬起头来,欠抽的脸上绽放出没心没肺的笑容,张涛说阮丽来看过俱乐部的筹建情况,期间也大大小小帮了不少忙。     可是张涛却总是感觉,他与阮丽之间七年的情感再也回不去了。     曾经的山盟海誓,昔日的甜言蜜语,如今到了张涛和阮丽这里,就只剩下回忆,两人彼此之间的交谈和相处,更多的像是普通朋友。     如凉了的白开水一般平淡。     什么都说恋人分开后不能做朋友,那种不能做朋友的恋人,其实还有重新在一起的可能,因为彼此之间还在乎,所以彼此之间才觉得尴尬。     真当两人之间的交谈和相处变得普通平淡,那种心如止境的心绪才是分开的恋人之间最可怕的杀手。     因为那意味着不在乎,意味着所有的一切回归灰白。     而如今的张涛和阮丽正是这样一种情况。     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两人七年的情感,好似在一夜之间彻底崩溃,无声无息,却又彻彻底底。     有些时候我真恨不得扇张涛两耳光,可是每当我想要抬手的一瞬间,我又想到了自己,无论是雅琴还是淑月,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教训张涛的呢?     “只怪自己当初太混蛋,或许两人分开也好,至少她能找到她想要的生活。”     这是张涛离开的时候说的话,我能感受到张涛这句话中,明理、豁达、接受,还有那股深深的,怎么也无法抹去的无奈。           第一百二十六章 见到雅琴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其实如果时间允许,我是肯定想要去俱乐部看看的,可是此次从昆仑山北麓、塔里木盆地回来,我的空闲时间确实不多,最为重要的是,我得去看看雅琴的父母。     雅琴的父母都是已经上了年纪的老教授,为人和蔼慈祥,这辈子没得罪过人,教书育人,为国家培养出了数不清的栋梁之才。     他们就雅琴一个女儿,而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雅琴也是经常性的在外地出差,也幸好这些年来老两口的身体都还算健康,没个什么病痛。     可是人老了,免不了生个病住个院什么的,原本我都打算我和雅琴结婚后就把老两口接过来跟我们一起住,那样也好有个照顾。     只是我没想到,因为我的缘故,竟是把雅琴卷进了这场漩涡,如果雅琴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先不说我自己这关,单就两老口那里,我就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雅琴是个孝顺的女儿,纵使常年出差在外,也时常给老两口打个电话、发给短信什么的,时而问问父母的身体情况,也算是变相的跟老两口报了声平安。     虽然老两口明里嘴上没说,平时也很少主动给雅琴打电话,那是因为老两口担心影响到自家女儿工作,但是这并不代表老两口不在乎他们这个唯一的女儿。     这是一个和谐、平淡的家庭,而也或许唯有这样的家庭,才能养育出雅琴这般通情达理、不骄不躁的女生来。     我算了算时间,雅琴被周显寻禁足也快有大半个月了,半个月的时间没有接到女儿的电话,老两口会不会担心?会不会胡思乱想?     而且我不知道雅琴把我跟她之间的事告诉老两口没有。     当我踏进雅琴家门的那一刻,我内心却是有些小小的紧张,就像是小媳妇见公婆一般心里没底,可是在这股淡淡的紧张背后更多的是愧疚。     是我没能保护好雅琴,所以我愧对雅琴的父母。     见到了雅琴的父母,老两口一如既往地过着平淡的日子,没有什么波澜不惊的事件,反倒是看到我的出现有些意外,而一番简单的交谈之后,我向雅琴的父母传达了,雅琴因为工作的原因所以不能时常给老两口打电话,这才特意让我来看看老两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然而自认为表演的天衣无缝的我,仍旧被雅琴的母亲看出了一些端倪,可是老两口并没有刨根问底,只是叮嘱我跟雅琴在外面要小心谨慎,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然而雅琴父母越是这样,我内心那股愧疚和自责就越发的强烈,难以自己。     雅琴的父母平时餐饭都十分清淡,主要以养生为主,而因为我的到来,却是让老两口弄了一大桌鱼肉饭菜。     夹着桌上的菜,刨着碗里的饭,我似乎感觉雅琴就坐在我身边,一家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其乐融融,普通平淡之中弥漫的是一种叫幸福的东西。     然而当我的目光看向身侧,那里只有一个空空的木凳。     “雅琴。”     我心中轻声呼唤着雅琴,而雅琴的父母这个时候也是放下了手里的饭碗。     当我离开雅琴家的时候,在脑海中我只记得雅琴父亲说的一句话,“小严啊,我跟你阿姨就琴琴一个女儿,她有什么事都喜欢放在心里,脾气呢有点倔,所以有些地方你们要相互担待,结婚过日子,每天都是柴米油盐。只是你们之间的事,叔叔跟你阿姨也不好多说什么,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老人的话虽然直白,可是每一个字眼都直击我内心深处。     回到家里,我收拾收拾心情,开始准备前往帝都的东西,因为算算时间,差不多已经到了之前跟邓国庆约定的七天时间了。     胖子和方跃这两天一直都住在我家,至于于婉玲,回到南京之后于婉玲就人间蒸发了,不过当我、胖子还有方跃三人将行李收拾好之后,于婉玲又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胖子询问于婉玲这几天去哪了,最后的结果毫无疑问,胖子在于婉玲那里碰了一鼻子灰。     坐上了去帝都的飞机。     看着机窗外的云层,我似乎又回到了一两个月前,那一次是我接到了雅琴的电话,前往神农架看那具尸体,那具属于我的尸体。     前后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至于到了此时此刻,我仍旧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我甚至是在想,这一切都是一场梦该多好,当我再次睁开眼睛,雅琴正静静地躺在我身旁盯着我,然后两人一起吃早饭,然后各自忙自己的工作。     只是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我冲胖子问道:“你知不知道周显寻的周园在什么地方?”     “你说呢?”     胖子是天津人,这些年走南闯北,祖国山河几乎没有他没去过的地儿,而对于帝都,胖子也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至于在圈子里极为出名的周家大院,以胖子的阅历,又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     下了飞机,打了辆车,我们便向帝都北面四环驶去。     而能够在帝都四环拥有近千平米的院子,这可不是单单有钱就能办到的事,可想而知周显寻在社会上的手腕和能力。     下了车,抬头看去,大门是一扇古香古色的双开木门,粗略一看,木质应该是黄花梨,我内心震惊,心想拿黄花梨来做大门,极度的奢侈浪费不说,也不怕被贼惦记了。     大门敞开,两位看门的人员看到我、胖子、方跃和于婉玲四人,上前拦住我们问道:“你们干嘛?”     “干嘛?你眼瞎啊,来这里自然是找你们周老爷呗。”     胖子没给看门人员好脸色,而看门的那人也清楚找周老爷子的人中,很多都是权势滔天的大人物,他们惹不起,所以纵使明知道我们一行四人是打车来的,仍旧有耐心地问答:“那请出示一下预约单。”     “啥?预约单?”     胖子整张脸都垮了下来,他挽了挽袖口,那模样跟要动手似得,胖子说道:“你出去打听打听我胖子曾龙是何许人也,就算放眼整个帝都,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见你们家周老爷子,需要预约吗?”     “曾龙?没听说过。”     真诚的话,其实最具有杀伤力,胖子被看门人员的话打击的不轻。     我上前说道:“这位小哥,事出匆忙,所以我们根本没来得及预约,不过我们找你们周老爷子的确是有急事,如果因为你的职责所在而不敢让我们入内,我们也理解,不过还望你前往通报一声,就说一个叫严刑的人到了。”     “严刑?”     叫到我名字并不是眼前的人员,而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周静。     周静听闻我的声音,从大院中走出来,遇到了周静,我们一行人也算是喜出望外,在周静的带领下,我们一行四人很顺利地进了大院。     “邓国庆他们已经来了,正在跟爷爷说事,我带你们去。”     “等等。”     “有什么事吗?”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带我去看看雅琴。”     “嗯。”周静迟疑片刻便答应了,她走在前面说道:“你放心,你的小女朋友很好,除了离开这个院子,以及院子里一些连我都不能去的地方,她有着绝对的自由。”     周家大院的装修风格,古风味道极浓,而在寸土寸金的帝都四环,能够敢这样装修的,也唯有周显寻这种不缺钱,有权势的人才能做到了。     穿过两条走廊,我们来到一栋三层小楼前。     周静说道:“这是爷爷的书房和收藏室,爷爷这些年来收集的资料、史记、手札,以及古玩都在这栋楼里,经爷爷吩咐,这里是对你的小女友开放的。她往往能够在里面一待就是一整天。”     以周显寻的阅历和能量,不管是各种考古资料还是古玩,都绝对是精品,而对考古、古玩等东西有着浓厚兴趣的雅琴,这座三层小楼对于雅琴来说就只一座宝藏,的确还真有可能如周静所说,雅琴在里面一待就有可能是一整天。     在周静的示意下,我走进了这栋小楼。     一楼放着一个个木框架,木框架摆放着无数古玩。     玉器、字画、青铜器几乎应有尽有,二楼三楼则是存放着各种考古资料。     看着这栋小楼里的装饰,我想,这栋楼绝对不止三层,在地下绝对还有很大的空间,在那里存放的东西,应该才是最为重要的,说不定从西沙群岛中取出来的两仪黑玉以及两卷羊皮卷就在这下面。     我拾阶而上,来到第二层,这上面果然存放着很多书册,而且很多都是古代古人的真迹。     我的身影穿梭在木架之间,突然一道身着牛仔裤,身上穿着白色体恤,留着一头橘黄色大波浪卷发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那道身影似乎也是发现了的我存在,此刻正从木架上拿下一卷手札的她转过身来。     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孔,还是那双熟悉的双眸,透过那副黑框眼镜,我看到雅琴双眸中淡淡的喜悦,看的出来,正如周显寻所说,也正如周静跟我所保证的,雅琴虽然被限制了自由,但却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委屈。           第一百二十七章 会面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走上前,我看着站立在我身前的人儿,本就瘦弱的雅琴,这么多时间没见,却是变得更加消瘦了。     “还好吗?”     “嗯。”     雅琴轻轻点点头,或许是为了不让我担心,同时也正印证了雅琴父亲的那番话,雅琴什么事都喜欢藏在心里,我想纵使雅琴在这段时间中受了委屈,她兴许也不会说出来。     我低头看着雅琴,雅琴也是抬头看着就在身前的我,原本想象中有千千万万的话语,到了此时此刻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们就这样看着对方,随后嘴角轻轻勾起一丝丝会心的笑容。     “都怪我不好。”     “不要自责,严刑,我没事。”     “我带你离开这里。”     我一手拉着雅琴,准备向楼下走去,可是这个时候周静等人却是走上楼来,周静说道:“爷爷和邓国庆他们在等着你。”     没有直接回答周静的话,说道:“今天我要带雅琴离开。”     “这个我做不了主,你得问问爷爷。”     “那行,那就见到了周显寻再说。”     我拉着雅琴的手跟随周静一行人走下了楼梯,可是当我拉着雅琴的手出现在于婉玲面前的时候,我却是感受到于婉玲双眸中淡淡的敌意。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出现了错觉。     雅琴是我名正言顺的女朋友,我拉着她的手,似乎跟于婉玲没有任何干系,那又为什么当于婉玲看到我拉着雅琴的手的时候,会表露出不悦的神情来呢?     而且虽然这股不悦的神情一闪而逝,但不仅仅是我,就连胖子也都发现了。     之后胖子还跟我开玩笑说,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喜欢上我了。     但是我知道,我同于婉玲之间更多的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特别是当于婉玲被狗头打晕之后醒来,我能明显感受得到,于婉玲对于我来说跟像是一个过客,于婉玲只是一个旁观者,似乎她所在乎的某种东西或者某人才是跟我有密切的关系。     对于婉玲那莫名其妙的情绪,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权当自己出现错觉了。     我们一行人跟随周静来到了周园一栋二层小楼的二楼上,这里是周显寻平时休闲喝茶的地方,地方极大,差不多有一百来个平米,因为邓国庆等人的到来,今天这里摆放了一张张茶桌和茶具。     当我们一行人出现在这层的时候,楼层上足足十余人都将目光放在我们身上。     在众人中我看到了周显寻、邓国庆还有皇甫正,而让我有些意外的是,我竟然看到了白城还有白龙娇,以及潘柳月。     近一个月时间过去,龙娇早已经痊愈,而这妮子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却是有些婴儿肥,本就生的俊俏的她,如今看上去却是更加可爱。     龙娇看到我、胖子、雅琴还有于婉玲和方跃的出现,婴儿肥的脸上立马露出喜悦的笑容,不顾在场严肃的氛围,龙娇笑着冲我们跑来。     “严刑哥、雅琴姐,你们来了。”     见龙娇对胖子视而不见,胖子心中有些不满地上前问道:“龙娇丫头,你胖子哥哥也站在这里呢,怎么没见你热情的打招呼呢?”     “死胖子,你来干什么?”     “我……”     龙娇一句话,把胖子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而不远处的白城则是严肃地冲龙娇说道:“龙娇,不得无礼。”     龙娇蹬了胖子一眼,然后回过身冲白城吞了吞舌头,随后便挽着雅琴的手臂,站在雅琴身旁。     不去理会龙娇,我的目光落在潘柳月身上,我第一次与这个神秘的女人的接触便是胖子介绍的,而后来我问胖子关于潘柳月的资料,胖子也是不甚清楚,反正胖子只是说,潘柳月来头极大,可以讨好的情况下,绝不去招惹。     能够让胖子如此发自内心忌惮的角色还真不多见。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件事竟然连潘柳月这尊大神都牵扯了进来。     潘柳月一身贵妇人的打扮,高跟鞋、黑色丝袜以及雍容却又不浮夸的装束,潘柳月见我们一行人到来,她冲我微微点头,笑了笑,算是跟我打了声招呼。     我没有想到潘柳月竟然对我留有印象,当下我冲潘柳月点点头,以示回应。     而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数位我不认识的陌生面孔,这些人的年纪差不多在三十到六十之间,其中有四位明显不是国人,看其模样应该是欧洲人。     在我们上来之前,周显寻等人正激烈地讨论着的,而当周显寻等人发现了我们一行人到来之后,便停下了交谈。     周静招呼我们坐下,率先说话的不是周显寻而是邓国庆,邓国庆冲我笑着说道:“我们刚才还谈到了你。”     “谈到我什么了?”     “刚才我还在跟显寻说,如果没有你,我们根本不可能找到九座神庙群所在。”     “呵呵,是吗?”     邓国庆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而周显寻这个时候拿出手帕剧烈地咳嗽起来,显然这段时间周显寻的病情更加严重了。     剧烈的咳嗽之后,周显寻整个人都显得格外虚弱,他看着我,说道:“你们此行的经过,静儿差不多也跟我说了,既然此前我向你托付的事情还没有完成,那么我希望你能继续履行你的承诺。”     “只是雅琴这女娃娃看来有些水土不服,瘦了。”     周显寻笑了笑,其实不管是我还是雅琴,都明白周显寻这句话中的意思,他既然同意周静带我去见雅琴,那么他便是答应此次雅琴跟我一起离开。     我不明白周显寻这么做的真实理由是什么,或许这就是恶人扇你一巴掌,再给你一颗糖吃,事了,你还对曾经扇你一巴掌的恶人报以感激之心。     周显寻看着邓国庆,问道:“国庆啊,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     “说到羊皮卷了。”     “哦,对,说到羊皮卷了。”说到这,周显寻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周静则是拿来一个痰盂,周显寻咳嗽完之后,周静便站立在周显寻身后为其捶了捶背。     咳嗽完之后周显寻继续说道:“关于羊皮卷,我想柳月丫头和白城小子你们应该都知道是什么东西,至于艾伦、柏德文你们之前也听说过,我这里就不具体解释了。”     周显寻这句话说完后,站在那几位外国人身后的翻译便用英语将周显寻的话语复述了一番。     而我则是有意外于周显寻对白城还有潘柳月的称呼,那似乎是长辈对自己极为溺爱的后生晚辈的称呼,白城是当年周显寻四人组中白铭的儿子,那么潘柳月呢?     当年周显寻他们四人可没人姓番的。     “我好像听说潘柳月是跟她母亲姓的。”     胖子这个时候似乎跟我都意识到了同样的问题,他不禁在我耳边如此轻声说道。     “照胖子这么说,潘柳月应该便是蒙启的女儿了”     我在心中这样想到,而让我有些惊讶的是,当年进入西沙群岛海葬,再进入长白山墓葬的四人,不管是其本人,还是其后代子孙,似乎都非富即贵。     而关于在场的我不知道来历的人,我则是不是明白,周显寻为什么这一次叫来这么多人,甚至还叫来了几个洋鬼子。     这种勾当,难道不该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吗?     周显寻和邓国庆自然不可能为我解答我心中的这个疑问,只是如果不是之前在九座神庙建筑群中邓国庆亲口与我所说他与周显寻之间的关系并不好,单看此时此刻邓国庆与周显寻之间的交谈以及关系相处,定会以为这两个年过花甲的老者真的是两个多年不见的手足兄弟。     周显寻继续说道,“如今我手上有两卷羊皮卷,国庆手上有一卷,大家心中都十分清楚,如果不见三张羊皮卷放一起,就算再给我们几十年时间都无法找到整件事的谜底,至于我们各自想要的东西,自然也就是镜中花水中月。”     说道这里的时候,周显寻冲他身后的周静点了点头,周静会意,转身离去了,而邓国庆这个时候也是冲皇甫正点了点头。     当初在九座神庙建筑中找到的羊皮卷,如今放在皇甫正身上,皇甫正从怀中掏出了那卷羊皮卷,同时这个时候周静也是抱了两个木匣子上来,想必周显寻的两卷羊皮卷就在木匣子中。     对于三卷羊皮卷,我都亲眼看过,而在场的其他我不知道来路的人,以及那几个洋鬼子,在此之前也就是听说过羊皮卷,根本不曾见到过,所以此刻当即将看到传说中整个世间最核心的东西的时候,纷纷瞪大了眼睛,想要一睹羊皮卷到底长什么样。     就连邓国庆都在期待着三张羊皮卷合而为一的结果。     咔擦一声,被周静放在桌上的木匣子被打开,一张泛黄的羊皮卷静静地躺在木匣子中,接下是第二个木匣子打开,与此同时,皇甫正也是讲怀中的羊皮卷放在桌上。     周显寻在周静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站立起来,一步一步走向放着三张羊皮卷的桌子,而邓国庆也是来到了桌前。     “严刑,你来。”     邓国庆看着我,如此说道,示意让我来解开三张羊皮卷蕴藏的秘密。           第一百二十八章 羊皮卷中的信息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看着桌上的三张羊皮卷,至于那数位我没有看到过的陌生面孔以及几个洋鬼子,他们此刻却是满脸疑惑地看着我,他们不明白,如此重要的事情为什么要交给我这个外人来做。     而对于这一点,周显寻和邓国庆竟是没有任何意义。     我站起身来,冲邓国庆点了点头,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桌前。     看着桌上的三张羊皮卷,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中将三张羊皮卷按照边缘的痕迹铺成了一整块。     羊皮卷上虽然也勾勒的有线条,线条纵横交错之间也勾勒出一幅图案,但不管是我还是周显寻以及邓国庆,我们都知道,仅仅是看这些线条是看不出任何端倪来的。     不管是当初从西沙群岛海葬还是从长白山墓葬中带出来的羊皮卷,都是夜晚十分在海南的移动独楼上,利用阵法以及月光激发了羊皮卷上的线条,一次来才真正发现而来羊皮卷记载的内容。     “没有阵法,如何能找出其中真正蕴藏的秘密?”     我冲着周显寻说道,周显寻自己明白我所说的是什么,但是他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已经试过了,没用。”     “你们都试过了找不出其中秘密,我们怎么能找到?”     胖子这个时候站出来说道,而我则是十分清楚胖子那家伙心中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邓国庆看着胖子,笑了笑说道:“那这位小哥,你开个价。”     直接就被邓国庆揭开其真实目的,胖子却是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情绪,那张肥肥的脸上露出一丝贪婪的笑容,我猜测胖子肯定喜欢死了邓国庆。     胖子搓了搓手,想了想,然后比了个食指。     “十万?可以,马上打到你账上。”     “不不不……”     “一百万?也行。”     胖子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不说别的,不管是西沙群岛还是长白山墓葬,亦或者是昆仑山北麓的九座神庙建筑,随随便便拿出一些宝贝出来,都不止百万千万,那你觉得从三座墓葬中带出来的羊皮卷蕴藏的秘密,只价值一百万吗?请你不要侮辱我的职业行吗?”     邓国庆那张老脸有些抽出,他早已明白胖子那王八蛋是要坐地起价,但是没想到胖子的胃口竟然这么大。     这么多年,胆敢将算盘打到邓国庆甚至是周显寻头上的人还真不多,而这些胆大妄为的蠢货,最后都是一个结果,要么出意外死了,要么就是出意外终生残废,甚至还更有甚者,家破人亡的也不在少数。     而胖子要的价,就算是邓国庆也觉得有些肉疼。     “行,一千万就一千万。”     龙娇有些惊讶地看着胖子,首先是这妮子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肯定我能够解开三张羊皮卷蕴藏的秘密,同时龙娇丫头还意外于胖子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就赚了一千万,这可比中彩票还来的轻松。     至于白城还有潘柳月以及在场的众多陌生面孔,当这些人听到胖子要嫁一千万的时候,脸色也不是那么好看。     胖子听闻邓国庆做主答应了一千万,肥肥的脸上虽然挂着淡淡的笑容,但随后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仍旧是摇了摇头。     “一亿。”     “什么?你去抢得了。”     当下就有一人站出来对胖子大声吼道,胖子则是没有理会那人,而是盯着周显寻和邓国庆,胖子耸了耸肩,满是不在意地说道:“出不起价那算了,严刑,我们走。”     说完胖子就转过身拉着我欲要离开这里。     我知道胖子一直看周显寻和邓国庆这些老狐狸不爽,他此时此刻坐地要价,也是为了给周显寻软禁雅琴出口气,至于我,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去配合胖子的呢?     胖子走在前面,我拉着雅琴的手,跟随胖子一同向楼下走去,至于方跃和于婉玲,甚至连龙娇,在看到我转身之后,也都纷纷准备离去。     洋鬼子法克了一声,胖子虽然不懂英文,但是骂人的那几句话,他还是懂的,只是如今大局为重,他也不可能为了这么一点小小的问题而横生枝节。     “慢着。”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周显寻突然将我们一行人叫住。     胖子转过头来看着我,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灿烂。     我没有说话,坐地起价这种事,胖子在行,胖子看着周显寻问道:“周老爷子,您家大业大,区区一亿对于您来说,不过是收藏室的几幅画而已,您说是不是?”     周显寻笑了笑,他在笑胖子的贪婪。     胖子却是不气馁,继续说道:“这一次昆仑山之行,虽然我们收获颇丰,但仍旧没有找到你想要的东西,既然西沙群岛海葬、长白山墓葬、昆仑山北麓神庙都没有您想要的东西,那么就只可能在羊皮卷蕴藏的秘密中找线索了。”     “周老爷子,您觉得您要找的东西,是钱能够衡量的吗?一亿?如果换成是我,就是给我个皇帝当我也不要。”     当说到周显寻想要找到的东西的时候,周显寻整张脸都绷紧了起来,至于邓国庆,虽然邓国庆表现的极为冷静,但是仍旧从一些细节方面暴露出邓国庆内心情绪的波动。     长生不死药,其魅力真的不是凡人能够抵挡的。     “雅琴姐,周爷爷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     龙娇挽着雅琴的手臂,她凑到雅琴耳边轻声问道,可是对于整件事知道的并不多的雅琴,也不是很清楚周显寻到底想要找的东西是什么,而龙娇又不想去问胖子,至于我,此刻的我几乎成了众人的焦点,龙娇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我询问。     周显寻沉默了片刻,说道:“可以,我们在场除开你,一共四方,我给你四千万,其他每家两千万。     四方势力,是排开了白城和潘柳月的,而这四方势力分别是周显寻、邓国庆和皇甫正,以及我不认识的那几人还有几个洋鬼子。     当听闻自己莫名其妙就要拿出两千万来,那几位洋鬼子当下就不爽了,直接指着胖子说了一大堆英语。     因为我的英语也是个渣,如果不是翻译用中文讲了出来,我也没怎么听明白洋鬼子到底说了什么。     不过大体意思也就那样,无外乎就是贬低胖子和我一番,然后不想给钱。     对于洋鬼子的愤怒,还没等胖子说话,邓国庆就已经用英语说道:“你们不想给钱,可以马上离开。”     洋鬼子闭嘴了,而另外一波我不认识的势力则是一直沉默着。     胖子看着周显寻,说道:“我不管你们怎么给钱,反正我就找你要一亿。”     所有人都明白胖子心中的小九九,如果分开给,是很不好要钱的,而胖子的意思是,那一亿周显寻来负责,至于周显寻要从邓国庆他们那里拿多少,什么时候拿,这个却是不关他胖子的事。     周显寻说道:“可以,不过一亿不是小数目,况且是现金,我可以先给你五千万……”     “不行,六千万。”     “可以。”     六千万,这是胖子作出的让步,因为毕竟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明白,剩下的四千万是别想要到了,而胖子也知趣,对于普通人来说,六千万跟一亿根本没区别,反正已经多到用不完了。     只是胖子不是普通人,六千万还真不知道够他花多长时间。     很快周显寻就做了转账,胖子收到了钱,那张肥脸立刻绽放出喜悦的笑容。     胖子的闹剧到此结束了,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我身上,雅琴拉了拉我的衣袖,有些担心地说道,“有把握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多大把握,不过可以试试。”     这个时候我没有注意到身后于婉玲的表情,当她看到雅琴拉着我无比关心地问道的时候,那张冰冷的脸上似乎有一丝丝厌恶神色。     我没能发现,不过胖子却是看到了,只是此刻这种场合,胖子也不好说出来,只是将于婉玲的异常悄悄地放在心里。     我走上前,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站在放着三张羊皮卷的桌前,然后向那组成一张完整地图的羊皮卷伸出了右手手掌,当我的手掌与羊皮卷接触到一起的瞬间,在众人紧张期待的目光中,表面上看去,竟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是在我来说,当我的手触碰到羊皮卷的一瞬间,一道震耳欲聋的惊雷猛然在我脑海炸响,淡金色的血液悄无声息从我鼻孔中流了出来。     那是心神受到强烈的冲击和震荡造成的。     我闭上眼睛,而后我感受到在我的意识海中,金色的光芒从天而降,将这片虚无缥缈的意识海洋照了个通亮。     意识中,在金色光线的照射下,一副恢弘的山川地图悬浮在意识海洋上空,山川、河流、峡谷、森林……无以数计的地貌信息展现在我的脑海中,而且每一个细节都无比完善。     我甚至能够听到山河奔腾的咆哮声。     那是西沙群岛的海葬,那是长白山墓葬,还有这里,这是昆仑山北麓的神庙建筑群,三处遗址,三足鼎立,而在三处遗址组成的中心,一座矗立千年的封土荡漾出金色的涟漪。     那里是西安市临潼区,秦始皇陵!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切都是假象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矗立于天地间千年之久的封土堆,秦始皇陵,这座天朝历史上第一位皇帝的陵寝。     就当在我的意识海中,金色的光芒从天而降的时候,我不知道的是,在外面,我的手仍旧轻轻放在三张羊皮卷上,但是我的掌心却是已经浮现一个神秘的符文,也正是这个符文激活了羊皮卷上隐藏的信息。     在周显寻、邓国庆、白城等人震惊的目光中,浓郁的金色光芒自羊皮卷上激射出来,而这些金色光芒则是在半空组成一道三维影像图。     三维影像图中的内容,更我此刻意识海中的内容一模一样。     当周显寻以及邓国庆看到这幅由金色光芒勾勒而成的三维影像图的时候,两个年过花甲的老人,身体因为剧烈的激动而剧烈地颤抖,瞪着悬浮在半空的三维影像图的双眸都不带眨眼的。     “秦始皇陵、秦始皇陵,我早该想到的。”     当邓国庆看到矗立在中心的那个巨大封土的时候,无比痛心疾首地说道,而周显寻在强烈的激动和紧张过后,却是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地图上反应出来整件事的谜团都埋藏在秦始皇陵中,可是……先不说秦始皇陵中各种陪葬坑加起来占地有多广阔,单就那座封土堆底面积就达到了二十万平方米。     而在封土之下则是地宫,无以数计的宫殿群宛若再现了当年大秦帝国的繁盛。     如此巨大的范围,谁特么知道周显寻等人想要找到的东西具体在什么地方?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不管是政治还是考古文化因数,秦始皇陵,谁特么活的不耐烦了才去碰?     对于那座矗立在西安临潼县的巨大封土,千年来那就是一座宝藏,可是这么多年过去,纵使曾经遭受到过破坏,可是如今仍旧屹立在那里向世人述说着当年大秦的辉煌。     这不正说明了,秦始皇陵是不容许任何人去触碰的吗?     当一阵惊喜和震惊之后,四下突然安静了下来,周显寻坐下来,戒烟许久的他竟是让周静给他点了根烟。     至于邓国庆,这个身体仍旧健朗的老人此刻也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整长脸就跟咽了苍蝇一般难堪,至于其他人,此刻的模样虽然没有周显寻和邓国庆那般落寞,但是失望的情绪是如何都掩饰不了的。     这个时候站在胖子身旁的方跃心中有些疑惑,他低声冲胖子问道:“表哥,他们脸色怎么都跟吃了屎一样难看?”     “因为他们已经看到了肉包子就在前面冲他们招手,可是那肉包子太烫,拿不得,更咬不得。”     “那就等肉包子冷了再拿呗。”     “这就是一个比喻,你他妈还真当秦始皇陵的封土是块肉包子?”胖子跳起来,一巴掌扇在方跃后脑勺上,同时胖子冲方跃如此大声吼道。     胖子的声音和动作吸引了在场所有人。     而又被胖子教训了的方跃则是满脸委屈地看着胖子,方跃说道:“我懂表哥你的意思,既然国家不允许我们进皇陵里拿东西,那我们什么都不拿便是了,就算拿了,到时候上交国家就是了嘛。”     “上交国家,老子让你上交国家……”胖子一巴掌又一巴掌扇在方跃后脑勺上:“你他妈是真傻还是真白痴?不管你上不上交,都特么得去坐班房。”     胖子手打痛了,开始到处找棍子。     方跃其实还想嘀咕一声,难道之前从西沙群岛海葬、长白山墓葬、昆仑山北麓神庙中拿东西就不会有事?只是后来方跃想了想,还是不要问的好。     方跃与胖子之间的对话,几乎将周显寻和邓国庆等人心中的担心和顾虑此果果地说了出来。     以至于周显寻等人脸上有些挂不住。     真恨不得将死胖子和大块头那两个王八蛋扔出去。     金色光芒描绘出的山川地图在周显寻等人看来再没有任何变化,但是此刻在我的脑海中,在那片被金色光芒充斥的意识海内,这幅三维影像图却是在变化着。     那座矗立在天地间秦皇陵的封土不见了,四周各种陪葬坑也纷纷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点银色的光点悬浮在影像之中。     我“看着”遍布方圆四十九公里的银色光点,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而我则是忽略了,为什么我就如此十分确定,银色光点遍布的范围刚好是方圆四十九公里。     看着完全变了模样的山川大地,我心中的疑惑一重接一重,为什么秦始皇陵和陪葬坑都不见了,反而被这些银色光点所取代,而这些银色光点又是什么东西?它们又代表着怎样的信息?     我此刻一个头两个大,我明明知道羊皮卷的真正蕴藏的秘密就在这无以数计的银色光点中,可是无论是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此刻的心情,就跟周显寻、邓国庆等人的心情差不了太多。     “等等,这些银色的光点为什么看着眼熟?”     我在心中如此想到,看着遍布在山川河流之间的银色光点,我总感觉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种记忆很是模糊,不过我却是可以肯定我一定看到过。     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抬头数天上的星星。”     当年淑月的声音的突兀地回荡在我的脑海中,此时此刻我恍然大悟,当年的秦始皇陵后期工程,绝对是身为大秦天祭殿大祭司的淑月一手操控,也就是说秦始皇陵很大一部分是淑月修建的。     那么秦始皇陵真正的面目,就隐藏在这片银色的光点中,而这些银色的光点则是代表着夜空的繁星。     那是在昆仑山北麓,我和淑月坐在银城的九十九阶台阶之上一同仰望着夜空的星星。     很多人都会误以为当年淑月夜观星象的时候,必定是在预测大秦的国运,其实不然,因为那个丫头更多的时候是在数天上的星星,一颗、两颗、三颗……     既然这些银色的光点是天上的繁星,那么又如何从这些繁星的排布中找出秦始皇陵真正的面目?     我陷入了沉思,同时我有种直觉,淑月之所以将秦始皇陵真实的面目跟当年我跟她在银城看到的星空相关联起来,她就是想让我找出其中的秘密。     或者换一种说法,淑月之所将秦始皇陵如此布置,就是为了让我明白。     只是……淑月为什么要如此安排,在真正的秦始皇陵到底埋藏了怎样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必定跟我两千年后再次从长白山墓葬中醒来有关,而不管是西沙群岛海葬还是长白山墓葬,亦或者是昆仑山北麓的神庙,每一处遗址、每一条线索都环环相扣,都是围绕着秦始皇陵的真实面目来布局的。     而我想,这必定跟周显寻等人想要找到的长生不死药无关。     纵使此刻还没有完全明白银色光点蕴藏的秘密,但是当年淑月以天地为棋盘,以大秦国运及大秦亿万百姓为棋子的布局,差不多已经全部水落石出。     真真是天大的手笔。     金色光芒描绘出来的三维影像图铭刻在我的意识海中不曾消散,而此刻我的意识则是慢慢从我的意识海中退了出来。     我睁开眼睛。     此刻的我手还按在三张羊皮卷上,三维立体影像还悬浮在半空,西安临潼区的那座巨大的封土仍旧是影像图中最为耀眼的存在。     我看着这幅图,心中十分清楚,不论是现实中的秦皇陵封土,还是这幅图,都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只是两千年来的世人,以及此刻本该最接近真相的周显寻等人都被淑月一手蒙蔽了。     淑月。     我只知道你带的面具下是一张怎样的脸,可是当你带上面具的之后,纵使是我,都无法将你看透。     我将手收了回来,而悬浮在半空的三维影像图也随之消失不见了。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白城、潘柳月以及那几位陌生的面孔还有几个洋鬼子再一次震惊于我与整件事到底有什么瓜葛,他们想不明白我在整件事中所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看到周显寻等人的情绪,我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而我自然不可能将我意识海中的情况说给周显寻听,纵使是雅琴和胖子,我都没有打算告诉他们。     没有人发现当羊皮卷中蕴藏的三维影像图悬浮在半空的时候,一直站立在人群后面的于婉玲是一种怎样的神情。     于婉玲那双漆黑的大眼睛中,似乎多了某种东西,这一瞬间,这个不过二三十岁的女人,似乎老了很多、很多、很多……     现场一片宁静,所有人都看着周显寻。     周显寻手中的烟抽完了一根,他还想再问周静要一根,但是却被周静以其身体状况为由拒绝了。     周显寻看了看周围的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邓国庆身上,面对这个有着数十年交情的老朋友,周显寻只说了一个字:“干?”     邓国庆也只回了周显寻一个字,而且是同一个字:“干!”           第一百三十章 姐弟相称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一问一答,两个都快被泥土埋到嘴巴的老人似乎又回到了数十年前说干就干的年纪,只是两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算盘,心照不宣之间,却是各自算计着。     邓国庆曾说周显寻狼子野心,不顾兄弟情义,心狠手辣,可是在我看来,或许邓国庆也好不到哪里去。     既然决定了干,那么在场的所有人就一个都走不掉了。     先不说足以让任何人为之疯狂的长生不死药,单就皇陵中无以数计的珍宝就足够亮瞎所有人的钛合金狗眼,富贵险中求,只要有足够的利益趋势,什么事没人去做?     最难琢磨是人心,最难揣度是人性。     贪婪。     我的手再次放在了羊皮卷上,金色光芒勾勒出的三维影像图再次浮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中,周显寻命人用现代三维技术将金色光芒勾勒出的三维影像图复制了下来。     而三维影像图的每一次细节极为详细,似乎能够无限放大,如果要用现代的话来说,那就是三维影像图的分辨率极高,纵使是放大到一个很小的范围,也能将细节看的清清楚楚。     至于接下来的时间,便是研究这幅图,并且商议出具体的实施办法。     激烈的讨论一致持续到了天黑,可是事关秦始皇陵,似乎在场的所有人所设想的每一种办法都行不通。     也有人提出过放弃,只是提出放弃的那人在说出这句话之后,立刻被周园的保安人员带了下去,至于那人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是不知道了。     这些年来前前后后数次到过帝都,可是每一次来往都是匆匆忙忙,根本无暇抬头看一看帝都的夜空。     今夜帝都很难的没有雾霾,我抬头看了看夜空,稀松的点点繁星点缀在天际。     胖子站在我身旁,他也抬头看着天空,说道:“我都记不清楚到底有多长时间没在帝都的夜空下看到星星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因为天气的缘故,每一次能够看到的星星的数量是在变动的,今夜帝都的夜空,就好似将漫天的繁星删减掉了其中一部分呈现出来的景象。     删减掉其中一部分?     我脑海中再一次闪过这句话,而这句话则在我内心深处引起惊涛巨浪。     当初三卷羊皮卷在我的意识海中映射出与众不同的山川地图,在方圆四十九公里的范围内遍布着无以数计的银色光点,我猜测这些银色光点应该跟当年我和淑月在银城九十九阶石阶上看到的星空有光。     可是无以数计的繁星,根本无法从中发现秘密。     如果能够减少星星的数量,化繁为简,是不是就能够找出这些银色光点所蕴藏的秘密,是不是就能够知晓真正的秦始皇陵在什么地方了?     心情有些激动起来,我闭上了眼睛,想要再次进入识海中看看那副布满星辰的地图,可是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无法再次进入意识海中。     “难道要将手放在羊皮卷上才行?”     我在心中如此想到,可是就当我犹豫要不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接近羊皮卷的时候,一道金色夹杂着银色的光芒的画面自我脑海中一闪而逝。     这一刹那的时间,我似乎再一次看到了那副遍布银色星辰的地图。     地图一闪而逝,再也无法看到,不过我却是可以肯定,那副地图已经铭刻在我意识中,抹不去也掉不了。     我沉默了下来,静静地聆听着周显寻等人的讨论。     此刻已是深夜,因为周显寻身体欠佳的原因,所以讨论暂时到此为此,明天继续,至于一下午加一个夜晚的讨论,其实真的什么都没有讨论出来,甚至连从何下手都没商量个出结果。     事关重大,纵使以周显寻的社会地位和能量,要想周转起来,并且还神不知鬼不觉,都有一定的难度。     不过好在在场的众人中,除了我以外,几乎每一个都拥有着一手遮天的能量,当这些人和势力联手起来,所能够产生的能量是无可想象的。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晓,那几个陌生的面孔,听说有着军方的背景。     至于那几个洋鬼子,听闻更是来历神秘,不过好似跟倒卖文物有关。     这是一个临时组建的,鱼龙混杂的团队,因为相同的利益关系,走到了一起。     争论的时间足够久了,周显寻因为身体的缘故退出休息去了,而在场的众人也是纷纷离开。     “雅琴姐,咱们一块走吧?”     龙娇似乎对雅琴有着极为强烈的好感,从一开始就粘着雅琴,而性子温和的雅琴其实挺喜欢龙娇这妮子,当下在征得我的同意之后冲龙娇点了点头。     龙娇发现雅琴竟然是征得我的同意之后才对她点头的,当下龙娇就有些不高兴地说道:“你问那个木头干什么?他又不是你的谁。”     我和雅琴都笑了笑,龙娇则是满头的雾水,冲我说道:“严刑哥,你是男的,有些事,你得主动点。”     “嗯。”     我点了点头,然后在龙娇惊讶的目光中,上前拉着雅琴的手向楼下走去。     这一幕就连胖子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胖子看来,我跟雅琴在一起六七年,虽然明里大家都清楚我跟雅琴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不管是私下里还是当着大家的面,我和雅琴之间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可以说相敬如宾,如此刻一般明目张胆的秀恩爱还是头一次。     当然,在我看来,拉拉手就足够称得上秀恩爱了。     龙娇吭哧吭哧追了上来看着我和雅琴,满脸的不可置信说道:“你们?”     “我们怎么了?脸上有花吗?”     “不,不是的,雅琴姐,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是严刑哥那木头先开的口的吗?”     “就是上一次从长白山回来之后。”     雅琴没有说是我先开的口,因为她知道我这人性格,特别是在男女关系方面其实挺腼腆的,为了不让我尴尬,也就避开了龙娇最后一个问题。     我笑了笑,说道:“妮子,你不都说了吗?我是男的,自然我得主动点。”     “吖,严刑哥这木头终于开窍了。”     “龙娇,不得无礼。”     白城也一同走下楼来,正好听到我跟龙娇的之间的对话,当下白城对龙娇呵斥道,龙娇却是不以为意,冲着白城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头。     龙娇就是这样一个性格,乖起来的时候绝对是一个人见人爱的乖乖女,如果蛮横起来,九头龙都休想拉回来。     这也是当初龙娇不顾白城的全力反对而执意要跟着我们前往长白山墓葬的原因了。     我冲白城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不碍事。”     “这丫头,从小就被我惯坏了。”     白城抬手想要给龙娇打下去,可是手抬到半空,还是没舍得拍下去,而这个时候潘柳月扭着细腰也是从楼上走了下来,“都在谈论什么呢?这么热闹。”     “严刑见过潘总。”     “叫潘总太见外了,如果严小弟不介意,以后就称呼我一声柳月姐便是。”     听闻潘柳月这句话,胖子站在我身旁,用他那猪肘子一个劲的顶我,还不时冲我递眼色,似乎他比我还激动还紧张,而我也知道胖子为何会如此。     在圈子里大家都尊称潘柳月一声潘总,或是一声潘姐,而彼此之间的称呼,往往是代表着彼此之间的关系,无论是潘总还是潘姐,虽然这类人跟潘柳月这位神秘的女人有一定的交集交情,但在潘柳月看来,这类人并没能真正进入潘柳月的个人生活中。     一声柳月姐,却是直接拉进了与潘柳月的关系,也就说,单就柳月姐这三个字,就可以说3完完全全攀上了潘柳月这尊大神。     “那小子严刑,见过柳月姐。”     “嗯。”     潘柳月笑了笑,而后她的目光落在雅琴身上,妩媚的双眸中露出一抹笑容,说道:“这位就是弟妹吧?”     “雅琴见过柳月姐。”     “初次见面,姐姐也没来得及准备礼物,这块手镯跟了我二十七年,今天就把它送给妹妹了。”     接下来自然在一番推脱后接受了潘柳月的重礼,那是一枚玉镯,无论是雅琴还是胖子,甚至是我,都一眼看出了这枚镯子的不凡之处,当真算的上一份千钧重的重礼了。     暗地里白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也没有继续去阻拦龙娇,任由龙娇缠着雅琴。     我们一行人出了周园,无论是白城还是龙娇都有车来接送,至于我、雅琴、胖子、方跃还有于婉玲一行人则是在考虑到底是打车还是坐地铁。     潘柳月走了上来,然后递过来一把车钥匙。     “在帝都这几天,就先开我的车吧。”     潘柳月见我要拒绝,连忙说道:“我已经打电话让人来接我了,如果你不收下,我可就认为你没认我这个柳月姐了。”     无奈收下潘柳月的车钥匙,车钥匙上有一个粪叉子样式的标志,而车已经停在了周园门口,竟然是辆象牙白的玛莎拉蒂总裁。     “雅琴姐,你就跟我一起吧?”龙娇拉着雅琴的手说道。     “龙娇丫头,你在这凑什么热闹?别人两口子小别胜新婚,你就别捣乱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娱乐时间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虽然雅琴早已习惯了胖子的口无遮拦,但是当听闻胖子这句话之后,雅琴仍旧有些面红耳赤地低下头。     我踹了胖子一脚,胖子贱笑着躲开了。     “表哥,小别胜新婚是什么意思?”     方跃那王八蛋也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这个时候竟然站出来如此问道,胖子难得的看方跃顺眼了一次,胖子给方跃解释道:“小别胜新婚就是啪啪啪的意思。”     “啪啪啪?”     方跃挠了挠头,看方跃的模样,我还以为这个大个子这一次是真不懂了,可是随即方跃那张憨厚的脸上露出明了的笑容,我就知道方跃那王八蛋很多时候心里跟明镜似得,他只是装不懂而已。     “死胖子,你怎么还是这么恶心?”     “哟呵,龙娇丫头,你又知道你胖子哥哥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你……流氓。”     龙娇被胖子气着了,转身进了自家的车里,不过龙娇临走前还跟雅琴约定,如果雅琴有空了,一定要去找龙娇玩,至于于婉玲,当白城看到于婉玲一直跟随在我身旁之后,总是这位久居高位的商人心机城府都极深,但是脸上仍旧露出不自在的神情。     潘柳月、白城、龙娇等人走后,周园门口就只剩下我们五人了。     我多日未与雅琴见面,而且期间一直担心雅琴的安危,如今好不容易空闲下来,自然是要多与雅琴说上一段话。     而于婉玲这个时候率先走向了玛莎拉蒂总裁,拉开车门坐了上去,说道:“走啊。”     就算是雅琴都能听得出来于婉玲的心情不怎么美丽,我和胖子则是有些意外地看着于婉玲,不明白于婉玲的情绪从何而来,随后胖子又是一脸贱笑地看着我,我明白胖子那王八蛋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关于于婉玲与我之间的关系,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就是十分肯定,我和于婉玲之间,绝无可能变成男女朋友这种关系,彼此之间或者甚至连好感都算不上。     方跃开车,胖子坐在副驾驶,我、雅琴还有于婉玲坐在后排。     “严刑,你丫难得来一趟帝都,走,胖爷带你逍遥去。”     “逍你大爷,今天回去好好睡一觉。”     “哟,瞧你丫怎么这么心急?你说是吧雅琴妹子。”     “滚。”     于婉玲沉默着,而雅琴虽然知道有于婉玲这个人,但是对于婉玲这个人知道的不多,她之前也仅仅是从我口中得知了一些于婉玲的信息而已。     此刻雅琴想要跟于婉玲说说话,算是拉进一些彼此的关系,可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宛若冰山美人一般的于婉玲却是让雅琴不知道从何谈起。     一车五人沉默了下来,可是沉默的氛围中,于婉玲却是突然开口说道:“严刑。”     “有什么事吗?”     “没事。”     于婉玲似乎有话要说,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我知道追问也没有用,于婉玲如果真的要说,她自然会说出来,所有人再次沉默下来,只是氛围难免变得有些怪异。     我们一行人找了家酒店,胖子做主,由于胖子大爷这段时间不缺钱,所以奢侈地开了四间房。     于婉玲、胖子、方跃各一间,剩下一间则是我和雅琴的。     所有人都明白胖子那家伙心里在想什么,而我和雅琴心里都有些尴尬,或者说不好意思,虽然都知道迟早都会走到那一步,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堵着似得。     “我跟雅琴睡一间吧。”     于婉玲这句话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胖子那家伙的小眼睛更是瞪的老大地盯着于婉玲,他不明白于婉玲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可是胖子又畏惧于于婉玲的武力手段,纵使心里十分想吐槽一番,但仍旧只得乖乖地把嘴闭上。     “我觉得可以。”     雅琴笑了笑,附和了于婉玲的提议。     既然雅琴没有任何意见,再加上我相信于婉玲不会对雅琴不利,我自然也就答应了,至于我想跟雅琴之间促膝长谈一番,却是来日方长。     自从于婉玲从昏迷中醒来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奇怪,我不知道在于婉玲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总有种感觉,当我再看到于婉玲的时候,就好像曾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她一样。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却真实地存在着。     于婉玲和雅琴拿着房卡进了电梯,而我则是被胖子拉住,然后跟方跃,我们三人一同开着车离开了酒店。     胖子虽然说是天津人,但那家伙似乎对帝都更加熟悉一些。     胖子一直都说我这人太古板,不懂的享受生活,什么娱乐场所都不去,有钱都找不到地方花,这不,胖子正好找准这个机会带我和方跃到了一家夜总会。     “咱们先泡泡妞、跳跳舞,顺带揩揩油,事了胖爷再带你们去大保健,嘿嘿……”     胖子的样子很贱,我虽然都不喜欢这些活动,不过我还是跟来了,因为我也清楚,胖子这些日子都在山里头,如果不出来放松放松,憋得慌。     方跃此刻看上去就是个傻大个,看上去就跟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似得,只是胖子私下里告诉我,方跃绝对是这些场所的常客。     对于方跃这家伙,我心中一直很疑惑,说不清这家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不过我倒是可以肯定,方跃绝对不傻,而且不仅不傻,甚至比所有人都聪明。     胖子一头扎进了美女堆中,方跃跟我打了声招呼也不知道哪去了。     “有二锅头吗?”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没二锅头。”     “那就随便给我弄点喝的吧。”     “您稍等。”     我一个人坐在吧台,看着四周的纷纷扰扰,一个人独自喝着杯中的酒,多日来的紧张却是被此刻喧闹的氛围驱散的七七八八了,也怪不得胖子喜欢到这种地方,一番疯狂之后,所有人的烦恼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就在我静静地等待着胖子和方跃回来的时候,一道如夜莺般的笑声从我身侧传来,随后我一阵浓烈的香水味就冲进了我的鼻中。     “二锅头?这位兵哥哥,您还真是幽默。”     一名穿着短牛仔裤,上身身着紧身白色背心的女子坐在我身旁如此说道,女子约莫二十来岁,五官算得上精致,只是被浓妆艳抹破坏原本的那一抹清纯和这个年纪该有的活力。     “你看出我是当兵的?”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娃娃,笑着说道。     女子点点头,说道:“是当过兵,你看咱们这么有缘,难道不请我喝一杯吗?”     “自己点,算我账上。”     跟服务员打了声招呼,那名女子便自行点了杯酒,而我则是看着喧闹的舞厅,心想要不要出去等胖子他们。     “兵哥哥,听你口音,你应该是南方人吧?”     “小姑娘,你难道没听说过不要轻易跟陌生说话吗?”     “呵呵呵……”     如铜铃一般的笑声再一次从女子口中传来,女子笑的不行,好不容踹过气来,那女子却是打趣地说道:“兵哥哥,你是不是还想说不要回去太晚,路上会遇到大灰狼啊?”     灰你个大头鬼。     看着眼前的九零后,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变成大叔了,思想与现在的年轻人却是隔了不知道多少代沟。     我不再去理会那名女子,可是那名女子却是叽叽喳喳在我耳边叨叨个不停。     实在是受不了那姑娘的絮叨,我打算结了账出去等胖子他们,可是当我询问多少钱的时候,却是被吓了一跳。     拢共就两杯酒,结账却是两千八百八十八。     三千大洋,那得买多少二锅头啊?     那个二十来岁的女子悄悄离开了,同时我注意到四周五六名安保人员悄悄朝我这里靠近。     我苦笑了两下,之前就听说过酒托,可是酒托难道不该是男女方以相亲为由,带到既定的地方吃喝之后,然后被人讹诈的吗?     什么时候连酒托都这么花样百出和嚣张了?     我也知道每一个娱乐场所如果没有一定的后台肯定是开不下去的,可是能够如此嚣张的想必不多见,这或许也跟我这人有关,别人兴许是看我初来乍到,又是外地人,这才将算盘打到了我头上。     我不想节外生枝,同时三千大洋对于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我自认倒霉,付了钱,然后转身准备离去。     可是很多时候,越是一味的退让只会让人觉得你好欺负,会把事情变得更糟。     这不,不远处就有几人带着刚才那个女生冲我走来。     我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心想人心,要怎样才能满足?     “小子,我妹子说你欺负她。”     “如果请她喝杯酒,再静静地听她说话算作是欺负她的话,我无话可说。”我向外面走去,可是那几人拦住了我。     此刻这里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只是这些人似乎都已经见怪不怪了,纷纷在看热闹。     站在我身前的男子,体型跟方跃有的一拼,身上纹满了纹身,光头。     他冲我说道:“嚣张个啥?信不信老子立马就能废了你。”           第一百三十二章 土狗的后台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知道眼前的人是不会善罢甘休了,我将目光放在那位二十来岁的女子身上,说道:“小姑娘,你这个年纪应该在学校里好好读书才是,为什么要跟这些人在这种场合鬼混?”     “我要怎么活,用得着你管吗?这位大叔,你不会是欺负了我还想赖账吧?”     我摇了摇头,无话可说,我看着领头的那个大个子,说道:“这么说,必须得打过才知道了?”     “这是你自己找死。”     呼的一声,一只啤酒瓶已经从大个子身后冲我飞来,正正瞄准我的脑袋,我的目光仍旧盯着身前的那个大个子,猛然伸出左手,在啤酒瓶递到我脑门前的一瞬间接住了啤酒瓶。     轻轻将啤酒瓶放在吧台上,此刻那名大个子,以及其身后的四五个混混一同冲向了我。     “废了他。”     “打……”     四周观众的吆喝声近乎盖压了舞厅里的重金属音乐声,我抬头看着迎面冲来的大个子流氓,突然迈出步伐,身体以一个可怕的速度撞向了身前的大个子。     几乎是一瞬间我就来到了大个子流氓身前。     我伸出右手,五指成爪,好似钢钳一般,直接扣住了大个子流氓的脖子,随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单手将大个子流氓举在了半空。     大个子流氓的身高体重至少在两百斤上下,而在众人的目光中,我却是单手毫无压力地就举起了这么个人。     我看着冲上来的一众流氓,说道:“竟然你们想打架,那我奉陪。”     扣住大个子流氓的右手向右边一扬,大个子流氓重达两百斤的身体直接横着飞出去四五米远,最后重重地砸在了酒桌上,就在大个子流氓的身体还在空中飞翔的时候,我的身影已经冲了出去。     如今我的身体因为身体密度的缘故,以至于我的身体体重在千斤左右,再加上我自身的力量绝非普通人类可以比拟,所以当我的身体冲进那群流氓混混中之后,四五个身材还算健壮的流氓直接被我撞飞了。     前后不过三四个呼吸的时间,战斗就已经结束,围观的众人再没有了刚开始的兴奋和看热闹的情绪,此刻他们心中更多的是震惊还有不解。     大个子流氓这个时候才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他看着满地呻吟的同伙,而后又看了看我。     “你等着。”     说罢,大个子流氓就消失在人群中了。     胖子和方跃也是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他们想要冲出来为我助阵,但是却发现已经没有他们什么事了。     “怎么回事?”     胖子在我身旁问道,我则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胖子,当胖子明白是哪个二十来岁的小女孩阴了我一把之后,就要上前给那女孩好看。     我拉住了胖子,冲那名二十来岁的小女孩说道,“你走吧。”     女孩看了看胖子,被胖子瞪了一眼,有些害怕,而后又看了看我,说道:“你要小心土狗。”     说完这句话之后,女孩就消失在人群中,我则是看着胖子,问道:“土狗是谁?”     当胖子在听闻土狗这个名字之后,却是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他说道:“是这家夜总会的股东,也是夜总会的安保负责人,江湖上的人都要畏惧那家伙三分。”     “为什么?”     “因为那家伙疯起来逮谁咬谁,甚至连对手的家人朋友都不放过,最关键的是,那王八蛋有个神秘的后台,似乎不管那家伙犯了什么事,都能够安然无恙。”     “严刑,刚才那大块头应该就是去叫土狗去了。”     我不在乎那个叫土狗的家伙到底有多么狠辣,但当听胖子说,这种人竟然波及对手的家人朋友,这却是已经触及了我的底线。     我没想到今天好不容易决定出来放松一下,结果就惹了一身麻烦。     就在我遇到这一身麻烦的时候,在这家夜总会的一间包房中有三两人正在谈事情。     包房**有三人,其中一人身材瘦小,不过一米七的身高,五官有些畸形,总是此刻身上穿着西装革履,但仍旧摆脱不了那股深沉到骨子里去的流氓气质。     此刻这名男子正恭敬地站在一旁向坐在沙发上的女子汇报工作。     而在男子身前,一名约莫四十来的女子手中翻着夜总会的账本,时不时向身前站立的那名男子问一些有关于管理方面的问题。     在这名女子身侧则是一位行伍出身的保镖。     咚咚咚……     就在男子认真地向女子汇报工作的时候,包房的门传来剧烈的敲门声,那名身材瘦弱的男子听闻敲门声,整张脸都变得极为难看。     可是敲门不曾间断,身材瘦弱的男子这才跟沙发上的女子说道:“潘姐……”     “你去吧。”     征得那名沙发上女子的同意,这名身材瘦弱的男子微微躬身,然后退出了包房。     “狗哥,有人闹事。”     “闹你妈,就是天塌下来也没有跟潘姐汇报工作事大。”     啪的一声,那个高度不过一米七,身材瘦弱的男子一巴掌扇在了那名浑身布满纹身,身材高大的流氓脸上,耳光声清脆响亮,就算那名大个子流氓皮糙肉厚也是被这一巴掌扇出了淤青。     可是被这名瘦弱男子扇了一巴掌,那名大个子流氓也只得乖乖地站在那里,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闹事的人在哪?”     “就在舞厅。”     身材瘦弱的男子正是那名二十来岁女子口中所说的土狗,土狗跟随那名大个子流氓很快就来到了吧台前。     舞厅中很多人见土狗从远处走来,纷纷让出道来,我则是转过身看着那个身材瘦弱的男子,心想,果然人如其名,还真是很符合土狗在狗这类家畜中的位置。     只是咬人的狗都不叫,这类人却是最难对付,也难怪就算是胖子在听闻土狗这两个字的时候都觉得有些棘手。     土狗来到近前,打量了一下胖子、方跃还有我,他冲我说道:“是你砸了我的场子?”     “我赔。”     说实话,我真的不想惹事,如果能够用钱解决的,就尽量用钱解决,可是土狗却似乎并不如此打算。     “赔?呵呵呵……说实话,我这场子前前后后也被人砸过几次,但每一次我都没让砸场子的人赔,我只要了他们一只手,你也一样,留下一条手,我可以既往不咎。”     土狗声音有些沙哑,后来我才知道是多年前土狗跟人干架,被刀子划伤了声带留下的后遗症。     我知道我碰上了钉子,但这并不代表我就怕了,不说别的,单就以我跟于婉玲如今的交集,只要我开口了,想必于婉玲还是会帮忙的,而这点事情,对于于婉玲来说,并不是什么麻烦事。     随着土狗的出现,我渐渐发现四周的流氓混混却是越来越多,以至于四周天不怕地不怕的看热闹的人都纷纷后退,害怕殃及自己。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为何那么多人都仇恨土狗,但却拿土狗没有办法。更何况如胖子所说,在土狗身后还有神秘的后台。     就在我跟土狗僵持不下的时候,在之前土狗待的那间包房中,那名四十来岁的女子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冲身后的那名保镖说道:“咱们出去看看。”     “是。”     包房的中的女子走出了包房,打算看一看这个多年前她突发兴致而开的夜总会。     而此刻在舞厅中,所有人都在关注着事态的发展,四周看热闹的人更是纷纷幸灾乐祸地看着我,他们在期待着土狗到底有怎样的手段。     我看着土狗,说道:“如果我不呢?”     “那只好我自己来取了。”     土狗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微微弓了起来,就像是一头随时准备发动偷袭的疯狗。     下一刻,土狗瘦弱的身体已经宛若一阵风冲向了我。     好快!     而土狗身体动的同时,四周将我们三人团团围住的一众流氓混混也是抄起了钢管冲向了我、胖子还有方跃三人。     仅一瞬间,我们三人就陷入包围之中。     “住手。”     只一刹那,一道女子的声音从观众人群中传来,就在众人纷纷疑惑到底是谁活得不赖烦了胆敢勒令土狗住手的时候,一道衣着雍容华贵,实际年纪四十来岁,但看上去顶多三十岁的女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已经冲到了我近前的土狗硬生生止住了身形。     “潘姐。”     土狗恭敬地站在一旁,不敢再有任何造次。     所有人都无比震惊地看着那名女子,都不明白这位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让土狗收起獠牙,摇摆尾巴。一些见多识广的人在心里反复念叨潘姐二字之后,突然想起了一人,顿时看向那名女子的目光变了颜色。     那名女子的身影越过了土狗,她看着我,美丽华贵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我的好弟弟,你这是要砸姐姐的场子吗?”     话虽如此说,但那名女子话语却是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土狗整个人如遭雷击,他无比震惊地看着我,想不通我与他的东家到底是何关系,同时在场的众人也都被这突然调转的剧情惊愕在那里。     我看着来到我近前的女子,差不多已经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笑了笑说道:“我怎么会砸柳月姐的场子,误会而已。”     柳月姐这个称呼宛若一道晴天霹雳响彻土狗脑海,但凡了解潘柳月的人都知道这个称呼代表着怎样的分量。           第一百三十三章 尘封数十年的秘密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土狗的东家,此刻站立在我身前的女子正是潘柳月,我没有想到潘柳月尽然在帝都都有着根深蒂固的势力,这一点却是连胖子都不曾预料到的。     潘柳月站在我身前,伸出手为我理了理凌乱的衬衣。     而这细微的一幕看在土狗眼中却是震惊到无以复加,能够与潘柳月如此亲密的人,绝不是他土狗得罪的对象,同时土狗也是在心中暗暗庆幸,刚才在最关键的时候被潘姐喝止住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潘柳月为我整理一下凌乱的衬衣,这才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土狗,说道:“你整顿一下现场。”     “好的。”     土狗微微躬身,应承下来,而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围观看热闹的众人这才知道,原来眼前这名女子就是土狗的后台,而知晓潘柳月的人则是在心中暗暗咂舌,心想,怪不得纵使土狗为人行事如此嚣张,这么多年过去却是没有任何人胆敢来找场子,原来在土狗身后的人竟然是潘柳月。     在潘柳月的邀请下,我、胖子还有方跃三人跟随潘柳月来到了一间包房中。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你。”我和潘柳月坐了下来,潘柳月有些意外地说道。     “回酒店也没事,所以就陪那两个家伙出来放松放松。”     我指了指胖子和方跃两个家伙,而那两个家伙却是一脸鄙夷的神色,潘柳月自然知道我们三人到这种地方来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潘柳月只是笑了笑,没有点穿,反倒是半开玩笑地说道:“男人嘛,是得放松放松,只是我雅琴妹妹知道吗?”     “呵呵呵……”     我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而胖子则是把话接了过去说道:“潘姐,你真是这里的后台老板?”     “不然呢?”     “哎呦喂,早在南京的时候就知道潘姐您神通广大,只是胖子我还真不知道,即使在帝都,潘姐您也是能够呼风唤雨的人呐。”     话虽然有些糙,但我却是听得出来这是胖子的真心话,虽然我跟潘柳月之间有了交集都是胖子介绍的,可是在此之前胖子跟潘柳月之间的接触并不过,再加上潘柳月为人行事风格都极为神秘,所以胖子对潘柳月知晓的并不多。     而深知帝都这趟水到底有多深多混的胖子,自然明白能够有足够的能力保下土狗随意胡来,其能量绝对无可想象。     对于胖子的马匹,潘柳月只是笑骂道:“死胖子,两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的油嘴滑舌。”     “哟,潘姐您居然还记得我,荣幸荣幸啊。”     胖子那张脸笑的叫一个灿烂,一方面是真的感觉有些意外,还有一方面自然是为了拍潘柳月的马匹,而在我的印象中,这才是胖子真实的形象。     潘柳月不再继续跟胖子纠缠,可是这个时候方跃却是说道:“表哥,那个……那个这里面挺无聊的,要不我出去转转?”     “转?转你妈个头。”     胖子就要跳起来一巴掌扇在方跃的后脑勺上,可这个时候潘柳月说道:“今天你们所有的花费都算我的,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如果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的,直接找土狗就是。”     “好勒,呵呵呵……”     “笑你妈个头,还不快谢谢潘姐?”     “谢谢潘姐。”     方跃抠了抠后脑勺,然后跟潘柳月道谢之后便屁颠屁颠离开了包房,胖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潘柳月,说道:“那个我也先出去了。”     潘柳月身后的保镖几乎是跟潘柳月寸步不离的,不过当胖子离开之后,潘柳月也是示意那名保镖离开了包房,此刻整个包房中就只剩下潘柳月和我两个人。     潘柳月先开口说道:“我父亲叫蒙启,当年跟周显寻、邓国庆,以及白城的父亲白铭是四个要好的朋友。”     “我知道。”     潘柳月早已猜测到我知道很多东西,所以此刻的她并不感到意外,她继续说道:“后来我母亲告诉我,在我刚出生那年,我父亲他们就前往了长白山,只是我父亲以及白城的父亲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能回来。”     “我对于我父亲几乎没有任何印象,唯一的一点印象都是从那一堆黑白照片上以及从我母亲口中得知的,一直以来我母亲都怨恨当年我父亲抛下我们母女,所以我这才跟了我母亲一个姓。”     我不明白潘柳月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虽然如今她与我姐弟相称,但无论是我还是她心中都十分清楚,这不过是为了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而强加的关系罢了。     而潘柳月之所以如此极力地拉拢我,想必是因为她在面对周显寻以及邓国庆这两个老狐狸的时候,有些心有不逮,所以这才想要将我捆绑在她的战船上。     我心中虽然有些疑问,但却没有提出来,不过很多东西,潘柳月自己便说了出来。     “想必你应该没弄明白这一次周显寻为何会如此大费周章,叫来这么多人吧?”     “嗯。”     “因为不管是周显寻还是邓国庆,他们都在害怕。”     “以周显寻的财富和社会地位,他能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周显寻和邓国庆那两个老狐狸害怕的自然是不是什么世俗间的麻烦,而是时间,还有当年他们四人在西沙群岛海葬以及长白山墓葬中受到的诅咒。”     听闻潘柳月这句话,我却是突然想起来邓国庆那张黑色皮手套下只剩下骨头的手掌、手臂,还有周显寻,那近乎日薄西山的身体每况愈下,似乎随时都有死去的可能。     这些却都是当年他们下斗之后留下来的后遗症。     只是这跟这次叫上这么多人有什么关系?     潘柳月继续说道:“很多东西,原本是打算出发之后再跟你说的,只是今天既然碰巧遇到了,我就把我所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你,也好让你在今后的行动中留一份警惕。”     “我小时候从我母亲那里听说过当年我父亲的情况。”     “当年我父亲从西沙群岛海葬回来之后,仅仅数天时间,整个人都像是充了水一般浑身浮肿,看了很多医生,但是都检查不出毛病来,而且我父亲并没有感到不适,除了身体一天天浮肿起来。”     “直到后来,我父亲每一次闭上眼睛就都能够看到无以数计的狰狞面孔围绕在他身体四周,那个时候我父亲才意识到,西沙群岛海葬中不干净的东西已经缠上他了。”     “土夫子其实都有自己对付不干净东西的办法,有些土夫子甚至是师出名门,可是我父亲找遍了自己行业内的好友,但是没有人能够解决我父亲的困境,而从那个时候开始,白城的父亲白铭还有邓国庆也出现了不正常情况,只是他们各自的情况不一样而已。”     对与潘柳月所说的东西,在次之前,不管是周显寻还是邓国庆,都从来没有听他们提起过,至于白城,这个南京数一数二的商人却是对自家祖上的历经避讳至极,所以就更不可能从白城那里听闻到当年周显寻等四人的事情了。     我没想到的是,连死去的白铭和蒙启两人当年也出现了不正常情况,只是周显寻呢?为什么没有听闻潘柳月说周显寻也出现了不正常情况?     “那周显寻呢?”     我冲潘柳月问道,潘柳月则是继续说道:“其实当年在西沙群岛海葬中周显寻便已经死了。”     “什么?”     我整个人如遭雷击,潘柳月没有理由骗我,可是她这句话中包含的信息实在是难以置信,西沙群岛海葬、长白山墓葬之后,周显寻活了几十年,为什么潘柳月却是说周显寻死在了当年的西沙群岛海葬中?     还是说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周显寻是鬼?     可是鬼有生老病死吗?     再说了,我看过当年白铭的日记本,虽然日记本中内容是从他们开始确定前往长白山的时候开始写的,但是里面也是多次记载到了周显寻,周显寻到底死没有死在西沙群岛海葬中,难道白铭、邓国庆他们会不知道吗?     我没能掩盖住我内心的震惊,潘柳月当初知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跟我一样的表情。     她说道:“当年在西沙群岛海葬中,我父亲他们四人曾一度走散了,而在走散的过程中,我父亲在路上看到了周显寻的尸体,可是当他们四人回合之后,我父亲却是发现周显寻竟然还活着。当时我父亲没有声张,悄悄原路返回,再次确认了周显寻的尸体真真切切地躺在地上,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周显寻死了,但他却是跟我父亲他们一起离开了西沙群岛的海葬,甚至还一起进了长白山墓葬中。”     我看着潘柳月,问道:“你是从什么地方得知这个的?”     “我父亲从西沙群岛海葬回来写的一篇回忆录,而且我父亲也跟我母亲提到过这件事。一直以来我母亲都极力反对我父亲继续跟周显寻他们下斗,特别是在听闻西沙群岛海葬中诡异的事情之后,只是没想到他们进入长白山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诅咒力量的牵连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我绝不可能因为潘柳月三言两语就相信潘柳月所说的,可是我又必须对潘柳月今天所说的东西留一些心眼,万一潘柳月今天所说的都是真的呢?     自从神农架坠入悬崖之后,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所以纵使潘柳月说周显寻早已经在了数十年前就已经死在了西沙群岛的海葬,在我看来,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过我心间还有疑问,我问道:“那周显寻这次叫上这么多人,跟他们当年受到的诅咒又有何具体的关系?”     “诅咒是要受到波及的。”     “此话怎讲?”     潘柳月拿起桌前的杯子喝了口水,她沉默了片刻,然后竟然当着我的面,突然脱下了她的外衣,此刻的潘柳月只穿着一件内衣,整个白皙的身材尽数展露在我眼前,无论是白皙的肌肤亦或者是标准的身材,都足以让任何男人倾倒在其石榴裙下。     可是此刻的我并没有被潘柳月的身材所吸引,因为此刻的我目光落在潘柳月的背上。     在那里有一条血红色的痕迹,血红色痕迹好似蚯蚓一般潜伏在其肌肤下,如果长时间仔细观察,甚至能够管擦到这条血红色的痕迹在进行细微的移动。     潘柳月说道:“在我十二岁那年,背上就出现了一个猩红的点,后来随着年纪的增加,血红色的点慢慢长大,然后变长,这些年来它从来没有停止过增长,直到两个月前,血红的东西生长速度骤然加快了很多。”     “那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看着潘柳月背上那条血红色的痕迹,感觉有些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潘柳月重新穿上了衣服,说道:“这些年来我看了很多医生,无论是国家三级甲等医院的著名主治医生,亦或者是流传于民间的世外高人,也不管是国外的西医,还是说国内著名的中医,都没有人能够准确地说出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我曾经想过动手术,可是医院的医生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我,如果以手术的方法取掉这道血红色的东西,那么我必死无疑,医生似乎说的是这道血红色的东西直接控制着我整个身体的神经系统。”     “我背上那东西就像是一枚核弹头,随时可能要了我的性命,可是我却拿它没有任何办法,我甚至查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这种情况,直到九年前我偶然遇见了一位据说是从昆仑山下山的道士。那名道士检查之后说,我背上之所以出现那东西,是被人下了诅咒。”     我看着潘柳月,继续听她讲道:“我身上的诅咒便是因为当年我父亲在西沙群岛海葬以及长白山墓葬中受到的诅咒,因为血脉血缘的关系,这层诅咒竟是遗传到了我身上。”     潘柳月至今仍是单身,没有对象,更没有子嗣,或许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这个,她害怕她身上诅咒的力量影响到她身边亲人的健康。     只是此刻潘柳月仍旧没有解释清楚,这东西跟周显寻此次叫来这么多人有什么关系。     潘柳月还没有说完,她说道:“后来我去了趟昆仑山,找到了当初遇到的那名道士的道观,在那里我找到了我想要的答案,血红色的痕迹是一种蛊毒,可是道观中没有人胆敢尝试解毒,因为一个不甚,就可能因此要了我的性命,随后我又开始寻找社会上流传的巫医,然后这些年来遇到的巫医不是混吃混喝的,就是学艺不精的,很多都是骗子。”     蛊毒两个字好似一道亮光闪现在我的脑海中,这一瞬间我突然想起了某个信息,我就说当我看到那条血红色痕迹的时候怎么那么熟悉,原来我看到过。     当初我们一行人在银城遗址的时候,发现了一条地下通道,在那条通道中有数十具身怀剧毒、力量速度惊人的血尸。     而这些血尸都是因为当年中了蛊毒才化身成了血尸的,至于血尸所中的蛊毒,于婉玲曾说过,那是千丧虫,能够吞噬人的血肉,将大说人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如果我记得不错,于婉玲的玻璃瓶中应该还收集的千丧虫的活标本。     于婉玲绝对算的上一名强大的巫医,那么以于婉玲的能力,能不能解开潘柳月身上的蛊毒呢?     或许这个得回去问问于婉玲才行。     因为思考问题,所以我有了短暂得失神,潘柳月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问道:“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柳月姐,其实我想有一个人或许能够解开你身上的诅咒。”     “你是说毒手于婉玲?”     “嗯,你知道她?”     “了解过此人,曾经也想过找此人帮忙,只是此人来历太过神秘,而且行踪不定,行事也是我行我素,所以即使是我也一直没找到机会寻求传闻中毒手的帮助。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传说中令边境毒枭闻风丧胆的毒手竟然心甘情愿跟随与你。”     看的出来,即使是潘柳月都对于婉玲的来历和能力刮目相看。     而我则是从潘柳月这句话中再一次发现一个问题,似乎这世上真的找不到任何关于于婉玲来历的证明。     对于于婉玲,我内心深处不禁更加好奇。     “其实白城身上也有诅咒的痕迹,就算是周显寻的孙女周静身上也有,只是深浅不一罢了。”     “而周显寻此次之所以叫上这么多人,目的便是分摊来自墓葬诅咒的力量,人越多,诅咒的力量就被稀释的越多,那么个人受到的诅咒也就越轻,而曾经受到过诅咒力量的人则是更容易吸引诅咒的力量,这也是为什么周显寻要将我和白城叫上的原因,而我们要想彻底解开家族的诅咒,便必须参与此次活动。”     “所以纵使我和白城明知道前方有虎,却也不得不迈开步伐向前走去。”     说道这里,我却是想到了雅琴,当初前往长白山墓葬的人中可是有雅琴在内的,那么雅琴身上会不会也受到了诅咒呢?     与潘柳月之间的促膝长谈差不多进行到深夜。     后来我叫上胖子还有方跃一同离开了夜总会,只是当我们即将离开夜总会的时候,夜总会却是遇到了一些麻烦。     潘柳月是土狗的后台,是在这家夜总会的幕后老板,而昔日的竞争对手在得知潘柳月就在夜总会里之后,选准了这个时候想要给潘柳月一个下马威。     而胆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跟潘柳月作对的人,想必后台来历绝对小不了。     土狗出面解决问题,然而即使以土狗的身手和狠辣也是被人揍的满地找牙,至于土狗手底下的几十名流氓混混就更不用多说,就当对面的人准备砸场子的时候,正好遇上了我。     对方有二三十人,可是每一个人无论是气质还是身手,都有部队军人的影子,这也怪不得土狗要在这批人手底下吃亏了,土狗虽然狠辣,但终归不过是在社会上混的流氓,流氓又如何能够部队中的精英相提并论?     我和方跃出手了,三分钟的时间,那二三十个来砸场的人竟数趴在了地上,轻则内出血,重则身体多处粉碎性骨折。     后续的事情自然是交给土狗去处理,只是经过这么一遭,之前还看我不顺眼,心里极其不服气的土狗,此刻那双阴冷的双眸中却是多了一抹尊敬的神色。     我、胖子还有方跃三人回到了酒店,可是我们刚一进门就看到雅琴和于婉玲两人坐在大厅沙发上。     “说吧,去哪了?”     “嘿嘿嘿……我们去河边散了散步。”     “一边喝酒一边散步吗?”     “吖,这你都知道?”     胖子装出一副惊奇的模样说道,而我却是发现有些不对劲,雅琴的脸色有些苍白,好似刚才受到了某种惊吓,同时于婉玲的衣衫和头发都有些凌乱,我来到雅琴身前,看着雅琴问道:“怎么了?”     雅琴看着我,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     雅琴怕我担心,所以不愿多提,我转过头看着于婉玲问道:“出什么事了?”     “刚才仇家找上门来了,不过已经没事了。”     于婉玲仅仅一句话带过,但我却是能够想象的到过程到底得有多么惊心动魄,于婉玲的仇家想必绝不是普通角色,而雅琴则仅仅是受到了惊吓而已。     “需不需要换一个地?”     “不用,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影响。”     ……     由于雅琴和于婉玲遇到仇家的时候并没有找到我、胖子还有方跃,所以雅琴担心我们一行人的安危,这才当事情了当之后一直坐在酒店的大厅里等我们回来,至于手机,无论是我还是胖子亦或者方跃,都开的静音,并没有及时接到电话。     回到了酒店,因为害怕于婉玲的仇家再次找上门来,所以雅琴最终跟我睡了一间屋。     我看着房间里仅有的一张床,而后又看了看雅琴,只见雅琴几乎将头埋进了心口里,我说道:“一起睡床上?”     “随你。”           第一百三十五章 朝三暮四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次日清晨,一番洗漱之后,我们一行人吃过早饭便开车去了周园,只是一路上胖子那家伙看向我和雅琴的目光中总是充满了怪异。     于婉玲则是一脸的不自然,也不知道于婉玲心中为何就如此抵触我跟雅琴在一起。     心有疑虑,但这却并不是我心中所需要担心的内容,即将到达的周园,才是我该思考的。     周显寻等人已经决定冒着天大的危险一探秦始皇陵,可是只有我心中十分清楚,千百年来,世人眼中那座巨大的封土其实不过是当年淑月创造的障眼法罢了。     就连四周无以数计的陪葬坑,说不定也不过为了点缀这一手障眼法,为了这番假象看起来更加逼真罢了。     真正的秦始皇陵到底在什么地方,这个天大的秘密此刻就埋藏在我识海中按无以数计的银色星辰中,只是要如何从这些星辰中发现真正的秘密?     来到了周园,周显寻、邓国庆等人早已经到来,他们再一次拿出了昨天复制下来的三维影像图开始进行研究。     因为昨日与潘柳月的一番谈话,以至于此刻我看到周显寻的时候,心里总是怪怪的,我朝周显寻身侧的地上看去,在微弱的阳下我看到了影子。     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心想,周显寻既然有影子,那么应该不是鬼魂才是,可是如果不是鬼混,那么周显寻又是谁?或者说,数十年前周显寻到底死没有死在西沙群岛的海葬中?     我压下心底的顾虑和疑惑,这个时候潘柳月和白城也是到了,跟潘柳月和白城简单地打了声招呼,众人便围绕那拓下来的三维影像图开始了研究。     “两千年来秦始皇陵多次遭过盗窃,虽然遭受到过严重的破坏,但却没有人真正到达过地下宫殿。”     “秦皇陵地下宫殿四周灌满了水银,这是众所皆知的,而我们如今第一个问题便是如何避开水银,抵达皇陵的地下宫殿中。”     “其实你们是不是忽略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们从哪里进入?”     入口,如果连入口都没能找到,所有的准备都是白搭,不过邓国庆这个时候站了出来说道:“我知道一条六十七年前的盗洞。”     所有人都无比惊奇地看着邓国庆,一条六十七年前的盗洞?是谁人所挖?那条盗洞真的通往秦皇的地下宫殿?而他邓国庆为什么知道?     邓国庆没有任何解释的打算,众人也不过是短暂的沉默之后便再一次开始了讨论。     说实话,我对于玉石或许还稍微懂一些,但是对于倒斗方面的只是和经验,相对于周显寻、邓国庆这些老手来说,还差了很多,纵使我这段时间也前前后后下了两次斗,看到了无数光怪陆离的东西。     在这方面,我跟雅琴和胖子比起来,简直就是门外汉。     既然听不懂,也发表不了任何自己的意见,索性就让周显寻等人去争论。     我转身下了楼,然后在周园里四周游荡。     如今早已入秋,不同于南方的四季常青,帝都的秋天充满了诗意,也带着一丝丝的寂寞和孤独,枯黄的树叶在风的轻拂下飘然坠落,似乎在为短暂的一生划上句号之前来一次最后的疯狂盛宴。     当一切尘埃落定,所有都陷入了枯寂,帷幕的落下,或是就此散场,亦或者是在酝酿下一场戏。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舞台还是那个舞台,只是舞台上的人不再是那个人罢了。     我游走在周园中,看着周园来来往往的人,刹那间我似乎穿越了千年时光,来到了那个帝王权至高无上的封建社会,穿梭时空的感受,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每一次陷入上一世的回忆,都是一次跨越时空的经历,还有长白山墓葬中,奈何桥跨越了两千年时光,连接着彼岸。     每一次穿梭时空的感受,我都能找回一些千年之前的历史痕迹,然而这一次,无论是四周的画面,还是我脑海中的记忆都没有任何的变换,我仅仅是内心有这么一种感受。     “在想什么呢?”     于婉玲的生意突然从我身后传来,我转过身看去,视野中的于婉玲却是与我记忆中的于婉玲完全不一样。     一身白色轻纱裹身,腰间一根束带勾勒出完美的身材,一头黑发轻轻盘在脑后,一个檀木簪子点缀在浓郁的黑色之间,充满了古香古色的美。     于婉玲的五官有了轻微的变化,但人还是那个人,声音还是那个声音。     怎么回事?     我不禁在心中这样问道自己,随后我甩了甩头,再一次看向于婉玲的时候,在我的视野中,于婉玲又恢复了正常,她穿着紧身体恤和一条浅蓝色牛仔裤。     于婉玲疑惑地看着我,不明白我刚才看向她的目光到底寓意为何。     我笑着摇了摇头,心想可能是我这段时间思考的问题太多,近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吧。我冲于婉玲笑了笑,说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跟那些家伙待一起没意思,我看到你下来了,自然就跟了出来。”     “哦。”     我和于婉玲并肩行走在周园中,而千余平米的周园,再加上周园中的一些建筑,也是足够我们两人游走一段时间的了,不过在行走的过程中,于婉玲却是突然冲我问道:“说说你跟雅琴吧?”     “说我跟她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单纯地好奇而已,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这么多年来你们之间又发生了些什么事?吵过架没?”     于婉玲看着我,此刻的她只是一名二三十岁的普通女子,根本不是那个在边境上叱咤风云的杀人狂魔。     或许是因为我内心对于婉玲的抵触降低了很多,所以并没有意识到,堂堂毒手为何会对我这么一个无趣宅男的私生活感兴趣。     我想到了雅琴,想到了那个带着黑框眼镜的文静女子,痴痴地笑了笑,说道:“我们是在一次古玩交易市场认识的,我们认识的这些年中虽然彼此相处还算和睦,但生活中难免有些小摩擦。也幸好雅琴性情温和,每一次都容忍我的无理取闹。”     “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说错话了吗?喂,喂……于婉玲,你走慢点,不是你让我说说我跟雅琴之间的事吗?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于婉玲的脸色跟帝都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     她直接加快了步伐,那模样就像是一个吃醋的小女生,可是我心中十分清楚和明白,于婉玲之所以如此并不是因为吃醋,更像是在为她关心在意的某人打抱不平。     我追上了于婉玲,一把将她拉住,问她到底怎么回事,我一没招她,二没惹她,为什么突然跟抽了风似得。     于婉玲冷眼盯着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们男人果然都这么朝三暮四。”     我看着于婉玲逐渐远去的背影,我摸了摸脑袋,有些摸不着头脑。     心想难道于婉玲这句话是在说我?可是……可是我他妈从出生到现在也就雅琴一个女朋友,况且我是奔着结婚,奔着一辈子去的,我他妈怎么就朝三暮四了?     “喂,于婉玲,你等等。”     我再一次追上了于婉玲,可是于婉玲整个人对我都是爱搭理不搭理的,我说道:“我想请你帮个忙。”     “有屁就放。”     “嘿……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怎么样了?或者说对于你这种朝三暮四的人,我需要给你什么好脸色吗?”     “你……”     我无言语对,说道:“潘柳月父亲叫蒙启,是周显寻他们四人之一,当年在西沙群岛海葬中受到了诅咒,而诅咒的力量却是波及到了跟蒙启有血缘关系的潘柳月,在潘柳月的背上有千丧虫,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办法。”     于婉玲盯着我,我原本以为她会对千丧虫和诅咒的事情感兴趣,但是我没想到于婉玲却是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你又看上潘柳月那女人了?也是,别人再怎么说也有十几亿的身家,虽说有些上了年纪,但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材都保养的极好,风韵犹存,也难怪你裤裆里那东西不争气。”     看着越来越奇怪的于婉玲,我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闭上了嘴,可是不说话的我照样不得劲。     “被我说中了所以无言以对了?臭男人。”     “我……”     看着走远的于婉玲,我没有继续追上去自找不痛快,可是下来我细细一想刚才与于婉玲之间的谈话内容,虽然她一个劲的在鄙视、恶心我,但我却总觉得我与于婉玲之间的那层猜疑和隔阂在慢慢地消失,或许我和于婉玲之间彼此这么相处下去,我真的能够彻底放下对于婉玲的戒备。     “呃?我还真的是有自虐倾向。”     我甩了甩头,然后继续在周园里游走,一路上我再次看到了昨天见到雅琴的那间收藏阁楼,我走了进去。     琳琅满目的收藏品尽收眼底。     从战国到清朝,从青铜到玉器还有书画,几乎都能在这栋小楼中找到一些代表性的物件。     而在一层小楼的一个昏暗角落,我偶然看到了一幅画,与其说那是一幅画,倒不如说那是一幅手绘的地图,只是这幅地图的画法有些令人捉摸不清。           第一百三十六章 秦岭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画风很凌乱,就像是三岁小孩在墙上随意的涂鸦,如果不是这幅画在粗布上的画此刻摆放在周显寻的收藏室中,我定会认为这就是一块抹布。     而且是很脏的抹布。     笑着摇了摇头,看到这幅画,我突然想到了网上传的一幅小鸡啄米图,在我这位外行人看来,那就是几岁小孩的随意涂鸦,但却卖到了天价。     觉得无趣,我转身准备离去,可是当我转过身之后又鬼使神差地回过头去再次看向那副画。     我皱着眉头,总觉得我似乎错过了什么。     凑近这幅图,仔细看着画上的线条痕迹,都是墨迹,有粗有细,有深有浅,如果从大局看去,只是看到一副无比凌乱的画面,但是如果将视野局限起来,仅仅是看这幅图中的某一根或几根线条,却是能够感觉到每一根线条中别有洞天。     我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可是在多次尝试之后,只要我拉开与这幅图的距离,就感觉整幅图乱的像一团麻,然后凑近仔细观察,又能从杂乱的线条中看出一丝踪迹可寻。     这幅图必定隐藏着秘密,只是如今的我又哪来多余的时间去研究这个?     最后我还是决定转身离去,可是我却突然感觉自己的视野变得昏暗起来,就像是电影里演的,被人从后面猛地砸了一下昏迷过去。     可是我的意识却是清醒的。     几个呼吸时间之后,我知道我此刻在什么地方了,我自己的意识海中,而那副铭刻在识海中的三维地图此刻正悬浮在识海半空。     我不明白是什么东西引发我的意识再次进入识海中。     此刻的我再次看向眼前细致无比的地图,无以数计的银色光点悬浮在山川之间,记忆中莫名地闪现刚才那幅图上的线条。     在此之前,银色光点就好似固定在那里,就连银色光点的光亮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然而此刻,整个识海中的地图好似被某种东西启动,无以数计银色光点的光亮闪烁不定,不仅如此,银色光点开始慢慢地挪移位置。     近千枚银色光点汇聚成了一个奇形怪状的线条,在地图上也不过小指大小,但按照地图的比例来看,就是这么小指大小的一团银色光点却应该是代表着一片延绵的山峰。     不仅如此,四周无以数计的银色光点,也是纷纷移动起来,组成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物体。     随着银色光点组成的线条越来越多,我渐渐地发现这些线条为什么看着这么眼熟,刹那间,我突然反应过来,这些线条的布置,不正是刚才那幅图上的线条勾勒痕迹吗?     难道那幅图跟整件事有关?     其实我所不知道的是,这幅图是当年周显寻从西沙群岛海葬中带出来的,周显寻自然也是发现近看、远看这幅图的时候的玄妙之处,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周显寻人就没能从这些线条中发现其隐藏的秘密。     也正因为如此,周显寻才会把这幅图直接放在收藏楼的第一层。     在我识海中,无以数计的银色光点纷纷移动起来,就好似在复制那副图上线条的勾勒痕迹,随着银色光点不断组成银色线条,随着那幅图上的线条勾勒痕迹不断在我的识海中完善,我觉得我似乎已经发现三张羊皮卷中蕴藏的真正秘密。     纵使我不怎么懂风水,但是当银色光点汇聚成银色线条,不断在识海上空的地图中完善,银色的线条配合地图中的山川走势,我看到了一条龙在这幅图上腾飞。     西沙群岛海葬、长白山墓葬、昆仑山北麓神庙,成三角包围之势,隐隐有一种三足拱卫之势,而且非但如此,我甚至能够看到三者之间都有一条无形的线连接着这条龙。     所谓的线,便是淑月口中常说的气运,大秦气运。     而这条龙此刻盘踞在三足中心位置,大概位置应该在陕西省境内,而陕西省,不正是秦始皇陵所在的地方吗?难道说世人眼中的秦始皇陵其实就是真的秦始皇陵?     不,不对,不是这样的,我一定还忽略了什么东西线索。     我看着地图上盘踞的巨龙,此刻的我却是在责怪自己的地理知识太过短板,无法做出精确的判断。     而在一番仔细的观察推断之后,我终于确定,那条腾飞的巨龙并不在临潼区的秦始皇陵,或者说,世人眼中的秦始皇陵差是包含在这条腾飞的巨龙身侧的。     那么这条巨龙代表的又是什么?     骊山?     秦始皇陵身处骊山北麓,传闻中有一条密道能够通往骊山山腹之中,而真正的秦始皇陵是在骊山山腹中的。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可是当我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这幅图上的时候,银色光点组成的线条,配合原本地图上的山川走势组成的巨龙却是慢慢地在变化。     就像是一条沉睡的巨龙在慢慢地醒来。     看到这一幕,我整个人心神巨震,如果意识在识海中能够吼出来,此刻的我必定已经惊呼了出来:“不,不是骊山,是秦岭,真正的秦始皇陵在秦岭之中。”     作为嘉陵江、洛河、渭河、汉江四条河流的分水岭,秦岭被称作天朝数千年文明的龙脉,当年大秦也是依据秦岭山势才得以一同六国,完成统一霸业。     无论是秦岭的寓意,亦或者是以整个天朝版图来看风水,秦岭都是一个绝佳的埋葬之地。     只是,不管是世人眼中的秦始皇陵,亦或者是淑月布置的真正的秦始皇陵,依托的大局都实在太大,特别是隐藏在秦岭之中真正的秦始皇陵,更是以纵观整个天下走势来运测风水气运,如此手法,根本不是一般的风水学可以理解的。     其中玄妙,或许就算是周显寻、邓国庆、胖子这些人想要理解起来都极为困难吧。     而我,如果不是这幅图,如果不是因为早在两千年前,淑月就已经为我铺设好了路子,就是再给我两千年我也休想解开秦始皇陵墓葬的秘密。     只是,此刻的我又遇到了问题。     借助着周显寻从西沙群岛带出来的那副奇怪的图,我解开了识海中银色光点的秘密,同时确定下来了真正的秦始皇陵其实是在秦岭之中。     然而此刻识海中那条巨龙代表的范围如此巨大,整个秦岭的地势和范围,更是大到了无可捉摸的地步,我又如何准确地找寻到秦始皇陵的入口?     或许入口的秘密就在这幅图中,可是如今的我根本无从下手。     再有一个,如果以周显寻、胖子等人在风水上的知识,不知道能够以寻龙点穴的方法找出真正秦始皇陵的入口所在?     可如果那样,那岂不是要将我识海中的地图尽数告知周显寻等人?     我在心中犹豫,可是就在我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我的意识一阵缥缈的感觉,我知道我的意识要离开我的识海了。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此刻的我仍旧站立在收藏楼的第一层,那副奇怪的画面前。     我掏出手机,对这幅图照了张像,然后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却是突然在门口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于婉玲,于婉玲的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     而接下来于婉玲说的话,更像是一道惊雷炸响在我脑海中。     “真正的入口就在秦始皇陵中。”     这句话是于婉玲看着我说的,而什么叫真正的入口就在秦始皇陵中?我明白于婉玲想要表达什么,她的意思是,真正秦始皇陵的入口,在世人眼中的秦始皇陵中。     可以说这句话完美解答了我心中的疑虑,然而、但是……     于婉玲她怎么知道?她怎么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她怎么知道我此刻心中所想?她又怎么知道,入口在秦始皇陵?     于婉玲整个人靠在墙上看着我,说道:“怎么?不信?”     “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于婉玲啊。”     “你到底是谁?”     “于婉玲。”     ……     此刻我跟于婉玲之间的对话,却是跟当初我、张涛、阮丽、雅琴还有龙娇等人从神农架的医院回到宾馆之后,张涛跟我之间的对话。     对于于婉玲,对于这个莫名其妙中,我越来越生不出戒备之心的女子,笼罩在她身上的谜团实在是太多太多。     于婉玲看着我,笑了笑,说道:“爱信不信。”     说罢,于婉玲便转身离去,留下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真正秦始皇陵的入口隐藏在秦始皇陵中?     真中有假、假中有真,如此来混乱世人的视野,真假之间,实在是难以分辨,这还真是出乎人的预料。可是转念一想,唐婷婷大秦天祭殿大祭司的手笔,又能简单的了吗?     可是……史书上并没有任何关于天祭殿、淑月乃至于我王傅的任何记载,甚至了与之相关的人和事都好似被彻底从历史长河中抹去了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的谜底就藏在秦岭之中,我似乎能够看到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去皇陵看看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不管怎么说,也不论所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此刻的我突然想去秦始皇陵看看,以一个普通游客的身份,看看那座矗立在天地间千年之久的巨大封土堆。     我回到了阁楼上,周显寻等人仍旧在根据具体的事情细节激烈地讨论着,于婉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她看了看我,没有说话,就好似刚才我跟她在周园的谈话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讨论一直持续到中午,周园准备了一顿丰富的午饭,一众十余人围着桌子,一边填着肚子,一边时不时讨论一二。     “严刑,说说你的看法。”     邓国庆筷子里夹着一块鸭肉,看着我,他说道。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邓国庆,一直以来,邓国庆似乎都对我格外的“照顾”,而因为邓国庆这句话,也是让桌上的所有人都盯着我。     我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了看四周的众人说道:“我没什么好说的,邓老不是说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找到进入墓葬的盗洞吗?那么我们进去便是,至于在墓葬中会遇到什么?我不懂,也不知道。”     我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其实我什么都不懂,继续待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我想去西安秦始皇陵看看,你们如果商议除了个结果,告诉我便是。到时候我们在西安汇合。”     所有人都盯着我,有些意外。     龙娇此刻听闻我想去准备准备就西安,顿时来了精神,她嗷嗷叫到:“严刑哥,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白城让龙娇安静下来,可是根本不顶用。     因为这一次我只是想去旅游一下,可以说几乎没有任何危险,所以面对龙娇的毛遂自荐,我没多少由于便答应了下来。     周显寻、邓国庆还有皇甫正等人明显有些意外于我的决定,周显寻在细细思考之后便答应了下来,毕竟正如我所说,对于这类东西,虽然这段时间来接触的比较多,可是如今的我也最多不过是刚刚入门而已,相对于周显寻等人的经验来说,根本帮不上任何忙。     至于我的离开,胖子、方跃、雅琴、于婉玲等人必定是要跟着我一起走的。     胖子、雅琴和于婉玲三人的离开或许会对讨论造成一定的阻碍,但也无关紧要不是吗?     当翻译给几位洋鬼子说了我刚才说的话之后,其中一位洋鬼子脸色有些难看,在翻译的的解释下,我才知道原来洋鬼子是担心我独自一人去把墓葬给倒了。     周显寻等人自然是没有这个顾虑,先不说我根本不知道进入墓葬的盗洞在什么地方,就算是知道,也没有足够的关系和能量去打通关系,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进入墓葬中。     可以说,如今能够有资格坐在这里的人,都是对整件事缺一不可的,少了谁都无法完成下斗,更别说从地下找寻到众人想要的东西或者说谜底。     周显寻等人纷纷同意了我的想法。     吃完饭后,我便叮嘱胖子买好机票,然后一行人回到了酒店收拾行李。     下午差不多四点左右,我们一行人开着车前往首都国际机场,送行的人有潘柳月和白城,今天土狗跟在潘柳月身后,当土狗看到我的时候,那双充满阴霾的双眸中流露出一丝佩服。     那是对绝对力量的敬佩。     “路上要听话,别给别人严刑添乱。”     “我知道了。”     “多带点衣服,入秋了,当心着凉。”     “爸,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好好好……那你路上当心。”     “那我去检票了。”     白城好好嘱咐了龙娇一番,我站在龙娇身侧,冲白城说道:“白先生,放心吧,我会照顾好龙娇的。”     白城冲我笑着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最后我将玛莎拉蒂总裁的车钥匙还给了潘柳月,跟潘柳月寒暄了一番之后,我们一行人走向了航站楼。     坐在机窗旁,我看着窗外的白色云海,雅琴坐在我身侧,头轻轻枕在我肩膀上,雅琴细声说道:“严刑,为什么我心里总有种慌乱的感觉?”     “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而且是不好的事。”     “不会有事的,只要你不胡思乱想就是了。”     我轻轻握着雅琴冰冷的小手,柔声说道,而雅琴没有再说话,只是她那双眼眸中却是弥漫着担忧的神色。     下了飞机,我们直接打了两辆车找了一家距离景区最近的酒店,因为此刻差不多已经到了傍晚,前往旅游景区一事,肯定是得明天去了。     开好房,放好东西,我们一行六人便下楼找了个地方吃饭。     胖子提议,龙娇强烈附和之后,我们一行人六人找了一条卖各色小吃的街道,这种地方虽然环境不怎样,但是吃的种类和味道都绝对无可挑剔。     龙娇从小到大都是在白城的保护伞下长大,而小吃街道这种环境,在白城的管束下,龙娇却是很少来吃,就算偶尔吃上一次,也是偷偷摸摸背着白城来的。     找了家卖串串的小店,六人围绕着一张小巧但还算干净的桌子坐下,凳子是那种四只脚的胶凳子,而我,因为体重的原因,却是不敢坐上去。     我只好蹲着,也幸好桌子很矮,刚好能够够着。     “帅哥,你怎么蹲着啊,我给拿个凳子去。”     小店的老板娘看我蹲在地上,走上来说了一番后便要转身去给我拧个凳子过来,胖子连忙把那老板娘叫到:“不用了不用了,我这朋友有痔疮,坐不得。”     我痔你老母,信不信老子做你一脸的痔疮?     真恨不得将串串的锅一把扣在胖子脸上,可是我却不得不冲老板娘笑着点点头。     老板娘信以为真,连忙说道:“有痔疮可是要少吃些辣子。”     “知道知道,您忙您的去吧。”     老板娘忙她的生意去了,而胖子、于婉玲、龙娇,甚至连雅琴都盯着我,然后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方跃不明白胖子他们在笑什么,他一本正经地看着我,问道:“严刑,你真有痔疮?”     方跃那王八蛋总是能够恰到好处地补上最关键的一刀,当龙娇等人听闻方跃的问话之后,更是笑的前仰后擦的。     说完之后,方跃也是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果然,方跃那混蛋又是在扮猪吃虎。     小吃街来往的人很多,多数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们,像龙娇这等大家闺秀,想来一次这种地方必须得偷偷摸摸地才行。     而我吃着手里得食物,却是突然多了一丝感伤。     无论是在学生时代,还是毕业之后,不管有事没事,我都要约上张涛、阮丽、雅琴等人到家附近的那条小吃街解解嘴馋,如果没有神龙架那场事故,或许我的生活仍旧是一层不变。     白天看看自己的小铺面,偶尔到古玩市场、原石市场看看,晚上再约上个三朋四友出来聚聚。     平淡枯燥的生活中弥漫着惬意,而这正是普通百姓所追求的幸福。     只是如今一切都已经变了。     “严刑……”     胖子冲我大声吼道,我从感伤回忆中回过神来,我看着胖子问道:“什么事?”     “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又在想哪个妞子?”     胖子说完这句话之后才意识到如今雅琴与我之间的关系已经挑明,并且雅琴此刻就坐在我旁边。可是对于胖子的调侃,雅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我想你妹。”     “我妹可没雅琴妹子漂亮,再说了,我妹都有两小孩了。”     不再去理会胖子,可是胖子却不依不饶地问道:“你今天突然提议离开帝都来西安,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没计划,只是单纯地想来看看而已。”     “老子不信。”     “爱信不信。”     吃饱喝足之后,我们一行人逛了逛西安这座城市,看了看这座陌生的城市的夜景之后便纷纷回了酒店。     因为担心一行人的安危,所以在回酒店之前我私下里问过于婉玲昨天夜晚那场于婉玲仇家袭击的事,可是于婉玲对此事摭摭掩掩,只是保证不会再有任何麻烦。     按理说为了雅琴、龙娇等人的安危,我们一行人应该远离于婉玲才是,可是对于于婉玲的保证,我却是发自内心的深信不疑,觉得于婉玲绝对不会骗我。     我这种莫名其妙的对于婉玲的信任,自从当初在神庙中于婉玲从昏迷状态下醒来之后,就慢慢地加剧,我甚至都能够感受得到这种信任程度的变化。     次日清晨,我和雅琴早早起了床,洗漱之后一行人在酒店的大堂汇合。     龙娇有些没睡醒,胖子的肚子则是饿的呱呱叫。     早晨随便吃了些东西,把肚子填饱之后,我们一行人便坐车去了秦始皇陵景区,正如昨天跟胖子所说的,我突然决定来西安,真的只是来看看而已,没有任何深层次的用意。     秦始皇陵是一座巨大的封土堆,如今因为科学技术的缘故,根本不敢对秦始皇陵经行大规模的发掘。     因为从墓葬中发掘出来的文物根本无法得到有效的保护。           第一百三十八章 强制置身回忆中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在一个普通旅行者的目光中,所谓的秦始皇陵其实就是一座巨大的封土,而且是不能登上封土参观的,周边虽然有很多卖纪念物的摊位,但这些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     倒是龙娇还有雅琴两人围绕着各色纪念物大呼小叫。     雅琴为人文静,但是跟龙娇这妮子待一起久了,也变得活泼开朗起来。     而对于胖子来说,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来这里了,当年胖子初出茅庐的时候就曾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有朝一日能不能把秦始皇陵的斗给倒了。     虽然后来这个梦想注定胎死腹中,但是胖子那王八蛋从来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主,所以这些年来他只要一有时间就来西安市逛逛,然后看看这座巨大的封土堆。     可是,纵使以胖子如今在风水学上的造诣,再加上这些年来胖子下过的斗不说不计其数,但也不是一双手能够数的过来的,可就算如此,如今的胖子,也无法将秦始皇陵看出个花来。     为此胖子心中一直不甘心,今时今日,因为西沙群岛海葬、长白山墓葬、昆仑山神庙的出现,这才让胖子的这个梦想有可能得以实现。     “严刑,你可知道,不说地下宫殿中那数之不尽的宝藏,单就将秦始皇陵宫殿包围起来的水银就胜过任何宝藏了。”     水银便是汞,呈现液态,密度极大,其自身便是剧毒。     虽然水银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但是任何东西的量变达到了某种程度,总能引起质变,不是吗?     一想到秦始皇陵中的东西,胖子整个人都跟色狼见了美女一般,就差点流哈喇子了。     “有点出息行不?再说了,任何历史遗留的文物都该属于国家。”     “切,那你从长白山墓葬、昆仑山神庙中带出来的东西怎么没上交国家?如今更是打起了秦始皇陵的注意?”胖子一脸鄙夷的神色看着我。     我则是说道:“只要解开了整件事的谜团,该上还给国家的东西,我定当一件都不落下。”     “我很想捡块石头搓你的脸你知道吗?”     胖子不想继续跟我谈论下去,转身离去了,我看着胖子的背影,笑了笑,这家伙才从周显寻等人那里敲诈了六千万依旧不满足。     不过细细一想也对,如果六千万就满足了胖子那王八蛋的胃口,那胖子就不是我所熟悉的胖子了,也不知道当初从长白山墓葬中带出来的东西,胖子那家伙败光了没有。     如今细细一想,长白山那处墓葬应该是属于当年王傅的墓葬,也就是说,墓葬中的所有东西应该都归我所有。     我和胖子下长白山墓葬的斗,这不是自己偷自己的东西吗?     雅琴和龙娇一人拧了两手纪念品,都是各种小玩意,可就是这些小玩意,价格确实不菲,雅琴本来是以为很持家的人,如今却是被龙娇那家伙拉近了败家娘们儿的行列。     “严刑哥,你看我们买了什么?”     龙娇开始一一跟我清点她今天的战利品,我在简单应付了龙娇之后,提议去秦始皇陵的陪葬坑秦始皇兵马俑看看。     毕竟秦始皇兵马俑陪葬坑在名气上来说,似乎比秦始皇陵自身还要出名一些。     坐上了直达的旅游车,不多时我们就已经来到了秦始皇陵兵马俑陪葬坑。     共有三座兵马俑陪葬坑,呈现品字形排列,如果将这三座陪葬坑的地理位置放大,就会发现其地理位置排布竟是跟西沙群岛海葬、长白山墓葬、昆仑山神庙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我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龙娇再次拿着她的相机到处拍照,雅琴则是静静地跟随在我身旁,胖子和方跃出去找吃的去了,于婉玲此刻盯着坑里的兵佣发呆,不知道于婉玲在想些什么。     而我,站立在围栏后面看着坑里排列整齐的兵佣,心底却是涌现复杂的情绪。     这便是当年王傅和淑月所生活时代的产物,虽然在此后的历史记载中,没有任何关于王傅和淑月的记载,甚至连淑月所代表的天祭殿都彻底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但是着并不能抹灭当年王傅和淑月存在过的痕迹。     而且史书上有记载,秦始皇十三岁登基,秦始皇陵是由丞相李斯着手修建,后又由秦二世草草完工,整整修建三十九年。     这其中没有任何关于淑月的记载,这一点也是我心中所疑惑的。     当年我跟淑月从银城回到咸阳宫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禁在心中这样想到,而当我的注意再次落在兵马俑上的时候,我内心却是突然涌现一股说不出的难过,是的,一直以来只要是涉及两千年前的事物,我内心的情绪总是很复杂,说不清到底是何种情绪,但是这一次,我能够清晰明了地确定,我内心此刻涌现的情绪是难过和愧疚。     为什么我看着一众兵马俑会愧疚难过?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绪,而此刻于婉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我身旁,她静静地看着坑里的兵马俑,轻声问道:“不想去咸阳宫遗址看看吗?”     我意外地看着于婉玲,她这句话绝不是随性而起,一定有她的用意,可是我又想不明白于婉玲让我去咸阳宫遗址看看到底是为了什么?     再说了,如今的咸阳宫遗址只剩下荒山野岭,就算后世对咸阳宫做了一定的修复,但也无法重现当年大秦时代的辉煌。     我和于婉玲之间的氛围有些怪异,雅琴不解地看着我,说道:“要不我们明天去看看吧。”     “嗯。”     还有犹豫之中的我,却是因为雅琴这句话决定下了明天的行程。     其实去不去咸阳宫遗址对于雅琴来说并没有什么,但是此刻的她却是善解人意地帮助我做出了决定。     离开了秦始皇陵,离开了秦始皇兵马俑,我们一行人回到了酒店,只是此刻我的情绪却是低沉起来,这种情绪来的莫名其妙,可是却无可阻挡。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胀痛,就像是有无数东西一个劲地往我脑袋塞一般。     房门突然出来咚咚咚的敲门声,然后胖子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严刑,吃宵夜去。”     雅琴打开了房门,胖子、方跃还有龙娇冲进了屋子。     “还坐在床上干什么?走啊。”     我甩了甩头,脑袋却是有些晕晕的,就像是发烧的症状一般,眼皮好似有千钧重,我看着胖子他们,说道:“你们去吧,我有些困。”     “困?”     胖子有些不解地看着我,而后那家伙那双小眼睛又看了看雅琴,最后胖子那猥琐的脸就贱笑起来,胖子说道:“哦,我懂了。那行,你和雅琴妹子就慢慢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胖子转身拉着龙娇和方跃离开了房间,方跃却是一脸的疑惑问道:“表哥,严刑哥为什么会突然犯困呢?”     “不懂就不要问。”     “啊?”     方跃惊愕地看着胖子,就是以为不懂才问的,如果懂了那还问你干什么?     我是真的感觉到很困,所以也就没有那个心思去跟胖子一般计较,雅琴来到我身旁,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发现我并没有发烧,而后雅琴又问了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除了脑袋有些胀痛之外,就是特别犯困。     “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睡一觉就行了。”     雅琴躺在床上看着电视,我则是轻轻搂着雅琴陷入了沉睡中。     时间悄然流逝,已是深夜十二点,胖子、方跃还有龙娇三人终于从外面嗨完了回来,可是在得知我真的因为犯困而一直在睡觉之后,纷纷有些奇怪地看着仍在熟睡中的我。     胖子说道:“不应该啊,严刑那家伙当年当兵的时候,就是三天三夜不睡觉也都不带眨眼的,今天怎么去了一趟秦始皇陵就犯困了?”     “不会是犯了什么冲吧?”     胖子上前叫了我几声,可是沉睡中的我几乎丧失了一切对外界的感知,自然是不可能对胖子的喊声做出任何回应。     当确定我没有恶作剧之后,胖子开始有些慌了。     “妈的,该不会真的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吧?”     “严刑、严刑,你他妈给老子醒醒?”     胖子在那摇晃着我,就算是头懒猪被这么摇晃也得从沉睡中醒来,可是此刻的我仍旧安静地闭着眼睛,呼吸平稳,没有任何醒转过来的迹象。     看到我的情况,雅琴、龙娇等人开始变得着急起来,不明白我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于婉玲从门外冲了进去来。     于婉玲冲胖子大声喝道:“不能把他叫醒了。”     所有人都转过身看着于婉玲,于婉玲走上前掰开我的眼皮看了看我的双眸,而后又听了听我心脏的跳动,转过身对着胖子等人说道:“他被强制置身于回忆中,不能中途将他叫醒。”     “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像是你拿一个u盘转存一个文件,在转存的过程中突然拔掉了u盘,将有可能损毁正在转存的文件。此刻的严刑正在处于回忆中,如此我们强行将他叫醒,就像是突然拔掉了u盘,这样会让他彻底迷失在记忆中,或者他的记忆会出现混乱。”     “回忆?什么回忆?”     “上一世的回忆。”     于婉玲这一句话惊呆了所有人。           第一百三十九章 秦皇病危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深夜里的咸阳城好似一头沉睡的雄狮,它蛰伏在星空下,静看人事变迁。     夜深邃,繁星遍布夜空,原本该是一片宁静祥和的画面,但却被咸阳宫的嘈杂声彻底打破,秦皇病危,随时都有可能登天而去。     “快请大祭司。”     一声太监焦急的吼声回荡在咸阳宫上空,打破夜空的静谧,而在咸阳宫中,灯火万家,无数人来来往往,或是手里拧着灯笼,或是手里端着水盆,或是传话叫人,乱成一团。     而在咸阳宫外,大秦一众官员早已静静守候在此。     “张公公,陛下现在怎么样了?”     “还请王大人耐心等待,太医院已经去请大祭司了。”     如果说秦皇代表着大秦帝国至高无上的皇权,那么天祭殿大祭司便代表着大秦最高神权,无论是大秦官员,还是大秦百姓,对于大秦的最高神权掌控者淑月都身怀敬畏。     可是此刻这些大秦官员在听闻大祭司三字的时候,双眸中流露出的并不是以往的敬畏,而是愕然。     大太监张公公自然明了这些官员心底到底是何想法,张公公说道:“蒙将军已查明多日前银城一战另有蹊跷,且背后推手是谁,也已上报陛下定夺。叛国者定当难逃诛灭九族之罪。”     “就算如此,可王傅那厮办事不利,坏了陛下大计,如今更是直接动摇我大秦江山社稷,不杀此子,难以服众。”     “如何处置王傅王将军一事,此事不是我等在此说了算的。”     其实在一众大秦官员心中,因为银城一战,以至于他们心中生出了一丝丝对大秦天祭殿大祭司的抵触,再加上自从王傅和淑月回归大秦之后,大秦朝野上下就流传着王傅恋上大祭司的传闻,更是让这些吃饱了没事做的官员胡思乱想。     天祭殿大祭司一生是不能婚嫁生子的,无论是秦国时代,还是大秦帝国,这都是不容置疑的定律。     违者,诛灭九族。     今夜的星空似乎比往日更加透彻,远在咸阳宫北面的观星楼上,淑月赤着脚丫,身着一身宽松的轻纱,纤细的小手轻轻拖着下颚,倚在栏杆上出神地看着夜空的繁星,那一头自然垂下的黑发在夜风中飘荡。     好一副谪仙下凡的姿态。     一名女子手中端着水果盘走了进来,水果盘中放着一串葡萄,葡萄早已经洗净,可以直接食用。     “殿下。”     女子轻声唤到淑月,可是淑月的心神尽数在不满星辰的夜空中有如何能够注意到有人已经来到了自己身后,那名端着水果盘的女子加重了些音量,再次叫了声殿下。     淑月的注意力这才从夜空转移回来,看着身前的女子,淑月问道:“洗好了?”     “嗯。”     那名女子看了看淑月,而后又看了看夜空,思考了片刻之后,女子还是问道,“殿下,自从你跟王将军从银城回来,整个人就经常心不在焉的。”     “没有啊,不都是睡睡觉、看看星星、吃吃水果吗?”     捏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淑月看着身前的女子,有些满不在意地说道,可是身前的女子是天祭殿的执事,更是已经陪伴淑月二十多年的近身服侍,淑月心中是何变化,这名女子又如何不清楚?     淑月将手中的葡萄皮放进水果盘里,可是那名女子仍旧盯着淑月,不说一句话。     “好啦好啦,怕了你了。其实这些天来,朝野上下的传闻都是真的。”     “什么?”     听闻淑月的话,手里还端着水果盘的女子整个人差点震惊的跳了起来,那双美丽的双眸更是瞪的老大,不可置信地盯着淑月。     女子名叫琪羽,当初王傅在观星楼养伤的时候就曾见到过。     琪羽一把收回了手中的水果盘,以至于还想拿一颗葡萄放进嘴里的淑月,小手悬在半空,继续伸出去拿不是,收回去也不是。     然而琪羽却是突然发现刚才自己的声音实在太大了,连忙用手将嘴捂住,害怕这事被人听了去。     “大祭司是不能婚嫁生子的,你不要命了?”     “我知道,可是……”     听闻琪羽的话,淑月一脸难为的神色,琪羽则是有些微怒道:“可是什么?”     “可是喜欢上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琪羽手里端着水果盘来回走动沉思,在想办法一定要将此事尽快压下去才行,如果真的被人证实了大秦天祭殿大祭司生了凡心,那后果不堪设想。     淑月看着来回踱步的琪羽,伸出手想要再捏一颗葡萄,可是多次伸手,又多次没能从来回踱步的琪羽手中拿到葡萄。     多次尝试都没能拿到葡萄,淑月那张笑脸有些不高兴。     “好啦,你再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我头都要晕了,葡萄给我一颗。”     “吃吃吃,你还有心情吃。”     琪羽却是无比着急地冲着淑月说道,可是说出这句话之后,琪羽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双膝跪在了地上,双手托着水果盘,请罪说道:“属下该死,不该顶撞殿下。”     琪羽终于不再来回踱步,她手中的水果盘也停止了下来,淑月如愿以偿捏了一颗葡萄塞进小嘴里,满脸的幸福神色。     淑月嘴里含着一颗葡萄,满不在乎地罢了罢手,说道:“起来吧,什么顶撞不顶撞的,这里又没有外人。”     嘴里吃着葡萄,那双美丽的双眸却是看向了栏杆外的繁星,淑月轻声低喃道:“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琪羽,要不咱们去他府上?”     “万万不可啊殿下。”     “为什么?整个大秦,就算是咸阳宫,我都是说进就进的,他的府上我又为什么不能去?”     “现在整个朝野都在流传你跟王将军的事,此时此刻你又孤身前往王将军府上,这不更让朝堂上那些当官的嚼舌根吗?你的声誉不仅受损,如果波及到王将军仕途如何是好?而且你跟王将军的事一旦被坐实,可是要诛灭九族的。”     “嗯?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淑月冷酷,拒人于千里之外,当她身为天祭殿大祭司的时候,她就是那万万人之上的大祭司,是普通百姓乃至整个大秦朝野都要尊崇的存在。     她拥有着一身强大的练气士本事,但在人情世故、生活常识上,淑月却是一窍不通,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刚才淑月跟琪羽之间的对话。     淑月有着太多的面具,而在这些面具下面,却是那颗善良天真女子的心。     这才是王傅所熟知的淑月,而淑月的这面,除了王傅之外,也就只有二十多年来一直照顾淑月生活起居的琪羽知晓。     “好了,快起来吧,地上凉。”     淑月想要伸手将琪羽扶起来,但却被琪羽拒绝了。     主仆有别。     这个时候,观星楼的另外一名执事带着两名太监上了九层。     “殿下,还请立刻随我等前往咸阳宫,陛下……陛下他命在旦夕啊。”老太监直接跪在了地上,一时间声泪俱下。     淑月原本还有限放松的神情立刻紧绷起来,说道:“我马上就来。”     老太监匆匆离去,淑月让琪羽为其更衣,随后让琪羽带上药箱以及一些练气士的器具前往咸阳宫。     琪羽身上挂着一众东西向观星楼的楼梯走去,淑月却是叫住了琪羽,说道:“走楼梯太慢了。”     琪羽回过身不解地看着淑月,此刻淑月已经拉着琪羽向栏杆走去,随后在琪羽尖叫的惊恐声中,淑月带着琪羽从观星楼第九层跳了下去。     一席白纱带着另外一人从天空飘然而下,宛若谪仙下凡,神圣而不容亵渎。     先一步离开的两名太监看到如此神迹,却是忘了这些时日来,他们也跟随着众人叫嚣着要将王傅绑在绞刑架上,如今却是纷纷惊叹大祭司的神通广大。     “殿下,马车已经备好了。”     “嗯。”     淑月和琪羽登上了早已经备好的马车。     车轱辘在青石板上敲打出特有的声响,为这片嘈杂的深夜增添了另一种音符,这个夜晚似乎是在加速中度过的,每一个人的内心都被咸阳宫内的情况牵动。     走过一座座恢弘的殿宇,淑月带着琪羽,穿过在焦急等待中的茫茫人群,终于来到了秦皇的寝宫。     如今大秦位高权重的官员几乎尽数在秦皇的寝宫中,而在一众官员的正前方的帷幔后面便是秦皇的床榻,此刻数名医术最高明的太医正忙的手忙脚乱。     无论是秦皇的寝宫中,亦或者是咸阳宫内,亦或者是整个大秦帝国,都在此刻绷紧了弦,一旦秦皇有任何差错,则整个天下将可能风起云涌,彻底动摇整个大秦江山社稷。     淑月直接冲进了秦皇的寝宫中,看到一众不知道是真焦急还是假焦急的大秦官员,淑月心里有些厌烦地说道:“都出去。”     能以这种口吻,在这种场合毫不客气地怒声呵斥大秦位高权重的一众官员的人,除了此刻躺在床上的秦皇之外,也就只有天祭殿大祭司了。     而被淑月这么怒声呵斥,平日里趾高气昂、目中无人的一众大秦官员却也只得灰溜溜地照淑月所说离开寝宫,乖乖在寝宫外候着。           第一百四十章 北伐匈奴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拉开帷幔,数名老者围绕着床榻上垂老的秦皇一阵忙活。     “一群废物,都滚出去。”     淑月看着一众整个大秦医术最为高明的太医,厉声呵斥道,而那数名太医只得忍气吞声,纷纷跟淑月鞠了一躬之后乖乖退出了秦皇的寝宫。     床榻上是一名几乎已经处于弥留之际的老者,深黑的老年斑几乎布满了那张只剩下皮包骨头的脸,灰白的头发虽然被打理的十分干净整洁,可是仍旧无法掩饰秦皇的病态。     淑月半蹲在床榻旁,掰开秦皇紧闭的双眸,看了看瞳孔都快涣散的双眸,随后又把了把脉。     只见淑月伸出右手食指,银色的光芒在其右手食指间弥漫开来,而后食指轻轻点在了秦皇的额头上。     “琪羽。”     听闻淑月在叫自己,一直站在淑月身后的琪羽立刻转身在携带来的箱子中找出一个白色的布袋来,而在布袋中则是放着数十根大小不一,长短不一的银针。     在确定淑月决定使用银针之后,琪羽就已经知道,床榻上这个功盖千秋的老者真的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了,就算淑月今日以逆天手段挽回秦皇一命,但秦皇也难逃最终死亡的结果。     或是一年,亦或者是三四年,到那时候,纵使是淑月都无力再强行将秦皇从死亡的鬼门关上拉回来。     秦皇的死,似乎已经是命中定局。     除非……这世间还有一枚完整的长生不死药。     每一根银针都要经过淑月力量的加持才刺入秦皇身体的窍穴中,而每一根银针的选择大小、长短,以及刺入的地方、刺入的深度都有着额外的讲究,同时最为重要的还是淑月在其银针上加持的自己的力量。     如果仔细观察,就能看在每一根银针上其实都铭刻着一个细微的阵法,也正是因为每一根银针上的阵法,才让淑月的医术发挥到了极致。     银针在刺激秦皇身体中最后的一丝生机,而每随着每一根银针落下,似乎秦皇脸上的神色就要红润几分。     攻击四十九根,刺入秦皇身体四十九大窍穴中,当最后一根银针刺入檀中穴,整个插满秦皇身体的银针突然组成了一座阵,这座阵并不是修复秦皇的身体,而是压榨。     因为如今秦皇的身体出了长生不死药,根本不可能被修复,要想保住秦皇的性命,唯有强行压榨生命力一条路可走。     银色的光晕弥漫在秦皇寝宫的帷幔后面,在寝宫外的一众官员和太医焦急地看着寝宫内斗生的一想,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希望大祭司能够将秦皇从鬼门关上拉回来。     此刻淑月额头已经布满了香汗,无论是将自己的力量施加在银针上,还是利用银针在秦皇的身体上巧妙地布置阵法,都是机器费心费力的活。     淑月的脸色有些苍白,在其身后的琪羽拿出手帕为淑月擦了擦汗。     秦皇的身体在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淑月看着暂时没有生命以外的秦皇,美丽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放松的神情,她站了起来,冲琪羽说道:“暂时没事了。”     “殿下。”     琪羽有些欲言欲止。     淑月则是看着琪羽问道:“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我们这样做,算不算弑君啊?”     “呸呸呸……你个丫头乱说个什么,除了这种方法,再无办法救回秦皇这老头的性命,如果我们不这么做,秦皇老头绝对活不过今日三更天。”     淑月说道:“在外面可不准乱说啊。”     “我知道。”     琪羽看着一本正经的淑月,心想,我肯定是不会乱说的,倒是殿下您,您说漏嘴的可能性倒是特别大。     “把银针扯了吧,不然可就真的害了秦皇这老头。”     收回银针,撤去施加在秦皇身上的力量,淑月感觉到有些脱力,在琪羽的搀扶下离开了秦皇的秦皇。     当打开寝宫的时候,一直在外面等候的一众的官员以及太医、太监们纷纷跪地,以表示尊崇,为首的一位官员站出来代表这里的所有人,有些担心、有些害怕地问道:“殿下,陛下他……怎么样了?”     “暂时没事了。”     “暂时?也就是说陛下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嗯。”     琪羽此刻搀扶着淑月,淑月说道:“琪羽,我们回去。”     “恭送殿下。”     在众人的目送中,淑月和琪羽离开了秦皇寝宫,而大秦的一众官员则是匆忙进入秦皇的寝宫中,在太医的确诊下,秦皇如今虽然仍旧处于昏迷中,但确实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听闻确切的答复,所有人心中悬着的石头这才了放了下去。     秦皇没有了生命危险,那么大秦很多人就都不用死了,至少是暂时不用死了。     王傅想要前往咸阳宫看看秦皇的情况,同时他也想前往观星楼看看淑月怎么样了,可是自从两人从银城逃回来,大秦的大祭司就隐隐受到了整个朝野的排斥,而他,一个大秦统领十万将士的将军则是直接被软禁在自己府上。     不得迈出府邸半步。     无以数计的消息以咸阳宫为中心向大秦帝国的版图辐射,而秦皇安在的消息则是让很多蓄势待发的势力和计划彻底冷静下来。     整个大秦似乎一直都处于中央集权,朝野平稳,没有任何叛乱的假象中。     两日时间过去,有消息传闻秦皇已经从昏迷中醒转过来,一直处于暗流涌动的整个大秦疆域也因为这一消息而彻底平稳下来。     秦皇醒转过来,但除此之外,再没有对外传递任何消息。就连一直待在观星楼的淑月都没有得到任何确切的消息。     似乎秦皇这次病情好转之后,某个计划正在酝酿之中。     直到七日之后,一则消息从咸阳宫中传出来。     “匈奴多年扰我大秦疆域,今命蒙恬将军率兵百万北伐匈奴。”     消息一出,震惊朝野,无论是大秦运筹帷幄的文官,亦或者是常年在外征战的将领,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住了,率兵百万北伐匈奴,这可绝不是一件小事,其影响甚至不在秦皇驾崩之下,一个不慎,极有可能动摇大秦帝国根基。     然而匈奴多年扰乱大秦边境却是事实,纵使如今不出兵北伐,与匈奴人一战也是势在必行。     所以大秦朝野在短暂的手足无措之后便开始极力运转起来,为战事做充足的准备。     而此刻,一直被软禁在府上的王傅在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立刻命人备上马车,他的目的地是此次率领大军北伐匈奴的将军蒙恬府上。     虽然因为银城一战,王傅被软禁府中,但王傅自身威望犹在,再加上其父王翦、其兄王贲在军中地位,所以纵使有命王傅不得擅自离开府邸,但当王傅前往蒙恬府上时,却是没有多少人胆敢阻拦。     王傅与蒙恬关系甚好,如今秦皇突然命蒙恬北伐匈奴,虽然在情理之中,但是王傅仍旧感觉到有些怪异。     来到蒙恬府上,蒙恬正好从咸阳宫回来。     两人会谈,王傅询问蒙恬秦皇有何具体的指示,然而蒙恬却也是摇头不知,不仅仅是王傅,就连蒙恬都有些蒙在鼓里的感觉。     “陛下此次醒来,突然命人北伐匈奴,虽然我等为人臣子,不得揣度君王之心,可是此事毕竟事关大秦帝国根基,事关我大秦万万百姓命运,于此也不得不慎重行事。”     “你也发现了一丝蹊跷?”     从一开始王傅就心有疑虑,如今听闻蒙恬一番话,王傅心中就更是隐隐有些不安,而此刻蒙恬则是点头说道:“疑虑谈不上,但自从此次陛下从昏迷中醒来之后,我总觉得陛下似乎很着急。”     “着急?陛下在着急什么?”     “不知道。”蒙恬心里也是一大堆一大堆的谜团,下一刻蒙恬便突然看着王傅,甚至看的王傅有些不自在,蒙恬说道:“之前听闻陛下此次病危,一种太医手足无措,最后是殿下出手将陛下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这件事,说不定殿下知晓一二。”     “你是让我去问淑月?”     “淑月?看来近些时日来朝野上下的传闻的竟是真的?王兄,在外人面前你可得注意些,很多时候一个很小的细节便可要了我等性命。我等身为大秦军人,死无所谓,可是你与殿下之间的事一旦东窗事发,纵使殿下贵为天祭殿大祭司也难逃死刑的命运。”     这段时间的大秦帝国注定不会平静,先是银城失守,随后是王傅与大祭司的传闻,再之后便是秦皇病危,如今又是大秦以举国之力北伐匈奴。     几乎每一件事的影响都极其深远。     听闻蒙恬的话,王傅陷入了沉思。     蒙恬继续说道:“殿下可能会知道一些情况,但就算殿下她知晓各中缘由,却又怎么可能与我等属下谈及?况且以你如今与殿下之间的关系,为了保险起见,却是最好不要前往观星楼见殿下。”     就在王傅与蒙恬两人畅谈的时候,远在咸阳宫北面的观星楼上,淑月看着天祭殿收集起来的资料,那双画眉几乎都快凑到了一起。     “到底是何妖人蛊惑秦皇老头干这蠢事?”     淑月将手中资料仍在案桌上,微微愤怒地说道。           第一百四十一章 观星楼相谈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秦皇老头,在整个大秦,也唯有天祭殿的大祭司暗地里胆敢这么称呼那个拥有至高无上皇权的老者,而此刻淑月却是从天祭殿收集来的信息中发现了些许端倪。     淑月的小手拖着小额,邹着那双画眉,低声喃喃道:“难道秦皇老头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哎呀……烦。”     “琪羽、琪羽。”     淑月有些心烦意乱,而心里烦躁的淑月唯一能想到的便是琪羽,在大声叫了几声之后,琪羽匆匆忙忙来到观星楼第九层,气喘吁吁的琪羽冲淑月问道:“殿下,您有何吩咐。”     “我的水果呢?”     “我这就去准备。”     在外人看来,观星楼与往常没有任何不同,可是在观星楼内部,以淑月为最高点,逐阶向下都笼罩在一层怪异的氛围中,而这种氛围的产生,与如今大秦朝堂有关,更直接与淑月的心情有关。     虽然以前淑月的心情就是阴晴不定,可是自从从银城回来之后,淑月的心思就更加难以揣摩,很多下人甚至是执事都因为淑月阴晴不定的心情而遭了秧。     王傅回到了自己府上,静心休养了数日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前往观星楼。     一是想向淑月问问知不知道陛下突然决定北伐匈奴到底有何用意,再有一个便是,回咸阳城这么久了,矗立在北方的观星楼似乎一直有一种吸引力。     令人备了马车,王傅踏上了前往观星楼的的路程。     而当王傅前脚离开自己的府邸,其消息就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咸阳城,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更是命人紧随王傅行踪。     咸阳城的街道因为常年征战而显得有些坑洼,马车的车轱辘时不时会上下跌宕,马车中的王傅却是正襟危坐,纵使明知道这种时候前往观星楼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但王傅却不得不去做。     “还望通报一声,就说王傅求见大祭司。”     观星楼,淑月仍旧是一身白色轻纱,王傅站立在淑月身后,微微躬身行礼。     淑月转过头看着王傅,看着这个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自己的家伙,绝美的脸上显示流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可下一刻立马收敛笑容,转而是冰冷的神色。     王傅不明白淑月的心情会变化的如此之快,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琪羽这个时候端着淑月的点心水果进来,看了眼王傅,而后又看了看脸色阴晴不定的淑月,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放下手中的水果点心便转身离开了观星楼第九层。     至此,观星楼第九层就只剩下王傅和淑月两人。     “参见殿下。”     双手作揖,王傅再次行了一礼,淑月没有说话,也不去拿她平时最喜欢的水果点心,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王傅。     被淑月这样盯着有些亚历山大,而在王傅看来,他宁愿在战场上厮杀,也绝不愿意此刻这样被淑月盯着,王傅甚至觉得,自己这一次来观星楼间淑月,是不是有点自找苦吃?     想到这里,王傅不禁苦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淑月说话了,王傅则是抬起头来看着淑月,多日不见,淑月还是那个淑月,只是淑月的脸似乎瘦削了一些。     “我问你刚才在笑什么。”见王傅不说话,淑月再次问道。     “回禀殿下,属下没笑什么。”     “你刚才明明笑了,还说没笑什么,要么就是有事瞒着我,要么就是故意捉弄我。”     淑月这句话却是给王傅抠了一顶大帽子,无论是有事故意隐瞒大祭司,还是说故意捉弄天祭殿大祭司,可都是死罪,纵使王傅是大秦将领,也罪责难逃。     王傅站在淑月身前,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索性便不再解释。     淑月看着一动不动的王傅,撅了撅嘴,微微愤怒地说道:“木头。”     “算了,不逗你了。你怎么突然想起到我这里来了?难道你不知道现在外面流传的消息对我们很不利吗?如果我们此次见面被有心人刻意煽风点火,我到还好,到是你,你这是把自己置身在水深火热之中。”     淑月一本正劲地说道,似乎对于她跟王傅之间的事看的十分清楚,却是不知,淑月的这番话,尽数是这些时日来琪羽为她灌输的字眼。     此时此刻在王傅面前不过是扯虎皮拉大旗罢了。     王傅脸色严肃,恭敬地说道:“属下自然知晓,只是属下心有疑惑,唯有殿下能够解答,所以此次观星楼一行却是势在必行。”     王傅这句话一出,淑月整张脸又是不高兴了,王傅自然是不明白自己这句话到底是哪里说错了。     淑月却是从王傅这句话中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王傅今天来间自己,并不是因为思念自己而来,而是为了他心中的疑虑才来见自己的。     哼,你这根木头难道就不知道撒谎骗骗我吗?     淑月心情的变动,牵动着王傅的心绪,可是心中有事的王傅硬着头皮站立在淑月面前,说道:“陛下他为何突然决定北伐匈奴?”     “揣测君王心思可是大罪。”     “属下知罪。”     “好啦好啦,瞧把你给紧张的。”     淑月上前站立在王傅身前,并没有急着回答王傅的问题,而是静静地看着王傅,直到又将王傅看的有些不自在,淑月才继续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十分清楚。”     “那你可知道些什么?”     “前一段时间秦皇病危,差点登天而去,是我去才挽回了他一名,可是秦皇的身体如今除了长生不死药,根本无法彻底修复,你也知道,长生不死药已经被你吃了,所以我就只能将秦皇最后的生命力彻底压榨出来。而这样的结果便是,秦皇的寿命多则三四年,少则一两年必死无疑。”     “什么?”     王傅在骤然听到有人几乎判了秦皇死刑的时候,心中的震惊自然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而这句话是从天祭殿大祭司口中说出,就具备了绝对的说服力,况且以自己和淑月的关系,淑月断然不可能骗自己,更不可能害自己。     王傅冲淑月问道:“难道就算拥有长生不死药都不行吗?”     淑月摇了摇头,说道:“生机已经彻底消耗殆尽,就算是有一枚完整的长生不死药,虽然可以暂时缓解,但也不可能彻底挽回秦皇性命。”     “那这跟陛下突然发兵北伐匈奴有何关系?”     “因为秦皇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他时日不多了。”     “可是……你还是没有说到点子上。”     淑月看着王傅,沉思起来,许久之后淑月才说道:“我们刚刚从银城回来之后,秦皇找过我谈话,那一次谈话便已经确定了出兵西进攻打天汗夺取龙元是不可行的。也就是说,长生不死药一条路已经行不通了。后来秦皇病危,当我把秦皇从生死关上拉了回来,不知道是谁,这段时间却是给秦皇出了一条另类的长生不死途经。”     “另类的长生不死途经?”     “是的,而另类的长生不死途经便是以外力逆转阴阳,让秦皇纵使数年后死去,但在其后的数百年,甚至千年时间之后能够借助这股外力重新活过来。”     “死而复生吗?”     听闻到这里,王傅低声喃喃,充满了不可置信,可是王傅有突然想到了当初他背着已经彻底失去生机的淑月在不周山上苦度寺的逆天重生,淑月都已经完成过一次,说不定秦皇真的能够实现呢?     就在王傅心中思考的时候,淑月似乎看出了王傅心中所想,淑月说道:“这事关气运,秦皇背负着整个大秦帝国的气运,要想让秦皇在其后的历史长河中重生,需要付出的代价是极其巨大的。而且秦皇的逆天复生与我当初在苦度寺却是完全不一样,我借助的是天地阴阳错乱之时的阴阳逆乱,而秦皇所准备借助的却是生灵念力。”     王傅没能听懂淑月这句话,而淑月似乎不准备为王傅具体解释。     淑月只是对王傅说道:“此次北伐匈奴的一百三十万将士将尽数葬身于异国他乡。”     轰隆一声,淑月这句话好似一道惊雷炸响在王傅脑海深处。     军队还在整顿,粮草还在准备,淑月又凭什么说此次北伐的一百三十大军将会尽数客死他乡?如果这句话不是从淑月口中说出来,定会被人冠以妖言惑众的罪名。     当王傅从观星楼出来,整个人都陷入沉思中,因为他从淑月那里得到的消息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     只是,北伐的一百三十万大军将尽数死在异乡这则消息,纵使是淑月所说,可是王傅心中仍旧有些不敢相信,此刻的王傅在心中思量着到底要不要将今天与淑月之间的对话告诉蒙恬。     可就算是告诉了蒙恬又有何用?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算明知道北伐匈奴是必死的结局,难道蒙恬会请辞吗?那与临阵逃兵有何区别?     而此刻陷入回忆中的我,严刑,不知道的是,逆天重生的对象明明是秦皇,为什么却是我在两千年后的二十一世纪醒来?再有一个,两千年前,蒙恬率领百万大军北伐匈奴之后又发生了什么?身为大将军的王傅又是怎么死的?     王傅走出了观星楼,可是观星楼外等待他的是一片黑压压的秦朝军队。     “罪人王傅,诱使天祭殿大祭司心生凡尘,扰乱大秦国运,动摇大秦根基,今以叛国罪、渎神罪、欺君之罪三罪并罚,打入死牢。”           第一百四十二章 拉开序幕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大秦将士举起手中的长矛对准从天祭殿中走出来的王傅。```` 王傅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犯了叛国罪、渎神罪以及欺君之罪,要知道任何一个罪名都足以诛灭九族,跟何况如今三罪并罚。 “罪人王傅还不束手就擒?” “张大人,还请问这是怎么回事?”王傅看着宣读秦皇旨意的张大人,不解地问道。 张大人看着王傅,看着这个从十二岁开始便为大秦征战沙场的大秦将领,他说道:“下官也是奉旨行事,相信陛下自有他的思虑,还请将军能够理解。” “来人,将王傅压下去。” 数位大秦将士走向王傅,王傅没有反抗,任由将士将自己捆起来,就在一众人即将离开观星楼的时候,被一道严厉呵斥的声音喝止住了。 “住手。” 来人正是淑月和琪羽,以及一众观星楼的职员。 因为神权的关系,观星楼在整个大秦有着特殊的意义,就算是大秦位高权重的官员在看到观星楼的普通职员的时候,也要礼带三分。 此刻包括张大人在内的一众官员将士在看到淑月出现的时候,齐齐单膝跪了下去。 “属下等参见大祭司。” “都起来吧。” 张大人站了起来,但是他仍旧微微弓着身体,低着头,不敢直视淑月,张大人恭敬地说道:“不知大祭司有何事吩咐?” “王将军所犯何事?” 王傅的三条罪名,自然是以王傅与淑月之间的关系为导火索继而引发一连串的反应,而这三条罪名实在太大,纵使王傅的父亲是王翦,大哥是王贲都要受到极其严重的牵连,一个不慎,还真有可能被株连九族。 要知道王家世世代代为大秦征战沙场,当年秦国统一六国,无论是蒙家还是王家都立下了汗马功劳,然而纵使如王家这般劳苦功高,被盖上叛国、渎神、欺君中的任何一条罪名,都担当不起。 张大人无法当着淑月的面说王傅诱使大祭司心生凡尘,可是淑月如此问了,张大人更是不能说谎。 一颗颗冷汗从张大人额头冒了出来。 淑月等待的有些不耐烦,再次说道:“怎么,张大人难道是假传圣旨?” 淑月这句话一出,张大人整个人都瘫了,连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说道:“下官冤枉、下官冤枉啊,大祭司,下令逮捕王将军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意,下官只是执行陛下的旨意罢了。” “圣旨拿来我看看。” 张大人双手奉上秦皇的旨意,淑月看的明明白白,这东西不可能有假,也没有人胆敢造假。 将圣旨还给张大人,淑月说道:“你先把王将军放了,陛下那里自有我去跟陛下说。” 淑月这句话一出,张大人整张脸都跟吃了屎一般难看,那双手因为紧张害怕再一次不自觉地抖动了起来,同时张大人额头汗如雨下。 而此刻无论是琪羽还是王傅都知道淑月刚才的一番言论都极为不妥,非但没能帮到王傅,反而越发的坐实了淑月与王傅之间的关系。 琪羽心里很是着急,可是此刻是淑月与张大人之间的谈话,以琪羽的身份和地位,根本没有资格去插话。 至于淑月的犟脾气,只要是淑月决定了的事,很多时候就是九头龙都休想将淑月拉回来。 淑月看着不说话的张大人,微微愤怒地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放人。” 此刻就连王傅都有些可怜张大人了,放人是死罪,不放人也是死罪。 王傅看着淑月,然后单膝跪地,冲淑月说道:“殿下,就让我随张大人去便是,相信陛下心中自有明断。” “去什么去?二十多年来你为大秦南征北战,如今竟莫名其妙给你扣了一顶大帽子,扔谁都说不过去,张明段,你放不放人?” 张大人跪在地上不敢吭声。 王傅知道淑月那家伙在人情世故上几乎一窍不通,而且平时专断独行惯了,听不进任何人的话。 可是此事不仅仅事关王傅的生命安危,更关系淑月的声誉甚至是淑月的性命,所以就算淑月极力反对,王傅也要出言阻止事情的恶化。 “殿下,我意已决,还望殿下这一次能听我一次。” 淑月看着王傅,没有再说话,只有琪羽看到在淑月的袖袍下,淑月紧紧捏着手,许久之后淑月才说道:“那你要答应我活着回来。” “属下定当不负殿下期望。” 在琪羽的搀扶下,淑月回了观星楼,而直到淑月彻底消失在张明段的视野之中之后,张明段这才好似虚脱了一般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谢王将军解围,张某此生定当不忘王将军今日恩情。” “张大人客气了,咱们走吧。” “来人,先为王将军松绑,到地了再绑起来。” 王傅同张明段前往了咸阳宫,而就在王傅被秦皇下旨逮捕的时候,备军准备到一般的蒙恬突然接到了秦皇旨意,要蒙恬今夜午时之前整军出发。 军令如山倒,纵使蒙恬知晓如果如今匆匆出兵将会极为不利,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拔营了。 大秦帝国出兵一百三十余万北伐匈奴,一篇浩浩荡荡的史诗就此拉开了序幕,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不过是一场灾难或者说一场阴谋的开始。 王傅其兄王贲回到咸阳城,听闻王傅的事情,立马动用关系见到了被囚禁在天牢中的王傅。 王贲看着自己的弟弟,问道:“朝中的传闻可是真的?” 对于大哥的询问,王傅只是点了点头。 “糊涂!” 王贲怒声呵斥,可是在愤怒之后却是皱起了眉头,他在思考如何解决问题,先不说王贲对自己的弟弟从小就关爱有加,就论如今王傅身上的罪名,再王贲与王傅之间的关系,是必定要受到牵连的。 王贲想办法救王傅,其实也是在救整个王家。 “我已经命人在打探消息了,虽然朝堂上那些该死的文官叫嚣的厉害,但是他们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与殿下之间的关系,所渎神罪现在还算不得成立,至于叛国罪和欺君之罪,主要是因为银城一事,蒙毅蒙将军已经在着手调查银城一事,想必很快就能有个结果,至于谁是幕后推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叛国,想必到时候自有定论。” 王贲虽为武将,但从小心思缜密,刚一回到咸阳城就针对王傅的事情做好了万全准备。 而王傅则是抵着头,问道:“大哥,你可知道蒙恬的消息?” “陛下已经下令,蒙将军已经率领大军北伐了,想必要不了多久,朝中就能收到北边的战事。只是,北方匈奴故多年扰我大秦疆域,可是如此匆忙北伐匈奴,实在是有些不妥。” “大哥你也觉有些蹊跷吗?” “嗯。”王贲说道:“不过陛下可能自有他自己的打算,我们做臣子的如何能揣度圣意?” 王傅其实想要将之前淑月说的,此次北伐的一百三十万大军将尽数客死他乡的消息告诉王贲,可是此事事关重大,一旦这个消息泄露出去,甚至可能直接引起整个大秦帝国的混乱,到那时,才真正动摇了大秦的根基。 所以王傅的话到了嘴边又将之吞了回去。 北伐匈奴的声音几乎回荡在咸阳城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大秦子民都在期待着蒙恬大获全胜的消息,与此同时,在民间还有流传。 天祭殿大祭司与大秦将领王傅相恋,如今王傅已被陛下打入死牢等候发落。 天祭殿对于大秦百姓来说就是信仰一般的存在,至于淑月,那便是高高在上,不容亵渎的神灵,天祭殿大祭司一生不得动凡尘心,不得婚嫁生子,这就算是三岁小儿都明白的道理。 而大祭司与王傅相恋的消息,更像是一股蛮力彻底摧毁了大秦百姓心中数百年来的信仰。 信仰,国运也。 信仰的崩塌,也就意味着大秦帝国国运的衰败。 导火索被点燃之后,将会诱发一系列难以想象的灾难,而在大秦帝国灭亡的短短数年时间中,有太多太多的秘密被掩埋在历史的尘埃中,最终彻底消失在世人的视野中。 而在这短短的数年之间中,几乎就埋藏了整件事的所有真相。 谜团伴随着蒙恬北伐匈奴开始,然后随着一百三十万大秦将士客死他乡结束,而贯穿整件事的不是王傅,更不是严刑,而是淑月。 秦皇意识到自己时日不多,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而淑月,这位数千年来最为强大的练气士则是一手改写了历史。 战争,特别是强盛如大秦这样的帝国,以举国之力发动的战争,绝不是一朝一夕之间便结束了,那将是一个无比漫长的过程,少则一两年,多则甚至数十年。 就在蒙恬率军北伐的时候,王傅还被囚困在死牢中。 在咸阳宫中,短时间内突然陷入了平静之中,可咸阳宫中越是平静,就越发显得不正常,整个咸阳城,甚至整个大秦帝国再一次被推倒了风口浪尖。 所有的阴谋、算计、叛变都在酝酿和发酵中,只等待着一刻时机。 ... 第一百四十三章 惹了凡尘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时机? 自然是秦皇驾崩之时,只是秦皇具体什么时候驾崩,即使是淑月都无法精确推测。 秦皇,或者说秦皇统治下的大秦帝国似乎陷入了加速中,整个帝国就好似一个巨大的引擎,当秦皇从病危中醒来之后,这个引擎就开始超负荷运转。 那是秦皇在与时间赛跑。 王傅被囚困在死牢中足有半月有余,期间有过一些亲朋好友来探望,可是每一位亲朋好友带来的消息都不容乐观。 王傅与淑月之间的事,已经流传至大秦帝国的大街小巷,引起的反响,不亚于当年秦国统一六国,即使是身为天祭殿大祭司的淑月也都因此受到了强烈的影响。 如此后果其实早在预料之中,只是如今的大秦乃多事之秋,王傅除了要关心自己和淑月之间的事情之外还要注意其它的事。 北伐匈奴的一百三十万大秦将士的性命,好友蒙恬的安危,以及整个大秦帝国的国运。 无论王傅身份为何,不管王傅是大秦统领十万大军的将领,亦或者是此刻身在死牢中等候发落的囚犯,这些都无法改变他王傅生是大秦的人,死是大秦的鬼。 狱卒拿着今天的餐盒走了进来。 “王将军,午餐到了。” 因为有王贲在外打点一切事宜,所以王傅即使身处死牢中,也仍旧没有受到多少虐待。 从狱卒手中接过今天中午的午餐,王傅这才发现在狱卒身后还有两道身影笼罩在一身黑袍中,看不到容貌。 当狱卒离开之后,两道黑袍身影这才将头上的帽子滑下来。 那是淑月和琪羽。 “淑月?你怎么来这了?” 王傅手中还拧着一根鸡腿,看到淑月和琪羽的突然出现,很是有些意外,随后转念又有些责怪淑月如此冒险,王傅的目光落在淑月身旁的琪羽身上,微微不满地说道:“她不知道来这里多么危险,难道你也不知道吗?” “我拦了殿下的,可是殿下决定了事,我又怎么拦得住?” 琪羽有些委屈地说道。 淑月则是说道:“不关琪羽的事,是我执意要来的。” “有什么事吗?” “北边已经传回了战事,北伐匈奴的军队已经取得了初步胜利,已经收复了六个郡县,北伐大军正在乘胜追击,继续北上。” “大获全胜?” 听闻这个消息之后,王傅心有喜悦,这不仅说明北伐顺利,更说明好友蒙恬至少没有生命危险,可是淑月接下来却是说道:“这一切不过是假象罢了。” “北伐的一百三十万大军,终究逃脱不了兵败如山的结果。” “为什么?” “因为秦皇要他们死。” 王傅知道淑月不可能骗子自己,而如果说二十余日前在观星楼上淑月说这番话的时候还不甚肯定,那么如今此时此刻,淑月判断北伐的一百三十万大军将会尽数客死他乡却是铿锵有力,无比肯定。 只是淑月凭什么如此肯定? 之前淑月并没有为王傅就这件事做详细的解释,一是因为当时的她连自己都不是十分确定,再有一个便是,就算解释与王傅听也是没有任何用。 淑月继续说道:“大秦国运在衰败,我近日来夜观星象,却是越发肯定北伐大军定将全军覆灭。” 王傅整个脑海一片空白,而淑月近日冒着极大的风险来到死牢见王傅一面,自然不可能仅仅是为了来告诉王傅这个消息,淑月看着王傅,问道:“你难道想在这里待一辈子?” “自然不是,只是如何处置我,陛下还没有下任何旨意。” “你还在等秦皇的旨意?王傅,我是该说你忠臣呢还是该说你这是愚忠?” “不管如何,不得乱了君臣礼仪。” “你……” 王傅一句话几乎将淑月憋出了内伤,木头就是木头,很多时候怎么就这么认死理? 淑月说道:“你难忘了当初在银城你与我说的承诺,你难道忘了当初在周山之上苦度寺你我的一番约定?” “王傅怎么能忘?” “那现在我要你跟我走。” “不可。” “为什么?” 淑月心情有些激动,她盯着牢房中的王傅加重音量,近乎大声吼出为什么这三个字,而这也是琪羽二三十年来第一次看到身为天祭殿大祭司的淑月拿一个人这般无可奈何。 琪羽静静地站在一旁,其实淑月与王傅之间的事,从当初观星楼淑月为王傅剔除蛊毒一直到两人在银城数星星,再到数间茅屋、苦度寺私定终生,整个过程的每一个细节,淑月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琪羽。 所以琪羽其实十分清楚王傅与淑月两人心中到底是何想法。 只是一直以来,两人的社会地位,人生经历不同,所以当两人在面对同样的问题的时候,两人所执着的决定也是大有不同。 对于囚笼一般的大祭司生活,淑月其实早已经厌烦,曾经的淑月想着大秦的江山社稷,想着万万大秦百姓的生存命运,所以她一直强迫着自己完成自己分内的事。 可是随着事态的发展,随着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淑月渐渐的发现,大秦的国运已经不再受自己的控制,自己再也无力去阻止大秦的衰败的时候,淑月突然间觉得有些累了。 淑月想要卸下自己身上的担子,想要有个人以平等的地位的人对自己嘘寒问暖。 可是淑月期望的那个人竟是个木头,在王傅三十年的教育文化中,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思维被最大程度的固化了,身为大秦男儿就当为大秦抛头颅洒热血的思想早已经在王傅脑海深处根深蒂固,也正是因为这种思想,才使得王傅曾经多次险些与淑月擦肩而过。 然而纵使如此,王傅也有着自己的底线,当大秦没有战争了,王傅才答应与淑月一同隐归山林。 只是大秦真的可能没有战事吗? 纵使是后现代的太平盛世时期也一样充满了勾心斗角与擦枪走火,一个庞大的帝国要屹立于天地间,长久地存在在历史的长河,战乱是必须的。 所以王傅曾经答应淑月的承诺,如今看来不过是一纸空言。 而在淑月的承诺和王傅脑海固化的思维中,王傅选择了后者,忠义不能两全,而王傅的人生经历早就已经决定了,他最后的决定必定是站在忠诚一边的。 那天淑月几乎是无比愤怒地冲出牢房的,而也只有琪羽知道,在那天满天繁星的夜晚,淑月意外地没有趴在栏杆上数星星。 淑月哭了。 数千年来人世间最强大的练气士,整个大秦帝国地位最为崇高的天祭殿大祭司竟然伤伤心心地趴在床榻上嚎啕大哭,哭的像一个小孩。 此时此刻的淑月再没有了冷酷和严肃,她就是一个被自己心爱的男人违背了承诺之后伤心的女子,琪羽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淑月,因为这是淑月第一次恋爱然后失恋,琪羽又何尝不是? 不,琪羽都没有恋爱过,她又如何去安慰淑月? 淑月不再去联系王傅,甚至都强迫自己不再去打探王傅的消息,而王傅则是静静地待在自己的死牢中,似乎秦皇,似乎整个大秦都将他的存在遗忘了一般。 王傅偶尔会想起淑月,在大义与儿女私情面前,王傅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大义。 只是当他看到淑月愤怒地离开,当他从琪羽口中得知淑月回到观星楼之后,第一次嚎啕大哭的时候,王傅心中有过那么一丝犹豫,但这抹犹豫也不过仅仅一丝,而且还一闪而逝。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地流逝,北方的战事时不时就会传回咸阳城。 北伐匈奴大军已经收复了河南等地,攻陷三十余个郡县,如此巨大的胜利几乎鼓舞了大秦所有的将士和百姓。 可是知道真相的那几个人,心情却是越发的沉重。 此时此刻就算不用淑月说,王傅也能知道,胜利的消息越是振奋人心,当战败、全军覆没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所产生的冲击就越发的剧烈和无法预测。 就好像在艳阳晴天的白云后面,一颗足以毁灭一切的陨星在悄然接近。 王傅已经被打入死牢近两个月,而秦皇,以及秦皇背后的神秘存在所布置的局也渐渐地有了雏形,无论是阴谋还是阳谋,无论是大秦百姓的日常生活,还是大秦朝堂的日常政务,一切都似乎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在这期间,天祭殿陷入了死一般寂静,对世间发生的任何事不发表任何态度,同时即使北方大军大获全胜,似乎也没有举办任何有关祭祀活动的迹象。 平静无波的表象下面其实是波涛汹涌的暗流。 两个月的时间,足够淑月思考很多很多,也让淑月有足够的时间了推算、看清事情背后的真相,甚至当初银城一战背后的推手,淑月心中也是有了九分把握。 淑月想要忘掉那个固执的木头,可是……如何能忘得掉? “琪羽!” 淑月大声吼道,而琪羽则是匆匆忙忙来到观星楼第九层说道:“殿下,水果还没有送来。” “今天不吃水果。” “那您有何吩咐?” “去给我叫一个裁缝来。” …… 白纱起舞惹凡尘,一身红妆为君着。 ... 第一百四十四章 北方噩耗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公元前二百一十二年,秦皇颁下旨意,修筑长城以抵御北方匈奴南下饶大秦疆域。。し0。 同年,蒙恬北伐匈奴已初步取得成效。 而在大秦疆域内,六国余孽复国之心越发强烈,暴乱、起义几乎无处不在,大秦江山社稷值此是内忧外患。 直到公元前二百一十一年,六国余孽势力越发强大,急需有大秦将领领军镇压叛乱。 而此刻的王傅仍旧被囚困在死牢中。 在此期间,天祭殿举行了数次祭祀活动,淑月动用自己练气士的手段,多次在祭祀过程中引来天地异象,同时为大秦百姓解脱内心的桎梏和痛苦。 神迹一般的天地异象展现,再一次巩固了天祭殿在大秦百姓心目中的地位,而淑月大祭司的身份,在大秦百姓心中,就更加的神圣不可侵犯。 同时在琪羽的策划下,天祭殿主动打压民间流传,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王傅与淑月的事在民间的传闻,竟是逐渐冷却下来。 而因为王翦与王贲的努力,所以整个大秦朝野也仅仅是将王傅囚禁了起来罢了。 至此,天祭殿仍旧是大秦百姓心目中的天祭殿,淑月仍旧是所有人心中的大祭司,而王傅,没有了生命危险的同时,因为大秦帝国存在内患,故在此被秦皇重用。 “封王傅为平乱大将军,平定大秦帝国内乱。” 一封旨意下达,王傅则成功从一名要诛灭九族的死囚变成了统领十万大军的大秦将军。 而在这封旨意背后,是王家人付出的巨大代价和努力,同时如果没有淑月在暗中搭一把手,说不定王傅就真的要被判处诛灭九族的大罪了。 王傅重新穿上了那一身戎装,手中再一次握着那柄青铜剑。 只是他与淑月已差不多有一年未曾相见。 将青铜剑插入剑鞘中,王傅前往了点将台,只是在王傅心中却是在思念如今淑月怎么样了,她是不是还在怨恨自己? 就在王傅点兵点将准备出军平定内乱的时候,远在咸阳城北边的观星楼上,淑月近日仍旧是那一身白纱,她倚在栏杆上,小手轻轻拖着下颚,看着前方的恢弘的咸阳城。 琪羽出现在观星楼第九层,她来到淑月身侧,说道:“那个人马上就要出发了。” “他要出发了,关我什么事?” “如果不关殿下的事,殿下又何必在此为了那个人茶不思饭不想?” “你又胡说,小心掌嘴。” “殿下,今日就算你掌嘴,琪羽要说个痛快。如果当初王将军真的与你一同远走他乡,或许你们如今会很幸福,很自由,可是整个大秦必定会彻底陷入混乱之中,到时候,殿下您现在这个位置看到的就不再是恢弘的咸阳宫、咸阳城,而是一片生灵涂炭。” 琪羽今天也算是豁出去了,纵使知道淑月的心情变幻莫测,但今日却是无论如何也要将她这些时日来心中积累的话语尽数说出来。 淑月看着在观星楼上尽收眼底的咸阳城,说道:“我也知道这些,可是琪羽你不顾一切地爱过一个人吗?” “琪羽不知什么是爱。” 琪羽抵着头,她今天却是下了决心,就算自己接下来的一番话惹来了杀生之祸,也还是要说。 “但是琪羽知道,王将军他也同样跟殿下爱着王将军一样爱着殿下,可是王将军在一年前能够以大秦的江山社稷,以大秦百姓的生死存亡为重,那么殿下身为天祭殿的大祭司,也怎么可能做不到呢?” “你个死丫头,你这是在教训我?” “琪羽不敢。琪羽只是想说,殿下如今虽然受制于相思之苦,可是换来的却是大秦江山社稷的平稳和大秦百姓生活的幸福,其实一切都是值得的不是吗?” 淑月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琪羽,无论当初我跟那木头有没有远走高飞,大秦江山崩塌在蒙恬将军率领一百三十万大军北伐匈奴的时候,便早已经注定了。” 淑月的这番话让琪羽为之一惊。 琪羽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地位,很多东西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知道的越多,反而越是累赘。 琪羽不再说话,转瞬间她似乎又想起来了一件事,琪羽冲淑月说道:“之前你让人准备的衣服,今天早晨已经送来了。” “哦?在什么地方?” “我这就命人拿上来。” 淑月刻意命人定制的一身衣服,却仅仅是因为某个人的一句话,“真希望有一天能够看到你为我着一身红妆。” 王傅身着一身戎装,看着黑压压的一众大秦将士,此刻一名身着副将军服的男子单膝跪立在王傅身前,恭敬地说道:“回禀将军,全军整军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起来吧。” “是。” 副将名叫杜忠,这些年追随王傅南征北战,早已是王傅心腹级的人物。 王傅站在数以万计的大军前,他大声吼道:“天佑我大秦。” “天佑我大秦。” “天佑我大秦……” “出发!” 戎装铿锵,大秦战士整军出发,而王傅则是回身看向广场出口,在那里空无一物,并没有他一直思念的那道身影。 王傅微微低头,自喃说道:“看来还在生我的气。” …… …… 公元前二百一十年,秦皇的身体仍旧健朗,除了淑月以外,无人能够看得出来如今的秦皇早已是外强中干、强弩之末,秦皇随时都有可能驾崩而去。 同时历经一年的平乱,大秦疆域内的叛乱平息了大半,至少在表面上看去,大秦疆域一片祥和。 对于此,王傅有着功不可没的功劳。 正如当年淑月所说,数千大秦将士能抵挡数千敌人,而王傅则是可以抵挡二十万大军。 北伐匈奴大军已经征战两年之久,而历时两年时间的征战,当年的一百三十万大军,如今只剩下九十余万,也就是说,短短两年的时间,就有近四十万大秦将士埋骨他乡。 而也是这一年,北伐匈奴的大军终于传来了噩耗。 一支九万人大军孤军深入敌方腹地,孤立无援,被敌军全歼。 而这则噩耗却好似一根导火索,其后半月时间,一个更加动摇人心的消息传来,蒙恬大军中敌军埋伏,溃不成军,而具体生还多少人、阵亡多少人,具体的数据却是早已经无从统计。 也是至此,整个大秦都失去了北伐大军的消息,偶然传回来的一些小道消息也尽数揪心。 整个大秦帝国都笼罩在一层阴翳中,大秦朝野上下一片死寂,没有人知道如今秦皇是何种心情,更没有人胆敢去触秦皇的霉头。 而在民间,却是再怎么也无法阻挡唱衰大秦的声音。 王傅平定叛乱回归咸阳城,淑月望着柜子中那一身华贵的红装与首饰,只是当淑月看到这一身红妆的时候,那双清澈的双眸中却满是挣扎的神色。 琪羽匆匆忙忙来到观星楼第九层,“殿下,王将军回来了。” “他回来了又与我何干?” “这段时日来,你不是一直念叨着王将军吗?” “胡说,谁说我念叨那木头了?” “才没有胡说呢。” 琪羽这句话自然只敢在心里想想,如何胆敢说出口,而顺着淑月的目光,琪羽也是看到了柜子里那一身华贵无比的红装,琪羽看的出神,未曾爱过人的她又何尝不幻想着一身红妆的幸福时刻。 “殿下,这一身红妆却是都已经做好一年了。” “琪羽,你可知道,如果可以,我宁愿这一生都不愿穿它。” “为什么?” 琪羽不解地看着淑月,嫁作王傅为妻,难道不是殿下一直以来心中的愿望吗?可是如今为什么看到这一身红妆的时候,殿下却又说出这一番话来呢? 淑月并没说什么,而是慢慢褪去了身上白色的轻纱,露出那白皙的肌肤和清晰可见的锁骨。 “琪羽,为我着衣。” 淑月撑开双臂,看着衣柜中那一身红妆首饰,如此说道,而琪羽则是在短暂的呆愣之后才反应过来,只是因为那一身特殊定制的红妆实在太过雍容华贵,琪羽一个人根本无法为淑月完成更衣。 琪羽叫来数人一同围绕着淑月,为其着衣打扮。 琪羽觉得淑月今天有些异常,她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而且琪羽本能的觉得,殿下今天的心情似乎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阴霾。 “殿下这是推测到了什么结果吗?而且是关于王将军的。” 琪羽在心中如此想到,而就在琪羽为淑月更衣的时候,在咸阳宫中,王傅一身戎装单膝跪立在秦皇的寝宫中。 “臣王傅参见陛下。” “爱卿起来说话。” “谢陛下。”王傅站立在殿堂中央,他隔着百步之远,低着头对秦皇说道:“如今北方军情紧急,蒙将军至今下落不明,故臣恳请陛下下旨,臣愿率领王家军北上支援。” 王傅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殿堂中,帷幕后面的秦皇久久不曾说话。 “臣恳请陛下同意。” 王傅再一次单膝跪地说道。 ... 第一百四十五章 北上支援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当年一百三十万大军北伐匈奴,如今两年时间过去,非但没能对北方匈奴蛮夷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反而整个大军深陷泥藻之中。し王傅,纵使是你父亲都没有把握说率领两万王家军就能扭转北方的战事,你又凭什么胯下如此海口?” 秦皇的声音不怒自威,自帷幕后传递而来。 王傅单膝跪地,抵着头,纵使经常与秦皇接触,可是每次面对秦皇的时候,王傅心中仍旧是一股敬畏和尊崇之心。 “回陛下,臣不敢妄下断言,但臣可以在次立下军令状,若此次北上支援不能扭转战事,臣愿提项上人头来见陛下。” 王傅严肃认真地说道,一股视死如归的气势油然而生。 百丈外,帷幕后顿时加重音量说道:“纵使王家军烙上了你王家的烙印,但那也是我大秦的军队,是我大秦的将士,岂容你一纸军令状而肆意北上,枉送性命?” “王家军将士是大秦男儿,那北上的一百三十万将士难道就不是我大秦男儿?” 王傅平静地说道,他却是忘了早已经在他脑海中根深蒂固的君臣之礼,全然忘了,他这句话是多么的大逆不道。 “放肆!” 一声严厉的呵斥声自帷幔后传来,随后便是秦皇剧烈的咳嗽声,除了秦皇的近身太监,没有人知道秦皇近期的身体已经每况愈下,每一次的咳嗽都是一捧猩红发黑的血水。 秦皇早已命在旦夕。 王傅的一番话显然惊动了圣怒,可是一向讲君臣之礼看的比什么都重的他此时此刻并没有就此闭嘴,而是在短暂的思量之后,再次说道:“臣恳请陛下下旨,援助北伐大军。” “王傅你该死。” “来人,将王傅打入死牢。” 两名禁卫军将王傅押了下去,咸阳宫距离牢房有着很长一段距离,整个押送的过程也就意味着需要经过很多街道,需要很多时间。 这一天,咸阳城的天空昏暗阴霾,淅淅沥沥的秋雨从天空洒下,打湿了街道,添了些凉意。 王傅抬头望着昏暗的天空,空洞的双眸中不知道是何想法。 其实此刻在王傅心中却是千万般挣扎着,比当初他在淑月与大秦之间抉择还要困难。 秋雨绵绵,凉意驱散了路上的行人,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此时此刻竟然空无一人,咸阳城这一刻似乎冷清的有些异常,异常的有些可怕。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王傅望着天空的双眸突然看向了前方的街道,而在这一刻,一道道衣着大秦将士戎装的部队从一条条街巷中冲了出来。 数以百计的大秦将士手持武器,将押送王傅的队伍团团围住。 “来者何人,还不速速退去?” 押送王傅的领头紧握腰间的大刀,冲着突兀冲出来的数百大秦将士怒声呵斥道,同事随行押送王傅的十余禁卫军也是纷纷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可是对于禁卫军领头那人的文化,从街巷中冲出来的将士并没有理会,为首男子的目光一直都落在王傅身上。 直到王傅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之后,那位为首的将士头领这才大声吼道:“杀!” “杀!” 秋雨在这一刻骤然变大,暴雨的雨声几乎盖压了咸阳城中的喊杀声,盖亚了咸阳城中的刀剑撞击声。 秋雨冰凉,但却洗净了街道巷口猩红的血水。 十二具禁卫军的尸体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当那位禁卫军领头的男子在倒下去的时候,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王傅,他张开口,用着沙哑的声音说道:“王傅你、你……叛国……” 杜忠将王傅身上的铁链砍断,王傅站立在街道上,矗立在秋雨之中,围着他的近百王家军纷纷将武器倒杵在地上,单膝跪地,低头。 王傅看着那位已经死去的禁卫军领头,平静地说道:“叛国吗?何为叛国?” “淑月一直说我是愚忠,其实我愚忠的并不是大秦朝野,而是大秦百姓,我为之而战的是大秦万万计的无辜百姓。一百三十万大秦将士,数以百万计的后勤,在这背后是数百万的家庭,是数以千万计的大秦百姓的命运和喜怒哀乐。” “国将不国,又何来的叛国?” 王傅说完之后转过身,从杜忠手中接过青铜剑。 雨水打湿了王傅那一头黑发,打湿了那一身戎装,他看着半跪于地的近百名王家军,大声吼道:“前往校场。” “是!” 就在王傅前往咸阳城外的校场的时候,在咸阳城北方的观星楼第九层上,琪羽等人已经为淑月穿上了那一身红妆。 华贵的服装衬托出淑月那一身雍容的姿态,淑月原本圣洁的气质,如今夹杂着世俗儿女的娇羞,矛盾中却是充满了一种无法言语的美感。 那一头黑发被盘在脑后,象牙发簪点缀发间,画眉浓淡之间却是融合了淡雅和与尘俗,还有那张红艳的口红,却完全颠覆了淑月圣神的形象。 此刻的淑月更像是即将嫁为人妇的人间女子,不,不是更像,而是本来就是。 挥动一双宽大的长袖,淑月转过身,穿着这身笨重的服饰,一点点向观星楼下走去,琪羽连忙来到淑月身侧将淑月扶住,却是怕淑月无法穿着这一身笨重的服饰行走而跌倒在地上。 琪羽服饰淑月着衣的女子纷纷为淑月托起衣摆。 “殿下,咱们这是去哪?” “去那木头的校场。” “外面下着雨,咱们去校场干什么?” “去看那木头最后一眼。” 淑月美丽的双眸中没有任何波动,似乎她刚才的这一番话,只是她平时与琪羽之间的普通对话,可是琪羽却是明锐地捕捉到了淑月话语中“最后一眼”四个字。 再加上淑月如今的情绪,琪羽隐约间却是猜测到了什么。 可是琪羽不敢再说什么,也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她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而且这种不安的感觉极为强烈。 然而即使如此,琪羽也只是按照淑月的吩咐,默默地照做罢了。 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王傅以及杜忠还有近百王家军将士冲破了咸阳城禁卫军的封锁,在整个咸阳城驻守的大军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来到了王家校场。 王傅一身戎装,任由秋雨滴落在自己身上,他登上了点将台,右手搭在身侧的青铜剑剑柄上,俯瞰下方早已经整军待发的王家军。 足足两万将士,近乎全是王傅的死忠,这也是王傅征战多年来最大的收获。 “家中独子者出列,家中有妻儿老小者出列,身负重伤者出列。” 王傅看着下方足足两万将士,铿锵有力的声音盖亚了秋雨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校场上,而随着王傅的命令,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人从军队中站了出来。 王傅说道:“但凡出列者留守咸阳城,其余人等整军出发。” “是!” 整齐一致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可是在这一声是之后,之前出列的人确实纷纷单膝跪在了地上。 为首的人正是王傅的心腹杜忠。 杜忠将自己手中的剑插进了校场的泥土中,他望着王傅,严肃地说道:“属下愿誓死追随将军。” “属下等愿誓死追随将军……” …… 无论是出列者,还是整军待发者,无一不如此吼道。 戎装战马,沙场点兵,两万将士的誓死追随该是何其的热血澎湃?然而王傅看向王家军的目光中却是充满了内疚和自责。 王傅知道此次北上支援将会九死一生,在此的两万将士,将有可能尽数埋骨他乡。王傅抬着头,空洞的眼眸看着这片昏暗的天空,窸窸窣窣的雨水落在冰冷的甲胄、战矛上,更刺痛在王傅心头。 大秦要变天了,而天将塌的感觉竟然是这样的。 看着半跪于地的一众将士,王傅却是已经在心中下定了某个决心,王傅坐上了战马,突然拉起缰绳,当马蹄踏地的瞬间,他猛然抽搐出腰间的青铜剑。 剑指苍穹。 “王家军听令,扰乱军心者,杀无赦,临阵退缩者,杀无赦,叛国通敌者,诛灭九族。死当马革裹尸、战死沙场。” “诺!” “出发……” 两万将士步调一致,甲胄、战矛的铿锵声震耳欲聋,在漫漫雨幕中,王傅看着王家军迈出了城门,虽知此战许胜不许败,但王傅心中更加明白,此战将是他此生最后一战。 既在王傅轻拍马腹准备出城门的时候,杜忠却是来到王傅跟前,细声说道:“将军,殿下她在雨亭里。” 淑月一身红妆早已守候在王家校场角落,她静静地看着王傅剑指苍穹,她想要将王傅的容颜、声音深深地烙印进记忆中。 淑月知道王傅此去北上必死无疑,可是她更知道无论她说什么都无法动摇王傅北上的决心,所以淑月选择了沉默,所以淑月选择了为他着一身红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而从今以后,她淑月便算作是王傅的妻子。 马蹄声声,直到王傅军队彻底消失在雨幕中,淑月暗中注视的眼眸才慢慢转过身,只是天空那淅淅沥沥的雨声似乎在为她述说:“我便是那三十里驿站,为你守候,等你生还。” 生还?王傅还能生还吗? ...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七日后醒来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我从沉睡中醒来,感觉有些刺目,想要抬手挡住阳光,却是发现我的右手被一双纤细的手轻轻抓着,一头柔顺的卷发披散在我手臂上。 那是雅琴趴在我的床边睡着了。 她直起身来,揉了揉酸涩的双眸,而后照往常一般看了看我,当看到我睁着双眸静静地看着她的时候,她先是一愣,而后猛地意外地笑了起了。 “你醒了?” 我点点头,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可是我却感觉我的身体没有任何力量。 雅琴想要将我扶起来,可是以我如今的体重,又岂是雅琴一个人能够扶的动的? 我看着又憔悴了些许的雅琴,我知道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中,雅琴一定都没有睡好,或是为了照顾我,也或是为我担心。 这个时候胖子他们轻轻敲门,然后走了进来,当看到我醒来之后,脸上纷纷露出喜悦的笑容,特别是龙娇那丫头,当这妮子退去了当初进入长白山墓葬时候的神秘,如今却是越发的惹人喜爱。 “我昏迷了多久?” “七天。” “什么?怎么这么久?” 胖子耸了耸肩,显然他根本无法回答我这个问题,而这个时候,在胖子身旁我突然看到了一个人,于婉玲,当我的目光落在于婉玲身上的瞬间,我整个人如遭雷击。 因为就在那一刹那间,我差点以为我看错人了,可是当我仔细观察之后,却是在心中摇了摇头,心想,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在我自己身上也就罢了,又怎么可能复制到于婉玲身上呢? 甚至发生在于婉玲身上的事情,比我还要更加不可思议。 就在我看向于婉玲的时候,还没有等我发问,于婉玲就已经开口说道:“你在记忆中看到了什么?” 胖子、方跃、龙娇还有雅琴都被于婉玲突兀的这句话惊讶在那里,他们不明白于婉玲为什么会这么,而我却是十分清楚,我每一次陷入回忆中,都会从中发现很多历史真相,找寻到很多关于整件事真相的秘密。 而这一次,虽然没有直接解开其中的秘密,但也是提供了许许多多的线索。 我仔细地回忆了一下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中,在我脑海中闪现过的画面,随后我将我跟淑月回到大秦之后差不多两年时间中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雅琴他们。 胖子、雅琴还有于婉玲都认真听着,唯有龙娇在一旁长大那张最,一脸的不可置信。 龙娇打断了我的话语,她结结巴巴地问道:“严……严刑哥,当初在神农架的时候,那家医院中的尸体真的是你的?而现在的你、你真的是从长白山那处墓葬中爬出来的?” 听闻龙娇的话,胖子张开口想要借此机会调戏调戏龙娇,但胖子的动作却是被我一个眼神制止了。 而我既然决定当着龙娇的面说出我最大的秘密,那么就证明我并没有将龙娇当成外人,对于龙娇的问题,我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平静认真地点了点头。 当确认自己心中的猜测的时候,龙娇那妮子立马后退了两步,似乎是在畏惧与我。 胖子贱笑道:“怎么?龙娇丫头,你这是害怕严刑把你吃了?” “死胖子,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害怕严刑哥?” “既然你不害怕,那你后退干什么?” “你管我。” …… 制止了胖子和龙娇的斗嘴,这个时候雅琴则是问道:“当年北伐匈奴的大军,史记中记载的不是三十万吗?怎么会是一百三十万?而且时间也与历史上的记载不一样。” “你们不用怀疑,严刑记忆中的时间和情况才是真正的历史,而流传于后世的,即使是正史也与真正的历史有着些许差别。” 还没等我为雅琴解释,一旁的于婉玲则是已经抢先说道。 而于婉玲为雅琴解释完之后,她看着我,问道:“你就记忆到了你离开王家校场?” “嗯。” “也就是说,你后来北上支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还什么都不知道?” “是的。” 于婉玲沉默下来,显然我如今所知道的线索,并没有到达她的预期,而当我看到于婉玲低着头思考的时候,我之前心中那种疯狂猜测再一次涌现在我的脑海中。 可是旋即我又可以抹去了这种不现实的想法,于婉玲怎么可能是她? 在方跃的帮助下,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此刻胖子则是对我身体的重量产生了兴趣,我十分确定,如果不是我跟胖子那王八蛋有着过命的交情,再加上那家伙完全那我没辙,不然胖子定要把我绑在实验台上切片研究。 吃了些东西,我慢慢恢复了体力,小心翼翼从床上下来,我问道:“既然我已经昏迷了七天,那么周显寻、邓国庆、潘柳月他们有什么动作没?” “他们已经进墓葬中了。” “什么?” 我很是惊讶地看着胖子,我没想到他们竟然选择了先一步进入墓葬中。 胖子这个时候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那是一张草纸,草纸上有一些简单的线条,胖子递过来说道:“这是他们进入皇陵的线路图,让我交给你。” 看着草纸上的线条,说实话,我真的没有看懂。 胖子看着犹豫不决的,然后说道:“就知道你个白痴看不懂,还是我来告诉你吧,之前邓国庆所说的盗洞其实距离皇陵有着很长一段距离。与其说那条盗洞连接着皇陵,倒是不如说那条盗洞通往的地方其实是皇陵的而一个陪葬坑,只是很奇怪的是,从那个陪葬坑中能够直接进入皇陵中。” “你是说空间扭曲?” 我看着胖子,如此问道,胖子则是毫不怀疑地点了点头,说道:“而这张草纸上画的线条则是那条盗洞的等高线,只要稍微辅以一些风水学上的知识就能准确地找到盗洞所在。” “不过……这尼玛也不知道是哪个手残画的,真特么不是一般的难看。” 胖子直接掏出一把火机将那张纸烧了。 我连忙想要将胖子手中燃烧着的纸抢过来,可是那张纸几乎是一瞬间就彻底化作了灰烬,什么都没有留下,显然这张纸是做过特殊处理的。 胖子自然明白我心中所想,他说道:“放心吧,都记在我脑子里呢。” “接下来怎么弄?是继续等你养精蓄锐,还是准备准备东西进入皇陵中?” “我们得赶快进去,不然他们都得死在里面。” 胖子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抵触和紧张,说道:“乌鸦嘴,你他娘的说什么丧气话,他们进去得死在里面,我们进去还不得同样的结局?” “不,不是的,真相并不像你们所知道的那样。” “那真相是什么?” 胖子如此问道,我的目光突然落在了于婉玲身上。 “老子问你真相是什么,你特么看于婉玲那凶婆娘干什么?”胖子有些猴急地盯着我说道。 而我之所盯着于婉玲则是因为,当初我还在真相面前徘徊的时候,是于婉玲出言肯定了最终真相的秘密,于婉玲为什么知道这么多?而她为什么如此肯定? 再加上当我这一次从记忆中醒来之后第一眼在于婉玲身上看到的那个人的影子,此刻的我真的是无法确定于婉玲是不是就是那个人。 对于我的注视,于婉玲似乎并不感冒,她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立在那里,跟个没事人一样。 我收回我的目光,我看着胖子一众人,说道:“皇陵并不是我们真正的目的,世人眼中的皇陵其实只是一道门户。” 无论是雅琴还是龙娇,在听到我这句话之后都一脸的震惊神色,龙娇那张小嘴更是张大成了o型,唯有胖子那流氓突然哈哈哈地狂笑起来。 龙娇鄙夷地看着胖子,嘀咕道:“完了,死胖子被震傻了。” “龙娇丫头,你会不会说话,你说谁被震傻了?” “谁觉得我在说谁,那就是谁呗。” 或许是因为胖子心情很好,也或许是因为对于龙娇这句话,胖子无言以对,总之胖子很是意外地在吃亏的情况没有继续跟龙娇拌嘴。 胖子在那里自顾自地大声说道:“老子就知道那座巨大的封土就是一摆设,一个二个的都笑老子有眼不识泰山,妈的,现在被老子打脸了吧?啪啪啪……真他妈爽。” 胖子自然是想到了他的一些往事,因为一直以来皇陵都是胖子梦想中的圣地,所以胖子其实对皇陵有着很深的研究,而随着胖子对秦皇陵的研究加深,他就越发觉得世人眼中的秦皇陵似乎有些不对劲,而具体什么地方不对劲,胖子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更是拿不出任何证据来。 这就直接导致在行业内的其他盗墓贼嘲笑胖子挖泥巴变成了玩泥巴,傻了。 胖子瞪大那双小眼睛瞪着我问道,“严刑,胖爷我干肯定,其实在那座巨大的封土下面其实有一条密道通往骊山,而真正的秦皇陵其实在骊山之中。你就说胖爷推算的对不对。” 所有人都盯着胖子,而后又看向了我。 然后我摇了摇头。 ... 第一百四十七章 山里出宝藏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什么?没有在骊山中?” 我仍旧摇了摇头。 胖子皱了皱眉头,他盯着我,再次问道:“你确定真的没有在骊山之中?” “我确定。” “不可能,从四周的风水来看,唯有骊山之中才有可能是皇陵真正的墓穴所在,如果不在骊山中,根本就没有适合的墓穴啊?” “胖子,你的眼界被局限了。” 我自然明白胖子为什么会这样说,就同当初我们前往长白山墓葬中的时候,胖子便是通过寻龙点穴来确定了进入墓穴的位置的,如今胖子之所说秦皇陵在骊山之中,也是通过风水学上的知识来推算的。 只是胖子纵使盗墓数十年,在这方面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经验储备,但是胖子终归仍旧只是凡人,他的眼界仅仅是被局限在了方圆百里的范围内。 谁又能想得到,当年淑月布局的时候,其实是以整个天地为棋盘来定义的呢? 其实也不能说胖子完全就是错的,毕竟骊山属于秦岭的一部分,而秦始皇陵在秦岭之中,也是沾了一些边。 胖子对于我说的话持怀疑态度,那家伙以为我是在拿他开玩笑,他问道:“你真的确定?” “确定。” “那你说说真正的秦始皇陵在哪?” “秦岭。” “放屁,秦岭那么大,就算当年他大秦国力再如何强盛,也休想修建如此宏达的地下皇陵。再说了,就算大秦有那个国力,可是秦岭如此大的范围,又该如何来判定墓葬风水?” 无论是雅琴还是胖子,对于考古方面的知识,相比较我、龙娇、于婉玲还有方跃来说要厉害的多,此刻不仅仅是胖子心中有这样的疑惑,就连雅琴都是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我说道:“胖子,还记得西沙群岛海葬、长白山墓葬以及昆仑山北麓的神庙地理位置吗?” “之前我们一直猜测为什么当年秦朝人要花费如此巨大的代价,在超出了大秦疆域的情况下修建这么三座无比恢弘的建筑墓穴,其实原因就在这里。” “真正秦始皇陵的布局,其实是以整个天地为大局布局的,也就是说,在此之前我们所发现的三处墓穴,成三足鼎立之势,不过是为了完善秦皇陵的风水而已。” “真正的秦始皇陵、西沙群岛海葬、长白山墓葬、昆仑山神庙,它们相互**,但彼此之间其实有着密切的联系。从整个版图来看,秦始皇陵其实是将三处墓穴包围起来的山川地势的气运尽数汇聚了起来,而秦岭又素有华夏龙脉一称,如此看来,你还觉得以整个秦岭为墓穴无法判别风水学吗?” 我不懂风水,但通过我脑海中一些零星的记忆,以及这些时日来所经历了解到的一些知识,我如此说道了一番。 而听闻我的话语中,无论是胖子还是雅琴都陷入了沉思,而一旁的于婉玲,我则是看不出来于婉玲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胖子仔细地思考了片刻,挠了挠脑袋,低声嘀咕道:“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可是,严刑,当年大秦人不下如此棋局所为的是什么?难道真的仅仅是死后升天?” “当然不是,秦皇这么做的原因是,他想在他死后的某一个时间点复生过来。” “人死不能复生,你逗老子呢?” 胖子立马跳了起来,可是他刚刚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就跟吃了屎一般看着我,随后胖子说道:“妈的,秦皇想死后复生,可为什么是你在两千年后活了过来?” 虽然我已经猜测到着一定是淑月不下的局,但是此刻的我仍旧摊了摊手,示意我也不知道。 半天的时间,我差不多已经完全恢复了。 而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中,胖子他们则是将需要买的东西尽数买了,对于这些在地底下需要用到的东西,如今的我也是在熟悉不过了。 接下来便是根据邓国庆留下来的那张纸上的线索找到数十年前的盗洞了。 在出发的时候,我看着雅琴和龙娇,然而这两女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在我张开口之前,雅琴和龙娇就异口同声地说道:“你别想扔下我们。” 有了长白山墓葬以及昆仑山北麓神庙的经验,我自然是知道此次下斗是多么的危险,纵使如今雅琴和龙娇都执意要跟我一同下斗,可是我仍旧摇了摇头。 雅琴盯着我,不说话。 说实话,我跟雅琴认识这么多年,在很多事情上,只要是我跟雅琴之间有矛盾冲突,很多时候都是雅琴做出了妥协,可是这一次,从雅琴那双平静的双眸中,我知道,这一次,雅琴说什么也不会让步。 可是如果让雅琴一同下斗,将很有可能永远地留在地底下。 “两人在一起,不就是同甘共苦吗?如果我不能陪你一起出生入死,又谈何陪你一同白头偕老?” 雅琴平静地说道,可是每一个字眼都直接抨击在我心灵上。 难道此次真的要雅琴再一次跟我下斗,可是我心中真的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可以负责她们的安全。” 就再在这个时候,于婉玲突然说道,所有人都奇怪地看着于婉玲,这个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女人,这个时候冒出这么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微微愤怒地盯着于婉玲,然后加重了音量说道:“你是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你凭什么保证她们两个的安全?” “就凭我对秦皇陵布局的熟悉程度。” “啥?你这凶婆娘能对秦皇陵有多熟悉?”胖子有些意外还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于婉玲,虽然胖子这句话是在质疑于婉玲,可是在胖子心中其实十分明白,于婉玲并没有随口胡诌。 既然于婉玲没有随口胡诌,那么就说明于婉玲真的熟悉秦皇陵中的布局结构。 可是于婉玲她凭什么熟悉秦皇陵中的布局结构? 我看着于婉玲,原本我千万条反对的话语,却是被于婉玲这句话尽数压了回去。 胖子奇怪地看着我,他摸了摸额头的冒出来的汗水,问道:“严刑,于婉玲那婆娘该不会真的熟悉秦皇陵内部的结构吧?” 没有人回答胖子的问题,我看着于婉玲,说道:“我就再信你一次。” 我转身离开了房间,而无论是胖子还是雅琴亦或者是龙娇都无比奇怪地看着我和于婉玲两人,他们不明白我为什么仅仅凭借于婉玲一句话就彻底改变初衷? “雅琴姐,严刑哥这是同意我们一起下斗了?” “嗯。” “婉玲姐,谢谢你。” “不用,我其实只是在帮他而已。” …… 一行人准备好了东西,然后上路。 目的地是在骊山东南方向一个山区中,这里距离市区还有着很远的一段距离,山区中虽然有些许人烟,但因为交通极差的缘故,所以这里的经济并不是十分发达。 我们打车穿过数十里的泥泞小路,然后雇了一艘农家小船,走过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水路,我们终于来到了邓国庆等人留下来的线索所在的大致位置。 而这里,虽不说是荒山野岭,但也不了太多。 到了这样的地方,纵使是开来我那辆悍马都不可能继续行驶下去,所以我们在村子里雇佣了一辆农家牛车在我们进山。 “前段时间也有一大队人来这里,只是他们莫名其妙地就消失了。” 拉牛车的那位百姓突然如此说道。 我则是问道:“那一大队人大概有多少人?” “差不多有三四十人吧。都不是本地人,甚至还有几个外国人。”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来这里干什么的?” “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要我猜,应该是来寻宝的。你们呢?你们也是来寻宝的吗?”拉牛车的百姓如此说道。而我则是对百姓口中的寻宝二字起了兴趣。 我问道:“这附近有宝藏?” “你们不知道?”拉牛车的百姓有些意外地看着我们,龙娇则是无比真诚地猛点头,对于龙娇人畜无害的表情,这一下这位当地的百姓就对我说的话深信不疑了。 他说道:“七年前七月份的一个晚上下大雨,当时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我活了几十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老天爷下那么大的雨过。当第二天早上,村里就有人说山里有堵峭壁塌了,有很多瓶瓶罐罐的东西从坍塌的山里掉了出来。后来我们才知道哪些瓶瓶罐罐竟然是价值连城的古董。” “这位小哥,老汉我说的话你别不信,自从山里传出有宝藏的消息之后,就陆陆续续有很多外来人来山里寻宝。甚至连国家考古发掘的专家都来过很多次,只是不管是那些外来人还是国家的考古专家都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甚至还有很多人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了。” “后来随着时间流逝,再加上没有人发现有实质性的东西,所以当年山洪暴发后,山里出宝藏的消息也就渐渐被人们淡忘了去。” “小哥,老汉我说句不该说的话,如果你们真的是冲着宝藏来的,我劝你们还是哪里来回哪里去,没有找到宝藏倒还无所谓,怕的是你们在山里遇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 第一百四十八章 牛车老汉的馈赠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是当听到不干净的东西的时候,心里仍旧是一紧,经历了这么多,我越发的觉得真的不能忽视一些传说。 胖子看着那名拉牛车的老汉,问道:“到底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反正这些年来有很多版本,有说是鬼的,也有说是僵尸的,还有说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怪物。” “驾。” 一牛鞭子击打在牛身上,老黄牛痛苦地哞了一声,然后加快了步伐。 而老汉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却是更加证实了事情的真实性。 胖子沉默地抽着烟,我则是将目光落在雅琴和龙娇两女身上,也不知道这一次又同意她们跟来到底是对是错。只是希望如于婉玲所说,她能够保证雅琴和龙娇的安全。 又是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路程,前方是泥泞的小路,而且地势有些陡峭,即使是黄牛拉的车都无法再这样的地形上继续行走之后,我们告别了村子里的老汉。 而在临走的时候,老汉将身上的一个破布缝的锦囊送给了龙娇。 “女娃娃,老汉我看你一定是被好奇心所使才一路扭着你那位大哥哥带你来的吧?今日总觉得跟你有缘,我这里有一个锦囊,是我家那位在庙里老神医那里为我求的,今日也就送给你了。” 锦囊有些破旧,但却极为干净。 按照龙娇富家女的习惯,别说老汉那个破旧的锦囊了,就是给她个十多万的名牌包包也不见得这妮子会稀罕,可是龙娇懂得人情世故,纵使她心中不是特别想要农家老汉手中的那个锦囊,但还是笑着收下了,然后道了声谢。 因为昨天晚上下了雨的缘故,所以脚下的路很是泥泞,而随着我们不断向山里走去,脚下也就渐渐地没有路,尽数被灌木丛和树木所取代。 龙娇拿出老汉给她的那个锦囊瞧了又瞧,看了又看,最后还闻了闻,看到龙娇那一脸平静的面容,我知道那个锦囊虽然表面上看去很破旧,可是内在里可能不简单。 “严刑哥。” “有事吗?” 龙娇看了看手里的锦囊,然后冲我问道:“这个锦囊我要一直拿着吗?” 龙娇心里的想法自然再清晰不过了,而我也理解,我冲龙娇说道:“那毕竟是老汉的一番心意,如果你觉得拿着别扭,就让我先给你收着吧。” “不可。” 于婉玲这个时候站了出来说道,胖子则是在一旁很是不满于婉玲地说道:“你这婆娘一惊一乍的干啥?差点吓的胖爷尿裤子。” 此刻我们已经身在深山之中,再加上如今已经入秋,昨天夜晚的雨水一直遗留到了今天,天空还下着灰蒙蒙的小雨,被于婉玲这么突然何止,还真有点吓人的氛围。 自从在神庙中,于婉玲从昏迷中醒来之后,于婉玲就很少理会胖子,所以此刻面对胖子赤果果的挑衅,于婉玲只是视而不见,这却是让的胖子蓄满了力量的一拳头砸在了棉花上,心里很是不好受。 于婉玲从龙娇手里接过了锦囊,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然后又递还给了龙娇。 于婉玲说道:“放在身上,至少在山里的时候要一直放在身上。” 我们都奇怪地看着于婉玲,心想难道这个破烂的锦囊中真的有玄机? 龙娇看了看我,见我点了点头之后,便没有拒绝于婉玲所说的,而龙娇伸出手想要将锦囊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不过再一次被于婉玲制止。 于婉玲说,一旦打开了锦囊,这个锦囊也就彻底废了。 众人心有疑惑,不过脚下的路却是一直在走,当初邓国庆留下来的线索,早已经被胖子记在了脑子里,根据胖子脑子里的记忆,我们一行人一路向着邓国庆所说的数十年前的那个盗洞走去。 “胖子,还有多远?” “让我看看。” 胖子找了个高低,掏出望远镜四下里看了看,说道:“那边有一条河,河对面应该就是了。” “有河?” “啊。” “那我们怎么过去?” “自然是走桥上啊。” 胖子一脸看白痴的神情盯着我,那王八蛋只说了有一条河,并没有说河上面有桥,而我则是下意识地认为,在这么一个深山老林的河中怎么可能会有桥? 胖子走在前面,我们一行人紧紧跟随在后面,果然走出去没有多远就听到汹涌澎湃的河水激流声传来。 因为昨天夜晚的暴雨,所以今天的河水暴涨了很多,如果掉下去,必死无疑。 在我们北方差不多两百米的距离上有一座桥,桥是吊索,有些类似于当初我们在长白山的时候跨过深涧时候的那座吊索有些类似,不够此刻这座吊索上还铺设的有一些木板,只是年生太过久远,导致这些木块已经朽坏,反而变得更加危险。 “就是这里。” 胖子看着破旧的吊索,无比肯定地说道,而我也是发现了在吊索上一些新鲜的痕迹,想必这些痕迹就是数日前邓国庆等人路过吊索的时候留下的。 仍旧是胖子走在前面,我结果了雅琴手里的旅行包,方跃则是结果了龙娇手里的旅行包,我们一行六人开始爬过这座吊索。 这一幕,似乎与我们之前在长白山的时候,越过黑涧以南的时候重合。 而就在我的身体与吊索的铁链接触的一瞬间,我整个人如遭雷劈,似乎有一道惊雷在我脑海炸响,我顿时感觉我的脑袋空空一片,双眸瞬间一黑,整个身体就朝桥下面汹涌崩腾的河水掉去。 也幸好方跃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抓住。 可是因为我的身体实在太过沉重,即使以方跃的力量都无法将我拉住。 于婉玲在最关键的时候冲了过来,然后一把将我的嘴巴捏开,然后将那枚我从昆仑山陨石坑中带出来的陨石塞进了我的嘴里。 当我将那枚重达数百斤的银石含在嘴里的时候,方跃这才将我拉了回去。 昏迷只是短暂的,就好似断片了一般。 我清醒了过来,雅琴他们都盯着我,不明白我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将银石从嘴里取了出来,可是当我将银石拿在手里的时候,却是并没有感觉到银石的重量,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我手中的银石竟然是悬浮在我手掌中。 “怎么回事?” 我在心里如此想到,然后我看向了于婉玲,于婉玲自然之道我看向她是想问什么。 于婉玲说道:“银石自身就有扭曲空间和改变重力的能力,我只是将银石的能力激发出来了而已。” “你怎么知道?” “你管我。”于婉玲说道:“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反正当我的手碰到铁索的时候,整个人都好似被电麻了一般。而且我好想看到有一些画面在我脑海中闪现。但是这些画面不完整,而且一闪而逝,根本不知道这些画面中是什么内容。” 于婉玲沉默了下来,显然我此刻的情况,即使是于婉玲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努力站起身来,说道:“我再试试。” 我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铁索上,不过在这之前于婉玲先让我把银石塞进嘴里,那样就算我整个人昏迷过去,他们也能及时将我拉回去。 慢慢地将手放在铁索上,可这一次我除了感觉到铁索的冰凉外,再没有没有任何反应。 “没任何反应了。” 我转过头看着于婉玲摇了摇头说道。 …… 这个时候胖子已经到了河的对岸,他转过身来看到我们都还在河的这边,立马大声吼道:“你们还在那边干什么?过来啊。” 因为河水很是湍急,所以河水的声音极大,纵使这条河不过二三十米宽,但我们也人就听不清楚胖子在说些什么。 可是就在我们看向胖子的时候,不管是我,还是于婉玲、雅琴、龙娇和方跃,我们都看到一蓬黑色的雾气自胖子身后的树林中升腾起来。 黑色的雾气中有一个模糊的影子,隔着二三十米的距离,说不清黑色雾气中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不过乍一眼看上去却是与我们当初在长白山墓葬中看到的阴兵有些类似。 可是阴兵借道不都是一队一队的吗?而此刻出现在胖子身后的那个黑色雾气只是一道身影。 胖子根本没有意识到身后的危险。 我们则是无比焦急地冲胖子吼道:“胖子,你后面,后面。” 我们一边吼,还一边冲胖子指他身后,可是胖子听不清我们在说什么,他就越发地将注意力放在我们说了什么上面,这样就更加导致胖子发现不了他身后的东西了。 看着那个弥漫在黑色雾气中的东西,我心想,难道这东西就是牛车老汉口中不干净的东西? 从吊索上爬过去,肯定是来不及了。 我手中拧着一直随身携带的青铜剑,然后向后退了几步之后便开始了冲刺,当我的身体来到河边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蹲了下去,然后双腿用力,我整个人就好似炮弹一般直接跳跃了起来。 或许有人会疑惑我千斤重的身躯如何能越过二三十米的深涧,其实不然,因为我此刻嘴里还塞着能够影响重力银石。 ... 第一百四十九章 黑暗身影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就在我的身体越过吊索的时候,一道震耳欲聋的枪声骤然回荡在这片深山之中。。し0。 那是方跃手中巴雷特的声音。 巴雷特的子弹几乎是擦着胖子的肩膀过去的,只一瞬间就把胖子就吓出了冷汗,我甚至怀疑胖子吓尿没有,而事后胖子也因为这是没少教育方跃。 巴雷特子弹的弹道直接命中了胖子身后的那道黑暗身影,无论是我还是河对面的龙娇等人都认为那道黑暗身影必定会被巴雷特的子弹轰出一个洞来。 事实也正是如此,只是出人预料之外的是,巴雷特击中那道黑暗身影却是并没有对黑暗身影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就像是一团烟雾中间破了一个洞,然后再次汇聚补上便是了。 黑暗身影继续扑向了胖子,而这个时候我也已经落地。 就在黑暗身影的利爪即将一把抓破胖子脖子的时候,我冲胖子大声吼道:“躲开。” 纵使胖子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可是多年来形成的默契在这一刻救了胖子一命,在听到躲开二字之后,胖子几乎是下意识地做出了躲避的动作。 先不说胖子是往哪个方向躲的,总之他成功地躲开了其身后黑暗阴影的攻击,而随着胖子身体的以为,则是将其身后的黑暗身影暴露在我的视野范围内。 我看着那道尽在咫尺的黑暗阴影,拧着手中的青铜剑直接刺了过去。 噗嗤一声。 不同于巴雷特的子弹,我手中的青铜剑竟然实实在在地刺中了那道黑暗阴影,我抽出青铜剑,然后拉起胖子远离那道黑暗阴影。 胖子这个时候才知晓刚才他在鬼门关上走了一着。 “奶奶个熊,这他妈什么东西?” “你不知道?” “我特么怎么知道?” “这应该就是之前拉牛车的老汉说过的不干净的东西。” 我时刻警惕着那道黑暗阴影,而胖子此刻整个人都还心有余悸,肥肥的脸上满是冷汗,胖子拉了拉我的衣袖,说道:“严刑,这尼玛还没有进洞就差点掉了性命,要进了地下,那还不得尸骨全无啊?” “怎么?你怕了?” “怕?老子倒斗几十年,什么时候怕过?” 胖子义正言辞地说道,有一种老子天下第一,视死如归的壮士情怀。不过我没有理会胖子的自恋,因为此刻我看到那道黑暗阴影再一次恢复了行动能力。 而我则是发现,我手中的青铜剑的确能够伤到黑暗阴影,但却无法造成致命的伤害。 “难道又是杀不死的东西?” 我皱着眉头,在心中这样想到。 而这个时候我却是发现于婉玲已经从桥的另一边一点点地走过来,我瞪大眼睛,不明白于婉玲这是过来添乱吗? 我来不及冲于婉玲喊她不要过来,那道黑影就好似一道鬼魅一般再一次冲向了我和胖子。 我倒拧着青铜剑冲向了那道黑影。 黑暗气息时而虚无,时而坚逾钢铁,我手中的青铜剑冲击在黑暗气息上,竟好似直接与坚硬无比的钢铁对撞一般,再也无法像刚才一样对黑暗气息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胖子瞪大眼睛看着我与黑暗阴影的战斗,即使以胖子倒斗几十年的经验,一时间也是无法确定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而随着我与黑暗气息之间的近距离接触,我这才真正看清楚在黑暗气息包裹的里面是什么,那是一具人类骨架,但是黑暗气息中的骨架却是不同于普通人的骨骸,黑暗气息中的骨架竟然是漆黑的,如墨汁侵泡过一般。 可我不知道的是,缭绕在墨汁一般骨架四周的黑暗气息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它能够时而是虚无的气体,时而却能化作跟钢铁一般坚硬的实物? 黑色的骨爪一把抓向了我的面门,我侧过身体,多过了这一骨爪。 这一抓直接抓在了我身侧的一颗巨大的树木上,一瞬间,足足需要两个合抱的古树直接被骨爪从中间撕裂开来。 其力量之大,可想而知。 躲避过黑暗气息的攻击,我双手持青铜剑,身体微微向下倾斜,而后脚下猛地用力,整个人就好似箭矢一般冲了出去,此刻距离我只有不到两米的黑暗气息根本来不及躲避我的攻击。 青铜剑剑尖对准了黑暗气息中黑色骷髅的胸膛刺了下去。 黑暗气息一瞬间化作了坚硬无比的事物,青铜剑剑尖撞击在黑暗气息上爆发出叮的一声清脆声响,那是只有金属与金属撞击在一起之后才能发出的声音。 由于我的力量和速度太大太快,青铜剑在无法刺入黑暗气息的情况下,我几乎是拧着青铜剑,然后抵着黑暗身影在树林中急速后退。 直到黑暗身影直接撞击在一棵需要两人合抱的树木上。 可擦一声,那颗巨大的树木却是在力量的冲下应声断成了两截,而一路上竟是被我刚才的冲击犁出一条沟壑来。 黑暗身影向后抛飞了出去,我则是凝重地看着黑暗身影没有收到任何影响地再一次站起来,然后再一次冲向了我。 这也就是如今的我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和力量,以及神经反应速度,要是换成了普通人,纵使是方跃这样的特种部队尖兵,在与黑暗气息交手的第一时间就能够被黑暗气息的骨爪直接刺穿胸膛。 也不知道邓国庆一行人是怎么过去的,或者说他们运气好,并没有遇到这道黑暗身影。 黑暗身影没有做任何休息,直接再次冲向了我,而且我能够感受得到,黑暗身影的速度,竟然在以可以感受到的速度提升。 砰! 就在这个时候,巴雷特的轻声再一次回荡在天地间,与此同时我也是拧着手中的青铜剑,在一瞬间迎面冲向了黑暗身影。 这一次巴雷特的子弹瞄准的是黑暗骷髅的头颅,当巴雷特的子弹轰击在黑暗气息上的一瞬间,这一次黑暗气息并没有化作虚无让开子弹,而是直接化作了实物。 当的一声,巴勒特的穿甲弹就好似击打在钻石便面上一般,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传递开来。 而在子弹与黑暗气息撞击的地方,一圈微型的冲击波想四周扩散。 仅仅是一枚子弹的撞击就能产生冲击波,虽然冲击波极为微笑,但足以看得出来,其威力和在一瞬间释放出来的能量该是多么的恐怖。 巴雷特的在点瞬间开花,竟是没能破开黑暗身影的防御。 不过巴雷特的冲击却是对黑暗身影造成巨大的震荡,其速度出现了停顿,也是在这个时候,我再一次拧着手中的青铜剑刺向了黑暗身影的咽喉。 我此刻距离黑暗骨骸不到半米的距离,头过半透明的黑暗气息,我更加清晰地看清楚了黑暗气息中的那道漆黑的骨骸。 看着狰狞的骷髅头,我似乎在空洞的眼眶中看到了一丝咒怨。 我内心一紧,心底深处竟是生出一股莫名的情绪,可是此刻的情况根本就不容我去多想,青铜剑的剑尖已经抵触在黑暗气息的咽喉上,或是因为我这一次加大了力量,也或是因为刚才巴雷特的冲击对黑暗身影造成了影响,总之我这一次的攻击竟然破开了黑暗气息的防御,直接刺入了黑暗骷髅的咽喉地方。 然而当剑尖与黑暗骷髅的骨头接触到一起的瞬间,就再难前进寸许。 似乎是受了伤,或者是因为被破了防御而感到有些恼怒,在我的青铜剑刺中黑暗身影之后,黑暗气息在一瞬间暴涨,之间将我笼罩其中。 我感觉到窒息的感觉,同时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束缚住我的心脏,使得我的心脏停止跳动。 这也是我如今的身体强悍无比,如果如今的我还是当年的退伍军人严刑,想必在黑暗气息束缚住我心脏的一瞬间,我整颗心脏就彻底爆炸成了血雾。 到了那个时候,就不知道当年吃下了长生不死药的我还能活命。 黑暗气息将我彻底包围,我感觉我的生命在渐渐流逝,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身影突然冲破了黑暗气息的包围来到了我侧。 这道身影自然是已经越过了河流的于婉玲。 于婉玲从我身侧冲了过去,我知道她的目标是我身前的黑暗身影,只是当她与我侧身而过的时候,我看到她眼角的余光看向了我。 那是一双轻蔑、不屑的眼眸。 于婉玲的手掌自我的青铜剑剑刃上划过,掌心顿时撕裂开一条长长的口子,猩红的血水从伤口中流淌出来。 而后于婉玲伸出那只淌血的手掌,一把按在了黑色骷髅上。 就好似一块冰放进了沸水里,黑暗气息在这一瞬间消弭,而在黑暗气息下的那具黑色的骷髅也是无比清晰地展现在我眼前,而后在我的视野中。 漆黑的骷髅由里向外弥漫出一道道火星一般的纹路,那是有股强大的力量由内自外将其彻底焚烧。 不过两个呼吸的时间,那具漆黑的骷髅就彻底化作了尘埃吹散在了风雨中。 我和胖子都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而后我想到于婉玲的掌心肯定有一条很大的伤口,便从背包中找出绷带想要给于婉玲止血,可是当我看到于婉玲手中的伤口时却是震惊地发现,于婉玲手掌的伤口已经结疤。 ... 第一百五十章 船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我无比震惊地看着于婉玲,要直达搜纵使是我如今无比恐怖的恢复能力也万万达不到这种效果,可是为什么于婉玲能够? 再有一个便是,当初在昆仑山北麓,在神庙中,于婉玲昏迷之前我知道于婉玲虽然被称之为毒手,但至少算是一个正常人,可是当于婉玲从昏迷之后醒来,我就一直觉得于婉玲好似换了一个人。し 如今在一看于婉玲那恐怖到令人震惊的恢复能力,我就更加肯定在那段昏迷的时间中,在于婉玲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 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婉玲不想说,我就是拿枪抵着她的脑门都不会说。 于婉玲将手收了回去,瞟了我一眼,也没有打算向我解释什么,她转过身看着胖子,问道:“没事吧?” “没、没事。” 胖子心中仍旧还心有余悸,以至于他并没有去观察于婉玲手上的伤,而再三确定这边不会再有危险了之后,我们这才转过身看向河对面。 “你们可以过来了。” 胖子冲河对面大声吼道,可是因为河流的声音是在太大,以至于那边的人根本听不清楚胖子到底在说什么。 我冲那边招了招手,雅琴他们这才会意。 只是当我看向雅琴他们的时候,我却是只看到了雅琴和方跃的身影,至于龙娇,那妮子再一次消失不见了。 一瞬间我整颗心都沉到了谷地,我相信龙娇不会在隐瞒,不会自己离开,可是如果不是龙娇自身的原因,那么便一定是龙娇遇到了危险。 胖子和于婉玲看到我整张脸都绿了,向我问道怎么回事,我则是说龙娇消失不见了。 再一次听闻龙娇消失不见了,胖子那双小眼睛等的老大,“什么?那丫头又消失不见了?” 胖子口中之所以说了个又,自然是说当初在长白山墓葬中龙娇突然消失的事。 雅琴已经小心翼翼地走过吊桥,而方跃却是一直静静地等待在那里,我们都不明白方跃在那里干什么,而在大山深处,又没有信号,根本无法取得联系。 当雅琴从河对面过来之后,我接过雅琴,马上问道:“龙娇呢?” “她去后边草丛方便去了。” “啥?” “别人女生上厕所你还要问多少遍?” 雅琴有些不悦地看着我,而此刻无论是我还是胖子,亦或者是于婉玲都是满脸的黑线,果然,不多时龙娇那妮子从后边的草丛中窜了出来。 而方跃则是走在龙娇身后一同从桥上走了过来。 这个时候我才明白,方跃之所一直在那边等着,只是为了保护龙娇的安全,如果龙娇遇到了什么危险,方跃能够在第一时间赶到。 等龙娇和方跃也过河之后,听了我们刚才的乌龙事件,纷纷捧腹大笑起来。 就连雅琴都对我翻了个白眼。 确认所有人都安然无事,我们这才将注意力回归到了刚才差点要了胖子性命的那道黑暗身影身上,胖子不知道那是什么,雅琴也是不清楚,至于我、方跃还有龙娇就更加不知道。 而于婉玲,于婉玲的血液直接让那道刀枪不入的黑暗虚影化为了灰烬,而且看她的行事风格,好事十分清楚这东西的要害所在。 “那是什么东西?” 我冲于婉玲问道,于婉玲则是面无表情地说道:“墓灵。” “能说人话吗?” 胖子那家伙显然不知道什么叫墓灵,可是他一向看于婉玲不顺眼,当于婉玲从昏迷中醒来之后更加不把胖子放在眼里之后,胖子就更加的看于婉玲不顺眼。 对于胖子的挑衅,于婉玲看都没有看胖子一眼,她平静地说道:“那是被诅咒的人化成的墓灵。” 其实我还是没有懂于婉玲说的是什么,于婉玲看着一脸疑惑的我,那双美丽的双眸中就好似在看一个低智商儿童,她再次说道:“如果邓国庆解不开身上的诅咒,刚才那道黑影就是邓国庆最后的下场。” 于婉玲这么一说,我们所有人都明白过来。 而我则是震惊于当年邓国庆等人在西沙群岛海葬中遇到的诅咒力量竟然恐怖如斯,可是……这一刻我心中的担心再一次涌现,之前我、胖子、雅琴还有龙娇以及村子里的平贵,我们五人进入长白山墓葬中的时候,会不会也受到了诅咒呢?而如今之所以还没有表现出来,会不会是因为诅咒的力量还处于潜伏期? 而墓灵的出现,同时也说明了,早在很久之前,就有人进入过这处墓葬,并且受到了诅咒,然后被困在这片深山之中。 而我脑海中刚一闪现这个信息之后就觉得自己真的是智商堪忧,如果不是很久之前就有人来过这里,那么邓国庆所知道的数十年前挖的盗洞又从何而来呢? 大家都变得极为小心,害怕还有其余的墓灵突然跳出来要了各自的性命。 根据胖子脑海中邓国庆留下来的地图,我们顺着山脊一路向上,然后翻过了这座高山,看到对面是一座更加高耸的山峰,只是山峰的左侧一面好似被人用巨斧劈了一般下来一般。 那里正是之前拉牛车的老汉说的,当年山里发洪水,山塌了的地方,也正是从那地方流传有宝藏的说法。 只是数年时间过去,当年坍塌的山峰,光秃秃的峭壁已经被藤蔓和顽强的树丛所覆盖。 胖子和前方的山峰,纵使不用寻龙点穴也能大致确定下来:“看来就是这里了,不会有错。” “只是我们要怎么过去?” “先下山就是了。” “不用上山吗?” “上什么山?盗洞在山脚下。” 胖子率先走在了前面,我们一行人紧随其后,匆匆忙忙下了山,同样是因为昨天夜里下了暴雨的缘故,路面泥泞不说,山脚下,两座山峰相交汇的地方,由于雨水的堆积,形成了一条不大不小的溪流。 水流有些湍急,差不多淹没到了大腿,一个不慎很有可能就会被水流冲走。 胖子虽然体重,但是人只有一米六五,所以他在趟过水流的时候也十分危险。 商量了一番,到后最后只得我跟方跃扛着雅琴、龙娇、于婉玲和胖子过去,方跃抗的胖子,然而纵使是以方跃的力量,在扛着胖子的时候,也是差点被溪水冲走,至于我则是看着雅琴和于婉玲。 于婉玲的身体很轻,甚至还没有雅琴重,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如果说我的身体是重到了极致,那么于婉玲的身体则是轻到了某种极限。 不仅如此,当我再次背着于婉玲的时候,我总能感觉到此刻在我背上的是另外一个人,而对于这个人,我却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趟过了水流湍急的水流,我们翻过一处处陡峭的岩石,终于来到了山的脚下。 无数藤蔓挂在峭壁上,一些灌木丛生长在岩石缝中,寻找了一圈,除了岩石和荒草之外,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消息,之前还想着邓国庆一行三四十人走过的地方,一定会留下一定的线索,可是数日来的连夜雨却是将很多踪迹都掩埋了起来。 方跃是特种部队的尖兵,在野外的生存能力以及追踪能力,可比我这个只在部队当过两年武警的菜鸟来说专业的太多。 差不多十多分钟的时间,方跃就已经找寻到了当初邓国庆等人留下的线索。 追寻着踪迹,我们攀上了前方的一个高地,然后身体贴着岩壁,崎岖行走了差不多两百米的距离,越过了当年山体坍塌的范围,我们的视野骤然变得开阔起来。 又是一条河流出现在我们视野中,而河流的一头则是延伸进了上方山脉的一个洞窟中。 洞窟高出水面两三米,宽足有十来米。 胖子指着那个天然洞窟,说道:“盗洞就在那洞窟里面。” “陪葬坑呢?” “我怎么知道?陪葬坑自然是跟盗洞连在一起的。”胖子翻了个白眼,说道:“真当我是江湖百晓生,什么都知道?” “不过听邓国庆说过,这条盗洞后面其实是一个陪葬坑,而且是一个没有被发掘的陪葬坑,说不定里面有好东西。”一想到里面可能有好东西,胖子那王八蛋就两眼放光。 我则是在一旁说道:“就算有好东西,也被当年山体坍塌尽数倒了出来。” “呸呸呸……严刑你个乌鸦嘴。” 胖子愤怒地盯着我,可是这个时候我们才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卧槽,邓国庆那老王八没有给老子说要走水路,而且还要自己准备家伙。”胖子有种破口大骂的冲动,而经胖子这么一说,不管是我还是雅琴他们,也都是发现了这个问题。 要想进入洞窟,没有船是肯定不行的,可是船从哪里来?事先根本就没有做任何准备。 不过古人诚不欺我,有句话说得真不错,天无绝人之路。 就在我们为了船抓瞎的时候,就有一道黑影从洞窟中飘飘荡荡飘了出来,而仔细一看那竟然是一条船。 可总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能看到船上已经发黑的血迹以及狰狞恶心的残值断臂。 邓国庆等人出事了。 ... 第一百五十一章 水尸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船上的残值断臂狰狞恐怖,龙娇瞪大眼睛看着,两只手仅仅捂住口,不然跟自己惊叫出来。 我、胖子还有于婉玲则是皱着眉头看着越来越近的船,我想不明白邓国庆等人到底在洞窟中遇到了什么东西,后果竟然如此骇人听闻。 船靠了岸,龙娇和雅琴回避了过去,我则是走上船仔细检查现状。 进入洞窟是必须的,那么在进去之前,能够从船上找寻到一些线索,做好充足的准备说不定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候救我们所有人一命。 船上的痕迹差不多已经过去三四天了,虽然如今已经入秋,但是白天的气温还是有些高,所以此刻船上的尸体有些腐烂发臭。 我和胖子捂着鼻子走上船,仔细地检查尸体。 大致差不多有三具尸体,多出来的两只手臂和一条腿,想必其身子是掉进了河水里。 而在船上的残值断臂,竟是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场面骇人恐怖,看了令人恶心,不仅如此,我和胖子还发现,这些尸体并不是被某种锋利的武器肢解开的,而是被某种东西一口咬断的。 “严刑,你看这个。” 胖子从船底拿出一把ak47突击步枪,可是此刻这把ak47差不多已经散架了,前边枪管的地方则是断开,后边把手处也是彻底报废,至于枪身上则是有两处牙齿的咬痕。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有这么大的咬合力才能把ak47突击步枪当豆腐一样啃? 我整颗心都沉到谷地,在这洞窟中一定有我们之前没有遇到过的东西,而且绝不是什么鬼怪,而是实实在在的猛兽。 “船完好无损,还能够用。” “先把这些尸体埋了吧。” 我如此说道,胖子则是一脸惊讶地盯着我,说道:“胖爷这辈子只有挖别人的墓的,还没有给别人弄坟的。” “你弄是不弄?就当积点阴德。” “弄,胖爷什么时候说过不字?” 一直以来胖子都十分看重积阴德这种迷信的说法,同时他也十分忌讳别人嘴里说的话吉不吉利,所以总是此刻让胖子将这些尸体埋了,他心里十分不爽,可是为了阴德,他也是硬着头皮做了。 埋好了这些残缺不齐的尸体,我们收拾收拾东西上了船,这个时候我看着雅琴和龙娇,说道:“要不你们原路返回。” “不,我们要跟你一起。” 龙娇那妮子倔强地说道,雅琴则是静静地看着我不说一句话。 此刻我一个头两个大,既然我们如今已经无比肯定洞窟中的危险程度不会比我们在长白山墓葬和昆仑山北麓神庙中低,那我就真的不愿看到雅琴、龙娇两女一起去冒生命危险。 “说不定杀人的怪兽已经被邓国庆他们杀死了呢?” “对,只要那怪兽死了,我们不就没有危险了吗?” 雅琴说了前面一句,龙娇则是对雅琴这句话做了一个补充,我有些拿不定注意,其实如果真的让雅琴和龙娇两人就此打道回府,我还有些担心他们在回去的路上的安危,而如果一起进入墓葬中,至少还有我、胖子、于婉玲以及方跃在一旁照看。 我有些犹豫不决,此刻就连我自己都有些怨恨自己的婆婆妈妈。 胖子这个时候说道:“走已经走到这里了,不管前面是龙是虎,都得走下去,一起吧。只是雅琴妹子和龙娇妮子两人跟紧我们。” “嗯嗯。” 龙娇一个劲地点头,雅琴则是看着我。 我执拗不过,值得点头,然后冲雅琴说道:“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叫出来,然后不要跟我们离的太远。” “知道。” 就这样,我们一行六人上了船,我和胖子负责划桨,我们这条小船一点点驶进了洞窟,四周的视线一瞬间变得昏暗起来,河流的水流是从山里的地下河流出来的,所以并没有受到这两日的暴雨的影响。 水流不算湍急,很平稳。 四周很安静,只有船桨在水里滑动的声音,可是越是这么安静,四周的氛围就越发紧张和害怕。 突然有一连串的黑影从我们头顶飞过,那是一群蝙蝠,但却着实吓了我们一跳。 方跃打开了手电,水面荡漾着水电的反光,而吸取了当初在长白山墓葬中进入盗洞时候的教训,胖子让方跃照了照洞窟的洞顶。 不过洞窟中的洞顶并没有任何异常。 一切都显得很平静,平静的有些过分,而我和胖子从来没有停止过手中船桨的划动。 水流划动的清脆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洞窟内,四周的温度因为我们逐渐进入山腹中而渐渐降低了下来,唯一的光点便是方跃手中手电的光亮。 这个时候船突然左右晃了晃,然后所有人就都看到胖子双手抱着船桨往上拽。 “卧槽,船桨卡石头缝里了?” 胖子有些郁闷地说道,而于婉玲则是冷声说道:“三四米的水深,你能卡石头缝里?” “那他妈是什么东西拽着老子的船桨?” 胖子一边说,亦将吃奶的劲都用了出来,猛地手中的船桨往上一提,然后在方跃手中手电光亮的照射下,我们就看到一道黑影被胖子从水里扯了出来,然后又掉回了水里。 所有人的心都在这一刻绷紧,我则是大声吼道:“水里有东西,大家小心。” 方跃举着手中的手电冲水里照去,我则是弯了两根荧光棒直接扔进水里,然后向水里看去。 这一看去却是惊呆了。 足足数十道庞大的黑影在我们的船底下游荡,而让我感到震惊和惊恐的是,透过荧光棒和手电的光亮,我发现这些黑影并不是水里的鱼类,而是人影。 怎么会有数十道人的身影在水里游荡,难道不会被淹死吗?而且这些人影的头发怎么那么长? 于婉玲和胖子也是发现了水里的东西,胖子那张肥肥的脸蛋一瞬间变得苍白起来,胖子整个上牙打下牙,颤颤巍巍地说道,“唉呀妈呀,难道遇到、遇到……” 胖子显然已经认出了水里那数十道黑影到底是什么了,可是那王八蛋结结巴巴一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憋得我心里紧张又惶恐。 “遇到什么了?你他妈倒是说啊。” 我冲着胖子大声吼道,可是回答我的并不是胖子,而是于婉玲,这是自从于婉玲在神庙内昏迷状态中醒来之后第一次露出如此凝重的神情。 于婉玲说道:“水尸。” “水尸是什么?粽子吗?”我冲于婉玲问道。 不过这个时候胖子已经回过神来,胖子接着说道:“算作粽子的一种,普通的粽子就是平常人们口中所说的僵尸,也就是我们刚刚进入长白山墓葬中,在十二棺椁的那间密室中遇到的千年女粽子。然后是浑身都是剧毒的血尸,也就是我们在银城的地下通道中遇到的。再有一个是在神庙中看到的头发特别长的那种粽子,而此刻在我们船底下跟美人鱼一样游来游去的,则是另外一种粽子,水尸。” 我没有想到这还仅仅是一个陪葬坑,而且都还没有进入墓葬中,我们就先后遇到了墓灵,还有此刻船底下这么多的水尸。 那如果我们进入皇陵中又该遇到怎样的危险呢? 我看着于婉玲,问答:“有什么办法对付这些粽子吗?” “没有。” 于婉玲摇了摇头,我则是愣在了那里,然后我转过身看着胖子,冲胖子问道:“你准备的糯米呢?一会儿水尸冲上来,我们用糯米试试。” “水尸是不怕糯米的。” “这他妈不怕糯米的还叫粽子吗?那让方跃对准粽子的头来一枪。” “这个兴许可以试试,只是方跃那小子一枪可是只能抱一个粽子的头。” 胖子低沉着头,额头的冷汗一颗颗地往下冒,其实胖子下斗这么多年,也是头一次见到水尸,至于水尸的恐怖,也是胖子从别的地方听来,只是对于胖子的说法,于婉玲却是没有说一个不,那就说明胖子说的都不假。 于婉玲是毒手,是巫医,按理说在倒斗这些东西上她应该是不怎么懂的才是,可是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自从于婉玲从昏迷中醒来之后,我就总觉得,关于整件事的,就没有她所不知道的。 而如果真我所猜测的那样,于婉玲其实是那个人,那么她知道这么多也是情有可原的,只是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实在是太疯狂了。 “你的血。” 于婉玲突然看着我如此说道,不仅仅是我,就连胖子、雅琴他们都不解地看着于婉玲,不明白于婉玲说的着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于婉玲则是详细地说道:“你的身体中有一道符文,再加上你的血液中有上生不死药的药效,所以你的血能够压制这些水尸,就像之前我用我的血解决了那道墓灵一样。” 就在于婉玲的声音还在半空回荡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身侧的传来距离的水流声。 我知道那是有水尸冲破了水面。(83中文网 .) 第一百五十二章 进入陪葬坑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我跟本来不及去细细体会于婉玲这句话中所包含的信息,直接拧起手中的青铜剑向我身后刺去,噗嗤一身,青铜剑直接贯穿了那道水尸的身体。 我紧握剑柄,猛地往侧面劈砍。 那道被我刺穿了胸膛的水尸直接被我用青铜剑划开半边身子。 可是这具水尸还没有重新掉落回水里,就又是数道破开水面的声音传来,那是水底下的水尸展开了全面进攻。 轰! 巴雷特的枪声在这片洞窟中显得格外恐怖,而方跃身前不远处的一具血尸则是直接被轰爆了半边身子。 “没用的,杀不死这些粽子。” 于婉玲的声音突然想起,同时于婉玲手中闪现银光,我冲于婉玲问道:“被大炮打爆了半边身子都死不了?” “肉泥都没用。” 数道水尸开始从船底下攻击我们,也幸好这艘船的材料坚硬,并且吃水很深,同时因为我体重的缘故,这才没有被水底下的水尸直接将船掀翻了。 而冲出水面的水尸则是有两具冲到了船上。 如此近距离地观察,不仅仅是我,就连有些近视的雅琴都看的十分清楚,在那些水尸身上竟全是弹孔,浓稠腥臭的液体则是从弹孔中流淌出来。 这些水尸身上的伤,想必是之前邓国庆等人战斗的时候留下来的。 而这些水尸几乎都快被打成筛子了都还拥有如此恐怖的战斗,也难怪胖子和于婉玲认出这东西之后,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啊……” 此刻龙娇惊恐地叫了起来,因为冲上船的两具水尸距离她最近,而且在第一时间就从她发动了攻击,无论是生命受到的威胁,亦或者水尸那狰狞恐怖的面容,都足以让龙娇大声尖叫起来。 这个时候我刚刚刺破一具水尸的头颅,根本来不及感到龙娇身前救她。 于婉玲、胖子、方跃都有各自的对手,在这种危机关头,雅琴竟然站了出来,她拦在龙娇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来为龙娇抵挡伤害。 “不……” 我看着雅琴的背影,目疵欲裂地大声吼道,同时我再也顾不得其它,直接拧起青铜一把划开了我手腕的经脉,淡金色的血液一瞬间喷涌了出来。 淡金色的血液宛若子弹一般命中两具水尸的面门,当我的血液与水尸的皮肤刚一接触,立刻就跟血肉遇到了强硫酸一般开始腐烂起来,并且冒出浓烈的青烟。 水尸爆发出令人牙齿发酸的嘶吼声,同时也停止了对雅琴和龙娇的攻击。 这么一来,无论于婉玲还是胖子,亦或者是方跃都缓了过来。 砰! 又是巴雷特的枪声回荡在洞窟中,水面都因为枪声的震动而荡漾出一圈圈涟漪,而伴随着和巴雷特的枪声响起,已经冲上船的一具水尸就直接爆开。 与此同时,于婉玲手中的银光直接从另外一具水尸的脖子上划过,那具水尸刹那间尸首分离。 这个时候我突然看到有一具水尸的手搭在了船上,而后一个只有半边头的水尸爬了起来,看到眼前这一幕,我知道之前于婉玲说的没错,或许被巴雷特轰爆了半边身子都杀不死这些东西。 我手腕处的伤口还在不停地趟着血水,雅琴有些愧疚也有些担心地看着我。 我示意她不要放在心上,同时告诉她我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直接用我手腕上的血水按在了那具只剩下半边头的水尸身上,浓郁的青烟从水尸身上弥漫出来,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这具水尸就好似被关了糯米的粽子一般化作了焦炭,然后变成了一堆灰。 胖子看到这一幕,靠了一声,说道:“早知道你丫的血这么管用,当初就该抽他娘的几千毫升在那里备用了。” “几千毫升?你当老子跟你一样是猪?就是一头猪被抽了几千毫升也得失血过多。” 水底下有源源不断的水尸冒出来,杀不死,更杀不完。 我从胖子和方跃喊道:“这里想交给我和于婉玲,你们马上划船,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胖子和方跃开始拼命挥动船桨,我们的船在水面上行驶,下边的水尸则是尾随着我们,不断攻击着我们船底的同时,还有水尸时不时跃出水面对我们照成直接的威胁。 我已经不知道将多少具水尸肢解,也不知道流淌了多少血液,总之当我感觉有些头晕眼花失血过多的时候,我们终于靠岸了。 岸边是一个宽阔的平台,可是上面却是有太多太多的尸骸,我们甚至在这个平台上看到了发黑的血迹以及已经腐烂的一致断手。 我们终于摆脱了水尸的追杀,可是当我们看到平台上的那只断手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之前这艘船上残缺不齐的肢体。 对我们真正构成威胁的,让邓国庆等人元气大伤的并不是水里的水尸,而另有其物。 “大家小心。” 方跃嗅了嗅鼻子,如此说道。 可是不用方跃提醒我们都不得不得小心,因为那道神秘的生物身影已经从我们前方走来。 如果单看其外形,应该是属于猫科动物,有些类似于猎豹,可是在这道神秘生物的身体表面却是不满了黑色的鳞甲,黑色鳞甲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其体型却是比东北虎都要大两三倍。 两根宛若剑齿虎的獠牙上还有血迹,可是随着这道生物的接近,我却是明锐地察觉到它的气息有些急促,同时其身上有多处深可见骨的伤痕,至今还趟着已经发黑的血水。 “它受伤了。而且应该是数日前邓国庆等人经过这里的时候留下来的。” 我在心中这样想到,而这个时候方跃则是端着手中的狙击步枪瞄准了那道生物的眉心,只要它一有妄动,方跃就会毫不犹豫地扣动他手中的扳机,然后将这头生物的头爆炸的稀烂。 我紧握手中的青铜剑,而随着在墓葬中经历的越多,我就越发觉得,手里拧着一把ak47还不如手中拿着这把青铜剑,当然,方跃手中的那把巴雷特另当别论,毕竟巴雷特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不是枪了,而是炮。 经过水尸的追杀,无论是我还是于婉玲,亦或者是胖子和方跃,我们都感觉到异常疲惫,在这种情况遇到这头光看表面就异常凶猛的怪兽,绝对的凶多吉少。 纵使这头怪兽早在数天前就被邓国庆等人重创。 那头不知名的鳞甲怪兽一步一步走向我们,它来到我们身前差不多三米处停了下来,我能够感觉得到怪兽那双微眯的双眸落在了我身上。 因为直接划开了经脉,再加上失血过多,所以此刻的我无比虚弱,同时伤口太深,我又没有于婉玲那无比恐怖的恢复能力,这就导致此刻血水顺着我的手滴落在地面的岩石上。 那头怪兽的目光从我的面部落到我仍旧在滴血的手上,然后再落到地面淡金色的血水上,它嗅了嗅鼻子,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后,在我们一行人惊讶怪异的目光中,这头不知名的怪兽竟然转身离开了。 是的,它就这样离开,就好似一条看门口看到小偷上门,然后嗅了嗅鼻子就转身回去睡觉是一样的。 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然后我下意识地看着于婉玲。 看于婉玲的表情,我知道于婉玲一定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她不想说,那么我就肯定问不出一个字来。 于婉玲右手拧着银光,左手打着手电走在前面,然后是雅琴和龙娇,最后是我和胖子垫底,方跃则是在中间随时准备狙击,同时也担任着保护雅琴和龙娇的责任。 从这里开始就能够看得出来这条洞窟中的洞有认为的开凿痕迹,这条洞应该就是邓国庆口中所说的数十年前的盗墓贼挖的盗洞了。 只是让我想不明白的是,这条盗洞很大声,足够一个成年人直立行走,仅仅是一个盗洞,值得花费如此巨大的力气去凿这么大的洞吗? 数十年前的人绝不是傻子,那么当年的盗墓贼之所挖这么大的盗洞,而且还把盗洞开在这么一个隐秘的地方,必定又他们的用意,只是当年的那些盗墓贼为什么要这么做,如今看来真的是无迹可寻了,或许就连邓国庆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们一路向里走去,路上发现了好几处战斗痕迹,弹壳、血迹等等到处都是,可是唯独没有看到一具完整的尸体,也不知道邓国庆一行人到底能够有多少人活下来。 这条盗洞特别长,差不多有两百多米,如果不是我们吸取了当初在长白山墓葬的叹息回廊中的经验,一路上都留有记号,我们甚至怀疑会不会是在原地打转。 而当我们走出盗洞的时候才发现,这处陪葬坑其实什么都没有埋。 在盗洞的尽头只有一间墓室,而在墓室中摆放的并不是棺椁,而是一个石台。 石台有九阶,九阶石阶铭刻有图腾符文,同时九阶石阶弥漫出淡淡的银色光芒,我知道,那些图腾符文是阵法,而银色的光芒自然是银石的力量。 而我越看这九阶石阶就越发觉得眼熟,这不正是当初银城的九十九阶石阶的缩小版吗? 魂回墓葬 ... 第一百五十三章 死在皇陵中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走到这里,我开始有些佩服当年发现这里的存在的盗墓贼了,同时我也有些佩服邓国庆竟然能够找到这条盗洞,要知道任何有关于淑月的事可都是彻底从历史的长河中被抹去了的。:3し 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的下找寻到不可能存在的线索,这无外乎是无中生有了。 而这里是进入那座巨大的封土的入口,而那座巨大的封土下面,则是进入真正秦始皇陵的入口。 陪葬坑中没有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众人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备,以及自身的情况之后便开始走上石阶,所有人都明白,在那个石阶上其实是一个定点空间折叠点,被扭曲的空间则是连接着世人眼中的秦始皇陵。 胖子看了看我,说道:“我先来吧。” 胖子走上了石阶,随后石阶上的空间荡起一番涟漪之后,胖子整个人就彻底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这一幕,我们早已经经理过很多次。 随后是方跃、龙娇和雅琴。 当我走上石阶的时候,最后剩下来的于婉玲突然叫住了我,我疑惑地看着于婉玲问道:“有什么事吗?” 此刻的陪葬坑只有我和于婉玲两个人,我心想于婉玲是不是打算将她身上的秘密告诉我,不过接下于婉玲的话表明我的想法只是一厢情愿。 于婉玲看着我,说道:“严刑,你怕死吗?” “我不怕死,但我害怕死。” 其实一直以来,我并不畏惧死亡本身,在部队待了两年,也曾参加过实战,也曾多次受伤,甚至有一次差点就命丧黄泉,但我内心对于死亡本身并没有太多的畏惧,特别是自从神农架意外之后,死过一次之后的我就更加不再畏惧死亡了。 可是我又害怕死去,因为我有亲人,有朋友,最重要的是,如今的我有了雅琴,如果我死去了,那么我的亲人、朋友以及我的爱人怎么办? 我永远都忘不了当初我在神农架坠下悬崖的时候,雅琴看着我的那双绝望的双眸。 于婉玲明白我这句话中的意思。 她沉默了片刻,突然看着我说道:“如果我告诉你一旦踏上这九阶石阶,你必定会死在皇陵中,你还会进入皇陵吗?” 于婉玲的这句话宛若一道惊雷在我脑海炸响,我清楚明白,甚至十分肯定于婉玲绝对不是在跟我看玩笑,她是认真的,并且十分肯定。 我会死在秦皇皇陵中? 于婉玲静静地看着我,我整个人都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做出如何抉择,如果如今的我只是孤身一人,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迈出我的步伐,可是…… 可是此刻的我到底该怎么做出抉择? 我看看着于婉玲,我想要知道更多的信息,可是于婉玲似乎看出了我心中所想,在我问出我心中的疑问之前,于婉玲就张口说道:“你不用问我,我不会说更多。但你肯定会死在皇陵中。” “你是进去,还是回去?” 于婉玲的话,就像是死亡的丧钟回荡在我头顶上方,她看着犹豫不决的我,然后失望地摇了摇头,她从我身侧走过,然后踏上了九阶石阶。 当于婉玲的身影消失在石阶上之前,我听到于婉玲的声音说道:“跟他比起来,你实在太懦弱了。” 他?于婉玲这句话中的他是谁? 自然是两千年前的王傅,那么“你”则指的两千年后的退伍军人严刑。 于婉玲为什么会说这句话,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感概?她又凭什么如此肯定? 此时此刻的我似乎知道于婉玲到底是谁了。 我会死在皇陵中! “对不起,雅琴。” 我迈开了步伐,在踏上九阶石阶的时候,我脑海中则是闪现过这数年来跟雅琴的种种,从我们第一次在玉石交易市场的认识,再到我们第一次主动约会,到后来彼此之间产生好感…… 太多太多的回忆在脑海中刹那间闪现,然后再次被我铭刻在记忆中,我奢望着即使我死去,也能记得这些曾经的美好。 四周的视野迅速转换,我能够感觉到四周的空间传来撕扯感,那是空间正在扭曲,不过一瞬间,我四周的环境地彻底变了模样。 这是一条宽阔的通道,高和宽都差不多有三米,我就这样凭空出现在这样一条通道中,想左侧看,看不到通道的尽头,向右侧看,亦看不到通道的尽头。 确定雅琴和胖子他们都没有走散之后,我知道此刻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是往哪个方向走。 我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于婉玲,于婉玲面无表情,而我也没有说任何话,就当刚才我与于婉玲之间的那一番对话从来没有发生过。 “胖子,知道我们此刻在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胖子摇了摇头,而此刻我们在地底很深的地方,手机没有任何信号,至于想要用卫星定位我们此刻的位置,就更加是痴心妄想了。 不过在胖子摇了摇头之后,胖子继续说道:“不过如果真如邓国庆所说,那条盗洞通往的陪葬坑能够通向秦始皇陵的话,那么我此刻所在的位置,应该在那座巨大的封土下面。” “也就是说我们刚才那么一闪,就跨过了上百里的路段?” 龙娇有些不可置信地如此问道,由于龙娇对空间扭曲知道的很少,所以此刻震惊也属正常。 “龙娇丫头,别怕,胖子哥哥会保护你的。” 胖子贱笑着如此说道,龙娇则是直接给了胖子一个白眼。 我观察四周的细节,但我却是感觉得到雅琴的目光一直都落在我的身上,雅琴似乎有心事,或者说,出于女人的直觉,雅琴似乎察觉到刚才因为跟于婉玲的一番话,导致了我心绪的异常。 不过善解人意的雅琴并纠缠着我刨根问底,她只是沉默着,将心事默默地埋在心底。 邓国庆一行人足有三四十人,就算在进入盗洞和墓葬中的时候损失一部分人员,但即使如此,想必人数也不会少了去,既然如此多的人曾经集中在这里,就一定会留下一些痕迹。 果然,方跃在通道中的墙角处发现了邓国庆等人的踪迹,那是两枚烟头。 “严刑,邓国庆他们朝这个方向走的。” 方跃指着我左侧的那一边说道,我冲方跃点了点头,示意我知道,然后我看向了胖子,问道:“邓国庆他们这一次来了哪些人?” “除了周显寻以外,当初在帝都周园中商议的所有人都来了,包括龙娇那妮子的老爹还有你那位便宜姐姐潘柳月。同时除了这些人以外,也不知道周显寻和邓国庆那帮人到哪里找来一堆狠角色,看那模样不是边境出色的雇佣军,就是特种部队里的尖兵。” 一想到当初邓国庆等人一行人的队伍以及随行装备,即使是胖子都感到十分震惊。 毕竟那可比我们当初在长白山墓葬中看到的第二波盗墓贼的装备还有精良。 我看着胖子问道:“那他们有没有随行的风水大师,或者说多年经验的盗墓贼?” “你问这个干什么?”胖子有些意外地看着我,不过他也仅仅是问了问,并没有打算让我回答,胖子就自己说道:“有邓国庆在,还需要其他的风水大师吗?多年盗墓经验的盗墓贼,谁能比邓国庆那老不死的经验丰富?再说了,如果算上我们,这不还有胖爷我吗?” 说着说着胖子就又开始自恋起来。 我们都任由胖子在那里自恋,当确定邓国庆等人离开的方向之后,我冲于婉玲问道:“我们从另外一个方向走?” 于婉玲点了点头。 龙娇有些疑惑地看着我,问道:“严刑大哥,为什么我们不走这边,跟我爸他们汇合呢?” “我们现在还不清楚身处的这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所以为了确保万一,我们选择另外一个方向,这样就算之前邓国庆他们选择的方向是错误的,我们也能达到皇陵中。” “可是如果我爸他们的方向是正确的呢?” “那我们也只得往错的方向走了。”我看着龙娇,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雅琴、龙娇、胖子没有多少战斗力的三人手里拿着手电,而我、于婉玲和方跃则是随时准备着应对可能突然出现的危险,我们一行六人小心翼翼地行走在通道中。 一个小时过去,我们已经走出去了很长一段距离,可是这一路上我们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甚至连一丁点响动都没有遇到,这种感觉却是有些像当初我们在长白山墓葬中叹息回廊时候的感觉。 我心有不安,看着于婉玲。 “走了这么久,你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没有。” “那接下来继续走下去?” “嗯。” 接下来自然是继续走下去,差不多又是半个小时过去,我骤然感觉到四周的空气流动突然变得剧烈起来,我紧握手中的青铜剑,随时准备可能出现的危险。 此刻走在最前面的胖子已经瞪大了眼睛,盯着前方的突然开阔的视野。 ... 第一百五十四章 见皇陵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这是一片无比巨大的地下空间,分了内外两城,纵使是我们手中的强光手电都无法照射到这片空间的另外一面。到网 胖子了愣愣地矗立在哪里一动不动,张开的口中有哈喇子流下来,而我们一行人也是借助着手电的光亮,看着这片深埋在地下千年的巨城。 “这就是秦始皇陵?” 胖子艰难地吞咽了口唾沫,无比震惊地说道。 我已经无法计算出地下空间到底有多大,不过就在这地下数百米的地下空间中,空气却是极为流通,没有任何腐朽和有毒气体。 同时四周并不是漆黑一片,而是一片昏暗,隐隐能够看到城中建筑的一道道黑影。 我矗立在通道口,看着眼前的景象,一时间我内心百感交集,我似乎有种穿越了千年时光,再次回到了两千年前的大秦帝国,此刻在我眼前的是恢弘的咸阳城。 于婉玲静静地站在我身后,没有人知道此刻于婉玲心中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 或许她此刻心中情绪的波动,与我差不了太多吧。 在场的众人足足愣了数十个呼吸的时间,这才从在震惊中回过神来,谁能想到早在数千年前的古人就能拥有如此智慧,创造出如此恢弘的建筑? 而此处不过是真正秦始皇陵的入口,那么真正的秦始皇陵又该是什么样的呢? 我不禁在心中这样想到。 在我面前是一条河,河足有四五米宽,但是河里装的并不是河水,而是银色的水银,如此体量的水银,纵使早有史书记载,可是仍旧超出了我们所能够想象的范畴。 真正矗立在这条恢弘的护城河面前的时候,我们仍旧感觉自己是多么的渺小。 “这就是传说中的银河?” 胖子感慨说道,而后我们就都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似乎这条装满了水银的护城河上并没有桥,既然没有桥,那我们该怎么过去呢? 要知道这条水银护城河内只是外城,外城内部则是内城,而在世人的推测中,当年大秦的咸阳宫,在秦始皇陵中,是修筑在同等位置的。 我看着足有四五米的护城河,意外我如今的力量,全力跳跃下,四五米的距离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要不我一个一个送你们过去?” 我看着于婉玲、胖子他们说道,于婉玲则是那处了那枚银石,说道:“用这个吧。” 看到银石,我这才意识到,其实跨越护城河不过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罢了。 按照于婉玲的指示,我将银石含在嘴里,然后首先将于婉玲送了过去,然后是雅琴、龙娇还有胖子,最后才是我和方跃,其实在送人的顺序上我们也是做了考虑的。 没有多少战斗力的雅琴和龙娇两人都是放在中间带过去的,那样即使发生了危险,也有人照料。 成功越过了水银河,胖子仍旧有些恋恋不舍,可是水银河根本无法带走,胖子最后也是只得悻悻然离去。 河对面是一片高七米的城墙,由于埋在地底,常年不见阳光,所以总是千年过去,城墙依旧保存完好,只是保存完好的城墙,却是给来到这里的人进入城墙造成了麻烦。 不过又能够影响重力的银石在手,这点麻烦对于我们来说却是不算什么。 用同样的方法,我们一行人越过了城墙,来到了城内,直到我们站立在城内,用手中的强光手段照射四周的时候,我们才震惊地发现,原来此刻我们身处的并不是什么墓葬,而是当年咸阳城的还原。 是的,近乎在这片地底深处将当年的咸阳城复制了过来。 看着熟悉的街道,看着沉默千年的建筑,似乎我身边来往的是两千年前的大秦人,街道两旁是不停地吆喝着的商人小贩。 一时间,当年大秦的繁华再一次纳入我的视野。 只是我甩了甩头,刚才还回荡在我耳畔的吆喝声顿时消失不见了,留下的只有这片昏暗的视线下,沉默千年的古城。 “这是外城,中轴线在我们北边,沿着中轴线就能抵达咸阳宫。” 于婉玲如此说道,而此刻的我则是拿着手中的手电四处照射,期望找到我记忆中的一些建筑,可是无论是当年王傅在咸阳城中的府邸,亦或者是在咸阳宫北面的观星楼都不见了踪影。 果然,任何关于淑月和王傅的历史事实都被彻底抹除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而事已至此,我早已经猜出了有这个能力彻底抹除一段历史的并不是秦皇,而是当年大秦天祭殿大祭司淑月。 只是淑月当年为什么要抹除一切有关于我和她之间的痕迹? 脚下的青石板不满了灰尘,我们走在咸阳宫的中轴线线上,一步步向咸阳宫走去。 “严刑,按理说我们应该能够碰到邓国庆他们才是啊?为什么这里没有他们的足迹?” 胖子冲我问道。 我则是猜疑地说道:“他们会不会走错了?” 对于我的这个猜测,于婉玲突然说道:“不会走错的,因为从陪葬坑进来的那条通道,任何一个方向都能够到达这里。” “你知道怎么不早说?” “我也是走出了通道才推算出来的。” 我们此刻似乎行走在历史中,几道手电的光亮在这片昏暗的地底深处闪烁,而胖子则是盯着四周的古建筑流口水,胖子贪婪地说道:“娘勒个乖乖,这尼玛哪里是陵墓啊,分明就是一座城嘛。” “喂,严刑,你说那些古建筑里面会不会有好东西?” “你又想打什么主意?” “你说老子想打什么主意?”胖子知道我是明知故问。 “别乱动这里的东西,一旦出了土,无法进行有效的保护,可就彻底毁了文物。” “哟哟哟,尼玛还当起卫道士来了。” 胖子拉耸着脑袋,而我则是没有继续理会胖子,紧握手中的青铜剑,害怕突然从身旁的古建筑中窜出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事实证明我们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我没有想到的是,无论是长白山墓葬亦或者是昆仑山神庙,我们一路上都遇到了太多难以想象的困难和阻碍,但是我们进入传说中的秦始皇陵中之后,却是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甚至连一只阿猫阿狗都没有跳出来阻难我们。 一路上我总感觉我们是在太过顺利了,我不安地看着胖子和于婉玲,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一切都太顺利太安全了?” 胖子点了点头,说道:“就算是一些王公贵族的墓中也是暗藏了很多机关,甚至有些时候也能够碰到粽子之内的不干净的东西,可是这里可是当年秦始皇的陵寝,又怎么可能一点保护措施都没有呢?” 不管是我还是胖子,我们的担心不是不无道理。 只是我们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我们从那个陪葬坑的定点空间扭曲进来,也就说,我们从一开始就已经避开了秦皇陵外围的危险直接进入了皇陵的内部。 而当年淑月在修建这座地下皇陵的时候,并没有在皇陵中内部制造太多的机关和陷阱。 地下皇陵是在太大,当我们走出去很远的距离之后,我借助着手电的光亮,竟然在前方差不多两百米的距离上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建筑,其实与其说是建筑,到不如说那是一个石台。 看到这个巨大的石台的一瞬间,我内心猛地一紧,我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而百米的距离很快就被我甩在了身后。 站立在巨大的石台下面,我看着那一阶阶石阶,我突然想起了当年在银城修筑的九十九阶石阶,如果说之前在陪葬坑中的九阶石阶是九十九阶石阶的缩小版,那么此刻我们所看到的便是银城那座九十九阶石阶的翻版。 当年淑月成功了,大规模的定点空间折叠,如果要用现在的科学术语,那就是微型虫洞。 “这里应该就是通往秦岭中真正秦始皇陵的通道。” 我如此说道。 龙娇则是有些不解地看着我,问道:“当年设计陵墓的人为什么会如此设置?皇陵肯定有一天会被人发现,一旦皇陵被开发,那么这九十九阶石阶肯定会被人们发现,那么真正的秦始皇陵不就被人们发现了吗?” “与其把九十九阶石阶放在这里,还不如放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那样,真正的秦始皇陵更加安全。” 龙娇的疑问,自然是雅琴、胖子等人心中的疑问,而直到其中答案的或许只有我和于婉玲。 当年淑月之所将通向真正秦始皇陵的通道放在世人眼中的秦始皇陵中,其实就是想让人找到,或者换句话说,淑月就是想让我找到,让我进入真正的秦始皇陵中。 而要想进入真正的秦始皇陵中,是没有其它通道的,即使是盗洞都不行,唯有这里一条路可行。 要想打开这条路,就必须激发九十九阶石阶的符文,而能够激发九十九阶石阶符文的,即使于婉玲没有说,我也能猜到,只有我身体中潜伏的那道符。 ... 第一百五十五章 当年死在海葬的人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所有的一切都是淑月事先计算好的,从我从神农架坠下悬崖后的每一个细节,每一次经历,这些都在淑月的计划中。 而此刻,当我们矗立在世人眼中的秦始皇陵中的时候,我能够感受得到,我距离真正的真相已经不远了,当年我北上支援蒙恬之后,在咸阳城发生了什么? 秦始皇当年服下长生不死药没有?当年银城一战到底是谁在通敌?为什么是我在千年之后复生过来?我复生过来是为了什么? 是了,最后整件事所有的谜底都集中到了一点,千年之后我从山白山墓葬中醒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所有的谜底都隐藏在这片地下皇陵中。 我们一行人行走在中轴线上,一步步靠近那座巨大的九十九阶石阶,而在九十九阶石阶之后是一座宫殿,如果不是我知道真正的秦始皇陵其实在秦岭中,我必定会认为九十九阶石阶之后的宫殿便是秦皇的灵柩所在。 可是如果那座宫殿中存放的并不是秦皇的灵柩,那么那座宫殿中存放的又会是什么呢? 掩人耳目是一方面,可是修建这么恢弘的一座宫殿,存放在其中的东西,必定不是普通物件,既然我们如今已经进入了皇陵中,那么也就不急一时进入秦岭中。 经过我的示意,我们一行人绕过了九十九阶石阶,向后边的宫殿走去。 “喂。” 胖子站在我身旁,叫道我,我侧过身看着胖子,问道:“你又有什么事?” “怎么没有看到邓国庆他们?” 经胖子这么一说,想想还真是忽略了这么一件重要的事,而且之前于婉玲就说过,我们进入这里的那条通道,无论是往哪个方向走,都能够顺利地到达这里。 “而且这里面几乎没有他们的痕迹。” 历经千年之久,纵使深埋地下,可是我们脚下的青石板上行仍旧有很多灰尘,如果是二三十人的队伍在这样的路面走过,是不可能不留下痕迹的。 我看着胖子,问道:“你是说,邓国庆他们还没有进来?” “他们都进来了的。” 于婉玲如此说道,而我们所有人都看向了于婉玲。 于婉玲拿着手中的手电往我们身侧的古建筑上一照,说道:“你们看那墙上是什么?” 由于皇陵中的视线极为昏暗,纵使有于婉玲手中手电的照射,可是我们仍旧需要走进了仔细管擦才能看出不同的地方,在手电光亮照射的墙上有一个弹孔。 那是ak47突击步枪的弹孔,而且看其痕迹,应该是在不久前才留下的。 看到墙上的弹孔,我心中猛地一紧,墙上有弹孔,说明邓国庆等人已经进入了这里,而且他们不仅进入了这里,还爆发了冲突,可是邓国庆等人的敌人又是谁? 在这片皇陵中似乎格外安全,就连机关陷阱都显的很少。 “大家都小心一些。” 我提醒着说道,然后紧握手中的青铜剑一步步向前方走去。 雅琴、龙娇等人紧紧跟随在后面。 我们一行人终于越过了九十九阶石阶,而在其后面的宫殿是高台建筑,这是大秦帝国典型的建筑风格,而矗立在宫殿下方,仰望高大宏伟的宫殿的时候,突然觉的自己是多么的渺小。 这就是两千年前皇权至高无上的展示。 已经数不清到底有多少阶石阶,我们一步步向上走去,期间连胖子都歇了歇气才继续向上走去。 差不多过去十多分钟的时间,我们终于来到了宫殿大门前。 看着这座巨大的宫殿,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当年王傅从战场归来向秦皇禀报战事,在殿外等候的时候,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向前走去。 可是就在我迈开步伐的时候,于婉玲却是突然开口,“等等。” 所有人都盯着于婉玲,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于婉玲突然将我叫住,我回过神看着身后的于婉玲,冲她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还记得我刚才与你说的话吗?” “记得。” “你想清楚了?” “嗯。” 我轻轻点下了头,最后的我的目光落在雅琴身上,看着这个带着黑框眼镜,由里到外都十分文静的女子,我内心是深深的愧疚和自责。 千年前我负了淑月,千年后我又要负了雅琴。 摆在我面前的是一扇高六米的巨大木门,不知道木门到底经过了怎样的处理,千年时间过去,木质的木门竟是没有受到丝毫损毁。 我用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伴随着木门的吱呀声,巨大的木门在我们所有人眼前被推开一道缝隙。 此时此刻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因为历史的篇章正在我们眼前打开。 然而当我打开眼前的折扇木门之后,等待我们的并不是掩埋两千年的历史史实,也不是我们众人所期待的整件事的真相,而是黑洞洞的枪口。 足足二三十把突击步枪的枪口对准了我、胖子、于婉玲、雅琴、方跃还有龙娇的脑门。 不仅仅是我,就连胖子都愣在了那里,不明白从哪里来的这么多只枪。 “邓国庆,你个老王八说话不算数。” 胖子猜测这或许是邓国庆和周显寻两人过河拆桥的做法,所以即使此刻没有看到邓国庆等人,胖子仍旧冲着宫殿中大声吼道。 随着胖子怒骂的声音回荡在巨大的宫殿中,宫殿中熄灭两千年的蜡烛竟然被凭空点燃。 漆黑的四周一下被蜡烛的烛光所驱散,然后通过蜡烛烛光差不多能够看到整个宫殿中的大概情况。 在宫殿的正上方又有一段石阶,而在石阶上则是有一个案基,由于四周的光线极为昏暗,所以我只能隐约看到案基上似乎放着一个木匣子。 难道木匣子中存放的便是当年剩下来的不完善的长生不死药? 我在心中这样想到,可是此刻还有另外震惊的一幕落入我的视野中,那便是周静、白城、潘柳月还有当初在周园中的一众人纷纷被人卸掉了武器装备,纷纷被人围困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我在心中这样想到,而这个时候邓国庆和皇甫正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看到邓国庆,看到他那只一直都带着个黑色皮手套的手,我整个人都变得阴沉下来,“难道真如胖子刚才骂的,邓国庆那家伙这是要过河拆桥的节奏?” “等了你两天了,终于来了。” 邓国庆看着我,微笑着说道。 我看了看被围困起来的周静等人,冲邓国庆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邓国庆回过身看了眼周静等人,而后又回过身看着我,说道:“没什么意思,我只要不想有人在最关键的时刻出来捣乱而已,再说了,我并没有想过要他们的性命。” “你的目标是长生不死药?” “聪明。” 邓国庆整个人都表现的极为轻松,而这个时候于婉玲则是站出来说道:“纵使是长生不死药也救不活你的。” 于婉玲这句话却是让邓国庆整个人吃了屎一般难看。 邓国庆看着于婉玲,说道:“毒手,我查过你的资料,可是随着我收集到你的资料越多,就越发的不清楚你的真实身份,而这一路行来,对于你到底是谁,我也差不多猜到了一些,只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世上除了他严刑之外,居然还有人拥有长生不死之身。” 邓国庆一番话震惊了在场所有人,而我则是因为早有心里准备,所以显得要平静一些。 邓国庆这个时候继续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已经死了?” 这句话自然是问于婉玲的,于婉玲则是面无惧色说道:“因为你对严刑说过,当年周显寻死在了西沙群岛海葬中。” “单凭这一句你就得出结论?” “自然不是。”于婉玲平静地说道,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这一次则是在我心底激起了千层巨浪,当初邓国庆的确跟我说过当年周显寻是死在了西沙群岛海葬中的,而我则是一直被邓国庆吸引了注意力,一直在周显寻身上徘徊,从而忽略了将这件事与邓国庆联系起来。 于婉玲看着邓国庆,继续说道:“其实我之前也不是十分肯定,直到我们在外面遇见了那道墓灵之后,我知道当年死在西沙群岛海葬中的人,其实是你。” “墓灵?” “对,就是你现在的这种状态,把你的手套摘了吧,没有必要继续掩饰了。” “哈哈哈哈……” 邓国庆哈哈大笑起来,他并没有按照于婉玲所说的将手套摘了,而是继续问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他们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 “我才说了,我也是在外面遇到那道墓灵之后才确定的,所以自然不可能实现提醒所有人。” “至于你们在这里等待这么长时间,想必一定是在等待血玉吧?” “这你也知道?” 邓国庆意外地看着于婉玲,而我在听到血玉的时候,摸了摸裤兜那块我从长白山墓葬中带出来的血色玉石,心想难道于婉玲口中的血玉就是那枚血色玉石? ... 第一百五十六章 皇甫正的老板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邓国庆身上的秘密,其实在于婉玲和邓国庆谈话之间就已经尽数说了出来,当年死在西沙群岛海葬中的人,并不是周显寻,而是邓国庆。。し0。 至于此刻的邓国庆是谁,是墓灵。 当年的邓国庆是因为受到诅咒的力量而死的,至于为什么成为墓灵之后的邓国庆能够保持清醒,并且以人类的形态的示人,这却不是我所能知道的,或许就算是于婉玲和邓国庆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而从于婉玲口中则是得知,邓国庆想要获得长生不死药,则是想要起死回生。 只是令我有些不明白的时候,长生不死药就在宫殿的最上方,邓国庆他们却又为什么要在这里苦苦等待两日时间?而这又跟我身上的那枚血玉有什么关系? 不对。 邓国庆等人进入墓葬至少也有四天时间了,可是按照我们之前的进度来推测,邓国庆他们应该在这里等待了四天时间才是,但为什么邓国庆他们说只等了两天时间? 难道是时间亏损? 时间与空间是时间最玄妙的两股力量,总是以如今的科学技术,在这两方面上取得的成果都极为有限,可是早在两千年前的大秦,那个名叫的淑月的女子就已经能够如此轻易地操纵时间和空间。 就在于婉玲和邓国庆之间谈话的时候,雅琴、龙娇还有胖子和方跃都被对方控制住了。 卸去了身上的武器,此刻的我们就是菜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而雅琴他们在邓国庆等人手中,我和于婉玲纵使有那个能力力挽狂澜,此刻也只得乖乖听话。 邓国庆看向了我,问道:“王将军,你从长白山墓葬中带出来的血玉,在你身上吧?” 果然,我身上的秘密,邓国庆竟然知道这么多。 不过我不知道的是,周显寻知不知道邓国庆的底细? 我眼角的余光落在了周静身上,我这才恍然大悟,邓国庆竟然连周显寻都骗过去了。 最后的我又看向了此刻站立在邓国庆身旁的皇甫正,我的一次与皇甫正的见面,那是在我父亲严闻一的地下收藏室中。 其实从之后我找过渠道,查过有关于皇甫正的信息,皇甫正是野战军特种部队的尖兵,或者称之为兵王也不为过,单轮单打独斗的能力,皇甫正甚至还在方跃之上。 而皇甫正为之效命的是一名来自台湾的收藏家,叫范霖。 可是对于这位叫范霖的收藏家,我就算动用我所有的人脉关系,都没查到有关于他任何相关的有用的信息,而我父亲严闻一口中的范老爷子,也就是这位范霖,想必来历也绝不简单。 而邓国庆与暗中的范霖又是一种什么关系?合作关系?可是涉及长生不死药这种东西,真的有合作这种说法? 最后我才将目光落在邓国庆身上,一直以来我都防备着周显寻那只老狐狸,却是忽略了,原来隐藏最深的居然是邓国庆,只是邓国庆的存在,再一次刷新了我的世界观。 一个已经死了数十年的人,居然以另外一种存在形式出现在了而我眼前。 “别给他。” 胖子看我将手伸向了裤兜,知道我这是要将血玉那给邓国庆,胖子心里极为不服地说道。 可是此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想给也得给。 我拿出我从长白山墓葬中带出来的那枚血色玉石,看这血色玉石上复杂的纹路,感受着血色玉石润滑的触感,然后上前递给了邓国庆。 可是邓国庆并没有出手接过去,而是笑着看着我说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拿我当白痴?” 我不明白邓国庆在说什么,而邓国庆看我此刻的神情,也是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邓国庆则是继续说道:“如果我可以拿那枚血色玉石,早在数十年前我就从长白山墓室中拿了,何须等到现在?” 我不明白邓国庆这句话的意思,而于婉玲则是说道:“血色玉石上有诅咒的力量,任何人持有血玉都会被诅咒,除了你。而而邓国庆他们在西沙群岛海葬中就已经遭受到了诅咒力量的侵蚀,如果在持有血色玉石,那就是玩火**,到时候别说长生不死药了,就是太上老君的仙丹就不活他。” 血色玉石上有诅咒? 我突然侧过身看向了被邓国庆的人控制住了的雅琴,当初从神农架回到南京之后,我曾把这枚玉石给雅琴观看过。难道雅琴身体中留有诅咒的力量? 或者说,雅琴这段时间来的消瘦,并不是饮食和心绪的原因,而是因为来自玉石诅咒的力量的潜伏? 骤然间我感觉是我害了雅琴。 可是此刻的情况根本不容我多想,我必须要先面对此刻眼前的事情。 邓国庆冲身旁的皇甫正点了点头,而后皇甫正走上前,摊开手,一枚白色,一枚黑色的阴阳鱼玉悬浮在皇甫正手中,这正是西沙群岛海葬和昆仑山北麓神庙中发现的两仪黑玉和两仪白玉。 两仪黑玉必定是在周静离开的时候,周显寻交给周静的,而邓国庆和皇甫正的人早有预谋,直接控制住了所有人,包括周静,那么所有人身上所有的东西,就都成了邓国庆手中的囊肿之物。 皇甫正站在我身前,看着我,说道:“跟老板这么多年,也见识到了一些神鬼怪谈的事,只是这段时间以来,我所经历的,所看到的都已经超出了我以往的世界观。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世上真的有人能够活两千年。真的有人能够在死后两千年再次复生。谢谢,谢谢你让我看到了这个世界最为疯狂的一面。” 我说道:“你的老板?” “哦,对了,你一定还不知道我的老板是谁吧?” “台湾的古玩收藏家范霖吗?” 因为我刻意调查过皇甫正的资料,所以此刻我无比肯定地说出来,不过我也仅仅知道这么而已,可是对于我的回答,皇甫正却是笑了笑,摇了摇头。 我知道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皇甫正没有必要对我说谎,甚至连玩弄我的可能都没有。 所以皇甫正此刻既然摇头了,那么就说明我所调查到的,唯一一点可怜的线索竟然都是假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 在皇甫正身后的那个人到底有多神秘?竟是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皇甫正说道:“其实你认识我的老板,而且还非常熟悉。” “不可能。” “严刑,你为何就如此肯定不可能呢?不过仔细想想也对,快三十年了,我又何曾与你真正的谈过心?” 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猛然从昏暗的角落传来,我在整个人如遭雷击,我感觉我脑海中一片空白,甚至有种做梦的感觉。 因为接下来,一道身影站在了我身前。 我父亲,严闻一。 我看着我父亲,到了此时此刻,我心中依然明白,真正在幕后操纵一切的一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父亲。 胖子也是看到了我父亲的出现,从他瞪大的眼睛和不可置信的表情中,看的出来,胖子对于真相的震惊程度,不下于我。 “你一定很疑惑为什么我会站在这里?” 严闻一看着我,笑着说道:“这其实是你爷爷布的局,当年周显寻、邓国庆等人能够找到西沙群岛那处海葬,就是你爷爷,也就是我父亲提供的线索,至于我父亲,也就是你爷爷为什么能够提供西沙群岛海葬的线索,虽然你爷爷在临死前跟我谈起过,但我一直以来都不相信那是真的。” “因为你爷爷获知西沙群岛海葬的线索来自梦中,他说梦中有一位神仙告诉他在西沙群岛有一处掩埋千年的墓葬。而当年的他竟是信以为真。” “我严家祖上其实也是盗墓贼,直到到了我这一代,才彻底丢了祖上的活,至于你,对于这件事,就更加不得而知了。这也是为什么很少与你交谈的我竟然支持你弄一些玉石古玩的生意来做的原因所在。” “按理说,你爷爷当年是该跟周显寻、邓国庆他们一起前往西沙群岛海葬的,只是后来因为我突然生了一场大病,害怕下斗损了阴德,波及家人。所以你爷爷这才临时决定没有前往西沙群岛海葬,不过暗中,你爷爷一直在布一局棋,而这一局棋一下便下了数十年,最后只得我来收官。” 我不知道暗中竟然还有这等隐秘,而严闻一在说道棋局的时候,我却是意识到,当年我爷爷梦中的神仙,会不会是淑月布下的局? 至于我爷爷下的这一局棋,跟淑月下的这一局棋比起来,却是显得太过渺小。 我看着我父亲,问道:“也就是说,其实你就是范霖?” “对,就像你其实是王傅一样。” “不一样。” “对,的确是不一样,严闻一跟范霖说到底还是同一个人,只不过是两重身份而已,而严刑跟王傅其实是两个人,两重身份,可最后还是成了一个人,你说是吧,琪羽执事?” 严闻一看向了我身旁的于婉玲。 ... 第一百五十七章 解开能量罩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胖子他们自然不知道“琪羽执事”这四个字中所蕴含的信息,但我却是知道,而且不仅知道,还十分清楚,这四个字背后到底蕴藏着怎样的往事。 其实在此之前,对于于婉玲的真实身份,自从她从昏迷中醒来之后我心中就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而且随着我们在一起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加行于婉玲不经意间展现出来的细节方面的习惯,我也是猜测到了于婉玲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当年淑月身边的执事,琪羽。 只是一直以来,我从我内心有些抵触我心中的猜测。 一方面是不愿相信真的有人能够存在两千年前,而且还将一直生存下去,再有一方面是,琪羽的存在,让我真实地感受到两千年前发生的所有事,每一个瞬间,每一处细节。 虽然我不愿相信,但我内心真的是有些抵触或者说有些去逃避两千年前发生的种种。 而如今,当我父亲,所有事情最终的谋划者严闻一一口道出了于婉玲最大的秘密的时候,感到最震惊的并不是于婉玲,而是我。 对于于婉玲的秘密,纵使是我都不敢肯定,而且也是知道最近才发现其中的一丝踪迹,那么我父亲严闻一呢?他又是从什么地方发现于婉玲的秘密的? 或者这个问题,整个天下间也只有我父亲他自己才知道了。 我父亲严闻一给予我的震惊就已经足够大了,如今在加上于婉玲的身份被确定,我整个人都感觉脑袋空空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什么,或者说我,此刻的我不知道该去想什么? 胖子他们疑惑地看着震惊中我的,而后又看了看好似若无其事的于婉玲,他们不明白此刻的我和于婉玲为什么会是现在这种情况。 “琪羽?”胖子皱着眉头,在口中轻声重复着这个名字,他说道:“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个名字。” “表哥,严刑之前跟我们说他两千年前的事情的时候,我好像记得除了一个名叫淑月的人外,还有一个人就叫琪羽,而且好像这个叫琪羽的好像还是那个淑月的执事。” 方跃在一旁有些虎头虎脑地说道,而经过方跃这么一提醒,胖子顿时从疑惑中回过神来,而后胖子看向于婉玲的目光中就充满了怪异的神色。 “卧槽,严刑口中说的两千年前的琪羽,不会真的就是于婉玲那凶婆娘吧?” 没有人回答胖子的问题,也没有人去理会胖子心中的震惊,就连雅琴、龙娇她们此刻也似乎忘了我们此刻还是别人的阶下囚的处境。 于婉玲看着严闻一,没有说话。 而站在上方的严闻一冲于婉玲笑了笑,没有说话,最后他将目光放在了我身上,说道:“虽然如今就连我都不知道你还算不算是我严闻一的儿子,而且近三十年来,我与你之间也是缺乏交流,但毕竟我与你之间有着一层斩不断的牵挂,所以只要你乖乖配合我,我可以保证你的生命安全,以及你身后那些朋友的安全。” 其实在此之前,我父亲在我眼中只是一位廉洁奉公的公仆,他岁然很少说话,与我的交流也十分有限,但我至少认为他是我父亲,是一位值得我去尊敬的人。 可是如今,当他以幕后主谋的身份站立在我身前的时候,我才真正看清了严闻一真正的面目。 而他刚才的那番话,我相信不过是他安抚人心的话语而已,换做任何一个心机城府的人,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其实都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 只是我与严闻一之间的关系,纵使他没有把当做儿子看待,可是我却不能不把他当成是我父亲。 毕竟纵使到了此刻,在我心中,也是仍旧固执地认为我是二十一世纪的退伍军人严刑,两千年前的王傅不过是我的前世罢了。 我冲我父亲说道:“你要我怎么做?” “把笼罩这座宫殿的能量罩打开。” “我不知道该怎么弄。” “你身上的那枚血色玉石是卡槽,而两仪黑玉与两仪白玉何在一切则是钥匙,只有钥匙与卡槽相结合,再由你本人来开启,才能解开笼罩整座宫殿的能量罩。” 我父亲看着我,似乎对于这座宫殿的真相知道最多的人并不是我,也不是于婉玲,而是我父亲严闻一。 我父亲继续说道:“不过令我感觉有些不解的是,似乎秦皇的灵柩并没有在这里。” 听闻这句话,我整个人内心猛地一惊,没想到竟然连如此隐晦的秘密都被我父亲察觉到了,不过对于存在的真正的秦始皇陵,似乎即使是我父亲都没有任何线索。 我很好地将我内心的震惊掩饰了起来,而在社会上历经了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我自认我的演技还行,不至于被别人看出我内心真实的心里活动。 我冲我父亲,也就是皇甫正的幕后老板点点头,然后说道:“我可以配合,但你必须马上放了雅琴他们。” “我可以保证他们得安全,但马上放了他们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讨价还价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于是我从皇甫正手中接过了两仪黑玉与两仪白玉,而后我将两枚玉石与我手中的血色玉石放在一起。 在血色玉石感受到两仪黑玉与两仪白玉气息的一瞬间,血色玉石就快速变化了起来,就好似魔方一般,血色玉石中心的镂空部分则是空出了两个卡槽,至于悬浮在半空的两仪黑玉与两仪白玉则是镶嵌进入了卡槽中。 嗡的一声闷响,一道强劲的气劲以血色玉石为中心想四周扩散,而后血色的氤氲从血色玉石上弥漫出来,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浓稠的气息。 所有人好似身在泥沼中。 血色的氤氲还在弥漫,而上方一直笼罩着宫殿的能量罩则是在众人视野中现行,并且我们能够肉眼可见地看到能量罩开始剧烈地波动起来。 前后不够几个呼吸的时间,上方的能量罩就好似草原上火苗的蔓延一般彻底消弭在我们所有人的视野中。 保护的能量罩消失不见了,而在能量罩下方的宫殿,则好似以为曼妙的少女被人强行剥去了身上的衣服,此刻手无缚鸡之力地展现在所有人视野中。 被控制的周静、白城以及那几位外国人还有那有军方背景的人,在看到宫殿彻底展现在众人眼中之后,纷纷为之一震,想要上前。 但所有人都被抵着脑门的突击步枪枪口压了回去。 要知道此刻在宫殿中存放的便是传说中能够让人长生不死的长生不死药,那可是两千年前大秦帝国的统治者都梦寐以求的无上至宝。 严闻一看着身后的宫殿,已经两鬓斑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 然后在所有人不甘的目光中,严闻一迈出了步伐,拾阶而上,一步步走向了宫殿,至于早已经成为墓灵的邓国庆则是紧紧跟随在严闻一身后。 我不知道邓国庆跟我父亲之间到底达成了怎样的协议,以至于两个心机最为城府的两人在面对长生不死药的时候还能保持和平相处。 “慢着。” 我看着渐渐远去的父亲的身影,我突然大声吼道。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我这一声吼吸引了过来,我看着严闻一,看着我这一世为人在世的父亲,我在心中挣扎了一番之后说道:“存放在宫殿上方的长生不死药并不完善,拥有着很强的药效,如果吃下去,非但不能达到长生不死药的效果,反而会成为剧毒,直接要人性命,这也是当年秦皇没能成功服下长生不死药到达长生不死的原因。” 这是当年淑月亲口告诉我的,而我想,如今存方在宫殿上方的长生不死药,应该就是当年淑月留下来的不完善的药,毕竟这世间,除了淑月没有人能够炼制长生不死药。 对了,琪羽为什么能够长生不死?如果是服用的长生不死药,难道在我离开之后,淑月又炼制出了药效温和的长生不死药?可是这种可能性不大,那么琪羽便是服用的药效并不完善的长生不死药,可是为什么淑月安然无事? 而且我走之后,淑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琪羽都能够长生不死了,而淑月却是彻底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 我心中的疑问,根本不可能现在就向琪羽询问。 我父亲看着我,他笑了笑,说道:“没想到你居然还关心我的生命安危。不过你说的,我知道。” “什么?你知道?” 我父亲严闻一给我的震惊实在是太多了,我没想到居然连这等无比隐秘,就连当年大秦朝野的官员和秦皇都不知道的秘密,而我父亲严闻一竟然知道。 “不过我有这个。” 我父亲突然摊开了手,而后一枚拇指大小的,血色的球体悬浮在他掌心上,血色球体刚一出现在空气中,就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弥漫开来。 “那是?” 我看着那个血色的球体,心中再一次如遭雷击。 ... 第一百五十八章 琪羽的打抱不平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当那枚血色的球体出现在我父亲严闻一手中的一瞬间,不仅仅是我,就连于婉玲都猛地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流露出不可置信。%し “龙元?” 我在心中震惊地说道,而我父亲则是没有再理会我,转身向着宫殿上方走去。 我看向了于婉玲,想要从于婉玲那里得知答案,可是纵使是身为琪羽的于婉玲,此刻都无法解开我心中的疑惑,或许也唯有我父亲才能解释,他手中的龙元到底来自何方。 “王傅,你可知道当年你毅然决然地离开咸阳,前往北方支援蒙恬大军,其实殿下她早就已经知道。” 我没有想到于婉玲看向我突然如此说道,而此刻在我们身旁的雅琴、龙娇、胖子,甚至连周静等人都将目光落在于婉玲和我身上。 我看着于婉玲,其实在两千年前,淑月最亲近的人并不是我,而是天祭殿的一名执事,琪羽。 关于淑月的事情,琪羽或许是这个世界上知道最多的。 于婉玲看着我,她似乎陷入了两千年前的回忆中,她说道:“其实殿下那一身红妆,早已你离开的一年前就命人做好了,她说过,如果可以,她宁愿一辈子都不穿那一身红妆,因为当殿下她穿上那一身红妆的一刻,便是最后见你一面的时候。” “王傅,你知道吗?我从小跟殿下一起长大,这辈子我只看过殿下流过两次泪,却都是因为你。” “你为了你的大义,为了你心中的坚持,为了你所谓的正确的道路,你留给殿下的除了失落和伤痛以外还有什么?你很自私你知道吗?每当你在做出一个决定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殿下她的感受?你这个人,已经不再只属于你一个人,你凭什么就自己做主去送死?” “殿下她很笨,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留住你,还是让你自己去追求你所谓的大义凛然,就像她不知道自己是该爱你,还是该恨你。” 于婉玲看着我,泪眼婆娑的双眸中是满满的憎恨,可是我能够感受到,在这股憎恨背后隐藏着一股更深的悲痛。 而此时此刻的于婉玲全然忘了我们如今的处境。 就像是一个爱憎分明的女子在为自己的闺蜜打抱不平,痛斥闺蜜的男朋友不知道珍惜。 其实于婉玲,不,其实琪羽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自我从长白山墓葬的石棺中醒来,自我第一次在记忆中看到淑月那张绝美的容颜开始,我就能够感受得到在时空的那一头,有一个人在默默地守候着我,我能够感受到那股沉默却弄到化不开的爱。 我也是渐渐地懂了那句铭刻在长白山墓室中的话。 “我便是那三十里驿站,为你守候,等你生还。” 淑月知道我北上必死,可她为什么还要说这句话?因为她清楚、知道,已经爱了,还能怎么办?而这两千年来,她也一直在等我。 她在奈何桥的那头,我在奈何桥的这头。 时隔两千年,她再次看到了我,她没有说一句话,笑了笑,冲我摇了摇头,然后消失在时光的尽头。 两千年的等待,今生前世的誓言,换来的不过是匆匆一瞥。 我心中悔恨,纵使如今的我是王傅,又是严刑,但是我仍旧感觉得到我的心,似有刀绞,可是如果上天能够再给我一个机会,再让我站在王家校场上,我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我仍旧会翻身上马,战死沙场。 因为我是王傅,我是大秦男儿。 我看着于婉玲,我看着琪羽,我没有说话,因为此刻任何的话语和辞藻都显得如此苍白,我只能静静地看着她,然后将淑月牢记在心中。 将藏在心中两千年的话道了出来,于婉玲心中似乎好受了一些。 她看着已经消失在宫殿中的我父亲的身影,于婉玲说道:“王傅,当年殿下其实有那个能力救你的,可是她害怕她出手救了你之后,你这辈子都会恨她。” “在所有人眼中,殿下是无所不能的神灵,而事实也是如此。可是当殿下在面对你的时候,她却是乱了方寸,她不懂的为自己考虑,她不知道爱这种东西是自私的,她从你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她以你的处境去判断局势,纵使她所作出的决定与她本心所违背,但最终所有的一切还是都顺着你的意思。” “而你呢?你什么事情都只考虑自己的感受,你什么事都只知道自己当保家卫国、战死沙场,你又什么时候为殿下考虑过?就像你踏足定点空间折叠的时候,你又考虑过雅琴的感受没有?” 雅琴? 于婉玲的一番话早已将我本不平静的心激荡起万丈波涛,而如今雅琴两个字则好似原子弹直接在我心头爆炸。 于婉玲说过,我进入秦皇陵将必死无疑,如果我死了,那雅琴呢?雅琴怎么办? 我永远也忘不了当初我从神农架坠下悬崖的时候,雅琴那双空洞绝望的双眸。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想着雅琴,一直以来我都在为雅琴的安危着想,我自认为我深爱着雅琴,我也自认为我什么事都是从雅琴的角度出发的,可是我仍旧迈出了步伐进入皇陵中。 我原本以为我能带给雅琴快乐和幸福,可是如今,此时此刻我所面对的一切,又与两千年前我冒雨离开王家校场北上支援有何区别? 两千年前我负了淑月,两千年后,我又将负了雅琴。 这种内心对自己深深的憎恨有谁能够体会? 正如琪羽所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所有人都看着我和于婉玲,即使是雅琴和胖子他们都不明白我和于婉玲之间的这一番对话到底从哪里开始,又从哪里结束,他们更加不知道,被尊称为毒手,杀人如麻的杀手,此刻为什么会跟一个普通女子一般痛哭流涕。 我沉默了许久,然后我看向了琪羽,问道:“在我离开王家校场之后,咸阳城发生了什么?淑月呢?她为什么要布下这一场局?” 琪羽看着我,她收拾了一下情绪,正要张口说道,可是这个时候,两道疯狂大笑的声音从上方的宫殿中传来。 那是我父亲和邓国庆的笑声。 “哈哈哈哈……四十年的努力,今朝终于是让我找到了。” 我父亲和邓国庆的身影从宫殿中出来,站立在我们一行人身前,而此刻他们两人身前都悬浮着两枚丹药,一枚是木知道小的血色球体,正是当年在银城修建九十九阶石阶欲要从敌人手中夺取的龙元。 只是我疑惑的是,龙元不是只有一颗吗?为什么会是两颗?而且琪羽服用了长生不死药,想必也是服下了一枚龙元,难道当年淑月从敌人手中夺过龙元之后一分为三了? 而在龙元旁边则是悬浮着一枚很普通很普通的药丸,药丸本身十分普通,但在药丸四周却是弥漫着一股淡蓝色的氤氲。 弥漫出淡蓝色氤氲的自然便是当年事淑月炼制成功的并不完善的长生不死药,而长生不死药则是弥漫出一股令人神清气爽的气息,同时这股气息与龙元的气息两相混合在一起,产生的效果却是更加明显。 我能够感受得到,但凡吸入了这两股气体的人,身体中的杂乱气息竟然一扫而空,最让我惊讶的是,雅琴身体中那股潜伏的诅咒的力量竟然消散了。 我看向如今已经是墓灵存在形式的邓国庆,心想,光是逸散出来的气息就将潜伏在雅琴身体中诅咒力量驱散,如果邓国庆将龙元和长生不死药混合吃下去,会不会真的能够彻底解开诅咒,并且成功复活过来? 至于我父亲,想必也会跟琪羽一样获得长生不死之身吧。 琪羽看着我父亲和邓国庆,刚才情绪极不稳定的脸上终于恢复了平静,琪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所有人此刻都看向长生不死药和龙元两眼发呆,心想拿两枚药丸就能让人起死回生,让人拥有长生不死的能力? 邓国庆笑了笑,然后将龙元和长生不死药吞了下去,随后我父亲也是一同将长生不死药和龙元吞下肚去。 胖子瞪大眼睛看着我父亲和邓国庆,当看到长生不死药被别人吃下去之后,整个人就跟失恋了一般垮下来,胖子嘀咕道:“完了,像长生不死的想法这下彻底泡汤了。” “死胖子,你还是先想想我们怎么活着出去吧。” “龙娇丫头,你就不能不说这么扫兴的话?” “哼。” 龙娇冲胖子翻了白眼,胖子则是不再理会龙娇。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我父亲和邓国庆身上,而吃下长生不死药的邓国庆和我父亲也是在进行自我观察,大家都觉得长生不死药这等神奇的东西,吃下去获得长生不死药,怎么的也得有点反应才是,不说跟玄幻中洗精伐髓的过程一样,但总归的有点迹象不是。 可是几个呼吸之后,无论是我父亲还是邓国庆似乎都没有出现什么变化。 “难道那药是假的?” “真的。” 于婉玲肯定了我心中的疑惑,不过于婉玲继续说道:“长生不死药就算再怎么神奇,那也只是药丸,要想发挥药效,也得被身体吸收了才行。” 果然如于婉玲所说,在众人苦苦等待了几分钟之后,我父亲和邓国庆两人终于出现了变化。 我父亲严闻一的腹部传来咕咕咕的声响,而后猛地捂着肚子冲到了一块岩石后面拉肚子去了,而邓国庆整个人都在剧烈地颤抖着,好似随时都有可能化为焦炭一般。 所有人都不解地看着我父亲和邓国庆的情况,我则是冲于婉玲问道:“既然龙元和长生不死药都是真的,为什么会这样?” 于婉玲说道:“我才说了,长生不死药再怎么神奇,那只是一枚药丸,而两千年时间,长生不死药早就过期变质了,你父亲拉肚子,那是吃了过了保质期的东西的缘故。” ... 第一百五十九章 布局的代价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长生不死药过期变质了,这尼玛说出去谁相信?可如今事实就摆在我们眼前。 不过于婉玲说的也不全对,其实长生不死药的药效还在,只是因为两千年时间过去,当长生不死药与空气一接触之后便彻底会发了。 也就是说,我们之前闻到的那股清香,其实是长生不死药的药效,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雅琴身体中蛰伏的诅咒的力量才被解除了。 “其实如果用青幻玉瓶是可以稳住长生不死药的药效的,只可以他们没有,就算有也无法使用。” 于婉玲如此说道,而我则是知道,这都是于婉玲故意的。 一阵腹泻之后,我父亲从角落走了出来,而邓国庆则是整个人都在地上翻滚,爆发出痛苦的吼声,而且其身上逐渐弥漫出黑色的气息,跟我们在外面看到的那道墓灵一模一样。 而长生不死药中,无论是药渣还是药效对于墓灵来说都是剧毒,因为墓灵是诅咒的力量发生了某种质变诞生的产物,不同于处于蛰伏时期的诅咒力量。 “还真是墓灵?” 胖子看着在地上翻滚的邓国庆,有些感慨地说道。 而此刻我则是看向了我父亲,严闻一,我说道:“你已经达到了你的要求,现在能放了这里的人吗?” 我父亲看了看四周的所有人,而后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纵使所有人都没有说,他也能感觉得到事有异常,而且看邓国庆此刻的状态,他就更是知道一定在长生不死药上面忽略了什么东西。 我父亲想不明白,就突然将目光落在了于婉玲身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是龙元和长生不死药一同服下去的,可是为什么没能拥有长生不死之身?” “说……” 最后一个“说”字几乎是从我父亲口中吼出来的,不仅仅是我,就连胖子和于婉玲他们都看到有唾沫星子从我父亲口中溅射了出来。 于婉玲平静地看着我父亲,并没有打算为我父亲解释。 我父亲看着沉默的于婉玲,他突然掏出了手枪,一把抵在于婉玲脑门上,说道:“我知道你拥有长生不死之身,可是长生不死并不等于不死之身,我想我这一枪下去,不管你是活了两千年前还是两万年,都得死的彻彻底底的。” “你说是不说?” “我活了两千年,早已经活腻了,你觉得我会怕死吗?”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我更知道你还有事情没有做完,而在做完这些事情之前,你是不会允许你死去的。” 一向面不改色的于婉玲在听闻我父亲这句话之后,终于动了颜色,于婉玲沉默了片刻,然后解释说道:“如果我说长生不死药过期变质了,你信吗?”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那我无话可说了。” 于婉玲再一次沉默了下来,全然不顾此刻正抵在她额头上的手枪,我则是在这个时候说道:“是真的。” 确认下来怎么回事,我父亲整个人都好似失了魂一般,而抵在于婉玲额头上的枪也是收了回去。 辛苦布局数十年,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样一场令人意想不到的结果,别说我父亲自己了,就连我们这些旁观的人都觉得可惜。 只是如今我在看向我父亲的时候,原本就觉得陌生的那张脸,如今却是变得更加陌生。 “放了雅琴他们。”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似乎是氛围突然变得冰冷起来,又似乎有某种可怕的气息在暗中苏醒,所以总是我知道此刻不得去刺激我父亲,但我还是说道这句话。 于婉玲也是意识到黑暗中似乎有某种东西醒转了过来,不过在短暂的意外之后便冷静了下来,我不知道于婉玲是不是知道暗中那道极具危险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父亲看向了我,而后又看了看雅琴和周静他们,突然,那张我看了近三十年的脸上竟是流露出狰狞的面容,他大声吼道:“我得不到长生不死之身,你们也别想看我笑话,都给我杀了。” 我父亲的声音回荡在这片无比空旷的地下空间中,而这句话则好似一道惊雷在我们所有人心头炸响。 子弹上膛的声音传来,而胖子、周静、白城、龙娇以及其余极为外国人以及有军方背景的那股势力则是不顾四周的枪支奋起反抗起来,反抗是死,不反抗更是死,那就还不如拼一把。 可就在我父亲的人准备杀死我们所有人,而我们正发力反抗的一瞬间,一道嗡的闷响突然回荡在我们所有人耳畔。 一瞬间,我感觉整个脑袋变得昏昏沉沉,就好似有什么人猛地那钝物敲击我的后脑勺,而我看向四周,于婉玲、雅琴他们此刻所有人都双手抱着耳朵,满脸的挣扎和痛苦神色,不仅如此,我视野中的事物出现了多重影子。 视野中的所有事物出现了影子,这并不是我的幻觉,而是真实地出现了多重影。 那是空间被一股力量在一定程度扭曲造成的。 随后我就看到所有人的动作都在一瞬间变得无比缓慢起来,我甚至看到一颗子弹从枪口射出去,一蓬火星爆炸之后,子弹则是在空中慢慢地飞向了它的敌人。 这同样不是我的幻觉,因为时间的流速在变慢,越来越慢,直到最后,整个世间策底静止。 时间静止了,同样被冻结的还有人的思维,总之时间与空间的冻结,所有的一切就彻底沉寂,而我则好似感觉过了一万年时间,又好似只隔了一刹那的时间,我突然感觉四周的空气再一次流动起来,感觉时间和空间渐渐地恢复了正常。 这是淑月当年施展的时空静止,此等神迹一般的力量,如今却是以符文的形式,是个两千余年再一次展现在我们眼中。这就是淑月的恐怖之处,可是为何能力堪称逆天的淑月,却是彻底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 淑月是死了还是消失了? 只是每当我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在心中自嘲道,彻底消失了,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渐渐地,我开始能够自由移动了,可是当我能够自由移动的时候,我才发现,除了我之外,在场的所有人,所有的事物,仍旧处于时间静止中。 我心中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而于婉玲则是在这个时候说道:“你身体中的那道符。” 听闻于婉玲的声音,我知道,只有我和于婉玲两人摆脱了时空静止的力量,我确定了雅琴、胖子等人没有生命危险之后,我看向于婉玲,这一次再没有人能够打断我跟他之间的对话。 我问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问这些有什么用吗?就算你知道了,殿下她还能活过来吗?” 淑月早在两千年前便已经死了,可是……怎么会?我不相信这就是事实,我看着于婉玲,说道:“不,淑月怎么可能在两千年前就死了?当初我在长白山墓葬的那间密室中我还看到了她。” “你是说奈何桥的另一端吗?那只是淑月留下的意思印记,当你踏足奈何桥,便已经激发了那道印记,当你离开奈何桥,那道印记便彻底消散在了天地间。殿下只是想再看你一眼而已。” 淑月真的死了,可是强大如她,又是怎么死的呢? 当年我跟她从银城逃命出来,早已经断绝生机的她,不是利用了周山之上苦度寺千年气运逆天复活了的吗?为什么她这一次不再逆天复活一次呢? 于婉玲似乎能够看透我的内心,纵使我心中的这些疑问都没有说出口,但是于婉玲仍旧为我解释道:“当年银城一战的幕后推手其实是宦官赵高,如果秦皇获得了长生不死之身,将会永久统治大秦帝国,为了自己的权欲,他们自然不愿看到秦皇长生不死,所以便想尽一切办法破坏西进夺取龙元。银城沦陷的最根本原因便是这一点。” 后来秦皇病危,殿下曾以透支的方式将秦皇从死亡边缘挽救了回来,可是赵高联合李斯两人竟然向秦皇推荐了一名海外邪修,说是那名邪修拥有起死回生的方法。 只是要想起死回生,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秦皇信以为真,而当初越发感觉到死亡临近的秦皇,就算是再大的代价也不会有丝毫犹豫,于是接下来便有了蒙恬大军北伐匈奴。 其实当年李斯与赵高两人早已与匈奴串通一气,蒙恬大军北伐匈奴前期的胜利,不过都是假象,为的便是安稳大秦帝国百姓,同时为全歼蒙恬大军做准备。 而在你离开王家校场之后,殿下她便开始了自己的布局。 首先是孤身前往西方夺取龙元,然后为我吃下长生不死药,随后殿下开始修建西沙群岛海葬、长白山墓葬以及昆仑山北麓三处墓葬,并且以天地为棋盘,夺取天地气运,与秦岭皇陵贯通一起,形成一个天地循环。 这股天地之力足以逆乱阴阳,将原本施加在秦皇灵柩上的魂力转移到了长白山那间墓室中。 修建墓葬,夺取魂力,布下这一盘天地奇局,纵使强大如殿下也耗尽了最后一丝精力。而完成所有的布局,却是耗时四年时间,期间你战死北方,秦皇驾崩,秦二世即位,整个天下彻底大乱。 可是这一盘棋,窥视了太多的天机,逆乱了太多的阴阳,布下了太多的诅咒,纵使是殿下都无法承受天地力量的反噬,而开启这一盘棋的代价则是殿下的性命。 “淑月为何要布下这一盘局?” 我冲于婉玲问道。 ... 第一百六十章 所有的真相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耗费如此大的代价,跨越两千余年布下如此大一盘局,淑月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淑月布下这局棋的目的则是我为什么要在两千年后醒来的真相。 于婉玲看着我,她反问道:“你觉得呢?” “反正绝不可能仅仅是为了在奈何桥的另一边再看我一眼。” “没有什么事是如此绝对的。” 于婉玲没有反对我所说的,同样也没有肯定我的猜测,她继续说道:“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一百三十万北伐大军,以及你王家军两万将士。” “嗯?” 我不明白于婉玲为什么这么说,毕竟不管是那一百三十万北伐大军,还是说我王家军两万将士都已经在两千年前北伐的战争中死去,而淑月不下如此天大的棋局,与那战死在北方的一百多万大军又能有何关系? 对了,史书上有记过记载,可是无论是北伐时间还是北伐大军,史书上的记载都与实际的数值不相等,特别是北伐大军的数量。 史书上有记载,蒙恬率领三十万大军北伐匈奴,收复河南等地。 三十万大军可仅仅是一百三十万大军的一个零头,至于突然违背圣意,率领两万王家军将士北伐支援蒙恬的我,却是在历史上没有任何记载,这又是为什么? 我看着琪羽,也就是于婉玲,我知道我此刻已经站在了所有真相的面前,只需要轻轻拨开身前的迷雾,就能将整件事看的清清楚楚。 而琪羽说我一旦踏足秦始皇陵中将会必死无疑,会不会与整件事的真相有关呢? 不过我心中现在还有一个最直观的疑问,那便是,我曾在我的记忆中多次与琪羽接触,我甚至记得琪羽容貌的一些细节之处,可是此刻站立在我身前的于婉玲,却是与我记忆中琪羽的容貌完全不一样。 琪羽明白我心中想什么,同时到了这个时候,琪羽也就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她伸出手往自己脸上轻轻一抚,随后在我的视野中,于婉玲的面容便开始变化起来,眼角、嘴唇、鼻梁,甚至连眼神都出现了一丝变化。 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后,从容貌上看,于婉玲便真正变成了琪羽,那个两千年前,一直跟随在淑月身边的琪羽。 我知道这是琪羽对幻术的利用,而且这些年来,琪羽也经常用一些化妆来作为一个简单的掩饰,或许这也是当我第一次见到琪羽的时候,琪羽那一身非主流装扮的原因所在。 而刚开始认识琪羽的时候,她说自己想要炼制长生不死药,想必那是两千年来她一直所执着追求的事,同时她之所以将这一点告诉我,兴许便是为了试探当时的我到底知道多少信息。 只有对我充分了解了之后,琪羽才能自如地把握这盘局该如何走下去。 琪羽顿了顿,她开始组织语言,许久之后她说道:“所有的一切其实都起始于殿下为你解开蛊毒开始。” “纵使是现在,你胸口应该也还有一道尺许长的疤痕吧。” 我点点头,而琪羽则是继续说道:“当年你身中蛊毒,而且蛊毒差不多已经深入骨髓,整个大秦也唯有殿下能够救你一命,可是殿下是绝不轻易出手救人的,纵使是秦皇那老头想要殿下出手,都得礼带三分。” “而当年你父亲王翦功高盖世,再加上你自己在军中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殿下觉得自己是不是该表达一下天祭殿对大秦军队的关心,再加上你父亲的请求以及秦皇的示意,这才决定破例单独为你一人治疗。而变数,也是从那一刻开始。” “王傅,你知道吗?最终导致所有这一切的结果,其实只因为你一句话。” 一句话?我不明白我一句话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大的影响? 琪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说道:“因为当年观星楼遇袭,你中途折返的那句话。” “因为你是大秦的大祭司,所以你不能死,因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你不能死,还因为你只是……淑月。” “殿下其实很孤独,也很脆弱,而你那一声淑月,却是深深抨击进了殿下的心灵中,或许你可能会觉得,一声淑月能有什么了不起的,可是没有人站在殿下的角度去思考过问题,自然也就不知道一声淑月,一道发自内心,仅仅是针对淑月这个人的关心,对于殿下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也正是因为你这句话,后来殿下才会为了救你的性命而冒天下之大不为,为你吃下长生不死药,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了银城一战,才有了你与殿下之间的羁绊与纠葛,才有了秦皇病危,才有了北伐的一百三十万大军,才有了你最后战死北伐战场。最终也才有了这一场跨越两千年的布局。” 我没想到这竟然是一连串的影响,只是我总觉的琪羽的这一番解释中,似乎漏掉了什么东西,在最后,我前往北方支援蒙恬的过程中,在我战死沙场之后,似乎漏了什么东西。 琪羽一直都看着我,以至于我一度认为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琪羽突然说道:“你还是曾经的你,纵使这具身躯中虽然只存在着一个灵魂,却有两世的记忆。而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原本我跟殿下都认为你对秦皇,对大秦朝野都是愚忠,秦皇要你去死,你就能直接拔剑自杀的那种,知道我从殿下口中得知你竟然违背了秦皇的意愿,更是做出了几近叛国一般的举动,这却是让我感到很是意外。” 琪羽这番话,自然说的是我不顾整个大秦朝野,率领王家军北上支援蒙恬一事。 因为一百三十万将士,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一百三十万大秦家庭,要想维持一百三十万大军正常打战行军,需要的后勤将会数倍于军队,在这些以千万计的将士和后勤人员背后,是大秦无数的百姓家庭。 我愚忠的是大秦百姓,并不是大秦皇权。 “而整件事的关键点则是在秦皇身上,秦皇知道自己时日不多,而经赵高等人引荐,一名邪修却是为秦皇谋划了一场令人发指的阴谋。秦皇将死后的某一个时间,利用庞大的魂力起死复生。” “这样一来,秦皇终究还是会死,所以并不影响赵高、李斯、胡亥等人谋权篡位。” “至于那名邪修口中所说的庞大魂力,则是来自于北伐的一百三十万将士,以及差不多数量的后勤人员。” 我问道:“什么是魂力?” “不管你信不信,但人却是真有三魂七魄,而所谓的魂力,则是人三魂七魄中的三魂,那名邪修耗费了巨大的代价,在北方战场布下一座巨阵,而这座阵则是用来剥夺战死将士三魂的。但凡被剥夺三魂的将士将永世不得超生,并且永远受尽折磨。” “魂的力量是用来推动天地之力的,而根据秦皇的要求,殿下也是不得不以此来布置真正的秦皇陵,只是当年殿下在布置秦皇陵的时候,在布置整个大局的时候,将原本该导向秦皇灵柩的阴阳之力导向了长白山墓葬中,也就是埋葬你的那处墓葬。所以两千年后起死复生的并不是秦皇而是你。” “至于殿下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一是因为殿下她真的还想再看你一眼,再有一个便是,她要拯救那些被囚困的数以百万计的大秦将士的灵魂。而两千年后,你从墓葬中醒来,正是为了这个目的。” 我心中疑惑,如果按照琪羽所说,这一切都是赵高等人为了谋权篡位,都是秦皇为了起死复生,都是那名邪修的阴谋,为什么淑月在当年就不阻止呢? 琪羽说道:“殿下纵使身为大秦大祭司,可是随着秦皇年迈,赵高等权臣掌权,其实殿下的力量在一点点地被削弱,也就是说,纵使殿下无比强大,可她终究只是一个人,而当时的殿下已经没有足够的影响和能力去影响整个大秦朝野的走向了。所以殿下这才只能将计就计,布下了这场千年棋局。只是这一场棋局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这就是所有的真相吗?” 我在口中自喃,可是我心中却总感觉漏了点什么。 是了,我感觉心中漏了点什么,其实是我心中的那一抹遗憾和自责,不管怎么说,是我负了淑月。 我看向琪羽,再次问道:“那你为什么说我进入皇陵将必死无疑?” “你开启定点空间折叠进入秦岭真正的秦始皇陵中,自然便知道了。” 琪羽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答案,而我则是知道,如果我不进入真正的秦始皇陵中,那被困在秦始皇陵中,数以百万计的大秦将士的灵魂将永远也得不到安息。 我会不会进入皇陵中? 这个时候我的目光落在了雅琴身上。 雅琴姓王,全名叫王雅琴,是一名考古学者,为人并不古板,性情温和,善解人意,这是我笃定了过一辈子的人。 “对不起。” 我低声自喃了一声,然后转身走向了九十九阶石阶,那是通向秦岭真正秦始皇陵的通道。 可就在这个时候,雅琴的声音突然回荡在我耳旁:“严刑。” ... 第一百六十一章 诀别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雅琴的声音回荡在我耳旁,我整个身体好似僵硬了一般矗立在那里,我无比艰难地转过身,看着不知道为什么不再受时空禁止的雅琴。。し0。 透过那副黑框眼镜,我看着雅琴那双清澈的双眸。 雅琴沉默地看着我,我能够感觉得到,此时此刻的雅琴,已经明白了所有事情的原委,同时她也知道,当我踏上九十九阶石阶之后,就再也不会回来。 雅琴并没有哭着嚷着叫我不要去,她也没有愤怒悲痛地冲我怒吼,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 而在那副黑框眼镜下,雅琴的双眸中却是渐渐不满了血丝,雅琴强忍着没有哭。 “我知道……” 雅琴才刚一张口,可是她的声音却是已经哽咽了,很显然,纵使此刻的雅琴在竭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她内心的伤痛仍旧压抑不住而表现了出来。 雅琴想要让自己尽量表现的轻松一些,那样我心中的负担就会少一些,至少我心中的自责会轻一些。 可是雅琴那笨拙的演技却是将她内心的所有心里活动都展现了出来。 傻丫头,为什么事都想着自己去抗?为什么事都宁愿自己受伤,都不希望看到我为难?为什么你总是在默默地付出,却从来不问我要任何回报? 你可知道此时此刻的我是多么的希望你能放声大哭,你能狠心地骂我几句,那样纵使痛彻心扉,但至少说,你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一切。 雅琴和淑月很像,我甚至怀疑,雅琴会不会就是淑月。 只是雅琴和淑月终归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她们之间相似的,也唯有什么事都站在我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淑月是冷漠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而雅琴则是温暖和善解人意的,他们虽然用同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心中的爱,可是在我看来,她们之间却是不同的。 如果说在困难的时候,陪着你一同共度难关的人是淑月,那么在困难的时候,陪着你一起的默默承受的人则是雅琴。 相对于淑月那坚强的外表来看,其实在面对困难,面对伤痛的时候,雅琴的承受能力要更强大一些。 可纵使以雅琴强大的内心承受能力,此时此刻都已经到了崩溃边缘,我还记得在回到南京之后,我陪着雅琴一起去看结婚戒指,我还记的我和雅琴商量着去联系婚纱摄影,我也还记得,我和雅琴共同幻想着结婚的婚宴要请那些亲朋好友。 我更记得,在前往帝都周园之前我向雅琴承诺的,一旦整件事的真相水落石出之后,我一定要明媒正娶地将雅琴娶进门。 结婚、生子,白头偕老。 这一切的一切,与我当年想数月承诺的何其相似? 一旦大秦不再有战争,我便陪你一起隐居山野。 两千年前我食言了,两千年后,我又将食言,我是不是很混蛋?是的,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十分混蛋,真的是该天打五雷轰。 雅琴看着我,而在她说出这短短三个字的时间中,我脑海中却是思虑了太多太多的东西,而我心中的情绪,却是早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雅琴慢慢地来到我身前,她微微抬起头看着我,她伸出手轻轻捧着我的脸颊,我能够感受到雅琴那冰冷的手在轻微的颤抖。 “我知道我无法阻拦你,也不愿看到你为难,所以我恨我自己,恨我与你之间为什么没有前世的瓜葛与牵绊,恨我永远都无法介入你人生的另一面。我不管你是严刑还是王傅,也不管你爱的人是我还是淑月,反正我王雅琴这辈子是你的人。” 雅琴再也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而流了出来,而这也是我认识雅琴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雅琴这么无助地痛哭过。 越是坚强的内心,当心理的那道防线被击破之后,所带来的伤痛却是成倍的增加。 雅琴的声音彻底哽咽了,可是她心中还有话要对我说,她害怕她此刻放手之后,就再也见不到我到了,所以雅琴呜咽着,不顾自己形象地说道:“严刑,你曾爱过我吗?或者说,你会忘了我吗?” 我轻轻为雅琴擦去脸颊上的泪水,凝视着那双留着眼泪的双眸,柔声说道:“怎么会忘记?怎么可能忘记?” 雅琴笑了,可是雅琴却是在哭着。 她看着我,平时并不善言辞的她说着:“让我再看你一眼,铭记在我心间千载万年。” 深深地将雅琴涌入怀中,感受着怀中这个柔弱的身子,我却是只能将她推开,然后一步步走向了那九十九阶石阶。 雅琴默默地看着我的背影,她想要叫我,可是她却是固执地让自己闭嘴,她不想让我一步三回头,因为每一次的回头,都是对彼此更深的一次伤害。 于婉玲,或者说琪羽,她冲着雅琴轻轻点了点头,而后跟随着我的步伐走上了九十九阶石阶。 当我的脚步踏在九十九阶石阶上的一瞬间,九十九阶石阶上的符文一瞬间亮了起来,处于一个等待激发的状态,同时九十九阶石阶已经与原本的世界隔绝开来。 整个地下空间都嗡地一声闷响,而后一道凝重的气劲以九十九阶石阶向四周扩散,而四周弥漫整个地下皇陵的时空禁止则是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被解开。 胖子、方跃、周静、龙娇,还有白城、潘柳月、皇甫正等人纷纷从时空静止中走出来,他看着我和琪羽的背影,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父亲直接喊道我的名字,可是如今已经被隔绝到另一个世界的我,如何能够发现身后的情况。 我父亲不顾一切地冲向了九十九阶石阶,可是当他的身体与九十九阶石阶接触的时候,他才发现,他的身体直接从九十九阶石阶中穿了过去。 就好似海市蜃楼一般。 胖子来到雅琴身旁,问道:“雅琴妹子,怎么回事?严刑那王八蛋和于婉玲那凶婆娘这是要去哪?” 雅琴摇了摇头,而胖子看雅琴此刻的状态,则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其实在此之前,无论是雅琴还是胖子,他们当时心中不祥的预感,其实在这个时候都实现了。 “严刑他……不会再回来了。” 直到这个时候,雅琴终于是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而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一旁的龙娇有些不明白地看着胖子雅琴,龙娇冲胖子问道:“严刑哥他怎么会不再回来了呢?” 雅琴确定了胖子心中的想法,胖子一时间愣在了那里,而面对龙娇的询问,胖子整个人却是跟丢了魂一般说道:“不会再回来了,便是死了的意思。” “死了?不,死胖子,你胡说些什么,严刑哥怎么可能会死?严刑哥他不会死的,就是你死了,严刑哥他也不会死的。” 龙娇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对着胖子拳打脚踢,骂着胖子乌鸦嘴。 可是对于龙娇的哭骂,胖子却是不动于衷,胖子看着已经走到了九十九阶石阶之上的我,我的身影开始慢慢变得模糊起来,胖子轻声说道:“严刑,我欠你的,只能来生再还了。” 我和琪羽走上了九十九阶石阶,矗立在最上一层,我是惯性地抬头望天,只是当年在银城看到的漫天繁星,如今却是漆黑的一片的岩层。 就在我抬头看向头顶的时候,整个九十九阶石阶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银光,而后我身体中也开始爆发出同样的银色光芒。 一道符文从我心口浮现,而这道符文悬浮在我身前的半空,却是与整个九十九阶石阶的符文两相融合。 就像是一把钥匙插进了钥匙孔,然后启动而来定点空间折叠。 在雅琴、胖子他们眼中,我和琪羽两人的身体渐渐地变得扭曲起来,而后一点点地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随之一同消失的还有九十九阶石阶。 也就是说,定点空间折叠在完成传送之后便自行摧毁了,这一条有去无回的死路,除非淑月重生。 我感觉我眼前一黑,原本我以为一眨眼的时间,我和琪羽就能够来到真正的秦始皇陵中,可是当我的视野一黑之后,我却是感觉到一滴冰冷的雨水滴落在我脸颊上。 耳畔是震耳欲聋的马蹄声,至于我,此刻的我身披战甲,手持青铜剑,猛夹马腹,然后冲出了王家校场。 在我身后,是王家军两万将士。 而在王家校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辆马车的车帘被人掀起一角,一个倾国倾城的女人通过马车的车帘静静地看着我逐渐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 滂沱大雨落在泥土上溅射出一蓬蓬灰色的水花,雨幕中,两万将士冲出了王家校场,可是前方是四百咸阳城禁卫军。 “逆贼王傅,今日奉陛之令捉拿你归案,还不束手就擒?” 看着前方的四百禁卫军,如果说之前我身上的叛国罪是莫须有的话,那么如今我的所作所为便已经彻底坐实了叛国的罪名。 “阻拦者,杀无赦。” ... 第一百六十二章 北上行军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都说秋雨绵绵,可是此时此刻的天空却是下着滂沱大雨,硕大的雨滴滴落在地上,滴落在稀泥一般的泥土中,然后溅起一蓬蓬浑浊的水花。︾樂︾文︾小︾说| 同时雨滴也溅落在大秦将士的甲胄上,滴落在冰冷的刀刃剑刃上。 战马长嘶,人立而起的马蹄猛地踏在水洼中,啪的一道水声响起,泥土与泥水四溅而起,而战马以及战马上的战士已经高举手中的武器冲了过去。 四百大秦禁卫军,面对我身经百战的王家军的冲锋,不过是蚍蜉撼树罢了。 仅仅一个冲锋,就彻底将大秦禁卫军冲散,而我并不是彻底反出大秦,所以在冲锋的时候是留了余地的,四百大秦禁卫军虽然一瞬间溃不成军,但伤亡却并不重。 马蹄声声,两万大军浩浩荡荡冲出了咸阳,冲向了落日关。 可是前方有三千守城将士拦在前方,而且落日关易守难攻,纵使我军有十足的把握在两个时辰内拿下落日关,可是先不说我军伤亡必定惨重,时间上也不允许。 毕竟两个时辰的时间,足够咸阳宫做出足够多的部署,到时候我两万将士还无法冲出大秦疆域,就要被大秦军队以叛国罪名诛灭殆尽。 “将军,他们不放行的话,该怎么办?” 杜忠驾着战马来到我身旁,他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关卡,冲我问道。 无论是我还是杜忠,甚至军队中的一个普通将士都十分清楚,落日关对于我们来说是最关键的所在,一旦冲出了落日关,那便像是脱缰的野马,到了那个时候,才真的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而如果我们一旦被困在落日关,或者仅仅是被托在落日关两个时辰,等待我们的将会是大秦周边数以十万计的大军。 “赵将军,奉陛下口谕,我王傅率领王家军两万将士北伐支援蒙恬蒙将军,还请放行。” 我拿出一枚血色玉佩般的令牌,那却是早在银城的时候,淑月塞给我的,说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可以救一命,而这枚令牌则是一直系在淑月腰间。 正是我两千年后从墓葬中醒来的时候,悬浮在我腹部上方的那枚血色玉石。 我看着城墙上的守卫,高举手中的令牌。 而在城墙上,赵将军看着我王家军足足两万将士,停顿了片刻,可就是这短短片刻的时间,对于我和我身后的王家军来说却是太过漫长了一些。 杜忠悄悄将右手放在了腰间的剑柄上,随时准备着战斗,同时我紧紧盯着城墙上,而在我心中也是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根据我对大秦军队情报传递速度的猜测,时隔这么长时间,落日关应该已经接到了咸阳城方面的有关消息才是,而如今的我,叛国的罪名早已经彻底坐实,那么城墙上的三千守卫便有足够的力量豁出去性命也要将我王家军两万将士耗死在这里。 可是下一刻,城墙上的赵将军高举右手,而后大声吼道:“愿王将军凯旋,放行!” “放行”两个字眼久久在我耳旁回荡,在身旁,杜忠紧握剑柄的手也是放松了下来,可是杜忠仍旧很是不明白,落日关的守卫为何要放我们一把?还是说落日关还没有接到咸阳城方面的相关消息? “将军,关外会不会有埋伏?” “不,落日关地形易守难攻,而落日关只有三千守卫,一旦让我王家军两万将军成功过关,就算他们有埋伏,也不过是引狼入室。” “如果他们就这样固守关卡,反倒对我们极为不利。赵将军征战沙场数十年,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所以,赵将军应该是真的让我们放行。” 我分析着如此说道,而杜忠则是满脸的疑惑,不明白落日关的守卫为何要放行。 落日关无比厚重的沉闷在十余名将士的拖拽下缓缓打开,城门移动爆发出的巨大吱呀声回荡在这片天空下,显得有些不真实。 我高手右手,然后大声吼道:“行军。” 两万王家军将士,包括重骑、轻骑、重步兵、弓弩手、车马等等兵种步伐整齐一致走向了落日关,然后在三千落日关守卫的目送下,想大秦疆域的北方行军而去。 就在我军成功度过落日关的时候,在落日关的城墙之上,那位赵将军则是一直在目送着我们离开。 而此刻,在赵将军身旁的一位副将则是有些焦急,有些不解地问道:“将军,我们方才已经接到了陛下诏书,王傅他忤逆圣上,举兵叛国,此乃诛灭九族重罪,将军你为何放他通行?” 纵使那名副将在竭力地压制,可是他心中对他这位顶头上司赵将军的不满,甚至是愤怒仍旧是表现了一丝出来。 可是赵将军对这名愤怒并没有治他罪的意思,而是厉声说道:“你懂什么?” “北伐大军被困,隐隐有全军覆没之势,一百三十万大秦男儿马革裹尸背后是数以百万计的大秦百姓家庭支离破碎,可是大秦朝野非但不作为,反而打压北伐援军,此等违背民心的做法,必将动摇我大秦江山,届时民心不稳,国将不国。”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为了大秦百姓,纵使王将军他真的叛国,我赵谋人依旧放行。” 我没有听到赵将军城墙上与他的副将的一番谈话,而此行战死北方的我,自然也不知道赵将军因为对我放行而遭受到了大秦帝王秦始皇的制裁。 王家军两万将士出了落日关,纵使如今大秦的军队再难找寻到我军行踪,纵使找寻到了我军行踪,也极难追上我们,可是我仍旧马不停蹄地赶路。 由于没有后勤,所以我们的行军速度极快,至于补给。 从先秦到大秦,纵使当年秦皇统一六国,可是这片土地上的纷争依旧没有间断过,特别是近些年来随着秦皇年迈,其暴政逼迫大秦百姓造反,更是造成了无数的战乱纷争。 而纷争战乱的局势,则是造就了无以数计的山贼和强盗。 作为征战沙场二三十年的我来说,大秦境内有多少马贼和强盗,这些马贼和强盗有着怎样的势力,平时干了哪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我都知道一些。 而在我选择的路径上,则是有不少势力算不得强大,但却有着很多资源的少贼和强盗。 这些山贼和强盗便是我两万王家军的后勤和补给。 而因为军地数量、装备、素质都呈现碾压的状态,所以一路战斗下去,我军的损失,相对于正常的战斗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而一路上夺取来的粮草,却是已经足够我们一路支撑到了北方,支撑我们到蒙恬大军被困的地方。 只是这样一来唯一让我有些担心的却是,为了获得补给,我们一路上造成的影响实在太大,这样很容易被大秦军队法相踪迹。 一旦被成规模的大秦军队包围,我军将很有可能全军覆没。 不过或许是我军的刑具速度超出了大秦军队的预料,也或许是大秦并没有获得我军的行军路线,或者是因为其它的一些原因,总之,我们并没有受到太多的阻拦。 足足半个月的强行军,我们终于看到了差不多初见雏形的长城,而这一条蜿蜒万里的城墙,将会在抵御匈奴南下中起到无法想象的作用。 矗立在官道上,杜忠策马来到我身侧,指着前方的山脉说道:“将军,过了那座山,我们就出了大秦疆域了。” “嗯。” 我冲杜忠点点头,然后双腿夹马腹,当先一骑冲了出去,而在我身后,两万王家军将士纷纷紧紧跟随。 离开大秦将军差不多二十里,途经了一座城与数座村庄,可是我们所过之处早已经是一片狼藉,因为战争,无以数计的百姓流离失所。 而蒙恬大军北伐已经两年,两年征战,辗转数千里,波及范围极广,受到战争影响的人则是数以千万计。 保守战争摧残的村庄和城市能够组织起来的兵力极为有限,而且战斗力都极低,当看到两万大秦军队出现在这片土地上的时候,所有人双眸中流露出来的除了深深的憎恨之外,还有一抹从心底深处流露出来的恐惧。 当年蒙恬大军给这片土地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在破旧的村庄,只剩下残垣断壁的城外矗立了片刻,我便命人绕道而行。 我十分清楚此行的目的,我不顾大秦帝王的反对,甘愿冒着叛国的罪名,率领两万王家军前往北方不是来摧毁无辜百姓的家园的,我来救援蒙恬的,支援蒙恬的北伐大军的。 我们一路继续向北,期间遇到了两拨匈奴人的军队,不过对方数量都在数百到一千之间,再加上对方装备算不得精良,军队素质跟王家军比起来差了不是一星半点,所以我军在付出很少的代价之后便取得了胜利。 至于对方行军中的补给,则是为我军所用。 就这样以战养战,历经四天的行军,一片被战火烧焦的大地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这是多日前蒙恬大军彻底失去消息的地方。 ... 第一百六十三章 诡异战场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不管是我,还是杜忠,亦或者是我身后的两万王家军将士,此刻在看到多日前的战场的一瞬间,整个人都呆愣在了那里,因为纵使是身经百战的我们,纵使早已经见惯了战争的残酷的我们,在看到眼前一幕的时候,都不禁被惊呆在了那里。 前方是一条差不多六七十米的狭长谷地,两边是高耸的山崖。 当日蒙恬想必是猜测到了在山崖上必定又敌军的埋伏,所以令人从侧路探查,并且确定了在山崖上有埋伏。 蒙恬大军避免了中敌人的埋伏,所以此刻我们纵使看到山谷中不满了从山崖上砸落下来的巨石,但是山谷中的尸体却是并不多。 而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在山谷外是一片空旷的开阔地带,而身经百战的大秦将士以及蒙恬的用兵能力,却是最是是何在这样的地形上作战。 然而此时此刻,在这片开阔的地带上却是布满了尸体。 战火的硝烟还在燃烧着,冒着漆黑的浓烟,破败的大地上一片狼藉,无以数计的马车早已经势力破碎,有的车轱辘散落了一地,而有的则是被火焰烧成了焦炭甚至是灰烬。 无以数计的箭矢倒插在地上,将这片开阔的大地插成了一个大刺猬,散乱的武器和旗帜则是凌乱地掉落在地上。 入目尽是一片萧条。 然而真正冲击我内心的是,在我们所有人眼中,那几乎在大地上铺了一层的尸体竟然全是骷髅,就像是历经了千万年腐朽一般,明明才战后十多天时间,可是为什么所有的将士都化作了狰狞恐怖的骷髅了呢? 这一幕的诡异和阴深深深地冲击着王家军每一位将士的心里防线。 所有人都联想到,如果我们在战争中阵亡,会不会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可是到底死后的将士绝不会平白无故变成这样才是。 那么早在十多天前蒙恬大军战斗的过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我看着这片宽阔的大地上数量到达十万级的尸体,有的骷髅还保持着冲锋的之势,有的骷髅还做出防御的手势,而有的则是已经彻底死亡倒在了地上。 看的出来,那些还在冲锋的将士,还在战斗的将士,其实在他们还没有死亡之前,血肉已经开始枯萎干涸,最后一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腐朽,最后成了一具骷髅。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是谁的妖术不成? 我在心中这样想到,可是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除了淑月之外,我真的想不到还有谁拥有如此恐怖的能力,而又是谁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违背人伦的事来? 而且如此举动便说明了与整个大秦结下了不死不休的恩怨。 “将军,你看地上。” 这个时候杜忠在我身旁指着前方的土地大声说道,而我这是顺着杜忠手指的方向看去,透过几乎铺了一层的骨骸尸体,我看到地面差不多已经因为战争而变得焦黑的大地,而经过窒息观看,我竟是看到在这片宽阔的大地上有一条条漆黑的细条纹路在来回游走。 我在看到这些漆黑的纹路,在短暂的思考片刻之后,我整个脑海深处都传来一阵闷响。 因为我知道这些漆黑的纹路是什么,那是阵。 可是这个阵会不会太大了?几乎遍布了整个数十万人的战场。 虽然我个人对于阵法以及练气士的能力一窍不通,可是跟淑月这位数千年来最为强大的练气士待的时间久了之后,也能对阵法纹路有一定的了解。 至少我知道,要想布置下这么大规模的阵法,即使一淑月的能力,没有一两年的时间是不可能的。 而这个阵法,很显然就是拿来对付蒙恬北伐匈奴的一百三十万大军的。 可是难道匈奴早在战争之初就开始布置这个阵法了吗?先不说匈奴有没有如此强大的练气士能够不知处如此恐怖的阵法来,就算有,他们又如何能推算出两年后蒙恬大军一定会出现在这里,并且中了他们的埋伏?任由他们启动阵法? 按理来说,匈奴人不下这场阴谋是最有可能的,可是此刻当我看到这些无以数计的骨骸的时候,我心中却总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事实绝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这个阵法至少要两年时间才能布置完成,也就是说,从蒙恬北伐开始,就有人在布置这个阵法,而谁又能够确定,当这个阵法布置完成之后,蒙恬大军必定会来这里呢? 能够指挥蒙恬大军的除了蒙恬本人之外,就只有远在咸阳城的秦皇了。 蒙恬自然不可能带着活下来的数十万将士不如这片死亡之地,那么除了蒙恬之外,就只有秦皇了,可是秦皇为什么会谋杀数十万大秦将士? 为什么? 虽然我心中不愿相信这就是真相,可是我的直觉却是告诉我,着所有的一切背后都是秦皇在操纵。 可是秦皇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紧握手中的剑柄,而后猛地夹马腹,整个人驾着马冲了出去。 “将军。” 杜忠在我身后大声吼道,而后跟上了我步伐,而当我刚一冲进这片铭刻有阵纹的范围中,我就猛地感觉到四周的空气一冷,而后一股似有若无的阴风从我耳旁吹过。 当时我的不知道的是,那是被数十万大秦将士不屈、不甘的魂魄。 同时那个时候我所不知道的是,这座大阵其实仍旧在运转,而这座大阵的运转则是不断将方圆近千里范围内战死的大秦将士魂魄吸附到这个阵法中来。 我从战马上下来,矗立在一众大秦将士的骨骸之间,在胸腹之间压抑着一股气无法抒发出来。 堂堂七尺男儿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本该是身为大秦男儿,身为大秦将士最好的归宿,可是如今,当我看着这些死在战场的大秦将士的时候,我胸腹之间却是有种说不出的憋屈。 数十万大秦将士死的毫无价值,这是对数十万大秦将士骨子里的侮辱和嘲弄。 “啊……” 我仰天咆哮,青铜将则是深深插进了染血的泥土中,而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地上漆黑的阵纹,其实是战死的将士流出来的血液在某种力量的引导下汇聚而成。 “杜忠。” “属下在。” “找,给我找到蒙恬蒙将军,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数百将士开始在数十万尸骸中寻找蒙恬的尸体。 虽然所有将士都化作了尸骸,但是其身上的盔甲和手中的武器却是没有改变,所以从盔甲和武器上是足以认出来到底是不是蒙恬的。 只是足足半个时辰的时间过去,数百将士汇报上来的结果却是并没有找到有关于蒙恬的消息。 同时数百王家军将士汇总了一个令人想不通的结果。 在场数十万的尸骸,竟然清一色是大秦将士,并没有一具尸体是属于匈奴人的。 这怎么可能?战争,说到底,纵使是单方面碾压行的胜利,双方或多或少都是要死人的,可是经过刚才数百名王家军的检查,却是发现在这处战场上竟是没有一具尸体是属于匈奴人的。 难道说,在战争胜利之后,匈奴人竟自己人的尸体搬离了? 可是在我多年与匈奴人的征战中,我知道,匈奴人绝对没有这种习惯。 这是与现在我所面对的事实向违背的,而事出异常必有妖,那么此处只有大秦将士,没有一具是属于匈奴人的尸骸,会不会与这里的设置的阵法有关呢? 其实在我脑海中简单的推测之后,很多真相都是被我猜中了的,只是当时的我无法得知最核心的真相是什么,所以纵使我猜测到了因为阵法的缘故,所以这里只能有大秦将士的尸体,而所有一切的幕后,应该都是秦皇在主导一切。 只是我不知道秦皇为什么要这么做,而又是如何实现的? 要知道这世间除了淑月以外,我真的想不到还有谁拥有此刻恐怖的能力。 王家军并没有在这里找到蒙恬的尸体,那么便说明蒙恬应该还活着,说不定此时此刻蒙恬还在某个地方与匈奴大军战斗着。 我翻身上马,打算转身离去,我必须要尽快找到蒙恬大军才行,能够救一人是一人,不然就什么都晚了。 可是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我身旁的杜忠却是猛然瞪大了眼睛盯着前方。 战场的硝烟骤然变得浓烈起来,黑色的烟雾中传来嗒嗒嗒的马蹄声,以及戎装铿锵的声音,单就这么一听,我就能知道,这绝对是一只十万级的军队。 我的心骤然紧缩,不明白为什么在这里会突然出现在这么一支数量庞大的军队,而且在此之前我们竟然没有任何察觉。 “将军,你看。” 杜忠看的目瞪口呆,而杜忠跟随我征战沙场数十年中,纵使多次面对死亡的时候,也没有见他如此失态过。 我转过身看向了战场远处。 在浓烈的硝烟中,一支军队从硝烟中露出身形,只是这支军队的盔甲下面竟然是空的。 “阴……阴兵借道?” 我身旁一名副官震惊地说道。 ... 第一百六十四章 军人的誓言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两万王家军将士在法阵的外围,并没有遭受到突然出现的大军的包围,而我以及进入法阵的数百将士则是被四周不断涌现的军队团团围住。。し0。 放眼望去,浓烈的硝烟中,竟密密麻麻全是军队,仅仅是看一眼,其数量就至少在十万级,甚至可能更多。 “阴兵?” 听闻那名副官的话,我微微皱眉,跟淑月在一起待的时间久了,对于这些东西就算没有亲眼看到过,但也曾经听说过,而对于阴兵,我从淑月那里了解到的便是,那是来自冥界的军队。 是一支不死大军。 “就是这些阴兵杀死了蒙恬数以十万计的北伐大军?或许也只有这种说法才能够解释,为什么在这片战场上只有大秦将士的尸体,却并没有匈奴人的了。” 而作为大秦帝王,秦皇为什么要这么做? 至于选择这么一个偏远的地方,自然是为了避开大秦百姓的耳目,毕竟如此人神共愤的事情,是天地不容的。 我看着越来越近的阴兵,我高举手中的青铜剑,大声吼道:“准备战斗。” 数百王家军将士迅速组成防御阵型,并且一步一步向战场边缘走去。 而这个时候,在阵法外的两万王家军将士想要冲进阵法救援,却是被我厉声喝止了。 这片战场上的阴兵数量至少在二十万上下,而当初蒙恬大军至少还有七十万,七十万大军对上二十万阴兵却是只有全军覆没的结果,就更别提我身后的两万王家军将士了。 一旦被困在这片战场中,最后的结果根本就不需要思考,必定是全军覆没。 戎装铿锵的声音回荡在这片几乎已经破败的战场上,无以数计的阴兵发起了冲锋,而我则是当先一骑想战场边缘杀过去,同时在我身畔两侧,数百王家军将士分侧两翼阻挡从侧面包围而来的阴兵。 两翼的王家军将士担任着极为重要的角色,我们数百人的团体能否在无以数计的阴兵包围下自由行动,就要看两翼的将士能够坚持住对方的攻击了。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我便与第一梯队的阴兵接触。 那是一支骑兵阴兵,已经腐朽的盔甲下面是一片漆黑,空无一物,但是我却从这幅盔甲下面感受到了有某种东西存在。 我来不及多想,紧握手中的青铜将,想身前与我擦身而过的阴兵横扫而去,青铜将剑刃与对方的长枪撞击在一起,爆发出叮的一声清脆声响,同时我感觉一股巨大的作用从青铜剑上传来,我整个身体都猛地一震。 阴兵骑兵的力量恐怖到无法想象,纵使是我多年真战沙场,自认武力少有人敌,但此刻我在面对第一梯队的骑兵队长的时候,竟是隐隐落了下风。 “怪不得蒙恬数十万大军会彻底败在二十万的阴兵手下。” 我心中明白蒙恬大军输的不冤,而就在我与第一梯队的阴兵接触的一瞬间,在我身侧的两翼王家军也是与阴兵接触到了。 只一瞬间,我军两翼的防御就整个凹陷了进去,就像是一根被掰弯了的筷子,只要再加重力度,筷子就会彻底断掉一般,而那个时候,我数百王家军将将会彻底被困,真到了那个时候,才真的走上了绝路。 不过好在就在防御先即将崩溃的一瞬间,数百万家军将士抵住了阴兵的第一波冲击,为自己赢得了喘气的机会。 而这个时候的我,则是再一次与那名阴兵骑兵接触在一起。 长枪几乎捅破了空气,呼啸着冲我的面门刺了,我侧过身的瞬间,长枪几乎是贴着我的脸颊刺过去,纵使没有直接与长枪接触在一起,但是长枪的告诉运动带起的空气流动依旧刮的我脸颊生疼。 我躲过长枪攻击的同时,我整个身体猛地向前冲,手中的青铜剑直接刺向了对方的面门。 纵使对方的盔甲中空空如也,可是我总感觉在这幅盔甲下面有东西存在。 从我刚与阴兵接触,再到我们彼此数次的攻击,其实不过是短短一个呼吸的时间,刹那间,就完成了所有攻击和防御的动作。 我手中的青铜剑就好似在一瞬间便刺进了阴兵的头盔之中。 当的一声,青铜剑剑尖刺在尽数头盔上的声音从青铜剑剑尖传来,同时我感觉到身前的阴兵整个身体为之一颤。 用青铜剑弹开了身前的阴兵,我猛地勒紧手中的缰绳,我身下的战马嘶吼着人立而起,这个时候另外一名阴兵冲了上来,我身下的战马前蹄想前一蹬,那名冲向我的阴兵直接人仰马翻。 “驾。” 双腿夹着马腹,迅速向外围突进。 我打开了前方的道路,我身后的王家军将士则是维持我们这个团体在敌军中的自由移动性。 与阴兵接触不过几个呼吸的时候,我身后的王家军就已经出现了伤亡,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出现伤亡的王家军数量就越发的多,而伤亡的战士越多,我军的防御溃败速度就越快,防御溃败的速度越快,我军伤亡的人数和速度就越多越快。 由此形成了而行循环,而这也是直接导致,不过三分钟的时间,我数百王家军的方跃就彻底溃败了。 就像是用沙子堆砌的城墙,在一瞬间彻底变成了一盘散沙。 而还生还的近两百王家军将士以及我在内,性命变得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可能被四周无以数计,杀不死更杀不完的阴兵吞没。 在外围的王家军将士欲要冲进阵法中,可是此刻我以及我身后的王家军将士距离阵法边缘还有近百米的距离,这个距离上,进来多少王家军,可能就要死多少在这片战场上。 如果要用王家军数千人的性命换我王傅的性命,我决不允许,就像当初我从观星楼醒来之后,纵使明知道站立在我身前的是大秦的大祭司,纵使明知顶撞大祭司是杀头的死罪,可是我仍旧要为当初大祭司为了救我一人的性命而放弃数千大秦将士性命一事据理力争。 “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动。” 我冲着外围的大秦将士大声吼道,同时我手中的青铜剑则是不断格挡、突刺、劈砍。 我率领着身后防御已经溃败了的王家军将士艰难地前行,每一秒都有王家军倒在阴兵的武器下,没多多一秒,就会有更多的王家军将士倒在血泊中。 这差不多已经是绝望的境地了,如果换做是普通将士,面对这样的境地,差不多也到了放弃的地步,可是我征战沙场二十年,什么风雨没有见过,什么绝境没有经历过? 当初我与淑月逃出银城,我背着淑月大逃亡的路途中,境地比此刻还危险,不一样坚持过来了吗? 汗水夹杂着我身上伤口中流淌出来的血水顺着盔甲向下流去,我瞩目盯着战场的边缘地带,一旦离开了阵法范围,也就意味着离开了阴兵的攻击范围。 我艰难地突围,而在我身后,伤亡的王家军将士一旦失去了生机,血肉就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彻底化作了一具具骷髅。 又是十来个呼吸的时间过去,我撞开身侧的一名阴兵,回过身看去。 当初进入阵法中的四百名王家军将士,如今却只剩下不到二十骑,而且每一骑身上都挂满了伤痕,猩红的血水和汗水混杂在一起。 我也一样。 杜忠看着停顿片刻的我,他冲我大声吼道:“将军,我等掩护将军,还请将军活着出去。” “不,要走一起走。” “不行,将军。如果再不做出决定,我们将全部死在这里。” “杜忠你的手……” “一条左臂而已,不碍事。” 此刻杜忠的左臂空空如也,猩红的血水彻底侵染了他半边身体,他脸色极为苍白,如果不能及时止血,无需阴兵攻击,杜忠就将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 杜忠随我征战二十年,历经战事大大小小数百场,可谓真正意义上的身经百战,我曾经与杜忠谈论过,到底是他先死还是我先死,当时杜忠就给了我一个无比肯定的回答。 肯定是他先死。 “走啊,将军。” 杜忠几乎用尽他所有的力量冲我大声吼道,而在他口中猩红的血水则是侵染着猩红的血水。 “属下等誓死掩护将军离开。” 剩下的二十余骑王家军将士一齐大声说道,可是王家军将士的誓言却好似一柄柄刀砍在我心头。 杜忠盯着我,大声说道:“将军,你还不能做出决定,属下等就只能死在将军面前。” 杜忠直接将手中的剑横在自己脖子上。 一直以来杜忠都对我的命令唯命是从,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杜忠的忠诚度,可是此时此刻,当杜忠将剑横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我知道,如果我还不能做出决定,杜忠就真的可能违背我的意愿直接抹脖子死在我面前。 我紧握了手中的青铜剑,冲杜忠,冲剩下的二十骑王家军将士重重地点下了头,而后我转过身,直接冲向了阵法边缘,至于蜂拥而至的阴兵则是竟数交给了剩下的王家军将士,他们将会用血肉为我堆砌出一条血路。 ...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与蒙恬汇合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在我的眼中,此刻只有阵法的边缘,只要冲出了阵法的范围,阴兵就无法追上来了。 我不用回头看都能够知道身后是怎样的场景,杜忠以及剩下来的二十骑王家军将士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盾牌抵挡阴兵的攻击,他们每一个人的性命,或许能够为我换回不足一秒的逃离时间。 我驾着战马,拼了命一般狂奔,而一路上再次蜂拥而来的阴兵,一部分被我自己格挡击退,而更多的则是杜忠等人拦下来。 “将军,属下这些年能与将军并肩作战,是属下这辈子的荣幸,今日纵使身死于此,也了无遗憾了。” “将军,我张勇希望来生还能与将军一起杀敌。” “每一次战斗我都在思考着我会不会死,曾经的我畏惧死亡,如今的我畏惧身为军人的,不能战死沙场。今时今日,我能够倒在这片战场上,与我大秦数十万英雄男儿埋葬在一起,我并不孤独,亦无遗憾。” …… 每一位将士的心声似乎回荡在我脑海,我仍旧没有回头,而此时此刻,一柄差不多已经朽坏了,但却仍旧锋利的长矛直接刺穿了杜忠的胸膛,一口猩红的血水从杜忠口中喷射出来。 杜忠最后看了一眼我的背影,他怒吼着刺出了手中的长剑。 然而叮的一声响,剑尖只来得及在阴兵的盔甲上溅射出一蓬蓬火花,而杜忠的身体就已经开始一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腐朽枯萎。 “将军,我杜忠能认识将军,这辈子值了。” 杜忠战死,随着我进入法阵中的四百王家军将士已经尽数死亡,而此刻的我距离法阵边缘还有差不多六十米的距离。 在法阵边缘的王家军将士自然看清楚了法阵中发生的一切,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冲进法阵救我,可是阻碍于我之前下的死命令,所以没有一个人胆敢妄动。 “救将军。” 不知道是谁如此吼了一声,就像是一丁点火星点燃了整片草原,站立在法阵边缘的两千王家军将士直接拧着手中的武器就冲了进来。 我看着不断涌入法阵的王家军将士,看着不断倒在血泊的战友,我冲着他们怒声吼道:“回去,统统给我回去。” “不,纵使将军要判我等死罪,那也要等救出将军再说。” 另外一名副官如此说道。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有差不多一千骑将士冲进了法阵中,而我则是在无数阴兵的包围下艰难前行,当我终于与冲进阵法中的王家军汇合之后,又有两百王家军将士化作了骷髅,彻底死去。 “将军先手,属下等垫后。” 到了此时此刻,我再婆婆妈妈就是在害王家军将士的性命,我冲向了阵法边缘,而已经进入法阵中的王家军将士则是留下来断后。 我几乎浑身是血冲出了法阵,这些血水全是我的,如果不是我战斗经验丰富,每次中能在躲避避开致命的攻击,用轻微的创伤换取转机,我早已经死在了阴兵的包围中。 随着我冲出法阵的还有一众王家军将士。 只是稍微清点一下伤亡就能够知道,前前后后竟是有七百王家军将士死在了法阵中。 这才多长时间?从出现阴兵,到我们彻底逃出法阵,不过百十来米的距离,就战死了数百人,由此足可以看到阴兵的恐怖和可怕。 我看着这片充斥着战火硝烟的战场,抹去额头流淌下来的汗水与血水,战死的王家军将士已经彻底化作了骷髅。 而当法阵中没有任何生命迹象之后,那数以十万计的阴兵将士则是逐渐消失在我们所有人的视野中。 数百人的伤亡,这在大型战场上不过是一个很小的伤亡数字,但是此时此刻,我却是感觉脊梁骨一阵阵的发凉,如果当初王家军两万将士都进入法阵中,如果两万王家军将士都陷入阴兵的包围中,那么能够逃出来的人不知道会有多少? 我想绝对不会超过一千人。 阴兵消失不见了,战场上多了数百具骨骸,我拉紧缰绳,大声说道:“蒙恬蒙将军还活着,想必应该还有数万大秦将士仍旧在这片大地上辗转征战,我们现在就去与他们汇合。” “驾。” 我拧着手中的青铜剑,当先一骑走在了前面。 至于蒙恬大军的去向,当我进入法阵的时候,就已经着手命人去调查了,此刻已经有了一定的线索,至少有了大致的方向。 行军踪迹是极为重要的,特别是在逃亡的过程中,绝对不能给追杀的敌人留下任何线索。 蒙恬大军纵使生还的人还有数万,伤者说不定过万了,但是当他们逃离这里的时候却是匆匆忙忙,根本没有可以去注意逃离的方向和踪迹。 也就是说,当初蒙恬大军在这里遇到了阴兵之外,其实还有其他敌人。 至于这个在法阵外追杀蒙恬大军的敌人,应该就是匈奴人了。 必须要尽快与蒙恬大军汇合才是,如果迟了,从阵法中存活下来的军队都将彻底葬送在匈奴人手中。 算了算时间,蒙恬大军陷入阵法中大概是在二十多日前,而数十万人的战斗,差不多会坚持数日时间,那么在我从咸阳城出发的时候,蒙恬大军存活下来的将士差不多就已经冲出了阵法的范围,可是刚刚冲出阵法范围的蒙恬大军却是又一次遭遇了早已经埋伏在至此处的匈奴大军。 而这一点,从阵法外的尸体就能够看得出来,只是令我感到不解的是,为什么这些死在阵法外的军队尸体也同样的是骷髅呢? 还是说,阵法仅仅是阴兵的活动范围,而领尸体化为腐朽的力量,其实范围更加广阔? 我知道这不是我现在需要去思考的,我现在需要的做的是尽快找到蒙恬大军。 我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带领着王家军急速行军,翻过三座山岭,行军近七十里路,一路上是无以数计的战斗痕迹,同时还有很多尸体,而这些尸体中除了大秦将士的尸首之外,还有匈奴人的。 只是所有的尸体都同样化作了尸骸。 “将军,前方是一片谷地,谷地外围有一条狭窄的甬道,而在甬道内部则是一片空旷的地带,那里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段。我放斥候探查明白,蒙恬蒙将军大军很有可能就在那条甬道内部的谷地中。” “可又发现匈奴人的踪迹?” “谷地外围的高地有匈奴人的营帐,想必匈奴人是想要围困蒙将军,使得蒙恬大军断水段粮,自行从内部崩解。” “那行,我们秘密前进谷地中。” 如今看来,蒙恬大军纵使遭受到了阴兵碾压式的攻击,再有匈奴人的趁火打劫,如今却是仍旧顽强地存活了下来部分将士,只是如果他们一直这样被围困在谷地中,根本不用匈奴人攻击,蒙恬大军就直接全军覆没了。 安顿好王家军将士,然后我找了四名擅长隐匿行踪的将士,悄悄摸近那条通向谷地的甬道,而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小心翼翼躲避开了匈奴人军队的探查。 翻过高地,冲进了甬道中,正好遭遇了巡逻的蒙恬大军将士。 在短暂的接触之后,我立马表明了我的身份,而我王傅在大秦军队中还算有些名气,就算是没有见过我本人,但也大多听说过我的名字。 得知我是大秦王傅之后,蒙恬大军的那两名将士有些此处往外,连忙问是不是大秦派来援军了,有多少人马。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点了点头,示意那两名将士的确是有援军。 在蒙恬大军将士的带领下,我来到了蒙恬的营帐中。 只是一路上我看到蒙恬大军中大多数人都受了伤,而且有些人的伤势极为严重,对于这种伤员,如果不能得到及时的治疗,最后的结局将会因为重伤不治身亡。 同时蒙恬大军被围困在这里早已经有了一些时日,断粮断水的蒙恬大军,无论是气势还是战斗力都降低到了最低。 当我进入营帐中看到蒙恬的时候,他给我整个人的感觉就是,短短两年的时间,蒙恬老了太多太多,同时在他的盔甲的缝隙之间我能够看到已经腐烂的碎肉。 那必定是匈奴人的。 “王傅,你怎么来了?” 对于我的出现,蒙恬感到十分意外,这两年来他似乎猜测到了什么,所以他根本就相信大秦会有援军来支援。 我看着蒙恬,说道:“自然是来救你的。” “你自己的主意?” “是大秦……” “你不用说了,这绝不是陛下的决定。” “为什么?” 我不解地看着蒙恬,其实刚才与蒙恬的这一番对话,也是证实了我之前心中的猜想,要北伐一百三十万大军尽数死在北伐战场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大秦的帝王秦始皇。 只是蒙恬虽然知道秦皇要他们死,可是他们却是不知道秦皇为什么要他们死。 蒙恬看着我说道:“忤逆圣旨可是诛灭九族的死罪,就算你自己不怕死,可是你考虑过你的家人没有?” “我父亲他们应该不会有问题。” “这个也难说。不过王傅,你可知道我们该怎么逃出去?逃往哪里?” “我带领了两万王家军将士,如今还剩下一万九千人,我的军队可以与你的部队里应外合,而且匈奴人的军队应该只有七万多人,差不多可以一战。” 我如此说道,可是蒙恬却是低沉了下来,有些不对劲。(83中文网 .) 第一百六十六章 商议对策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蒙恬此刻的状态在我心中激起波澜,我知道北伐大军如今的处境或许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果然蒙恬说道:“北伐一百三十三万大军,历经两年,战死伤亡者五十一万,剩余八十二万大军,分三路行军辗转一千两百里路程,狙击匈奴二十万骑兵。” “于北华区与匈奴大军短兵相接,两军交战两月有余,死者逾十万,伤者无数,时值重创敌人之时,经大秦朝廷指示,须全歼敌军二十万。” “然翌日,敌军不再恋战,且战且退,我军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军队气势与体力都被敌军消耗殆尽。” “正当我军状态欠佳之时,敌军九万人突兀地从我军视野中消失,随之而来的则是数以十万计的地底阴兵,阴兵杀不死,更杀不完。而意识到身重埋伏的我们立刻掉转过头,准备脱离战场。只是当时我率领的北伐军因为一路追杀敌军,早已经深陷阴兵的包围之中。” “历经七日奋战,我军终于冲出了阴兵包围圈,可是真正逃出来的人数仅四万人。葬送了足足七十万大军,王傅,七十万大军啊,尸骸堆砌起来足以成山了。” 蒙恬说道这里,整个人都变得极为消极,我知道在蒙恬心中,他将北伐大军将士的死亡归结到了他自己身上。 要知道,当初北伐大军足足一百三十三万将士,历经阴兵一战之后,只剩下四万人,一百二十九万埋骨他乡,这一战是何等的惨烈?纵使最后胜利了,蒙恬也要背负千年罪名,以及来自他自身深深的自责。 而事已至此,当他们从阴兵的包围中逃出来之后,等待他们的却是匈奴大军的包围。 早已经精疲力竭的四万将士再一次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四万奄奄一息的将士面对九万战斗力强盛的匈奴人大军,结局完全可想而知,可以说蒙恬他们能够活着退守这里而没有全军覆没完全就是一个奇迹。 只是如今的蒙恬大军又与全军覆没有何区别? 蒙恬继续说道:“突围了阴兵的阻击,等待我们的却是匈奴人大军,我们一路寺里逃生,终于成功退守此处,可是我们的军队数量却是已经不到两万,而且剩不下多少战斗力。” “王傅,就算加上你外面的一万九千王家军将士,我们又能有多大的胜算逃出去?就算逃出去了,我们又能逃向何方?” 蒙恬看着我,如此说道。 这位昔日战场上的战神人物如今双眸中流露出来的却是迷茫的神色,因为身为大秦军人,身为大秦的热血男儿,当为了大秦的疆域,为了大秦的江山社稷而舍身战斗的时候,却是发现,原来一直坚持的信念、信仰竟然背叛了自己,就像是一个失去了信仰支撑的人,我想这才是蒙恬如今最大的困惑。 蒙恬的话,让我想到了大秦朝野,想道了秦皇,想道了天祭殿淑月,或许这些事情,也只有大秦最上层的人物才知晓,而无论是我还是蒙恬,我们不过是这些人物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我看着蒙恬,然后无比认真地说道:“回哪里去?自然是回大秦。” “回大秦?被打大军一百三十三万将士如今全军覆没,纵使我蒙恬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可是我总觉得在这件事的幕后有大秦朝廷在推波助澜。造成现在这场局面的,或许就是陛下亲手所为。” 蒙恬的猜测,也正是我之前所猜测的,虽然我与蒙恬不过是秦皇等人手中的一枚棋子,但很多时候,我们心中对于整件事,纵使没有十足的证据去证明什么,但是我们却隐约可以知道事情背后的真相。 蒙恬说的没错,既然大秦抛弃了我们,那么我们还回大秦去干什么? 如今的北伐大军最好的结局便是自生自灭。 可是我心有不甘,我双眸猛地抓着蒙恬的肩膀,看着蒙恬的双眸说道:“当然要回大秦,回大秦当着陛下的面问清楚,为什么?为什么要害的一百三十万北伐大军尽数埋骨他乡?” “我们就算死,也要做一个明白鬼,不是吗?” 我的话好似一道亮光在蒙恬心间照亮了原本昏暗的心里,蒙恬看着我,停顿了片刻之后说道:“对,我北伐一百三十万大军就算死,也要问个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从心如死灰般的状态,到再次燃烧出生的希望,蒙恬彻底走出他这辈子最低谷的状态。 我开始与蒙恬一同商议如何突破匈奴大军的包围,返回大秦疆域,而蒙恬则是将此时匈奴大军的具体情况,战斗力,以及如今北伐大军的具体战斗情况告诉了我。 只是听闻蒙恬对整个局势的分析,我知道我们要向成功突破匈奴人九万大军的包围,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如今北伐大军还剩不到两万人,而整体的战斗力更是低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 怎么做才能突破重围? 这是我脑海中唯一能够思考的事情,而根据四周的地形地貌,则是注定了,我们一旦离开这片易守难攻的谷地,就将与匈奴大军正面冲突。 这是无法避免的。 “放弃重伤的将士,或许我们能有一线生机。” 我看着蒙恬,如此说道,而蒙恬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一直以来蒙恬都不愿往那方面去想而已。 蒙恬看着我,没有说话,我知道蒙恬心中此刻的感受,而我又何尝真的想放弃重伤的将士? 就在我与蒙恬交谈的过程中,大秦派来援军的消息迅速在剩下不足两万将士的北伐军队中传递开,所有人都重新燃烧出了活下去的希望,只是如今的他们不知道的是,大秦所谓的援军,仅仅是我带领的只剩下不足两万的王家军将士。 而已我们如今的兵力,是无法从正面突破匈奴人的封锁的。 蒙恬沉默了下来,我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静静地等候着蒙恬的答复。 或许相对于我来说,蒙恬做事更加果断,之前之所以一直在这件事上犹豫不决,那是因为蒙恬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因为蒙恬他自己都不知道就算逃离了匈奴人大军的追杀,他又该去往何方。 如今蒙恬知道了,就算大秦抛弃了所有人,他也要回到大秦去问个清楚,问个明明白白,为什么,为什么要放弃北伐一百三十三万将士的性命? 与其说是问个明明白白,倒不如说是还自己的军队一个公道。 所以蒙恬要活着离开这里,要活着回到大秦。 “这件事,我来说。” “那行,我们以火箭讯号为信。” 随后我又花了差不多一整夜的时间与蒙恬商议具体事宜,直到天蒙蒙亮,我才悄悄离开了蒙恬大军所在的谷地,而在我脑海深处则是一直回荡着我最后的一句话。 “如果情况紧急,那便由我来断后。” 我已经被扣上了叛国的罪名,同时跟随我北上的两万王家军将士也是一同背负上了叛国的罪名,包括我在内,王家军将士早已无处可去,最好的结局便是战死沙场,让蒙恬能够回到大秦,为战死北伐的一百三十万大军争论一个说法。 只是已经明确了王家军将士最终的结局,我心中却充满了愧疚。 而此时此刻的我心中,我脑海中所想的,除了大秦的军队,大秦的百姓之外,却是没有关于淑月的。 回到了军中,我找来了我身边的将领,我习惯性地吩咐杜忠任务,可是当我说了一大堆话之后却并没有回应我,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杜忠早已经死在了阴兵的包围中。 而作为一个在外征战的将士,却是容不得任何事情影响自己的心绪,我努力将自己从低沉的情绪中走出来,然后开始根据我跟蒙恬商议的对策,与王家军的一众将领商议明天的战事。 蒙恬大军早已经断水断粮,突围一事能越快进行越好。 而就在我跟王家军商议着战事的具体事宜的时候,此刻在蒙恬大军的那片谷地中,存活下来的北伐大军集结了起来,数量庞大的伤员脸上是一脸的凝重神色。 蒙恬看着下方的将士,他打算将如今的现状,原原本本地告诉在场的所有人。 只是蒙恬的这一番话却是将将士们心中刚刚才燃烧起来的希望彻底浇灭,蒙恬没有说将重伤人员放弃的注意,因为当蒙恬将如今的局势分析出来之后,军队中,便有重伤的人员站了出来。 他们对蒙恬说道:“将军,属下愿留下来断后,为将军和大家撤离争取足够的时间。” “将军,属下也愿意留下来断后,只是属下有一事想求,这封信还望将军能够托人转交到我母亲手上,就说孩儿不孝,不能为她老人家披麻戴孝了。” “这个拨浪鼓是我买给我刚出生的儿子的,只可惜还是没来得及亲手带回家。想必今时今日我儿子也有这么高了吧?将军,属下也希望将军能够令人给我儿子捎去这块拨浪鼓。” …… 给母亲的信件,给刚出生儿子买的拨浪鼓,只是大秦军队一个很小的缩影,而无论是信件还是那块拨浪鼓,上面都侵染着发黑的血迹,血水或许是他们自己的,也或许是敌人的。 这些年,他们都将这些看上去微不足道的东西珍若生命,如今他们知道自己不可能亲手将这些东西交到亲人手上,那么便唯有托付给他们最信任的人,因为他们已经做好了战死沙场的准备。(83中文网 .) 第一百六十七章 交锋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北伐大军如今还剩下一万七千人,重伤者六千三百余人,主动请愿者七千七百人,其中包括一些身体正常的战士。 对于军中的这种情况,蒙恬心中其实早已有了猜测,而他一直没有下定这个决心,一是因为,如果没有我和近两万王家军出现在这里,纵使有七千余人断后,蒙恬大军也仍旧避免不了全军覆没的结局。 而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当被大秦朝野彻底抛弃之后,蒙恬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激励自己重新燃烧起逃出去的希望。 如今两者条件都有了,那么蒙恬,这位为大秦帝国南征北战数十年的战神将再一次发起最后的突围。 蒙恬没有说太多的感慨,也没有说什么振奋人心的话语,他只说了一句:“只要我蒙恬能够活着回到大秦,你们的父母就是我蒙恬的父母,你们的亲人就是我蒙恬的亲人。” 整整一个白天过去了,当夜幕再一次逐渐,我军已经兵分三路做好了迎战准备,至于蒙恬大军所在谷地中,想必也是根据我跟蒙恬直接的约定而做好了准备。 今夜的夜空格外的晴朗,纵使不是十五,可是天上的月亮依旧无比明亮,所以四周的光线虽然昏暗,但还是能面前看清数十米的距离。 随着一道咻的破空声回荡在这片宁静的大地上,一直火箭冲向了天空,然后爆炸开来。 这是战斗的讯号。 “冲啊。” 震耳欲聋的吼声从蒙恬大军所在谷地传来,而后一队队蒙恬大军便冲了出来,只是率先冲出来的几乎清一色是带伤的,偶然有一两个身体正常的将士混杂在军队中。 或许是我跟蒙恬的保密工作做得十分出色的缘故,所以当蒙恬大军从谷地中出来之后,匈奴大军的哨兵这才发现了异常。 匈奴哨兵立马准备回身想匈奴大军军营禀报,可就在这个时候,数到箭矢破空的声音再一次回荡在黑夜中。 噗嗤噗嗤噗嗤…… 一根根箭矢纷纷没入匈奴哨兵的身体中,匈奴哨兵倒地不起,而这里的情况自然也不能及时传递到匈奴大军军营中,这自然为我们的突围创造了足够的时间。 只是当第一波箭矢过后,却是没有人注意到,有一名哨兵借助着黑夜,倒在了一处凹地中,然后他匍匐前进,逐渐远离了我军突袭军队的视野。 匈奴大军虽然将蒙恬大军围困在谷地中,期望蒙恬大军直接因为断水断粮而灭亡,不过匈奴人也知道,在大秦军队即将彻底溃败的时候,必定会有一次临死反扑,所以匈奴大军一直都做好了临战准备。 当那名哨兵将蒙恬大军突围的消息上报上去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匈奴大军就已经集结完毕,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了对蒙恬大军的包围。 蒙恬大军的伤员第一时间与匈奴大军接触在一起,七千蒙恬大军伤员成功牵制住了足足三万匈奴大军,而剩下的蒙恬大军则是在谷地中随时等待着候命。 七千蒙恬伤员面对三万匈奴大军,几乎呈现一面倒的局势,相信要不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七千蒙恬大军伤员就将一个都不剩下。 不过要想成功围剿七千伤员,三万匈奴大军却是不得不将包围的圈子缩小再缩小。 于此同时,根据我跟蒙恬直接的约定,七千蒙恬大军伤员在一点点地将匈奴大军引导向一处夹缝地带。 可以说七千蒙恬大军几乎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为诱饵来引诱三万匈奴大军,所以总是匈奴大军的大将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仍旧没有发现我跟蒙恬商议对策的具体所在。 我带来的王家军中,足足有二十辆连射弩车,两千弓箭手,此刻这二十辆连射弩车和两千弓箭手早已经埋伏在那条夹缝地带。 二十辆连射弩车,每一辆都配有一百弩箭,弩车的弩箭长一米八,精钢打造箭尖,威力无穷,百步穿杨。 两千弓弩手,每人配备三十弩箭,抛射。 那条夹缝地带纵深差不多有百步,七千蒙恬大军伤员逃向那里,也就等于逃向了绝路,因为在那条夹缝地带几乎没有出路。 三万匈奴大军不断缩小包围范围,同时一路追杀,渐渐地深陷夹缝地带中。 每一秒都有蒙恬大军的伤员倒在血泊中,同时每一秒,三万匈奴大军的将士便深入夹缝中多一分,当七千蒙恬大军将士差不多死伤殆尽的时候,三万匈奴将士已经深陷夹缝之中,而这个时候,匈奴大军的将领似乎意识到了不妥之处,他立马下令,让匈奴大军撤回来。 只是,已经迟了。 二十辆弩车每隔十米一辆,连城弓形,弩车的矛头这是对准了夹缝之中。 同时两千弓弩手则是埋伏在夹缝边缘,手中的弓箭也是已经对准了夹缝中的三万匈奴将士。 至于七千蒙恬大军伤员,如今还剩下不到三百人,他们每个人身上都侵染着猩红的血液,他们早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如今成功将匈奴大军引诱入局,更是成功完成了任务,而接下来,他们每杀一个敌人,都是赚了的。 至于王家军的弩车弓箭手,以及两千弓弩手,他们知道还有数百自己的战友还活着,可是他们更知道,战争就是这么残酷,有些时候必须的放弃一些什么东西,才得到一些什么东西。 所以王家军将士在短暂的挣扎之后便松开手中的弓弦。 咻咻咻咻…… 两千支箭矢在天空抛射,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然后坠落向地面,箭矢太多,也太多密集,几乎将夜空银色的月光遮蔽,而黑压压的箭矢则好似一层黑色的纱幕将整个夹缝地带彻底掩盖。 匈奴大军这个时候知道自己中计了,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大秦军队竟然会直接放弃七千将士的性命作为诱饵,虽然这个引诱的局成功了,可是付出的代价是不是太大,手段是不是太过冷血和无情了? 第一波箭矢落下,就足足有一千三百余人受伤,其中死亡者足有六百人。 而当第一波箭雨落下,第二波箭雨的破空声就已经响彻了夜空。 匈奴大军想要回身撤离夹缝地带,可是两千王家军弓弩手不仅有意在控制匈奴大军逃离的突破口,同时在夹缝地带外围还有二十连连射弩车。 连射弩车分三排,每排装两根弓弩,一次发射两根弓弩,足以连射三波。 就在第一波箭雨落地的瞬间,二十辆弩车第一波攻击发动了,四十根长一米八的箭矢呼啸冲进了匈奴人的军队中,因为连射弩车巨型弓箭的力量太过强大,以至于匈奴人的盾牌根本无法防御。 一根根巨大的箭矢直接冲破了督军的防御,插进了第一名将士的胸膛中,可是箭矢的速度没有丝毫减缓,继续向人群中冲击,接着是第二名敌人的腹部被洞穿,接着是第三名,第四名…… 一根一米八的箭矢上,就像串肉块一般,能一连串上好几名敌人的性命。 而连射弩车的攻击直接打乱了敌军的防御,紧随其后的第二波箭雨,则是直接带走了七百余人的性命。 两拨箭雨,加上连射弩车的第一波攻击,前后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足足带走了敌军一千五百人的性命,至于伤者,则是近两千人,然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一*箭雨不断遮蔽夜空银色的月光,地面,猩红的血水逐渐染红了大地。 剩下的数百蒙恬将士则是不顾天空坠落的箭雨,他们拧着手中的武器冲向了敌人,或许会被箭矢射死,但也或许有机会带上一名敌人陪葬。 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拼一把。 那片夹缝地带几乎成了三万匈奴大军的墓葬之地,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敌军还拥有战斗力的便只剩下不到一万人。 弓弩手与连射弩车都没有箭矢可以继续攻击了,同时弓弩手的臂力也差不多到了极限,再也拉不动弓弦,而这个时候剩下的不到万人的匈奴大军已经红了眼冲出了夹缝。 两千弓王家军弓弩手扔掉手中的弓箭,抽出背上的刀剑,然后迎面冲向了匈奴大军,连射弩车的弓箭手也是放弃了弩车,播出车上的武器,也是一头冲进了匈奴人大军中。 这个时候,之前就意识到不对劲的匈奴人大军作为援军已经来到了谷底。 我看着匈奴人的援军,高举手中的青铜剑,大声吼道:“第一梯队重骑,正面冲锋。” “四千轻骑军,从敌军两翼包抄,重步兵紧随重骑。” 随着我的命令传达下去,无数马蹄扬起一片片烟尘冲向了茫茫匈奴人大军,而这个时候,匈奴大军才发现除了蒙恬龟缩谷地的大军之外,居然还有如此精锐的一只援军。 匈奴骑兵立马展开了迎战准备,而首先与匈奴奇兵接触的是王家军重骑,重骑好似一柄厚重锋利的长矛,直接冲进了敌军的心脏地带,并且将敌人的防御绞碎。 足足四百骑重骑的第一梯队,直接将敌军的防御贯穿,与此同时,第二梯队的重骑发起了冲锋。 而贯穿了敌军的第一梯队重骑立刻整队,还存活下来的三百一十一名将士再一次从后方对匈奴大军发起了冲锋,第一梯队与第二梯队从两头贯穿敌军防御,与此同时,左右两翼足足四千骑轻骑兵第一次与匈奴大军接触。 四千骑轻骑兵面对被重骑并打散防御的匈奴大军,展开了屠杀,然而,因为双方数量上的悬殊是在太大,因为重骑冲锋带来的优势,很快就被匈奴大军在数量上的优势所抵消。 而就在王家军与匈奴大军交锋的同时,蒙恬大军已经从谷地的左翼绕过了匈奴大军,围向了被弓弩手和连射弩车重创的三万匈奴军队。 蒙恬大军将配合两千王家军弓弩手歼灭匈奴大军之后,再回过头来包抄剩下的匈奴大军。 只是匈奴大军足足有九万,就算扣除中计的三万匈奴军队,也还有六万,而六万养精蓄锐的匈奴大军,对于王家军与蒙恬大军加起来不到三万将士的我们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至于逃跑,要想在北方,从在马背上长大的匈奴人手中逃命,岂是那么简单的? 不过匈奴人兵种单一,这一点却是让我们看到一丝希望。(83中文网 .)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两次冲破防御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我不知道之前的二十万匈奴大军到底是由什么兵种组成,但是如今的九万匈奴大军中,超过一半是轻骑,然后剩下的大部分则是步兵,而步兵中也是以轻步兵居多,至于重步兵,则是几乎没有,再加上匈奴大军中几乎没有弓箭手,这就导致在远程战斗上匈奴大军占据这绝对的劣势。 可是话说话来,匈奴大军唯一的优势,也几乎是决定性的优势便是人数。 或许还有一个优势便是地形,毕竟我们如今身在北方,而这里是匈奴大军的主战场。 第一梯队与第二梯队来回在匈奴大军中穿梭,一次又一次地凿穿敌军的防线,可是随着战争的继续,王家军的重骑兵无论是将士的体力还是战马的体力都在以一个几块的速度降低,而重骑并则是开始出现了大范围的伤亡。 只要重骑兵被匈奴大军缠绕困住,最后的结果将会被一步步蚕食。 无论是轻骑兵亦或者轻步兵,这两种兵种在面对重骑兵的冲锋的时候,防线犹如豆腐一般脆弱,就算是大秦固有兵种重步兵与盾牌手在面对成规模重骑兵冲锋的时候也是极为棘手的。 当重骑兵成功将对方的防御击散,轻骑兵则是从两侧对匈奴大军经行攻击。 戎装战甲铿锵的声音响彻了这片夜晚,猩红的血水不断流淌下来侵入泥土中,王家军这是在以小博大,冒着极大的危险,可以说,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军最后败亡的结果是彻底注定了的。 整齐的步伐从重骑兵后排传来,那是两千装步兵单手持盾牌,单手持大剑一步步奔赴战场,深寒的头盔下,是王家军将士视死如归的冷漠眼神。 重骑兵与轻骑兵打散了敌人防御,对敌人进行了第一波攻击,而重步兵则是在防御对方攻击的同时,对敌人溃败的防线经行二次攻击,将失去防御能力的敌人进行收割。 巨大的盾牌拦截下了敌人多次攻击,而手中的巨斧和巨剑则是重重地劈在敌人身上。 重剑无锋,巨斧无刃,无论是重剑还是巨斧,它们所依靠并不是锋利的刀刃,而至绝对的重量,同时这种钝性的力量打击,对身在盔甲中的敌军来说是最好的打击方式。 因为钝性打击,几乎是无视了盔甲防御的。 重步兵进行了第一波的收割,紧接着则是轻步兵的追击,落单的敌人,受伤的敌人,将会彻底被轻步兵收割掉性命。 由于两千弓箭手弓弩手派去歼灭敌军的三万军队去了,如果再配合弓箭手弓弩手以及连射弩车的配合,这一场突袭,说不定还能取得更好的成果。 这便是多兵种作战的好处。 而敌军也是在第一时间便出现了数千军队的伤亡,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敌军前方的军队就彻底出现了混乱。 然而……还是那一点,敌人的数量远远超过我军,纵使我军兵种齐全,配合默契,同时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可是当我军成功击杀敌军一万三千将士之后,敌方将领迅速稳住军心,并且利用地形以及军队数量上的优势,一点点地搬回了劣势。 敌方军队的防御从后方再一次重组,并且一步步向前抵挡我们的攻击,而我方军队渐渐陷入了则是一点点陷入了混战中,就好似深陷沼泽一般。 我看着战场上的一举一动,我对身旁的副官说道:“汇报战损。” “回禀将军,北面夹缝地带战事,王家军伤亡一千三百人,连射弩车损毁十八辆,蒙恬大军伤亡四千七百人,歼灭敌军两万七千人,剩余三千敌军各自逃散。蒙恬大军与剩下的王家军正在火速赶往此处。” “此处战事,我方已伤亡两千余人,歼灭敌军约七千余人,只是……” 副官在说道这里的时候顿了顿,我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而这个说法是任何一个将领都无法接受的,“有什么就说什么?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儿干什么?” “是,将军。我军刚一开战虽然取得了关键性的优势,可是敌军数量上的优势是我军无法回避的,如果继续下去,我军伤亡的比例会迅速上升,不出一个时辰,我军将全军覆没。” “一个时辰?会不会太快了?” 我自言自语说道,感到有些意外,之前我和蒙恬竟然都低估了敌军的战斗能力,最关键的是我们没有料到对方的将领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整顿敌军士气与防御。 我驱马上前,拔出了手中的青铜剑,而号角手在看到我的动作之后,立马吹响了手中的牛角。 战场上,陷入苦战的一二梯队重骑兵且战且退,同时轻骑兵与重步兵则是协助重骑兵撤退,当重骑兵慢慢退出了战场,则是开始重新集结。 我驱马上前矗立在重骑兵梯队前面,大声说道:“这一次,我跟你们一起冲。” 两梯队重骑兵,如今还有两百二十三骑还活着。 “诺!” 随着我一声令下,两百二十三骑洪亮地大声吼道,同时他们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盔甲,紧握手中的长矛,纵使身体和精神已经到了奔溃边缘,但他们仍旧紧随在我身后,然后冲进了敌方的军队中。 宽阔的马蹄践踏在地上,由于血水早已经打湿了大地,所以两百二十三骑重骑并的冲锋并没有扬起滚滚烟尘,而且溅射起一蓬蓬混杂着血水的泥土。 我当先一骑冲在最前面,首先映入眼前的是之前就被冲散的敌军。 我挥动手中的青铜剑,锋利的坚韧从前方一名轻骑兵的脖子上划过,我猛地夹马腹,身体从那名敌军身侧冲过去,同时我再一次迎上了另外一名敌人。 青铜剑直接在敌军的胸口次了个通透,而这个时候,之前那名被我抹了脖子的敌军,整个一条猩红的血线才从他的脖子处溢出来,下一刻,那颗硕大的头颅就已经从他的肩膀上掉落下来。 不过我以及我身后的重骑兵的目标不是这些落单和冲散了的敌军,而是在敌军后方差不多已经再一次成型的敌军防御防线。 我看着那一排排盾牌,驱马冲了上去,我身后则是紧随着一众重骑兵,宛若一柄坚硬的钢锥直插敌军的心脏。 “纵使再一次冲破了敌军的防线,也不过是将全军覆没的时间往后推迟了罢了,除非……除非能够在万军之中取敌军将领项上人头。” 借助着银色的月光,我隐约能够看着四百步远的敌军军旗,敌军的将领应该就在那军旗下。 可是先不说能够证明战胜地方将领极其身边的护卫,能够冲到那里都还是一个问题。 然而此刻的我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这些问题,我此刻最重要的人物是带领着身后的重骑兵再一次冲破对方的防线。 宛若坚固城墙一般的盾牌防御已经尽在眼前,可是敌认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如今在防御上做了一些细微的调整,而正是这细微的调整让纵使是身为重骑兵都很难轻易冲破对方的防御。 我看着几乎密不透风的防御,心中喃喃:“一个口子,我只需要一个突破口。” “将军。”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从我身侧传来,我驱马前行的同时往身侧看去,却是看到一队王家军在蒙恬大军的守护下进入了战场中。 我没有想到北面的战斗居然经行的这么顺利,而且来的如此及时。 而让我更加感到意外的是,我看到在王家军的的中间有两辆两匹战马拉的马车,那两辆马车自然不是用来做人的,那两辆马车上装的却是连射弓弩。 历经北面一战,长足有一米八的弓弩早已经射完了,不过长征站的王家军自然之道,战斗结束时候可以从战场上回收一些并没有损坏的弩箭。 此刻两辆完好的连射弩车上则是扣满了巨箭,足足十二发。 我自然知道蒙恬的意思,我冲蒙恬点点头,然后将注意力放在前方地方的防御上,我不再纠结如何去打开一个突破口,似乎在我的视野中,对方的防御中一直都存在突破口一般。 咻咻咻咻…… 四根巨型弓弩呼啸着穿越了战场,几乎是一瞬间就来到了对方的防线前。 对方从盾牌后面刺出来的长矛对于长一米八的弓箭来说几乎形同虚设,而一米八的巨型箭矢,加上连射弩车的威力,几乎拥有了无可匹敌的力量。 要知道那可不单单是百步穿杨的力量。 当当当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火红的火花从盾牌与箭矢撞击的地方溅射出来,而四个弩箭同时设计在一个点上,所叠加的力量,根本不是人力能够抵挡的。 只一瞬间,地方的防御就出现了漏洞。 而我等的便是这一刻。 “驾。” 我身上的战马猛地加速,冲了上去,来到敌军防御的漏洞前,然后猛地一拉缰绳,战马人立而起,而后战马的马蹄重重地践踏下来。 恍当一声,地方的防御被冲出了一个口子,同时我身后的重骑兵宛若一支钢铁洪流一般再一次冲散了敌军的防御。 又一次迎来了全面战斗。 只是当我军与匈奴大军战斗的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流淌在地上的血液在慢慢地侵入泥土中,而一条条纹路,慢慢地在地面延伸。(83中文网 .) 第一百六十九章 斩首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重骑好似一根钢锥直接凿穿了敌军的防线,可是有了之前两次的经验,当敌军的防线溃败之后却是以最快的速度整顿起来,而我,包括我身后的重骑并则宛若陷入了泥沼,隐隐有深陷敌军包围的趋势。 重骑战马都是经过精挑细选,不仅要拥有极强的体魄与体力,还要在战场上拥有足够的速度与反应能力,并且在同类的战斗中能够对敌人发动攻击。 战马尚且如此,重骑战士就更是百中挑一的精锐,而这也是为什么我王家军的重骑兵数量一直控制在一千人一下。 无论是坐骑还是战士,都身披着厚重的盔甲,一般的箭矢和刀剑根本无法破防,而极重的重量配合重骑冲锋的速度,则是能够产生巨大的破坏力,这也是很少有军队能够成功阻拦下重骑冲锋的原因。 只是重骑冲锋,一旦陷入敌阵中,速度和能量都会迅速降下来,一旦在冲锋的速度降下来之后还没能将敌军阵营凿穿就很有可能深陷敌人的包围中。 到了那时,重骑兵一身厚重的盔甲将会成为累赘。 如今我,以及我身后早已经筋疲力竭的重骑兵便因为体力严重透支的缘故,而深陷敌军后方的包围中。 不多时就已经有我方将士出现了伤亡。 这样下去,纵使我们成功冲破了敌军的防御,使得后方的军队得以在与对方的战斗中占据一定的优势,可是深陷敌军阵营中的我们,不出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将全军覆没。 “将军,属下等掩护将军离开。” 又是一样的处境,又是一样的话语,又是一样的口吻,我猛地转过身,看着陷入苦战中的王家军将士,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自责,都是因为我自己的缘故,让的足足两万王家军将士一同背负了叛国的罪名,如今更是要客死异乡。 可是在我深深的自责背后却是有些微微愤怒,我冲着身后的王家军将士大声吼道:“你们他妈的就不能让我陪你们死战到底?” 我愤怒的吼声回荡在战场上,一众王家军将士愣愣地看着我,对于我的反应有些出人意料。 我不再理会身后的王家军将士,转过身盯着在敌军后方的那面将棋,如今要想彻底扰乱对方的军心,要想以奇招致胜,要想彻底击溃对方军队的心里防线,就只有亲手摘下对方最高将领的项上人头。 或许有人会说如果我死了,是不是也同时彻底击穿了王家军的心里防线呢? 不,不会这样。 王家军是我一手带出来,军队中的老兵,例如杜忠等人更是跟随我征战沙场二十余年,如果我真的战死在战场上,非但不会彻底打击王家军的军心与其实,反而会彻底激怒王家军,将王家军的战斗超强地发挥出来。 这便是王家军愤怒的力量。 就像是一支优秀的乐团有没有指挥官其实是一样的。 “王家军掩护我,竭尽全力凿穿敌军防线。” “驾。” 我大声吼道,同时双腿夹马腹,整个人和战马好似箭矢一般冲了出去,我手中的青铜剑当的一声拦下敌人的长矛攻击,同时我猛地一拉缰绳,战马立马人立而起,嘶吼一声,马蹄落下,直接踏在我身前向我此处长矛的将士。 我听到清脆的骨骼破裂声从对方的胸膛传来,而被马蹄践踏的胸口则是一瞬间凹陷了下去。 没有去理会那名敌军将士是死是活,我手中的青铜剑再一次刺向了身侧的一名敌人,同时我身后的王家军将士纷纷驱马上前,为我抵挡敌军的攻击。 在茫茫敌军中,如今还剩下一百六十骑重骑兵足足拖住了对方两千兵力,并且在两千兵力的围攻下,我们竟然隐隐有突破对方包围的趋势。 就在我竭尽全力想敌人的将领方向冲去的时候,我骤然听到身后有马蹄的声音,心想又哪只军队能够不冲到这么深入的地方? 回过头看去,我才看到蒙恬带领着北伐大军剩下的七十六骑重骑,以及两百轻骑组成的军队借助着我们之前冲破的地方突破口冲了进来。 蒙恬很快与我汇合。 “王傅,我们相互掩护,撤出去。” “不行。” “为什么?这样下去,我们全都得死在这里。” “就算我们逃出去,也逃不出匈奴大军的追杀,所以我们必须在这一站中重创敌人,至少要让匈奴大军在今后的战斗中无法有效追击我们。” 蒙恬自然明白我们如今的处境,虽然从一开始我们就以健全的兵种,以及以牺牲足足七千将士设置埋伏换来了巨大的优势,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的优势在一点点地流逝,到了最后,也仍旧改变不了战败,全军覆没的结果。 所以我们必须取得决定性的胜利才行。 顺着我的目光,蒙恬看向了距离我们还有两百多步的敌军将棋,他明白我的意思。 蒙恬看着我问道:“有多大把握?” “一成。” “那拼一把。” “嗯。” 我与蒙恬相互点头,然后我便驱马冲了去,同时蒙恬极其身后的大军于我的王家军一同为我清扫路上的障碍。 我们的目标很明确,而敌方也是很快便发现了我们的目的所在。 不过我和蒙恬断定了对方的最高将领纵使明知道有危险也不会躲避,他不敢躲避,因为他的任何一个举动都关乎着整只军队的气势。 “驾……” 战马前行,一路上不但有敌人倒在我的青铜剑之下,可是我身上也是受了伤,腹部被一支长枪刺破了战甲,如果不是我即使防御,这一枪就能直接洞穿我的腹部,不过即使这样,腹部的伤痕也是能够看到内脏。 同时我大腿、手臂以及肩膀都在流淌着猩红的血水,多少有不同程度的伤势。 我军的人数在急速锐减,同时我们距离地方最高将领的距离也是从两百不缩短到了一百步,在缩短到五十步、二十步…… 知道此时此刻,我军深陷敌军包围的军队数量,包括我和蒙恬在内,不足一百人。 敌人停止了攻击,我和蒙恬以及身后的大军也是看着不远处的地方将领,在敌军后方一片宁静,而在战斗前方,两军交战的地方,则是喊杀声震天,每时每刻都有人倒在血泊中。 而随着死亡的人数不断增多,侵入泥土中的血水也是迅速增加,在地表,有血水凝聚而成的纹路也是一点点成型,只是由于此刻是黑夜,纵使有银色的月辉照射,但是深处战争中的将士们根本没有人发现地面的异常,况且如今地面几乎堆积满了尸骸,谁又闲的发慌去把尸体推开来看地面是一种怎样的情况呢? 我看着地方将士,这些年来我与匈奴人打交道不算多,但是蒙恬却是对匈奴大军的构成、行军习惯等等了如指掌。 而此刻站立在我和蒙恬身前的匈奴大军最高降临,蒙恬自然是明白。 “蒙将军,你觉得就凭你们不足一百人的军队能够取我项上首级?就算你们成功杀了我,你觉得你们有机会逃出去?” 对方的将领用着一口并不流利的中原话语如此说道,而蒙恬则是看着他,说道:“能不能杀了你,我们能够活着成功突围,这个要试过才知道。” 我紧握手中的青铜剑,盯着敌方的将领,可是在我眼角的余光中,却是看到在敌方将领身侧不足十步的距离上,一名弓箭手搭弓射箭。 “蒙恬小心。” 我冲蒙恬大声吼道,蒙恬则是在第一时间侧过身,可是已经迟了,那支箭矢仍旧射中了蒙恬,并且破开了蒙恬盔甲的防御。 不过好在我在最关键的时刻警告了蒙恬,蒙恬侧身虽然没有能够躲避开对方的攻击,但却避开了这一箭射向要害,虽然箭矢插进了蒙恬左胸,但却并没有伤及心脏。 “杀!” 确定蒙恬没有生命危险,我大声吼道,然后驱马冲了出去,与此同时我身后的将士以及地方的军队也是立马进入战斗状态。 一路的奔波于冲锋,我身下的战马差不多已经到了极限,再加上战斗中不仅仅我受了伤,我身下的战马更是对方着重照顾的对象,随意我身下跟随我征战足足二十年的战马嘴角已经开始一处血水,鼻息中穿着粗气,至于身上则是流淌着一条条伤口中流出来的血液。 我拦下迎面冲来的一柄刀,同时手中的青铜剑划过对方的咽喉。 可是随后,一道噗嗤的声音传来,却是一根长枪深深地插进了我身下战马的脖子中,一瞬间,我感觉身下的战马摇摇欲坠。 就在我担心身下战马情况的时候,又是一连两道噗嗤声传来,又是两根长矛深深地扎进了战马的血肉之中。 鼻息之间的粗气溅射出猩红的血水,战马的速度骤然间降了下来,前后不过三个呼吸的时间,伴随着蓬的一道之地上,我,和我身下的战马直接倒在了地上。 可是我来不及去看一眼伴随我征战二十年的伙伴,我只得立马提起手中的青铜剑,迎上对方的攻击。 我的目光落在只有三四米远的地方将领身上,我啊地一声怒吼,双腿弯曲,猛地一蹬地面,然后我整个身体好似炮弹一般冲了出去,我在空中越过数米的距离,直接来到了地方身前,手中的青铜将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 至于我刚才离开的那个地方,在我的身体越空的同时,数柄长矛插在了地上。 敌方将领皱着眉头盯着我,我能看得出,他的双眸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他立马从身下战马的身下抽出一柄弯刀,然后以一个难以想象的速度拦在我的青铜剑身前。 当的一声响,青铜剑与弯刀两相撞击在一起,同时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青铜剑上传来,然后震颤我全身。 我的身体此刻才刚刚落地,可是我的双腿刚与地面接触,整个人就再一次蓄足了力量冲了地方将领,这一次我从对方的严重看到了一丝意外。 青铜剑刺向对方的心脏,我的速度极快,能够能够看到剑尖撞击出的空气漏斗,同时对方手中的弯刀也是同时看向了我的腹部。 由于我的速度太快,对方根本就来不及持刀防御,所以只得选择这种以攻为守的方式。 不得不说对方是征战沙场的老手,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这不仅仅需要足够的力量功底,还需要有足够冷静的心里以及无比丰富的经验。 战斗,特别是这种招招致命,几乎是豁出去一切,倾尽全力的战斗,往往一招半式之间就能分出胜负,而胜负的结果将会是生与死。 我眼睁睁看着对方的刀劈来,我毫不怀疑这一刀纵使不能将我击杀,也能彻底将我重伤,甚至有可能直接将我拦腰折断。 这一刻轮到我来选择了,而我的选择则是出乎了对方的预料。 噗嗤、噗嗤两道声响,对方手中的刀直接破开了我身上的盔甲,刀刃深深地嵌入我的身体中,直接劈开了我一半的身体,同时我手中的青铜剑则是一剑刺穿了对方的胸膛。 猩红的血水从我口中涌上来,不过却被我强行吞了下去,而对方则是怎么也压制不住涌上来的那一口逆血而直接喷了出来。 直到最后敌方将领双眸中都是深深的疑惑。 他不明白为什么在我的双眸中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犹豫,无论是谁,无论在怎样的处境下,怎么可能如此淡然地面对死亡,怎么可能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如果刚才我一旦有一丝犹豫,他就能成功避开要害,以重伤的代价来躲避我这一次的攻击。 只可惜,没有如果。(83中文网 .) 第一百七十章 逃出去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银色的月辉宛若水银泻地,滚烫的血水不断从伤口中流淌出来,地方将领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咽喉中竟是血水,发出来的声音只是咕咕咕的模糊声响。 至于我,我腰间还夹着那柄雪亮的刀刃,伤口之间能够看到裸露在外的内脏,纵使是两只手都无法将伤口完全捂住。 如此重的伤势,虽然没有直接要了我的性命,但却跟杀了我没什么区别。 敌方将领直到最后都没弄明白为何我在面对死亡的时候竟是没有任何犹豫,因为他不知道在我过往二十年的征战中有多次面对过死亡,又有多少次死里逃生过? 死亡对于我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因为身上的伤势,我感觉有些体力不支,单膝跪在了地上,同时用青铜剑支撑着我的身体。 至于我身边的敌军将士,当他们看到我从万军从中取的地方上将首级之后,所有人都手持着手中的武器,愣愣地盯着我,一时间他们竟然不知道到底是该攻击我,还是该做什么。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道清脆的木头折断的声音传来,那却是蒙恬冲到了地方的将旗下面一剑砍断了对方的旗杆。 随着将旗的倒下,地方最高将领被斩首的消息则好似瘟疫一般在地方的军队中蔓延,不到数分钟的时间,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地方将领死了。 如今还存活的有四万六千与匈奴大军,在面对还剩下不足一万二的北伐大军与王家军的时候,竟是自己乱了阵脚。 擒贼先擒王,这是行军打仗中的禁忌,而因为我自身对王家军的了解,知道他们只会因为我的死亡而更加愤怒,我这才胆敢肆无忌惮地冲锋陷阵。 再有一个便是,如今我和蒙恬真的是别无选择,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拼一把。 随着时间的流逝,失去了主心骨的敌方军队开始呈现一盘散沙,王家军与蒙恬大军则是以一种收割的方式经行着战斗,战损比例急速攀高。 我看着蒙恬,脸上笑了笑,知道我们这次是真的活下来了。 可是就在我脸上绽放出一丝笑容的时候,我却是突然感觉到一股浓烈的腥味涌现咽喉,哇的一声,一口猩红的血水从我口中喷射了出来。 我感觉头脚冰凉,脑袋有些沉闷,此刻的我不仅仅伤势严重,而且还失血过多,再加上一路的征战杀敌,留下了太多的新伤旧伤,可以说,我如今的状态,不比当初我被这淑月一起逃亡的时候好多少。 而如今,却是没有淑月在我身边为我治疗。 “要死了吗?” 我在心中这样对自己说道。 蒙恬以及王家军的一众将士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前,蒙恬将我从地上扶起,看了看我几乎被拦腰折断的伤势,努力为我捂住不断流淌的血水,蒙恬皱着眉头,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天祭殿的大祭司能够救我一命。 只是…… 我看着一众阴沉着脸的王家军将士,每一个人身上都侵染着猩红的血液,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那张已经花了黑了的脸上是一脸的凝重神色。 我冲着这群平日里粗糙的汉子大声吼道:“丧着个脸干什么?老子还没死呢。” 所有人没有说话,我也不再理会他们,在蒙恬等人的搀扶下一点点向战场外围走去,至于此刻的战场,因为地方军心彻底溃败的原因,所以对方的防御也是形同虚设,可以说,如今的蒙恬大军于王家军简直就是收割的节奏。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敌军足足九万将士,死亡的死亡,逃亡的逃亡,投降的投降,这一场战斗彻底结束。 以少胜多的战斗,在我王傅这一生中也打过不少,可是如此艰难的还是头一次,而得之自己竟然打赢了战斗的王家军与蒙恬大军则是原地欢呼了起来,纵使他们此刻已经没有多少力气,恨不得立刻躺在地上好好的睡一觉。 没有人发现地上的异常,松软的泥土很快便将尸体以及众人伤口中流淌出来的血液吸收了进去,然后一股诡异的力量将这些血液以一种固定的方式描绘图案。 这种图案与之前蒙恬大军陷入的阵法图案一模一样。 借助着银色的月光,我能够看到每一个战士脸上的笑容,可是下一刻,我真切地感觉到搀扶着我的蒙恬整个身体都位置一滞。 我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事情竟然能够对大秦战神蒙恬造成如此强烈的冲击。 同时这个时候我也是看到所有将士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随着战士们的目光,我看向了战场的边缘,借助着银色的月光,我能够看到浓烈的硝烟中隐隐有战马的身影。 同时整齐的马蹄声传入我的耳中,不仅如此,我甚至能够感受到大地传来的剧烈的震动。 我和蒙恬几乎同时向脚下望去,在松软的泥土表面,一条条漆黑的纹路在战场上来回穿梭构成一个巨大复杂的阵法纹路。 “阴兵!” 我知道不管是我,还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是怎么回事。只是刚刚从死亡的边缘逃回来看到了生的希望,如今又再一次置身在绝望中。 “跟二十多日前一样,王傅,你快走。” 蒙恬口中喘着粗气,不可置信地说道,而我自然知道蒙恬说的一样到底指的的是什么一样,是阴兵出现的时机与状态一模一样。 也就说,今天的情形不过是复制了当初的罢了。 我看着蒙恬,大声吼道,“走什么走?要走大家一起走,不要忘了,你还还回到大秦当面质问陛下,他为什么要坑杀足足一百三十三万大秦将士?为什么?” 我左手捂着伤口,右手抽出了青铜剑,一瘸一拐地迎面走向了阴兵。 因为阵法是以死亡的血水来勾勒的,也就是说,我们此刻身在的战场,都在阵法的范围内,至于阴兵,那数以十万级的阴兵数量,则是从战场的外围一点点地向内推移,没有突破口,更没有弱点可言。 我们唯一能够做的便是硬抗住阴兵的攻击,然后撤出战场。 只是当初北伐大军足足七十余万大军深陷阴兵包围,最后逃出来的不过数万人,如今我们这些早已经精疲力竭的将士,数量还只有一万北伐军与王家军又凭什么突破阴兵的围困? “所有将士听令,防御。” 蒙恬的声音回荡在战场上,而早已经不想动一根指头的战士强迫着自己提起手中的武器和盾牌,然后排兵布阵。 存活下来的不足百骑重骑兵战士仍旧站立在最前端,两侧是轻骑,重骑垫后,至于轻步兵与其他兵种则是各司其职,都有自己所在位置与职责。 不仅如此,投降的匈奴大军也是意识到了如今的处境,他们之前可是眼睁睁看到过蒙恬大军身陷阴兵包围中的后果,所以当他们看到阴兵袭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接下来会是一种怎样的结局。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大多数匈奴大军也是自行加入了对抗阴兵的队列中。 前一刻还是两军厮杀的仇人,这一刻竟是并肩作战,共同杀敌,说来可能有些滑稽,但这却是事实。 无以数计的阴兵几乎呈现碾压的方式冲向了我们,我们就像是一群蚂蚁等待着滔天巨浪的袭来,同时我们还想着从这巨浪中生存下来。 “杀!” 将士喊杀的声音淹没在了阴兵的马蹄声冲,阴兵仅仅一个冲锋就彻底击溃了我军的防御,接下来便是呈现一面倒的屠杀。 而随着阴兵的出现,地上无以数计的尸体则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腐朽,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彻底化作了尸骸。 我在蒙恬的搀扶下冲向了阴兵,可是因为我身上的伤势是在太多,特别是最后的那拦腰的那一刀,几乎要了我的性命,所以如今的我不过是奄奄一息,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我看着蒙恬,然而蒙恬却是并没有任何放弃我的意思。 “蒙恬,放下我,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你不是说过要走一起走的吗?” “之前的情况跟现在不一样,你把我放下,他娘的你听见我说话没有?” “怎么可能将你放下?” 蒙恬提起手中的长剑,拦下一名阴兵的攻击,他盯着战场上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如此说道,而我则是说道:“你知道的,你不放下我,我们都得死在这里,可是你别忘了,你还要回大秦,回到大秦得朝堂之上,站在陛下的面前,为北伐的一百三十万大秦将士讨一个说话,讨回一个公道。” 我这句话触动了蒙恬,蒙恬没有反驳,可是仍旧没有打算将我放下。 我口中再一次溢出了鲜血,随后我将青铜剑横在了脖子上,猛地一划…… 叮的一声脆响,蒙恬拦下了我手中的青铜剑,蒙恬看着我,怒声吼道:“你想干什么?” 我眼角的余光看到在蒙恬身后一骑足足三米高的阴兵冲刺了过来,阴兵手中的长枪几乎将空气撞出了苍白的漏斗形状,我一把拉过蒙恬,我的身体出现在阴兵的长枪前。 噗嗤! 长枪直接冲破了身上盔甲的防御,没入我的右肩,只一瞬间,我便感觉到我失去了对右臂的感知。 我看着蒙恬,说道:“告诉我,你一定会回到大秦,为北伐一百三十三万将士讨一个公道。”(83中文网 .) 第一百七十一章 守候、生还(大结局) - 魂回墓葬 - 暴走的木乃伊 “走。” 我冲着蒙恬,以及四周的将士大声吼道。 从我十二岁跟随父亲征战开始,到如今已有二十余年,二十年征战沙场,不过多少次面对死亡绝境,可是每一次都是别人留下来断后,将生还的希望留给我。 我渴望着与王家军的将士,与大秦的男儿一同征战沙场,我渴望着所有人将我的性命与普通将士的性命对等看待。 可是很多时候,很是情况由不得我们自己,纵使我只这支军队的最高将领,也不得不在大局下选择妥协,所以二十年征战沙场,无数次将士留下来为我断后,无数次我从寺里逃生都是别人用性命堆砌出来的。 如今,当我从内心深处吼出那个“走”字的时候,我才真切地感受得到,原来为了自己的战友、将士豁出去性命也是一件如此痛快的事。 猩红的血水再一次从我口中喷射出来,我看着蒙恬的双眸中满是坚定的神色。 蒙恬知道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最后他只看了我一眼,说道:“我一定会活着站在大秦朝野之上,为北伐的一百三十三万将士讨一个公道。” 说完这句话,蒙恬便起身上马,率领着一种将士想战场的边缘冲去。 我看着还有黑压压的一种将士站立在原地盯着我,他们是我一手带出来的王家军将士,他们知道留下来将会必死无疑,可是此刻他们仍旧等候在那里,看着我。 我看着他们所有人,提起力量大声说道:“王家军听令。” “全力辅助蒙将军离开战场,保护蒙将军回归大秦。” “将军……” “这是命令,难道你们想造反不成?”我用尽力量大声吼道,而一种王家军将士心中却极为不甘与不愿,一向以军令如山倒的王家军,似乎自从我们离开大秦北伐支援之后,就变得不再听从我的命令。 他们不为所动,势要与我同生死共存亡。 我知道他们所有人心中所想,可我更知道他们其中或许有人有机会或者逃出去,所以我冲着所有王家军将士吼道:“你们他妈的这是要我死不瞑目吗?” 我这一句话不是军令,但却让所有人动容,我看着所有王家军将士,他们坚定的心里防线终于出现了奔溃。 有人策马追向了蒙恬,有了第一个人就有第二个人,随后是更多的人。 我看着离开的王家军将士,满是血水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我的右手已经失去了知觉,几乎是吊在那里,非但无用,反而成为了累赘。我左手持青铜剑,然后青铜剑见光划过我的右臂,已经被阴兵一枪废掉的右臂彻底掉落在地上。 我艰难地站起身来,然后冲向了前方茫茫无边的的阴兵军队。 蒙恬与王家军将士纷纷回头,只看到我的身影彻底淹没在阴兵军队中,从此再没有任何关于我的消息。 …… …… 四周的光景并没有出现太大的转换,我发现我仍旧站立在九十九阶石阶上,可是刚才不过刹那的时间,我却好似经历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我努力从上一世的记忆中走出来,可是脑海中闪现的画面,如今仍旧历历在目。 于婉玲,或者说琪羽依旧站立在我身旁,她看向四周,说道:“这里便是秦岭内,真正的秦始皇陵中。” 听闻于婉玲的话,我这才来得及向四周看去。 无以数计的宫殿建筑漂浮在漆黑的空间中,各色兵佣整齐地排列,战车、街道、城池……无以数计两千年前大秦帝国的面貌统统都展现在这片空旷的地底空间中。 而在这片空间的正北方,一座巨大的高台建筑矗立在那里,那是秦皇的寝宫,是真正的秦皇灵柩所在。 这个时候我又将目光看向了脚下,这才发现,原来在这片漆黑的空间下方竟是无尽的山川河流,只需要粗略地一看,就能够知道下方的山川河流竟是正是当年大秦的疆域版图。 如果说我在世人眼中的秦始皇陵中看到的是整个咸阳城,那么我在秦岭内,真正的秦始皇陵中看到的则是整个大秦天下。 而我身下的九十九阶石阶也是悬浮在半空的。 “这是一沙一世界,一树一菩提?这片地下皇陵囊括了整个大秦江山,可是它在秦岭之中所占据的体积却只有一粒沙那么大。” 好一片地下天宫,好大的手笔。 也难怪就算将整个秦岭打穿了也无法发现这片地底空间,唯有九十九阶世界才能通往这里,而如今,九十九阶世界随着我们一同进入了这片世界中,也就是说,再无进入和离开这里的通道。 于婉玲,也就是琪羽她此刻在我身旁,也就是说,她再也不可能或者离开这里。 我没有问琪羽为什么这么做,因为我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宿命,而此时此刻的一切,或许就是琪羽的宿命。 随后我的目光落在整齐排列的无数兵佣上,那足足一百三十三万兵佣构建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壮观的场面。 世人眼中只有秦皇陵周边三个陪葬坑中的兵马俑,却是不知道,那三个陪葬坑中的兵马俑不过是当年多余出来的,用作替补的兵佣而已。 因为在那些兵佣中并没有封存的有灵魂。 “北伐一百三十三万大军的灵魂就尽数囚困在这一百三十三万兵佣之中吗?” 我看着天空中密密麻麻的兵佣,我在心中震惊地说道,纵使对于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了如指掌,对于我一直所追求的真相,如今已经彻底弄明白,可是此时此刻,当我看着囚困着一百三十三万大秦将士灵魂的兵佣的时候,我心中依旧一阵震荡。 因为摆在我眼前的,就是真相。 琪羽看着这片地下宫殿,她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说任何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似乎回到了两千年前,随着淑月一同在片空间中忙碌,看着数以十万级的劳力在为之出力。 秦皇,历史上的第一位皇帝,为了死而复生的念头,坑杀一百三十三万北伐将士,囚困将士灵魂,而历史上却仅仅记载了三十万,至于囚困灵魂一事却是只字未提。 至于我与淑月相关的任何物彻底消失在历史长河中,那却是淑月施展影响时空的力量,直接通过时间的力量将我与她之间的所有痕迹彻底抹除。 从时间上下手,就是从根源处抹除,这也是为什么历史上,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都没有丝毫关于天祭殿、淑月以及王傅相关的记载。 至于淑月为什么要这么做,琪羽说,那是为我两千年后从长白山墓葬中醒来的布局之一,也就是长白山墓葬中,点将台上遁去的一。 琪羽看着这片空间,那双深邃的双眸逐渐迷蒙上了一层水雾。 “当年殿下找到了你的尸体,可是因为阴兵的侵蚀能力,所以当时你的尸体早已经变成了尸骸,是殿下以阵法重塑了你的肉身,也就是你心脏处的那道符文。至于被囚困在阵法中的灵魂,殿下却是耗费巨大的代价才将你的灵魂释放出来轮回转世。” “而如今,我们所在的这片地下皇陵,那些囚困一百三十三万大秦将士灵魂的力量,其实它自身就是一座巨大的大阵,是当年赵高、李斯等人引荐给陛下的那名邪修主持修建的。而天下间,除了殿下,再无人能够解开这座阵法。” 琪羽如此说道,而我心中则是疑惑,说道:“那淑月当年为什么不亲自解开这座阵法,或者她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之前我便说过,自你同殿下从银城回归大秦之后,大秦朝野其实在逐渐偏离殿下的影响,而纵使是大秦天祭殿大祭司都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况且当年为了布这一场局,殿下早已经耗尽了心血,已是有心无力。” “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值得吗?” “值得吗?王傅,你真是白痴、混蛋。殿下为什么不惜一切代价要布下这一场局?她真正想要的,不过是在两千年后在奈何桥的另一端在看你一眼而已,殿下她只是想再看你一眼,木头。” 琪羽哭红着双眸,冲我大声吼道,撕心裂肺。 而琪羽的这番话却震撼我内心,我永远也忘不了淑月那回眸一笑,跨越两千年的相遇,纵使当时的我对两千年前的一切没有任何印象,可是我仍旧感觉的到淑月那双眼眸中的爱,能够感觉的到心在隐隐作痛,对于淑月的心意,我心中又何尝不知,何尝不晓? 只是我不敢去面对,去承受如此浓烈厚重的爱,就像我面对雅琴一样,说到底,我只是一个懦夫。 我沉默了片刻,我知道继续在这一点上面纠结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继续问道:“那名邪修是谁?” “我不知道,当年殿下并没有告诉我。” “那我要怎样才能解救灵魂被囚禁的一百三十三万北伐将士?” “你心脏中的那道符文真正的作用,其实是破坏这座阵法的阵眼,只是一旦失去符文,你的肉身将会瞬间腐朽,灵魂则会魂飞魄散。” 我听着琪羽的话,心想,这就是我必死无疑的原因吧? 我看着茫茫无边际的兵佣,重骑、轻骑、重步兵、盾牌手、弓弩手、弓箭手等等等等,我开口问道:“那我要怎么做?” “你会死的。” “我知道。” 琪羽沉默了下来,她说道:“用你手中的青铜剑刺穿你的心脏便可。” 我提起手中的青铜剑,青铜剑剑尖抵着我的左边心脏,我能够感受到青铜剑冰冷的温度。 青铜剑随我征战数十年,杀敌无数,如今我却是将用它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琪羽看着我,我看着琪羽,然后我紧握青铜剑剑柄的右手开始用力,青铜剑剑尖刺穿了我的皮肤,淡金色的血水从伤口处流淌了出来,青铜剑继续向深处刺去,我能够感觉到心脏的脉动。 淡金色的血液顺着身体流淌下去,脚下的九十九阶石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无以数计的符文被激活,而整个秦皇陵则是传来一阵阵波动,一百三十三万兵佣身上则是弥漫出淡蓝色的光晕,我似乎能够感受得到一百三十三万大秦将士在呐喊。 我冲琪羽笑了笑,轻声说道:“或许这便是我的宿命。” 噗嗤! 青铜剑刺穿了我的心脏,我再也支撑不住自己身体的重量,单膝跪在了九十九阶石阶之上,同时我心脏中的那道符文直接被释放出来与九十九阶石阶上的符文合二为一。 这片皇陵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我知道那是囚困一百三十三万大秦将士灵魂的阵法在无声奔溃。 只可惜我无法看到最终的结局了。 我抬头看着上方,在这片独立的空间中,我竟然看到了遍布夜空的繁星,我的视线,我的神志逐渐变的模糊,当我的意识弥留之际,我似乎听到在这片繁星的夜空在述说。 “我便是那三十里驿站,为你守候,等你生还。” (本书完)(83中文网 .)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