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魂归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上古时期有一传说,名曰“魂归”,可到底何为魂归······ 自古以来,最令人害怕的莫过于黑暗——未知的黑暗。 “救救我!” “救救我!” “谁能来救救我!” 三道凄惨的声音响起,划破黑暗,直击人心。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破烂红衣的女子拼了命似的向前奔跑,呼吸声与黑暗交相辉映。 可能是因为身上的衣服过于残破,女子每跑两步便会一个踉跄,直到这个踉跄过后,再也没有站起来。 身后的黑影逐渐逼近,女子只能挣扎,可又有什么用,两条腿就像羽毛一般承受不住任何重量,又像铅球一样寸步难行,无助的她只能在地上蠕动来抗争着命运的不公。 突然她眼睛一亮,这种感觉就仿佛在波涛汹涌的浪花里遇到了一叶扁舟,即使希望渺茫,却也有活下去的可能。她哑着嗓子向那道身影呼救,想要脱离这苦海。但是那个身影却好像没看见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身后的鬼魅更近了,咫尺间就可让她命丧黄泉,她僵住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了颤抖,没有了恐惧,眼里仅剩的是无边黑暗,无尺深渊。黑影追来,手握长刀,立在女子面前,手起刀落,一瞬间将女子拉回了现实,霎时间惨烈的声音充斥了每一个角落。 女子依旧死命盯着那道给她希望又令她绝望的身影,眼眸通红。渐渐的,她流出的血凝成了一个古朴神秘的法阵,与其说是血液凝成,更像是法阵吸食。 随着女子头颅低下,法阵形成,红色光芒大放,庄严诡秘,盛大却暗藏杀机······ “这是什么?”希望的身影眼眸里皆是震惊,恍惚间他似乎看到那名已经死亡女子张开了嘴,像是在重复着什么······ 正当他想要仔细辨别的时候,一阵阴风吹过,凶手动了,身影一闪,来到光影面前,仰起头,露出他斗笠下的脸庞,皲裂,苍老,没有丝毫生机。 老人沙哑的声音响起:“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天命篇 第一章 这是啥情况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春天里,清风,花香,彩蝶,暖阳,大山深处静谧的峡谷中,几声鸟鸣带去万般祥和。 忽地,一阵阵破风声传来,打破这份安宁,一道道身影闪过树林,擦落无数绿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呀!!!”震耳欲聋的呼救声,奔跑声,惊起大片飞鸟。定睛一看,数十名蒙面黑衣人手持利刃,追着一个衣着破烂的孩子。 那孩子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正值青春大好光景,但此时此刻,他一手提着长衫上的破布条飞奔,生怕绊倒,一面不住的回头看向身后那群恶狠狠的追兵,一面竟还能抽空操着一口流利的东北口音大声质问:“你们谁呀?撵我干啥哈呀?” 看看这群人的衣着装备,古衣,长发,刀剑,匕首,这不是古代吗?怎会有这般清新脱俗的少年? 要是这名少年有机会回答,一定会告诉你他是谁,但至于如何跑来这个地方的,他也不知了。如果可以他倒是想好好坐下来搞清楚为什么自己一睁眼就这样了,可惜现在,少年已经被逼到了绝路,前方只有高不可攀的墙壁,和隔断山间的岩石,后方还有一群磨刀霍霍的歹徒,想着要送他上西天! 为首的黑衣人见面前的孩子已经无路可跑,足尖点地,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少年面前!右手举起泛着寒光的利刃,挥舞而下。 少年自知再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剁了跺脚,深吸一口气:“大哥呀,我这是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饶了我行不?” 可能是被这一声求饶喊得一愣,这大哥真真就放慢了几分挥刀的速度,少年看准机会,迅速调转方向,可是只跑了几十米又是一座高大的石壁。 少年怒骂道:“我丢,这什么破地方!” 此地四面均是高大悬壁,只有一条可供进出的小路,早早就被黑衣人重兵把守,这地形一看就知道是瓮中捉鳖,关门打狗的好地方。 此等危急存亡之际,少年清楚只能靠自己了,他又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变得决绝,看向不远处的一块岩石,一个闪身穿过黑衣人的裤裆,岩石借力,拉起一根粗壮的树枝猛地放手,成功撂倒两位黑衣人,又借着湖边的泥巴,致盲一人。 黑衣人眼看着少年的行为,怒火中烧,他们交换了眼神,几个箭步就将少年围在其中。面对这少年的拳头,一齐举起手中的武器。 果真是赤拳难敌刀剑,少年破烂的白袍上早已血迹斑斑,视线逐渐变得模糊:“我炎夏到底是干了什么?老天爷能豁出来这么整我,年纪轻轻就让我再死一次?” 突然“铮!”的一声传来,几位手握长剑的大侠从天而降,只可惜不是身穿白衣,而是身着战甲,也不知道这么高他们是怎么下来的,只知道其中有两人穿着深色长衫,英姿飒爽,如神明降临,蓝衣男子大手一挥,众位将士立刻与黑衣人展开厮杀。 紫衣男子则是来到炎夏身边,检查着他的伤势,眼中尽是心疼,轻轻安抚起来。 恍惚间炎夏听见身边的男子好像说了声:“对不起,哥哥来晚了。”甚是温暖。 * 老人沙哑的声音响起:“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伴随着老者身影的消失,炎夏睁开了眼睛,平复一下心情,“又是这个梦。” 这个梦境从一年前开始就会每晚来到了他脑海里,伴随着他,一开始还不大适应总被吓醒,后来就好了,用他的话说有两个人陪自己睡觉有什么不好,只是他依旧弄不明白这个“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是什么事情,也不知道那女子说的魂归是什么意思。” 现在更让他困扰的是,这是个什么地方,自己是怎么来的,昨天要杀他的又是什么人?他挪了挪身子勉强的坐了起来,看着身上这些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百思不得其解。 “小公子?!”惊讶的呼喊声伴随着茶杯的破碎声传来,吓了炎夏一跳,还没等他拉住来人问个明白,那人就夺门而出“小公子!不不不,殿下!殿下他活过来了!!!” 霎时间,炎夏的身边就围了五六个人,其中有两人雍容华贵,仪态万千,坐在他床边望着他泪流满面,看到这一幕他总觉得有些心疼,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本能的伸出手擦拭着身边红衣女子的泪水。 女子泣不成声,拉住他的手顺势将他拥入怀中:“夏儿,我的儿子~” 炎夏听闻此话眼眸大亮,“这是,我的妈妈?” 这位喜极而泣的红衣女子是东承国的皇后夏池安,站在她身旁的则是东承国的昭贵妃叶云英,此处是炎夏的住所风华别院,而他炎夏在这里也叫炎夏,字表天乐,是皇后夏池安与当今圣上炎之初唯一的孩子,东承国最小的三皇子。 如今这位三皇子已经无魂无魄十二年了,方才大梦初醒,十二年太长太长,众人又怎能不激动。 待到众人依依不舍的离去已经是明月高挂,灯火点点的时候了,炎夏陪着自己的母亲用了一顿简单清淡的晚餐,当作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顿美食,着实是寡淡无味,谁让太医交代不能吃的太过油腻。回到房里,坐在榻上,终于可以好好捋顺一下这些事情了。 他推断着自己应该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造福了全人类,又或者是老天爷觉得上一世的他死的太惨,于是给他一个重生的机会,才被派到了这个地方,顺便满足了自己向往古代侠情的愿望。他看了看四周,完全没有皇宫的高大,反而是静谧安逸,优美祥和,他到是满意,只是按理来说自己是皇子呀,印象中皇子不应该都住在皇宫王府里吗?娇妻美妾,歌舞升平,怎的自己就住在这座风华别院里了呢? “因为死的早。”一个冷漠的男声传来。 声音来的突然,炎夏立刻站了起来,警惕的望向四周:“谁呀?谁在这?快点出来,小爷我可瞅着你了!” 房梁之上的黑影眉尖一挑,倚上一跃而下。烛光笼罩,这男子一身靛蓝色劲装,品貌非凡,风流倜傥,若不是他神情冷漠,怀中还抱着一把恢宏大气, 做工精致,品相绝美的宝剑,人们一定会以为他是一位气宇轩昂的翩翩少年郎。 “大哥,你谁呀?”炎夏看了他一眼发问。 “南易,暗卫。”男子漠然,甚至懒得多说一个字。 “大哥,你刚才说死的快是什么意思?”炎夏追问。 “皇宫之内暗杀无数,代你被杀者已有十余,不是死的快,是什么?”南易解释道。 这话让炎夏暗暗一惊,死了有十来个人了,这也就说明如果真的是自己住在皇宫里,那不是已经死了十多次了,想想还真为那十几个孩子感到悲哀:“那群要杀我的都是什么人?为什么杀我?他,不对,我为什么会昏迷这么长时间,昨天我被追杀的时候为什么没看见你?” 面对炎夏的疑问连珠,南易表面上毫无波澜,但内心大抵是在嫌弃他话多:“我是暗卫,况且你还没死?” 炎夏汗颜:“你的意思是等我死了再动手为我报仇?大哥,那你不叫暗卫,你这纯纯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啊!” “不会死,你兄长在。”南易补充:“我不是你大哥,我是暗卫。” “好好好,大哥,那你是谁派来的?” “主上皇后。”说起皇后娘娘,南易的眼神中倒满是尊敬。 “你不让我叫你大哥,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南易简单的思考了一下,语气极为平淡:“救命,或者是叔。” 炎夏皱眉,他到底是怎么一本正经的说出要自己叫他救命的,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懒得纠结,炎夏继续发问:“好吧叔,那其他问题呢?” “不知道。” “那我兄长是谁?这个你总不会不知道了吧?” “你大哥镇冥王炎烁,二哥是太子炎寒。”说着他坐了下来,为自己倒了杯茶。 炎夏跟着坐下:“你说你是暗卫,那你为什么出现了,传说中暗卫难道不是连被保护的人都不能知道的吗?” 南易真是小瞧了这位话痨,扔下一句“爷乐意”翻过窗,又消失在了黑暗里。 本想着这暗卫能为自己解答问题,结果没想到疑问更多了,看来只能好好睡一觉明日再想了。 * 夜晚雷声阵阵,大雨倾盆,豆大的雨滴不知疲倦的敲打在地面上,带起阵阵白烟。 “老大老大!快点过来,这里好像有个活人。”身穿雨衣的警官在泥泞的洞口大喊。 听见呼唤声,众人纷纷围来,为首的叫做唐文,是本次行动的队长,他们本来是带领犯罪嫌疑人来指认案发现场的,意外发现面前这个洞口里好像有活人存在。 唐文哈了口气,搓了搓手:“妈的,这大夏天的怎么能冷成这个样子!”抱怨一句,借着手电筒的灯光向里面望去,果然,一双眼睛在黑暗的山洞里熠熠发光。 可是雨太大了,松软的泥土支撑不住大雨的洗礼,迅速将洞口淹没。 “他妈的!”唐文骂道,迅速命人将洞口挖开,自己冒着危险向洞里走去。 随着他向洞里深入,外面的雨声渐渐小了,天空中竟有斑驳的月色照了进来。突然,“哇~哇~”的哭泣声作响,在这满是死人堆里竟然真的有一个活人,还是个一两个月大的孩子。 唐文赶紧将孩子抱了起来,虽然身体冰凉呼吸微弱,但好在性命无忧。看到这孩子对着自己露出的笑脸,唐文不免有些心疼,高大的壮汉声音温柔:“乖,乖,不哭不哭。” 这一刻雨停了,夏天终于有了原本的炎热。 天命篇 第二章 英雄救自己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第二天一早,炎夏早早就坐在了门前的长廊上,想着刚刚的梦境,他知道前世自己是唐文叔叔捡来的,但他不知是这样的经过,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山洞里。唐文叔叔和婶婶没有孩子,在炎夏短暂的十二年生命中完全将他当作了自己的亲生孩子对待,尽自己所能给了炎夏全部的爱,让炎夏向往父母的心有了些许安慰。 想着,一滴泪落了下来,亲眼看着自己死掉,唐文叔叔和婶婶他们该有多么伤心呀! 只顾伤心的炎夏忽然听见“嘭”的一声,两个身影夺门而入:“小鬼头,怎么了,怎么哭了呢,谁欺负你了快跟哥哥说!” 炎夏还来不及反应,那高大英武的蓝衣男子就已经将双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转了个圈,从天灵盖到脚底板一丝不差的全看了一遍,见没有新伤,才放下心来。另一位英气勃勃的紫衣少年则是拂去炎夏眼角的泪水,静静的站在一旁。 见这两人的长相,又听到他们方才对自己说的话,炎夏暗暗确认面前的这两位,就是他的兄长,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于是他模仿着电视剧里的古人,肃立俯身,向两位兄长施以大礼:“兄长好,感谢兄长救命之恩!” 此情此景倒是看的两人一愣,对视一眼,赶忙将炎夏搀扶起来:“阿乐你这是干什么呀?兄弟之间何必说这些。” “就是就是!”蓝衣男子笑着大手直接朝炎夏的头顶挥来:“怎么这么见外呢?再说了我们救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现在恢复正常知道说谢谢了?那以后就注意一点,不然我们就干脆把你的腿打断好了,以绝后患!” 炎夏被扇的一阵眼晕,紫衣男子见状,一把将他从“魔窟”里拽了出来,左手环过炎夏的肩膀带他向房内走:“我叫炎寒,是你的二哥哥。”说着右手悄悄指向身后的男子“这个暴力的家伙是咱们的大哥炎烁,因为太暴力了,所以年龄到了还娶不到自己心仪的姑娘。” “嗯?炎寒!你刚才说什么?”炎烁眼睛一横,佯装怒状,挥了挥拳头向两人追来。 三人坐在房内,安逸的品茶交谈。找到机会炎夏将交谈引向正轨:“哥,昨天那群是什么人呀?他们为什么要杀我呀?我听说我之前一直是无魂无魄,你们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话到此处,两人都收起了嬉皮笑脸的神色,放下茶杯:“那群人我只能说是来杀你的人,是谁派来的暂时还没有查出来。” “至于其他的事情,我这里有一封信,是钦天监的监正托我交给你的,他说信里似乎有你想要的答案。”说着炎寒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 待到兄弟三人结束本次谈话,太阳公公已经高高挂在天空正中了。 风华别院外,树木林立,湖水清澈,清风吹拂,花瓣飘落,好不自在。炎寒和炎烁两人并肩而行,当真是一副英姿少年花中翩翩的模样。 “阿乐看起来还不错,这我就放心了,咱们兄弟三人终于可以真正的聚在一起了。”炎寒展开笑颜,配上他那双和昭贵妃一样的动人桃花眼,如沐春风,煞是迷人,不愧令万千少女为之倾倒。 “是呀,这也算是一桩怪事了。”炎烁回答,作为大皇子的他是一位上阵杀敌,领兵卫国的好手,不然也不可能未到加冠之年就被封为堂堂镇冥王,率领二十万“镇冥军”镇守边疆,立下赫赫战功,成为敌军眼中的“真冥王”。因此相比于儒雅和善的太子炎寒来说,他更加耿直,更具威严。 “大哥一会儿是要回王府?还是要去巡营?”炎寒伸手拂去身上的一片花瓣。 “我先去宫里,很久没回来,这次得空回来要是不去给母后请安,估计母后又要耍小性子了。” “那大哥可要多陪陪皇后娘娘呢。”炎寒轻笑。 看着炎寒的神情,炎烁冷哼一声:“你就没有什么别的问题要问我?” “嗯?大哥想让我问些什么?” “哼,又是这一副温文尔雅的表情,别以为本王看不出来,你敢保证昨天那群人不是你派的?” 两人剑拔弩张,气氛在这一刻低到了极点,哪里还有在风华别院时的兄弟情深。 良久,这氛围被炎寒的笑容打破:“回兄长的话,不是。” “不是最好!”说罢,炎烁猛地拂袖离去。 “大哥怎会以为是我?”炎寒在身后叫住了炎烁,反问道。 炎烁眉间肃然,语气中满是冷意:“是不是你,你自己清楚,只要边疆无恙这些事我一概不管,但是炎夏的性命不能有任何闪失,这是我的底线,望太子殿下好自为之!” 望着炎烁离去的背影,炎寒嘴角轻挑,笑容收起,眼神凛冽,他俯身作揖,声音洪亮:“谨记王兄教诲,王兄,慢走!” * 房间里,炎夏正在看那封二哥哥留下的信,信上寥寥几句话却振奋人心:三皇子安,待殿下恢复后,还请亲自前往钦天监旧址一叙,您想知道的事,老臣或许可以为您解答。 “钦天监旧址?为什么是旧址?” “听说十二年前,钦天监发生了一场大火,烧三天三夜,待到大火熄灭的时候,钦天监早已破烂不堪,所以就从京城外围迁入了京城最高的府邸天道楼。” 看着这个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靛蓝色身影,炎夏忍不住抱怨:“南易大叔,你咋神出鬼没的?” 南易没理会,只道:“去吗?” 炎夏点了点头,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揣起信件,眼神熠熠:“必然,走着!”毕竟现在对炎夏来说还有什么是比探寻真相更加重要的呢。 * 出了京城莱阳的大门,手持利剑的南易与一身朱砂红衣的少年缓步走在树林里,这一路上因为有炎夏的存在,枯燥的路途变的好不热闹,好不欢乐。 “南易叔,你那把剑不错,叫什么名字?”炎夏指着他腰间那把品相不凡的武器,问道。 “ 安歌长乐,福寿未央。此剑名曰‘安歌’。”南易轻抚剑柄,眼中饱含深情。 “安歌剑,好名字,长乐未央,长毋相忘,好寓意。”南易的眼神被炎夏尽收眼底,他眉毛一挑,奸笑道:“南易叔你这该不会是在想喜欢的姑娘吧?” “咳。”南易身体微微一颤,大步向前走去。 炎夏见状笑得灿烂,赶紧加速追上:“别生气呀!难不成你喜欢的就仅是这把剑而已?” 南易脸色更沉了,脚步加快。 “其实有喜欢的姑娘很······”还没等炎夏说完,树林深处一句大声的“姑娘我心悦你!”传了出来。 炎夏指了指前方,笑着对南易说:“你看看,前面就有一对互诉情谊的。” 南易没有理会,而是神情变得警惕起来,做了噤声的手势,向前走两步,蹲身藏在草丛里。 果然,那对表白的小情侣画风突变,那男子一身华服一看就是富家纨绔公子的扮相,他不顾女孩的反抗,将她压在树上,想行苟且之事,女孩拼命挣扎,但是被男子一手捂住了嘴,始终没有喊出救命这两字。在他们身后,十多名威猛的彪汉肩扛长刀棍棒,立在一旁,面露邪笑,竟是在看戏。 见到这一幕,炎夏瞳孔放大,尽是震惊:“我丢!这是强抢民女呀!”念叨着他站起身来,就要冲上去,幸好一旁有南易拉着。 被拉回来的炎夏,一脸不服,看着也在看热闹的南易,小声质问:“南易叔,你不去行侠仗义,英雄救美吗?” 南易摇头,一脸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炎夏见状丢下一句“你不去我去!”就要起身,却发现南易松开了拉住他的手。他看了看那群人的大刀,又看了看南易,退了回来:“叔,你真不管管呀?我看那姐姐挺漂亮的,说不定你救她于水火,她对你一见倾心,就以身相许了呢。” 南易一个白眼,又继续观察起来,正要告诉炎夏有埋伏不可轻举妄动,却发现身边早已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那小鬼的影子。 此时,一声少年怒吼传来:“住手畜生,快放开这个女孩!” 这声音来的突然,作恶男子听闻,愤怒的抬头:“他娘的,哪个孙子敢破坏老子的好事?”却只看见一个乳臭未干,不自量力的小鬼,不禁大笑:“呵,就你这小兔崽子,还想要英雄就美?”一个手势,示意那群壮汉整死他,给爷助助兴! 面对这一群壮汉的刀棍,炎夏完全没在怕的,字正腔圆的说道:“不是我,是他!他想英雄救美!”那手指赫然指着的是藏身在草丛中的南易。 霎时间南易哭笑不得,恨得牙都痒痒,一边想着为什么炎烁没打断他的腿,自己没打烂他的嘴,一边站起身来走上前去,冷意翩飞。 剑出鞘! 天命篇 第三章 剑如寒月,声若洞箫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安歌出鞘,寒光乍现,血液飞溅而出,为首的那名壮汉一瞬间身首异处,南易足尖点地,轻功运起,一个转身深入阵中厮杀起来。 炎夏也没有闲着,自问打壮汉打不过,但是对付一个羸弱的纨绔公子哥,把小姐姐救回来还是绰绰有余,于是他从树后靠近那位衣冠禽兽,想要绕后偷袭,可是他刚刚举起手中的棍子还没等打下去,一点寒芒飞来,一支箭飞速射向他,强抢民女的男子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安排弓箭手在暗中保护自己果然没错,给我整死他!” 这个距离,炎夏是躲避不开的,而刚刚看到南易,也来不及救援的,难道炎夏就要丧命于这场英雄救美的闹剧中了? 危难之时,裂风声炸响,几滴热流飞溅到炎夏脸上,那纨绔男子的头应声飞出,恰巧挡住了那点寒芒,随着被挟持女子的一声惨叫,一把绝美的剑横空而出,此剑通体银色,冰冷至极,妖艳神秘,就是这柄剑在刚刚救了炎夏的性命。 此情此景,炎夏与南易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这把剑像是有意识一般调转剑身,飞向那几名隐藏在密林深处的弓箭手,剑穿喉而过的声音夹杂着惨叫不断响起,此方天地因为这一柄剑的到来,成为了人间炼狱,甚是骇人 。 配合着南易,这群人顷刻间便下了黄泉,可以投胎转世了。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映照下来,此柄剑划破长空,在光线的照耀下透出阵阵寒芒,整个剑身竟没有沾染到一丝血迹。 南易瞳孔猛地收紧:“月箫剑!” “嗯?” “剑如寒月,声若洞箫!月箫剑,赤凌魔!” 不远处的树上,一位红衣人屹立树巅,风声猎猎,鲜衣利剑好不逍遥,月箫剑径直飞入鞘中:“炎夏,南易!” 又一片树叶落下,再看,那人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这满地的尸体血液证明有人来过。 * 在经历了这场惊为天人的杀戮之后,两人一路上的对话自然而然的变成了月箫剑,赤凌魔。 “叔,你可是一等一的高手耶,不会就知道这么多吧?”炎夏不免有些失望,按照南易所说,这月箫剑是赤凌魔的佩剑,此剑剑如其名,无比美丽,但在月光下所绽放出的光华却叫人不寒而栗,有一剑暗月只能,而且此剑滴血不沾,就好像这世间万物均不可玷污它一分一毫。 对于赤凌魔,南易仅说,五年前逍遥阁大乱,赤凌魔一身红衣,皎若明月,凭一己之力力克八大长老,血洗逍遥阁,成为了江湖之城新一代阁主,一战名扬万里,被誉为天下第一剑。其余的事情南易表示他也一概不知了,毕竟自己也不是暗探。 “好像还有一事。”南易补充。 “快说快说,啥呀啥呀?” 看着炎夏这期待的小表情,南易嘴角不禁一动,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刚才卖队友一事就暂且原谅他吧:“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一句很烂的诗而已。” 在炎夏的注视下,南易嘴唇轻启,短短两句却听的炎夏热血沸腾。 “赤凌一战封神魔,月箫祭出天下摧。” 此句一出,炎夏眼中就流露出了说不出的向往,赤凌一战封神魔,月箫祭出天下摧。这得是什么人才能比肩神魔之威,这得是什么剑才能令天下臣服。回想着刚刚看到的月箫剑,炎夏只觉得和此诗比起来,那一剑有过之而无不及,真不愧是天下第一。 南易不忍打断炎夏的幻想,但还是补充说,这首诗其实还有后面一句,可惜天下无人知。 即使是这样,江湖上关于赤凌魔个人信息的传言还是太少了,甚至连男女都不清楚,更不知是否婚配了,但是并不耽误炎夏将他当成偶像来看待。 不过关于逍遥阁,大家知道的就多了,这逍遥阁,不是一个国家,也不是一座城池,如果真的要给它一个定义,那就是江湖,一个给江湖人落脚的地方,让江湖人可以发挥出自己的实力,培养一代代江湖豪杰的地方。他不在任何一个国家的管控范围之内,真正的为江湖人而建,为江湖人而立,真正的不问世事,只问江湖。 “叔,你说逍遥阁那么厉害,你怎么不去呢?” “你管我?”他眼眸一沉,呵,逍遥个屁! 走着聊着,南易停下了脚步,在他身后野马脱缰的炎夏猛地撞在了他的背上。 炎夏揉了揉脑门:“叔,你干啥,咋不走了?” “到了。” 抬眼望去,此情此景倒让炎夏生出“林深别有深庭宇”的想法来,在天空里中是云深,在树林里可不就是林深吗。 但这里却远没有庭宇那般恬静,建筑附近杂草丛生,墙壁上早已爬满了爬山虎,不过即使这样也依旧挡不住它的恢宏大气,丹楹刻桷。 炎夏不禁伸出手来,抚上那高大的院墙,几度经年流转还依旧庄严的钦天监还真叫人钦佩。 嘎吱——,钦天监的石门应声打开,一位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出现在两人面前,一身云袍,白衣广袖,仙风道骨。 白衣少年微微侧身,屈躬颔首一礼:“敢问阁下可是三皇子殿下?” “正是,晚辈炎夏,特来此处拜会,这是信件,还请小哥带路。”炎夏回之一礼,将信件双手交予面前的少年。 那人看了一眼信件,随即将炎夏两人引入钦天监,可刚踏入一只脚,炎夏就满脸震惊,院内断壁残垣,破败不堪,相比于外墙的伟岸,这徒有其表的建筑实在是令人唏嘘。 “这是······”看到这一幕,炎夏不禁感叹。 “殿下莫急,你想知道的事情,稍后监正大人都会为您一一解答。”约莫半刻钟,三人就来到了一座保存较为完好的主殿,白衣少年再次停下了脚步,转身对炎夏说:“殿下,监正大人有令,只请您一人进入殿内,望殿下恕罪。” 见白衣少年对南易万分警惕的眼神,炎夏解释道:“他不是坏人,他是我叔叔。” 少年没有丝毫的退让,再行一礼:“监正有令,只希望殿下一人进入,还望殿下恕罪。” 其实两人也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只是炎夏武力值方面几乎为零,仗着南易还能狐假虎威一把,但要是自己一人遇见什么危险,就只有再重生一遍的份了。但看此情形,监正应该也不会害他,即使真要害他了他也打不过,所幸与南易交换了一个眼神,大步走去,十分坦然。 推开主殿的门,向里望去,偌大个主殿之中就只摆放着一张木桌,两块蒲团,一位老人跪坐在蒲团上,抬起手中的茶杯,凑到鼻前轻闻茶香,就好似画中人,天上仙。 “好茶,没想到无意间藏在这里的茶,十二年光阴荏苒竟还这样好。”说着将茶杯放到嘴边,淡淡的品了一口,转过头看炎夏还站着,向他摆了摆手:“来,小殿下,您也来尝尝。” 这老头的一身布衣,一头白发,但举手投足之间和炎夏猜测的大不相同,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原以为钦天监的监正应该和门口那个白衣少年一样是块木头,不苟言笑,死板无趣,却没想到竟是如此的和蔼可亲。 老者见炎夏没有反应,又轻唤了一声:“来,三殿下,快点和我这老头子品上一杯。” 炎夏迅速还魂,态度出奇的尊敬:“晚辈炎夏,见到神仙,不,前辈真是三生有幸。” “哈哈哈哈哈,神仙,我一个黄土快埋到头的老头子到也想结发授长生,只可惜那仙人不抚我顶呀,快点,别拘礼了,你们这一个个孩子,真是无趣,也不知道门外那两个冰块能说些什么话来。”这老头笑着又喝上一杯,倒是把茶喝出了酒的意境来。 还真是让老人说对了,门口两人持剑而立,神情冷漠,真真就没有半句话来,甚至不惜得看对方一眼,只有风声在耳边拂过。 炎夏嘿嘿一笑,赶紧坐了下来,抓起茶杯一饮而尽,随后晃了晃示意老者添茶。 老者没有半点愠色,反而更加高兴了:“这就对了,要是行礼也应该老头子我向殿下行礼才对,哪有皇子向臣下行礼的道理。”说着就要站起来,被炎夏一句“普天之下人人平等”制止住了。 “好一个普天之下人人平等!”老者大悦:“老身钦天监监正章骅,活了一甲子有余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来,真不愧是天命之子!” 炎夏再饮一杯,强忍住对天命之子的疑问,硬是笑脸盈盈:“其实这话还有后半句!” “哦?后半句,什么?” “这后半句就是,敬老爱亲,世界和平!” “哈哈哈哈哈,世界和平,妙哉!妙哉!还当真希望如此呀!”老人说着,竟流露出些许伤感来。 炎夏细细品着茶,笑容收敛:“天命之子?什么天命之子?” 老人倒是没有半分变化,依旧慈眉善目:“先不说这等正事,先陪我这老头子好好品品茶,人老了,没什么别的爱好,就爱喝这一口茶,可惜无人共饮呀!”说罢,轻轻叹了口气,满是神伤。 见到老人如此神情,炎夏拿起茶壶,为老人添了一杯,展颜一笑,笑容治愈人心:“没关系茶爷爷,以后我陪你喝!” 老者眼神一亮:“你真是,和你那母亲一摸一样,招人喜欢,本想着留你在身边陪陪我这个老人家,为我送终,可惜呀天不遂人意,一个红衣人愣是将你从我的身边抢了去。”说到这,话音一转,“你觉得这栋建筑如何?” 炎夏感叹老人思维的跳脱,回答:“嗯——从外看挺拔天地,粲然四季,垂范千古,启迪万物,真是不可亵渎。但是,内里确实一片破败······” “那你觉得这茶如何?”茶爷爷显然很满意,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端起茶杯,碧绿的茶叶在杯中旋转起来,生机盎然,细闻茶香,细品茶水:“清新可口,馥郁芬芳,一口咽下,唇齿间还留有岁月的气息。”还好炎夏上一世肚子里有些墨水,华丽的辞藻不住的堆砌,不然此情此景还不知如何应对呢。 老人又笑了,笑得慈祥,笑的发自肺腑:“有子如此,夫复何求!果真担得起天命之名,早知道就应该拼了这老命与那人斗上一斗,将你留在身边。” 炎夏也不谦虚:“茶爷爷谬赞了,您一直在问我问题,下面也该换我问了吧?” “好好好,殿下你尽管说,老朽我必知无不言。” 天命篇 第四章 得天命者命天下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夕阳落到鸟巢里,黄昏的归鸦飞过几缕炊烟,钦天监主殿的门才从内部缓缓打开。 炎夏一只脚踏了出来,章骅紧随其后。 两人交谈了一个下午,南易与白衣少年这两个冰块便镇了一个下午。看到炎夏的神情,南易并没有急着迎上去,而是缓步跟在他的身后。 炎夏转过头去,对着章骅就是一个抱拳:“感谢茶爷爷今日的款待,晚饭我就先不留了,改日再来拜访。” 章骅点了点头:“殿下慢走,下次再会就去京城的天道楼吧。还有那件事望殿下慎重思虑。” 炎夏沉默了,等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语气异常坚定:“茶爷爷,多谢您的好意,但是相比于一直生活在大家的庇佑下,我更想要自己在这片江湖里闯出一番天地。还有茶爷爷,以后就不要叫我殿下了,人人生而平等就叫我炎夏或者天乐吧。”说罢,转身离去。 看着余晖下他们的背影,章骅拦住了动身送他俩离开的白衣少年,长叹一口气。 “师父,怎么了?”少年关切的问。 章骅只是抬起头望着那座在大火的摧残下一片漆黑的塔楼,声音凄凉:“上天当真要如此对待这样一个孩子吗?还是当真天命难违?”此话好像是在回答白衣少年,又好像是祈问上天,只是上天是否能够听到就未可知了。 看着面前的师父,白衣少年想要出言安慰,还没等话说出去,章骅已不再那么悲凉,面对少年,语气郑重:“莫升!以后定要好生辅佐三殿下,万死不辞!” 从主殿出来,炎夏难得一路无言,南易是不知道章骅那老头儿与炎夏说了什么,但是看炎夏这幅神情,南易知道,对话并不简单。 一口气到了大门,炎夏才停下了脚步, 他最后转身环视了一眼这破败不堪的庭院,便果断踏出大门,向前走去,再未回头。 一直走到他们来时经过的闹市,听到大街小巷热闹的喧嚣声,炎夏才放慢了脚步,长舒一口气,这感觉就像是重见天日,重获新生。 “叔,你知道炎夏为什么会昏迷吗?你知道什么是天命之子吗?你知道钦天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吗?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一直追杀炎夏吗········”炎夏语气平淡,不过几个问题说出来,他的眼中仍是透着哀伤。 南易难得愿意搭话,他回答道:“你不就是炎夏吗?” 炎夏点了点头,是呀,这也是我的故事。 看着面前这个孩子,南易不禁想到了什么,一个模样可爱的孩子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围在他身边甜甜的唤他叔叔,不过那孩子却渐渐走远,消失在了黑暗尽头。 南易双拳紧握,他看了看炎夏,因为握拳而泛白的手竟温柔的搭在了他的肩上:“别怕,叔叔在。” * 主殿内,茶桌旁 ,炎夏放下茶杯,充满年少气息的声音响起:“茶爷爷,今日我来,有几个问题要向您请教。” 章骅点头:“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而这一切都要从十五年前说起。”他的眼睛望向了殿外。 十五年前,东承国成和皇帝中毒驾崩,东承国暴乱,东平王炎宁与敌国勾结,带领二十万大军进攻京城莱阳,谋权篡位,一时间内忧外患,民不聊生。 当时的太子炎之初,麾下仅有夏家父子与萧将军三员大将,但夏家军不过十万余人,萧骑也不过三万,正镇守南关,夏家军统领夏老将军还在边疆被东平王设计,战死疆场,夏小将军失去双腿不可再战,六万夏家军还在回京途中,短时间内难以支援。 接连失去两位大将,人心低迷,眼看东承国近百年的江山就要落入不仁不义之手,夏家独女夏池安强忍悲痛,一身红袍,临危请命,带领京城仅剩的两万夏家军镇守莱阳。亘古长夜,月明风华,一人一枪,守住了皇城,护住了太子,手刃了东平王,直至拖到六万夏家军回京,保住整个江山免受生灵涂炭之苦。 至于这和炎夏的身世有何关系,此战之中,太子炎之初深深被这个果敢坚毅的少女所吸引,展开追求。为了表达对夏池安的爱意,也是为了兵权不旁落他人之手,当朝皇帝炎之初下令立夏池安为后,两人相濡以沫,鸾凤和鸣,三年之后便有了他们唯一的孩子,取名炎夏。 可是,这一行为却令原本的太子妃叶云英失去了皇后之位,仅仅成为了昭贵妃,即使昭贵妃与夏池安在闺阁之中关系便甚是亲密,却也改变不了叶家家主不思进取,失去皇后傍身的叶家逐渐没落的事实。于是叶家一直迁怒于皇后夏池安。 炎夏出生当日,天降异象,万里祥云,为期三月之久的洪涝灾害也奇迹般地结束,大家都认为是这位皇子殿下降世带来的福泽,甚是欢喜,有关于炎夏福星降世,神仙下凡,天选之人的称呼迅速遍布在东承国的大街小巷,尤其是京城莱阳,更是妇孺皆知。 灾难好不容易结束,炎之初下令恢复民生,休养生息,因此对于炎夏的降生并没有过多庆祝,而是想着满月之日再大庆一番。 不过,炎夏降生所带来的安康,并没有让每个人都欢喜,西陵国不是,叶家也不是。原本叶家想在这灾荒之年大发一笔不仁不义之财,可炎夏的降生却活生生挡住了他们的财路。于是,满月宴上,叶家做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满月宴当日皇城大开,普天同庆,街道上人头攒动,张灯结彩,甚是隆重。可是天气却十分寒冷,甚至冷的不近人情,丝毫没有夏天应有的炎热。炎夏也是啼哭不止,皇后娘娘以为炎夏受了风寒,便让宫人奶娘将其抱了下去,好生照料,想着接待完宾客再来看他。 就在这时,叶家家主叶云杰溜出宴席,换了宫人的衣服潜入后宫,袭击了照料炎夏的奶娘,来到了这个懵懂无知的婴儿面前,看着他,神情疯癫,叶云杰竟蛮横的将炎夏举过了头顶。 听到这,炎夏不免有些激动,他双拳紧握:“然后呢?然后我就被他这么摔下去了?” “听我继续说。”章骅为炎夏续了茶,稍稍安抚了他的情绪,继续这个故事。 叶云杰将炎夏高高举过头顶,极其疯狂变态,就在将炎夏摔下去的那一刻,奶娘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一边大喊来人,一边紧紧地抱住叶云杰双腿,想要拖住他一时片刻。 这一喊,侍卫纷纷赶来,追捕叶云杰。叶云杰为了躲避身后的追兵,情急之下顺着宫墙,上了屋顶,跑上了宴会所在的永极殿。 听到外面的响动,皇上皇后诸位大臣飞奔而出,惊骇地看着永极殿屋顶上抱着炎夏的叶云杰。 叶云杰以炎夏的性命为要挟,要求皇帝给他封赏,他转头看见了隐藏在宫墙后的弓箭手,自知事情败露无法回头,他有了想带着炎夏一同去地狱的想法。他大喊:“狗屁皇帝背信弃义,不顾夫妻情谊,立夏池安那个贱人为后,害我叶家落入今日这步田地田地,今天我便要这个孽种为我陪葬。” 听得此话,众人齐齐看向昭贵妃,尤其是皇后娘娘,她很难相信她的闺中挚友竟会如此害他的儿子。叶云英走在最前方更是难以置信的望着她哥哥,满是震惊。 叶云杰又将炎夏高举,正当时,天空突降惊雷,阴风卷着狂沙席卷了整个莱阳,黑云翻滚着迅速遮了半边天,白昼顿时变成了黑夜,就好像上天有灾难降下。霎时间,豆大的雨点飞速下落,砸向人间。 宫墙的红瓦上布满了雨水,先是被雷声吓到,又被大雨惊到的叶云杰脚下一滑,竟然脱手将炎夏扔了出去,自己也随之跌落。 要知道永极殿可是皇宫之中最高的建筑,自上坠下,非死即残,而降世仅有一个月的炎夏定会必死无疑。 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大家都来不及反应,皇后娘娘不顾自身安危第一个冲了上去,想要接住正在下落的儿子,将他从阎王的手中抢出来。但是炎夏和她的距离太远了,即使她轻功再出众也只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落入死亡的深渊。 难过,绝望,愤恨一瞬间涌上心头! 就在绝望之际,她看到一抹天青色的身影,不顾一切的从另一个方向冲了上来,强忍着雨水睁开双眼,展开双臂,飞扑上前将炎夏拥入怀中。 这个人就是昭贵妃叶云英,看着这个完好无损的孩子,叶云英长出一口气,而他的哥哥早已摔死在了大雨之中。 就在众人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的时候,乌黑的天空中一抹火光赫然出现在天边,那是钦天监的方向。 众将士赶到的时候,钦天监早已被火光吞噬,原本稍后应该将钦天监对炎夏占卜的卦象公诸于世的监正大人,也在钦天监圣地观玄塔被活活烧死,尸骨无存。只有当时提前放置了水缸的主殿和外墙幸免于难。 火光冲天,就连这场大雨都无法熄灭,那日,钦天监的官员们,只记得监正在大火中一遍又一遍声嘶力竭的大喊:“天命,魂归!”以及那句“得天命者命天下!” 而后数十载春秋未遇的大雨一连下了三日,钦天监的大火也足足烧了三天,莱阳城内,水光火光交相辉映,宛如末日降临。 天命篇 第五章 月箫风华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回去的路上,炎夏一字不落的讲与南易听,果不其然,南易神情依旧冷漠,一如往常,只是右拳微微颤抖,骨节泛白。 “带到风波结束,我被抱回寝殿,他们才发现我的眼里已没有了生机,没有了魂魄。后来皇帝三临天道观,亲自请茶爷爷出山,担任钦天监监正一职,也将钦天监迁入了京城最高的天道楼,以示天道为尊。而前监正的死也被当作了窃天机,遭天谴处置。我也因那句‘得天命者必命天’成为了香饽饽,无奈被偷偷送去风华别院,事到如今,已有十二年,大家已经逐渐淡忘了炎夏这个人,传言最多的倒是炎夏已经死了。” 说着说着,他眉头一皱:“茶爷爷说,不知怎么的,我在无魂无魄期间好像中了什么邪,总是跑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怪不得你们总是要打断我的腿。” “那贵妃呢?”南易发问。 炎夏几步蹦到了平远侯府门前的石狮子上,被一位将要进门的绀青色少女凶狠地横了一眼,悻悻地跳下来,继续说道:“叶家满门抄斩,但无论怎么说,我的命也是昭贵妃救得,据调查,昭贵妃对于此事一概不知,立后一事也的确是欠叶家的。事后昭贵妃脱簪净发三年赔罪,又日日去天道观祈福,还耐心照料我,二哥哥也很争气,一直在保护我,所以父母就赦免了昭贵妃,她才得以保全。” “嗯。”南易回应。 不过炎夏猜想幸亏南易是五年前才来的莱阳,不然此事,在南易叔这,昭贵妃很可能在她接到我的那一刻就被了结了。 “嗯,对了,南易叔,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炎夏唇角微扬,一只手摸向了腰间。 * 京城莱阳外五十里有一处树林,走到尽头,就会发现一座幽静雅致,大气磅礴的庭院隐于其中,这座“杨柳堆烟,遮幕无重数”的院子就是传说中的风华别院。 院墙内,一位身着赤霞,手持长枪,绝代风华的女子赫然立于青瓦之上。飒飒风来,吹响女子头上的步摇,也吹起了她衣衫的一角,一只金色凤凰御风而出。 半响过后,破风声携片瓦的轻踏传来,又一抹红色自天而降。 两人对视而立,手中的刀剑泛着寒光。与前者的端庄大气相比,后者红的鲜艳,似火如枫。 白墙碧瓦,赤衣红霞,英气疏狂,巾帼风华。 “夏池安!” “随意!” 声音冷峻,气势外露,旗鼓相当,两道无形的压力笼罩在整个风华别院上。 两人正是当朝皇后夏池安和逍遥阁主随意,那把枪就是风华枪,那把剑便是月箫剑。 突然! 夏池安身影一转,枪出!如龙飞腾,如凤涅槃的风华枪猛地冲炽凌魔随意的面颊刺去,什么打人不打脸,直取首级才是将帅之风! 即将命中之时,随意腰身一欠,纵身一跃,竟站在了风华枪的枪尖上,拔剑声传来,月箫剑出,随意剑指夏池安,顺着枪尖掠来。 夏池安风华甩动,一颦一笑皆是绝代,她脚尖轻点,凌空翻到随意身后,那把风华枪也因刚才的惯性,在随意脚下旋转,枪身重新回到夏池安手中,她用力一挥,风华枪猛地向上,将随意逼到空中。 “你为什么要收我儿子为徒?”夏池安冷冽地质问,“你不是不知道这孩子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随意自空中旋转而落,衣衫飘然:“天纵奇才,不忍埋没!” “冠冕堂皇,明明就是你这老太婆没有孩子,硬要抢我的!”说着,飞跃而上再出一枪。 “那又如何?我随意想要的还没有失过手,与其让他拜入茶老头门下,不如拜我。”随意挥剑与其正面迎击,月箫剑风华枪碰撞发出尖锐的声响。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盼了多久。” “哼!想把我儿子带走,那就先赢了我再说。”话语间,风华枪猛地一震,发出枪鸣,随后寒芒一闪,单枪直入,“风起!”顿时狂风携卷着沙石弥漫整座庭院,风中,金光乍现。 “我顶多借个十几年,又不是不还你了,你我何须闹到如此地步。”随意眼神凛冽,月箫祭出,“洞箫!”月箫剑竟发出徐徐箫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态势飞向风华。 “本宫信你?” 金银光芒在两抹红霞的控制下相护碰撞,两人身影迷离,只剩下衣服的猎猎声与兵器的铿锵声铮铮作响。 * 天色渐暗,月明星稀。 皇宫中,身披龙袍的皇帝正坐在皇后的中宫里悠闲的品茶。 一盏茶后,果真看到一抹手持长枪的红色身影翻墙而入。 见这一幕,皇上不禁失笑,宠溺的声音传入夏池安的耳朵里:“一个两个再不走门,改日朕就下令将你宫里这门拆了!” 皇后快步走到石桌边,抢过皇上手中的茶杯,灌了下去,平稳了一下气息:“臣妾翻翻墙倒是没什么,就怕皇上进不来,看不见臣妾,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呢。” 皇上心花怒放,笑的更灿烂了,伸出食指刮了刮夏池安的鼻子,将她拉到身边坐下,端起茶壶为她添了一杯:“你去和赤凌魔君比试过了?” 皇后又一杯下肚,语气愤愤:“什么赤凌魔,那就是一个老巫婆,还是一个专门挑咱们儿子抢的老巫婆。” “好好好,老巫婆。”皇上附和:“那你们最后谁赢了?” “当然是······”皇后娘娘朱唇轻启,笑意盈盈。 下午在风华别院,二虎相争,高手过招,数招过后,随意脚下急停,身体后翻,轻功运起,飞向旁边的屋檐。夏池安紧随其后,枪抡半周,拦向随意,随意剑碰刀尖,身体一弹,来到了夏池安身后。夏池安自知不妙,迅速提枪,转身! 果然,随意手握月箫剑已经向她刺来,夏池安手腕一动,长枪一斜,落在了随意颈上,而随意手中剑也在同一时刻,停在了夏池安眼前。 皇后娘娘弯眉一展,略带无奈:“当然是平手喽~” 皇上早就料到会是如此结果,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瞥见皇后举起的拳头,才勉强肃然:“世人都知‘不赠皇天后土,只护万里江山’一人一枪,风华绝代的夏池安,和‘赤凌一战封神魔,月箫祭出天下摧’的赤凌魔。可又有谁知道,堂堂巾帼英雄,母仪天下的皇后天真烂漫,像个小孩,而令人闻风丧胆的赤凌魔随意竟也是一名女子。两个人还一直这样谁也看不惯谁,还打不过。” “什么叫打不过?本女侠是看在她孤寡的份上让着她,要是认真打,她定然与我对不上三枪就要乖乖认输。”皇后长袖一挥,力争道。 “是是是,谁也没有我家安儿厉害,什么赤凌魔,圣天君,我家安儿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皇上抬手轻轻将皇后眉梢垂下的青丝别于耳后。 “那结果呢?夏儿他去吗?” 皇后也收起了那副小女人的面孔,眉心微低,略带愁容:“我是不让他去的,独自一人闯荡江湖怎会有在章骅先生门下,在我们身边安全,我们那个时候经历了多少生死你又不是不清楚,况且夏儿能活到现在这么大多不容易,我怎么可能让他出去犯险,总而言之,我舍不得!” 话虽如此,夏池安和随意是多年“敌人”了,因此比别人更清楚,随意虽名为随意,但做事向来是谨慎的,从来不收徒,却为了炎夏执意如此,也是发现了炎夏的天赋吗?她还知道,她的男人,孩子的父亲是想让孩子去历练一番的:“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就是,舍不得。”想到这,夏池安的眼中泪水盈盈却始终没有落下一滴。 皇上点了点头,轻轻地将夏池安拥在了怀里:“南易刚给你传书,说夏儿在路上遇到了随意,对江湖很是向往,得知随意要收他为徒高兴的上蹿下跳,很荣幸可以拜逍遥阁阁主为师。” “我知道的,少年都是向往江湖的,他是如此,咱们年轻时也是如此,只有羽翼丰满的雄鹰才能高傲的飞翔,随意也说,他只有经历磨难才能战胜磨难。” “所以你的意思是?”皇上望着皇后,他想让夏池安来做最后的决定,而自己也会无条件的支持,哪怕是夏池安不同意,得罪了逍遥阁,皇上也已经做好了为她撑腰的准备。 夏池安思考良久,站起身来,看着天空高挂的明月,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少年就应该让他们独自仗剑,逍遥天涯,名扬天下!”此话掷地有声,不过刚悲壮两分钟,她就缩回了炎之初怀中,“可怜我这个老母亲,刚承欢膝下两天,还没昭告天下我夏池安的儿子没死,就让随意那个老太婆得了手,如果夏儿有了什么万一,我定要他们整个逍遥阁陪葬!” “好,就听夫人的,大不了以后夫人想儿子了,朕就派人将夏儿偷回来!” “嗯!” 夏池安听后连连点头,夫妻俩就这样想着以后怎么从随意手中将儿子偷回来。。。 “对了,去闯荡江湖总不能用炎夏这个名吧?”皇后娘娘眼中精光一轮,毕竟江湖险恶,稍不注意就一命呜呼了。 “那边叫言下好了,言下之意多美好呀!” “凭什么,言下之意就炎夏和随意呗?我不同意,还不如颜夏呢,夏天本来就是五颜六色的。”皇后娘娘小脸一黑,“为什么不叫夏炎?跟我姓不更美好?” 皇上一听,一脸无奈:“夫人,要避字的好吗?” “什么狗屁规矩!” 皇上想了想,说的对呀,改日找个机会就把这个破规矩取消了! 两人讨论了好一会,宫人们都要睡着了,才最终定下。反正大家伙都以为炎夏已经死了,表字天乐是夏将军孩子舅舅夏怀安后来定下的,除了亲人外根本没人知道,索性懒得改了。于是炎夏大英雄闯荡江湖的新名字就叫颜夏,字天乐! 天命篇 第六章 醉将晋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华灯初上,炎夏手中的令牌映出徐徐寒芒,令牌通体银光,其上有几抹红点缀,不显娇艳,反而更显寒凉,气逾霄汉,就和随意本人一样,如天空中的一轮血月,能令风云骤变。上面镌刻着的赤字,点明了它的出处。 南易看见此物,眼眸一闪,略略低沉,顷刻间便恢复了以往:“逍遥阁,赤箫令!” 逍遥阁赤箫令乃是当今逍遥阁主随意的令牌,见令如见人,只不过它并不同于阁主令,赤箫令仅可代表随意一人,不能代表整个逍遥阁。 炎夏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令牌,晃出了自己的向往。 * 当晚,两人收到了皇上与皇后的来信,于是第二天一早,收拾了行囊,改了姓名,颜夏与颜夏的叔叔正式踏上了前往逍遥阁的悠悠路,两人纵身一跃,站在城墙上回头看了一眼这人人向往的京城莱阳,不知道再回来又是何等光景了! 五花马,飞奔万里,终于赶在黄昏之前来到了颜夏前往逍遥阁历险记的第一站“松州”。 一进松州城门,两人就感受到了松州人民非比寻常的热情。 “小哥哥~小哥哥,赶路这么辛苦进来喝一杯吧~” “哥哥,快到奴家这来~让奴家为你擦擦汗~”几名身段妖娆的风尘女子,一见南易,立刻就扑了上来,拉着他就要往一边的迎春楼走。 颜夏一时讷讷,很快就大笑着弯下了腰:“叔,哈哈哈哈哈,你这是开花了呀!” 南易本就不擅长应付这个,还偏偏长了一张谦谦君子的脸,如此美男众人见了谁不欢喜。看着身边这群如狼似渴的女子,南易被胭脂味熏得一阵头疼,又听见颜夏的笑声,脸更黑了,起手就要拔剑! 颜夏一看不妙,立刻冲了上去:“姐姐姐姐,那个冰块不喜欢你们,我喜欢呀!” 众女子一听声音,转头看见了一个长相白皙,奶萌可爱的红衣少年,少年一双大眼睛活泼灵动,虽稚气未脱但已经可以看出长大以后的英俊模样,阳光照在脸上甚是讨喜,看得众人一时间忘了南易的存在。 “呀~哪里来的小弟弟,好生俊俏!快让姐姐疼疼。”说着弯下腰轻轻抚摸颜夏的脸。 颜夏灿然一笑,看的姐姐们一阵心动,要不是见他年纪太小,定要将他拉近迎春楼里好生伺候。 “姐姐们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人见人爱,倾国倾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总而言之就是歪瑞,biu特乏哦!” “哎呀,这小最甜的呦,长大后不又得像咱们的太子殿下一样,让人魂牵梦萦呀!“女子们更高兴了,一个个掩面微笑,好似仙子。 “我看呀,这小弟弟长大以后可比太子殿下英俊多了,姐姐最多再等你五年!” 南易撇嘴一笑,转眼间消失在了人群中。 被一群莺莺燕燕围着果然不是一件多美好的事情,颜夏也不知道这群有钱人是怎么受得了这么人伺候的,总之他现在感觉自己被胭脂荷包熏得浑身上下脑子疼。 颜夏草草的夸了两句,最后祝她们早日得偿所愿成为太子妃,他有急事先走了有空再来,就在一群姐姐恋恋不舍的目光下飞奔而去。 逃出了这个烟花之地,颜夏终于是来到了较为正常的街道,叫卖声,车马声,还挺热闹。 正当他暗自庆幸没被那群姐姐生吞活剥了的时候,一句“呦,活着出来了!”传进了他的耳朵。 颜夏几乎是勃然变色:“叔!真不错呀!早知道你能把我自己扔在狐狸洞里,不救你好了!” 南易一听勾了勾唇:“你想怎样?” 闻到炊饼香,颜夏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口水,南易瞬间就明白了。 两人一路来到了一座看起来还算不错的酒楼,酒楼朴实素雅,一看就不像是风流之地。为了避免刚才的情况再发生,两人仔仔细细的将酒楼的四周观察了一遍,酒楼上有一块牌匾,十分气派,牌匾上赫然刻着三个银色大字“醉将晋”。 小二看着这两个人围着酒楼转圈的怪人,走上前去,耐着性子问道:“客官,进来喝两杯?” 颜夏南易听见了肚子的号叫,点了点头,走了进去,松了口气,果然不是什么风流之地! 两人走上了楼,要了几个小菜,听小二说掌柜的新酿了一壶酒,还没取名,正等待有缘人为它提名,于是在颜夏的强烈要求下要了一壶。 “叔,你不是说这这松州民风淳朴吗?怎么咱们才一进门就。。。”颜夏摆楞着桌上的筷子,悻悻道。 南易摇了摇头,松州是京城莱阳的大门,也是东承国的第二大城池,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是守护京城安全的最后一道防线,民风向来是淳朴的,按理来说,怎么也不会出现一进城就被风尘女子包围的怪事,怎么就会变成这样,难道是因为自己长时间没有来着江湖走一遭记错了? 不久,琉璃盏,金樽,玉壶就被摆了上来。 颜夏想着这才是正常人应该吃的东西,比那淡出鸟的饭菜不知好了多少倍,撸起袖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言语不清的的说着:“这个好吸,叔,你快乘乘!” 南易表现的还算矜持,至少没像个饿死鬼一样扫荡,他拿起了酒杯,为自己斟了一杯那不知何名的美酒。 此酒极为清澈,没有半分浑浊,端起酒杯,凑到嘴边,轻抿一口,南易眼中的疲惫瞬间一扫而光:“好酒!” “什么什么??”颜夏看着南易喝酒的神情,眼神期待,喊到:“叔,给我喝一杯,我也要尝尝!”说着就要上去抢。 南易身形往后一仰,颜夏抢了个寂寞,一脸委屈。 “主上交代,不可。” “我就尝尝!娘亲她不会知道的。”颜夏苦苦哀求着。南易自己是想让他尝一尝的,毕竟这是不可多得的好酒,只不过太医说了不行,南易也只有遵命的份。 在两人抢夺之时,屏风后传来了一个温润男音:“此酒采用冬日初雪和凌波仙子的初蕊共同酿造,共花费了一年之久方才酿造而成,若不品尝一下实在是人生的一大遗憾,且此酒男女老少皆宜,小弟弟也可以喝的。” 听得此话,颜夏眉毛一挑,拿起酒壶就要直接灌,在南易的制止下,最终只获得了一小盅。 颜夏学着古人品酒的样子,小抿一口,一口下去,满脑子只有一个字“冷!”此酒入口冷的出奇,仿佛身披薄纱处在腊月寒冬,受着无疆的冰雪摧残,依旧傲然屹立。但清冽过后有千转棉柔隐匿其中,这感觉就像一位绰约仙子站在莲花之上翩翩起舞,一舞尽芳华,一舞动人心,求而不得却久久不能忘怀。 “好喝!”颜夏睁开眼睛,一口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望着天边明月连连感叹:“果然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将进酒,杯莫停!” “好诗!好酒!好少年!”鼓掌声赞叹声响起,那温润男子走出了屏风,来到了颜夏他们的桌旁:“好久没有听过如此洒脱的诗词了。小弟弟这诗可是你为我这酒所作?” 颜夏打了个酒嗝:“什么玩意?这是我偶像李太白所作!此诗名曰将进酒!” 那青衣男子挥了挥折扇没想出来有哪位伟大诗人名曰李白,因此判断这就是这孩子即兴所作,他看着少年就像观摩一块至宝,甚是激动当即下令:“将进酒,杯莫停!醉将晋,将进酒,此酒便叫将进酒!” 南易看了他一眼,筷子放下:“呵,醉将晋,江子晋。” 这青衣男子便是醉将晋的老板,江子晋,是江湖上出了名的风雅之人。 “这位客官认识我?”江子晋倒是忽略了身边这个神情冷酷的男子,幽幽开口。 “江家家主江子晋,试问这江湖谁人不知。” “对对对,都知道,嗝!都知道。。。”颜夏声音迷离。 “你知道个屁!”看着颜夏抱在怀里空空如也的酒壶,再看看他红扑扑的脸蛋,南易有一种拔剑的冲动,他站起身来,将外衫盖在颜夏身上,从他手里夺过了酒壶,将他横抱起来:“家侄贪杯,可否为我二人安排间空房。” 江子晋楞了楞点点头:“来人,带这位客官去晋上,好生招待!” 醉将晋是近几年江湖上鼎有名的酒楼,住店方面也是不可多得的豪华之所,起码相当于现在的五星级大酒店吧。醉将晋的客房主要分为三类,分别是平价的晋下,高级的晋中,以及总统套房晋上!晋上有一规矩,只有得到老板,也就是江子晋认同的客人才有资格入住,而且晋上房有且只有一间,因此住得了晋上房的可都是贵客中的稀客。 “多谢江宗主抬爱!”南易继续保持着背身,说道。 “客气,是这位小弟弟的功劳。”看着南易背影,江子晋折扇轻转,突然接道:“这位客官,鄙人不才,敢问我们是否在哪见过?你好似我一位故人。” 南易没有回答,大步走上了楼。 江子晋嘴角轻佻,顺手拿起桌上的一锭银子:“百转复千柔,深藏情和义。呵,他怎会如此客气,又怎会如此大方!” * 南易将炎夏放在的床上,向小二要了盏热茶,一边品尝一边擦试着安歌剑若有所思,就这样,一直坐到了第二天丑时。 丑时的松州城万籁俱寂,正是一片太平安逸的祥和之景,颜夏借着酒劲睡得不能再熟了,甚至发出了鼾声。可是在这均匀的鼾声,瓦片的轻踏声,接道的猎猎声打破了松州的这份寂静,南易也在声音的遮掩下,消失在了黑幕里。 天命篇 第七章 唐门唐诀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传令下去,暗中搜索整座松州城,有此令牌者杀无赦!” 松州有条街,名为宁川街,是松州城内最繁华的街道,寻花问柳盼春回的迎春楼,换盏推杯醉人间的醉将晋都在这条街上。往日里,这个时辰,宁川街早已寂静无声。但是今天,宁川街左侧的小巷里,一群人身着夜行衣,黑纱遮面,为首的手中举着一幅画像,画像上的正是一块令牌! “是!”看了画像,黑衣人三两而行迅速消失在这片黑暗中。 其中几人看了一眼街道中央的醉将晋,“你俩去一楼,你跟我去二楼,一会三楼会合!”黑衣人简单几个手势后,翻身而入。 不出片刻,醉将晋三楼的晋上房门被缓缓打开。 “嘿嘿嘿!”房间里一位少年突然发出嘿嘿的笑声,吓得几人直直愣在了门口,直到听见了“好酒!好酒~”的感叹才反应过来,观察了一周,迅速关上房门。 借着微弱的月光,几人看见床上正躺着一名朱砂红衣的少年,侧身而躺,抱着枕头咂咂嘴,又转身睡去。 “快点!”其中一位小声命令道,可是正当他们的手摸向颜夏胸口时,一个巨大的身影挡住了从窗户射进的那点亮光。 几人迅速收手,一抬头,只见一位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秃头壮汉站在了窗边背对着那月光,他手一翻,烛光迅速笼罩了整个房间。 壮汉前走两步,挡住床上的少年,伸出小指挖了挖耳朵:“你们哪来的?” 耳屎向其中一男子面门弹去,黑衣男子后撤一步,勉强躲开。 “身手不错呀!但是醉将晋客满,恕不接待,客人请回吧!”壮汉挥了挥手中的长勺,做了个请的姿势,但却有一种无形的压力释放而出。 见长勺,黑衣人面色凝重:“掌勺董回?” 壮汉嘴角一扬,吹了吹勺身上的灰尘,浑厚的声音响起:“呀,没想到还有人记得老夫,既然认识我,就打哪来滚哪去吧!”站在颜夏床边与黑衣人对峙的正是一柄厨勺掌天下,不惧苍生,不怕鬼神的“掌勺董回”,只因三年前挑战逍遥阁一门门主南宫朔,惨败,被收入江家门下,改名江回,才成了这醉将晋的掌勺人! 黑衣人迅速调整了身形,一起拔出腰间的武器,与那长勺相视而立。 不过几人很是有自知之明,在这里对上掌勺董回,他们定然是打不过的,况且这醉将晋还是江家的地盘转眼间几人已面漏怯色。 江回显然很满意他们识时务的态度:“客官还不走?那就莫怪老夫我不客气了!”说着,将勺柄握紧几分,就要出招! 黑衣人见状大事不妙,竟然就这样翻窗而逃了。 江回见状,摇了摇头:“现在这年轻人,一点冲劲也没有,和我们年轻时相比可差远了。” “嗯!”一声闷哼从江回身后响起,他咽了口唾沫,转身一瞧,好家伙,刚才感叹的时候挥勺子挥劲大了,勺身直接打在了身后少年的鼻子上。 颜夏吃痛,一身醉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烦躁的睁开双眼,只见一柄大勺子贴在自己脸上:“谁呀!” 江回咳嗽两声尴尬的收回了手中的长勺:“客官,我,你,有蚊子!” 颜夏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那柄勺子皱眉道:“那你至于拿这么大的勺子吗?” 见那人回答不上来,颜夏正襟危坐质问道:“你谁呀?怎么进来的?谁让你进来的?”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给我打坏了可是要赔我的,小爷也不多要,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银子!”江回大喊,强行忍住想要将面前这个小兔崽子胖揍一顿的冲动,丢下一句滚蛋就夺门而出。 颜夏被一勺子敲的莫名其妙,哪里还有睡意,看了看四周,南易叔又不知道跑哪去了,索性走到了窗边,想着欣赏一下松州夜景,不看不要紧,这一看竟让他看到了一位身形诡异的年轻人。 颜夏见此人眼光一亮,那年轻人明月之下,绛紫深衣,轻功运起,休迅飞凫,飘忽若神,一会儿出现在屋顶之上,一会儿隐匿于片瓦之下,进止难期,若望若还。 颜夏迫不及待的转身下楼,仔细寻找这那年轻人的身影,想要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轻功神迹。 不知不觉,他便走到宁川街的尽头:“这人消失的可真快,还没来的及认识一下呢。”抱怨着,捡起身旁的一块鹅卵石,向巷子里丢去。 “汪!呜汪!汪!!!”几声犬吠划破长空,颜夏站在原地,惊讶的像头上炸了个惊雷,待到恶犬张着大嘴,甩着口水向他扑来,他才缓过神,三步并两步,抓紧逃命。 那恶犬一路紧逼,锲而不舍的追赶。转眼间,一个纵身,就扑向了颜夏胸口,张开大嘴就要尝尝夜宵是什么味道。颜夏被恶犬的口水味熏得一阵恶心,几乎是下意识的挥拳,一拳打在了恶犬脸上,总算是将恶犬从自己身上打了下去,他赶紧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却发现自己揣在胸前的赤箫令竟然被狗踩在脚下。 看着赤箫令上凶神恶煞,牙如锋剑恶犬。颜夏忍不住颤抖,他咬咬牙豁出去了,就算自己被狗咬,也得把赤箫令夺回来! 狗吠声在整条宁川街里回荡,惊醒了睡梦中的居民,也引起了黑衣人的注意,黑衣人几个翻身,便看到了一位朱砂红衣的少年正在与一只恶犬抢夺着什么,那恶犬疯了一般,呲牙咧嘴,口涎乱飞,狠狠的朝着少年吼叫。 他们定睛一看,那灰头土脸,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朱砂红衣少年竟有些眼熟,不正是被掌勺董回护住身后的那位吗,再看抢夺的东西,几人不禁一愣,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在醉将晋杀不了他,在这街上还能让他逃走? 颜夏终于从恶犬嘴中抢回来那块自己未来师父给自己的拜师信物,擦了擦面颊上的口水还没来的及高兴,就见四位黑衣人将他团团围住。 颜夏被逼到了墙角,他很是疑惑为什么这群人要将自己围起来,难道是因为自己扰民了?不过看那群黑衣人的眼神,颜夏很是熟悉,那是杀人的眼神。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看飞碟!”趁着黑衣人回头的一霎那,颜夏一个前滚翻,从敌人裆下冲出重围,重新奔跑在松州的宁川街上,只是身后从恶犬变成了恶人。 “救命呀!救命!”颜夏大喊,他想要将南易叔召唤出来,但是喊了好几声,南易依旧没有出现,自己却因为大喊大叫导致气息不匀,眼看就要被追上,只能在心里狠狠的问候了一下南易的祖宗十八代。 就在此时,又一波黑衣人从颜夏身后的迎春楼出现,颜夏心想坏了,自己这不是插翅难逃了吗。 却发现那群人根本没有向自己追来,而是向自己身后的追兵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还没等追兵回答,为首的那人接道:“目标是唐门唐决,不是这个小兔崽子,别在这浪费时间!” 趁着这个空挡,颜夏一口气躲进了巷子深处的水缸里,果真没有再发现有追兵追来的声响,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唐门唐决?” 要说这唐门,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唐门武功第三,下毒第二,暗器第一,一身劲装,一身暗器,下毒不眨眼,杀人不留痕,那可是颜夏最向往的门派,真是想想就来劲。 不过宁遇阎王,不遇唐门,在这里碰到唐门人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等到颜夏呼吸平稳后,他打开缸盖,贪婪的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恍惚间,只见一道精瘦的绛紫色身影,挂在墙上,观察着那群追兵。 少年约莫十四五岁,一身紫衣,如若飞神。不知怎得,颜夏有感觉面前这个轻功卓越的人就是唐决,月光照下来,颜夏看见那人手中的短刃上果真刻着一个唐字,他试探的开口:“唐决?” 那人果然转过了头,扫帚般的眉毛,深邃的眼眸,警惕的望着他。 颜夏见他回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就是唐决!就因为你,害得我被狗撵,别人杀,你看我这脸,你看我这衣服,你赔我!” 那绛紫色少年一跃而下,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颜夏,扫了扫衣上的灰尘,大步向街上走去,颜夏几个箭步追上,一把拉住了那人腰间的另一把短刃:“小爷替你被追杀了那么久,你就这态度?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放开!”清冷的声音传来。 “什么?”颜夏不可思议的问道。 “我说放开!”那人的声音冰冷如腊月寒泉,不容置喙。见颜夏还没有人放开手,他身形一转,左手短刃竟向颜夏挥舞而来。 颜夏惊出了一身冷汗,几乎是下意识的松开了手:“对不起,我不是杀手,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叫颜夏,颜色的颜,夏天的夏,要认识一下吗?” 那人冷冷地扫了一眼颜夏,很快便消失在了颜夏的视野里。 * “什么?那个小兔崽子也有一块令牌?你确定吗?” 那群黑衣人,又仔细地看了看那封画像:“确定,只不过他的令牌上不是朔字,而是赤字。” “赤字?”为首的黑衣人眼眸一转:“赤字,赤凌魔,月箫剑。那是赤箫令!” 他的笑容逐渐变态:“一箭双雕,没想到这松州城内竟然有两位逍遥阁后生,杀了他们,重重有赏!”松州夜晚凉风阵阵,一阵风过吹起了他的衣衫。 天命篇 第八章 逍遥阁唐诀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那个拿赤箫令的小鬼就是在这消失的吧,给我搜!” 还没等颜夏走出这条巷子,就听见一个严肃的声音从巷口传来,随后是奔跑的脚步声,听声音这群人远远比之前追他的四个多,起码是刚才的三倍,颜夏脚步急停迅速缩回刚刚藏身的大缸里,紧闭双眼,屏住呼吸! “赤箫令?难不成他们要抓的是有赤箫令的人?可是为什么他们会杀唐诀,难道他也是逍遥阁的人,他也有一块令牌?”颜夏将身体蜷缩成一团,一动不敢动,大脑飞速运转。 听南易说,逍遥阁共有三门,每一门门主都有一块随身令牌,被称之门主令,见令如见人,另有一块赤箫令与阁主令,分别代表随意个人与逍遥阁。颜夏手中的这块正是随意的赤箫令,那么唐诀手中的又是什么? 随着巷子里,竹竿,木桶,竹筐······一样一样被翻开,颜夏的心也随之颤抖不已,转眼间整座巷子里就只剩下那座水缸没有翻过了。 黑衣人此时认定了颜夏就在缸中,他伸手拉开缸盖,一道月光照了进来,颜夏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全都凝结在了一起,不再流动,心也像被老虎钳钳住一般,无法呼吸。 可是月光刚照进一寸,就被什么东西挡了个正着。 颜夏感觉有东西顺着自己的额头滴落下来,他赶紧抬起头,手指蘸取了液体,凑在鼻前闻了闻,血迹!再看头顶,刚刚那名黑衣人哪里还有呼吸,头颅被硬生生削下去一半,这血迹正是那人头顶滴落下来的。 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颜夏惊得目瞪口呆,嘴巴大张,双手紧紧地捂住嘴巴,才强忍着没有喊出声。随后听见的就是劈里啪啦的倒地声。 颜夏看着缸沿上的脑浆,一阵干呕,立刻从缸里跳出来,只见满地的尸体,那群黑衣人竟无一人生还。被一剑封喉,被利器毙命······总之死法百怪千奇,绝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月下屋檐,那一袭靛蓝身影手握安歌剑,站在高处,桀骜的俯视着整个松州:而另一边,一袭绛紫深衣,看着平安无事的颜夏,暗自松了口气,收回指尖的寒芒! 不过,“松州大乱”还远远没有结束。 “报,没有活口了。”又是一批黑衣人,看着深巷中散落的尸体,摇了摇头。 “一群废物,抓两个孩子抓不到!寅时之前还没将那两人的人头砍下来,你们就提头来见!”为首的那人一身黑衣但其上有一抹白绸点缀,在众人中的地位昭然若揭,他猛地拂袖:“逍遥阁!” 颜夏一路飞奔,他知道醉将晋安全,但是现在整个松州都在黑衣人的掌握之中,目之所即皆是敌军,醉将晋四周更是被重兵把守,根本无路可去。 “在这!赤箫令在这!”一身朱砂红衣无论在什么时候总是那么的耀眼,一声呼喊,黑衣人又立刻向颜夏冲来。他不得不在街道巷口来回乱钻,但是那群人就像狗皮膏药怎么都甩不掉。 “来人,把弩箭给我!”为首那人,看着巷子中穿梭的那抹红光,嘴角勾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受死吧!” “铛!”一声金属碰撞的铿锵,拦腰斩断了那把弩箭,一只黑手悄然出现在了颜夏身后一把将他捞了过去。 “唔,谁!”呼吸间,颜夏被拖进了一处精美绝伦的长廊上,那人捂住了他的嘴,示意他不要出声,自己则贴在门上,观察着街道上的追兵。 那人一身紫衣,右手还带着一只做工精巧的皮质手套,与现在的作战手套很是相像,看着窗外的神情小心谨慎,似天空中的猎鹰,尖利明亮,指尖更是夹着一把利器,颜夏知道那正是唐门暗器,那群死去的黑衣人身上有不少这样的暗器!这人不正是唐门唐诀吗! “暂时安全了。”唐诀将手中利器暂时收起,靠着颜夏坐下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那群人为什么······” “你怎么会有赤箫令?”还没等颜夏说完,唐诀就抢先一步晃了晃手中的令牌,问道。 见唐诀手上拿着的正是自己的赤箫令,颜夏赶紧摸了摸自己胸前,果然不见了:“你,你什么时候拿去的?” 唐诀也没多看,随手将赤箫令还了回去:“颜夏,颜色的颜,夏天的夏。” 颜夏点点头:“是。” 唐诀眉毛一挑,一把短刃瞬间横在了颜夏的颈间,甚至削去了颜夏的一缕青丝:“你怎会有赤箫令?你是逍遥阁的人?” 颜夏看着那把锋利的短刃,紧张的吞了一口口水:“哥,你先把武器收一收,吓着孩子。”说着用手将短刃推的离自己远了些:“现在还不是,不久就是了。” “说谎!”唐诀说着短刃更近三分,尖利的眼眸死死盯着颜夏,像是要钻进他的灵魂:“阁主从不收徒。” 一滴冷汗顺着颜夏的下巴滴落在短刃上,发出滴答声:“这不凡事都有例外吗?” “例外吗?”看着颜夏的眼眸仍然镇定,唯一有的那点恐惧应该是被自己吓得,况且,赤箫令又怎会造假,唐决想着缓缓的将短刃收了回去,总之这小鬼要是敢耍半点心思,自己定当会一刀杀了他,暂且就信他一回。 见唐诀终于将武器远离了自己的命门,颜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那群人为什么要杀你?” 唐诀没有回答,反手将一块令牌扔给了颜夏,那令牌蓝黑相间,一道银光如同利剑般贯穿银河,其上一个“朔”字皎如白星,熠熠生辉,最令颜夏震惊的是,这块令牌的样式与赤箫令如出一辙:“这是?” “一门门主南宫朔,朔天令。”唐诀将令牌小心翼翼的放进口袋,语气间满是尊敬。 “所以,你是唐门唐诀?” “不,我是逍遥阁唐诀!”他的回答掷地有声,晚风吹起他束发的蓝绸,这才是少年江湖! 赤箫令,朔天令,两块令牌,将两人紧紧的绑在了一起。 颜夏舔了舔嘴唇,绽开一个微笑。“那唐哥,我就跟你混了!” “谁是你哥。”带着这样一个拖油瓶,唐诀觉得自己这辈子都走不出松州城。 “你呀,反正在到达逍遥阁之前你别想甩开我,作为师兄,你有义务保护我这个小师弟!”颜夏拍了拍唐诀的肩膀,一副登徒子作态。 唐诀懒得理会,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怎么逃出松州城,据唐诀了解,这群杀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肯定会在城门布下大量埋伏,硬闯是绝对闯不出去的。可是如果等到早上城门打开时再走,他们的援兵就一定会赶到,到时候想悄无声息的出去就是难上加难了。 “咱们现在这是在哪?是在街头的迎春楼吗?”颜夏突然发问,放眼整个宁川街,也就只有这迎春楼莺莺燕燕夜夜不休,也唯有这迎春楼是红绸粉黛万里飘香了。 唐诀点了点头,这里确实是迎春楼的内部。据唐诀所知,迎春楼的内部有一条暗道,直通城门,从这里走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但是这条暗道具体在什么地方就未可知了。 “这条暗道不会在花魁的房间里吧?”颜夏挠了挠头。 “你怎么知道?”唐诀回答。 “猜到的。”果然是套路吗,这种密道,暗道之类的东西不是在花魁的闺房里,就是在老鸨的书房里。 “哦,那你还挺机灵的。”唐诀敷衍道。 “也就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吧,你怎么了?受伤了?”颜夏恍惚间看见唐诀的右手有血迹滴落下来,顿时紧张。 唐诀咬咬牙:“不然你以为他们拦得住我?” “啊啊啊啊!!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黑衣人此时已经冲进了迎春楼内,引起一阵尖叫。 “臭婆娘,都给老子让开!给我搜,就是将整座迎春楼翻过来,也要把他俩给我找出来!” 颜夏与唐诀的脸色瞬间一变:“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了吗?” “走!”唐诀一个翻身越过栏杆,带着颜夏向他印象中花魁的房间跑去。 这迎春楼内的庭院草木林立,绿化做的是真的不错。 两人一路在草坪中穿梭,突然间脚下一松,一个直径大约一丈宽的大洞赫然出现在两人脚下,随着“啊啊啊”的惨叫,草地又恢复了往常。 “哎呀,我的腰!”颜夏一手按着地面,一手扶着自己的腰,看着情景,两人应该是掉进一个了一个洞里,只不过这迎春楼是一座青楼呀,怎么随处都是坑呢,难不成是要在这黑漆漆的坑里翻云覆雨:“老唐,你怎么样了?” “前面有光。”唐诀落地时就没有颜夏那么狼狈了,他左手握着那把短刃,正在四处观察,恰巧在正前方,发现了一丝光亮。 两人朝着光亮走去,这光亮是盏烛台,烛台后面正是一扇石门。 “我们进去看看?”颜夏问道。 唐诀点点头,毕竟现在出也出不去,还不如在这碰碰运气呢。 颜夏双手合十,喃喃道:“苍天呀!大地呀!佛祖呀!上帝呀!保佑我们一定要活着走出松州。”唐诀闭了闭眼,握在短刃上的手紧了三分。 两人对视一眼,推开了门······ 天命篇 第九章 荡气回肠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两位小郎君,真是让奴家好等呢!”石门刚被打开,娇媚的声音就带着些许欢喜传来,一名黑裙女子自房梁上飘然而下,翘坐在椅子上,她抬手将头发拢了拢,随手变出一支簪子,挽了个发髻出来。 “小郎君,你觉得奴家美吗?”女子站起身,迈着细碎优雅的步子迈向两人 ,素手无意间划过桌子,好不妩媚,真不愧是花魁,确实有些风姿。 “小心!”这一幕着实诡异,唐诀不自觉的出声提醒。 颜夏点点头,他虽然活的年头不长,但是此情此景一看就有诈呀,总不可能是这女子的恶趣味吧。 那女子看见唐诀手中锋利的短刃,颜夏手中笨拙的木棍,神情从容,若无其事,玉足轻点就来到了颜夏两人面前,她将自己的鬓间垂下的一缕青丝别于耳后,看着两人的眼神委屈不已:“小郎君这是干什么呀?” 这做作的行为看的颜夏一阵干呕:“谁是你小郎君?” 女子眼眸轻眨,笑容极具温柔,她伸手抚了抚颜夏的头顶:“倒是姐姐叫错了呢,小少年。” 一时间颜夏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满脑子的想法都是我不干净了,我不干净了,不干净了!! 反观唐诀见颜夏如此表情,嘴角竟勾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嘲笑。 “呀,这位少年笑起来好生俊俏,姐姐很是喜欢。”见到嘲笑,那女子就来到了唐诀面前,伸手就要抚摸唐诀的脸庞,身法极快,唐诀见状一个闪身赶紧躲开。 见唐诀如此手足无措的样子,颜夏笑了,笑得倒是有些猖狂,被唐诀狠狠的瞪了一眼,才悻悻的憋住了笑意。 虽然女子扑了个空,但还是对调戏唐诀一事乐此不疲,弄得他一阵脸红。看来相比于颜夏这孩子来说,还是唐诀这般青春少年更招姐姐喜欢。 “小少年,你就从了姐姐吧~”女子始终萦绕在唐诀周围,藕臂轻轻环过他的脖颈,在女子的调戏下,唐诀的眼神逐渐迷离,竟渐渐出现把持不住的架势来。 颜夏见情况不对,又闻见那女子身上又一股奇异的香味,让人有一种想要靠近的冲动,看看唐诀的行为,颜夏想来他是中招了。登时,毫不犹豫的抄起手中的木棍,一跃而起,对着唐诀就是当头一棒! 这一棒敲得唐诀一阵恍惚,一声闷哼过后,又捂住头缓了好一会儿,才站直身体,眼睛重归明亮,恶狠狠地盯着颜夏,意思是,你等一会儿的! 颜夏没空理会,刚才女子没有趁人之危已经是君子做派了,他迅速来到唐诀身边,两人并肩而立:“老唐,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是你刚刚没把持住。” 唐诀面色阴冷的盯着那名女子,眼中尽是杀意,能让唐门人中招的毒药,这女子绝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唐诀想着,面对这温柔的女子手中短刃出手,猝不及防,辣手摧花,瞬间斩断了女子垂下的发丝。 女子见状,也不再装了,她脸色一变,哪里还有之前的温柔:“不错嘛,我费劲的将你们引到这里来,本以为可以直接给你们个了断,没想到呀,还是被你们识破了。小弟弟你怎么没有中招?” 颜夏一脸骄傲:“你看见我身后四个大字了吗?” “什么字?”女子疑惑。 颜夏笑得更得意了:“主角光环!” “可能还有一点吧。”颜夏继续补充道:“我这种年纪小的孩子不喜欢你这种年纪大的老太婆!” 女子恼羞成怒,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三分:“通往城外的暗道就在我的身后,你们想走出去就先踏过我的尸体。”说罢,女子玉手一翻,一长一短两柄剑刃出现在她的手中:“二十年前我惜败于这乾唐刃下,今天就让我用长短刀断了这乾唐。” 说话间,女子身形一转,长剑扫过唐诀的指尖刀,短刃直接朝着唐诀的面门刺来。 长短刀乃上古兵器,操作极其复杂,长刀似剑扫荡世间万物,短刀为刃刃下万缕亡魂,一长一短配合无间,剑剑生花,刀刀寒芒,唐诀只有招架的份。 唐诀被逼得练练后退,右手上的伤更重三分,衣衫上有血迹透了出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硬刚是刚不过的,再如此下去,唐诀总会招架不住的,颜夏想着自己应该要做点什么,至少暂时缓解一下唐诀的压力也好。 他寻找着,突然见桌上摆着一盏油灯,灵机一动,从身上扯下来一块破布绑在木棍上面,趁着女子不注意悄悄走过去拿到了油灯“我就不信你不怕自己的一头秀发变成炸弹爆炸!” “老阿姨,臭婆娘,你打我师兄算什么本事,有能耐你就打死他呀!上呀!我看好你!”颜夏挥舞着火把很像是在加油助威。 看的唐诀一阵脸黑,他又一枚暗器掷来,女子长刀格挡,恰巧背对颜夏。“就是现在!”颜夏嘴角勾出一抹奸笑,高举右手,火把瞬间就飞到了女子身后,火焰顿时点燃了女子秀发,强烈的火光再女子的青丝上偏偏飞舞。 颜夏抓住着那丝空挡,重新来到唐诀身边,对着唐诀一挑眉,示意自己厉不厉害。唐诀则袖口一翻,一枚银针射出,直奔向女子心脏,一朵血花在女子的心前绽放。唐诀这才缓了口气,对着颜夏点了点头。 但火焰并没有困住女子多久,女子一刀下去十分决断的舍弃了自己的一头青丝,嘴角殷出了一丝血液,她强行将自己体内的银针逼了出来,呼吸间重新挥舞起自己的长短刀,看着两人的眼中尽是杀气! “你们找死!”女子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美丽,此时此刻的她就像地狱中的一位夜叉,唯一的想法就是取两人性命。 颜夏与唐诀更加紧张了,他们完全无法料到夜叉的下一步出招,长短刀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的威力真正的显现出来。 喘息间两人就已经伤痕累累了,他们打算故技重施,兵分两路一人吸引一人背后偷袭,不过可能是对刚刚发生的一幕有了忌惮,两人的偷袭屡屡失败,伤口更添几分,唐诀的右手几乎不能动了,颜夏的头也满是血迹。 “不行了,不行了,老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是真打不过这个夜叉呀!”颜夏气喘吁吁,每说两句话便要歇上一歇,还要竭尽全力躲避着女子的刀剑。 唐诀也是知道的,这样下去自己就真的要和这个话痨一起死在这了,怎么办,到底能怎么办,难不成着漆黑的方寸之地就要成为两人最后的棺材了吗?明明出口就已经出现再眼前了,唐诀看着他血迹斑斑的手陷入沉思。 “咳咳咳!!”女子一把长剑挥向唐诀,颜夏一看大事不妙,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挡在了唐诀身前,硬是被这一剑轰出去老远,呛出一口血来。 “颜夏!”唐诀实在没有想到与自己相识不过两个时辰的人,竟会毫不犹豫的为自己挡下这一击,他迅速来到颜夏身边,将他扶起,声音颤抖:“你没事吧?” 颜夏用衣袖擦了擦自己嘴边的血迹,声音虚弱:“大哥,打仗呢,你别发呆呀!” 看着颜夏还有力气吐槽自己,唐诀笑了。 “小爷我都这样了,你还笑?”颜夏也笑了,果然唐诀笑起来还是很好看的。 那女子这次不想给两人任何的喘息机会了,手中兵器一横又冲了上来。 唐诀瞳孔猛地一缩,带着颜夏一个翻身,勉强避开了那刀剑锋。 颜夏突然眼眸一亮:“老唐老唐,我找到打开门的方法了。” “当真?” “嗯!但是·······” 还没等颜夏说完唐诀就抢先接道:“那夜叉交给我!”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开始行动! “哎,真希望我以后娶媳妇,不要找一个这样暴力的人。”颜夏语气凝重,像是真的再考虑人生大事一般与唐诀交谈。 “你个小鬼,你懂什么娶媳妇吗!”唐诀再躲一剑:“不过,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是吧,是吧,谁喜欢自己的媳妇整日总挥舞着长短刀剑,像个夜叉一样!”颜夏当着夜叉的面言语更近三分,嘲讽技能瞬间拉满。 “你们说什么?” “听不懂了吧,母夜叉,说的就是你!” 女子一听暴怒,戾气大放,黑裙翻飞而起,几乎是瞬间就出现了颜夏面前,短刀掷出! “唐老鸭!”颜夏大喊,眼眸发光,如熠熠星河,突然一柄飞镖从女子身后射来,将直直刺向颜夏的短刀硬是打的左偏一寸。 短刃刺进那扇小石门,轰隆一声,门应声打开,灰尘之下暗道本相毕露。 唐诀一个足尖点地,轻功运起,一瞬间就来到了颜夏身后,暗道前方。两人望着那夜叉眼中尽是嘲讽。 女子万没想到,两人借力打力,竟以这样的方式找到了逃出生天的道路,手握长剑迅速向两人掠来,速度极快。 就在此时,唐诀转过了头,清冷的看着颜夏,一把将他从暗道里推了出去。 颜夏满眼震惊,他身后可是那柄长剑,那个夜叉,唐诀这一行为无疑是将颜夏将置于死地。 黑暗中唐诀的眼神完全变了,平静犹如一潭死水,阴冷如同万丈深渊。 他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内力全部注入在自己的右手之上,赌一把!五个弹珠般的武器瞬间从颜夏的身体周围穿出,直直飞向了夜叉,五股气力从她体内穿出狠狠地拍在墙上。 “啊!!!”一声惨叫传来,夜叉的一身内力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只感觉自己身体里好像又另外一股力量猛烈地冲刷着自己身体,而那柄剑只是扎了颜夏一下,始终没有插进他的身体。 颜夏见这样一幕终于是松了口气,他瘫软在地上:“我还以为你要卖了我呢!”擦了擦将要滴落的汗珠,继续说道:“没想到你还挺仗义的,唐老鸭,看在你把那个夜叉撂倒的份上我就原谅你这一回,再有下次,小爷我可是要揍你了。” 唐诀也是松了一口气,完全没有想到这名女子竟然这样厉害,让唐诀不得不孤注一掷,用出自己最强的一击“荡气回肠!” 颜夏刚要迈步前进,突然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来拉着他的脚,他低头一看,不禁大叫一声,他的脚上正是那名早就应该死的透透的女子,那女子满脸是血,已经不是夜叉就能够形容得了。她一把将颜夏扑到,压在在自己身下,这是要拉着颜夏一起上黄泉路。 “怎么可能?”唐诀目瞪口呆,怎么会有人中了荡气回肠还能活下来! “我怎么知道呀?快拉我出来,呼吸不了了!”颜夏不停的挣扎,但是着女子的力量大的出奇。 “快点,他们就在这里!”暗道外面那群追兵又来了,已经没有时间了,两人也已经没有再战的力量了。 “唐诀,快救我!”颜夏被压的满脸通红,唐诀紧紧的抱住女子,想要将她甩出去,终于在追兵到来的前一刻,将颜夏拽了出来,两人一鼓作气逃出了暗道,在出口盖上的前一刻顺手扔进去三颗毒球。 呼吸到了外面清新的空气,两人一起晕倒在了草丛中,这才是真正的逃出生天! “哎,当年名扬万里的长短刀墨彩还真是无用呀,连两个孩子都杀不死。不过好歹东西是到手了。”一身刺绣白衣的男子轻摇折扇,从那女子手中抠出了一块玉佩,那玉佩红的尊贵,一只麒麟凌驾于万物之上,好不威武,其上一个夏字,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待到黑衣人追来,整个密室里仅剩下一地血迹,什么黑衣花魁,白衣男子,就连密道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命篇 第十章 麒麟血玉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日出之美,胜在宁静,日出之灿,美在人间。尤其是这逃出生天后的暖日,更是让人欢喜。 “我们这是安全了?”阳光照射下来未免有些刺眼,颜夏伸手挡在眼前,小声问道。 “嗯,安全了。”唐诀醒的格外早些,现下正坐在地上处理着自己的伤口。 “唐哥,你的手怎么样了?”昨天两人是真的可以用伤痕累累,半死不活来形容,如今还能看到早上的太阳多亏了主角光环加持。 唐诀拽了拽包扎的布条,简单活动了一下右手,还算灵活,回答道:“无碍。” 颜夏应了一声那就好,撑着地坐了起来,他伸手扶了扶自己还有些眩晕的头,摸到头上竟又一圈蜀锦布料,正好将自己的伤口缠了个结实:“这是你帮我弄得?” 唐诀点了点头:“布料的报酬。” “哦,谢谢,手艺还不错。”良久颜夏才反应过来,顿时暴跳如雷:“小,小,小爷的外衣哪去了?!!”怪不得颜夏总是觉得有点冷,低头一看,原本虽然破烂但还算蔽体的朱砂红外衣,现下竟只剩下了几条红布勉强搭在身上了,其他的早已变成简易纱布在伤口上缠着了。 见唐诀依旧衣冠楚楚,颜夏抱怨:“你为什么不撕你自己的?”说着理了理自己身上的朱砂外裳,干脆还是放弃好了。 “你的舒适。”唐诀见颜夏这块布也不打算留下,毫不客气直接搜刮过来,踹进了自己的口袋,留着以后备用。 颜夏见这架势,赶忙将自己的里衣紧紧拽了拽,生怕唐诀一会儿将仅剩的衣服也抢走,那可真的要裸奔了。 颜夏的衣服可不舒适吗,五花马,千金裘,说的就是他。好歹也是个皇子,毫不夸张的说,这件衣服起码能在京城莱阳换五间铺子。可现下,两人需要怎么去弄一件衣裳成了问题,总不能穿着里衣行走江湖吧,太拉跨! “那个,哥,你愿意把衣服脱下来给我穿一会吗?”颜夏紧跟着唐诀的脚步,生怕他将自己遗弃在荒郊野外,喂了恶犬。毕竟南易叔又消失了,前往逍遥阁的漫漫长路就只能仰仗着身边的一门嫡传弟子了。 不过颜夏倒是不担心南易的安全,他们两人之所以能够平安无事的睡了一个好觉,定是南易将黑衣人都摆平的缘故。 昨日夜里至今日晨曦,松州城内城外,一柄剑光成为了所有黑衣人的噩梦,一剑安歌起,一剑万骨枯。 正午十分,两人终于是找到了一处村落,在颜夏的再三要求下,唐诀斥巨资在村庄找了个裁缝,为颜夏置办了一身勉强合身的红色布衣,又找了间茶铺,要了一壶热茶,两碗小面,用来填饱肚子。 “唐老鸭,是什么?”唐诀放下茶杯,语气清冷的和颜夏算账。 颜夏喝汤的嘴一愣,汤洒出来,烫到了手,才让他回神,“这得怎么说呢?也不能跟他说他长得呀?自己随口说的?不合理,这可······”颜夏想了半天没想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只能强行解释道:“因为你厉害,这个唐老鸭吧,唐就是你的唐,老鸭呢是,就是你一招一式都炫酷到爆炸,老是能让我哎呀,哎呀的感叹,这就是‘唐老呀’了。” “哦。”唐诀应该是还算满意,没有过多纠结,应了一声,继续嗦起了面。 两口颜夏就将那面吃了个干净:“你现在应该算是很厉害了吧?”放下筷子,看着唐诀的眼神满是崇拜,果真江湖凶险,高手如云,瞧着唐诀没比自己大几岁,武功竟如此出神入化,看来是个大腿! “刚入七品。”唐诀回答。 和众多江湖武功的分类相同,天下武功分为九品,九品之上通骨穴,骨穴之上通心境,心境之上通灵韵,灵韵之上通仙神。九品就可以称为一代宗师了,而在九品之上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由此看来。在十五岁的年纪就能有七品的成就,定是这一代的翘楚。 “昨天那个黑衣花魁呢?”颜夏又问,唐诀都差点命丧于此,此人定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九品左右。昨日要不是智取,定会丧身于此。”唐诀也是一阵后怕,真没想到,竟会派九品的高手来截杀两个半大孩子,亏得昨日运气好,不然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想想昨日颜夏的表现,唐诀不禁扯了扯唇角,不愧是阁主选的人,即使不会武功,倒也不至于成为拖油瓶。 吃过午饭,储备好干粮,两人重新踏上了前往逍遥阁的征途。 因为一路上平静得很,没有任何追兵,因此唐诀得空向颜夏介绍了不少逍遥阁的事。逍遥阁阁主名为随意,一门门主名为南宫朔,其实也是逍遥阁大小事务真正的掌门人;二门门主名为苏千柔,百转复千柔说的就是她,不过虽名为千柔,骨子里可是硬气的很;三门门主则是至今下落不明,不过逍遥阁拒不派其他人接替门主之位,美其名曰他们都不配,所以整个三门群龙无首。 唐诀便是一门门主南宫朔的亲传弟子,但他却不是逍遥阁最强之人,放眼整个逍遥阁年轻一代,实力在他之上的还有两位,一位是前阁主轩辕澈的弟子,名曰慕司恒,“听风见竹衣,公子迎风立。”是整个逍遥阁当之无愧的大师兄;另一位则是苏千柔的弟子,名为所愿,一身白衣仙子飘然,一曲清笛一世天香 。皇后娘娘夏池安被世人评价独占天下八分容颜,但如今世人都说所愿有望超越夏池安成为新一代颜绝。所愿相貌不仅倾国倾城,医术也是举世无双 ,是逍遥阁人人敬仰的大师姐。 “今晚我们先在此处过夜吧,差不多明日晌午就能到逍遥阁了。”皓月当空,两人来到了一处山洞。此地名为葬千山,地势极其险峻,每年都有数千人丧命在山中,因此就从藏千山改名为葬千山了。在此处赶路极其辛苦,两人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番,恢复一下体力,唐诀在洞中生了把火,捡了点草,勉强让睡觉的地方舒适一些。 颜夏则是在一旁啃路上买的烧饼,掰开一半,递给了擦拭着朔天令的唐诀。 颜夏见状也想着学习唐诀的样子,擦拭一下自己的赤箫令,只是手刚伸进里衣,脸色就登时一变,烧饼也掉在了地上。 唐诀见状问道:“怎么?” 颜夏将赤箫令掏了出来,猛地交给唐诀,自己则是在口袋中不停的摸索,良久,他的眼神发愣,冷汗顺着发丝滴落在地上:“没了!” “什么没了?” “我的玉佩没了。”颜夏急得眼眶发红。 “没了就再买一块呗。”唐诀说的倒是轻松。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确实不一样, 传说这块玉佩是由麒麟血凝结而成,世间仅此一块,价值连城,不过这并不是它最重要的价值,这块麒麟玉是他的皇祖母偷偷来风华别院看望他时,送给他的礼物,更是证明自己三皇子炎夏身份的唯一凭证,有它在手可以行使身为皇子的一切权利,皇祖母特意叮嘱他要妥善保管。如若落入心怀不轨的人手中,定会引起天下大乱! “到底是在哪里丢的,是在哪里?”颜夏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他仔细回忆着每一个细节,直到他看向了唐诀。 唐诀一愣:“不是我。” 颜夏当然知道不是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玉佩,既然不是粗心丢的,那么能做这件事情的定是知情者。他看着唐诀,唯一靠近过自己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掌勺董回,可是那个时候自己的玉佩还在;还有一条狗;另外一个就是黑衣花魁,难不成就是她,最后扑倒自己就是为了玉佩?! 看着洞外的月亮,颜夏内心一片死寂:“我的错,是我没有保管好,不行,我得把它找回来。”颜夏喃喃着就往洞外走去。 “小鬼,你干嘛去?”唐诀站起身来,此处地形太过复杂,贸然出去一定会迷路,而且还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一路上没遇见杀手,不代表这附近就没有埋伏。 颜夏此时哪里还听得进去劝阻,找回玉佩才是他的头等大事。 颜夏刚迈出山洞两步,一名头戴面纱的黑衣人果真自天而降,一手抓着颜夏就要将他掳走。 “别走!”唐诀站定,数十枚暗器一同射向黑衣人,可黑衣人只是猛一震袖,那暗器就擦着唐诀的鬓发狠狠的钉在了石壁里,这起码是骨穴之上的高手! 唐诀脚踏石壁,轻功一跃而起,伸手想要将颜夏抢回来,只见那黑衣人月华之下一道目光扫来,冷的令人颤抖,唐诀也始终无法再近一步。 另一处的山谷里,颜夏被那人放下:“你是谁?”颜夏害怕的连连后退,双拳紧握。 “是我。”熟悉的声音随着夜行衣被揭开,一身靛蓝色劲装重新出现在颜夏面前,颜夏满脸惊愕,一步上前,紧紧抱住南易,眼中清泪涟涟,一行眼泪不争气的滑落下来。 “叔,我把玉佩弄丢了。” 南易轻轻地拍了拍颜夏的后背,他知道,山洞里颜夏与唐诀的对话,南易全都听见了。不过南易出城之前特意去密室里瞧过,别说玉佩了,除了血迹什么都没有。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先将玉佩丢失这件事传密信告与皇上皇后才行。 “我的错,皇奶奶再三强调让我保管好,可是我还是把它弄丢了。”颜夏的眼眶已经哭的通红,低着头坐在石头上自言自语。 看着这样的颜夏,南易一脚踢了过去,踢得颜夏眼泪都抖了下来:“男人一个,哭什么?出了事就会哭,又不是人死了,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看着南易的眼神,良久,颜夏扯过他的衣角,擦干了眼泪,顺便抹了把鼻涕:“叔你说的对!我以后再也不会把任何东西弄丢了,要是再丢,我就和它一起丢!” 南易这才笑了,笑得欣慰:“这就对了!” “嗯,等南易叔你死的时候我也不哭。”颜夏也笑了。 “滚,你个小兔崽子,找揍吧你!”说话间,南易拔出了安歌剑。 天命篇 第十一章 初见逍遥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哇!这就是逍遥阁吗?”此情此景颜夏不禁激动的喊出了声,实在没有想到在寸草不生,悬崖峭壁的葬千山山后竟有这样一片“世外桃源”,而鼎鼎有名的江湖之城逍遥阁就隐于其中。 “这是逍遥城,要再往里面走才是逍遥阁呢。”一个极为温婉甜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呼吸间,一名清扬婉兮,婉如清扬的少女脚踏青云之步从天而降,看的颜夏一阵发愣,顿时间什么“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沉鱼落雁鸟惊喧,羞花闭月花愁颤。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诗句涌上心头,原来传说中十几岁就倾国倾城是真实存在的。尤其是那一身白衣,清新而脱俗,绝世而独立,真真只能用“仙女下凡”来形容。 那少女几步走到颜夏身边,玉笋轻抚他的小脸,眼中满是宠爱:“这是阿唐的弟弟吗?生的好可爱呀!” 颜夏脸上顿时染上了一抹红晕,更添可爱,他仰起头:“谢谢姐姐,姐姐才是真正的倾国倾城,仙女下凡呢。” “小弟弟可真有眼光,姐姐好喜欢呢!我叫所愿,你叫什么名字呀?”少女笑脸盈盈,活泼灵动。 “我姓颜,叫颜夏,五颜六色的颜,夏天的夏!字表天乐,大家都叫我阿乐,姐姐你也你也这么叫我吧。” “原来不是阿唐的弟弟呀,就说唐冰块怎会一个如此可爱的弟弟呢。”少女摸摸了颜夏的脑袋瓜,吐槽道。 唐诀似乎已经习惯了,只是看着两人微笑,笑容温暖亲切,就像是看到家人一般。 “大家都在呢!”远处一位身着品竹之色的清雅男子缓步走来,腰间佩着一把青色长剑,竹衣随风而动,到真有几分“听风见竹衣,公子迎风立。”的姿态。 “师兄。”唐诀两步迎上去,展开双臂来了一个兄弟之间许久不见的拥抱。 “师兄也回来啦!”所愿也很是欣喜。 这位就是逍遥阁的大师兄慕司恒。慕司恒抬手在所愿的头上抚了抚,面带微笑宠溺道:“阿愿,来,我跟你谈谈心。” 所愿顿时身体一顿,尬笑了两声,随口打了个哈哈脱离大师兄的魔爪,转身拉着颜夏就往逍遥城跑,边跑边解释道:“师兄饶命,我不是故意的!我错了!” 司恒望着所愿牵着的小少年,侧头问向身边的唐诀:“那孩子是你弟弟?” “不是。” “那是?阿愿弟弟?” “也不是。”唐诀倒是脸色平淡。 大师兄微微皱眉:“那是谁?” “你猜。”说着也踏进了逍遥城。 这逍遥阁,不对是逍遥城真是个民风脱俗的好地方,逍遥城内居民安居乐业,其乐融融。与东承国那些满是书生气的城池相比,此处充满了江湖气息,随处可见手持长刀满脸疤痕的大汉,腰间佩剑英俊潇洒的青年,酒肉开怀无话不说的儿郎。 “陈叔,要两个软酪。”所愿一路带着颜夏孜孜不倦的向他介绍整个逍遥城,其中所愿最喜欢吃的便是陈家铺子的软酪,软糯清甜,奶香四溢甚得小姑娘喜爱。不过这做软酪的不是心灵手巧得姑娘,而是一位彪汉的大叔,至少要有两个所愿高了。 相反对面铺子里的屠夫却是一位面容清秀姑娘,名曰顷舞,一手双刀舞的栩栩如生,呼吸间便可肢解一头壮牛,配合着她这名字,倒也应景。 不知怎得,颜夏见这两人竟没有丝毫违和感,果然逍遥奇葩城都是江湖好儿郎,与众不同的很! “老唐,你此去单刀顾家,回程路上可否遇到暗杀?”说得此话,慕司恒的神情冷峻下来,这一路上无论是他自己,还是所愿都没少遇见黑衣杀手。 “不少!甚至还有九品高手拦截。” “九品?!”慕司恒大惊,遇到不少追兵倒是正常,这不过大部分都在六品左右,九品高手还是第一次听说:“你没受什么伤吧?” “还好,多亏了那孩子,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很机灵。” 见唐诀难得会夸人,慕司恒看颜夏的眼神更加疑惑:“好兄弟,透个底,这孩子难不成是咱们的小师弟?” “师兄你自己猜吧!”唐诀勾唇一笑,轻功飘然,呼吸间便追上了前方的所愿,顺手抢走了颜夏还没有吃到嘴的软酪。 三人顿时打作一团,逍遥城的居民见此也是哈哈大笑向慕司恒打趣。 “果真,逍遥城没了你们还真是少了些欢乐呢!” “这又是来了位新弟子?好生俊俏!” ······· 还未等大师兄一一回答,巷中突然窜出一位腰间佩有逍遥阁令牌的少年。 那人伏在大师兄耳边说了什么,大师兄的面色顿时凝重起来,运起轻功迅速追上前面三人,带起一阵清风:“别闹了,快点回去,逍遥阁出事了!”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逍遥阁可是江湖第一城,向来是师徒和睦,兄弟和气的,近几年更是如此,怎得就会出事呢?而且能令逍遥阁的大师兄如此神色,又怎会是小事呢! 一瞬间,四人气场大变,哪里还有之前的嬉笑怒骂。 原本一盏茶的路程,不过半炷香三人便带着气喘吁吁的颜夏出现在了逍遥阁门口。 逍遥阁门前有一块石碑,高耸入云,直指擎天,其上题着四个大字何其潇洒——逍遥之阁,这便是真正的逍遥阁了。 烟霞迤逦接蓬莱,宫殿参差晓日开。群玉山前人别处,紫鸾飞起望仙台。本以为逍遥阁对比逍遥城的风格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却没想到是这样一方仙境,真真逍遥! 不过以往热热闹闹的逍遥阁门前,今日则是一片寂静。 几人匆匆的向守阁弟子询问了一下情况,便马不停蹄的冲进逍遥阁。 逍遥阁共两阁,三山,四湖,九楼,十一亭,房屋更是不计其数,在逍遥阁正中有一座大校场,弟子日常训练,逍遥城居民日常PK均可来到此处,向来是热闹非凡的,只是今天肃静的有些可怕。 按照之前那人所说,四人径直来到了逍遥阁三门,果然,还没见三门大门,便听见刀剑相碰的铿锵声,在其中有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这就是你们三门人杀的,有什么好狡辩的!” 听见杀人两字,四人满眼震惊,一个箭步冲进三门校场。 “铮”的一声,大师兄慕司恒听风剑夺鞘而出,携着万般冷意,径直插进校场中央,硬是将两拨人马分开来:“住手!” 见校场之上的那把剑是听风剑,又见远处的慕司恒等人,逍遥阁三门弟子瞬间一个个挺直了腰杆精神抖擞,喜笑颜开,纷纷呼喊:“大师兄,师兄!师姐!”语气间饱含崇敬。 三人穿过汹涌的人潮,来到校场之上。见身着曹家家服的一众弟子,正与逍遥阁三门弟子拔剑相向,周围人更是分为了两派,暗潮汹涌,剑拔弩张。 而校场之上,人群中央,赫然摆着的是一张担架,担架上躺着的是一具尸体,尸体身着曹家家服,死相极为惨烈!颈部几乎被削了个干净,下手干净利落,绝无留情,但凡要是有点良知之人定不会采用如此残忍的杀人方法。 见到这具尸体颜夏不禁想到了在松州时躲在缸里看见的那一幕,狠狠打了个寒颤。他不禁暗自庆幸唐诀把自己的软酪抢走了,才让他没有跑出去呕吐。 不过如此惨绝人寰的杀人手法,偏是逍遥阁三门的专长,逍遥阁三门修的大多为快剑,剑疾如风,剑起如雷,一剑下去这威力可想而知。 “怎么回事?”所愿问道。 根据身边人回答,晌午时分,曹家人突然造访逍遥阁说弟子曹通昨日来逍遥阁传话,但是始终没有回去,因此他们就来逍遥阁要人。搜寻的过程中,在三门武库后的水缸中发现来曹通的尸体。曹家人便一直说是三门做的。 “也不能就凭着快剑,就说是我们三门干的吧,世间会快剑的人多了!” “呵,我师弟就是来到你们三门后才丧命的,不是你们逍遥阁,难不成是天神?” 话语间逍遥阁阁内弟子与世家子弟又开始了争斗,将刚放下不久的武器提起指向对方,真有一种不死不休的架势。 “放下!”慕司恒冷声道。 “什么?”弟子难以置信,这明摆着就是曹家人趁着门主阁主不在,故意挑事,想要激发逍遥阁与逍遥阁下世家之间的矛盾,怎得大师兄竟让他们住手? 逍遥阁除了阁内弟子以外,还有以江家为代表的众多江湖世家,美其名曰,合作成长,互利共赢!实际上就是一群实力不强的世家想要抱上逍遥阁这条大腿而已。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属曹家和江家了,曹家新上任的家主,是一位及有野心的年轻人,早就不满足于依附逍遥阁的现状,近几年暗地里使了很多绊子。反观江家倒是一股清流,毕竟江家在江子晋的带领下早已实现富可敌国的目标,即使没有逍遥阁也依旧可以成为江湖上的几大世家之一。 “我说,都把剑放下!”大师兄言语间气势更冷三分,无形的威压一瞬间笼罩了整个校场。 “好好好!好呀!好呀!”突然一阵鼓掌声响彻在寂静的校场上:“真不愧是前阁主轩辕澈的徒弟,这风范简直和家师一模一样,只不过,家师命短呀!”说着,一个尖嘴猴腮,鹰头雀脑的大叔从曹家弟子间踱步而出。 这人一见到所愿,眼神发直,嘴角奸笑十分明显,看着看着,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就差口水飞流三千尺了,看的所愿连连作呕,连忙拉着颜夏站在了慕司恒身旁。 天命篇 第十二章 逍遥令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来人正是曹家的二当家曹袍辉。 曹袍辉是曹家家主的远房亲戚,因辅佐家主上位有功,武功也还算上乘,因此成功上位成为了曹家的二当家。此人极其好色,仗着自己的身份在逍遥城中为所欲为,不知道有多少女孩惨遭其毒手,是万花丛中过,一朵也不留的典范。 见自家的当家前来,曹家弟子一个个趾高气昂,满是狂傲的望着逍遥阁的弟子。 慕司恒见状眉头微微一皱,看着曹袍辉转瞬间又恢复了那翩翩公子的谦和形象,他嘴角含笑,言语恭敬:“多谢前辈夸奖,不过论寿命而言家师又怎能与前辈相比,您可是能够活到千万年的仙人呢!” 见曹袍辉满意的点着头,连连称赞大师兄会说话。颜夏等人不禁笑出声来:“大师兄真不愧是大师兄,这话说的有水平!” 听见周围的嘲笑,曹袍辉一阵疑惑,忙问身边人,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不料听了之后脸更黑了,千年王八,万年龟!祸害遗千年!这话里话外不就是在骂自己是王八祸害吗! 他大手一挥,暴怒道:“慕司恒!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我曹家人死在你这逍遥阁,没有个交代不说,你就是这样羞辱长辈的吗?依我看,逍遥阁也该将江湖第一阁的名号交出去了!” “我呸!就你,你也能算个——”说话人的叫淮择,是三门的师兄,也是一位才华横溢之人,不过还没等他骂出去,就先被唐诀制止住了,只得悻悻的闭上了嘴。 “前辈,我敬重您是前辈,但如今没有证据证明这人就是我们三门杀的!还请不要乱说!”所愿作为大师姐站了出来,柔和的声音还真让曹袍辉的怒气消了几分,却也勾起了他的色心。 见自家家主竟有些许拜倒在石榴裙下的趋势,曹袍辉身边这位叫曹增的弟子朗声质问:“什么叫没有证据,我看倒是证据确凿!师父!您倒是说句话呀!”说着还用手肘怼了怼曹袍辉。 曹袍辉见出来说话的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所愿,眼眸登时大亮,像是豺狼盯上了白兔,他耐着性子正了正衣襟,做出几分正人君子的模样:“说的是,要是小美人能过来陪大爷我喝上几杯!我还是愿意给个面子坐下来好好谈谈。” 此话调戏意味满满,逍遥阁众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个个都握紧了手中兵器,将师姐围在中间,生怕被那豺狼叼了去。众人想着,只要大师兄下令,就二话不说抄起家伙,直接冲上去,把那老头打得满地找牙!断子绝孙! 可碍于两方的关系,将那人千刀万剐的命令大师兄是下不得的。 而此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就响彻在了整座校场之上,骂出了大家的心声:“喂!那老头!我看你是真不知道自己什么德行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疯了吧!还想让我阿愿师姐陪你喝上两杯,依我看你还是多喝几碗孟婆汤早日投胎去吧!说不定下辈子还能成为一个对人类比较有用的畜生!”说着拍了拍师姐的手,作为安慰。 众人心中暗暗叫绝,始终没有说话的唐诀也附和道:“呵!想屁吃!”有了这两人开头,谩骂声顿时不绝于耳! 见此情景,曹二当家脸色勃然大变,当即抽棍而出。 那棍齐眉而立,通体散发着金属光泽,阳光一照,更是金光大放,与他嘴里那可大金牙还真有一曲同工之妙! 众人被金光晃得一时睁不开眼来。颜夏揉了揉眼睛,不禁吐槽:“不愧叫曹袍辉,真是又土又炮灰!” 曹袍辉手握长棍,猛地顿地,惊起一片飞石,发出“砰!”的巨响,戾气大放,到真有几分家主的做派。 “好呀!逍遥阁!好呀!竟敢如此践踏我们曹家,今天我就替天行道,好好正一正你们的态度!”说罢,曹袍辉抢先一步,挥起长棍,向这慕司恒四人袭来! 曹袍辉虽不配为人,但武功方面还是不容小觑的。众人纷纷拔剑起势,逍遥阁为首的三位师兄更是如此,唐诀袖中的暗器早已准备就绪,所愿也拔出了腰间的竹笛,大师兄握听风剑的手也不知觉的紧了三分,眼神凛冽,站在众人之前,却没有反击之势,也没做躲避之状! 棍,百兵之祖也!向来是勇猛,快速,多变的。呼吸间,那根土豪棍就已经蹿到了大师兄身前。 在长棍距离大师兄面门还有一丈之时,一块令牌的出现使长棍猛地停住,狂风骤停! 那块令牌通体银色,伴着棍光令牌的寒芒顿时笼罩在整个校场之上。这正是颜夏手中的赤箫令! 高举赤箫令的那人,面对凶神恶煞的黄金棍,丝毫不乱,眼神凶狠坚毅,他幽幽开口,伴着赤箫令杀气大放:“赤箫令在此!胆敢造次!” 回声死期,校场瞬间寂静的可怕,曹袍辉的手更是不住的颤抖。一身红衣,霸气凛冽,这一刻他当真以为是赤凌魔随意降临于此! 良久,伴随着黄金棍的落地声,全场一片哗然:“这是赤箫令!原来这就是赤箫令!”一时间众人望着颜夏的眼神充满震惊。只有唐诀将手中暗器重新收回袖内,嘴角上扬。 见唐诀动作,慕司恒与所愿交换了一个眼神,展颜一笑! “你刚才说,你要替谁干什么来着?”颜夏收回高举的手,假装吹了吹赤箫令上的灰尘,漫不经心的问道。 曹袍辉一听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握棍的右手还在颤抖,也不知是吓得还是气的。 在身后弟子的提醒下,曹袍辉眼中闪过一丝奸邪,他提起长棍向身后一横:“你是谁?你怎么会有赤箫令?” 听得曹袍辉的问题,众人无不是盯着颜夏,这红衣男孩来的突然,赤箫令出现的也突然,实在是令人难以反应。 面对众人的疑惑,颜夏好不怯场,一阵清风拂过,带来些许凉爽,也带起颜夏鬓间的发丝,在众目睽睽之下,颜夏朱唇轻启:“颜夏!颜色的颜,夏天的夏,逍遥阁随意首徒!”那首徒两字刻意被咬的很紧,像是在说与整个江湖听! “不可能!”曹袍辉大惊,猛地镇袖,立刻反驳。其他人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毕竟赤凌魔随意不收徒之事世人皆知,莫名出现以为徒弟怎能不令人疑心。 “大胆!就凭着一块令牌,竟敢冒充阁主之徒,来人将这小子绑了,好好查查来历!”曹袍辉说着就示意身后壮汉将颜夏抓起来。先不说江湖上本就没有几人见过赤箫令,就凭这一个布衣小鬼,即使是真的又能如何! 见壮汉当真凶神恶煞的朝自己而来,还没人阻止,颜夏张口结舌,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赤箫令,不禁在心里骂道:这是什么师父呀!这信物也不好使呀!想着一滴冷汗砸在地上。 就在此时,一只芊芊玉手,抚上颜夏肩头,望着他笑容宴宴。 “啊啊啊啊!!!”断骨声,惨叫声扑面而来,两道身影将颜夏牢牢护在身后。 两男一女三道声音映着惨叫声一道响起,响彻云霄,惊天动地,威压更是使得很多人都挺不起头来! “我看谁敢!” 三块令牌也如同赤箫令一样高举在人群中央,在璇霄丹阙的逍遥阁上熠熠发光。 江湖人可能不认识赤箫令,但是这三块众人不能忘记,也不敢忘记!朔天璀璨,未央柔刚,阁主之令逍遥无双! 逍遥阁共有五块令牌,统称逍遥令,随便一块都是可以令江湖一震的存在!尤其时慕司恒手中的阁主令!遥想当年,逍遥阁四大令牌同时出现之时,天地都为之变色,而五大令牌至今还从未一齐出现过。 人群中,有人见到这群英姿飒爽的少年郎,不禁感叹时过境迁,五年弹指一挥间,如今这些令牌再次出现已经是在逍遥阁年轻一代的手上了。 待到风波过后,慕司恒作为逍遥阁的大师兄,最先将阁主令收了起来,言语温和的说道:“前辈辛苦了,还请您来逍遥阁吃盏茶吧。” “用不着!”曹袍辉见四令同现的阵势,心有余悸,何况逍遥阁弟子向来鸡贼的很,曹袍辉很是害怕,转身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慕司恒向前一步,伸手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前辈,刚刚不是有意如此的还请您不要介怀,我们敬重您是前辈,如今曹通的死我们还没有给您一个交代,您怎能离去呢?我们这些后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望您指点一二呢!” 曹袍辉刚要发作,恍惚间感觉背脊一片寒冷,眼神一瞥就见唐诀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抵在了他的脊背上,那手中的自然就是唐门暗器指尖刃。 唐门的暗器可不是随便说说的,那可是杀人不流血的家伙,曹袍辉见生命受到了威胁,重新摆出了那副前辈的神色,他缕了缕不存在的胡须,回答道:“是有些累了,那就有劳贤侄带路了。” 说着在慕司恒的邀请下,在逍遥阁弟子的簇拥下,曹袍辉等人被请到了逍遥阁的主殿,饮茶谈心。 另一边,慕司恒暗示唐诀定要赶在事情闹大之前,将曹通之死查个水落石出。慕司恒所想也正是三人所想,曹家胆敢在逍遥阁如此行事,其中必有缘由! 天命篇 第十三章 浮云遮眼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师姐,你可以吗?”房间里,所愿一袭白衣,白纱遮面,时不时有风吹起,伴着模糊的日光,窈窕的身段若隐若现。 “你这是在质疑我?”所愿面色凝重,房间里的血腥味在四周弥漫,她手握利器,在尸体上生花。 “不敢不敢。”看着这一幕颜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赶紧追着唐诀跑了出去。师姐就是强,一张仙女的脸,一颗仵作的心,这面目全非的尸体,竟被师姐解剖的“津津有味”。 见唐诀轻功运起,便要飞檐走壁,颜夏问道:“老唐,你要去哪?” “曹家。”要说断案,抓凶,就应该从蛛丝马迹入手。唐诀解释道:“曹家可疑,说不定能找到些什么。” 颜夏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从曹家内部入手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不过他倒是没有跟去,毕竟这是在三门发生的案件,去三门探查一番是非常有必要的。 颜夏在三门悠闲的逛着,时不时抓上一两个人问上两句,也不怕那人不告诉,毕竟“令牌在手,天下我有!”赤箫令一亮,啥都能知道! 正值未时,阳光大放,一盏茶过后,颜夏一脸疲惫的躺在三门外墙角的草垛上:“又不是传送来的,也没有隐身衣,怎么可能就没人见过呢。”说来也奇怪,三门逛了大半圈,问了数十人,竟连一个见过曹通的都没有。 一片云朵飘来恰好挡着那刺眼的阳光,难不成真是浮云蔽日了? 就在颜夏想着自己应该换个角度看问题的时候,身后突然传出了簌簌声,吓得他一个闪身,躲在了草垛里,将自己埋了个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只眼睛向外观察。 只见草垛旁边的狗洞中竟钻出一个人来,那人身上穿的不正是三门的校服吗。见四周都没有人,那人扫了扫身上的杂草,慌慌张张的往外走,颜夏披着一身杂草作为伪装,悄悄的尾随上去,那人去的地方颜夏是知道的,正是逍遥阁的大堂,现在那里应该是火药浓浓! “贤侄!你这是什么意思?”曹袍辉猛地将茶杯一扫,摔了个粉碎,热茶飞溅而出,变成滴滴珍珠,四处迸溅,竟有要溅到慕司恒脸上的架势。 慕司恒也不恼,挥了挥手,示意重新上茶:“前辈,尝尝这新茶。” 见慕司恒温文尔雅的恭敬做派,曹袍辉竟觉得气场十足,为了不输给面前这个毛头小鬼,他真真端坐下来,细细的品了一番。 茶汤碧绿,茶味清香,味鲜清甜,回甘浓郁。曹袍辉喝过感觉自己浑身舒畅,内心的烦躁竟也平息了几分。 “何茶?”曹袍辉问着,一饮而尽。 慕司恒见状笑得儒雅,端起自己面前的白瓷茶杯,站起身来,轻抚阁主座,将杯中茶一滴不剩的洒在地上。 “此茶名曰高山云雾,家师甚爱。茶多之则苦涩,水过之则寡淡,如此泡法才最好。” “你什么意思!”曹袍辉拍案而起,目光凶狠的盯着慕司恒。 “前辈稍安,您不觉得这茶茶如其名,正如高山云雾般缥缈虚无吗?家师生前便想邀前辈您共品,正巧今日有缘而已。” 慕司恒说着,示意曹袍辉身后的侍者为其添茶,见茶水如丝线一般慢悠悠的填满茶杯,慕司恒才又慢慢开口:“前辈,还劳烦您品着这高山云雾,共待云开月明!” 面对这横眉怒目的曹袍辉,慕司恒双手轻抚手中那块饱含飞霜却依旧耀眼的阁主令,声音清冷:“传令下去,今日逍遥阁的待客之道便是来者不拒!” “这人这个时候跑到这来干什么呀?”颜夏将自己藏在一个大筐中,观察着这个神情诡异的男子。 这男子正欲进入,被门外看守的弟子,拦了个正着,交涉几次无果后,擦了擦满头的汗,急慌慌地跑了。 颜夏奇怪,掀起罩在身上的大筐,将门口看守的弟子吓了个半死,纷纷拔出了长剑。见突然出现的蓬头垢面之人正是晌午校场上赤箫令的拥有者,才对视了一眼,将剑收入鞘内,问道:“何事?大师兄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我不进去,我只是想问问刚刚那人是哪位?你们认识吗?”颜夏笑脸盈盈,一边问还一边理了理赤箫令尾部的璎珞。 两人见赤箫令,点了点头:“那人是三门的,叫做邬伟才,刚才想要进去被我们抓到了,怎么了?” “邬伟才呀。”颜夏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谢了,两位大哥!” 半炷香不到,颜夏一身清爽的重新站在了三门前,随便找了位小哥询问了一番,便来到了邬伟才的住处。 邬伟才家门口的院落有一株还算高大的榕树,郁郁葱葱,一看就被照料的很好,枝头上还有一处鸟窝,鸟声鸣鸣,好不惬意。 颜夏随手将乌黑的秀发甩去身后,大步迈进房间。房间温馨整洁的很,很难想象是一个剑客居住的地方。 颜夏默默念叨一句冒犯了,就开始在房间里翻找,书架,案牍,床下,柜中,都翻了一遍,竟然一无所获,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颜夏一脸不解,正常人住的房间,怎么可能这么干净,连一封信件都没有? 正想着一只鸟从窗户处飞了进来,绕着颜夏旋转飞翔。一身亮色羽毛,短尖的喙叽叽喳喳,扑腾着翅膀很是欢快,颜夏见了不禁伸出了手。 小鸟像是十分通人性,翅膀一收当真停在了颜夏的手背上,颜夏看着小鸟的眼神满是温柔,刚伸出手指想抚一抚小鸟的脑瓜,就感觉手上一阵疼痛,让不禁喊出了优美的中国话。 那小鸟赫然将他当成了美食,啄的起劲,两滴血液滴在地上,气的颜夏疯狂甩手,要将着杀手甩出去! 没曾想,咣!的一声巨响,颜夏涕泗横流,捂着头直蹲了下来。却没想那小鸟叫来了家人,围着他叽叽喳喳的嘲笑。 颜夏现在可是暴躁的很,要是有根竹签,他一定将这一家都端上餐桌,好好享受一下舌尖上的家雀! 不过现在他没有这个兴致,刚刚他的手打到柜子时,一个蹴鞠用的古代足球滚落下来恰好砸在了他的头上。 “难不成真是莫道浮云终蔽日,严冬过尽春蓓蕾。这一下没白砸!”颜夏一脸兴奋的将足球捡起来,果然! 那蹴球中有一张纸,纸上印的正是曹家的徽记! 尸体旁,三门弟子淮择指着伤口若有所思:“师姐,这个伤口,你觉不觉有点不大寻常。” 所愿点头:“能一剑砍出这种伤口,武功如何?” “至少也有八品的实力了!”对于自家的剑伤,淮择再清楚不过了,只是他们这一辈三门最强的便是他,也不过刚迈进七品的大门而已,此般利落的剑法,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有没有可能不是咱们这一辈的人?”所愿摘掉面纱问道。 “不大可能,整个逍遥阁所有的前辈都出去参加天道观论道了,要不然咱们也不至于被欺辱到如此地步!”淮择愤愤道,欺负就算了,还偏偏挑三门,若是自己的师父三门的门主还在又怎会如此! 所愿看出了他的忧伤,猛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声音清澈:“咱们逍遥阁,一阁在此,高山仰止!振作起来,这还扳不倒我们。” 颜夏揣着那张在邬伟才处找到的曹家家徽,走在逍遥城里,既然邬伟才去找二当家无果,那么就一定会去找曹家家主。所以他也打算前去看一看,只不过,刚淮择师兄来说,凶手的实力可能在七品上八品左右,但是这一路上问来,大家都说邬伟才只有五品左右和八品是完全挂不上钩的。而且剑有剑气,各不相同,一切的疑点又多了起来。 逍遥城内,凡是颜夏所过之处,皆可听见女子赞叹之声,颜夏一身红衣,一头黑发随意的用红色长绳扎在脑后,风来,吹起颜夏的刘海,少年独有的活力应运而出。 颜夏倒是完全没有脸红,边走边向这群姐姐们挥挥手,引得众人一阵欢娱。 突然,颜夏瞳孔猛地一缩,回过头死死盯着逍遥城中的醉将晋二楼,一滴冷汗顺着鬓间滑落。 他故作镇定继续向曹家的方向走,他的感觉不会有错,那是一道目光,一道充满杀气的目光!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从他迈出逍遥阁的那一刻,这道目光就在了。 “颜夏,过来!”颜夏刚到曹家门口,就见一人一把将他拽到了拐角处,压低声音问道:“你来干什么?” 颜夏见是唐诀,一直绷着的心终于沉了下来:“我来抓人呀!”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了那张印有曹家家徽的宣纸:“从邬伟才那发现的。你发现了什么?” “不得了的东西!”唐诀说罢,伸出食指指向前方的另一个角落。 那人头戴帷帽,但步伐和小心翼翼的动作让颜夏倍感眼熟:“邬伟才?” 唐诀点头:“曹府看见的说是来找曹家家主,就跟出来了,他就是那个三门叛徒。” 颜夏认同,两人确认了眼神,抓! “你们干什么?放——”那人的帷帽被唐诀一把掀开,邬伟才对阵唐诀毫无还手之力,没拔剑呢就被抓了正着!台词话还没喊完,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你该不会把他整死了吧?”颜夏问着,不自觉后退两步。 “太吵!让他先晕一会儿”唐诀手一翻,收回了邬伟才脖颈上的针:“快点!师兄顶不住了!” 天命篇 第十四章 云开月明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何时俗之工巧兮?灭规矩而改凿!逍遥阁如今将我们扣下又是什么道理?” “慕司恒!你师父的训诫,江湖上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吗?” “如此逍遥阁有什么脸面称为天下第一!” 逍遥阁如今好不热闹,曹家,齐家,薛家,令家······诸多世家,围坐在逍遥阁大堂逍遥殿内,谩骂声,谴责声,摔杯声,拍案声此起彼伏,乱作一团。 却只见慕司恒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不做任何回应,也不见任何恼怒之状,悠闲得很。 “哒!哒!哒!”拐杖敲地的声音伴着长者的咳嗽声响彻在整个逍遥殿:“都别吵,听听司恒怎么说。” 此话过后,殿内竟真的安静下来,只有偶尔的几声轻哼,慕司恒放下手中茶杯,不禁勾出一声哂笑:果然只有阁主令还是不行呀! 那老者递给慕司恒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慕司恒心领神会点了点头,起身,对着面前的各色前辈展臂,至胸前合,拱手躬身,行了一礼:“各位前辈,是非曲直苦难辩,自有日月道分明,今日各位前辈大驾逍遥阁,我自当作待客之道,何来扣下一说,如若各位想走,自行离去便可,晚辈绝不阻拦!” “黄毛小儿,曹通之死逍遥阁尚未交待,便要逐客吗?”齐家家主登时大怒:“这又是什么规矩!” 原本这种精神分裂的回答,慕司恒是懒得理会的,不过:“前辈说规矩,我逍遥阁立于江湖百年,规矩向来是——” “向来是没有规矩!”慕司恒还未说完,逍遥殿的大门便咣当一声被狂风推开!一袭白衣飘然落入殿中,身后一柄长剑阔步迈进殿内:“所愿见过各位前辈!”此话一出,慕司恒原本冷峻的脸上展现出难以掩盖的笑意。 “所愿,淮择!又是两个黄毛小儿!怎么逍遥阁如今是无可用之人了吗?” “前辈,此话差异,我们两人前来便是要将曹通之死与各位分说一番!曹通之死……”伴着众人目光,所愿樱唇轻启。 “是我们三门无疑!” “好好好呀!看如今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曹袍辉一听,顿时眉飞色舞!大手一挥,皆是狂傲之色! 众世家也是神色各异,但大部分都如同曹家一般,面对着逍遥阁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不过!”所愿话音一转,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清冷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一封卷轴如同一记利刃刺向曹袍辉:“前辈这个您还眼熟吗?” 曹袍辉见此内力大放,一把抓住,厉声道:“这是什么?”说着将卷轴打开来,面色陡然大变。 面对众人的惊讶之色,少年铜铃般清脆的声音,自殿外传来:“来!将人压上来!” 说着,一位被五花大绑的年轻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两位逍遥阁弟子押解上来。此人一见曹二当家,眼中顿时充满了光芒,无视自己身上的绳子,挣扎着攀上曹袍辉的长衫,话语间带着哭腔十分急切:“二当家,其实不是我,我还没有——” 只是还未等此话说完,颜夏便隐约感觉殿内又出现了那股逍遥城醉将晋二楼令人坠入三尺寒窟的杀气,还不等他四处观察,“砰!”的一声,那五花大绑的年轻人便整个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嘴角墨黑色的血迹如长蛇一般蜿蜒而出,眼睛也似弹珠般瞪得溜圆,甚是骇人!这人便是不久前还活蹦乱跳的犯罪嫌疑人邬伟才。 见此一幕,众人皆推桌而起,看着曹袍辉薅在邬伟才脖颈上的大手,满脸都刻着两个大字震惊! 曹袍辉扫视四周竟也是瞪眼咋舌。 “曹袍辉,你怎能杀了他?”不知是谁,先说出此番话来,随后惊叹声,质疑声便如江海般倾泻而出! “各位前辈,这卷轴内便是曹家勾结他人反叛我逍遥阁的证据;死的这人便是曹家的卧底,也是杀害曹通的罪魁祸首!”慕司恒指着这两人,语气坚决:“不过现下已经被曹前辈杀人灭口了,但这卷轴是在曹二当家的寝殿找到的,其上有曹二当家的掌印,真品无疑,还请各位前辈查阅!” 见慕司恒眼色,唐诀一个跟头翻过曹袍辉,重新将卷轴夺回手中,一展而开,示于众人。 “却是真迹!”经过在场老者的鉴定,此事自然锤上定音,本来冲在前方帮助曹家的不明所以的世家也不禁打起退堂鼓来。 “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曹袍辉沉声低吼:“今日我便反了这江湖,统一这武林。”说罢,杀气陡然大放,一身衣衫也被戾气掀起,他一脚揣向一旁看护黄金棍的逍遥阁弟子,将其震出去老远,喷出一口血来。慕司恒见大事不妙听风剑夺鞘而出,才勉强挡住,颜夏更是牢牢躲在师姐身后,他很清楚,自己上去就是送人头呀! 与曹家勾结的齐家,薛家,令家见状也是拔出手中武器,指向逍遥阁,此时逍遥阁群龙无首,只剩些小辈。颠覆江湖,此时不干,更待何时! 说罢便以曹袍辉为首直冲而上,慕司恒,所愿,唐诀,淮择逍遥殿内所有弟子纷纷拔出腰间武器,所愿一跃而起,虚无笛笛声大放,原来这便是一身白衣仙子飘然,一曲清笛一世天香。 在笛声的相伴下,慕司恒手握听风剑,狂风肆起;唐诀莲步生风,暗器更是弹无虚发,不过对于战胜曹袍辉来说,依旧是杯水车薪,望尘莫及。 黄金棍光芒夺目,但在此时此刻竟有些刺眼。 见此番混乱局面,不知缘由的其他世家,便要三十六计,溜之大吉!直直向着门口奔去。 可前脚刚踏出半步,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推了回来,逍遥殿大门突然紧闭,震得整座城池抖三抖! 月光初升,星光初显,却似乎令人置身于永恒的黑夜,箫声伴着笛声,一柄长剑绝世而出! 银白月光,恰好将刺眼的金光遮了个严严实实,随着一声惨叫,金光骤然消散,只留下那寸云开月明和万点血光。 “月萧剑!是阁主,阁主回来了!” 阁主座上,一袭霞红眸若寒玄,长剑如霜,黑纱遮面,耸立其上:“慕司恒!持阁主之令,行阁主之责,你便是如此行事的吗?” 厉声过后,一白,一蓝,两道身影自天而降,手持一琴一剑,立于阁主之后,门主座上,似人间仙子,天上繁星。 见此情景,举剑的众位敌人,面色铁青,不由得后退两步:“阁主门主都在又怎样,你们逍遥阁——” 没待贼人说完,红衣黑纱自阁主座上一跃而下,银剑挥舞,杀意随之弥漫开来:“慕司恒,你们看着!此等贼人,杀无赦!” 凌厉的剑气横扫整个逍遥殿,眨眼功夫,地府便前去数十人。 那人挽了个剑花,月萧剑顺势发出“铮”的声响,面对殿中惊恐万分的世家家主,阁主语气低沉冷肃:“如若你们当中有人要离去,请便!但再有此事发生,这便是下场!我逍遥阁立于江湖百年不衰,从前如此,以后如是!” 此话一出,逍遥殿内顿时寂静无声,只有弟子骄傲的神情,颜夏向往的目光在殿内闪耀。 良久,在慕司恒等人的问候下,众世家才算重新坐定。 逍遥阁主随意,落座在阁主座上,好不潇洒,面对众人,声音朗朗:“另有一事,还请诸位做个见证!”她的目光扫视在众人之中,终定格在一位红衣少年身上,声音洪亮:“颜夏!” 颜夏此时还沉浸在随意的霸气中难以自拔,直到被所愿轻怼过后才有所反应,大步上前,朗声回答:“在!” 随意眼眸一瞥,重新恢复了往常清冷模样:“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弟子!” “什么?”连带着颜夏皆是一片惊讶,堂堂赤凌魔竟要收徒,还是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黄毛小儿,怎能不令天下震惊。 就在众人的震惊中,颜夏笑得灿烂,对着随意二话不说就是一个堂堂正正的拜师礼。从今日起,他颜夏便是逍遥阁阁主的首徒,也是唯一的徒弟,真正站在了江湖之中! 天命篇 第十五章 拜师逍遥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华灯初上,薄雾轻开,见明月高悬于天,看星光宣曜于海,听琴声长伴于辉,闻歌声安存于山。 不知他人如何,逍遥阁又恢复了往常的热闹,祥和。 “属实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成为了我们的小师弟!”所愿眼眸轻眨,看着炎天乐狠狠的揉了揉他的脸蛋,眼睫下满是灵动,俏皮:“大师兄也是,深藏不漏呀,小阁主!” “此言差矣,师父们就是想让我担得起师兄二字,况且大家不是都有吗。”慕司恒摇了摇头随手掏出口袋中的阁主令,也是时候还回去了。 “咱们小师弟,算是一鸣惊人了,整个江湖想不知道都难了,以后见人可要小心行事呀!”唐诀拍了拍炎天乐的肩膀,嘴角迁出一丝奸笑。 “什么意思?”炎天乐不解,这好不容易能摆一摆赤凌魔之徒的款儿了,怎得还得小心行事。 “看来小师弟对自己的武功自信的很呀!”唐诀眉毛一挑,笑着又拍了炎天乐的肩膀一巴掌,抬脚,径直向前走去。 见另外两人一听也是笑得灿烂,炎天乐这才反应过来。 逍遥阁赤凌魔收徒,那么想和其弟子切磋的人自然是不计其数,自己的武功这么烂,要是不想丢人丢到全天下,可不是要躲着人走了,真是可悲呀,可悲,由此想来,以后要抽空做个口罩戴了! 待他暗自赞叹自己的聪明才智时,三人赫然已经走出去老远,炎天乐大喊道:“欸,等等我呀!” “阿乐,随意师叔刚对你说什么了?”还是师姐温柔,见炎天乐追赶不易,硬是让两人一起等着追来,问道。 “没什么,就是说让我明天辰时去笙箫峰找他。”炎天乐回答。在时间结束时,阁主突然出现在炎天乐面前,扔下这么一句话来,炎天乐思考着问道:“师姐,师父他长得帅吗?” 这问题问的几人一愣,再三思索过后,师姐回答:“非常帅气!” 秉承着长得越帅人越狠的军训定律,炎天乐在心中暗暗点头,看来没有好日子过了。 踱步在逍遥阁内,隐约闻到其下逍遥城的饭香,听见肚子的呐喊,三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了大师兄慕司恒。 “那么,为了庆祝咱们的小师弟,来到逍遥阁,大师兄你是不是应该担起身为师兄的责任来。”所愿带着炎天乐一齐眼巴巴的望着慕司恒,眼中尽是祈求。 “我请?师姐为何不请?”慕司恒双手在胸前一抱,面带微笑,眼神戏谑的看着所愿。 “你忍心让一个女孩子花钱吗?” “那唐诀,阿唐为何?”慕司跟在唐诀身后追了上去。 却只遥遥听见一个字:“穷!” “那好——” 还未等大师兄说完,众人眼眸一阵灵动,眼底光芒大放。所愿一手拉着炎天乐,一面跟着唐诀,三人一齐冲向逍遥城。 “轻闻醉将晋有一新酿,名曰‘将进酒’,本小姐要去品尝一番!” “算我一个!”唐诀附和。 “我还要吃烤鱼!” 看着远处的三人,大师兄摸了摸自己即将就要空空如也的荷包,一脸苦笑。 * 一门的门主殿,名曰朔天,与其令牌同名,深藏于星辰朔月之中,确实风雅。朔天殿内还有一座亭台,名唤天亭,远观像隐匿于天穹之内,确实玄妙。 只不过,所居之人却与居所之名大相径庭。南宫朔,三门门主,恰是真正掌逍遥阁事务之人,一心想要附庸风雅,学道家般飘然出尘,但苦于没有那个机会,只得自诩天亭,以表向往之心。 而此时此刻,同四位弟子一般,三位师父也是齐聚天亭,观月光之下云海万千。 “他们,出现了吧!” 酒气伴着月间薄雾飘向远方:“是呀!” * 帘雾卷清霜,画作远山长。次日清晨,距离辰时还有足足两个时辰,炎天乐便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早早的等在了笙箫峰上。观远处红日徐徐生出,光晕笼罩上身体,他的眼眸也散发出耀眼金光。 炎天乐坐在山顶的巨石上,百无聊赖的观着日出,看着云潮。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又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一只小松鼠蹦跶到他的肩头,毛茸茸的尾巴搭在炎天乐的脖子上,抚来抚去,吓得他差点没从石头上一飞而下,连带着小松鼠一命呜呼。 炎天乐稳了稳身形,擦了把冷汗,将小松鼠托在手上,见它的小爪不停的指着前方,难不成这是师父派来的向导。 抱着一探究竟的心态,炎天乐跟着小松鼠一路蹦蹦跳跳,穿过深林,果真在山巅处,发现一座庭院。 那院落周围种满了万年青,独特的木屋很是别致,与风华别院相比更有几分江湖隐居的意境。很难想象,在这高出不胜寒的山巅之上,竟有这样一处地方,如若月上柳梢,便是诗词中说写的明月来相照吧。 院落木门大开,一看便知,正在等着自己入内。和小松鼠告了别,炎天乐正了正衣衫,理了理头发,摆正姿态,走了进去。 内里一块巨大的屏风,日于月,笙与箫,交相呼应,竟出乎意料的祥和。木屋花香奕奕,温馨的很。 “来了。”清冷的声音自屏风内响起,在这恬静的木屋中竟不显得突兀。 炎天乐声音清脆,语气恭敬,满是少年气息:“师父好!” 见师父没理,炎天乐又问候一声:“师父早,感谢那日救命之恩!” 这师父真是神出鬼没的很,半天竟也没等到回应。要不是时代受限,炎天乐真真要怀疑里面是不是放了个录音机,定时播放。 不过他倒是也不介意,都说实力越强悍的师父越高冷,依自己这位师父的高冷程度来看,那必定天下无双呀! 听里面迟迟没有回应,炎天乐:“师父,师父······”的又唤了几声,转身干脆走出了木屋。 数着院落里万年青树叶,实在有些无聊,炎天乐满脸惆怅:“手机,电脑,游戏,漫画,小爷我的快乐呀!!” 数了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身后的木屋才传出笃笃的脚步声,炎天乐应声回头,果真是那袭熟悉的红衣,那抹黑色的面纱,那柄华丽的长剑,清冷的眼眸正望着炎天乐。 这是炎天乐第一次近距离看自己的师父,虽有黑口罩遮面,但炎天乐感觉此人必定英俊潇洒,棱角分明。两人对视了良久,炎天乐竟从那眼神中看出了些许惆怅。 “难不成是我的根骨太差,师父后悔了?”炎天乐想着眼神不自觉的闪躲,他试探的开口,想要讨好师父,叫师父千万不要放弃自己:“师父早,您吃了吗?” 还未等随意张口,炎天乐的肚子倒是先说话了,尴尬一笑:“师父,要不咱们一起吃点?” 两声巨响,一缕黑烟,逍遥阁校场上的众人看着笙箫峰的方向:“笙箫峰这是怎么了?” “失火了?” “火药吗?” “难不成时武功?” ······ “咳咳咳!!!”一阵黑烟喷来,炎天乐慌乱的从厨房中踉跄而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抬眸,恰好赶上随意嗦完阳春面的最后一口。见炎天乐出来,随意也不抬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那位送面上山的老头将另一碗面端上来。 炎天乐一脸震惊的愣在原地,头上的灰尘依着凉风,漂浮在空气中,引得随意连连挥袖,将嫌弃两个字刻在脸上。 一旁卖面的老头见此情景难掩笑意,时不时蹦出的笑声,让本就食不知味的炎天乐更添酸涩:“真是丢人丢到家了,什么师父呀,这是······”他想着不时的瞥向两人,本想着为师父尽一尽孝道,没曾想。。。 半个时辰不到,有关逍遥阁又添一活宝,大师兄的悲惨之路,逍遥城的热闹非凡一类的言论就迅速传播到了逍遥城的大街小巷,成了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不二话题。 一碗面过后,炎天乐看着面色冷峻的师父,正要悻悻的开口,可话还没说出去。 “不怕?”随意突然开口,声音竟有些慵懒温润。 炎天乐一愣:“什么?” “杀人。” 看别人杀人,炎天乐是不怕的,毕竟自己无论怎么说都是在警察的收养下长大的,推理小说恐怖片什么的更是没少看,尸体,杀人什么的早已经适应了。不过要是让自己去杀人,炎天乐必定会吓得神魂颠倒。 见随意点了点头,炎天乐自觉师父对自己还算满意,灿然一笑,问道:“师父,您吃饭的时候也是一直带着口罩吗?冒昧的问一下,您该不会长得奇丑无比,差强人意吧?” 随意眉头一皱,炎天乐又问:“师父,您愿意摘下来给我看看您的尊容吗?” “有能耐自己摘!”撂下这句话,随意便自顾自的站起身来。 炎天乐一听,眉头一挑:“自己摘就自己摘,师父,小心了!”说着,便借木桩之力,向前扑去,那手指堪堪的掠过黑纱,还未待抓到。只见随意内力大放,竟直接将他轰出去老远,直撞到木屋的木墙上,震下了檐下的鸟巢。直直的晕了过去。 炎天乐高高起势,悲惨落地,随意见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少时,炎天乐便被扔在了二门门口。 天命篇 第十六章 剑气戾气不放弃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疼疼疼!!!师姐你轻点!!” 少年狼嚎鬼叫的哀嚎传遍了二门的每一个角落。 尤其是二门的门主思量殿,一众女弟子更是将耳朵捂了个严实。 “小徒弟,这是挨揍了? ” 苏千柔一身白裙,翘腿侧卧在椅子上,望着炎天乐,面容温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比其徒弟更添了几分女性特有的仙韵。 炎天乐一脸委屈的点头,不禁抱怨,这师父下手也太狠了。 “好了。”不过片刻,所愿拍了拍天乐的脑瓜,递给他一瓶药来:“这个拿着,晚上再涂一次,明日便可以生龙活虎了。” 炎天乐粲然一笑,接过瓷瓶,还好自己有一个医术高明的宝藏师姐。 确如所愿所言,第二天辰时,炎天乐准时与小松鼠一同出现在了笙箫峰的木屋门口。 “招财!等我!小爷我今日必定成功!”木门前,炎天乐眼神坚毅的对身边的小松鼠说道。 松鼠像是听懂了炎天乐的话,两人对视,坚定点头。 见木门轻开,炎天乐问候道:“师父早!” 随意见状,点了点头。 吃完送面老头送来的阳春面和今日补品酱牛肉,感叹一下古代外卖的强大,碗筷一拍,便又开始了今日的挑战。 “师父!看飞碟!”炎天乐大喊!见流星,系鞋带,看飞碟此方法在炎天乐上一世短暂的生命中,可谓是屡试不爽! 话落,趁着随意抬头看天空的空挡,炎天乐猛地伸手,一把将随意的面纱薅了下来,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得手了!哈哈哈哈哈!”炎天乐满脸得意,对着蓝天,握拳庆祝。 “什么得手了?”熟悉的清冷男音突然传来。 炎天乐一愣,只见一只真碟直冲其面门飞来,随意面纱随着清风摇摆,一碟将炎天乐打回了现实。 闷哼过后,炎天乐眼神迷离,愣愣的倒了下去:“师父,看飞碟~嘿嘿嘿飞碟~” 于是,二门的一众弟子,又看见了那个红衣少年四仰八叉的被扔在了二门门口,又听见了那石破天惊的惨叫。 “小徒弟,又没打过?”苏千柔放下茶杯,美眸轻扬。 炎天乐点头,满脸委屈:“打人就算了,还打脸。” “还真是师叔的风格呢。阿乐,这就可以了!”所愿抿嘴一笑,说道:“早晚各涂抹一次,三日后便可以恢复你英俊白皙的小脸了。” 于是第三日辰时,晨光熹微,不死心的炎天乐,脸上缠着绷带,对身边的松鼠说到:“招财!你放心吧!今天我一定不被打脸!定能醒着下山!” 饭后,炎天乐果真做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姿态,没有搞偷袭那套。两人堂堂正正的站在庭院内,四目相对:“师父,小心了!” 说着举起拳头,正面向随意袭来,竟隐约带起一阵拳风。 随意见状眉头一皱,炎天乐知道,师父以为他要正面硬刚。 当两人还有一丈距离之时,炎天乐脚下急停,冲向一旁的木桌,嘴角勾起一丝奸笑:正面硬拼,怎么可能,自己有几斤几两炎天乐还是清楚的。 他这两日观察到,师父面对自己时都不会随身佩剑,反而是将月箫剑放在木桌上。“也就是说只要借月箫剑一用,就还有机会!” 想着炎天乐一个翻身竟成功拿到了随意佩剑月箫。 果真,见桌上的月箫剑落入炎天乐手中,随意眼底竟映出淡淡惊慌,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般闲庭,甚至对着炎天乐运起了轻功。 炎天乐见师父如此慌乱再也隐藏不住嘴角的笑意!“成了!”面对随意,月箫剑出鞘:“出鞘呀!你倒是出鞘呀!” “嘭!”的一声巨响,白昼黯淡,青天白日竟亮起了月光,肃杀之气冰冷刺骨。不过片刻,月箫剑便重回到桌上,没有半分变化。 不久,大家便又在二门门口看见了那位悲惨的红衣少年。 二门上,思量殿内,二门门主苏千柔一身白衫,立在床旁。大师姐所愿手持银针,隐约有汗滴滑落到衣上,随着最后一针干净利落的施下,床上的红衣少年眼睛猛地睁大! “阿乐,你醒了?” “我这是?”炎天乐问道,虽然这几天他都是一睁眼便是二门,可从不见两人如此紧张的神情,难不成是今天师父认真了? “我还想问你呢?小徒弟惹师父生气了?”苏千柔揉了揉他的头发,温然道。 炎天乐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仔细回想起来:“应该是没有呀,我还没看清师父是怎么出手的,我就又出现在这了,难道这就是神和人之间的差距吗?”想着今天的经过,他连连感叹。 炎天乐今日的伤势格外重些,即使是师姐这般的神医,也是一时半会好不了的:“看来月箫剑真是碰不得,师父下手可真狠!”想来前两日空手赤拳,好歹还能活蹦乱跳,今日手握月箫,师父便毫不留情呀! 听得此话,苏千柔难得收起了笑脸,微微眯眼问道:“小徒弟,你动你师父的月箫剑了?” “嗯。”炎天乐见两人的神情,只觉得心惊,他懵懂的点了点头,声音逐渐放低,活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因为一直打不过,看到了月箫剑,想着用武器的话,应该有点机会,所以就······” 苏千柔莞尔一笑,伸出纤细雪白的手指,点了点炎天乐的鼻尖,玉笋轻摆,难以想象这竟是习武之人,苏千柔的声音极其轻柔:“小徒弟,以后万万不要用,若不是你的师父,你怕是要在此处躺上半月了。” “嗯?”炎天乐不解。 “因为!”所愿放下手中的布条,款款起身,伴着房间内的缕缕幽香,语气郑重:“剑气!” “剑气!这么强的吗?”说实话,炎天乐自以为看了这么多年的小说,漫画,对于剑气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只不过,自己又不是月箫剑的主人,怎得还能使出月箫剑的剑气? 苏千柔理了理长发,语重心长的解释道:“琴有琴韵,剑有剑灵,剑亦有剑气! 剑各有异,剑气亦不同,尤其是月箫剑!” 说着她站起身,向前迈了两步,抬头望向天空,淡薄的日光穿过纸窗映在屋子中央,她身形一转,逆着光,虽看不清她的脸庞,却可感受到她那遥不可及的飘忽:“月箫剑可是戾气!” “戾气!”炎天乐愕然,戾气即暴戾之气,与和气相对,恰是杀气至极的产物。怪不得拔出月箫剑时炎天乐只感受到了彻骨寒意奔涌而入。 “是呀,就是戾气。而且此等戾气只有武功到达随意境界时才可以不被其所伤,所以小徒弟呀,切记不得使用月箫剑呀!” 炎天乐自思量殿返回笙箫峰山脚下的住处时, 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这番话:可若是月箫剑使不得,我还没有佩剑,我该如何摘掉师父的面纱呀? “欸,你听说了嘛,今日又有一位女弟子向唐诀师兄倾诉爱之意。” “听说了,听说了,结果别说定情了,那姑娘等了半晌,竟只等来了一只断念小箭。” “这姑娘也真是可怜呀。”不远处,两位逍遥阁弟子并肩行来,见了炎天乐还特意将音量降低三分,却还是被炎天乐听了个仔细。 “唐诀。”炎天乐不由得露出一丝奸笑:“我怎么把暗器给忘了。” 朔天殿外不远处有一处院落,院落风格大体与朔天殿相同,只是小上许多,距离校场近上许多,更有市井之气。 走到此处,还未叩门,便听内里传来阵阵破风声。 风破木碎,正是暗器没错! 炎天乐抬手刚搭上门,只觉数道杀气直冲他来,勾起鬓间的黑发,狠狠的定进身后的墙上。震落数块砖石,掀起一片尘埃。恰是回仙郎在人间世,万一飘然袖剑过。 这要是在战场上对着敌人,炎天乐定然满脸兴奋,可当下炎天乐只觉冷汗直流,抬起的手直愣愣的僵在半空。 “炎天乐。”院内冷峻的声音飘然传来,门上一条缝隙应声而开。 冷气骤然消散,炎天乐才得以平稳呼吸,理了理被暗器扫过而缺少一块的刘海,抬脚,砰的一声顺着缝隙踹开大门:“老唐,你干嘛!我头发!那姑娘就是被你这么吓跑的吧!” 唐诀懒得理会,自顾自的甩出几只袖中小箭,精准的击碎落花:“何事?” “我想——” 未等炎天乐说完,唐诀又是几只小箭射出,速度之快,出招之异,甚至令炎天乐暗器出自何处:“打不过?学暗器?” 见唐诀知道此事,炎天乐满脸兴奋,连连点头。却只等来了一声:“不行!” “为啥呀?老唐!” 最后一朵落花被暗器穿过,花瓣翩飞而下,恰好与其它花瓣组成了一个花字“笨!” 炎天乐登时大愠,转身何其潇洒:“你才笨呢!切,小爷我不学了!” 一只脚踏出大门,才听唐诀淡淡的回了四个大字:“慢走不送!” 炎天乐一甩头:“不对呀!” 半晌又将那只脚迈了回来,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前途,小爷我忍了:“师兄~” 天命篇 第十七章 认输否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老唐,你小心点,注意安全哈!” “放心吧!我很安全。” “我说的是你注意我的安全!” 唐诀的庭院里,炎天乐不住的大喊,声音中还带有略微的颤抖,要照以往来说,炎天乐定要好生调侃唐诀,可如今他可是连多说半个字都不敢。 百米外的院墙前,颜夏头顶花朵,手托红枣,嘴衔璎珞,紧闭双眼一动不动的站着。 一阵风吹过,一道凛冽的寒芒杀来,在到达目标的前一刻,分为四道利光,带着墙壁破裂的声音,花瓣,红枣,璎珞,应声而动,被钉在墙上动弹不得。 炎天乐眼睫颤抖着睁开一个缝隙,见没了杀机,才敢叹气。 这是唐诀研制的新款暗器,名曰花开花落,是取花落一瓣,花开一朵。极为犀利,极为悲凉。 当然最为悲凉的当属炎天乐,在他的苦苦哀求下,唐诀终于答应将他的毕生所学授予炎天乐,但至于能学会多少,就要看悟性如何了。 “说什么感受暗器,感受暗器,我看就是缺一只小白鼠,还什么悟性如何,分明就是命大否!”炎天乐抱怨着,看着走来的唐诀,又忍不住递去一个白眼。 唐诀倒是也不在意,示意炎天乐站好,便要开始下一轮的出招。半个时辰过后,炎天乐的红色衣衫便又深了三分,那是被冷汗湿透的结果。 “老唐,你在逗我?我看我还没被师父打死,就先被你打死了。”炎天乐瘫倒在椅子上,猛灌了一壶凉茶,才算是勉强回了口气! “随你,反正我弹无虚发。”唐诀一把夺过炎天乐手中的茶壶,转身大步走向屋内。倒是如唐诀所说,确实弹无虚发,也就是帮助炎天乐换了个发型罢了,毕竟新式武器,有些剑气是应该的。 炎天乐见状不妙,小跑追了上去:“别呀,师兄,我信你的。” “那好。”唐诀嘴角牵起一丝邪笑,活像个绽放的罂粟,“暗器感受的不错,便进行下一阶段的试炼吧。倒也不难,我使用暗器攻击你,你躲,这样才能找到敌人的逃跑规律,一击必杀!” 炎天乐一听,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拔腿便跑。 唐诀见状二话不说,一套袖箭飞射而出,见炎天乐堪堪躲过,又是一计断念小箭擦着他的发丝飞过,随后身形一转,一件暗器如花开无声,花落平常,隐匿与花中,雾里,却带着万般杀意,自唐诀处脱手而出。在距炎天乐还有一尺处,猛地凋零,散入空气中,消失不见。 炎天乐却猛地止步,瞳孔一缩,嘴角殷出一丝血来,转头望了一看唐诀,喃喃道了声:“唐诀杀我。”便眼睛一横,栽在了地上。 不久,刚离开不到半天的炎天乐又重新躺在的思量殿中,还带着所愿的质问一同回响。 “唐诀!这是怎么回事!” “教暗器。”唐诀低着头,却一脸无辜。 “暗器是你这么教的?”师姐难得气的跳脚。 “新的,不熟练,还有救吗?”唐诀说着从袖中将花开花落取了出来,给师姐观赏。 “拿开!你先出去吧!”所愿玉袖一挥,将唐诀推了出去。 唐诀倒没有回去,随便找了一颗歪脖树小憩起来,约莫半炷香不到,伴着大门的哐当声,唐诀也被人一脚蹬了下来。 “你竟然还在暗器上下毒了?”所愿隔着白纱夹着那“几缕落花”,举在唐诀面前。 “嗯,我的暗器一直有毒!”唐诀点头,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说早膳吃了什么。 “对,我倒是忘了你,暗器第二,用毒第一了。”见唐诀神情,师姐将白纱猛地抛给他,“没在夸你,什么毒,解药给我,快点!你该不会让我现在去配解药吧?” 逍遥阁内有两大奇葩,一位是唐诀,另一位就是师姐,唐诀毒药精通,而师姐向来是熟知解药,神医盖世。因此唐诀下毒,所愿解,已经成为了江湖上令人津津乐道的一桩妙谈。 师姐倒不是解不了此毒,只是现在去配解药,回来,只怕小师弟的尸体都凉了,于是在所愿的计谋下,真就将解药骗了出来! 半个时辰过后,炎天乐便在师姐的拯救下,又看到了这个残酷的世界。 若问解药怎么骗来的。说话间,师姐指间猛地出现一根针来,只让唐诀也中毒,解药不就手到擒来了吗。 “哎,小徒弟真是可怜,被师父打完被师兄打,竟一日之内两次与地府擦肩。”炎天乐醒来时,苏千柔恰好踏进殿内,看着炎天乐的眼眸中尽是温柔,让炎天乐不禁感叹,为什么苏千柔不是自己的师父。 不过名言道“苟有恒,何必三更起五更眠;最无益,只怕一日曝十日寒。”炎天乐向来就不是一个会退缩的人。调整好状态,第二日炎天乐又出现在了唐诀处,誓要将暗器学个八九不离十。 只不过事与愿违,几日过后,暗器学了些皮毛,抗击打能力倒是强了不少,笙箫峰上,连续躲了三次攻击,令随意都惊讶了不少。 半月有余,炎天乐在二门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想学的没学到,跌打损伤,四仰八叉倒是领会了个七七八八。 凭借跌打损伤的皮毛,炎天乐想着在逍遥城中搭个药台,指不定还能赚上点小钱花花。 “小师弟,你今日怎么没去笙箫峰,反而跑这来了?”以往此时众人是铁定见不到炎天乐的,可今日竟在鹤荀前辈处见到了他。 此事说来话长,昨日恰是炎天乐拜师随意的一个月纪念日,也是炎天乐被虐一月的纪念日,炎天乐一如往常般起床,洗漱,喂了小松鼠招财,然后在距离辰时还有一刻钟的时候登上了笙箫峰。 “师父,我今日有一新招式,还望您指教。”炎天乐表情郑重,甚至躬身向随意行了一个抱拳礼。 随意放下碗筷,拿起桌上的月箫剑对了炎天乐点头,示意他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 “师父,那您听好了。”炎天乐说着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心态尽可能放的平缓,他望着随意的眼眸中尽是坚毅,恰有一种阵前将士视死如归的气魄! 在随意的注视下,在云雾的渲染下,炎天乐唇齿轻起,三个大字传入山间,传入溪流。 “我认输!” “什么?”半晌过去,炎天乐只是平稳的站在那里,没有半个动作,也没再说一句话。原本随意以为这定是如同前两次一般,事出反常必有妖!但如今看来这孩子难不成真的放弃了,这让随意怎能不惊讶! “师父,我认输!”炎天乐面对随意凛冽的目光,只是淡淡的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说辞。 随意的手,不自觉的拂过剑上的纹路,看着面前的徒弟,眉间蕴了丝冷意,墨瞳一转竟扯出一丝笑来。 只不过一霎那,一种无形的力量便迅速席卷了整个笙箫峰,黑夜翻滚而来,空气中竟暗含些许冰晶。 炎天乐只觉得恐怖,这种感受就仿佛被压入万尺魔窟,天上只有一轮血月,透着彻骨寒凉,而这魔窟之中只有他自己,难道这就是死亡? 一滴冷汗顺着发梢滴落在脖颈处的月箫剑上,伴着剑气,冷汗煞时化为一片虚无,这是随意第一次对炎天乐拔剑。 “罢了。”轻叹声传来,炎天乐终于又呼吸到了那片薄雾,虽然依旧凉意十足,确饱含生的希望。 他握拳的双手缓缓放松,紧闭的双眼也逐渐睁开,阳光穿过云雾重新照耀在笙箫峰上,望着立于云端之上的赤红身影,炎天乐竟感觉那人分外孤独。 “师父。”炎天乐轻唤。 招财蹦蹦跳跳的跑来,对着他做出逐客之状。 “师父,您听我说。”炎天乐一挥衣袖,迅速向前迈了数步,见师父的背影不在那么遥远,才继续开口:“师父,不责人小过,不发人隐私,不念人旧恶。我觉得您之所以遮面定然有您的道理,我好奇您的容颜,也想继续向您挑战,但如今我打不过您,是我没有资格知道您的真面目。师父,我想向您学习武功,也想有一天变得像您一样厉害。我认输,不是在挑战您的方面认输,而是在探索您的秘密上认输。不久之后,我定有资格让您将面纱摘掉。” 此话说完,炎天乐有些缺氧,但是现在师父的回应比什么都重要。 薄光笼罩在随意身上,他的红衫在光下逐渐辉煌。许久,他抬起右手,托起那寸日光:“去鹤荀处待上三月吧,待你归来便教你剑术。” 炎天乐微微一怔,眼眸中满含光芒。 良久,笙箫峰山巅之上落下一人,立于随意身旁。皆从其朔,天曜瑶光。 “这少年,还真是狂妄,的确该去和鹤老处磨练下心性。”他随手抓起那只松鼠:“不过,少年不就因为狂妄才被称之为少年的吗。” “我闭关的这段时日,他便交给你了。”声落,便只剩下那朔天沐浴在云海之中。 天命篇 第十八章 驾鹤西归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逍遥阁,江湖第一阁,其有三门世人皆知。但如此庞大的江湖之城,又怎少的了文人大家!逍遥阁中最为著名的便是玄正院,而玄正院鼎有权威之人当属鹤荀,传闻此人一身正气,教导有方,是皇宫贵族,江湖世家培养人才的不二选择。 遥想当年,先皇亲自邀他入朝为官,担任东承国自立国以来的首位祭酒,他却一身玄衣,托茶而坐,生生拒了,并扬言“人间至宝,怎可与世俗共论。” 此话一出,迅速引起轩然大波,世人皆称赞他为“晴空一鹤排云上”的谪仙人,因此无论男女老少提到鹤荀总会尊称一声“玄游仙人”。 可是横看成岭侧成峰。 “小师弟,是不是惹得阁主生气了,才会被打发到这来?”逍遥阁内无论是谁见到炎天乐总喜欢唤一声小师弟,来彰显自己的师兄身份,炎天乐对此事倒也不恼,一口一个师兄师姐,蹭饭蹭的不亦乐乎。见阁主的徒弟不似其师那般高不可攀,再加上炎天乐本身脾气不错,讨喜的很,众人迅速热络起来,打趣什么的早就成了家常便饭。 “这怎么了?”看着大家对自己同情的眼神,炎天乐不解的问。 “你不会还不知道呢吧?”几人将炎天乐围坐一团,据他们所说,这玄正院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分明就是古代的牢狱,现代的熊孩子管教中心;玄游仙人也没有民间传言的那般出尘,简直就是罗刹。那人正欲往下说,却听见了熟悉的咳嗽声。 “都围在这做什么呢?先生快要到了。” “大师兄!” “大师兄!”这声音是大师兄没错了。 许久不见大师兄炎天乐一脸激动,一把飞扑上去:“师兄,你怎么也被送到管教中心了?” “什么?”大师兄略略有些疑惑,稳了稳差点被炎天乐扑到的身形,“管教,中心是何物?” “就是玄正院。”炎天乐草草的对了一句,问道:“大师兄为何在此?” “学习。”说着,在最后一排,炎天乐的正后方落座,“顺便告诉你,玄游仙人其实是我的师祖。“ “师祖!”炎天乐大惊,将慕司恒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正欲吐槽些什么。 讲台上,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极具威严。炎天迅速转头,只见那人一身玄衣,正襟危坐,自上而下都透露这三个大字——别惹我! 炎天乐一同随着大家的动作起立拜礼:“见过先生。” “我玄正院上至阴阳五行,下至诸子百家,均可在这江湖中享有一席之地。不过我们最为扬名的便是礼法!都说江湖人不必在意礼法,老夫不信这一套!君子一礼当先,以德立行,下面开始授课。”鹤荀说着眼睛不时的打量着炎天乐,看的众人不由得一阵心惊。 “今日,我们便来讲一讲中庸之道,至善、至仁、至诚、至道、至德、至圣·······” “江醉!站起来!” 鹤荀特有的威严传入炎天乐的耳朵里,将同样睡得迷离的炎天乐吓了一个激灵,赶紧擦干了嘴角的口水,登时睡意全无。 “先生。”江醉赶紧躬身,一边应着,一边眨了眨朦胧的睡眼。 “我方才讲了什么?”鹤荀猛地将折扇一合,问道。 “那个······”江醉方才可是睡得不能再死了,连起身都多亏是邻座踢了一脚,先生讲了什么自然是不知了。 支支吾吾半天,才等到身边人的提示:“中庸。” “讲的是中庸。”江醉回答。 鹤荀点头,饶有兴趣的看着下面,继续问道:“何为中庸呀?” “之为德也。”他左侧的慕司恒小声说到。 “啥呀?啥呀?” “之为德也,之为德也。”慕司恒波澜不惊,抬手,遮盖住嘴,重复道。 江醉瞬间恍然大悟,极为自信的答道:“中庸之没德也。” 鹤荀挥舞折扇,不禁为江醉鼓起掌来:“好呀好呀!看来江公子已将中庸之道理解的十分透彻。”不过片刻,鹤荀便神情大变,又恢复了之前那般的严厉模样,声音提高,”无德,无德!课后来领罚吧。” 话落,炎天乐只觉江醉整个人颓废下来,淡淡应了声“是”,一脸愤愤的瘫软在座位上,拿起笔来,奋笔疾书。 片刻,一个纸团砸在了昏昏欲睡的炎天乐头上,将炎天乐从梦中敲醒。 那纸团上画着的恰是一玄衣男子乘鹤飞翔,与前方的乌龟四目对望的情景。炎天乐见状当即大挥笔墨,在其上潇洒的提了四个大字“驾鹤西归“ 。 炎天乐笑着正想再写些什么,只见慕司恒脸色骤变,周围人也不住的咳嗽。 凭借多年的上学经验,炎天乐瞬间明了,寒毛直立,堪堪的转过头去。 只见那玄衣男子不知是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身旁:“画的不错,字也尚佳,驾鹤西归十分得当。炎天乐,阁主之徒!正巧与江醉一同过来领罚吧。”说罢,广袖一挥,真真潇洒,却有大家风范! 看着身边人同情的目光,听着周围人悲伤的感叹。一瞬间,心中五味杂陈,想着师兄师姐们对鹤荀的评价,炎天乐望向了江醉,两人苦笑一声,真是一对难兄难弟。 正午,日头高悬于空,高处,鸟鸣声不绝于耳,不知是南下的候鸟,还是北归的雄鹰。 “老江,你完事了吗?” “怎么可能? ” “小爷我不干了,不行了!” “再坚持一下,再有个百余趟定能搬完。啊!我也不行了!” 河边,两个浑身湿透的少年,躺在地上,望着急忙奔走的白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在他们身旁放着两个足有半人高的竹筐,筐中堆放着不计其数的竹简,经书,其中一些还有滴着水珠。 “小师弟,我觉得咱俩这一个月都别想走了。” “要有信心,我觉得这辈子都不可能。” 微风拂面,阳光正好,要是能睡一觉该多好。只是玄卿阁还有数以万计的书籍等待着两人搬往玄正院,这下两人真就感受到了汗牛充栋的力量,也叫知识的力量。 “阿乐,江醉,你们在干嘛?”人影走来,恰巧遮住两人的阳光。 “休息呀,慕监工,我俩真的不行了。”炎天乐是绝对不会继续了,“这不是人做的事呀!” “可是你俩还有书没抄?”慕司恒说着也躺了下来,可这话却令炎天乐两人瞬间坐起。 “抄书?什么书?”炎天乐问道。 听着慕司恒的话,两人瞬间有了一种结伴天上行的冲动。他们的惩罚是将玄卿殿密室中的所有书简,全部搬到玄正院去,在此期间弄湿的所有书籍,都需重抄一遍。 江醉听着,只觉得鹤荀这老头什么时候性情大变,知道做点人事了。直到两人看到了密室中的藏书。想着虽然书多,在一周内搬完还是有希望的,可走到了碧霄河边两人才感受到真正的绝望,鹤荀这老爷子轻功非凡,只觉得河上有桥十分多余,害的两人只得趟水前行。往往是一筐书籍,湿者半数,因此一周之内单想要抄完这书怕是不可能了。 “师兄,救命呀!!!”炎天乐,江醉两人像是抱到了一双粗壮有力的大腿,只得苦苦哀求。 “好了,大师兄我就是来告诉你们这件事情的。”带着两人期盼的目光,大师兄说到,“我给你们又争取了一周时间。” “一周?切~我还以为是一年呢。” 两人背上行囊,没在理会慕司恒,带着我们不生产书,我们只是书的搬运工的心态,两人又踏上了搬书之路。 两趟过后,要抄的书已经积累到了二百余本,带着深深的怨念,炎天乐说到:“老江,我们得想个办法了。” 炎天乐想着, 抬头间忽见一人借绳索自天而落,眼眸瞬间大亮:“你听说过索道吗?” “索道?” “就是滑轮,绳索,只要能将这些书运过去就可以了。”说时迟那时快,在炎天乐的讲解下,江醉很快便领略了索道的妙用,一个时辰不到,搬书牌索道便已经开始了试运营。 伴着唰!的声音,书籍应声来到了对岸。 “成了!真神奇!”在江醉的赞叹声中,两人终于在华灯初上前将书籍全部运过了碧霄河。 至于抄书的工作,区区二百本,两人相信,两个星期,大师兄可以! 笙歌四起,阵阵传音,玄卿殿上,玄衣老者端坐其中。笙音伴着残阳不断西沉,愈发悲凉。 “师祖。”慕司恒一身竹衣站在老者身后,少年意气,显得与此等黄昏独自愁格格不入。 一曲作罢,老者轻唤慕司恒坐下,夕阳笼罩,一片血红,玄衣独坐,悲从中出。此般情景,哪里还能想到这便是那位极具威严的先生。 “师祖,您这次罚的未免有些重了。”慕司恒轻轻说到。 “他们不还是有办法解决了吗?”鹤荀手掌轻抬,托起远处的仙鹤,“驾鹤西归,仙人玄游。” “师祖,您······”看着鹤荀眼中的星光,慕司恒没有说下去。 “人老了,总是会想起那一天,也是如此的夕阳。若是当时他也如此这般,便好了。”鹤荀望着河里嬉戏,满是希望的少年,一滴泪下,却笑了。 天命篇 第十九章 闵安佛寺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今日先到这里, 慕司恒,炎天乐留下。” 课毕,弟子三三两两自玄正院结伴而出,江醉拍了拍正在收拾笔墨的炎天乐,说道:“小师弟,活着回来!” “没问题!”炎天乐将自己书箱随手扔给江醉,转身狐疑的问道:“师兄,鹤老头找咱俩干嘛?“ “这个我也不知道,先去吧。” 不过片刻,两人便走到了玄卿殿。殿内檀香萦绕,一棵高大的古木耸立其中,冲破屋顶的束缚,直冲霄汉。 不过令炎天乐不解的是为何这等古色古香的院内!竟在地上插着一柄光芒曜日的战矛! 难不成是要将我们当成沙包?回想了一下最近自己也没干过什么过分的事情,不过转念一想,这人可是驾鹤西归的老鹤头,哪能是普通人揣测得了的,不由得后退两步。 “炎天乐。”屏风后稳健的脚步声作响。身披鹤纹的玄衣老人出现在两人面前。 “见过先生。”炎天乐忙不迭弯腰问候,在玄正院的这两个月,炎天乐别的没学会,抄过的书籍没有一千也又二百了,自然是打心里惧怕鹤荀的,但依炎天乐的话来说,怕不代表服! 鹤荀示意两人落座。 不久,又有两道声音传来,正是许久不见的唐诀和所愿。 见到炎天乐,师姐甚是欣喜,故作委屈,调侃道:“看来阿乐最近身体健康的很,都不知道来看望师姐了。” 倒不是他不想去,自从两个月前大师兄说师父将自己交予他之后,炎天乐每天不是在抄书就是在抄书的路上。在慕监工的监视下,弄湿的二百本书,硬是让炎天乐一字不差的抄完了,也不知道笙箫峰上的招财活得还好不好。炎天乐想着,正巧师姐可以治得了师兄,找个机会定要好好诉苦一番,告上一告。 待到几人坐定,鹤荀才开口道:“今日叫你们几人前来,为得的是七日后闵安寺论道之事。” 闵安寺乃佛家圣地,建于高山之上。传闻佛祖亲临,指于此地,赐名闵安。后有高僧坐化于此,闵安寺霎时间声名大噪。现已成为了当之无愧的佛门第一。 “山巅上的那个就是闵安寺吗?”三月未曾出过逍遥城的炎天乐甚是激动,一路上东奔西跑嚷嚷着看美女,吃美食,往往转眼间就没有了行踪,严重拖慢了赶路的进程。众人很是烦躁,师姐干脆一计飞针,令炎天乐动弹不得,硬是等到了闵安寺下,才让炎天乐活了过来。 抬头望去,彼时山上云气流转,雾气朦胧,钟声回响。青山隐隐泛中流,洞天云霄何处生? 山上飘然出尘,恍如隔世;山下络绎不绝,问候不断。 一行人下了马车,行至山下,双手合十,唤了声阿弥陀佛,便跟随僧人一同向山上登去。 屏障之内,自有洞天,密竹林立,随处可见苍翠。石梯隐于其中,无山不飞云,无云不绕山。众人走在山中,才知何为山在云中飘,人在画中游。 不过一山,便展现了什么叫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 屋脊六兽,简瓦红墙,塔耸其中,三门并立,土累金盘,下围重楼,便是闵安寺了。 “施主,方丈有请。”那僧人将几人引入门内,单手竖掌于胸前,略略低头说到。 佛家禅宗素来有伽蓝七堂之说,今日论道所在地便是“世尊凝睟处法堂,炳然照曜宫殿中”的法堂。 “多谢法师。”鹤荀双手合十,立于胸前。 一进门,只见不少人皆已落座,见到鹤荀到来纷纷起身前来问候,甚是恭敬。原来此次众人齐聚在此,只为一人——方丈永元尊者。 当年,永元尊者苦行过后,深入藏经堂九九八十一日,方才大彻大悟,得道而归。誓要将佛法传于人间,普渡世人。在传教路上遇见匪徒无数,无论刀光剑气如何凛冽,始终没有退后一步,穷尽半生超度无数,成为了人人敬仰的永元尊者,如今重回闵安寺,讲经论法,仅讲三日。 “自归于法,愿与众生。这才是大成的活佛。” 伴着嗡嘛呢叭咪吽的六字大明咒,论道便已过去两日。 “您确定明日我们不必跟您去了?”炎天乐一脸激动的问道。 “对,明日你们便可以在闵安寺中自行参拜了,切忌不得无礼。”鹤荀点头,老实说方丈传教,一众小辈昏昏欲睡成何体统,大家一商量,小辈干脆自便好了。 于是,第三日,炎天乐早早就将几人从梦中唤醒,拖着众人抱着一筐鱼苗,来到了放生池。 放生过后,又马不停蹄的拽着三人去参拜了弥勒佛,这才去了斋堂用了早膳。 “阿乐,你今日为何如此亢奋。”放下筷子,师姐不由得打了个呵欠,难得不用听道,却还是被早早叫了起来。 “难得能出来玩一玩,被鹤老头和大师兄关了两个月,我觉得我都要长蘑菇了,你能看到我脸上的大字吗?”炎天乐眉飞色舞的说道。 “什么?”大师兄倒是精神的很,毕竟他叫炎天乐起床叫了两个月。 “我!要!出!去!玩!”说罢,放下一扫而空的碗筷,冲了出去。 “你不毒他?”唐诀面无表情的同所愿走在最后,轻声问道。 “难得出来,只要不闯祸,便由他吧。”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听这老和尚讲经到底有什么好的,真是白白浪费时间,还有吃的那都是什么东西!小爷我何曾受过这般委屈!”远望罗汉堂菩提树上,一男子袒胸露乳,谩骂声欲破天际。 “少爷,小声一点吧。”树下的小厮不断向四周环视,这毕竟是佛门闵安寺,更是罗汉之所,可不仅仅是失礼就能说的清的。 “为何要小声!我小爷何时怕过!”那男子不但不听劝阻,反而更为猖狂,不断摇晃着菩提树,发出沙沙声响。 炎天乐见状不禁驻足,指着那人问道:“小爷我说这话的时候也这么烦人吗?” “嗯!” “那好!”炎天乐搓了搓手:“我们去揍他!” 不远处,罗汉堂的屋脊上。一刀双斧正相互扶持立在瓦上。旁边两位年轻人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下方。 “顾兄不去帮忙?” “泽信兄不去?”两人对视一眼。一翻身重新躺下,沐浴着阳光,一同答到:“有人了。” “都说菩提乃觉悟智慧之意,如梦初醒,大彻大悟,菩提树更是佛门圣物。怎的有人胆敢在这里造次!”那两人话音刚落,朗朗少年音便穿破菩提树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红衣少年应风而出,“师兄,师姐,你们说对吗?” 见树上那人笑的猖狂,炎天乐一颗心尤其慌乱,“该不会是师兄师姐又将我抛下了吧!” “说的是!”所愿温婉的声音如一江春水平复了炎天乐的心,三人同时落地,与炎天乐并肩而立!寒意大放。 “美人!”见说话的是所愿,那男子一双眼便再没移开,舔了舔嘴唇,脸上尽是笑意。 幕司恒上前一步挡在所愿身前,眼神凛冽,冷若寒霜:“佛门圣地,还请阁下注意言辞。” “言辞?”那男子自树上一跃而下,随手扔下一片菩提叶,碾在脚下:“闵安寺尚且不管,慕司恒,我劝你逍遥阁少管闲事?” “闲事?”幕司恒冷笑一声,“我逍遥阁只管江湖事!” “少废话!师兄!直接揍他!”炎天乐手臂大挥,推着慕司恒上前欲将其打的满地找牙! 慕司恒正震惊的不得不向前走,只听那男子说了声:“我不同你打!” “嗯?” “我要同你打!”随着动静闹大,周围已围了不少年轻子弟。顺着那男子的手指看去,他指着不就是那位伶牙俐齿的红衣少年。 炎天乐的心顿时漏了一拍,忙小声询问身旁的慕司恒:“他说的是我?” “放心,你能打过他!”也不知大师兄是从哪来的自信,炎天乐就这样被推上了擂台! “那孩子看着不会武功。”屋顶上,月白衣衫的男子懒洋洋的说道。 “这可有意思了。” 男子伸出小指挖出一块耳屎,随手一弹,弹在了炎天乐脚下,幽幽开口:“出招吧!” “咋整呀?出啥招呀?”炎天乐一阵慌乱,不住地用眼神询问身后的三人,“我哪会出招呀!” “你的暗器呢?”唐诀袖口一翻,问道。 炎天乐眨了眨眼,表示没带。 “那你的毒药呢?”师姐眼眸一闪,手暗做下劈之状。 炎天乐一脸委屈:“出门急,我啥也没带。” “怎么?怕了?怂了?逍遥阁现在都收这种东西了?”见炎天乐迟迟没有动静,那男子傲睨一世地说道。 “你说什么?”炎天乐脸色登时大变:“有能耐咱俩比其他的!” “呵,就不!”那男子嘴角扯出一丝诡异的奸笑:“你不来,那我便先出招了!” 天命篇 第二十章 众生皆佛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菩提树叶青有烟,菩提树叶响入天。菩提树来西域船,菩提树种古佛边。 但在这闵安寺菩提树旁,却狂风大作,哪里还有半分佛门的禅意。 “逍遥阁的弟子难道就只会躲吗?”那人看着气喘吁吁的炎天乐,一脸不屑。 “躲怎么了?你是不是没打着我!”炎天乐稳了稳脚步,“还有,我什么时候说我是逍遥阁的了!”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叹,这孩子是跟着鹤荀来的,没理由不是逍遥阁的人呀! 只有慕司恒,所愿,唐诀不禁含笑,还知道隐藏自己的身份,不丢逍遥阁的脸面!孺子可教也! “再说了!”炎天乐眉毛轻佻,唇角微扬,在如此劣势的情况下,竟表现出出人意料的从容,“我也不只会躲!” 炎天乐猛地薅下一把树叶冲着男子扔了出去! “噗嗤!”本以为要展示出什么惊为天人的手法,没想到,绿叶顺着微风仅仅擦到了男子的衣衫,便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这威力活像猎鹰口中挣扎的兔子,虽声势浩大,但毫无作用。 “哈哈哈哈哈,就这?” “还真是阿乐一出手就败了个干净。” 慕司恒不禁吐槽,着实丢脸。 绿叶刚落,另一股风便伴着树叶的沙沙声吹来,吹到人的脸上,带来思思温暖,阵阵惬意。 随着风的加大,树枝摇曳,绿叶漫天翻飞。山风吹空林,飒飒如有人。 突然无数绿叶汇聚在炎天乐身前,顺着风的方向,飞向那桀骜的男子。 一滴血珠滴落在菩提树下。 “以叶为剑,藏于风中!阿乐竟然学会了?”所愿望着场上那个红衣猎猎的少年,满是惊喜骄傲之色。 唐诀目不转睛的看着地上沾血的树枝,欣喜之情却没比所愿少多少:“并非以叶为剑,而是叶中藏了树枝!小鬼现在树叶不行,但是树枝可以!” “也多亏了小师弟先前的行为,这男子才能中计,实在巧妙!” 那男子见碰触脸颊的手指,沾上血来,目光逐渐阴冷,戏谑之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看着炎天乐尽是杀意。 “暗器!不错吗!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老顾!” “泽信!” “糟了!” 罗汉堂屋瓦上,两人迅速起身拿起武器,刚猛霸道! 菩提树下,温度骤然冷了三分,空气逐渐浑浊,令人难以呼吸。 唐诀略略低沉,抬眸间,瞳孔猛地缩紧:“五毒神砂,唐门唐策!小鬼有危险!  ” “什么?”还没来得及问明白,只见唐诀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乾唐刃飘扬。 一股磅礴,恢弘的气势夹杂着无尽冷意,狠狠砸在地上!天地为之一震,金光为之大放!寒意猛地收敛,一瞬间,钟声四起,皆是佛法辉煌! “阿弥陀佛!” 菩提树下,佛光绽放,一众罗汉前方,一位慈悲的老人双手合十,立于众人中央。在佛光中,唐诀的求不得,唐策的五毒神砂早已消失在尘埃之中。 “晚辈见过方丈!” 呼吸间,一身红衣出现在炎天乐身旁。 “永元尊者,许久不见!”赤凌魔红衣降临,特有的清冷声音,生生将佛法伟岸压下锋芒。 “赤凌神君。”永元尊者略略低头,声音与赤凌魔截然相反,充满着无边暖意。 “我说,赤凌魔来这佛门圣地,未免有些不合适吧!”一旁的唐策早已穿上了衣衫,可看着众人的目光依旧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看的众人一阵恐慌,生怕下一秒唐策就让人拔了脑袋,生祭月亮。 “不得无礼!”唐门衣着的老者走出队伍,指着唐策训斥道。 “阿弥陀佛。”经此大乱,方丈却依旧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佛即是魔,魔即是佛,只要人人向善,众生皆可成佛。” 是魔是佛,又有什么关系。 “方丈!改日再来听你讲经,这个小子,我先领回去了,今日之事算在我身上,先给您陪不是了。” 见两道红衣脚踏飞云,一步万里,众人还在震惊中久久不能释怀:“永元尊者到底是何种实力,竟能引得赤凌魔致歉?!” “师父,您怎么来了?”空中飞云擦身,秋风猎猎,炎天乐问道。 “带你闭关!” 禅房深处,摔杯声阵阵,扰的一片惊鸟:“小爷我何曾受过这等屈辱!炎天乐!闵安寺!赤凌魔!” “少爷,今日的确是您的错,这是佛教重地,怎可无礼!”唐策的禅房中突然出现一位老人,苦口婆心的说道。 “怎么!你也要这般同我说话吗?我唐门还怕这个?”唐策广袖一挥,大骂道。 “少爷,你有没有注意那个绛紫衣衫的少年。”老人话音一转。 “嗯,乾唐刃,那人是唐临?” 见老人点头,唐策摆弄指尖刃的手微微一顿:“原来唐诀就是唐临!” *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大雪纷飞十一月,转眼间,据炎天乐闭关已有三月之久。 “慕司恒,别跑!唐诀,你给我站住!”雪中,白衣女子房顶之上踏雪而行。颇有祝允明笔下雪中有佳人,娇容绝红尘的气韵。 “要是阿乐在就好了,定能帮我将你们打的满地找牙。”所愿将身上的落雪拂去,走在逍遥城内撑起油纸伞,一脸气鼓鼓的说道。 “他在又能怎样?也打不过我们。”唐诀回答。 “阿愿的意思是,这样我们欺负的就不是她了。”慕司恒笑得温柔,果然雪天雪仗才是最令人快乐的事情。 “糖葫芦!卖糖葫芦咧!逍遥阁的小英雄们要来一根吗?”虽是寒冬时节,天寒地冻,但依旧挡不住逍遥城中人们的热情。逍遥城中竟比春夏之时更热闹几分。 “要!”所愿眼前大亮,满是灵动活泼,一起拽了三支糖葫芦,“大师兄付钱!” 若说冬日还有什么事情值得开心,便是在雪中品尝着冰糖葫芦了,边吃边踏雪,看鹅毛雪落,何等的惬意逍遥。 一个个山楂圆滚滚红彤彤,外面裹着一层亮晶晶的糖衣,一看便美味无比。唐诀舔了舔嘴角,正要下嘴,却发现一道疾风过后,糖葫芦早已不翼而飞。 唐诀指尖刃瞬间翻出,一步跃上房梁:“四品上!” 却只听少年独有的清脆,朝气声传到众人耳中:“哇!真的好好吃!” “阿乐!” “小师弟!” “糖葫芦小贼!” 炎天乐子梁上探出头来,身体轻盈一跃而下:“艾薇巴蒂!想我了吗?我炎天乐又回来了!” “小鬼!你还活着呢!”唐诀眉毛一挑,调侃道。 炎天乐懒得理会,狠狠的将最后一颗山楂吞入腹中,走去师兄师姐身前。 “阿乐,怎么现在才出来呀!”师姐说着,一手拍向炎天乐,却听面前的少年倒吸一口凉气,忙将他的袖子撸起问道:“怎么了?怎么满身是伤?” 炎天乐苦笑一声:“不然这五品的武功是哪里来的?” 所愿赶紧将炎天乐松开,自上而下打量了起来,果真消瘦了不少,不由得心疼起来,看来在笙箫峰上没少经历苦痛。 “那怎么出来了呢?”慕司恒问道。 炎天乐右手空握,做挥剑之势:“五品了,师尊说我可以有自己的佩剑了!” 逍遥阁内弟子三品上便可前往剑阁选择自己的武器,剑阁中武器多种多样,甚是全面。至于为什么还叫剑阁,其原因在于,很久以前剑阁之中只有剑,近几年,才将剑阁改造成为了武器阁。不过炎天乐才不会考虑这么多,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剑! 跟着师姐,一周过后,炎天乐身上的伤便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换了身朱砂色锦衣,便决定去剑阁一探究竟。 逍遥阁的剑阁在江湖中十分有名,其雄伟壮大更是世间少有,剑阁高大宏伟,直冲霄汉!其上一共八层,随着楼层的增高,攀登的难度增大,相对应的武器的质量越高,据说八层还有如今排名天下第二的名剑,星辰浅!不过楼层并不是绝对的,慕司恒的听风剑便是最好的例子。听风剑是慕司恒在那批无人光顾的剑堆中发现的极品名剑,由此可见,选择武器定要看机遇,也要遵天命! 一入其内,炎天乐便感觉到无数剑气翻涌不绝,众多武器耸立其间,不禁令炎天乐想起乱花渐欲迷人眼的诗句来。 “真不愧是剑阁!的确了不起!”同炎天乐一起进入剑阁的还有几位弟子,都是刚突破三品大关,前来找寻自己未来的江湖伴侣。 “小师弟!别急!说不定星辰浅就是你的。” “说的对呀!三个月五品实力,那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呀!毕竟有更好的剑等着你!”随着楼层的增高,其他几人都已找到了伙伴,只有炎天乐还孤苦伶仃的待在剑阁之中,寻找着自己的真名天剑。 “我都招剑烦到这个地步了吗?都说剑有剑鸣,我怎么就没听见宝剑唱歌给我听。”炎天乐耐着性子,还真就一缕青云直上八楼,看到了那柄如星光璀璨,似银河浩瀚的天下第二剑,星辰浅! 天命篇 第二十一章 星辰浅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都说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星辰浅也不知道咱俩算不算心有灵犀。”炎天乐望着面前波光流转的天下第二名剑星辰浅,尽是满意之色,“看在你这么好看的份上,小爷我就勉强接受你吧!” 星辰夙驾,璀璨光华,银河之下举剑抬山,天上星辰都觉得黯淡,这便是星辰浅。 炎天乐走上前去,感受着星辰浅的剑气,眼眸中尽是星光。 他伸出手,刚要碰触,却只觉波光一凛!柔和的剑气吹动了炎天乐的鬓发,发绳猛地折断,披散下来。竟不能再靠近它半分! 烈烈剑鸣,阁中大作。再抬头,星辰浅星光大放,对着炎天乐,竟显出逐客之状。 剑阁之外,吾溪河旁:“真晦气!还天下第二名剑,星辰浅你礼貌吗?”说罢!猛地踢起一块石头,擦着河掷了出去,激起万片冰花,“谁稀罕!小爷我一根铁块,也能天下无双!” 上天像是在赞同他,突然,犬吠声肆起,熟悉的一幕再次出现在炎天乐的脑海之中! 恶犬猛地蹬地而起!只一步,便跨过了结冰的吾溪河,冲向炎天乐。 炎天乐脸色登时大变,怒吼道:“谁这么缺德,养狗怎么不拴绳呢!”脚下却不敢有丝毫的停滞,恐慌中不时回头瞧瞧那狗追上没有,只觉这狗有些眼熟。炎天乐灵光一闪,只觉不可思议,和剑有没有缘分他不知道,但同这恶犬的缘分绝对是上天注定的,他想着不禁感叹:“这恶犬怎么还从松州撵到这来了呢!” 跑着跑着,见前方有一片竹林,脚底立刻加速,向着树林深处进发! 见与恶犬的距离越来越远,炎天乐心中暗自得意起来,冲着身后的恶犬做了个鬼脸:“哈哈哈哈,会武功就是好,怎么样,撵不上了吧!” 话音刚落,炎天乐只觉脚下一滑,“扑通!”一声传来。片刻恶犬追上,低头见坑中的炎天乐颤抖两下便没了声息,转了两圈,发出三声低吼,摇了摇尾巴,甩了甩身上的积雪,转身离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彼时星光大放,月亮高挂枝头,寒夜里雾气一片朦胧,炎天乐才睁开了双眼。 打了个喷嚏,站起身来,不禁抱怨:“怎么又是大坑,下面该不会是密室了吧!”观察了一下四周,向上攀了两步,毫无意外的摔了下来,“没拿到剑就算了,怎么出去呀!小爷我该不会真的要冻死在这荒郊野外吧!” 喊了多时救命,却也不见一个活物,炎天乐一阵无语,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破罐子破摔起来。 “咔哒!”的微弱声自炎天乐的屁股下面传出,地上竟裂开一条缝,伴着“啊啊啊啊!”的叫喊,炎天乐消失在了地下。 “我丢!小爷我的屁股!” 地下是一片密室,相对于上面的大坑来说,这里唯一的好处便是还算温暖。 揉了揉屁股,炎天乐自言自语道:“说密室就密室,怎么我说发财没有这么灵验呢!什么主角光环,这明明就是主角花圈!” 说归说,炎天乐到底还是在黑暗中摸索起来。这地方像是一个密道,走了有半晌,竟还没有走到尽头。 忽地,一颗光滑的砖块引起了炎天乐的注意,他紧靠着墙壁,谨慎的暗了下去,密道内顿时灯光大亮,引得炎天乐一阵恍惚。 揉了揉眼睛,密道尽头一扇青铜门映入炎天乐眼帘,他赶忙走过去。这青铜门轩昂壮丽,气势非凡,仔细观察竟与逍遥阁门前的石碑有异曲同工之妙。看来这便是出口了。 炎天乐不禁感叹这门的做工精细,想来应该能卖很多钱。他抬手轻放在门上,想抚摸一番,却见一道光亮自缝隙传出,门应声而开。 迈向门内,一股沉香携着阵阵温暖之气传来,引得炎天乐向内里走去。 “这是机关室吗?”看着密室中的构造,炎天乐想起了密室逃脱。一扫之前的疲倦,瞬间精神抖擞起来!随手扯了块身上的布条,将头发随意扎起,又恢复了一派英姿少年的模样。 “既然如此,小爷我便闯上一闯!” 这密室逃脱古代篇的第一项便是武功!炎天乐脚刚踏上中间的圆盘,四周无数的飞剑,暗器,便向他杀来。 炎天乐嘴角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眼神变得凛冽起来:“躲暗器,小爷我要说天下第二,那天下第一还没出生呢!” 只见炎天乐没有丝毫慌乱,面对无数暗器,腾空而起,在空中不断翻腾,闪出一片绚烂的光幕。红衣席卷的猎猎风声在密室中回响,铿锵声成为它的传唱,远远看去,煞时翩跹,身法绝妙,甚是帅气! 火光消失,铿锵声也随之停止。炎天乐旋转着轻轻落在地上!暗器没有伤到他一分一毫!若不是地点受限,他定要为自己好好鼓一鼓掌,赞叹一下自己的身法。他红衣一甩,登上了二楼! 二楼上,倒是没有一层那般十足的杀气,观察一番考的竟是智力,不过片刻,便顺利登上三楼。 一到三楼,炎天乐便感觉大事不妙,这声音,这气味!这不是狗吗?!“好你个密室逃脱,玩不起呀!”见恶犬不断冲着自己扑来,炎天乐想现在自己退出还来的及吗? 来不及了!那群恶犬好似八百天没有吃过饭了,一个个见到炎天乐就好像见到了上帝的恩赐,巴不得将炎天乐囫囵吞下,吃一顿大餐。 炎天乐冷汗直流,若说他这一生最害怕的是什么,恶犬当之无愧排在榜首!他一面念叨着自己不好吃,不好吃!一面飞奔,身法什么的此刻才展现的淋漓尽致。可这群恶犬的武功好似不在炎天乐之下!竟能追上个大概,想要完全甩掉怕是不能够了! 一路狂奔加上心中实在恐惧,炎天乐只觉双腿一阵酸痛,一定要想个办法了! 危难之时,一句俗语出现在炎天乐的脑海之中,“狗咬你一口,不仅要要回去!还要咬两口!” 炎天乐深呼吸一口气,暗自下定决心,咬回去!霎那间,杀气大放,转身面对这群恶犬,发出“汪!汪!”的叫声。 那群恶犬追人多年,也算见过世面无数了,可偏偏这阵仗是听都没听说过!感受到那人身上的杀气,这群狗相互对视一眼,真就被吓了一跳!转身乱窜起来,撞墙的撞墙,撞狗的撞狗!哪里还有先前的气魄! 炎天乐笑出了声,看着面前这群四仰八叉的恶犬,不禁感叹自己的聪明才智!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了声“就这!”就登上了四楼。 经历过恶犬的追杀,还有什么事情能挡的住炎天乐的攻势,一口气直上到第八层! 第八层,沉香更甚,隐隐有烟雾缭绕之感。他不免感到奇怪,这一层怎会如此平静,没有半分凶险。 就在这沉香中,炎天乐的眼前,竟出现了一个许久未见的身影,泪水不由得翻涌上来。这是唐文! 炎天乐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唐文叔叔,你也死了?” 唐文转过身来,脸色一黑,一巴掌冲着炎天乐头顶挥来:“小鬼!说什么呢?” 炎天乐笑得灿烂,片刻,眼泪夺眶而出:“唐文叔!我真的好想你!” 唐文眼神变得温柔:“阿乐!没想到呀!现在已经这么厉害了,真是长大了不少!来呀,陪叔叔过过招!”说话间,唐文一拳冲着炎天乐面门袭来。 炎天乐身子一晃,堪堪躲过:“唐文叔,你搞偷袭呀!再说了,打人能么能打脸呢!” “少废话!看招!”说罢,唐文便又是一脚。 炎天乐招架,还击回去,却扑了个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你这小子,怎么不尽全力呢!揍你了!”唐文将炎天乐按在地上,举起拳头就要挥下,炎天乐害怕的闭紧了双眼! 半晌,一个脑瓜崩落在炎天乐头上:“吓你的!” “就知道!你怎么可能真的打我!” 还未等炎天乐得意,唐文便一巴掌赏给了他:“让你作死!非要去,把自己作没了吧!”说话间炎天乐见到唐文的眼中竟有泪花闪烁,“我的错,是我没护住你!” 炎天乐抬手拂去唐文脸颊上的泪水,上一世的死,是炎天乐一直不愿回忆的,既然如此,便让它永远在消失在记忆深处吧。 “你愿意跟我走吗?阿乐!”唐文抬头拍向了炎天乐的肩膀,眼中尽是坚毅之色,“我们回去。” 炎天乐眼眸一沉,没有吭声,在唐文的再三呼唤下,炎天乐摇了摇头。 “那么,阿乐,要好好活下去呀!”望着步履蹒跚的唐文,一步一步向黑暗中走去,前世的一幕幕出现在炎天乐的眼前,他怎能舍得。 “唐文叔叔!”炎天乐猛地叫住了他,冲了过去,一把将唐文拥入怀中,“叔叔不知道我叫阿乐,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但是我希望你能告诉唐文叔叔一定要好好的。叔叔,下辈子,我希望是我救你!” 天命篇 第二十二章 破铜烂铁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黑暗中,唐文带着炎天乐的不舍一步步重归虚无,琴声传来,细微悠长,虚无逐渐消散,云开月明,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他重新振作起来,细听琴声,琴声优雅绵长。在苏千柔处待了许久,炎天乐知道这是古琴没错。只是相比于苏千柔未央琴的温柔婉转,望穿秋水。此琴散音松沉而旷远,在琴音中,一片远古之景出现在炎天乐眼前。 百忍成金,百炼成钢。一块玄石自天穹而下,坠入青苍,烈烈星火,阵阵铿锵,一把绝世宝剑初显锋芒,金戈铁马,尸裹边疆,却终究是家国失守,剑断人亡;本掩于黄土,安然无恙,突遇摸金,水火再铸,重现天光,但不幸胡雁哀鸣,羌管满霜,无奈兮弃原野,尘沙埋葬;沧海桑田,寒来暑往,世事轮回,终是半生凄凉;烈火真金,又怎安如此模样,一剑飞出,待人共往! 画面结束,吟猱余韵,变幻万千,琴声流转指引炎天乐踏上了最后一层。 一剑立于其内,剑鸣嗡嗡,剑气如潮。一人端坐期间,白发苍苍,古琴悠扬。茶香四溢,沉香绵长,这便是最后一层。 琴声逐渐停止,老人睁开双眼,见站在其间的炎天乐,眼神远望似感叹苍天:“多年了,逍遥阁终于有人了!” 炎天乐不禁为这庄重的气势所着迷,良久才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他走上前去,展臂至面部前,拱手躬身,朗声说道:“晚辈炎天乐,见过前辈!” 那老人脚下轻踏,不过转瞬间便出现在炎天乐身前,托起他的手臂,拍了拍的他的肩膀。 若说钦天监的监正章骅似仙,闵安寺的方丈似佛,那此时此刻面前的这位老人就是真正的神仙降世。 “前辈,请问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此阁处逍遥城中逍遥阁之内,直通九霄,拥有无数的天财地宝,秘籍法典,是为真正的逍遥之阁!” 炎天乐这才明白,原来逍遥阁中还有此番天地,隐匿其中。回想着自己是从地下上来的,他不解的问道:“如此逍遥之阁,应当直指青天才对,为什么要将门修在地下呢?” 云阳前辈摇了摇头,笑了,只觉这孩子有趣的很:“那就等着你去探索了。” 炎天乐再问:“敢问前辈,您是?” “老朽我名唤云阳,在这逍遥阁中守了五十年,是这逍遥之阁的守阁人。”老人说这话时,大手一挥,却满眼尽是惆怅。 “云阳前辈,请问您找我来是为了何事?”如此巨大的楼阁,竟可以隐藏于世间不被发现,定是十分玄妙的。听老者的意思这里已经多年没来过人类了,而自己突然就来到了这里,若说这老人没做手脚是万万不能够的,难不成是自己的主角花圈显灵了。 云阳前辈带着炎天乐走进了中央,指着前方被剑气围绕的物件,他幽幽开口道:“不是我找你来的,而是他!” 炎天乐走进剑气,手碰触到那番寒凉,一滴血液滴下,血气大放!来自灵魂深处的契合让炎天乐知道这便是他心心念念的伙伴了!血气中央,一柄恢弘的宝剑显出模样。 只是······ “我······这真的是宝剑吗?”血气消散,那柄,不,应该是那坨铁块出现在炎天乐面前,这模样竟和炎天乐说的天下无双的铁棍如出一辙,甚至更丑三分。 他手握铁棍仔细观察起来,想着南易叔叔的安歌剑,师父随意的月箫剑,师兄司恒的听风剑,以及剑阁顶层的星辰浅,炎天乐竟萌生出一种想将它从逍遥阁上直接扔下去的冲动。 “这是个什么玩意?小爷我就配这个东西!”炎天乐看着手中这个约莫三尺长,黑了吧唧的破铜烂铁只觉得不可思议,不禁骂出了声。 “休得胡言!”云阳前辈话出,倒还真有效制止了炎天乐的行为。 炎天乐觉得又气又委屈,还不能说出来,真真是气煞他也!不过他转念一想,都说给主角的剑取一个好听的名字它就能变身,变帅气。炎天乐也想试试是不是真的有效,他赶紧将手中的破剑放在地上,试探着开口:“要不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抬头看看云阳前辈,见他点了点头说这柄剑确实无名,炎天乐才对着那柄剑,说道:“赤霄,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见剑没有丝毫反应,炎天乐以为这柄剑觉得这个名字不好,继续问道:“都说横空出世,莽昆仑。还有什么玉光堕地惊昆仑,留侯气魄吞太华。昆仑这个名字十分大气,你觉得怎么样?” 等了半晌,剑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炎天乐忍不住吐槽:“你这个剑怎么这么挑剔呢?还不变身,难不成你想叫干将?可是我也没办法帮你找你的莫邪呀!” 炎天乐不死心,一屁股坐在地上,将古代十大名剑说了个遍,都不见这柄剑有任何变帅,变美,变漂亮的迹象,他干脆不想了:“要不我直接叫你破铜烂铁好了!” 这下这柄剑真的变了,只不过不是变漂亮,而是发出一股剑气,直将炎天乐打去了八层。 炎天乐愤愤:“你怎么长得这么磕碜,脾气还这么大呢!就开个玩笑而已!我的剑要是叫破铜烂铁我还不愿意呢!”想着别人被问到此剑何名时,都能一脸骄傲的说出自己剑的名字,而自己说个破铜烂铁,炎天乐就不禁一阵尴尬,这剑这么丑,应该也不会有人问它叫什么名吧,真是没面子。 云阳前辈看着面前与剑对峙的少年只觉得一阵好笑,咳嗽了一声,语气严肃的说道:“此剑于其他剑不同,此剑无名,正等着他的伙伴来取。只是小子,切忌此剑有灵,不可随意取名。” 炎天乐点了点头,虽满脸嫌弃,但还是在云阳前辈的目送下,带着这柄剑走下了逍遥阁,重新回到了外面的世界。并许诺,这下自己知道逍遥阁的入口在哪了,以后一定会带着美食美酒来找云阳前辈玩。 下了逍遥阁,上了笙箫峰,炎天乐扭扭捏捏的不敢向庭院迈去,想着师父大抵会嫌弃这剑的奇葩模样,只觉得十分丢脸。 回头见到了小松鼠招财,他将它捧在手上,小声问道:“师父在里面吗?” “进来吧。”没等到招财有丝毫回应,庭院内随意清冷的声音倒是先一步传了出来,传进炎天乐的耳朵里,让人浑身汗毛直立。 他趴在木门上,向里面看去,师父正在庭院内品茶,炎天乐开口道:“师父,早上好呀!” 随意放下茶杯,向他摆了摆手,见炎天乐还不进来,随意眉毛轻挑问道:“怎得不进来?听说你出了剑阁之后就失踪了,又闯出什么祸事了?” 炎天乐不禁感叹逍遥阁情报局的强大,却又实在不敢对师父说自己拿到了一柄长相奇丑无比的剑,他小声说:“没闯祸,真的。” 随意也不纠结,示意小松鼠过来,亲自喂给它一颗松果,抚了抚它头上的毛发,又对着炎天乐说:“剑呢?” 炎天乐不由得一阵尴尬:“那个······这个······剑在······” 见徒弟哼哼呀呀了半晌却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随意的表情严厉,望着炎天乐的眼眸中尽是寒凉:“那个什么?” 炎天乐浑身如同针扎一般,双手颤抖着将身后的剑捧了出来,呈到师父面前:“师父,我知道它长得真的很难看,但是我尽力了。” 低着头的炎天乐忍不住偷偷观察师尊的表情,发现他没有想象中的厌恶这柄剑,不由得欢喜起来。 随意自然是知道这柄剑的,同样的,他也知道选剑这件事情充满了机遇和命运的安排:“拔出来吧。” “嗯嗯!”炎天乐应道,学着往日师父,师兄拔剑的气势,右手握紧剑柄,左手握紧剑鞘,拿出了“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气势! “呀!”却始终未见剑刃的锋芒,“师父我再试一次。” “大哥!你倒是出来呀!出来呀!”炎天乐憋得满脸通红,这剑就是没有丝毫要出来的迹象,就好像是全部焊死的一样。但凡要是有电锯,炎天乐定然二话不说,锯了它! 转眼间,随意不知已经品了几盏茶,招财也已经睡好了一觉重新趴在了随意手上,笙箫峰上落日余晖洒下,映出茶水中的波光。 炎天乐才终于坦然接受了这真的是一根铁棍的命运,他端起师父为他倒的茶,猛地灌了一大口:“师父,我拔不出来。” “选剑亦有意,拔剑亦有时。”随意随手丢了柄木剑给炎天乐,“先从木剑练起吧,待到什么时候可以真正驾驭这柄剑了,也许就能拔开了。” 虽然剑不尽人意,但听了师父的话,炎天乐还是期待着它拔出时的模样。 他抱着铁棍和桃木剑跟在随意身后,来到了庭院背后的山巅,望着天边的云卷云舒,他学习的第一项便是拔剑! 天命篇 第二十三章 一剑平生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剑,百兵之军也,攻守兼备。 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笙箫峰山巅之上,玉峰林立,只是与远处人来人往的逍遥城相比,此处更有几分高出不胜寒的意境。 雪渐渐淡薄起来,随意一身红衣手握月箫之剑立在山巅,身后跟着同样红衣的炎天乐,接起一片雪花,随意幽幽开口:“学剑,当从拔剑开始。” 风来,掀起随意的红衣,“铮!”的一声,银光自月箫剑出鞘之时猛地飞起。漫天雪花霎时间被分成两个部分,箫声肆起,寒冰骤降,周围的一切皆裹上了一层冰衣,雪花犹在其内,似时间停滞,再没落下。 呼吸间,这一切竟又换了一种模样。冰化雪融,温暖之意扑面而来,山峰之上,绿芽浮现,一片生机。 一朵花飘下,落在炎天乐手上,他的眼中满是惊奇。一箫一剑平生意,负尽狂名十五年。四季之变,拔剑之中,这便是天下第一剑的威力。 良久,炎天乐才缓过神来:“师父,我是要学这个?” 见随意摇头,炎天乐才松了一口气,他自知此番手法,断不是他这样的新手学的会的。 “只需剑拔之时草木寸断,气过之时草木新芽即可。”随意回答。 “啊?”草木寸断,又接新芽,虽然说确实比随意的手法低级了不少,但是这对于炎天乐来说依旧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不禁吐槽,这哪里是武功,这简直就是魔法。 炎天乐回想起前世讲求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体育课学剑术的场景,不解的问道:“师父,剑术不都是讲求稳扎稳打的吗?咱们为什么不学挥劈砍之类的基本功,反而是从拔剑学起?” 听得此话,随意真真一滞,不过片刻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他手持月箫剑,连着剑鞘挽了朵剑花:“基本功固然重要,但如果剑出鞘之时便有杀伤之力,不会舞剑又能如何!” 炎天乐懵懂的点点头,细想来只觉的十分有道理,如果剑刚出鞘便有千钧之力,万般杀气,那别人又怎敢让你出剑。这简直就是吓唬别人的利器呀!真不愧是师父! 二话不说,炎天乐立刻拿出师父送的桃木剑,按照师父所教的操练起来,只不过为了以防有些高手不怕吓唬,各类基本功依旧少不得。 往往是早起练剑,伴剑入眠,正如那三个月一般,过的十分辛苦,却又乐在其中。 岁阴穷暮纪,献节启新芳。转眼间,冲天火药炸裂开来,逍遥城中热闹非凡,到处张灯结彩,一片热烈。 “小徒弟新年快乐呀!好久不见了!” “阿乐最近消瘦了不少呀,看来武功又有精进呀!” “来来来,小徒弟,这糖葫芦拿着。” 除夕这天,炎天乐祝福完师父,特意换了一身大红色锦衣,一根红色锦绳梳了头发,早早带了桃木剑跑下了笙箫峰,来到了逍遥城。逍遥城中人见到许久没有离开过笙箫峰的炎天乐甚是欢喜,纷纷关心起来,迅速打成一团。 “我们的阿乐终于舍得下山了?” “据说已经练剑练到废寝忘食了。” 人群之中,两道熟悉的声音传进了炎天乐的耳朵里,回头望见,三道熟悉的身影。 炎天乐迅速跑了过去,十分恭敬的对着三人连忙拱手道:“师兄师姐,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三人相识一笑,大师兄果真率先从拿出一个荷包来,炎天乐笑着接过,里面竟然真的是银两,估计好歹得有个五两银子,立刻欢喜的收起:“师兄大手笔呀!万岁!” 唐诀就不同了,在炎天乐期待的眼神中,他一脸镇定的拿过炎天乐手中的糖葫芦,咬了一口,咂了咂嘴,说道:“太酸,新年快乐,师兄送你份大礼,帮你吃掉。” 话落,还未等炎天乐反应过来,就运起轻功,踏着房梁消失了踪影。 “师姐,他又抢我吃的!” 师姐强忍住笑意,摸了摸炎天乐的头发,伸手拿过炎天乐背在身后的木剑,一支美丽的剑穗出现在所愿手中,那剑穗上有一颗铜铃,其上刻着一个乐字:“愿阿乐新年快乐,一直快乐。”说罢,便亲手将剑穗挂在了剑上。 炎天乐欢喜的不得了,但是一旁的慕司恒看着那柄桃木剑只觉得奇怪,问道:“小师弟,你在剑阁中没有拿到剑吗?” 炎天乐本来快乐的心,霎时间惆怅起来,看到大师兄手中清风翩翩的听风剑,再想想自己的铁棍,总不能实话实说自己的剑是个根本拔出来的铁棍吧。 再三思索下,炎天乐回答:“我的剑非常特殊,十分的害羞。而且剑术方面我还是个新手,因此就只能先由这柄木剑陪伴着我了。” 大师兄大抵是觉得十分有道理,点了点头:“木剑也好。只要是剑术有所进步便都是好的,对了小师弟,你要不要参加一下明日的舞剑。” “剑舞?什么剑舞?” 逍遥城作为天下第一的江湖之城,自古以来便有一个传统,大年初一挥舞起自己的武器,祈愿来年威猛四方,平安无恙。近几年逐渐转变成了一场表演,凡是舞地好的,都可以获得逍遥城百姓的打赏,也是一笔客观的收入,至少够普通人家发压岁钱了。 倒不是为了有钱赚,炎天乐只是想向大家展现一下自己舞剑的实力,立刻满口答应了下来,准备起舞剑的剑式。 除夕过后便是大年初一,也是舞剑的日子了,逍遥阁的大校场上早早便围满了观众,欢呼声,鼓舞声不断再逍遥阁中响彻,好不热闹。 炎天乐手里拿着一支巨大的铁碗,穿梭在人流之中,听着铜板落地的声响,转眼间已经捡了大半碗,脸上的兴奋之情难以掩饰。 炎天乐抹了把汗,在众人的目光下,带着自己的桃木剑上了擂台。 “手持三尺定山河,四海为家共饮和。白虹时切玉,紫气夜干星。 ”随着这两句诗的吟诵,炎天乐手中的桃木剑猛地出鞘,拔剑而出,一阵剑气如潮,引得众人不禁浑身一凛。 一剑挥下,花落万千,桃花夭夭,灼灼其华。手挽剑花,等风起,等雪落。 剑气大盛,时而逍遥,时而狂妄。少年一剑青天!真不愧为阁主之徒! 一曲剑舞过后,无数花瓣飞落校场,在众人的惊叹声中,炎天乐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随手拿过放在一旁的大碗,走到众人身前:“感谢各位捧场,感谢各位捧场!” 看着大碗瞬间被铜板充满,炎天乐这才依依不舍的走出人群。 “小师弟,没想到你的剑已经到了现在这个程度,应该与我不相上下了吧。 ”慕司恒走来,看着数钱数的不亦乐乎的炎天乐赞美道。 炎天乐倒是一脸无所谓,将铜板收好,悄声说道:“其实都是假的,花瓣是原本就放在口袋里的。障眼法罢了,我只是会一些基础的动作而已。” 说罢,便开心的转身离去。 在舞剑方面尝到了甜头,炎天乐每天除了练剑之外,又多了一项,便是在逍遥城街头舞剑。不过元宵,便成为了远近闻名的街头艺人 ,同时也积累了一笔不小的财富。 元宵时节,莱阳城内同样热闹非凡,皇城之中更是如此,只不过今天却少了一个人。 “随意,你给本宫出来!”逍遥城外,手持长枪,绝世风华的凤袍女子,头戴步摇,站在那里。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另一抹红色身影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夏池安!你来做什么?” 来人正是,当今东承国的皇后娘娘夏池安。 “你说我来干什么!将我儿子还回来!”夏驰安手握风华枪猛的一横,带起万般杀气。 “不可能!”随意也是斩钉截铁,月箫剑虽未出鞘,寒冷之气便宜弥漫在空气之中。 “你竟然让我儿子在街头卖艺?”夏池安质问道。 随意倒是没有反驳,要说在街头卖艺,这可是炎天乐自己的想法。既可练习剑法,又可获得财富 ,何乐而不为呢? 面对夏池安的枪出如龙,随意难得没做任何反应,只是退到逍遥城内,对身边人说到:“看好逍遥城,守好逍遥阁。这种人是万万不能让她进来的。” 便运起轻功,一身红衣降临在了逍遥阁的校场上。看着炎天乐,满是满意之色。 “这不挺好的吗!” 天命篇 第二十四章 剑破三式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笙箫峰上剑气如潮,炎天乐手握桃木剑挽了朵剑花,收入鞘内。望着天边逐渐扩散的朝霞,笙箫峰上的缤纷也被金光点缀。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晨曦的温暖,握在桃木剑握柄上的手不自觉地紧了三分。 “呀!”桃木剑猛地出鞘,一道无形之气迅速在山巅上飞窜,剑气之力草木寸断,剑气回肠,风来,却见那地上的草木竟冒出了新芽。 “这是?”炎天乐一脸难以置信,他走上前去,蹲在地上仔细观察起来,片刻,震耳欲聋的欢呼充斥了整座逍遥城:“成功了!我成功了!” 林间百鸟翻飞,似飞瀑落入深涧,如惊涛拍打岸滩。距离炎天乐最近的小松鼠招财更是吓得将手中松果滚落山崖,毛发竖立。 茶香飘然,随意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炎天乐身后,他看着地上的那棵新芽,幽幽开口:“春天到了。” “春天了?”看着山下之景,冰雪消融,草长莺飞,是呀,都是春天了。 随意拿起月箫剑站起身来:“想下山吗?” 望山下繁华喧嚣,横出飞檐,师姐追着师兄在高扬的店铺商旗中穿梭,炎天乐回答:“想。” 随意正欲张口,只听炎天乐补充的声音不免有些颓然:“但是我还没这个资格,拔剑后半式还没学会呢。” 面纱之下,随意嘴角牵起一丝微笑,月箫剑一横:“有没有资格,打过再说。” 说罢箫声肆起,寒气凛冽,剑如寒月,声若洞箫,月箫剑猛地出鞘,冲着炎天乐挥去。 剑尖带起一阵寒凉,在他眼前一寸处猛地停下:“为何不躲?不怕?” 炎天乐冷汗直流,眼中满是惊恐,他吞了口口水,声音颤抖着开口:“没,没反应过来。。。” 随意眼眸回转,只觉好笑,看着炎天乐剑刃收起,剑柄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头上。 “师父,太突然了,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生命会有两次吗?”随意声音似月箫剑般清冷。 不过这话,炎天乐仔细想来,点了点头,试探着开口:“大概吧。” 没等说完,只觉头上又是一阵疼痛:“看好了!” “好的!” 炎天乐右手持剑立于胸前,眼神似雏鹰般锐利。月箫剑在随意手中生风,一道剑气向炎天乐划来,所过之地,都留下一道痕迹。 炎天乐将桃木剑横于眼前,左手握紧剑鞘,桃木剑脱鞘而出,想要正面挡住那道剑气,漫天威压袭来,炎天乐这才发现自己的这一想法有多么单纯。 “你为何要练剑?”不知不觉间,这道剑气已将炎天乐逼出了十丈远。 他强行调动身体中的内力,青丝飞扬,青筋暴起,一剑挥出,桃木剑内敛的剑气猛然大放,对上那柄弯月,狂风大作,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再平静,地上已满是寸断的草木石砾。 桃木剑剑穗发出三两铃响,炎天乐双手不住的颤抖,喘着粗气瘫坐在地上,两滴血液顺着脸颊滴落在下来。 见随意红衣翻飞,轻功点地,缓缓落下,炎天乐开口说道:“想成为天下第一吧。” “说真话。” 一剑九州寒,一剑踏青山,是前世所向,心中所想;气寒西北何人剑,声满东南几处箫。钦天监所见的那绝美一剑是今生所往,念念不忘! 炎天乐抬起手臂,擦拭了额头上的血迹,看着师父眼神坚毅:“因为喜欢!” 随意点头,伸手将炎天乐拉了起来:“此般伤敌无数,自损全部的剑法也不知同谁学的。待到能破我三式剑气,便可下山了。” “三式?师父你说真的吗?”刚刚炎天乐倾尽了自身全部内力才算是挡住了一式剑气,三式这不是要命吗? 听随意回答是的,炎天乐不禁抱怨道:“什么天下第一剑,小孩做陪练!” “你说什么?”随意转身眼神尖锐的望着炎天乐,大概下一秒就会将月箫剑拔出来。 炎天乐一阵心惊,忙说:“说好了!到时候师父可不要放水呀!” 贵有恒何必三更眠五更起,最无益只怕一日曝十日寒。 “师父!今日我定能破了第三式!”炎天乐朱砂红衣,手握木剑,身背“铁棍”,站在了庭院之后的校场上。 回想着这段时间,炎天乐只觉得有些熟悉,记得刚上笙箫峰是也是这个场景,只不过那时是为了面纱,如今是为了下山! “好!”随意应道,两人校场之上对立而望,肃杀之气萦绕在两人周围,笙箫峰上的天空都较以往暗了几分。 一式过后便可离去!仅此一式! 此时的炎天乐内心难以平静,不是因为要下山去历练,而是因为随意此刻带来的压力是前所未有的。 “师父终于要露出真正的实力了吗?”炎天乐想着呼吸逐渐沉重,双手越握越紧,但眼神中却满是期待! 月箫剑出现,直立天穹,出鞘却没带有丝毫的剑气,反而平静的异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现下炎天乐却惊恐万分。 白昼瞬间变成黑夜,那柄通体银色,绝美的宝剑在黑夜之中犹如一轮寒月,冰冷至极,妖艳神秘! 这一剑炎天乐何其熟悉,这一剑曾无数次的出现在他的梦里,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所见的最美之剑,更是最残忍之剑。箫声大放,划破长空,那剑猛地向炎天乐杀来! 这正是他在前去钦天监时看到的剑法,一剑地狱,一剑洞天! 炎天乐手腕一转,将桃木剑横在身前,以便可以快速反应。 剑来!独属于月箫剑的戾气大放,黑云压城,泰山压顶,炎天乐只觉得自己抬不起头来,被笼罩其内,氧气都逐渐稀薄,呼吸简直就是奢望! 身体的本能令炎天乐想要闪躲,但他不能!这一剑他势在必得!桃木剑出鞘!独有的桃木剑气瞬间奔向月箫。 “你是戾气,桃木剑辟邪,我便克制你!”炎天乐内力大放,尽自己所能将桃木剑发挥到极致! 压力确如炎天乐所想降了三分,他立刻抽出别在身后的那柄铁棍,即使这把剑拔不出来也没关系,毕竟铁比木头硬这一点是不可撼动的。 趁着戾气下降,炎天乐脚下一转,向着月箫剑冲去! “擒贼先擒王!”他的嘴角不禁勾起一丝邪笑,只要将暗器掷出去! 寒芒出手,但炎天乐瞳孔却猛地收缩。呼吸间,他竟被狠狠的甩出去老远,身上的伤口也多了不少,一身朱砂红衣也逐渐变的深了许多,哪里还看得见暗器的身影。 他咬着牙,站了起来,转身捡起身旁的两柄剑,回头,发现空中月箫剑的戾气骤然大盛!月箫剑冲着炎天乐飞来,剑气划过,万年青瞬间化成尘埃! “师父,你······”炎天乐嘴角的血迹不断向下滴落,看着大片早已消失不见的万年青,他满眼皆是难以置信。 这万年青对师父有多重要,炎天乐是知道的,两人交战的这三个月以来,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一片。曾有一次,炎天乐无意间失手,随意不惜再出一剑保住万年青,顺便将他揍了一顿。简直看的比炎天乐的生命还重要。 他曾问到:“这片万年青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师父怎么如此宝贝它?” 随意抚了抚它的叶子,声音极其柔和:“叶片清秀,四季常青,从不离去。” 可如今,这从未离去的万年青却毁在了随意自己的手中,校场之上仅剩的就是炎天乐身后的这一片了。 他抬起头,对上师父的眼眸,想看看师父到底在想什么,何至于此!却发现随意眼中哪里还有以往的清冷,红眸流转,鬼魅一般!红月高挂,这就是赤凌魔! 炎天乐猛地喷出一口血来:“师父!我认输!” 但戾气却没有如往常一般消散,炎天乐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要被这寒冷冻住,再也守不住身后的万年青。 “师父!我真的认输!”炎天乐再喊一声,还是没听到任何回应,慌乱恐惧萦绕在他的心头。 “师父这是?”炎天乐眼神一凛:“不,这不是师父!”此时的随意浑身上下结满了寒霜,大事不妙,难不成是戾气反噬,走火入魔? 炎天乐望着自己的手中剑,忍不住懊恼,为什么铁棍还是拔不出来,就靠着这柄桃木剑,救下师父,护住万年青? 不过他没有过多纠结,“没关系自己能重生一次,就还能有,好歹要像猫一样九条命呀!” 想着,他将铁棍插在地上,双手紧握桃木剑,内力瞬间内敛,脸色更苍白了几分。 “啊!!”笙箫峰上发出一声巨响,月箫剑剑气一扫扩散到整座逍遥城中。 “月箫剑气,笙箫峰怎么了?” “不知道!”逍遥城中所有人这一刻都看向了不远处的笙箫峰,满是震惊。 月箫剑入鞘,赤凌魔的眼神又恢复了以往的清冷,黑色面纱破裂成无数碎布,飘散在校场上。 “也不知道打散了算不算是破了这一剑。”桃木剑脱手,炎天乐嘟囔着向地上倒去。“师父长得真是英俊呀!”恍惚间他好似见到了师父没有面纱的模样,可是已经看不清了。 古琴白衣自山云而下,落在随意对面,柔美的声音响起:“何必要如此将小徒弟逼入七品?” 随意将炎天乐抱起,好生检查了一番才暗自松了口气:“因为来不及了,实力是必要的,阅历也是!刚刚你想出手?” 苏千柔点头,眼神中略有焦急:“我怕你会要了他的命。” “虚张声势而已。” 见随意如此轻描淡写,苏千柔只觉得不可思议,逐渐变成了质问:“可若他不是绝境使出七品一剑,依旧会死的呀!” “赌对了,七品了不是吗?” “你也是没有把握的吧?”苏千柔向前走了两步,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几分,对上的随意的眼眸,她竟转头一笑,又恢复那般温柔的模样:“十三岁的七品,小徒弟也真是可悲。” 天命篇 第二十五章 剑走偏锋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威压似波涛般汹涌,天空黑的慑人心脾,月箫剑如同一轮高挂的弦月,将炎天乐周身之气全部吸收。 远处赤凌魔红衣猎猎,带给人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抖。 “师父。”炎天乐轻唤,此时的他冷汗直流,月箫剑剑气之下,他只觉自己好冷好冷,像是身着薄纱处在南极之中。 炎天乐眉头一皱,转眼间又添了几道伤口,“师父,你醒醒,我真的撑不住了。” 意料之内,随意并没有任何回应,他就是这天地的王者,要将整片人间化为炼狱,而炎天乐恰是这炼狱之中唯一的人类。 炎天乐大喝一声,硬是稳住了向后倒去的身形,一眨眼,那柄铁棍映入他的眼帘。 “剑,百兵之君,攻守兼备,剑走偏锋就只有死路一条!可若是绝境又当如何?”不知为何,炎天乐此时脑中竟显出随意从前问的问题。 “绝境之时,又当如何?” 炎天乐眼眸大亮,“师父,我知道了!” 只要可以一剑偏锋将这剑气引到其他地方,是不是就能将师父救回来? “剑走偏锋,剑走偏锋!”他嘴里不断嘟囔着,“若只有将自己至于死地才能逢生,那作死一回又怎么了。” 说干就干,炎天乐强行顶住月箫剑的剑气,手刚一伸出,便新添无数伤口,他不能退缩,紧紧握住身前的铁棍,猛地插在地上。调动起全身仅存的内力,全部注入进桃木剑,他要赌这一把! 炎天乐周身内力瞬间消失,月箫剑的剑气将他层层包围,血液翻飞! “师父!”炎天乐大喊!手握铁棍,猛地将桃木剑掷了出去,桃木剑旋转着冲向那轮弯月,剑走偏锋,唤起万千繁花,繁花隐藏之处,桃木剑竟从月箫剑后露出了剑身,这是唐诀所教的暗器手法。何为暗器,出其不意才是暗器!何为剑走偏锋,攻其不备也是剑走偏锋! 月箫剑的剑气骤变,将炎天乐猛地打飞出去,随着桃木剑的坠落,月箫剑也重新回鞘! “醒了?”清晨,随意款步走到炎天乐身后,见他坐在山巅的石头上远眺,声音极其温柔。 “师父,您没事吧?“炎天乐转过身来,接过小松鼠招财,问道。 见随意摇头,他才放下心来,远望蓝天白云,说道:“师父,昨天我那一剑好像和之前的不大一样。”老实说,自炎天乐醒来坐在这里,他脑中全都是昨天的那一剑,他低头观察着自己的右手,很难想象他能打散月箫剑的剑气。 “一剑七品!”随意语气郑重,话语间满是难以掩饰的赞扬。 “七品?”炎天乐猛地跳起来,差点将招财抛下山崖,吓得招财对着他就是一口。“我到七品了?”不过现下,炎天乐哪有心思理会这个,他赶紧运起自己的内力,片刻后叹了口气:“师父,我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 面纱之下,随意不禁露出了微笑,很是好看:“那一剑是七品之剑。” 炎天乐满眼皆是欢喜,来到逍遥阁已有一年多的时间了,虽然九个月前已到五品,又在三个月前进入了六品,但是这其中付出了多少努力炎天乐再清楚不过了。越往上越难的道理他是知道的,一剑七品又怎能不意外呢?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进入七品呀?”炎天乐问道,自己既然能使出七品之剑,那七品还会远吗? “需要看机遇,也要看自己的努力了。”随意回答。 “那师父,您大概是什么实力?我要多久才能赶上呀?” “骨髓不多,口气不小!为师我入灵韵境已有十五年了,想赶上我,可要加油了。”随意说着拍了拍炎天乐的头,“四个月后的武道大会在逍遥阁举行。” 江湖之中,每七年便会举办一届武道大会,一是为了众家主聚在一起,一同商议江湖大事,联络一下感情;二是为了看看这几年哪一边练兵练的比较好。江湖之中人才辈出,武道大会更是为了给初入江湖的年轻人一个名扬天下的机会。 这是炎天乐刚入逍遥阁时便知道的事情。不过令人不解的是,为何本次的武道大会竟会突然决定提早两年举办。自江湖去年得到消息以来,一众江湖侠士便在这一年间疯狂试炼,炎天乐作为出入江湖的菜鸟,也是逍遥阁阁主之徒,更是不能给逍遥阁丢脸。 “放心吧师父!我一定会加油的!”炎天乐单手握拳为自己打气,眼神中满是坚毅。 随意点头,不过他要说的并不是这件事情。 “见过阁主。”还没等到随意开口,身着一身竹衣,手握听风之剑的慕司恒出现在他的身后。 在阁主的准许下,炎天乐终于暂时离开了逍遥阁,踏上了江湖。 “平明拂剑朝天去,薄暮垂鞭醉酒归。小爷我终于走出逍遥阁了,这山下的空气就是好哈。师兄你说对吧!”炎天乐一下山便好似一匹脱缰的野马,整个人都欢脱起来。 “师兄,咱们这就要去诛关山了?”所愿看着面前这个孩子,也跟着欢笑,问道。 “什么什么?去哪?诛关山是什么地方?”一听诛关山三字,炎天乐猛地停下脚步,脚下一转窜了回来。 据慕司恒讲到,三位师尊此次是派他们前去诛关山上剿匪,历练一番,待到剿匪结束过后,恰好接应前来参加武道大会的江湖世家,一同回来。说是接应,不过是猜想这一路上杀手无数,说是历练,不过是派这四位后生排雷罢了。 “剿匪?走呀!逍遥阁小分队出发!”在炎天乐的欢呼下,众人一同踏上了历练的征途。 “我早就想问了,为什么你穿的像个刺猬?”唐诀走在炎天乐身后,看着他的穿着满是嫌弃。 其他两人对视一眼,觉得唐诀的话甚是有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炎天乐还是那一身熟悉的朱砂红衣,只不过身上桃木剑,铁棍,皮袋,荷包,短剑,匕首······一应俱全,全副武装起来,可不就像个行走的刺猬。 炎天乐倒是不以为然,甚至一脸神气:“有备无患懂不懂!”在闵安寺的经历牢牢刻在他的心里,那时因为没带武器可是吃了不少苦头。所以这一次,炎天乐无论如何也要将装备备齐! 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四人不知不觉已经赶了一天的路了。 “大师兄,你靠不靠谱呀,诛关山到底在哪呀?”炎天乐一脸疲倦瘫倒在地上,看着大师兄抱怨道。 “你还好意思说?”师姐所愿举起右手在炎天乐的额头上轻弹一下:“要不是你乱跑,我们怎么可能赶了一天的路,还在这个地方?” 这一路上,炎天乐不出所料,又犯了那个老毛病,对什么都好奇,往往瞬间就消失了踪影,这古代又没有手机,对讲机等先进的设备,光是全林搜捕炎天乐就搜了半天,全靠师兄师姐们对炎天乐的那份责任才坚持下来。回头看看说不定逍遥城还在身后不远五里处。 “要不我们还是老规矩吧。”唐诀指间一翻,一点寒芒出现。看的炎天乐一阵心惊。 “好歹也要等到吃完饭之后吧。”所愿求情。 炎天乐一听,立刻凑过来,对着三人满是殷勤:“这是做什么呀,师兄师姐累了一天了,先好好休息,做饭什么的就交给我吧。”说罢,赶忙将庙里的蒲团铺好,水袋递给三人,扶着三人坐下,才一溜烟准备起了晚饭。 半响,炎天乐的声音传来:“师兄师姐,吃饭了!” 一口大锅架在篝火之上,随着火焰的熊熊燃烧,锅中气泡翻滚。三两辣椒,几朵蔬菜浮在锅汤之上,锅中沸腾着,打着旋儿,翻滚着散发出香味,看的众人一阵新奇。 “这是什么汤?”慕司恒问道。 “这不是汤!它有一个霸气的名字,锅中似火,火上之锅,此等人间美味叫做火锅!” 所愿率先拿起筷子夹了一片锅中翻滚着的鱼肉,待蒸汽小些,送入口中,在三人的注视下,所愿眉头舒展:“软嫩鲜香,汤汁浓郁,浓香四溢,醇厚鲜美。好吃!” “我就说吧!真的超级好吃!”说罢炎天乐将蘑菇全部倒入锅中,为唐诀,慕司恒夹入碗中。 两人品尝过后满是惊喜,四人瞬间大吃特吃起来。 额间薄汗在微风中消散,炎天乐躺在地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说道:“活过来了!” 回头见月光下微光流转的武器和炎天乐的那神秘的包裹,唐诀问道:“为什么从不见你的佩剑?” 炎天乐暗叹大事不妙,却见唐诀早已将包裹捧在手中,独属于铁棍的外形展现在众人眼前。 “这就是你历尽千辛万苦拿到的佩剑?” 炎天乐只觉一阵尴尬,默默的点了点头。 慕司恒将铁棍拿起仔细端详,安慰着说道:“外形什么的没关系,只要能发挥出实力就够了。” 看着师姐不住的点头,炎天乐想,要怎么对他们说,这柄剑其实根本拔不出来! 天命篇 第二十六章 占山为王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远眺前方,树树皆绿色,山山唯落辉。 炎天乐不禁感叹:“现在做土匪的环境都这么好的嘛!看着物资还挺丰厚的,怎么想不开就成为土匪了呢。” “这诛关山上风景确实优美,但是不可耕作。”慕司恒解释道,“传说诛关山是上古时期的一座仙山,乃是人间仙境,但山上人却犯了仙家禁忌,受到惩罚,才变成了如此徒有其表的模样。” “怪不得要占山为匪。”所愿听后神情悲凉,试问这世间有多少无奈,都是他们不曾体会的。 唐诀最后检查一遍所佩戴的暗器,倒是不同意所愿的观点:“世间谋生之路百种,何必偏选此类。” 人心叵测到底是心术不正才选择占山为王,不仁不义。 众人点头,只觉此话十分有理。 炎天乐搓搓手:“那我们还等什么?走呀,上山剿匪!”说罢便向山上走去。 慕司恒上前一步赶紧将人拦了下来:“在咱们之前,周围不少世家子弟,江湖侠士,都上过诛关山,但皆是空手而归,甚至有人因此还搭上了性命,据当地人说这群土匪极为凶狠,切忌要小心!” 炎天乐虽然点头,但心中大抵是不以为然的,慕司恒,唐诀半年前皆以到达了八品,师姐所愿虽以医术为主,但武功不弱,在苏千柔的教导下,距离八品也仅有一线之隔。要说四人的武功,炎天乐还是拖后腿的那个。 半炷香的时间,四人便来到了诛关山上,土匪大本营门前,找了个草丛掩盖住身影,观察起土匪的动作来。 高大的石门其上歪歪扭扭的提着两个大字——关山。 诛关山,关山寨。倒是会取名,看着寨中寥寥几人,井然有序的忙碌着,想来是个正规山寨。 “不过,这山寨中的土匪未免太少了吧?就这些人是怎么将那群人打下去的?”炎天乐看着寨中也就二三十人的模样,越想越是感到奇怪。 “你是傻子吗?”唐诀蹲在一旁声音清冷,满是嫌弃,“其他人去打劫了可不就剩下这些。” “原来是这样。”炎天乐这才恍然大悟,仔细回想了唐诀刚才的那番话,他眼眸一斜,“你才是傻子呢!” 还未等两人吵起来,所愿对着他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两人仔细听。 不远处的山腰上,说话声,搬运声一片热烈,独属于土匪的豪横传入四人耳中。 “今日收获真是不少呀!” “是呀,多亏了老大的战术!都是大王的功劳!” “欸!别这么说,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据说过几日会有一批商队经过,那才是真正的大鱼!” “赶紧叫弟兄们将这些东西都运上去吧,切记·······”那老大补充道:“对姑娘温柔点!” 草丛之中,同为姑娘的所愿听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抢钱就算了,竟然还抢姑娘!” “走吧!”慕司恒率先站了起来,“不是说要将东西运上来吗?我们现在就去这什么关山寨埋伏着,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早就想要行动的炎天乐一听,顿时来劲,手握桃木剑,轻功一跃直直降落在关山寨中,嘴中念念有词:“小爷我逍遥阁炎天乐,为民除······” 师姐一听眉头一皱,一根银针飞出,扎在了炎天乐的哑穴上,偷袭偷袭,厥词大放还怎么偷袭! 恰是关山寨余下的这几人武功不强,不过片刻就被强迫好好的睡了一觉。 四人收剑,倚在关山寨关山王的宝座上,等待着大王的归来。 待到大军声势浩大的进入关山寨,只听一个略带稚气的少年音自王座上传来:“呦!辛苦各位了!小爷我是逍遥阁炎天乐,前来你这关山寨上要你交出王座!” 那老大听得一愣,不过片刻便爆发出一阵嘲笑:“什么炎天乐,没听过,还敢来本大爷处撒野!弟兄们!让他看看我们关山寨的实力!”说罢,大手一挥,其下数十人,手握弯刀,面容凶狠的朝着炎天乐走来,满脸皆是鄙夷不屑。 “哎!”炎天乐叹了口气,“真是无知!” 面对敌人,立刻拔出了桃木剑,剑出鞘时剑气大放,竟逼的那群人难以前进,炎天乐不禁露出了自信的微笑,手握木剑挽了个剑花!一跃而下,冲进人堆中!一道道剑气似桃花般飘然,内里却暗藏杀机!配合着一旁的唐诀,两人不过半刻就将那土匪全部打倒在地,一片哀嚎。 “现在做土匪的武功门槛都这么低了吗?那我觉得我也可以!”炎天乐看着地上这一群呲牙咧嘴的土匪,说道。抬头见土匪老大,满脸皆是愤怒之色,炎天乐不禁以剑指之:“那哥们儿,出招吧!” 堂堂关山寨寨主竟被一黄毛小儿挑衅,传出去定是一大笑话!是可忍熟不可忍,看看地上这群兄弟,关山寨寨主威压大放,伴着猎猎风声,流星锤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那流星锤之上点滴褐色,不知是沾染了多少人的血迹。 寨主甩动着流星锤几个箭步就直奔炎天乐冲去,那气势连带着愤怒,他每跑一步都会在地上印下一个脚印。 见此汹涌的气势,炎天乐内心不由得紧张起来!但还是手持桃木剑对了上去! “嘭!”的一声巨响,大片烟尘笼罩住了整座关山寨!沙砾充斥在每一个角落。 待到烟尘散尽,众人皆震惊!关山寨王座之下赫然出现一个大坑,远处的炎天乐额头皆是冷汗,喘着粗气,握住桃木剑的右手不住的颤抖! “九品!”大师兄说道。 几人原本是想让炎天乐历练一番,积累积累实战经验。不曾想这寨主还是个狠角色,九品的实力,炎天乐刚躲开的那一记攻击已纯属巧合。三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听风剑剑气翻涌,乾唐刃诡计频出,虚无笛笛声大放,四人一起上! “服了吗?”炎天乐将脸上的灰尘擦掉,问着被踩在脚下的关山寨寨主。 “服了服了服了!大侠大侠!”那人一听赶紧认怂,声音中满是乞求,“诸位大侠饶命!” “饶命?”炎天乐反问,“那从今日开始这关山寨就是小爷我的了!” “怎么?你真要做土匪了?”唐诀听闻将刚收入鞘中的乾唐刃拿在手上转了一圈,挑眉问道。 “不!”炎天乐赶忙摆手:“我对作他人物品强制回收员不感兴趣!不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来人,先将抓来的那群姑娘都给小爷我放了!再将今天抢来的东西都还回去!” “什么?你问我人杀了还不回去怎么办?那你就下去给他道歉!”炎天乐命令说,到真有一副占山为王的派头! 不过三天还真就将这关山寨整治的充满江湖侠义,活像一个慈悲寺,难民收容所。 “老大!”前关山寨寨主恭敬的问道,“敢问咱们如此这般,未来我们这群弟兄靠什么吃饭呀!” 炎天乐一脸正义,训诫道:“江湖行业千千万哪一项不能养家糊口?再说了。”他说着声音一降,对着寨主耳语道:“你找我不好使呀!我没钱,你找他他给你钱,他可是逍遥阁小阁主,背靠逍遥阁还怕吃不上饭吗?” 看着慕司恒满眼皆是人民的背影,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无聊成独卧,弹指韶光过。在这诛关山上做了几天占山为王的日子,也属实有些无聊。想来到此处已经五天了,还没有在诛关山上好好逛过,炎天乐只觉得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吃过早饭,便独自一人来到了诛关山的另一侧。对比关山寨的的确确是少了些烟火味,不过多的是大山深处的清幽。炎天乐想着找不到什么好玩的,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也是好的,便在此处散起步来。 突然,炎天乐一个踉跄,差点将刚吃完的早饭摔出去,正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竟敢绊倒山大王,一低头顿时眼前一亮。 眼前这白花花的东西,不恰恰是炎天乐最缺的吗?这可是银子呀!他二话不说,赶紧将它挖了出来,扫去身上的灰尘,果然是银子没错。想来什么人竟能将银子丢在地上,抱着有一块就会有第二块的思想,炎天乐在这一路上仔细寻找起来,果真如他所料,每隔三五步便会有一块银两探出头来:“难不成是挖到银矿了?” 炎天乐满是激动,这要是银矿,那后半辈子即使是占山为王也吃喝不愁了,揣起挖到的银两便飞身下山,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师兄师姐。 “你们觉不觉得这剿匪太过简单了些吗?”房间里,慕司恒手握茶杯问道。 “我也觉得,虽说那寨主有九品,但其他人根本不成气候,此等土匪竟能将那么多世家子弟打伤实在蹊跷。”随意补充道。 几人这几天一直待在此处就是为了看看还有没有另外一群实力更强的土匪回来,可如今看来,土匪好像真就这般实力。 “砰!”的一声,房间的门被一脚踹开,炎天乐兴奋的声音传来:“师兄,师姐!我,我挖到银矿了!” 天命篇 第二十七章 诛仙之阵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银矿!” 众人站起身来,先不说别的,这关山寨的土匪在山上盘踞这么多年,都不曾挖到矿产,怎得炎天乐一来,银矿就自天而降了呢?这未免有些太蹊跷了吧! 炎天乐站在门口,看三人如此神情,也不禁疑惑起来,难不成是“引我入室?” 众人一商量还是决定前去一探究竟,带好了武器佩剑,便跟随炎天乐上了山,果真在山上发现了不少银两,就那样被浅浅的埋在土里,像是特意在等待别人的发掘。 四人不由得提高了警惕,顺着银两探索起来。直到太阳高悬于天,普照大地,还没有任何发现。 “咱们要不休息一会儿吧!”在烈日下探索银两,到底不是一件容易事,没过多久,炎天乐就已浑身是汗,躺在树上说啥也不肯下来。 “难不成真的就是银矿?”所愿见此情景也动摇起来。 “这就是上天给小爷我特意准备的!”炎天乐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银子,对着光观察,满是欢喜。 “看来真的没什么发现。”慕司恒观察着四周,松了口气。 “晌午了,回山寨去吧。”所愿说道,看着树上已经熟睡的炎天乐,她补充:“在来这里之前,我特意煲了鸡汤,想来现在能喝了,再不下来,就要喝没了!” 唐诀见状,说道:“他不喝,咱们走吧!” “汤?师姐煲的汤?”一听此话,炎天乐立刻从树上弹射起来,擦擦口水。师姐不仅医术一绝,厨艺更是十分精湛,依炎天乐所说这江湖耽误了一名神厨,忙喊道:“师姐,等等我,等等我。” 说着便从树上一跃而下,脚刚落在地上,只听“咔哒!”一声,那三人立刻停下了脚步,看着炎天乐满是惊愕。 天色顿时大变,阳光消失,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诡异虚无。 “这,这,这是什么情况?”炎天乐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声音颤抖。 “机关!”唐诀说罢,乾唐刃握在手中,迅速向炎天乐靠拢。四人刚放下的心又在这一片暗紫色中提了起来。 周围的一切寂静的可怕,听不见任何声音,空气瞬间寒冷起来,炎天乐身上的汗滴也被冷汗所取代。 “这是什么?”慕司恒听风剑出鞘,将所愿牢牢的护在身后。 在四人面面相觑之时,地表紫光大放,一个巨大的阵法出现在众人脚下,紫的妖艳,紫的诡异。 阴冷的声音在阵法之中不断回响,空灵而神秘:“鄙人在此,恭候各位多时了!”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炎天乐桃木剑紧紧的握在手中,问道。 那人阴沉一笑,回答:“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你们都要死在这阵法之中。” 话落,两道寒意迅速向四人袭来,杀意凛冽。 “快躲!”慕司恒大喊,一把将所愿推开,手持听风剑横于胸前,猛地挡住那柄利器,身体直直向后退了十丈远,被逼的殷出一丝血来。 另一边,炎天乐与唐诀两人眼神一换,迅速向两旁退去,双臂交叉挡在胸前,那柄唐刃脱手,向前掷出,炎天乐桃木剑猛地出鞘,桃木之气大盛,才挡住了那道杀气。两人身形一转,四人重新聚在一起。 桃木剑,乾唐刃,听风剑,虚无笛,四人并立,眼神犀利。 飞掷出去的唐刃旋转而回,被唐诀一把握住,短刃发出了阵阵悲鸣,看着阵中缓缓出现的诡秘身影,唐诀语气冷寂。 “双刀高树!” “阎罗斋不是早在十五年前就被灭门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所愿问道。 “灭门?”双刀高树,手中双刀挥舞,看着四人,眼神极其凶恶:“十五年江湖大乱,我阎罗斋确实损失惨重,仅剩我兄弟五人。而这一切,全都要拜你们逍遥阁所赐。” 十五年前,逍遥阁大乱,引发江湖斗争,阎罗斋恰巧是想要渔翁得利的一份子,却被随意识破,红衣利剑,直接屠了阎罗斋满门,由此说来,终归是上一辈的江湖恩怨。 “上一辈的事,与我们小辈又有什么关系?”炎天乐眉头一皱,对着高树说道。 “只有无能的人,才会选择残害小辈来报仇。”慕司恒补充。 “打不过师父,可不就只能找徒弟了。”唐诀说罢,指尖刃夹在手中,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这话实在是激怒了高树,他大刀一挥,怒道:“我到要看看你们有什么能耐,逍遥阁,今日我便用你们的血祭奠我死去的亲人!” 说着,手握双刀冲着四人砍来,四人这才看清楚那两柄大刀,一美一丑,一正一邪,右手刀十分华丽,如正人君子,刀锋如虹,左手刀则诡谲神秘,如梁上小人,杀气冷冽。 四人见状迅速散开,师姐银针飞出,竟被那人巧妙地避了过去,双刀大汉,竟可躲避银针,身法何其了得! 银针过后,师姐转身抽出腰间的虚无笛,白衣仙子,琴声悠扬。伴着笛声,慕司恒听风剑剑气汹涌,剑过风起,傲视群雄,正对上那柄君子之刀。 身后唐诀暗器如雨,炎天乐找到机会,桃木剑带起万朵桃花,将暗器猛地调转方向,却被那挥舞的小人之刀挡了个正着。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再来!空中飞舞的桃花似利剑般穿破空气,花瓣猛地分开,射向高树。 一旁的慕司恒手持听风剑挽了朵剑花,狂风中,听风剑隐匿其内,直刺高树面门! “呀!”随着一声大喝!高树周身内力大放,生生将几人震得后退几步,暗器,剑气也都被那内力震得消失的无影无踪。 高树脸上一道伤口绽开,流出血来,他伸手抹去,一口血痰吐在地上:“没想到呀!小小年纪竟会有如此实力,当真是一代天才,不过真是可惜,也就止步于此了!” 说罢,高树竟突然消失在众人眼前,重归那片虚无。几人脚下,阵法紫气冲天,诡雅异俗。 霎时间,炎天乐只觉得自己的内力在被缓缓抽走,手中的剑都重了几分。转过头,发现几人皆是如此! 四人紧靠在一起,手握武器,注视着四周:“这阵法真是诡······” 还没等炎天乐说完,一道剑气从前方杀来,他赶紧挥出一剑抵挡,剑气所过之处,一位黑衣人一闪而过:“小心这阵中还有别人!” 此时众人也感受到了来自不同方向的杀气,向他们袭来。 “算上高树,阵中共五人!”慕司恒一剑划过,大喊道! “四人起阵,一人阵中!真是卑鄙!”唐诀暗器掷出。 炎天乐早已气喘吁吁:“这阵法真是诡异!没想到小爷我刚脱离数学的魔爪,就要被高树杀害!” 几人在这阵中都无法发挥出真正实力,四架僚机时不时的爆出几道剑气,高树的双刀也在阵中不断飞舞,毫无规律!敌人在暗,他们在明,只有挨打的份,在这种情况下,炎天乐想使出七品一剑简直就是奢望!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炎天乐身上的伤口又多了几分,看看身旁的师兄师姐,也没好上多少。 虽然双刀高树的实力只在骨穴境,是九品之上的第一层境界,但他进入骨穴境多年,早已根深蒂固,想要杀死逍遥阁的四个孩子,还是十分轻松的。 “什么办法!”唐诀回眸,又对上了那柄小人之刀,握住乾唐刃的手不住的颤抖,这刀劲何其强大! “手?有了!”炎天乐眼眸大亮!嘴角绽放出一丝笑容,只要砍掉他的手,他不就没办法拿刀了吗! 说干就干!炎天乐负责将双刀高树引出来,吸引他的注意力,师姐负责虚无笛压制阵法,唐诀荡气回肠解决僚机,大师兄趁机听风剑一剑断手! 商量完战术,炎天乐一步迈出,带着视死如归的神情,对着阵就大声喊:“什么高树低树的!一个长辈只知道找一群小辈报仇,有能耐怎么不去找我们师父呢!我看你是脸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蝙蝠身上插鸡毛,你是个什么鸟呀!你简直就是世家的败类!江湖的垃圾!就你这种人也配活在世上,赶紧下去和家人团聚吧!” “黄毛小儿,闭嘴!” 炎天乐话音刚落,果真感受道一股不同于之前的杀气向他袭来,他顿时寒毛直立!猛地回头,那柄至丑之刀正向他砍来,他赶紧足尖点地,擦着刀边勉强躲了过去! 见大刀再次挥出,炎天乐大喊:“师兄!”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剑忽来,绽放万朵血花! “啊!!”惨叫随着听风剑落传来。 “成了!”炎天乐不禁松了口气!猛然看见高树眼眸通红,目眦尽裂,看的方向正是——所愿! 炎天乐大喊:“师姐快跑!” 手持桃木剑闪身向所愿的方向奔来,追着那柄君子之刀,挡在所愿身前,桃木剑一横,区区桃木之剑,怎可抵挡万钧之刀! 呼吸间炎天乐便听到了桃木剑断裂的声响,随着桃木片如落花般飞散空中,他自己也被那刀锋削出,被唐诀接住,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师姐眼神惊愕,在桃木剑破碎之时,慕司恒回身,顶上,挡在了所愿身前! 这一刀并不像之前那般,而是真正的杀意之刀,带着高树的全部内力,誓要血祭阎罗! 此时此刻,阵内狂风大作,听风剑剑气在这一刻迅速笼罩在整座诛关山上,飞鸟尽,花瓣落······ 天命篇 第二十八章 命天之剑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慕司恒!” “师兄!” 诛关山上听风剑剑气逐渐消散,花瓣飘零,那一身竹衣早已被鲜血浸染,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慕司恒如同脱线风筝般向后倒去,倒在所愿怀里,面无人色。 所愿眼眸通红,瞳孔紧缩,眼睫颤抖着,抚上慕司恒的脸颊,将他轻轻靠在石头上,转身面对高树没有丝毫表情。 玉足踏在地上,一步一顿,周身之气大变。 “八品!”唐诀说道。 高树见此情景,竟暗暗有些心惊。 所愿薄唇轻启:“高树!我要你的命!” 说罢,无数银针如同万树飞花冲向高树,高树大感不妙,运起内力,用以抵挡,但身上还是绽放出万朵繁花。 唐诀抓住机会,乾唐刃入手,猛地蹬地冲向高树,身法伶俐,刀刀凶险,在他身旁带起数道残光。 高树猛地后退两步,身上伤口崩裂,血迹如同蜿蜒红蛇在地上攀爬。 不过片刻,又重新站立起来,面目狰狞:“不自量力!” 右手擎刀冲来,无视身上的伤口,刀刀劈砍,式式破空,三人只得被动防守,毫无反击之力。 “靠!为什么只剩一只手还可以!”炎天乐身子后仰堪堪躲过一刀,却被刀锋划过,掀出去,直撞在身后的岩石上,疼的蜷缩起来。 所愿也招架不住这猛烈的刀锋,嘴角血迹不断。 唐诀是三人之中武功最高的,主动将高树的攻击吸引到自己身上来。 君子之刀大开大合,与唐诀的飘然身法,暗器手法截然相反,高树不由得一阵烦躁,挥刀速度更快几分。 终得一刀直削在唐诀身上,将他打飞出去,咳出一口血来,握紧乾唐刃的双手满是鲜血。 “怎么不反抗了?”高树大刀挥下,掀起无数灰尘,看着面前的残兵败将,语气狂妄。 他单臂将君子之刀举过头顶,阵中紫气大盛,直入刀中,君子之刀霎时间变得像小人一般邪魅,大刀挥下,紫气迸开。 “此式名曰算尽,是我习刀四十年来的最强之式,还从未有人见过,由此送你们上路,也算是你们的命数。” 话落,魁梧的身躯猛地高大起来,如同降临人世的恶鬼,要吞噬掉面前的一切! 大刀劈下,天空瞬间黑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残破起来,仅剩这一柄大刀在散发着紫色光辉。 唐诀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三人护在身后,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突然!光芒重回大地! “铮!”高树大惊,只见一道极致之剑破鞘而出与君子之刀猛地相撞,散发出阵阵火光,大地都变的热烈起来,只见炎天乐一身红衣,手持圣剑,挺立在众人身前,变得高不可攀。 “什么?!”高树只觉一股强大的剑气与之相持,内力逐渐减少,大刀再也无法劈下分毫。 炎天乐抬起头,盯着高树眼神坚毅,眼底决绝,眸中光芒大放:“你听说一句话吗?” “什么话?”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不可轻年少!”炎天乐话落,将浑身内力全部注于这一剑之内:“什么天命之子,什么命绝于此!纵使你机关算尽又如何,小爷我不吃这一套!” “看剑!”炎天乐大喊,双手握紧利剑,猛地一横,“呀!” 刀光剑影此时都汇聚成万道光芒,晃得唐诀,所愿都忍不住闭上了双眼,只能感觉到万般温暖包裹在他们身上。 “切忌此剑有灵,不可随意取名。”守阁老人云阳的话出现在炎天乐的脑海之中。 随着高树的惨叫,炎天乐身悬天空之中,看着手中这把波光流转,帅气异常的宝剑,与天对峙:“我命由我不由天!此剑名曰命天!” “付泽信快看!又是剑气!”诛关山脚下,两位少年踏云而行,疯狂的朝着山顶前进。 “刚刚是慕司恒的听风剑,这道剑气又是什么!快走!诛关山上必定是出事了!”两位少年对视一眼,速度更甚。 伴着幽幽剑鸣,光芒消散,一切又恢复阵中的颜色,炎天乐怀抱命天剑躺在地上,气喘吁吁问道:“死,死了吗?” “死了。”唐诀在炎天乐身边坐下,说道。 “死了就好,死了就好。”炎天乐说完闭上了双眼,这是他第一次杀人,按理来说都是恶心恐惧的,不知为何他只觉得心中如释重负,真想好好的睡一觉呀。 此时,诛关山半山腰上也十分热闹,血腥味在周围弥漫,染红了无数绿叶。 “这人怎么这么多呀?”月白衣衫的那位少年,一把大刀掷在人堆之中,将那群人震出三步远。 不过与双刀高树截然不同,少年身形挺拔但并不魁梧,倒像是位颜而如玉的谦谦公子。可刀锋却比高树更为凛冽,似一轮玄月放尽寒凉。 “杀就完了!”另一位少年身着墨灰,手握两柄战斧,威压冲天,一招一式尽显江湖豪杰。 不过片刻两人就登上了后山。 “这是······”两人看到那片紫色,眸中大变。 付泽信眉头一皱,声音沉重:“上古,诛仙之阵!诛仙······” 还未等付泽信说完,两人只觉周身万道杀气袭来。 付泽信将战斧挥出,大喊:“顾得白!” “来了!”阵外的天空中一轮明月升起,月光洒下,落在那把刀上,为那把刀更添寒芒! “月光刀!”一位黑衣人脸色大变,警惕的看着顾得白。 顾得白漾起一丝微笑,环视四周,声音爽朗:“单刀顾家,顾得白!” 战斧劈开月光,带来无尽黑夜,黑夜之内,平添无数尸体。 “都别去,那战斧是!”话语之中,那双战斧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幽黑斧身,波光弥漫,恢弘大气,气势凌人。 付泽信幽幽开口:“付家,付泽信!” 天命篇 第二十九章 风起回光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战斧挥舞,月光寒凉。 一招一式猛烈异常,逼得那群黑衣人只得后退。 一道炽热的剑气划破长空,冲向两人,两人被迫格挡,才打开了这个局面。 “没想到百年无人拿起的司御战斧竟有重出江湖的一天!”前方,一位披头散发,不拘小节的布衣男子手握利剑出现在人群之中。 此剑通体赤红,火焰炽盛,每每挥动都会带起阵阵灼热,剑锋之上,竟有点点星火迸射而出。 “霸道剑滕肃!”付泽信右手战斧一转,说道。 “投宿?”顾得白眉头一皱:“名字取得真不错呀!” “是滕肃!”付泽信说罢,只见那把霸道剑带着冲天的火光,向两人袭来! 顾得白也不纠结,举起月光刀抵住霸道剑,火光,寒月相撞发出巨大声响,天空中竟升起阵阵青烟。 身后,司御战斧猛地运起,杀气升腾,战斧所及之处,天色更暗几分。 就在要砍到滕肃头颅之时,霸道剑突然回身,将顾得白挡在身前,当做盾牌!那四域昏黑的战斧如若劈砍下去,受伤的无疑是顾得白! 付泽信眼神冷漠,依旧没有任何收力的趋势,劈山开岭威武雄姿,血迹迸出溅在地上,呼喊声四起。 “门主!” “门主!” 却见滕肃捂着胸口,被众人扶着才没有倒下。 他随手抹了一把嘴角,将血迹擦掉:“不愧是付家的司御战斧!威力果然不容小觑!” 说话间,他手中的霸道剑火焰更盛,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热烈起来,长剑挥动就好似铁匠,正在铸造一把绝世神兵! 灼热的空气将月光的寒凉尽数吞噬,两人顿时觉得自己处于一个巨大的炼丹炉中。 “要发挥真正的实力了吗?”顾得白说着,与付泽信并立,眼神坚毅的看着那把巨剑! 长剑挥下,一招万式,两人自知抗衡不过,只能被动闪躲。司御战斧,月光刀,在两人手中不住地变换,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两人就满头大汗。 “无论是司御战斧还是月光刀都刚猛霸道,极耗内力,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诛仙阵中倒是平静异常,听不见外界丝毫声响。 几人围坐在大师兄的身旁,很是担忧,见师姐最后一针施下,炎天乐拿起手帕,擦了擦师姐头上的汗珠,才敢开口:“师姐,师兄怎么样了?” 见师姐摇头,炎天乐只觉得五雷轰顶,嘴唇颤抖着问道:“死了??” “没死。”三人中间,一道极其虚弱的声音传进炎天乐耳中。 炎天乐瞬间眼眸大亮,悲伤消失的无影无踪:“师兄!你这不是诈尸吧!” 听见慕司恒说了声找揍,炎天乐才算放下心来。 不过所愿随后的话令两人刚放下的心顿时又悲凉起来:“不过伤的还是太重了,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 炎天乐猛地站立,意外扯到了伤口,重重的摔在地上:“什么!不是说死不了的吗?” 唐诀小心的将护住大师兄,生怕被炎天乐一脚踹到:“是暂时死不了。” “我觉得咱俩快要死了!”阵外,霸道剑的剑气已经将周围的一切烧的荒芜,空气中满是烧焦的味道。 “别带上我!”付泽信抡起战斧,脚下不停,试图在这蒸炉中劈出一条道路。 感受着身体里为数不多的内力,顾得白也加入其中,月光刀配合着司御战斧竟隐隐有成功的迹象:“死在哪也不能死在这呀!” 火热骤散,两人又重新沐浴在清新的空气下,抬头却见,霸道剑浑身浴火,再次砍来。 两人对视一眼,内力耗尽的他们已经无法再做出任何抵抗。 就在两人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那份炽热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待到两人看清,霸道剑,滕肃,黑衣人都已经轻功运起,消失在了诛关山上。 “他为什么不杀咱们?”顾得白累倒在地,只觉得奇怪。 “不知道!”付泽信说道,那一剑下去两人必死无疑,没有理由在最后关头放自己一马! 两人带着满腔的疑惑,观察起山上的尸体,黑衣之下,那独特的徽记显露出来“威堂之下,破碎星河!” 深山中,霸道剑滕肃又恢复了那副铁匠的模样,对着身前的面具黑衣人说道:“回去告诉你们堂主,他交代的事我做完了!” 阵外一道道剑气弥漫在诛关山的后山上,随着紫气范围的缩小,颜色更加浓郁。 “糟了!慕司恒他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付泽信走到紫气前方,神情慌张。 “那咱们能做些什么?” 付泽信摇头:“这诛仙之阵,既是困阵也是杀阵,如若我们没同滕肃打那一架,与慕司恒他们里应外合,倾尽全部内力还有机会,不过现在,破阵只能看他们自己了!” “可恶!这个阵为什么就是破不开呀!”炎天乐对着阵法又是一剑,只见这阵法有了一下波动后又没了声息,那剑气也好似被阵法吞噬一般,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紫气便又向里缩了一丈。 “还是没有办法吗?”师姐问道,先不说几人的内力能不能坚持将阵法破开,单看那些人的尸体被紫气吞噬之后全都变成了一具具白骨,紫气中就有剧毒,他们被剧毒吞噬只是时间问题。 “没有!”唐诀的暗器也在掷入紫气中时化为一片虚无。 听见慕司恒又咳嗽两声,炎天乐挥动命天剑的速度又快了不少,但除了内力飞速减少之外,没有得到任何反馈。 “这到底应该怎么出去!”炎天乐只觉得自己烦躁极了,再这样下去,四人只有死路一条!“这破地方,为什么连风都没有!” 话音刚落,抬头看见所愿垂在眼尾处的青丝,竟轻轻的飞舞起来,他赶紧跑上前去,将师姐按住观察! 师姐不由得一阵挣扎,却听见炎天乐声音严肃:“师姐别动。” 唐诀看出了什么,说道:“有风!” “对呀,幻阵之中向来是没有风的,也就是说此处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所愿这才恍然大悟。 三人满心欢喜的去看树后的那条小溪,却发现只是大梦一场空。 “原来还是假的。”炎天乐颓废的说道,本以为抓住了打开门的钥匙,到头来却发现,门都被焊死了。 “诛仙之阵,八卦五行,风雨雷电。”大师兄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抚摸着身后的大树。 唐诀见状继续说道:“此处,木为真,震为雷,巽为风,也就是说风可破阵!” “可咱们去哪里找风呀!”炎天乐说完顺着唐诀的眼神望去。 上古时期流传下来三把借风而行的武器,共两枪一剑,两枪分别是当今皇后娘娘夏池安所持有的风华枪,东承国萧将军家世代流传的御风枪,而另一把剑,便是大师兄慕司恒所持有的听风剑了。 以风为引,借自然之力而用之。 只是大师兄如今的身体状况,能醒来便已经是奇迹了,如何能借风破阵呢! “咱们自己试试吧!”炎天乐说罢,便拉着唐诀挥剑而起,想学大师兄以剑气掀起狂风来达到破阵的目的,但剑各有势,剑气异不同,听风剑的剑势又岂是能够模仿的。即使内力耗尽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紫气不断缩小,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可将他们完全吞噬。 “阿愿,把回光返照丸给我。”大师兄摆摆手将所愿唤来。 却被炎天乐大声制止:“什么回光反照丸,什么回光反照丸!谁起的破名,谁研究的破药,回光返照完了之后不就死了吗!” 慕司恒无视炎天乐的话,对着所愿莞尔一笑:“给我吧,不能让大家都死在这,这是最后的办法了!” 见大师兄抬手将自己身上的药囊拿去,翻找起来。所愿羽睫微润,一行清泪滑下,化作点点珍珠。 何为回光返照丸,光听名字就可以猜个大概,将人身体中所蕴含的全部心血,全部潜力瞬间激发,重回巅峰两个时辰。但随之而来的就是生命的结束,服用过后无论阳寿还剩多少,都会缩短为二十四个时辰,也就是两天。 慕司恒拿出药丸,几乎是瞬间服下,唐诀都没有来的及抢夺。 片刻,慕司恒的眼睛果真明亮起来,就连炎天乐都可感受到他波涛汹涌的内力。 “听风剑,这次看你的了!” 慕司恒自所愿手里接过听风剑,握在手中。 随着阵中微风拂过,听风剑挥动,霎时间狂风骤起,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在他周身环绕,带起衣袂翩跹。 面对着紫雾,他长剑如芒,气顶长虹,虽剑气凛冽,却丝毫无损他温润如玉的气质,就像是安谧的湖水,清风拂过的刹那,只是愈发的清姿卓然。 听风见竹衣,公子迎风立。 听风剑气带起无数绿叶繁花,向着紫雾冲去! 见唐诀花开花落同样隐匿其中,炎天乐,所愿几乎是同时说道:“我来助你!” 剑气,笛声,暗器瞬间融入于清风之中,同风而行。 恢弘的气势袭来,紫光大放,瞬间笼罩在整个山顶。 他就欲乘风归去一般,足不沾尘,轻若游云。 天命篇 第三十章 花来花开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阵破了!阵破了!” 山顶紫气消散,把守在山上的顾得白,付泽信两人立刻站立起来,见阵中四人显露,赶紧迎上去。 “你们是谁!”炎天乐见来人,立刻拔出命天剑,哑着嗓子,警惕的看着他们! “不是坏人!”顾得白说着,伸出双指将命天剑从眼前拨开。 唐诀向前一步,指间刃收起,语气清肃:“顾得白!付泽信!顾家和付家的人怎么会在这?” “来救你们!”付泽信说道,见几人狼狈的样子,不由得松了口气。 如若他们没来,凭面前四人这副模样,破阵后遇到霸道剑滕肃也只有死路一条,就算滕肃没有杀害他们,山下埋伏无数,几人也很难活着走下山。 “谢了,兄弟!”慕司恒说着,笑着向两人点头。 顾得白,付泽信恰是他们应该前去接应的世家弟子。一位是单刀顾家的二公子,一位是司御战斧的传承人,八品的实力,另两人如同慕司恒,所愿,唐诀一样,都是这一代的佼佼者。 “客气了!你怎么——”还未等付泽信说完,却见慕司恒面色突然煞白,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几人霎时间脸色大变,赶紧伸手将慕司恒捞起。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回光丸有两个时辰的功效吗?”炎天乐眉头紧皱,满脸皆是慌张。 所愿更是如此,她赶紧将手搭在慕司恒的脉上,片刻,脸色竟也白的可怕。 只听她喃喃道:“一天!” “什么!”顾得白,付泽信对视一眼,声音增大几分。 所愿眼神不住的在慕司恒身上游走,生命会骤然缩减一半,定有缘由! “听风剑!”唐诀突然开口,听风剑拔出,果然在其上看到了萦绕着的紫气:“阵气,剧毒!” “阵气!”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难不成是破阵之时,慕司恒意外碰到了阵气才会如此?而其他三人在他的身后才幸免于难? 几人想着不由得一阵心惊,却听见两个字从慕司恒口中吐出:“反噬!” “八卦五行,自然万物,诛仙之阵中利用自然对抗自然,是定会遭到反噬的!”付泽信听后瞬间恍然大悟。 “所以说是反噬导致毒气入体?那应该怎么办,快去医院呀?”炎天乐对于那些奇奇怪怪的五行八卦,什么的一窍不通,他知道的只有如若再耽误下去,等待大师兄的就只有死亡! 付泽信看着命不久矣的慕司恒,眼眸低垂,想了想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有一种药可以解世间奇毒,救世间万物。” “万灵草!”顾得白接着说,对于江湖事他可能见闻不广,但此等人间妙药可是世人皆知。 “那万灵草到底上哪薅呀?”一听说大师兄还有药可救,炎天乐不由得激动起来,连忙问道。 “这世间为人所知的万灵草仅有一株,所在地是——毒医谷!” “可毒医谷在哪?” 见付泽信摇头,几人心中刚燃起的希望又灭了下去。 八年前,天下疫情横行,死伤无数,民不聊生,传言毒医谷有仙丹灵药,可重回康健。一时间,普天之下无数人涌入毒医谷,夺取那灵药,却不曾想,毒医谷从此消失在江湖之中。 空旷纳百川,哺育孕星际。世界这么广,江湖这么大,就凭他们几个人去哪里找毒医谷呀。 付泽信环视一圈,长长叹了口气:“倒也不是无迹可寻,咱们之中不就有一位毒医谷的人吗!” “毒医谷,毒医谷,以毒医人,咱们当中谁用的一手好毒?”炎天乐挠挠头小声分析道,“难不成是唐诀?可是唐诀是唐门人呀,而且他从来不用毒救人。”说完这话,一抬头,见同伴们都怔怔的望着他,他赶紧摆手:“我,我治治跌打损伤还行,但是我不是毒医谷的人呀!” 发现众人扶额,他才跟随大家的目光向身后望去。 诛关山上栀子花香弥漫,所愿身处其内,恰似一方谪凡的仙子。 只不过这仙子面对着众人,眼神不住的闪躲,嘴中喃喃念叨着:“我不行,我不行·······” 炎天乐哪里见过师姐这幅模样,出声轻唤道:“师姐。” 却见所愿清泪涟涟:“原本只是回光丹我觉得我还可以,但是······”所愿说着,逐渐嘶吼起来:“万灵草我真的不行呀!!” 万灵草,于一方天地,集万物之灵,是这世间至纯之物。但世人鲜有人知,这至灵之草,要以毒催之,才能发挥其功效。 只是这毒药······ 在所愿无神的眼眸中,八年前的那一幕幕伴着栀子花香,应运而出。 “佟娘,坚持住!就在前面了!” 深山里,一白衣男子一手怀抱着一个白皙的小女孩,另一只手牵着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不住地奔跑。 耳畔猎猎风声,喘息声,脚步声伴着身后的马蹄阵阵不断在山谷中回响。 可她只能噙着泪水在父亲的怀抱里看着身后逐渐靠近的追兵。 “不要在挣扎了,赶紧把灵药交出来!还能饶你们一命!”铁骑上,那群人挥舞着刀剑,拉开长弓,面目狰狞,满是凶恶,小女孩害怕极了,只能不住地往父亲的怀里缩。 “阿愿,别怕,爹爹一定会保护好你和娘亲的。”白衣男子的衣袂飞舞,转眼间又飘向下一条小路。 但阿愿知道,爹爹和娘亲就要坚持不住了,他们已经逃了两天,还是没有跑到毒医谷新迁的位置。 身后这群凶狠的追兵已经换了一批又一批,每次爹爹将他们甩掉之后,总会有另一批重新补上。就像一群恶鬼,只咬着他们不放。 “顽冥不灵!” 那男子说着,嵌起手中箭,弓箭拉满,紧盯着所愿的双眼,嘴角勾起变态的笑容:“去死吧!” 所愿忍不住叫出了声,她的父亲闻声,猛地向右,才堪堪避过这一箭。 所愿松了口气,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万箭齐发,遮天蔽日! 她的父亲深知再这样下去只会共赴黄泉,抱着所愿的手不自觉紧了三分。片刻,他们找到一处石头,暂时躲避。 他将所愿轻放下来,交给佟娘,半跪下来对所愿说道:“阿愿!一定要保护好娘亲!” 抬手擦拭着她眼中的泪水,将随手摘下的栀子花佩在佟娘鬓间,带着满眼的不舍:“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人间桃李漫春风,流水飞埃过眼空。 风来,带起万片栀子花开,花中,那袭白衣面对着铁马金戈,举起手中的瓷瓶:“灵药在此!来拿吧!” “灵药!我的!” “快去!” 饿虎扑食毫无顾及,马蹄翻飞,踏起无数草地。 白衣男子回眸,清风起,红烟过。 “快跑,这是毒药!” 无边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那袭白衣也似飘零的栀子花,终落尘埃。 看着父亲的尸体,所愿眼中滔滔江水决堤而出,但她们不能久留,只得捂住口鼻,疯狂的向着毒医谷逃去。 “娘亲坚持住!爷爷他们就在前面了!”两人一路上磕磕绊绊终于见到了希望的曙光,那是毒医谷的方向。 只是不知为何,谷口紧闭,其上的人看着所愿母女一个个虎视眈眈。 所愿在其中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欣喜的喊道:“松叔叔,开门呀!” 身后的铁骑声又临近了几分,看来追兵又到了,望着身后飞鸟不断,所愿拉着佟娘不住的向门口挥手。 但是那松叔叔并没有像所愿预料的前来接应两人。而是眉头一皱,转过头去,抬手,两根毒针破空而出。 所愿直愣在地上,看着毒医谷的人,眼眸通红,满是绝望不解。 “阿愿!”一道血花在所愿的眼前绽开,毒液迅速蔓延。 “娘亲!”见佟娘紧紧将她护在身后,倒在自己怀里,她终于崩溃在地嚎啕大哭。 她回忆着爷爷对她说过的话,慌乱的掏出自己身上的瓷瓶,银针,迅速在穴位上扎下:“娘亲,娘亲,你再坚持一下,我现在就救你,求你再坚持一下。” “阿愿······”佟娘将所愿紧紧抱在怀里,想将她揉入骨血,但随着所愿捻开最后一颗药丸,给佟娘服下,佟娘突然面如死灰,血迹喷溅到她的脸上,就如那身白衣,那朵鲜花,水栀如玉映群红。 看着满手的鲜血,看着眼前的慕司恒,她没有办法,如若当时她没有用毒医治娘亲,是不是娘亲就不会死。 那一刻七岁大的所愿,内心防线全部崩塌,毒医谷从不用毒杀人,却要了结她;不过七岁就被誉为毒医仙子的她,却在最后用自己最引以为豪的医术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她不再信任毒医谷,也不敢将慕司恒的生命交到自己手中,至少不敢交到毒医手中。 看着略有失神的所愿,炎天乐正准备安慰,却被唐诀一把拦住。 清风中,那只极为温柔的手抚上所愿的头,理了理她垂下的青丝,抬眼,对上所愿朦胧的双眸,笑容温婉,声音温然:“阿愿,要相信自己呀。” 天命篇 第三十一章 毒医谷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那就是毒医谷吗?”炎天乐艰难的翻上山顶,指着那被树木环绕,花草遮蔽的山谷,话语间皆是掩盖不了的兴奋。 “那是不是翻过去就要到了?”顾得白说道。 诛关山上,顾得白,付泽信两人先后发射了两枚信号弹,示意身后伪装成商队的大部队两人先走,前方一切安全,大家放心,才跟随着所愿等人来到了毒医谷。 这一路上几人风餐但不露宿,因为根本来不及休息。不顾伤痛,马不停蹄,紧赶慢赶,强撑着自己筋疲力尽的身体,才终于在十个时辰内到达了这里。 见所愿点头,几人对视一眼都绽放出了笑颜,大师兄终于有救了。 炎天乐跟在众人身后,轻声问道:“老唐,大师兄到底对师姐说了什么,才让师姐走出心魔的呀?” 唐诀想了想,回答:“不知道。”随手甩给炎天乐一个水袋:“我劝你少说话,保存体力,说不定毒医谷还有一场恶战要打。” 炎天乐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的佩剑,不禁扬起笑脸。这命天剑蜕变的正和他意,要不是一路上都没有睡过觉,还真想向大家展示一下什么叫人剑合一,爱不释手。 正想着,忽见所愿抬手示意众人停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群黑袍人正手握利刃在毒医谷中巡视,时不时的挥舞着手中武器,吓得女子孩子泣涕涟涟。 一阵风过,吹起那些人的衣衫,衣上独特的徽记显露在众人眼前。 顾得白,付泽信神情一顿,相互对视,不由得眉头一皱:“怎么是他们?” “谁们?”炎天乐问道。 两人这才将诛关山上刺杀的事情讲与大伙听。 “也就是说这群人就是诛关山上埋伏我们的人?”炎天乐若有所思的继续说道:“那他们到底是谁?是毒医谷的人吗?” 见所愿摇头,唐诀说:“一会儿抓来一个问清楚不就好了。” “正有此意!”付泽信附和。 两人早已将司御战斧,乾唐刃握在手中,就等着找到机会冲上去。 “那师姐,一会儿我们去清兵,大师兄就拜托你了!”炎天乐说罢,与顾得白一同拿起武器,准备大干一场,毕竟大师兄已经耽误不得了。 “那个······”师姐轻声叫住抬脚便要冲上去的四人,看着那群被欺压的毒医谷人,隐隐有些忧伤,她柔声道:“尽量别伤害毒医谷的人。” 见师姐如此神情,炎天乐展颜一笑:“放心吧,师姐!” 说罢,将身形隐于草丛里,学着唐诀的样子,几枚暗器掷出,杀的那群人一个措手不及! “谁?” “什么人?” 看着同伴悄无声息的丧命于眼前,哪有不害怕的道理? 纷纷举起手中兵器不住的挥舞,像一匹匹受惊的野马,不过敌人在暗,他们在明,最终也只会乱窜而已。 “外面在吵什么?”慌乱之时,一位黑衣锦袍的男子夺门而出,大吼道。 见满地的尸体伤员,那男子顿时火冒三丈,随手抓过一个连滚带爬的下属,大声质问。 一听说有刺客,那男子神情登时大变,周身气势徒然大增,一挥手,一把乌金色的长枪被递到了他的手里。 枪身一挥,枪尖带起无数沙石,真真就稳住了当前气场。 “这个拿长枪的人,一看就很厉害!”隐藏在草丛中的炎天乐说着,十分庆幸听了唐诀的话,事先选择用暗器进攻,才没有直接上去送人头。 “从内力看来,应该和霸道剑滕肃是同一个境界。”付泽信分析道。 “不是说九品之上的人少之又少吗?怎么现在看来可哪都是!”得知此人也是骨穴的境界,炎天乐不禁抱怨道。 “世间习武之人千千万,几百个九品之上不过分吧。”唐诀见炎天乐看着自己一脸质问的神色,轻咳一声回答。 “几百个?” 炎天乐大吃一惊,声音刚有增大的趋势就抢先一步被躲藏在身后的顾得白捂住了嘴。 顾得白小声解释道:“有些夸大的成分了,是自武功境界划分以来,九品之上有百来位了。”他眼眸一转,猜到炎天乐想问什么,抢先一步回答:“天下武功境界还是云阳掌教隐退江湖前定下的,想来,想来······反正已经很多年了。” 见手持长枪的男子,面目凶狠的环视四周,付泽信赶紧起手提示。 炎天乐看了看那人,看了看自己的命天剑,又看了看身旁的三个战友,轻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咱们上吗?” 付泽信拿起衣襟,擦拭了一番司御战斧,点头:“这个人一直把守在谷口,是躲不掉的。” 唐诀附和道:“咱们时间有限,我和战斧先去将那人引开,月光刀和小鬼闯进去开路!” “老唐,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听闻顾得白,付泽信两个八品诛关山上大战霸道剑滕肃,都险些被杀。炎天乐担心,两个满血都如此狼狈,何况是一路上历经磨难的残血。 唐诀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笑:“你们也是!” 说罢,起手花开花落,如此新颖的暗器手法,险些将那人伤到。 在恢弘的枪劲中,司御战斧猛地掷出,地上瞬间出现一个大坑。 两人依次落地,配合默契,一时间竟和那人打的难舍难分。 炎天乐,顾得白两人抓住机会,命天剑月光刀出手,直落在毒医谷中。 那黑袍人见声东击西,猛地持枪向炎天乐两人刺去,却被司御战斧挡了个正着,发出铿锵巨响。在唐诀诡异的身法下,两人一明一暗,重新牵制住那名枪客。 此时炎天乐已经调动起全身内力,命天剑剑气嗡鸣,配合着月光刀的刚猛霸道,两人一路势如破竹,倒真有些刀挥百斩,密剑穿云的气势。 “顾得白,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名字很怪!”炎天乐说着,再起一道剑气,向着顾得白身后挥去,月光刀心有灵犀的躲避,成功击倒身后的黑衣人。 顾得白虽练刀术,但身体却极其灵活,脚步同炎天乐不相上下,两人配合的极好,他脚下急转,一刀劈向前方:“名字是祖父取的,取上古神兽白泽的白字,正直,少壮,超凡脱俗,恰似月光!配合着月光刀,人人都说名字妙哉!何来奇怪之处?” “顾得白,顾得白,Goodbye呀!这不是再见的意思吗?” 顾得白大刀挥舞的干净利落,可心中一团雾水,忙问:“为何有再见之意?” “哎!”炎天乐叹气:“没什么,老顾,就是觉得你这名字很有个性!” 见敌军大多数都已被己方牵制,炎天乐抬头,比了个OK的手势,便继续投入到战斗中。 山坡上,蓄势待发的所愿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她知道这是阿乐专属暗号,背起慕司恒,悄悄的溜进毒医谷。 可当毒医谷的景色映入所愿眼帘时,她怔了,两滴热泪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流向她勾起的嘴角。 “这竟和那时的毒医谷一模一样。”栀子花开,松竹林立,草庐药田。 这是所愿第一次进入新毒医谷,近乡情怯却涌入她的心头,只是那时烂漫天真。 观察了几处地方,发现和以前的毒医谷别无二致,她不禁内心一喜。本以为要找到存放万灵草的毒药堂很难,可如今,这段路所愿却熟悉的很。 “唐诀!”付泽信大喊。 唐诀迅速反应,一把扶住飞速后退的付泽信,帮助他稳住身形。 两人眼神一换,唐诀双手一翻,乾唐刃握在手中:“小心了!” 话音未落,便向着枪客刺去,打起近身来。 付泽信随手扯下一块布条,咬牙系在伤口上,拿起被挑飞的司御战斧,重新回到战场上。 他眼眸尖利,司御战斧在他手中不断翻飞,竟将传统的劈砍等式连接的十分巧妙,一招一式令人难以预料。 “司御战斧!轻功白云上!一个付家公子,一个逍遥阁南宫朔之徒!一代天骄何故要来我这送死!”枪客猛地收枪,面对这两人的进攻,竟暗暗摇头。 “与你何关!”唐诀说罢挥动手中乾唐刃借战斧之力,直冲枪客面门。 “乾唐刃!”枪客眼中一道亮光闪过,那杆乌金长枪突然出现在唐诀眼前!巨大的枪劲另唐诀全无招架之力,连带着身后的付泽信一同被打翻在地,血迹染红两人衣襟。 看着倒在身前的两只蚂蚁,那枪客左手持枪缓步靠近两人身前。突然,他只觉心中血气翻涌,一口乌黑的血迹猛地喷出。 长枪枪尖挥动,在唐诀眼前停下,声音冷肃:“什么时候?” “被你打飞的时候。”唐诀捂着胸口坐了起来。 回想着刚才枪劲释放而出时,确实有一丝痛楚穿破身体,但没想到竟是唐门暗器。 枪客浑身内力运起,将毒针逼出,捏在手中:“多年未出这山谷,还真是小瞧了你们!” “呵!既然你知道我们的身份,还敢轻易的将自己暴露出来?”付泽信说着眼眸中徒然亮出一丝笑意。 天命篇 第三十二章 毒药堂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老顾,你还能撑多久?”随着倒在地上的人越来越多,炎天乐只觉得命天剑重极了,每挥动一次都极其困难。 “撑不了多久了。”顾得白更是如此,毕竟月光刀极耗内力,如若不是自身内力还算雄厚,他定然是要倒在此处了。 “那怎么办?这人还越来越多了。”炎天乐,堪堪躲过面前的一刀,却被身后的一剑划过,身上顿时又多了一道伤口,他咬紧嘴唇强迫自己不能放弃,后退两步,又猛地起身,持剑冲了上去。 见炎天乐再添新伤,顾得白猛挥一刀将冲向他的黑衣人击退,转过身来,和炎天乐背身而立。 原本以为毒医谷中的黑衣人也就两支队伍,谁曾想,赶上军队营地了,直冒出了三十多位,对炎天乐两人进行全方位群殴。 “我觉得唐诀有些话是对的,你该听一听。”听闻炎天乐问道什么话,顾得白继续说:“少说话!” 炎天乐不禁泛起一丝苦笑,他突然很羡慕唐诀,毕竟被骨穴境的高手直接了断,要比被活活耗死好上许多。 “咳咳咳!!”巨大的灰尘萦绕在毒医谷外,直呛的唐诀、付泽信睁不开眼。 付泽信扫了扫身上的灰尘,对着唐诀连连称赞道:“你这主意不错呀!” 看着不久前还在用长枪指着两人的黑衣枪客此时已经被一块巨石压在地下,两人不禁扬起笑颜。果真是武功再高,也怕石头。 “快走吧!一会儿他该出来了。”唐诀话音刚落,只觉得身后升起腾腾杀意。 砰!的巨响,两人赶紧分别向两旁躲避。 随着石头的破裂,枪客的声音如同寒冬腊月的冷泉,如同海上的狂风,让两人难以呼吸:“还想跑?” 说罢,猛地提枪上前。 “看来还是石头不够多呀!”付泽信说着,再将司御战斧掷出,目标位置还是山上的巨石,“既然一块不够,那就一堆!” 毒医谷存药之地名曰毒药堂,一靠近,熟悉的药香便似涛涛江水携卷着所愿的回忆涌上心头。 听见身旁慕司恒的呼吸声又弱了几分,所愿赶紧将手搭在他的脉搏上,嘴唇抿起,满是愁容,毒气马上就要达到心脏了,一定要快点拿到万灵草才行! 探头,见门口守卫森严,所愿指尖毒针翻出,刚想射出,只听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呀呀呀,站门口的那几个小垃圾!别瞅了,说的就是你们,小爷我在这呢,来打我呀!” “上!”一声令下,门口的守卫就这样追着那两道人影跑了。 见是炎天乐,顾得白两人将门口守卫引走,师姐目中流露出浓浓的感激之情,赶忙带着慕司恒钻进了毒药堂。 “老顾!师姐他们应该已经进去了,现在就看咱们能不能拉住仇恨了!” 两人倒是完全不用担心毒药堂中的敌人,好歹师姐也是八品的实力,虽然说是八品初期,但内力方面还是要强于炎天乐的。 炎天乐说着,脚连踏屋檐,看准机会,操起命天剑劈砍下去,竟是刀法。 “老炎!你这刀法学的挺快呀!”看着炎天乐用出的刀法,顾得白随手来了个正版。 “你不也是!”刚落地,猛然见到一对老夫妻被推倒到他的剑下。 吓得炎天乐猛地收力,甚至划破了自己的衣衫。他趁着顾得白挡住攻击,连忙将老人扶起。 见这对老夫妻只是受到了惊吓,炎天乐这才放下心来:“非常抱歉,爷爷奶奶差点伤到您,这里不安全,快点逃跑吧。” 两位老人可能没有想到,在这关键时刻会被人救了性命,又看见炎天乐,顾得白身上的血迹,伤口。 那身着白衣的老妪忙的抚上炎天乐的手,声音中满是担忧:“孩子,你们受伤了。” 炎天乐另一手一枚小箭射出,迅速清理了老夫妻身后的黑衣人,对着两位老人霖然一笑:“奶奶你们别担心,还死不了。” 那老爷爷看出他们继续在这只能为这两位年轻人增加负担,忙的护住自己的老伴:“一会来找我,我为你们医治。” “好嘞!等会儿我们就去!爷爷奶奶注意安全。” 炎天乐说罢,挡在老人身前,掩护他们撤退,顺便向顾得白说道:“这里人太多了,咱们得把大猩猩引到别的地方去!” “何为大猩猩?” “就是这群黑衣人,衣衫上星辰破碎的徽记,可不就是大猩猩吗!” “万灵草,万灵草到底在什么地方?”所愿在毒药堂的最中央来回踱步仔细回想着记忆深处爷爷曾对她说过的话。 “玲珑之心,万灵之草······这到底是有什么关系?” 毒医谷外长枪掠掠,巨石滚落,暗器迷离,战斧霸气。 毒医谷内刀光剑影,喊声阵阵,命天嗡鸣,月光寒凉。 突然,生命之气自毒药堂大放而出,生命之光大现,光芒所及之处皆是一片生机,栀子花沐浴在灵气之中,香气弥漫。 “万灵之草,玲珑之心。”毒药堂中,那一对老夫妻看着升腾而起的白衣仙子,看着那灵气围绕的万灵之草,竟有些失神。 脑海中,一个髻双鸦斜插花枝的小姑娘,又重新在他们膝下承欢。 一位红衣少年手握利剑大步闯进毒药堂,原本以为这对老夫妻突然来到毒药堂会对师姐不利,因此炎天乐将敌人纷纷抛给顾得白,二话不说就追了进来。 可见到如此情景,两人只觉得震撼。 师姐所愿,九霄瑶池仙子颜,缥缈尘世下凡间。 地上夫妻,满面泪流顾无言,眸中惊喜泛尘烟。 万灵之草,幽幽灵草虚无边,万灵四溢生机怜。 这是炎天乐从未见过的场景:“阿愿师姐她,成功了?” 忽地那老翁拽开身旁妻子的手,猛地抓住炎天乐双臂,哑声道:“你说这个姑娘叫什么名字?” 这话问的炎天乐莫名其妙,他抬眸看了一眼师姐,对老翁说:“我的师姐,名唤所愿。” 那老朽突然笑了,笑容过后却是掩面的哽咽,正当炎天乐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面前的爷爷继续问道:“可曾姓姜?” 面对着一对老人期待的神情,炎天乐突生不忍,但还是摇了摇头。 老人先是微微一怔,眼神涣散,猛地后退两步,靠在身后的木桌上,喃喃自语:“是呀,怎么可能还姓姜呢!” 这突如其来的伤感另炎天乐微微一愣,望着所愿的身影,心想:“难不成师姐还有不为人知的大秘密?” 光芒瞬间收敛在那株草上,此时此刻,它集满了万众灵气,日月精华。 “老婆子,咱们走吧。”老人轻声说道,牵起了老奶奶的手,缓步走出了毒药堂。 万灵之草,共有四叶,就是区区这四片,却可影响悲欢离合。 炎天乐见其模样,感叹道:“这草可真玄呀,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要不然阿乐你尝尝?”师姐将它捧在手心,逐渐睁开了朦胧的双眼,似大梦初醒,重回人间。 炎天乐连连摇头,他可是还记得师姐说过的话,万灵草虽集万物之灵,却要以毒催之,况且这可是大师兄的命! “炎天乐,你在干什么?”门外,顾得白的吼声传来,炎天乐幡然醒悟。 “糟了!忘了老顾还在抗击敌人!”说罢,转身就要往外冲去。 刚走了两步,又停下了脚步,回头对师姐说道:“师姐我们就守在外面,你放心好了!” 门外顾得白一见姗姗来迟的炎天乐,不禁送给他一个白眼。 “小爷我来了!来了!可一定要守住呀!” 炎天乐双手持剑,猛地向前,知道师姐此时正在以毒催药,更是不能被别人打扰,所以定要更加拼命才行! “呀!看剑!”说着又将剑气提升了三分,逼的黑衣人连连后退。 黑衣人们面面相觑不由得想, 他该不会刚去毒药堂吃什么灵丹妙药了吧! 毒药堂内,师姐将慕司恒放在对面的榻上,看着手中的万灵草内心十分紧张。 现在第一步取草已经顺利完成,接下来就是用毒催了,但她手中拿着毒瓶却迟迟不敢下手。 毕竟万灵草仅此一株,如若真的毁了,那大师兄就真的无药可救了。 回眸瞥见慕司恒暗紫的嘴唇,她渐渐安定下来。 手中的是唐门剧毒无安乐,恰于万灵草相对,这无安乐是集世间万种毒药共同炼制而成,就算是沾上一点都可瞬间丧命,也不知道作为万灵草的药引够不够! 她小心翼翼的打开瓶塞,看着里面的剧毒······ “又是毒药!” 毒医谷外,枪客已被岩石层层压住,毫无还手之力。 这可真就应了那句话,功夫再高,也挡不住被压山下。 那枪客此时只感觉到全身痛苦万分,连运起内力护住心脉都不是一件容易事。 “这毒药不错呀!”付泽信坐在上面的大石头上,生怕那枪客再破石而出。 “这毒药名叫求不得!正和无安乐相反,求生不得,求死亦不得!”唐诀说罢,将射进枪客身体中的小箭拔出收起,又将他的长枪没收,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一会儿功夫却发现那枪客没了声息,赶紧招呼付泽信下来。 两人对视一眼,付泽信说道:“你不是说求死不得吗?” 唐诀走上前去,将手搭在他的脉上眉头一皱,随手掏出一颗药丸塞到枪客嘴里:“我怎么知道他又心疾呀!” “那怎么办?” “还愣着作甚,过来搬石头呀!” 天命篇 第三十三章 万毒之源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我劝你稍微快点走,不然他就要死了。”唐诀右手转着一枚小箭,足尖点地,时不时的看向后方。 付泽信脸上抽搐,看着前方一身轻松的唐诀,再看看自己,两柄战斧在身,背上还背着一个黑衣男子,和一杆长枪,每前行一步汗滴都要落在地上,顿时暴跳如雷:“你说的好听,石头是我搬的,人是我拖出来的,现在将他背走的还是我!你干什么了你!” 唐诀倒是毫不在意,眉毛一挑向他分析起来:“你看,山上的石头是你打下来的,你搬没问题吧!人是石头砸的,你背也是应该的吧!” 付泽信平稳了一下呼吸,刚要反驳,抬头听见了自远处传来的声音:“加油!” 他转头看了眼身后的黑衣人和长枪,只得叹了口气,继续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一的继续向前走。 月白衣衫抱刀而憩,红衣少年握剑而息。就是唐诀来到毒药堂所看到的一幕。 原本以为找到毒药堂会很难,可如今看到门口背靠背坐着睡觉的两个人,所愿两人所在的地方不就昭然若揭了吗。 走上前去,看着抱刀低头,睡姿儒雅的顾得白,再对比四仰八叉,口水直流的炎天乐,唐诀只觉好笑。 刚抬手触到炎天乐脸上的灰尘,炎天乐顿时弹了起来,二话不说拔出命天剑就要出招:“谁!谁还敢来!” 一旁的顾得白也猛地站起身,眼睛还未睁开,便抬起月光刀就劈砍下去。 唐诀身子向左一斜,躲过这一刀,却将好不容易追上来的付泽信吓了一跳,好悬将背上的枪客扔下去。 付泽信见状赶紧抓住身边经过的一对老夫妻,将枪客交予两人,并说明了情况,才来到顾得白身边想看看到底怎么了。 恰巧此时,毒药堂的大门突然打开,嘎吱一声,将门口四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师姐。”炎天乐见所愿走了出来,立刻收剑迎了上去,“大师兄他怎么样了?” “看,这是什么?”师姐将手从身后拿了出来。 只见那万灵草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哪里还有之前的波光流转,生机勃勃,反倒是像一株破败的杂草,没有丝毫生机。 “这是什么情况?”炎天乐疑惑。 “难道这就是用毒催过的了?”付泽信仔细观察起来,发现其上所散发出的紫气,竟与诛仙之阵有异曲同工之妙。 师姐笑着点头:“我将大师兄的血滴了两滴上去,试试药效,发现万灵草其实吸收的根本不是天地灵气,而是毒气,以剧毒之身净化万物,另万物勃勃生机才是它真的效果。” 炎天乐恍然大悟:“也就是说万灵草其实是万毒草,那么它现在是一株真正的解药了?”炎天乐看着万灵草越看越欢喜,“那大师兄就有救了,真是一株好草!” 付泽信却摇了摇头:“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了,就是将慕司恒身上的诛仙之毒同这株草药结合在一起,但是······” 师姐望着手中的万灵草,眼眉逐渐低垂:“这一步才是最难的。 ” 这一步之所以难,就是因为在万灵草服下之时要医者立刻用自身内力,同时操控两种毒药,一种是患者自身之毒,一种便是万灵草,如若任由它们在患者体内碰撞,毒入心脉依旧会另慕司恒丧命。 而引毒之术恰是所愿用过且失败的,在那一次失败中丧命之人,正是她的母亲。 看着师姐惆怅的神情,炎天乐凑了上去,双腿夹住命天剑,将袖子撸了起来,举起双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硬是扯出一个滑稽的鬼脸:“古有彩衣娱亲,今有阿乐娱姐。师姐定是可以的。” 所愿见此模样,硬是扑哧一笑,扯出一丝笑颜来。 可当她抬头看向阿乐时,瞳孔却猛地收紧,满是震惊,眼底泛起波涛,一行清泪似晨曦晶莹剔透的露珠,流淌而下。 见师姐眼中有泪,炎天乐一阵疑惑,难不成是自己的鬼脸吓人,吓到师姐了? 对上师姐双眸,却发现师姐看的竟是前方。 阿愿的泪珠不住的划过脸颊,滴落在地上,眸中倒映着的,正是那对老夫妻。 见此情景,炎天乐等人默默后退,让阿愿同老夫妻的相望没有丝毫阻挠。 所愿泪眼盈盈,老翁满眼通红,老妪泪眼婆娑。 三人就这样静静地对望,没有一句话,周围安静的很,就连鸟都不忍飞过。 时光像是凝结于此,有的只是无尽的相视。 老翁眼神下移,看向所愿手中的万灵草,竟没有丝毫意外,也没有阻止,眼眸中甚至有隐隐的欣喜升腾而出。 他将目光移回,向着所愿点了点头,神情坚毅。 所愿突然笑了,笑得灿然。 她转过身,神情如同那老翁般坚定,就在抬脚迈进毒药堂的一刹那,动听的声音传来:“谢谢。” 风声起,风声过,栀子花开永不落。 琴声鸣,笛声和,落雪白衣终愿得。 栀子花香随着未央琴声,迅速传遍毒医谷每一个角落。 “阿愿她终于走出来了~” 晚间凉风习习,吹去了他们一身的疲惫,炎天乐睡醒,走出房间,闻着药香找到了树下的几人。 “小鬼醒了。”刚走到树下,就听唐诀的声音自树上传来,一回首,下意识地接过一个木盒。 “身手不错!” 听见声音,见扔木盒的枪客正和付泽信,老夫妻一同围坐在树下的木桌旁。 炎天乐感到十分奇怪:“大叔,你不是个坏蛋吗?” 一听此话,黑衣枪客不禁扶额。 一旁的付泽信开口解释道:“是坏蛋,不过是坏蛋中的好蛋。” 炎天乐打开木盒,发现里面是一盒糕点,正咬的起劲,连忙总结道:“就是茶叶蛋呗!” 枪客愣了几分,不过仔细想来好像也没错。 “好了好了,各位少侠的伤好的怎么样了?”老翁见炎天乐噎的可怜,忙为他倒了杯茶,笑容十分慈祥。 炎天乐这才发觉身上的伤口竟被包扎好了,而且没有感受到丝毫疼痛。他觉得此时此刻自己精力极其充沛,再去打一百个毒医谷都没有任何问题。 他不禁感叹:“这就是毒医的实力吗?” 老翁大笑,笑得几人一头雾水,可笑容过后却是无尽的悲凉,沧桑。 “老朽为诸位讲个故事吧。” 在明月与星光中,毒医谷出现在众人眼前。 “我们毒医谷讲求的是,以毒为本,济世救人,我们要让世人知道,毒药存在于世,也可以保人安康,救人性命!“ “少主说的是。”众人看着这每日三省的少主不禁想笑,但还是纷纷附和。 少主对他们的表现甚是满意,挥了挥衣袖,继续向前走去。 突然身后慌张的脚步声传来,急慌慌的喊叫声随后而至。 “少主!少主!不好了,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别着急,虽然咱们不能活死人,肉白骨,但只要还没死就都有机会救活!” 那人听过这话,丝毫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急得直跳脚:“不是,是时疫!” “时疫?咱们附近的这些村落不都医治的挺好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少主!”那人大吼,才继续说道。 “今晨来了一批江湖人,其中一个感染了时疫,咱们的人对他用了药,那时他已是穷途末路,而且药效哪有这么快。这群江湖人见迟迟没有起色,便对咱们用起了刀剑,说什么毒医谷有灵丹妙药!非要来抢,见咱们的人差点死在刀下,姜四就用了毒药,却不曾想就这样杀死了一个江湖人!” 一听有人死了,少主的眼神瞬间冷峻起来,哪里还有先前的神色,连忙问道:“然后呢!” “然后那群江湖人就说咱们违背了医德,说咱们也是只会用毒的歹徒,就打了起来,却不曾想招来了更多的江湖人,他们打着除毒医!夺灵药!的名号,浩浩荡荡的杀过来了!” “什么!”少主此时惊得像头上炸了个惊雷!抬手就给了那人一下:“你怎么不说重点!快点,让所有的人都从密道撤离毒医谷!毒医谷这下有难了!” 毒医谷瞬间进入一级戒备状态,昔日的温馨祥和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找到谷主!请他老人家带着大家走吧!” 夕阳西下,正是袅袅炊烟升起之时,可如今这余晖恰似毒医谷的光芒,只能逐渐黯淡。 “夫君。”一位白衣女子抬起素手,轻轻搭上少主肩头。 他们身旁一个小女孩还在蹦蹦跳跳的追逐着阳光。 “佟娘,我不是让你带着阿愿走吗?怎的还在这!”那少主说的急切!猛地推开身旁的女子。 女子并没有恼怒,反而从身后抱住他,轻声说道:“我知道!你要守住我们的家,既然这样我们陪你!” “对!陪你!”小女孩稚嫩的声音散发着浓浓的活力,也学着爹娘的样子附和。 马蹄阵阵踏过无数花草,喊杀冲天惊起无数飞鸟,这一天终还是到了! 天命篇 第三十四章 姜所愿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里面的人,给我听好了!如若你们将灵药交出来,对于杀人之事我们概不追究。但如果你们不交,就别怪我们踏平这毒医谷!” 喊杀声迅速传遍了整座毒医谷,回声阵阵。 夕阳里,一位白衣男子背光而立,落日的余晖从他的身后透出,恍若神明降世。 面对着马蹄大汉,刀光剑影,他只身一人却毫无畏惧。 声音朗朗:“我毒医谷数百年来济世救人,从不伤天害理,立足于世,靠得是一身医术,何来灵药之说!” “济世救人?少谷主,那死在你们手里的弟兄又作何解释?我看你们这群毒医没有一个好东西!今日就灭了这毒瘤!拿到灵药!” 话落,拔剑而出,策马踏进毒医谷! 树下,老人说着,眼眸低垂,看着杯中漂泊的茶叶,恰如当日的毒医谷,风雨飘摇。 “我的儿子,阿愿的父亲,也就是少谷主决定留在那里,为我们的撤离争取时间,待最后一批人离去时,他再前来同我们汇合。” “只不过······” “您老慢点,注意脚下!叔,您别拿东西了,先跟着他们走,要不一会来不及了!” 这个地方是他们一辈子的根,一些老人又怎肯轻易离去,佟娘只得不停的劝导,搀扶着让他们逃离。 “阿娘,已经没有剩下的人了。”所愿也学着母亲的样子,搀扶着这群爷爷奶奶将他们送进密道,“咱们也快去叫爹爹离开吧,外面那群坏人,阿愿怕他们欺负爹爹。” 佟娘俯下身子,半跪在地上,抬手将女儿头上的碎发抚平,声音极其温柔:“阿愿不怕,一会儿我们就同爹爹一起去找祖父他们好嘛!” “好!” 炎天乐几人聚精会神的听老人讲述着这个故事,感受着老人话语中的凄凉:“可是我们在这里整整守了七天却也不见他们的到来,每每满满心欢喜的以为来人是阿愿他们时,却发现来的只是追兵!” “所以我们不得不将整座毒医谷封锁起来,在周围布上机关,严阵以待。” 浩瀚星点,明月当空,毒药堂中那位白衣仙子终于打开了大门,榻上慕司恒的呼吸已经恢复了平稳,脸色也没了先前的铁青,逐渐红润起来。 所愿回望,绽放出一丝轻快的笑颜。 白衣仙子月下独立,望着手中的那朵栀子花,眼中闪烁着点点星光,是那样的令人瞩目。 每每有人经过都不禁驻足,遥望她的背景,美丽却略显寒凉。 “姜松那个疯子又开始了!” “那个叛徒,又将食盒扔出去了?” “可不是嘛,害的我还要再给他送一回!” “要我说就饿死他得了!” 这声音打破了那份月下花前的静谧,所愿转过头,看着身后的两人,眼眸一转:“请问,姜松在何处?如若不嫌弃,小女可以为您代劳。” 那人将所愿自上而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难以置信:“小姑娘,你是说认真的吗?” 见所愿点头,两人对视一眼,此番喜欢自愿跳进火坑的,他们还是头一次见,索性甩了食盒,指了方向,让所愿自己前去。 推门而入,浓浓的酸臭气息扑面而来,冲击的所愿一阵想吐,抬起脚,踢开周围的杂物,才迈了进去。 环视一周,发现其内并没有人,所愿刚打算向里探索,只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幽幽传来:“你是谁?” 声音阴沉,吓得所愿不由得滴下两滴冷汗,转身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人披头散发,满脸墨汁,已经很难看出原来的样子。 所愿眉头皱起,向前走了两步试探的喊道:“姜松?” 那人抬头,露出了眉间的痣,正是姜松的特征没错! 拨开挡住眼睛的头发,与所愿四目相对,突然,他的瞳孔紧缩,浓浓的恐惧显露而出。 操起身边的物件,不停的朝着所愿扔去,眼神闪躲,没有了半点姜松的当年的气场。 片刻,发现周围的东西都被扔了个干净,他慌乱的爬向桌子,掀翻桌布,将自己盖起,颤抖着,念叨着:“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杀你的!是有人,是有人逼我这样做的!” 见此情景,所愿只觉的惋惜,栀子花被她紧握在手中,早已没了之前的模样,就像现在,沧海桑田。 所愿耐着性子,轻轻走到姜松身旁,食盒放在桌上,玉笋抚上他的肩头,就这样静静的安慰,没有说话。 良久,那颤抖的身躯终于安静下来,悄悄地掀起一角,明亮的烛光照射在他的眼中。 所愿轻唤:“吃饭了。”说着将食盒打开,一一摆在桌上。 可能感觉眼前的少女并没有想要害自己,他渐渐钻出桌布。抓起桌上的食物,开始大口吞咽。 发现眼前的少女正托腮望着他,唇角微笑,记忆中那个整日围在他身旁的等着他送来甜点的小姑娘一点点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有些哽咽,轻声问道:“阿愿?是你吗?” 听到肯定的答复,他哭了,泪水混着食物一同进入口中,他的声音嘶哑:“阿愿,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但是阿愿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对不起有什么用?已经不能将我的母亲换回来了,不是吗?”阿愿擦去脸颊上的泪水,声音却依旧轻柔。 发觉所愿起身,他飞奔上去,紧紧抱住她的双腿,大喊:“阿愿,松叔叔对不起你,其实是有人逼我这样做的!” “是那群黑衣人,是他们用我的家人威胁我,要我这样做的呀!如若我不杀了你们,就会有人杀了我的家人呀!”被所愿挣脱的他,猛地跌坐在地上,紧盯着天上的明月,自顾自的说道:“我掷了两枚毒针,可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死呀!” “你什么意思?”所愿猛地转身,抓住姜松:“还有,什么叫她不会死?” 姜松显然是被所愿的突然失态吓到,双臂抱头,将自己埋起来,嘴里不断循环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所愿闭上双眼,长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抓着秦松肩膀的手,掩面发出了自嘲的笑声,“是呀,两股毒药,引毒之术,亲手杀害我母亲的应该是我自己。又能问出什么来呢。” “阿愿。”姜松喊道:“松叔叔对不起你,对不起毒医谷,你杀了我吧!” 手中的栀子花随着晚风的吹过,飞向远方,风中,所愿的声音却如同一道阳光,划破了这份黑暗。 “我不杀你,以医为道,以武卫道。我的武功不是用来杀人的,虽然你真的该杀!”所愿的声音逐渐拉远:“好好活下去吧。” 树叶的窸窣,树影的婆娑,在几人周围环绕。 炎天乐看着食盒中的食物再吃不下去一口。 付泽信停下了摆弄茶杯的手。 唐诀再没有心情赏月。 顾得白握着手中的月光刀,只觉锋芒太暗。 “姜松除了杀害所愿的母亲,还打开了侧面的缺口,放了人进来,当我重回谷口时,只见到了佟娘的尸体,以及将所愿带走的苏千柔。事后我将佟娘的尸体带了回来,发现在她身体中还有第三枚毒针,恰是在阿愿进行引毒之术时刺入的。而姜松的妻儿还是死在了他们手上,才有了如今这副疯癫的模样。” “那毒医谷怎么变成这样了?”令炎天乐不解的,是这群驻守在此处的黑衣人。 老人摇了摇头,很是无奈:“本以为我们逃掉了那群江湖人,就可以重新获得安宁,却不想就是这群黑衣人利用了姜松,才导致毒医谷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一听这话,几人纷纷看向了那位枪客。 “谷主,那群黑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见枪客手足无措的模样,毒医谷谷主解释道:“他是事后才被派来此处的,是个好人,对我们有恩,也算是给了我们足够的自由。” 老人抬眸,仰望上苍,看到了不远处款款走来的所愿,眼眶中又充满了泪水。 炎天乐站起身,邀师姐来此。 老人颤抖着双手,茶杯掉落在地上,水中的茶叶终于回归了大地的怀抱。明月为鉴,星辰为证! 七日过后,慕司恒终于又见到了温暖的阳光。 毒医谷也在慕司恒,炎天乐,姜所愿,唐诀,付泽信,顾得白的大刀阔斧,刀光剑影下恢复了从前的安宁。 “师姐!这就走了?”看着毒医谷这大好的风景,炎天乐嘴一撅说什么也不舍离去,这两个月简直就是他的暑假,只可惜假期过的太快了。 “大师兄恢复的差不多了,你的根基补得也差不多了,咱们要回去逍遥阁了!” “距离武道大会还有一个月呢,我觉得我的根基没补足,我还可以在待一段时间。” 顾得白走来,一把搂住炎天乐的肩膀:“我看你是没吃够药膳吧,老炎!” “就你还好意思说,我看你是没看够这里的小姐姐!” “明明是她们喜欢的本少爷无法自拔!” 远处,唐诀翻出两根毒针,对一旁的付泽信说道:“太吵了,动手吗?” 两人对视一眼,寒芒飞出,世界安静了。 梦中,毒医谷谷主的话始终萦绕在炎天乐心头难以散去。 “本以为世人皆是玲珑之心,却不料九折回肠。毒医谷一直以来隐避于世,为的是宁静安康,但我们高估了世人对我们毒医的善意!毒医谷济世救人,只是被逼无奈以毒自护,终还是引发了世人的愤恨和赶尽杀绝!就像这万灵草,终究是毒药一枚。现在能用来救江湖豪杰的性命也是它的造化。恰似这江湖,回头看看又有谁是局外人。” 谷主的背影是那么的沧桑,驼背弯身,遥望日光。 “把门口的落花都扫了吧,从今天开始毒医谷谷门大开!”他转过身,恰如那时的少谷主:“阿愿!要守护好我们的家呀!” 马车一路颠簸,压过一块石头,好悬没将炎天乐颠出去。 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早已望不见毒医谷的风景,拉开帘子,阳光投了进来,恰好照射在师姐的脸上。 炎天乐融融一笑:“姜谷主,逍遥阁也是你的家!” 天命篇 第三十五章 武道大会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转眼间就到了武道大会开始的日子,逍遥城自那时起便热闹得很,大街小巷,摩肩擦踵,络绎不绝。 往往一群人明明手牵手在一起走,结果转个弯就被人流挤的分崩离析。 尤其是那些个膀大腰圆,高大威猛的江湖人站成一排,别说尽情玩耍了,就是连正常行走都难,对比上元节的大唐,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难怪会有这么多人,实在是武道大会最开始的一周确实是无趣的很。除了一个极为盛大的开幕式,其余时间全是一群长辈在谈事,一众大家在谈心,之乎者也,芸芸众生。 有一些个小辈不听劝偏要去听,这下好,瞬间被文坛大家,一众学者围了个水泄不通,想轻易出来那是纯纯做梦。 本着绝对不做苦力的原则,炎天乐一队六个特意玩了,不对,是行侠仗义了一路,掐着点赶在开幕式前两天才回了逍遥阁。 顾得白,炎天乐危急关头被兄弟姐妹甩了锅,整整被师尊,家主罚跪一个晚上,附赠戒尺十下,才在一顿狗血喷头下结了尾。 两人暗自下定决心,一个星期内绝对不和他们说话。 却听说毒医谷一事算他们有功,奖励已经代发给了其余四人,被逼无奈请他们吃了顿饭,才将属于自己的那份要了回来。 要问为什么挖空钱包请他们吃饭,实在是奖励太丰厚了,让人挪不开眼,不撒点银子属实是要不回来呀! 不过即便是这样,唐诀,顾得白,付泽信,三人也没有逃过做苦力的命运。 逍遥城一热闹,那群商家小贩便高兴的蹦上了天。 看着别人大把大把的银子入账,再摸摸自己空空如也的钱包,炎天乐想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从逍遥城乞丐帮中脱离出来! 转身拉了赞助,天天快乐火锅店就这样出现在了逍遥城中。 一天之内迅速火爆大街小巷,想着新店刚起步,雇小二太不合算,炎天乐便借师姐之名,让那三人被迫成为了免费劳工。自己也是忙的不亦乐乎。 店面装修更是别具一格,到处都透露着我要发财财的气息,要不是曹家在那之后被灭了门,他定要将曹袍辉的黄金棍抢来充做门面! “呀~姜谷主,慕师兄,稀客稀客呀!”炎天乐一身朱砂红衣站在店铺门前揽客,有没有大老板江子晋的气质不知道,但花楼老鸨的气质铁定是拿捏了,“老顾,前方来人,贵宾两位,给他们上最贵的!” 连着三天,忙着店内,是笙箫峰也不去,逍遥阁也不回,师父也不见。随意干脆五更半夜亲自提剑去了火锅店,才让他重新醉心于剑术! “哎,师父真是的。”听见逍遥阁笙箫峰脚下炎天乐的仰天长叹,几人迅速凑了过来。 “怎么了,大老板?被抓回来了!”顾得白一见面便幸灾乐祸的说道。 炎天乐二话没说举起命天剑就要和他打一架,幸得师姐拦了下来,要不然炎天乐定逃不过又被暴打一顿的命运。 师姐带着炎天乐坐在木凳上,笑颜盈盈:“比武赢了就可以继续去的你火锅店了,这段时间就暂时交给我们吧。” 炎天乐发出一阵惨笑,武道大会取胜,简直比让自己统治地球还困难! 说起整个武道大会最有意思的就是论道大会之后的大比武了。 只要你想打,无论你是平民,宗主,还是小猫小狗都可以一较高下。简直就是江湖人的天堂,名动天下的第一步。 更是江湖人才辈出的地方,只要在这里打出些名堂,未来几年都会被挂在江湖榜上,成为大家的偶像,年轻人有几个不是牟足了劲要来闯一闯。 先不说会碰到多少高手,就是炎天乐现在已知的月光刀顾得白,司御战斧付泽信,师姐,江醉······就连受伤的大师兄都在参赛名单内。 和这些人一起竞争第一名,炎天乐都可以预料到自己的未来,得在医院里生活一辈子,倒是不用担心医院的WIFI好不好,因为没有手机。 见炎天乐一脸苦恼的样子,师姐特意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美食,给小师弟送别,不是,是鼓劲! “师姐,你答应给我的铃铛还没给呢。”炎天乐吃着,好不容易才得空说句话。 多亏了这次的历练,炎天乐才算是真正拥有了佩剑,还是一把上一品灵器,有剑灵的宝剑。本想着将之前那柄桃木剑上铃铛摘下来,安在命天剑上。但是桃木剑不幸离世,炎天乐为表哀思,他将捡回来的木碎同原来的剑穗做成了衣冠冢,葬在了毒医谷。 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声音突然压低:“你说,这次的比武,会出现那群阴魂不散的黑衣人吗?”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停下筷子,付泽信率先说道:“你是说碎星堂?” 炎天乐点头,那名枪客,那袭黑衣,那个星辰碎裂的徽记,那伙诛关山上的杀手,那群控制毒医谷的黑衣人。 他们就是碎星堂! 炎天乐,顾得白,拉着唐诀兴致冲冲的计划着,如果碰到碎星堂的人参加武道大会定会将他们打的片甲不留。 但是事与愿违,待到参赛名单一出,别说碎星堂了,就连一个有碎星堂徽记的人都没看见。 倒是炎天乐自从名单出来之后,每天做的事情只有两件,一是练剑,第二件便是坐在房顶上看着山下的火锅店发呆,有时还能听见他喃喃自语:“我超越醉将晋的目标破碎了。” 不过这种情绪倒是保持了不久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武道大会第二项大比武开始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逍遥城的所有人,在这一天全部涌进了逍遥阁, 炎天乐特意占了个好位置,乐此不疲的穿梭中几人中间,什么火锅店,碎星堂,全都被他抛之脑后。 “比武正式开始!” 随着一阵阵热烈的锣鼓声,整个逍遥阁沸腾起来。 更令人沸腾的是,第一场比赛就是单刀顾家二公子顾得白和付家司御战斧传承人付泽信! “哈哈哈哈哈嘿嘿嘿嘿嘿!我就说最近怎么都没看到他俩在一起呢,原来是这样!”炎天乐在台下笑得猖狂,就差拔出命天剑剑舞一段,高歌一曲来表达激动之情了。 看着台下炎天乐的欠揍的样子,暗自较劲几天的两人对视一眼冰释前嫌了,只因为两人有了同一个想法,定要在比武过后一起揍他一顿! 伴着炎天乐的笑声,两人抱拳行礼。 顾得白先将月光刀拿起,笑容俊朗:“没想到呀,泽信兄,咱俩竟然是第一场!” 付泽信脚下一用力,将两柄战斧同时踢起,猛地握在手中:“也不知道是谁抽的签!” 武器在手,两人便没了先前的热络,周身气质都不自觉严肃起来。 “老顾!早就想和你打一场了!” “老六,老顾这称呼你怎么也从炎天乐那学来了。”面对着挥舞而下的战斧,顾得白双手握住刀柄猛地迎上去,这一声巨响差点没将炎天乐的耳膜震碎:“其实我也想看看咱俩到底谁厉害!这名单该不会就是你改的吧?” 一斧过后,两人猛地分开!脚踏擂台的边线,眼神锐利,都在寻找着对方的弱点。 “没想到老六和老顾这么强!”见识过那一斧,炎天乐嬉皮笑脸的神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说起来他和这里的人都一样,是第一次见识到司御战斧的神威。 “这整日只会吃喝玩乐,赏花听曲的顾二公子竟然还能有这么高的刀术?莫不是第六代司御战斧的传人在让着他!” “不可能,你看着这令四域昏黑的战斧,再看看那明月光辉的大刀,这才是真正的较量!”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看台上也是兴致勃勃。 “朔天君,您觉得这俩孩子如何呀?”顾家家主顾熢摸着手中的大刀,看着下面的两个孩子,光阴似箭之感一时间涌上心头。曾几何时他也是一柄冷晖刀,一刀一刀闯的这江湖。 天命篇 第三十六章 一招胜负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一声巨响,司御战斧猛地砸在地上,逼得顾得白连连后退。 烟尘消散,炎天乐看着地上的痕迹,瞪大了双眼。 “这要是被打中了,不得裂开呀!” 顾得白眼底也泛起震惊,但随后就恢复了以往的神情。 谁能想到在临江城鼎鼎大名,花天酒地,万花丛中过,一朵也不落的公子哥竟手握长刀站在擂台上。 “六六,下手这么狠的吗?”顾得白故作悲伤之状,耸肩问道。那眼神凄凄楚楚凄凄,要是寻常的美人见了定要扑上去,哥哥哥哥的安慰一番才好。 可谁知付泽信不仅不吃这一套,还感觉有点恶心,嘴一咧,反身一个大白眼,举起战斧就要为天下的姑娘扫荡渣男! 吓得顾得白赶紧凝力。 刀身明亮无比,斧身黑雾流转,白与黑交替在空中,伴着铿锵,划出广乐钧天的乐章。 “舍得认真打了?”付泽信在月光刀下不断闪躲,时不时的挥动战斧,一斧挡住月光刀寒芒,一斧从侧翼进攻,一时间竟打的难舍难分。 南宫朔抚摸着手上的朔天令,看着擂台上的两个少年,幽幽开口:“这群年轻人,真有冲劲,不像我们,黄土都埋到脖子了。”转头看了看坐在身侧的一众家主:“月光刀有破军之势,司御战斧却可比肩万马千军!一刀一斧尽显风姿,这才是真正的江湖少年!” 这话很是受用,原本还在想,以南宫朔的年纪黄土都埋到脖子了,那自己应该要头七了的顾熢看着台上的顾得白,付泽信,眼中尽是骄傲。 看的其余一众家主羡煞我也! “顾得白!”付泽信战斧前指,大声喊道:“再这样下去你可就输了!” “输?一招定胜负怎么样?”顾得白看着手中的月光刀,又抬头望了眼天上日,喃喃的念叨了句什么。 “老顾难不成还有偷天换月的本······?”还没等炎天乐说完。 顾得白举起月光刀,将左手轻放在刀刃上,一丝邪魅的笑容在他的脸上绽放。 左手猛地在刀刃上一划,血迹残留其上,刀身霎时间泵放出巨大的寒光,温度骤降,空气以一种离奇的姿态被冻结在这片时空里。 “这是九品献祭刀!” “以血为引,献祭刀魂!” 看台之上,众家主纷纷站起身来,这是这一届武道大会所见到的第一式九品功法! 顾熢脸上的笑容更是大盛:“这两个孩子可是我们临江城的骄傲,付家那个更是如此!” 随着月光刀刀气的聚集,天空竟真的暗淡下来,太阳的光芒逐渐被遮掩,天空的另一侧,月亮正慢慢凝聚。 顾得白仅是八品,还不能将日落月升的真正实力展现出来,但就凭这八品的献祭刀,炎天乐扪心自问必死无疑! 天上的明月更亮几分,月光刀刀锋在此时此刻只针对一人——付泽信! “就是这招!”面对周围强大的威压,付泽信不退反进,双手持斧交叉于面前,在凛冽的刀锋中,没有丝毫惧色。 炎天乐隐约望见了付泽信眼底的兴奋,他不禁吐槽,这爷们儿怕不是个疯子! 月光之下,付泽信显得是那样渺小。 但他却向着月光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突然他脚下急停,一丝奸笑过后,擂台之下的人们,眼前竟只剩下一片黑暗,没有月光刀,没有司御战斧,也没有逍遥阁,那是真正的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片刻过后,黑暗连带着那月光一同消失的无影无踪,碧蓝的天空又重新出现在众人眼中,暖阳照耀在身上,炎天乐也总算是可以缓口气了。 “咣当!”一声巨响惊得大家又重新将目光移回了擂台。 付泽信司御战斧猛地落地,顾得白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说不出一句话来,全场一片寂静。 良久,清脆的掌声,在擂台上响起。 “老六,你赢了!” 锣鼓声在观众的一片欢呼声中大作。 “大比武第一场,付泽信胜!” “精彩!”南宫朔称赞! “是呀!司御战斧,四域昏黑!果真有神明之威!” “月光刀也是如此!” “付泽信,顾得白未来不可限量!” 看台之上,擂台之下,称赞声久久不能平息,只有炎天乐一脸懵逼,他碰了碰身边人,问道:“大哥,请问你能告诉我是怎么赢的吗?” “就是那么赢的呀!”大哥对于别人的打断很是不满,低头一看还是个孩子,更是如此。本想着随口应付过去,却不曾想红衣少年竟不依不饶起来。 他俯身悄悄在炎天乐耳边说:“这不是咱们能看懂的,知道是司御战斧厉害就行了。” 炎天乐满眼震惊这样也行! 幸得唐诀,慕司恒出现在炎天乐身后,黑暗中发生的事,才展现在他的眼前。 献祭刀因为顾得白的血液逐渐变得通红,连带着天上的月亮,都红的诡秘起来! 付泽信看着眼前人,看着天上月:“想要用月光照亮黑暗,那我就先吞噬了那月光!” 说罢,他手中的战斧突然变得漆黑,黑雾自战斧上散发而出,围绕在这片擂台上,让一切都变得虚无。 血红月光,漆黑战斧!猛地碰撞,付泽信一对战斧死死钳住月光刀,在血雾之中,黑雾突然暴起! 待到黑暗消散,月光刀已被死死地钉在远处的树上,惊起无数飞鸟! 炎天乐听后只觉得震撼。 顾得白虽然惜败,但也在这一战中赚足了名气,纨绔公子也因为这一战名动江湖! 但最受人惊叹的莫过于司御战斧付泽信。 面对九品献祭刀,司御战斧一斧九品!这一战,令逐渐没落的付家重新被江湖人所熟知,在场的付家人也一个个泪流满面期待着付家的又一个巅峰! 直到台上的主持人宣布第二场比赛开始,大家才回过味来,原来这不是决赛。 可是看过这精彩无比的打斗过后,谁还有心思看其他比赛。 直到第一轮的倒数第三场的出现。 “逍遥阁炎天乐对阵清石潭谢家谢沙!” “这个炎天乐就是逍遥阁主的徒弟吧?” “是呀,听说不过习武一年多,就有了七品实力,可怜我习武将近二十年还是七品!” “行了,兄弟别哭了,我今年都三十一了,才刚到七品,人家十三岁的七品,咱能和天才比吗!” 伴着周围期待的目光,热烈的欢呼,炎天乐手握命天剑,大步走上了擂台! 巍峨如玉山之将崩!一身红衣,不苟言笑,霸气十足!好似下一秒就会拔剑而起,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别说,真有几分赤凌魔的风范!“ “你见过?” 此话一出,那人一阵尴尬,连忙解释道:“没见过师父,还没见过徒弟吗!” 炎天乐,谢沙相互对视,杀气十足! 炎天乐命天剑挽了个剑花,语气竟出人意料的清冷。 “不学他们,咱们三局两胜怎样?” 谢沙回答的干脆利落:“好!” 这倒是个新奇玩应,自从付泽信同顾得白的对战结束之后,整个武道大会竟出乎意料的改变了规则,变成了一招定胜负,从相互拼命变成了点到为止。 锣声响起,比武开始,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笙箫峰上,薄雾缭绕,同山下的校场相比,简直如同人间仙境般安宁。 白衣女子轻轻走到那红衣身后,看着他起手摘去万年青上落的花瓣,十分爱护的为它浇了些水。 “你不去看看小徒弟?今天是可是他的第一场比赛。” 谁晓得那人回答的随意:“不去,丢不起那个人。” 果真如他所料,擂台上发生的一幕惊得一众人说不出话来。 南宫朔恨不得起身就走! 慕司恒几人当即拔出听风剑,只等着人下来了好好打他一顿。 顾得白更绝,如若不是付泽信死死抱住他,他定要直接杀到台上去。 只听擂台之上炎天乐神采飞扬的说道:“谢大哥,还记得我教的小游戏吗?今天我们就用它来一较高下如何?” 看着谢沙连连点头,众人只觉得这必定是什么武功! 谁曾想两人竟就在大庭广众之下玩起了石头剪刀布! 眼神无比犀利,口号震天动地,出手果断杀伐! 台上的气氛竟然带动的观众也跟着提心吊胆起来! “石头,剪刀,布!” “石头,剪刀,布!” 伴着谢沙的仰天大笑,炎天乐剪刀不敌石头输了第一局。 不过他虽作懊恼之状,却没有因此灰心,反而兴奋起来,就差将胸有成竹四个字刻在脸上了:“才输一局而已,谁输谁赢还不定呢!” “怎么?你有把握你能赢?” 炎天乐一脸奸笑:“必然!因为我有剧本!” 天命篇 第三十七章 猜拳也是拳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果真如剧本所写,炎天乐布胜石头!石头胜剪刀!连扳两局!凭借猜拳的胜利成功挺进第二轮! “赢了!”他在众人的疑惑中大步走下擂台,却看见几位手握利器,笑容诡异的少年人,磨刀霍霍向他来,吓得他抬腿就跑,但还是被抓了个正着!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冷汗直流不住地后退:“猜拳也是拳,我靠拳法赢怎么不行了!” 在此之后,江湖上对于武道大会的大比武便多了一条规则,禁止比赛猜拳,划拳也不行! 待到傍晚时分,黄昏落下最后的余晖,天边的火烧云也逐渐被深蓝吞没,大比武第二轮的名单才被张贴在逍遥城中。 除了顾得白第一局对阵付泽信惜败,惨遭淘汰,其余之人同大家预先估计的别无二致。 一番过关斩将之后,第三轮的名单也被张贴出来。 “真拉胯呀!老顾!你说你要是进来了,这榜上咱们可就占一半了!”炎天乐几人站在榜前,看着其上的名单一口将糖葫芦的最后一颗山楂咬下。 “我尽力了。”老顾可谓是一点都不在乎,虽然没进后面的比赛,但他可是赚足了名气,就逍遥阁二门近几日为他着迷的女弟子都可以组成一个足球队了。 逍遥城中更是如此,顾得白每天可是忙的不可开交。 “唐门没来,佛门倒是来了!”付泽信指着榜单上那个叫做普恩的名字补充道:“这可是真正的罗汉,他的师父净慈大师可是永元尊者的师弟,佛门内功的集大成者!” “五年前的武道大会上曾有幸见过大师,昨日看普恩的比赛,是得了大师的真传没错。” 有了佛门,就不能不提道家,佛门武功至纯至刚。道家武功,至柔至阳,阴阳相生,崇尚万物。 “这届武道大会真是稀奇,不仅有佛家,还有道家。”顾得白指着榜单上的最后一个名字,问道:“这位是道家人吧?” “九鼎山墨清和。剑名万醉,是道家最有可能成为剑仙的弟子。”付泽信说着,眼神飘向名单上的第一个名字。 “何砚书!”炎天乐将名字念了出来。 “这个何砚书是清风教的少主,自幼同墨清和一起长大,佩剑千忧,其他方面还可以,只是这性格······还没有碧云刹的两个小姑娘刚强。” 碧云刹是江湖中唯一一个只收女弟子的门派,同逍遥阁二门差不多。和苏千柔不同,碧云刹的教主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据说长得一般,手法还极其狠辣,直到赤凌魔随意的出现,才令她逐渐淡出江湖。 不过碧云刹的这两个小姑娘还是很好看的。 待到第三轮比赛开始的那天,炎天乐特意拐了几人早来了半个时辰看看情况,好熟悉一下对手。 站在树上远眺,离老远见到了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黑衣男子束发握剑,眼眸中透露着威严,但走路的姿势却很是随意,与世无争的很。 反观一旁的白衣男子,一板一眼,紧跟在黑衣男子身后,却远没有他那般从容,虽然衣着飘飘满是仙风道骨,但总让人觉得他畏畏缩缩。 炎天乐的目光紧随着这一对黑白双煞,看他们走到树下说了句什么。 突然他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袭击了他的屁股,随后自己就真的是面朝大地,脚朝天了。 炎天乐直摔倒在了黑白双煞面前,将那白衣人吓得直躲到黑衣人身后。 他狼狈的爬起身,尴尬的朝着那两人笑了笑,转身大骂道:“谁呀!哪个孙子踹了小爷一脚!” 此话一出,果真有正人君子从树上直降下来。 声音慵懒:“你不是想看吗?下来看的清楚。” “我!我······”炎天乐指着唐诀,我了半天都没想到一个合理的说辞,看着唐诀你能奈我何的眼神,干脆长袖一挥,小爷不理你还不行吗! 回头却看见了黑白双煞的目光,警惕中带着疑惑,就差拔剑相向了。 “你在看我们?”黑衣人开口问道,玉石之声,富有磁性。 炎天乐眼珠一转,拱手朝着两人行了个江湖礼:“在下逍遥阁炎天乐,老远见到两位的英姿,一看便不是普通人。” 他向着黑衣人再行一礼:“看您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领导气质浓浓,敢问您是否就是清风教的少主呀?” 还未等这黑衣人回话,一旁的付泽信顾得白已经笑出了声。 白衣少年见了瞬间红了脸,在黑衣人的推搡下,才走到前面来,支支吾吾的回礼道:“小生何砚书,清风,清风教少主。” 回头见师兄师姐们点头,炎天乐才回他一笑:“少主果然非比寻常,想来不久后定会有一番作为!” 他伸手问道:“那么这位黑衣大哥就是墨清和了?” 那人点点头:“在下九鼎山墨清和。不知小兄弟拦住我兄弟二人有何贵干呀?” “没事,单纯是来拜会一下对手。” 付泽信向前一步走,挡在炎天乐身前说。 “我知道你,司御付家战斧传人。”黑衣人说着象征性的点了点头,“无事的话,我们两人就先走了,祝各位得胜!” 见两人淹没于人群中,再不见了踪影,炎天乐吐槽:“这个哥们儿,真吓人呀,不都是说道家仙风出尘吗,怎么感觉两人调换了?” 唐诀点头,抬手指了指前方的带着巨大念珠的罗汉:“这个倒是附和身份的很。” 一盏茶的功夫很快就过去了,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是几人抽签的时辰了,淮择,江醉,都到了,准备同炎天乐几人一同上台抽签,唯独没见两个人。 一个是霸道剑滕肃的弟子,滕阔;另一个便是逍遥阁的大师兄慕司恒。 “大师兄去哪了?怎么还没来呢?”炎天乐在整个校场上东张西望,想在人群中找到大师兄的身影,“他可是从来不迟到的!” “师姐呢?师姐又去哪了?”炎天乐转头回来,却发现连师姐都没了踪影,连忙问道。 “去找慕司恒了。”听见这话,炎天乐才算松了一口气。 逍遥阁的呼喊声又大了几分,已经有弟子将几人引去擂台上了,却还不见师姐同大师兄。 “他们两个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慢呢?”炎天乐指着对面,说道,“滕阔都来了!” “武道大会大比武第三轮······” 随着声声锣鼓敲响,观众们的激情被调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毕竟这么多年来,武道大会的第三轮都好于决赛。二十个人只有八个能进入最终的决赛。 每个参赛弟子的身上都背负着教派,家族,亦或者自己的梦想。所以为了这八个名额,可都是真刀真枪,拼了命的较量。 不仅好看还能看过瘾,可谓是深得人心。 只是,喧闹过后,人们逐渐发现了问题,为何只有十八个人站在台上,逍遥阁大师兄慕司恒,逍遥阁大师姐姜所愿竟然都消失了······ 天命篇 第三十八章 疾风烈火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一缕缕青烟飘忽直上,却早没了那份逍遥,那份清幽。 “师兄和师姐怎么还没过来呢?”在炎天乐几人的苦苦哀求下,众人决定等他们一炷香的时间,可现如今香都见底了,却还没见到两人的身影。 若不是唐诀等人拦着,炎天乐是定要冲下去,一探究竟的。 伴着最后一抹香灰落地,众人终于等来了那熟悉的声音,那两道熟悉的身影。 不知怎得,炎天乐见慕司恒看他们逍遥阁这几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欣喜,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灾难过后自己的亲人还活着的快乐。 “大师兄,怎么回事?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炎天乐站在慕司恒身旁小声问道。虽然慕司恒现在强撑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看上去同平常一样,但这可骗不过擂台上的几人。 见大师兄摇头,炎天乐不自觉的看向师姐,看到师姐神情,炎天乐心中的石头不禁又沉了几分。 只见师姐一身白衣,站在队伍的最边上,略显单薄。她低头凝视地下,时不时的抬起头眺望一下远方,眼底满是惆怅。 只是碍于这是公众场合,是擂台之上。不然炎天乐定要抓着大师兄的衣领问个清楚。 裁判训话,比赛规则,炎天乐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反正轮到他比赛的时候自会有人告诉他。 等到锣声再起,江家江醉对阵佛门普恩比赛开始的时候,擂台之外的树林里,炎天乐几人早已将慕司恒围得严严实实。 “发生什么事了?”唐诀问道,语气十分清冷,不像是关心师兄,倒像是审问犯人。 “你受伤了?”顾得白将慕司恒自上而下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个遍,问道。 “霸道剑!”付泽信说。毕竟几人当中最了解霸道剑滕肃的莫过于他们两人,诛关山上,那可是差点让两人搬迁阴曹地府的存在。 见慕司恒点头,炎天乐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什么时候?怎么回事?” “昨日夜里。”师姐说着,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与各位听。 昨日夜半子时,因为第二天是第三轮比赛的关系,人们都忙着养精蓄锐,想要在比赛中大显身手,所以整个逍遥阁异常的寂静。 慕司恒也是如此,练完最后一套剑法,收了剑。习习的夜风瞬间变得温和起来。 突然,身后树叶的簌簌声,传到慕司恒耳中,他眼眸一横,恰好看到一抹黑影自身后的树林闪过,便拿起桌上的佩剑顺着那阵风钻入了林间。 树林深处,慕司恒果真又看到了那黑影,他赶紧追了上去。伴着月光,两人在林间穿梭,带起无数落叶。 那人身材健壮蓬头散发,身后好似负着一把巨剑,但身形极快,慕司恒看着他的背影竟渐行渐远起来。 慕司恒自问轻功虽然比不上唐诀白云上那般绝妙,但也是落来罗袜不沾泥的典型代表,却在这深夜雾茫茫的树林里被生生甩掉了。 他被迫停下脚步,警惕的环视四周。 突然,他感觉背后十分灼热,一股浓郁的杀气,朝着他袭来。 他起手拔出听风剑出剑抵挡,一瞬间,深林间再也感受不到一丝凉风,就好似所有的风全都聚集在这一剑之内,在这一剑之中! 听风剑剑气,猛地对上那道灼热。顿时,火光冲天,整整将慕司恒逼出十丈远,留下一道极长的剑痕。 慕司恒将衣上的火苗熄灭,理了理自己烧焦的衣领,朗声道:“您出来吧!霸道剑前辈!” “真不愧是逍遥阁的大师兄,竟能在诛仙之阵中存活下来!也不愧是轩辕澈的弟子,竟能追寻我来到这里。”滕肃一身布衣,从树上一跃而下,震起无数灰尘,稳稳的砸在地上! 慕司恒一笑:“前辈言重了!倒是前辈您来到逍遥阁做什么?”他双眼紧盯着滕肃,虽然话中敬意满满,但语气却异常薄凉。 “怎么逍遥阁我来不得吗?”滕肃猛地将霸道剑握在手里,剑风带起的灼热之感瞬间充斥了整座深林。 炽热之气漫漫,灼热之感浓浓,每一剑都刚猛无比,霸道异常,真不愧是霸道剑,真不愧是骨穴境的巅峰。 “前辈来到逍遥阁我们定是要以礼相待的,只是如今这般,怕是后辈要失了敬意了!” 慕司恒说着,听风剑一横,向前迈出两步,同霸道剑滕肃对视而立。 “就不喜欢你们这群逍遥阁人,明明都发现了,还要装成这样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要打便打!” “那前辈可否告诉我,你今夜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还没等慕司恒说完,滕肃举起霸道剑猛地朝他袭来:“你知道你打不过我!” “前辈说的有理!”慕司恒一个闪身,听风剑猛地触地,从滕肃的头上掠过,他当然知道打不过:“不过您要是企图对武道大会做些什么,我便要同前辈拼命了!” 擂台之下,炎天乐听的聚精会神:“所以是滕肃伤的你?这个什么霸道剑怎么跟碎星堂似的,阴魂不散呢?” 慕司恒赶紧抢白道:“不是。”他说着有些扶额:“是他的徒弟滕阔!” “哈?二打一,还是搞偷袭?” 深林之中,两道身影,两道剑光,来回变换,,不断翻腾,相比于火光的刚猛,风气倒是巧妙的很。 “一剑听风起,一剑伴风来!倒是绝妙,只是又能逼我几分!”滕肃说着,剑气瞬间暴增数倍,竟顺着慕司恒的那阵风越演越烈,充斥在了整片树林。 慕司恒心想大事不妙,火借风势,火伴风来! 他赶紧将内力源源不断的注入听风剑中,只要借助更大的风势,不就可以将火刮过去了吗! 随着听风剑的起势,慕司恒一身竹衣独站在狂风之中,衣衫猎猎,竖起的头发随风飞扬。顾得白,付泽信都有九品招式,慕司恒自然也不例外,这一剑可逆风而行! “疾风对烈火,只是你这疾风又有几分胜算!”滕肃说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可当火龙真正遭遇疾风时,滕肃的笑容却逐渐凝固在脸上,他发现慕司恒竟然消失了! “疾风对烈火,我当然赢不了前辈,但是现在呢!” 慕司恒一个闪身,突然出现在滕肃身后,听风剑握在手中,夜晚的寒凉附着其上! 滕肃大感不妙,转身举起霸道剑:“想赢我?”他猛地用力,将周围的空气都逼得颤抖起来!“异想天开!” 两道剑气相撞,直将慕司恒打飞出去,喷出一口血来。 他自己转身爬了起来,依旧是那一副迎风公子的模样:“前辈剑法,晚辈受教了!” 说罢,慕司恒猛地冲上去,听风剑舞动起来,以破风之势,直刺向滕肃。 在剑只距离滕肃一丈远时,慕司恒突然看到了一道火光在上方袭来······ “滕阔!”唐诀摸着手中的小箭喃喃道。 慕司恒点点头:“这滕阔正是霸道剑滕肃的得意门生,也在武道大会的比赛里。”他说着将几人自上而下打量起来:“各位昨夜没遭遇什么吧?” 付泽信环视一周,见大家摇头,回答道:“没什么问题。” “这个滕肃到底想干什么?”顾得白不解,诛关山上打败了顾得白付泽信没杀,现如今对上慕司恒还是没杀。 这一点慕司恒同样不解,昨日,他被滕阔攻击时,清楚地听到滕肃对滕阔说不要杀了他,他原本以为是在逍遥阁中,是在武道大会期间才没有对他动手,现如今向来,只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难得话少的炎天乐看着大师兄,良久才说出一句话来:“师兄,你的伤?” 师姐叹了口气,她今早见到慕司恒时就提议退赛,却被慕司恒直接否决,他的回答就同刚才对炎天乐说的一样:“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 看着慕司恒笑眯眯的神情,炎天乐暗自下定决心:“滕阔是吧,别让小爷我遇上你!” 天命篇 第三十九章 万醉千忧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武道大会的第三轮共有二十人,这二十人分为四组,依次对抗,全胜两场者便可进入最后一轮。因此第三轮比赛的每一场都至关重要。 随着第一组比赛的结束,普恩佛门内功金刚不坏,付泽信司御战斧雄姿英发,成为了第一批全胜进入决赛的弟子。 第二组逍遥阁一门唐诀唐门暗器诡秘,连胜干宏和,贺什,率先挺进决赛! 因此清风教少主何砚书同九鼎山墨清和便只能出线一人。 “这根本就是单方面虐菜呀!”炎天乐看着擂台,皱起眉头。 “何砚书为什么不还手!”顾得白不禁有些生气。“这比赛打的未免太憋屈了吧!” 只见台上万醉剑挥舞的极快,干脆利落,步步紧逼,炎天乐问道:“难不成是何砚书找不到机会?” 慕司恒摇了摇头:“他不是没有机会还手,而是根本不想还手。” “哈?”炎天乐震惊,还有这样的?想让墨清和赢的话自己直接投降不就好了吗?何至于打的如此难看,清风教的风度呢? “何砚书!你为什么不还手?”墨清和一剑刺向何砚书,削掉他一缕青丝,见何砚书堪堪躲过,他再上前一步,连刺数剑,剑锋之快甚至散发出淡淡酒香。 “我······”何砚书可能被这凛冽的气势吓傻了,说话间竟没有躲闪过这一剑,霎时间,脸上便多了一道伤口,血迹顺着脸颊滴落在他的白衫上,竟让他显得尤其的手足无措。 “出招!”墨清和声音更冷几分,眉宇凝重的就好似千里冰封,直冲向何砚书的心田。 “这个何砚书是清风教的少主?怪不得清风教这几年没什么作为。” “有作为就怪了!看看人家墨清和,那才是一教之主的势派!” 何砚书逐渐被逼到擂台边缘,往下踏错一步就极有可能跌落万丈深渊。 就在此时,墨清和的进攻突然慢了下来,终于让何砚书有了喘息之机! “你为什么不······”未待到何砚书话落,墨清和竟直接收起万醉剑转身离去,再没给过何砚书一寸目光! 看着逐渐远去的墨清和的背影,听着观众们的语言,何砚书握紧千忧剑的手微微颤抖,内心无比空洞,直到再也听不见丝毫声音。 “喂!” 熟悉的声音从前方响起,让他的眼眸又重新燃起了光芒。但之后听见的话语,却如空山顽石,涧裂湖冰。 “跟我打,你不配。” 天空的云飘来,遮住了半个擂台。 暖阳之下黑衣少年手握万醉,恍如三尺神明千般难触;乌云之上白衣少年眼神空洞,恰似西风敝树万缕愁肠。 擂台之下不少人都选择就此离去,其余之人无一不像炎天乐一般叹息。 敲锣之人手握鼓槌迟迟不敢落下,宣告之人唇角轻启却不知如何出声。 “小少主。” 炎天乐双手握拳,看着台上静默的何砚书,不知该如何劝说,才能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家有墨香,书香绵长,案置一函,仓有万担。 “请你再跟我打一场!” 寂静的赛场上,这宣战掷地有声,敲到心弦。 听得此话,炎天乐的神情瞬间开朗,看着擂台上的何砚书大声欢呼!就连从未说过一句话的佛门普恩,都轻喊了一声圣号。 风刮过,刮散云朵,云朵散,万里暖阳。 千忧剑,万醉剑剑锋相对,一黑一白对视而立,重新站在擂台中央,周围的观众一瞬间沸腾起来! “这是!清风教剑法!” 只见淡绿色的千忧剑剑光流转,漾起一波江水,浩浩荡荡。 何砚书持剑猛地冲向墨清和,江水瞬间翻涌而起,要将墨清和卷入其内。 墨清和见滔滔江水,却没有丝毫恐惧之色,他嘴角牵起一丝微笑。万醉剑握在手中,随着他口中嘟囔的话结束,酒气瞬间将万醉剑包裹起来。 “这就是万醉剑?”炎天乐闻着酒香,看着酒剑,感受着浩瀚的水气,不知怎的竟说出:“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的诗句,吸引了无数目光。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酒气江水之中,两柄剑猛地相撞。 江水应声而断,酒气应声扩散。再没有抽刀断水水更流,仅剩下举杯浇愁愁更愁! 待到水去酒散,万醉剑早已指向了何砚书。 但何砚书丝毫不在意,他只觉得酣畅淋漓。看着墨清和笑得粲然。 就在敲锣人要落槌的那一刻,墨清和突然出声:“我认输。” 全场登时一片哗然。 “为,为什么?”何砚书的笑容逐渐被难以置信所替代,他颤抖着声音试探的问道。 只听墨清和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回响:“清风教更需要这场胜利,不是吗?” 自这场比赛结束,第二组又一人进入决赛——清风教少主,何砚书。 半炷香的时间不到,逍遥阁的人突然多了起来,尤其是女子,一个个漂亮妹子都怀揣着激动的心情,结伴走了上来。 炎天乐好不容易挤出了包围圈,理理身上的红衣,看看身后源源不断的来者,向着身旁的顾得白发问:“这是什么情况?来找如意郎君?” “逍遥阁毒医谷谷主姜所愿对阵碧云刹纪心水!” 还没等这话传进炎天乐耳朵里,周围的尖叫声便以雷霆万钧之势之冲破炎天乐耳膜,他顿时觉得脑子嗡嗡的。 “师姐什么时候有这么多粉丝了?”炎天乐捂着耳朵大声喊道。 “啥?”顾得白问。 “我说为啥人这么多?” “我不喜欢坐马车!” “哦,原来师姐会唱歌。” 在观众的喊声中,比赛正式开始。 “实在是没有想到,咱们二人的比赛会来这么多人。”纪心水一身紫衣,长发挽起,脚尖轻点,十分妖娆艳丽。 两人对视而立,简直是天上玉女同彼岸妖花。 那朵彼岸花学着姜所愿的样子回礼,凑近几分,对着她说道:“我承认你的容貌确实胜过我同姐姐,但你的武功,绝对没有我们的十分之一。” 幸得此话说的声音小,如若说的大声点被深受师姐毒害的炎天乐听见了,他定要笑掉大牙。 姜所愿倒是无所谓的很,礼数十分得体的说了声好,便等待起了锣声。 锣声回响,现场的声音瞬间小了下来。 纪心水率先抽出身上的龙骨鞭,朝着姜所愿甩了出去。 “看招!” 天命篇 第四十章 一曲虚无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龙骨鞭挥舞着,声音似爆竹般清澈响亮。一鞭而下,落英缤纷,一鞭再起,遍地残花。 “仙女打架一上来的攻势就这么猛地吗?” 龙骨鞭在纪心水手中不断变换,掀起的烟尘伴着鞭风不断的甩向台下观众。一身紫衣在擂台上飞舞,身形窈窕,极具风姿。 “师姐能应付的了吗?”炎天乐看着擂台上,不自觉为师姐捏了把汗,这一鞭一鞭的甩到身上,不死也得掉层皮呀! 不过师姐却一如往常般镇定,一身白衣站在擂台上,眼神中满是坚毅。 纪心水见到她如此模样,内心波澜起伏:“装模作样!”说着身形一转,将鞭子直甩向姜所愿面颊。 却不料正此时所愿脚下一转,猛地蹬地,一席白衣落在了一旁的木桩上,飘飘恍若仙子,极为轻盈。 纪心水眉头一皱,一咬牙,手腕一转,顺着姜所愿的方向再出一鞭。 就在此时,悠扬的笛声婉转动听,响彻在整座逍遥城。 笛声飘散,好似微风吹拂湖面,掀起阵阵波澜,带起万般花香,飘渺婉转,沁人心脾,将人带进一片虚无。 就这笛声,生生将纪心水的龙骨鞭逼退了三分。 笛声一转,从悠扬动听,变得诡异无比,慑人心脾,勾起众人心中最恐怖的黑暗,将人带进万层深渊。 纪心水只觉得自己的心境逐渐烦躁起来,手中的龙骨鞭不断挥舞,想要以手中的武器,断了这笛声。 眼看着擂台上的木桩一根一根被抽的木屑纷飞,炎天乐小声说道:“这么暴力的吗?拆迁队?” 随着笛声高潮的来临,纪心水的脚步变得迟缓起来,再没了之前的那份轻盈,手中的龙骨鞭变得愈发沉重,每挥动一次,都困难无比, 渐渐的,她内心深处,一位女子的身影不断壮大,慢慢的,一寸一寸的,侵占了她的内心。 “纪心水,你真是个废物,连你姐姐的十分之一都赶不上。” “你真的是圣女的妹妹吗?” “你根本不配待在碧云刹!” “滚出碧云刹!” ······ “不要!不要!不要!你们才应该滚出去,这一切本来是我的!” 龙骨鞭砰的一声,砸在地上,惨烈的女声伴着这份闷响,伴着那曲笛音,逐渐壮大。 “看她的眼睛!” 听见付泽信的提示,炎天乐向她的眼睛看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一双眼眸早已没了之前的颜色,红的可怕,黑色的瞳孔缩小,变得惨白。白与红,充斥在她的眼中,正如她接下来的疯狂。 “别吹了!别吹了!” “我叫你别吹了!” 她抬眼对上姜所愿的凝眸,身体带动着挥舞的手臂,将沉重的龙骨鞭挥去,发出巨响,猛地冲向木桩。 “师姐,小心!”炎天乐大喊。 可这一鞭的攻势姜所愿根本来不及躲避,龙骨鞭生生缠住了她的脚踝,将她的甩了下来,摔在了擂台上,嘴角殷出血迹。 看着趴在地上剧烈咳嗽的姜所愿,纪心水拖着钢鞭一步步朝她走来,鞋底碰触在地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就像是时光的齿轮逐步倒流。 “我要你死!” 看着她匍匐在她的脚下,她的笑容邪魅,在众人的震惊中,扬起手中的长鞭。 炎天乐吓得早已闭紧了双眼,慕司恒也握紧了双拳,唐诀暗器出现在手里,只要稍微一用力就可以瞬间夺走纪心水的生命。 “依我看呀,姜谷主毕竟出身于毒医谷,不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怕是赢不了的。” “我看也是如此,引人心魔同以毒杀人有什么不同。” “毒医谷就应该继续窝在山谷里。” “你们······”顾熢听得此话,猛地站起身来,刚要发作。 只见一柄画着高山流水的铁扇突然出现在几人面前,锋利的铁扇擦着他们的脖颈,瞬间削去他们的青丝,伴着青衣的降临,重回到他的手上。 温润的声音在看台上回响:“此曲名曰花泣,乃是上古时期琴帝所作,花落人泣,正可将人引出心魔,怎得到你们口中就变成下三滥的手段了?嗯?” 那人还要反驳,刚抬头忽的对上了一袭白衣,那双绝世眼眸中冰冷无比,没有丝毫温柔,他知道倘若他敢再说一句瞬间便可移身前往阴曹地府,永世不得超生。 “千千。”一身青衣的江子晋一见到一袭白衣的苏千柔脸上的严肃早已消失在风中,他笑的璀璨,脚下轻功运起,瞬间迎了上去,却被苏千柔躲开扑了个空。只得悻悻走到她的身旁坐下,嘘寒问暖起来。 可现在苏千柔哪里有心情理会,她两只玉笋在腿上交叉,目不转睛的看着比赛台上的爱徒。 “师姐的脚。”炎天乐眼中红红一片,满眼都是地上的血迹。 姜所愿被那一鞭抽中之后,脚踝处瞬间鲜血淋漓,带着这样的脚,想要躲开接下来的一鞭简直是天方夜谭。 “阿愿一定有办法的。”看台上江子晋见苏千柔如此神色,不自觉的向她靠近几分,轻声安慰起来。 龙骨鞭带着强大的内力,几乎是一瞬间就来到了姜所愿的眼前,她咬牙,猛地向后翻滚,灰尘溅在她的脸上,这一鞭躲过了。 纪心水不慌不忙,手中鞭子再起扬起,显然比之前的更甚,抽向咬牙站起来的姜所愿,要将她全身包裹。 师姐面对着钢鞭竟然抬起了手臂。 “她在干什么,以卵击石,她的手臂会断的!”付泽信大声喊道。 “用手臂抵挡?不知量力!”纪心水说着,完全没有要收力的打算,“那我便成全你!” 众人屏息,眼看便要残花漫天,只听咔哒一声,龙骨鞭竟再难以前进一分,生生被抵挡住了。 纪心水眉头一皱,内力再添,却发现还是如此结果。 “怎么?” 所愿此时的眼神静漠,周身的内力大盛。伴着日光她手中的寒芒显露再大家眼前。 “这是针灸用的银针?”炎天乐难以置信的说道,“竟然用银针抵挡钢鞭!” 看台上的苏千柔终于松了口气。 纪心水猛地后退,想要避开即将从姜所愿手中飞来的银针,却不料不仅没有银针袭来,连带着姜所愿自己也消失在了原地。 就在此时她忽然觉得一阵寒凉攀上自己的右肩,要转身却早已动弹不得。 身后姜所愿动听的声音传来:“你输了。” 在欢呼中,姜所愿一曲千湖春晓,瞬间将大家拉近湖边,湖水潺潺,暖如和风······ 在这一湖春水之中,纪心水的眼眸终于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台上一曲毕,台下万千宁。 姜所愿放下手中的虚无笛,将那纤弱的身躯挺得笔直,她傲岸于擂台之上,凝望远方,细闻药香,“爹爹娘亲,毒医谷回来了。” 天命篇 第四十一章 火光之中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师姐赢得漂亮!尤其是你最后的反击,以医为道,以武卫道!太帅了!你最后究竟怎么将她定住的,还有还有你怎么用一根银针挡住的铁鞭的呀?师姐师姐,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偶像!!” 比赛刚一结束,炎天乐立刻冲上擂台,同大师兄一起搀扶着师姐,并在她的耳旁滔滔不绝的讲起这些话来。 “闭嘴,阿愿今天不揍你不代表我不揍你。”唐诀狠狠的瞪了炎天乐一眼,随即蹲下身子检查起师姐的伤势,见只是皮外伤才松了口气。 看台上,苏千柔站起身来,与姜所愿对望,满眼都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江子晋跟在她身后站了起来,声音极其温柔:“我就说阿愿有办法的。” 随着姜所愿这场比赛的胜利,江湖上那些中立世家不得不重新审视起毒医谷当年的事件来。 看台上那群世家家主们也终于收起了那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个,谢谢你。” 纪心水轻声走到姜所愿身旁,望了眼远处那个一袭秋瑰色,眼眸清冷的女子,转身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了一个瓷瓶,递给了所愿,俯下身子,说道:“用这个吧,鞭伤一夜就会好了,还望神医不要嫌弃。” “谢谢。”师姐满脸笑意,接过瓷瓶,两人就这样对视着,都笑了。 “好!大家都结束了,接下来就看我们三个了!”炎天乐转头看着慕司恒和三门的师兄淮择说道。 鼓声再响寓意着第三轮的最后一场比赛就要开始了,这一组无疑是最受人瞩目的一组。 逍遥阁赫然有三人,分别是初入江湖的赤凌魔之徒炎天乐,逍遥阁这一代武功最高之人大师兄慕司恒以及快剑三门的师兄淮择! 炎天乐上前去,站在台阶上拍了拍慕司恒的肩膀,神情严肃,声音似长辈般庄重,话语间满是嘱托:“司恒!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打不赢没关系,尽力就好!实在不行还有淮择和我呢,我们给你报仇!” 炎天乐话音刚落,付泽信一只手就搭上了慕司恒另一面肩膀,饶有兴趣的看着三人:“司恒兄,淮择兄,你们不揍他?” 谁料大师兄眉毛一挑,一脸漠然:“他又不是我逍遥阁的弟子,在座的各位有认识他的还请将他带走!” 在炎天乐的抗议中,慕司恒面带笑容,自唐诀手中接过听风剑,踏上了擂台! 虽然由于炎天乐的关系,让众人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有了缓和,但看到脸色苍白的慕司恒一身竹衣站在擂台上,大家还是想起昨晚的事情来。 “司恒兄真的没问题吗?” 伴着锣声敲响,霸道剑滕肃之徒滕阔肩扛巨剑大步走前去。 “慕司恒你还敢上来比赛呢?昨日我师父要我饶你一命,放你一条生路,可如今看来你不懂的珍惜呀!” 巨剑猛地下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滕肃的霸道剑以火为引,霸气十足!现如今看到滕阔的剑法,一招一式竟同其师滕肃别无二致。 “是得了其师的真传没错!”顾得白暗暗点头。 炎天乐补充道:“何止是真传,这招式简直就是复制粘贴呀!” “不对!你们仔细看!”淮择眼睛一眨不眨的观察着滕阔的剑法,虽然淮择有关于剑的造诣要逊色几人,但论视力,逍遥阁中当属他为第一,甚至比暗器唐诀还要强上几分。 在淮择的解释下,众人发现,滕阔的剑法虽没有其师那般霸道,但这剑气,这剑锋,不禁让人直呼卑鄙! “搞偷袭呀!玩不起!”炎天乐大吼,“这疼哭疼死的是去研究过孙子兵法吗?” 唐诀瞬间了解了炎天乐的意思,在一旁解释道:“好一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只见滕阔手持巨剑猛地挥向慕司恒,慕司恒只得拔剑抵挡,听风剑在巨剑的映衬下竟然显得如此渺小,只能勉强招架。 就在大家以为大师兄挡住了这一剑的时候,滕阔竟突然收力,不是从何处变出一把匕首来,顺着听风剑直刺向慕司恒。 幸好慕司恒反应迅速,舍小保大,赶紧收了听风剑,脚下一横,向一旁退去! 虽肩膀不幸被剑气波及,但好在没有性命之忧! 可是这还远远没有结束,一阵火光突然出现在擂台上,炙热的感觉让炎天乐等人都觉得惊慌。 “这是真的火吧!从哪来的?”炎天乐大惊! “火药以及,酒!”唐诀眼神一凛! “什么!” 看着这熊熊烈火众人一阵惊愕,擂台之下的他们尚且都能感觉到浓浓的赤热,跟何况是身处其中的慕司恒! “这不犯规吗?”炎天乐虽然知道,武道大会的大比武向来是没有规则束缚的,死伤也概不负责,但如此卑劣的手段还是使得他感叹起来。 就在他说话之时,场上竟然散发出了浓浓的臭味,这味道直熏的炎天乐涕泗横流。 在臭味之中火光迅速壮大! “师兄!”包扎好伤口的师姐恰巧看到了这样一幕,烈火之中,慕司恒将听风剑运起,内力源源不断的注入其中!可是每当风起之时便会有另一阵火光爆发而出,将他重新吞噬,没有尽头! 慕司恒只能提起内力护住自己的心脉,来让自己不受大火的侵蚀。 可谁能料想,朦胧的视野中,慕司恒突然感觉竟有两颗弹丸砸在自己身上,巨响传来,大火瞬间蔓延而上,擂台上逐渐发出激烈的爆炸声! 绚烂的火光更是在擂台之上翻飞,如若这是节日,炎天乐定然会欢喜一番,可现在这烟花之中是大师兄的生命,这轰鸣的爆炸声是大师兄的哀歌! 突然!滕阔的身影猛然从火中跳起,双手持巨剑高高举过头顶:“慕司恒如果你没有受伤倒是同我还有一拼之力!可现在拥抱你的只有死亡!” 看台上,南宫朔,顾熢猛地战起身来,炎天乐也早没了之前的神情,直接冲了上去。唐诀白云上也已经冲向了火光里的慕司恒,师姐因为脚伤被人拦下,只能祈祷慕司恒没有事情发生! 剑光挥下,终究是快了众人一步,快了众人一分。 炎天乐眼眸缩紧,满脸皆是不可能!唐诀直想冲进去杀了滕阔。师姐眼底早已泛起了泪光。 全场皆是一片寂静,来见证一代天骄的陨落。 穆穆清风至,竹衣故人归。火光之中,那身竹衣早已望不见原来的模样,但那人,手握听风之剑,清风环绕。 “大师兄!”炎天乐几乎是一瞬间冲了上去,将摇摇欲坠的大师兄接住。 南宫朔的白云上快迅如雷,降落在擂台上,直接帮慕司恒退了赛。 “怎么可能不死?”滕阔的笑容在看清慕司恒的那一刻僵硬在脸上。 而慕司恒却只是借住炎天乐的力量稳了稳身形,依旧屹立在擂台上,轻声说道:“阿乐,接下来看你的了。” 看着大师兄逐渐合上的双眸,炎天乐手握命天剑又紧了几分,他柔声回应道:“大师兄,接下来看我的吧!” 天命篇 第四十二章 浑身浴血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麒麟攀于其上,命天庄重大放。剑铃浮动轻响,天命自诩轻狂。 擂台上的火光已被熄灭,但浓浓的火药味还依旧飘荡在两人周边。 炎天乐手握命天剑,看了看脚边,那暗红的痕迹,这是慕司恒的血。 “怎么?师兄输了,师弟前来报仇?” 滕阔目中无人,肩扛巨剑,微微低头瞥向前方的炎天乐,不禁发出一声讪笑:“小鬼,我劝你还是下去吧,不然你看看你大师兄,那就是下场!” 见这小鬼只是呆呆的看着地面,看不出丝毫神情,滕阔逐渐暴躁:“一个七品胆敢挑战八品,你——” 未等滕阔说完,炎天乐语气清冷,抢白道:“你知道一句话吗?” 滕阔从未见过炎天乐这般神情,悻悻道:“什么话?” “反派,死于话多!” “什么意思?我就不信你能打败我!” 炎天乐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微笑:“我不要赢!” “那你要什么?” 在众人的疑惑下,他突然剑锋一转,眼眸散发出犀利的寒芒:“我要你命!” 电光火石之间,炎天乐右脚猛地蹬地,向着滕阔冲了上去,速度之快,就连天上的雄鹰都要逊色几分。 猎猎红衣,头上红绸,都随着炎天乐的命天直刺向滕阔。 “阿乐的剑术!”众人感叹。 依墨清和所言,天下剑术常见的有四类。 以自然为力,就像听风剑,一剑风起,一剑风来! 化物为力,正如万醉剑,以酒为剑,一醉千忧! 凭气为力,恰是月箫剑,戾气围绕,剑如寒月,声若洞箫! 而炎天乐则属于最后一种! 铮!独属的命天剑剑气徒然大放,滕阔大喊不好,眨眼间却发现那剑已经来到了自己眼前。 他赶紧运起身上的内力,使得整个人都变得炽热起来。 砰!一阵火光迅速冲天而起! 只是这次不同,火光吞噬之人正是焚火人自己! 炎天乐迅速跳出火圈,命天轻甩,两滴血迹顺着剑锋滴落在地上。 他眼眸轻抬,看着剧烈咳嗽的滕阔一剑再出! 有了上次的经验,滕阔对待炎天乐再没了之前的那份轻敌,立刻调整了身形,举起巨剑抵挡,却还是低估了炎天乐这一剑的威力,被迫退到了擂台边缘,吐出一口血。 “小师弟要换战术了。”淮择说道。 正如他所言,炎天乐轻功退回原地,运了口气,看着滕阔,眼里满是漠然。 “死!”滕阔抓住机会,右手挥起巨剑,每跑一步都能令大地颤抖。 “不好!” “小心!” 台下顾得白,付泽信这两道声音几乎是同一时间脱口而出。 炎天乐蹙眉,猛地向后退去,却还是进入了滕阔的圈套之中。 烟火四溢,绚丽的色彩迅速炸裂开来。 “怎么还有火药!”所愿被唐诀,纪心水搀扶着站在台下,一脸担忧。 滕阔抓住机会,想要如法炮制,直接将内力凝聚在巨剑之上,就等着一招制胜。 只见炎天乐不慌不忙,站在烟火中竟没有丝毫的动作。 纪心水吐槽道:“这孩子难不成是傻了?” 却听身边的男子反驳:“和老炎比埋汰,自讨苦吃!” 话落见身边的纪心水有些不解,他继续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在这里没有人比炎天乐更会耍手段。” 姜所愿一回眸见两人“深情”对视。顾得白侧对着阳光,整个人都显得英俊起来,温文尔雅,气质不凡。又发觉纪心水眼中竟有粼粼波光,姜所愿不禁扶额······ 果然,在烟火之中,炎天乐真的消失了。 “好机会!接下来应该是小师弟为大家展示花式取胜的时候了吧。” 却不料,烟火之中,炎天乐双手持命天剑,立于身前,带着满身的火花猛地冲了出来,直迎上滕阔劈砍而来的巨剑。 唐诀眼眸猛地瞪大:“傻子!” 虽然摆脱了烈火缠身,但对上了滕阔的巨剑,在他人看来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小徒弟在干什么!”隐匿在一旁的苏千柔看到这一幕,也皱起了眉头。 炎天乐诛关山上靠着命天剑一剑入了七品,而滕阔早已是八品实力。硬碰硬,炎天乐怎么可能是对手! 巨剑浓浓的威压下,炎天乐调动起浑身的实力,进行抵挡,却还是被巨剑震出去老远,直接趴在了地上。 “可恶!”滕阔捂着胸口,看着努力起身的炎天乐,重新举起巨剑,“我看这回你怎么挡!” 说罢,直接冲着炎天乐的砍了过去,只见炎天乐后撤一步,做了一个下蹲的姿势,大喝一声! 命天剑光芒大放,直晃到滕阔,晃得他睁不开眼来。 唐诀暗暗点头,如果使用暗器的话,这绝对是一个绝无仅有的好机会! 超乎众人想象的是炎天乐并没有如他们所愿释放暗器,而是将剑气直接收敛,重新凝入命天剑中! “呀!”炎天乐大喊! 在喊声中,命天剑竟真的有压向巨剑的倾向。 滕阔脸色大变,手中的力量大了几分,又将炎天乐震了出去。 炎天乐眼神一转,用袖子抹去嘴角的血迹,重新振剑,冲向滕阔。 火光巨剑,剑气命天!两抹剑光,就在炸开的火药中不断地变换。 擂台上偶尔传来炎天乐的闷哼,但剑气却始终没有停止过一刻。 “咱俩的内力虽然差的很远,但是你的巨剑极废内力,我就等着手刃你的那一刻。” 听到此话,滕阔竟然觉得炎天乐的剑势又快了不少,脚步的诡秘渐渐逼的他不得不用更多的精力去提防炎天乐突如其来的偷袭。 但每一次他的分心换来的都是面前这个小鬼猛烈的进攻。 在这场焦灼的对剑中,滕阔终于爆发,巨剑猛地插在地上,巨大的剑气将炎天乐阻隔在外,不能前进一分一毫! 剑气中,他的眼神变得锐利,看着炎天乐就像是神明俯视作乱的臣民,捏死他,轻而易举! 天空中云朵逐渐聚集在擂台之上,不过片刻就将整个逍遥阁笼罩起来。 黑云之下,没有一丝微风,闷热无比。就像是炎天乐面对着滕阔。 这就是七品到八品的距离。 笙箫峰上,松鼠招财扔掉了手中的松果,慌张的跳进赤凌魔的怀里,望着山下的擂台,不断挥动手臂。 随意伸手轻轻抚摸招财的头,红衣一闪,消失在了笙箫峰上。 闷热之中,灼热之感更加浓烈,炎天乐只觉得自己呼吸变得困难,每吸进一口空气,那灼热的感觉都会侵入五脏六腑,让他的内力翻腾起来。 他猛地喷出一口血,向后退了两步。 乌云压城城亦碎,何况是烈火焚烧。 就在雷声轰鸣的之时,火光齐天!剑气带着火龙直接冲向炎天乐胸口。 “阿乐!” “老炎!” “小徒弟!” 炎天乐抬眼,只见烈火残烟,红衣瞬间隐匿在巨剑之中,血光冲天! 苏千柔,南宫朔,江子晋三人瞬间就冲向了擂台。 “我要你死!”突然,这道声音重新出现在擂台上,金光大现,直接冲破了整片乌云。 命天剑上的麒麟隐约映照在炎天乐身后,麒麟与火龙猛地碰撞,只是这一瞬间四周便没了任何声音,剩下的只有灼烧过的痕迹和那道金光。 林间,一阵狂风猛地席卷而来,方向正是武道大会的擂台。 突然,这狂风只觉一阵寒凉,箫声肆起,那熟悉的红衣早已站立他的身前,绝美的长剑在他的身边环绕,他清楚只要他敢前进一分,等待他的就只有人头落地。 他看了眼擂台,面对着神魔直接拔出了霸道剑。 “随意!你做什么?” 随意将一枚松子递到招财手中,声音十分清冷:“武道大会岂能容你放肆!” “炎天乐!”南宫朔大喊! 此时炎天乐双眼早已一片血红,血光围绕其身浸湿了他朱砂红的衣衫,命天剑高举在滕阔身前。 整个人一片肃杀,就像是赤凌魔随意降落人间。 “小徒弟!”苏千柔也冲了上去。 但炎天乐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呢喃着:“我要你死!” 命天剑下,滕阔浑身是血,早已被吓得说不出话来,直愣愣的看着停在自己眼前的利器,祈祷这柄剑不要在下降一分。 “天乐!”笙箫共响,香气环绕,远处的树林中竟显出了淡淡的月光。 炎天乐怔怔的抬起头,看了眼身旁的各位。 锣声响起,炎天乐也倒在了擂台上。 最终,这一组进决赛的是炎天乐,淮择。 “跪下!”笙箫峰上,随意冷冽的声音在整个山巅回响,吓得招财都直接僵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师父。”炎天乐更是委屈,他忍着身上的伤痛,小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放弃决赛的。” “不是这件事!” 听见这话,炎天乐倒是松了口气。 在无数神医的加班加点扣奖金的不懈努力下,炎天乐终于是在什么内力耗尽,走火入魔什么的一大堆病症中捡回了一条小命。 恰好赶上决赛,他索性在众目睽睽之下,命人抬着包裹成木乃伊的自己去了校场,不为别的,就是为了退赛,却不曾想直接被师父抓回了笙箫峰,才有了现如今这个画面。 “那是什么?”炎天乐不解道,决赛自己是真的打不了,那还有什么? “我教你的战术,你自己的技巧都忘没了吗?” 炎天乐有些不解抬头对上随意的双眸,不禁打了个寒颤。 “没有。” “那你就只会正面硬战?胜利就真的比性命重要吗?” 炎天乐迟疑片刻,看着师父有些低落的神情,朗声说:“我只是想堂堂正正的赢!” 天命篇 第四十三章 输不起不能输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由于炎天乐的退赛,本次武道大会最后一轮只有七个人参加。 分别是逍遥阁一门大弟子唐诀,司御付家付泽信,逍遥阁三门淮择,清风教少主何砚书,佛门普恩,逍遥阁二门毒医谷谷主姜所愿,以及碧云刹纪心水的同胞姐姐纪心月。 “哟!这不老炎吗?这么拉跨了,接着打呀!”顾得白一见一袭红衫款款而来的炎天乐,眉毛一挑阴阳怪气起来。 炎天乐也不干示弱,嘲笑道:“不敢和您比,您毕竟是第一个被淘汰的。” 顾得白一听,立刻挥起拳头:“你是不找揍呀!” “你来呀,你来呀!” 看着身旁这两个追逐的身影,立在一旁的墨清和怀抱万醉剑只觉得有些吵闹:“呵,幼稚!” “装模做样,你不也被淘汰了吗!” “老顾,上!咬他!” “咬他?炎天乐,我先咬你!” 星点点,月团团。倒流河汉入杯盘。 “别说,小鬼你这火锅挺不错的呀。”墨清和夹起一片羊肉放进口中,咂咂嘴说道。 “那是!各位辛苦了!今天大师兄请客大家随便吃!” 炎天乐说着,看着翻腾的火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顾得白的筷子下抢到肉来。 还未等他放进嘴中,墨清和二话不说就抢了过来,放进了何砚书的碗中,气的炎天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今天正是最后一轮比赛的第一天,付泽信对阵佛门普恩惜败,使得他整晚都不在状态,没有抢到一片肉吃。 炎天乐,顾得白看他望锅独惆怅,直接抢过他的碗,依依不舍的将自己的战果都夹给了付泽信。 大师兄开口说道:“普恩真是不好对付。” 付泽信,江醉对视一眼,一同点头。 这个普恩是定禅寺住持净慈大师的大弟子,为人极其死板,却勤奋的很,年纪轻轻便令不少江湖人夸目相看。佛门内功恰得其师相传,武功更是接近九品。 “何止是不好对付,那简直就是铜墙铁壁。”江醉说罢,举杯对月,痛饮三大白。 想当初江醉铁扇对阵普恩,是半点甜头没讨到。他早就了解到佛门的内功极为深厚。因此手持铁扇率先发动进攻,想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却不料削石如泥的铁扇,偏偏在他身上失了灵,竟没伤他一丝一毫,还被那念珠狠狠的甩了出去,差点生祭擂台,现在说来真是一阵心酸。 “他应该已经炼成金刚不坏的境界了。” 付泽信的司御战斧向来有“双斧并祭,四域昏黑”的美名,斧更是刚猛霸道武器的代表之一,尤其是司御战斧,那在炎天乐看来简直就是开挂的存在。 今日辰时,两人对立在擂台上,付泽信双手紧握战斧,十分警惕;普恩则是双手合十,轻念阿弥陀佛。 锣声响起,付泽信选择同江醉一样率先发起进攻,内力瞬间凝聚在战斧之上,使得斧子上的锋芒都寒冷的几分,战斧朝着普恩看去,那力度正可以石破天惊。 却不料,那和尚的眼睛突然瞪大,脖上的佛珠,直接到了他的手里,他猛地踏地,甩动念珠,直接抵挡住了司御战斧。 付泽信猛地回退,凝力,再次向普恩冲去。 黑暗只一瞬间便笼罩在了擂台上,这正是付泽信压箱底的九品功法。 他一斧对上念珠,一斧砍向普恩肩膀。 突然他感觉一阵酥麻瞬间顺着自己的手臂攀爬而上,那只手臂正是砍在普恩左肩上的右臂。 佛珠轻转,佛号轻唤,一股固若般钟,至纯至刚之气自普恩身上大放而出。将付泽信牢牢地困在其中。 付泽信大喊不妙,索性背水一战,将自己的全部内力都注入右手战斧之中,以左手为引,右手出击,强行破开了梵钟。迫使普恩受伤。 但还是无奈,惜败与普恩的佛门内功下。 看着大家失落的神情,姜所愿拍了拍手,说道:“即使普恩再强,阿唐他也定是有办法的,对吧阿唐!” “我尽力。”唐诀说道。 华灯初上,恰是晚饭过后,出来闲逛的时间。逍遥城接道上的人熙熙攘攘很是热闹。 “砚书兄,实在是没有想到你的剑术可以呀!”炎天乐看着一直缩在角落里,不敢作声的何砚书说道。 一听见有人夸自己,何砚书瞬间涨红了脸,小声呢喃:“我只是侥幸,还是姜谷主更胜一筹。” 姜所愿同慕司恒对视了一眼:“不要谦虚了,清风教的剑法果真玄妙,不愧是清风教的少主,我今天可是惨败呢。” 看何砚书又要摆手,慕司恒接道:“清风教在你的带领下一定会更好的。” “对对对!我师兄说的对!老何,拿出点自信来,你真的非常强!” 转头见淮择夹上来的肉差不多能吃了,炎天乐眼神一转,夸赞道:“淮择师兄也是,今天对阵纪心月的比赛实在是太精彩了!赢的漂亮呀!尤其是你的快剑,还真是快如闪电,强似雷霆,真真比顺丰都快。” 话落,炎天乐立刻拿起筷子,悄悄的伸向淮择的碗里。刚夹起却被一旁的唐诀看见,直接被筷子打了手,只得悻悻地收了回来。 “明日对阵砚书兄,还请少主指教了。”淮择说道。 “啊,好,好的。” 次日一早,刚入辰时,逍遥阁的校场便聚集了数以万计的观众,放眼望去竟望不到尽头。 “我丢!草率了,忘记来占位置了!”炎天乐眼中满是震惊,现在擂台旁早已挤满了人,想要去第一排看比赛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没有办法,今天可是大比武的最后一天!”慕司恒摇了摇头,向着外面走去。 “师兄你怎么走了呢?别放弃呀!只要让师姐使出美人计,咱们就一定可以挤进去的。” “我觉得把阿乐丢在这里是正确的选择。”师姐说完这句话,直接同唐诀,慕司恒两人,一起走去。 炎天乐这才恍然大悟:“师兄师姐,等等我呀!我就知道你们一定有办法的!” 等到几人绕到前排,顾得白,付泽信,墨清和甚至曾以苍天为鉴,日月为证,发誓要和炎天乐共患难的江醉,都早已经站在了那里! 伴着熟悉的锣声,擂台上清风教少主何砚书同逍遥阁三门大师兄淮择的比赛正式展开。 “我要开始了!”淮择左手握鞘,右手握柄,挺立在擂台上说道。 何砚书眼神逐渐变得坚毅起来:“好的。” 江醉铁扇轻轻的碰了碰炎天乐,问道:“你觉得他俩谁能赢?” 炎天乐摇摇头,说实话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快剑出鞘之时瞬间掀起一道剑气,剑气之凛冽直划破擂台上的木桩。 “太快了!” 何砚书不自觉咽了口口水,猛地向右撤步,才勉强躲过这道剑气。但转眼间,那一剑竟出现了他的身后,剑锋一瞬间削掉了他头上的汗滴。 清风教之人往往都是一身白衣,极其儒雅,正如儒家,以仁为核心,处处都是正人君子,文坛大家的作风。 “物有本末,事有始终。知其先后,则近道矣。”何砚书喃喃道,他仔细的观察着淮择的每一次出剑,因为世上的事物都有本末始终,只要找到淮择出剑的规律,就可以反击! “就是这里!”突然,何砚书眼神一亮,千忧剑出鞘,一股江水绵绵剑不可断的惆怅翻涌而出,直挡在自己面前,终于追上了淮择的快剑。 却不料淮择的快剑可不仅仅是剑快,更是凛冽凶横,千忧剑发出一声悲鸣,险些脱手而出。 “淮择师兄的剑法,我好像在哪见过。”炎天乐看着擂台上淮择出剑挥剑的每一次招式,竟觉得十分熟悉,他闭上眼睛,那身靛蓝色劲装,那品貌非凡,风流倜傥的身影,那大气恢弘,做工精致的宝剑竟然显露在他的眼前。 “南易叔?” “什么?”听见炎天乐呢喃,付泽信立刻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说这场比赛太精彩了,老何终于开始反击了!” 不知不觉擂台上的攻守双方竟有了转变,千忧剑的君子之气逐渐占据主流,使得淮择的快剑渐渐没了威胁。 淮择猛地后退,喘息起来,现在的局势对他来说无疑是不利的,尤其是千忧剑占据上风之后,他每出一剑都好似在滔滔江水中掀起小小浪花,简直就是在班门弄斧。 何砚书见淮择迟迟没有进攻的意思,他猛地提剑冲了上去,剑锋瞬间划破淮择的手臂,血迹顺流而下,滴落在剑上。 强烈的疼痛瞬间令淮择清醒,他看着剑上的鲜血,心中竟唱起那首安歌,“师父,我定要让世人知道,即使你不在,三门也绝对没有没落!” 只一瞬,淮择周身气质大变,手中剑一横,脚下生风,直接冲着何砚书冲去。 淮择是为了三门在战斗,何砚书又何尝不是为了自己,为了清风教在战斗。 早在赢了墨清和的时候,何砚书就知道,墨清和想用这次武道大会的机会,让江湖知道自己,让清风教认可自己,所以这场比赛他又怎么能输! 天命篇 第四十四章 北冥神通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世人皆知,逍遥阁三门皆为快剑,剑疾如风,剑起如雷。但自从三门门主下落不明之后,三门的快剑在江湖中,便失去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地位。 不过三门一直没有放弃,直至今日,终于等来了一个机会,以少年之姿,令快剑重出江湖。 “我这一剑名曰九迁!” 世人皆知升官极快,一日九迁,但鲜有人知剑气亦可九迁。 剑起九式,全在一招之中! “淮择师兄这是拼了呀!”炎天乐见淮择竟选择以身为剑,直刺何砚书,目光决绝没有半点犹豫。 慕司恒轻轻嗯了一声,他同淮择一般,都是大师兄。只不过他还有随意,还有师祖,而淮择的三门实际上只有他自己! 淮择一个人靠着师父所留下的所传授的,苦修快剑,一个人撑起整个三门,一个人带领一众师弟守护三门等待师父的回归,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三门之所以没有新的门主,他也是原因之一。 淮择目光如炬,紧盯着千忧剑剑的剑锋,“大家都说因为慕司恒受伤,小师弟退赛才令自己有了可乘之机,但其实三门快剑绝不逊色于任何招式,师父,你看到了吗!” 九迁一剑,猛地碰上千忧,只是一瞬间,擂台之上,剑气大放,淮择整个人的内力瞬间充盈起来。 “八品!” 淮择竟在这一剑之中,升上了八品的境界。 如果说武功中,九品之前只是量的变化,那么八品绝对是量积累的一个转折点,七品到八品内力是倍数增加,八品至九品更是如此!等级越高想要向上突破越是难如登天。 而七品打八品,想要取胜简直是天方夜谭,炎天乐那一战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可眼下,这一剑又出现在了何砚书同淮择身上。 面对淮择的九迁,何砚书没有退缩,没有躲避,正面应对这一剑,生生挡住了四式。 但最终还是惜败在九迁之下。 同样倒下的还有淮择自己,强行透支内力,虽升入九品但对身体产生了不小的伤害,没个三五天怕是很难提剑了。 因此,由于淮择的退赛,武道大会大比武提前进入最后一场,逍遥阁一门唐诀对阵佛门普恩! “你们说这届武道大会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退赛的?” “前有慕司恒,炎天乐,现在又多了一个淮择,其实我还是更想看慕司恒同唐诀的比赛。” 听见这话,他们身边一位年轻人迅速反驳道:“你们知足吧!这届大比武不比以前的精彩!顾得白付泽信的九品绝技!炎天乐的强战八品,还有刚刚的九迁,这都是经典!是我要日后在茶馆中说书的素材!” “哎!你个说书的,你说说看你觉得唐诀同普恩谁能赢?” 那说书人思量再三,说道:“我觉得普恩赢的几率不大!” “咦~” 此话一出,众人一阵唏嘘:“你怕不是个江湖骗子吧,谁不知道普恩的内功如铜墙铁壁一般,简直就是刀枪不入,即使唐诀的暗器再凛冽,又能如何!” “你还不信······” 炎天乐听见一旁那几位大叔的对话,凑到唐诀身边,对他说道:“唐老鸭!一定要小心行事,不瞒你说,我昨晚做了个噩梦,梦见你被普恩打的满地爪牙,一地鲜血,输的特别惨。这给我吓得,一晚上没睡着,看看我这黑眼圈,你就知道这个梦有多吓人了吧! ” 唐诀眉毛一挑,幽幽开口:“肝藏血,血舍魂。” “嗯?” 见炎天乐一头雾水,师姐一笑,柔声解释道:“肝藏血,血舍魂,肝是藏血的,而魂以血为舍。也可以认为是魂归于肝,如果肝血不足,或者肝郁,就会出现魂不守舍,多梦纷扰。” 炎天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他的意思是说我的肝不好。” 见唐诀头也没回的向擂台走去,师姐一阵扶额,强行掩住笑意:“别人的话可能是这个意思,但如果是阿唐,他的意思大概是揍的轻了,想让你灵魂出窍。” 这话说完,顿时引起一阵哄笑。 炎天乐牙关紧咬,听见一旁的几位大叔还在为了谁赢的事情喋喋不休,干脆猛地转身,冲着他们大声吼道:“都别吵了!开赌局,我做东,我赌普恩赢,输一赔十!” 在众人的纷纷下注下,这场比赛终于拉开了帷幕! 唐诀,普恩一同站在擂台上,竟显得唐诀如此渺小! “阿弥陀佛!”普恩和尚佛号轻唤,整个人显得禅意浓浓。唐诀点了点头当作问候。 随后像付泽信,江醉那般率先发起了进攻,以轻功白云上作为加持,急速之中数十只短箭直接射了出去,每一只箭上都沾染着剧毒。 短箭瞬间飞向普恩和尚,只见普恩和尚眯着的眼睛瞬间大亮,直接盘腿坐了下来,嘴里呢喃着,不知道念叨的什么东西。 一道金光突然笼罩在擂台上,将那短箭阻隔在外! 金光所及之处一瞬间变得禅意浓浓,唐诀手中暗器不断飞出,角度之绝妙,手法之诡秘,令人避无可避,但在普恩眼中却完全没了凛冽。 在气功流派中常常有这样的总结,儒家执中,道家守中,佛家守空。 这禅修正是其中一种。 唐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看来同付泽信所说的一样,正是金刚不坏的境地。 “既然普通的短箭奈何不了你,那这个呢!”唐诀想着,手中突然发出了阵阵寒光,一道水珠般的暗器直冲向金光。 水滴在碰触到金光之时,瞬间变成了无数枚细小的水滴,向着普恩和尚进发,有几枚竟然真的冲破了金光的束缚,中刺向普恩。 普恩和尚立刻起身,将一直挂在脖间的念珠握在手里,想要挡住那万点水花! 但是毕竟水花迸溅之时,瞬间分裂无数,终有几滴伤到了普恩。 “飞珠溅玉!” 唐诀说道,重新退了回来。 “施主当真好武功,阿弥陀佛。” 说罢,普恩和尚手握念珠,整个人竟然变得肃杀起来! 随着他的木屐踏在擂台上,手中的念珠不断挥舞着,冲向唐诀。 唐诀赶紧闪身躲避,脚下白云上一刻不停。毕竟这念珠在他的手中就好似大摆锤一般,每一次挥动都是力量十足。好几次,唐诀都差点被这强大的内功卷入其中。 “这是无相神通!”付泽信脸色大变。 实在是没有想到就连唐诀这个八品巅峰实力的人,打佛门的普恩和尚都如此困难,看在普恩距离九品真真只有一步之遥! 唐诀身形一次次的消失,又一次次的被念珠以及佛门的内功捕捉到,心中难免烦躁。 身上的暗器也如流水一般见缝插针的向着普恩刺去! 看着逐渐加快速度的念珠,顾得白只觉得一阵冷汗:“唐诀兄这次可真是一场苦战呀!” 恰如他所说,唐诀感觉,自己的白云上速度竟然逐渐慢了下来:“这九鼎山的和尚是什么功法!” 他想着干脆放弃的躲避,突然停下,直接被念珠打飞出去。 他捂着胸口,只觉得全身上下,五脏六腑移了位,连喘息都变得有些困难。 炎天乐看着唐诀嘴角的血迹,再也没了打赌的兴致,一颗心顿时揪了起来,难不成是自己的梦境变成现实了? 被身边人碰了再碰,催了再催,他又一声大吼:“我用我全部的身价压唐诀,一赔一百!” 唐诀擦了擦嘴边的血迹,不禁有些庆幸,幸好没有彻底掉进那和尚的圈套里! 在躲避普恩攻击的时候,唐诀只感觉到越是深入金光,自己的内力就会变得越弱,这种感觉就好像是神明在惩治恶魔,压迫强烈。 幸好自己识破,虽然硬挨了一下,但好歹是没有死的不明不白! 他稳了稳身形,深吸一口气,将内力重新运起,竟有一朵花瓣飘到了他的身旁。 炎天乐眼神大亮,这个招式他何其熟悉,这可是当年用自己的性命做陪练才换回来了。 那就是——花开花落! 几朵鲜花出时轻盈,去时寒凉,恰是佛门内功由弱到强。 花开人喜,花落人断肠! 几枚暗器一时间都扑向了普恩的念珠,落在他的手上。 普恩打出了一声闷哼,手上瞬间多了几道伤口。 唐诀再次抓住机会,什么荡气回肠,袖箭,脚弩全都在金光的缝隙中向着普恩冲去。 这手法好似万树飞花,在金光的映衬下,竟让观者如痴如醉。 却不料,在无数利器冲向普恩的一霎那,金光猛地消失在擂台上,携卷着暗器,冲向了一旁。 这场景让炎天乐看了都不禁想要举报一下,说他开挂。 全场更是一片惊呼,就连唐诀也是眼神大惊,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台上,一众的世家家主,全部站起身来。 “这是什么功法!”顾熢问道。 南宫朔更是难以置信的开口:“北冥神通!” “北冥不是道家的吗?怎么会神通?” 世人皆知北冥有鱼,很是逍遥,可这神通······ 天命篇 第四十五章 武道大会终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传说武林之中曾有一派名曰逍遥派,北冥神功正是其最高功法,阳刚北冥真气煎熬如火炉,阴柔北冥真气寒凉甚极冰。 而现在普恩周身所散发的正是传说中的情景。 “原来这就是北冥神通!”南宫朔感叹道。 听看台上还有人没理解,顾熢浑厚的声音响起:“传说中的北冥神功是至阳至阴两种,而现下佛门普恩舍弃阴柔之面,彻底将佛门神通的至阳至刚于逍遥融合在一起,这便是北冥神通。” “现在佛门的功法都能这么玄乎了?”在炎天乐的印象里,佛门武功一般都金刚不坏,龙象般若,罗汉伏魔的功法,什么时候还有这般呼风唤雨之能了。 台上唐诀已经在北冥神通的压制下气喘吁吁,再没有内力将白云上运起,普恩北冥神通的威压还在不断增加,唐诀暗器已经捉襟见肘,很难对普恩产生实质性的伤害! “现在可以提前庆祝了吧!哈哈哈哈!”炎天乐身边逐渐有人笑得猖狂,只要普恩获胜,别说火锅店了,就连命天剑都会成为他人的囊中之物,债务更是不必说,足够一个家庭生活几十代了。 “炎大老板!你该不会要不认账吧!”见炎天乐的神情,众多下注人瞬间将他包围起来。 台上的唐诀战斗更加艰难,每发出一枚暗器都需要站立喘息。 “都给小爷我躲开!”炎天乐眉头紧皱,唐诀在台上艰苦应战,身边这群大叔叽叽喳喳,炎天乐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一转眼,随手抢过江醉的传世铁扇,压在盘中,加注! 江醉看着不翼而飞的铁扇,再看看炎天乐早已自顾自地穿越人群走到擂台之前,整个人贴在上面。 轻轻叹了口气,紧跟在炎天乐身后大喊一声:“唐兄,必胜!” 唐诀此时已经苦苦支撑了一盏茶的时间,看台上茶叶在水中绽放,正如唐诀身上的血迹。 南宫朔紧盯着唐诀,双手交叉,眉间竟有汗滴滴落而下。 “门主不用担心,高足定能取得胜利!” 南宫朔没有说话,他看着唐诀,眼前出现了那场大雪,那个冬夜。 像其他师父对徒弟所期望的那般,南宫朔只想让唐诀像自己向往的一样,逍遥避世,可奈何自己这徒弟身上背负的太多,就像自己,注定要困在这江湖。 “唐老鸭!加油呀!小爷我的身家性命都在你手里呢!” 江醉补充道:“我也是!” 唐诀向着这边瞟了一眼,不禁一笑。 人们都说逍遥阁一门的弟子唐诀与其师一模一样,特别是取名字这一点,什么花开花落,荡气回肠,飞珠溅玉······明明是杀人如麻的利器,却取了个温润儒雅的名字。 唐诀站在金光之中,遥望了南宫朔一眼,见唐诀眼底的决绝南宫朔扑哧一笑,抬头望向苍穹,良久点了点头。 得到了师父的肯定,唐诀心中一喜,转身之间,全身内力猛地被调动起来,在五脏六腑中迅速翻涌。 金光之中,几道黑气逐渐翻腾出来,慕司恒走上前去,一把将江醉炎天乐拉了回来! 擂台上的花朵在接触黑气的一霎那,瞬间化为灰烬! 擂台周围寸草不生,如果炎天乐两人继续呆在黑气里,绝对会中毒身亡。 “这是什么?” “快跑!” 众人掩住鼻息,四处逃窜,就连赌局也不要了,生怕自己死无葬身之地。幸得南宫朔,顾熢轻功落在观众身前,才稳住场面。 唐诀整个人变得阴森,飘渺起来! 即使金光也罩不住他的邪气! “断魂肠!”南宫朔一字一顿! “什么?” 炎天乐大惊,除了最基本的暗器,武功,炎天乐还是第一次在唐诀招式中听见一个狠辣,霸气,像样的名称。 “断魂肠,既让他人断魂肠也让自己断魂肠!”南宫朔神情严肃,整个人肃立在那里:“这是一种以阳寿为祭的招式。” “阳寿!” 几人纷纷看向顾得白,顾得白的八品招式也是祭祀的一种,只不过是以血祭祀。而唐诀却是真正在用生命战斗! “阿唐。”师姐轻叹。 炎天乐眼中满是震惊:“那老唐岂不是要······”他一动不动的看着擂台,没再说下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黑气愈发浓郁起来,逐渐掩住金光! 戾气大放!眼眸一片漆黑!双手握住乾唐刃,在黑气之中翻腾,刀刃明晃,黑气升腾,唐诀整个人化身为最凶狠的暗器! 紫色衣衫,黑色暗器,终于在数招过后破掉了那份北冥。 锣声响起,逍遥阁弟子再次成为了武道大会的最终赢家,唐诀年轻一代天下第一之名也会被公示榜首,成为万人顶礼膜拜的对象,少年江湖的标杆。 炎天乐,江醉这在这一天赚的盆满钵满,银两总数完全可以抵过松州的醉将晋。 但他们现下可没有心思搭理这件事,炎天乐直接冲上擂台,抱着唐诀就伤感起来。 “老唐你说你怎么傻呀!打不过咱就跑呀!做什么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说你心爱的姑娘也没找到,要钱没钱,要爱情没爱情,年纪轻轻就要西去了,这可怎么得了呀!” 慕司恒几人迅速走上前去,想将炎天乐唐诀拉开,但炎天乐只会抱的更近,看的众人一阵头疼。 “松开!”炎天乐头上,一个冷肃的声音传来。 “不松不松!” “松开!” “我就不!我还要给你收——” 此话还未说完,炎天乐的惨叫就充斥在整个擂台上,看的普恩忍不住别过眼,连连念到:“阿弥陀佛。” 慕司恒松了松肩,小声对身边人说:“我尽力拉开了,真的尽力了,但他就要自己过去挨打。” 说完,逍遥阁的观众们纷纷摆手,只剩炎天乐奄奄一息的躺在擂台上,等着被别人搬下去。 又是一天华灯初上,与前一天的忧心忡忡不同,今天逍遥阁中热闹十足,叫喊不断,推杯换盏,人们议论的事情只有一个,就是今天的决赛和为期半月有余的大比武。 “唐诀这一式呀!似盘古开天辟地,如巨剑斩水断江!很是霸气!那个断魂肠真是绝技,我今日回家一看,就连我家的花都枯萎了!” “还有普恩的北冥神通!佛门久久不来武道大会,谁曾想一来就有其等气势!” “要我说,最强的还是所愿的穴法!能将医术用的如此玄妙的恐怕世间只有神医谷的神医了吧!” “还是可惜顾得白和付泽信,还想着再看一遍呢。” “这有什么可惜的,你看看人家大师兄,慕司恒才叫可惜的好吗!醉将晋今年赌局你又赔了多少钱!” “赔多少银子倒是无所谓,在我心里只有慕司恒才是江湖第一!” 他身边人小声说道:“你知道吗?据说慕司恒的伤是霸道剑的弟子滕阔干的。” “什么!滕阔!早就说那不是什么好人,就会背后动手脚······” 炎天乐坐在火锅店二楼,将头探出去欣赏夜景,只听了一会儿,整个人都变的抑郁起来,连连叹气。 “明明武道大会我也参加了,怎么就没有人说我呢。” “说什么?说你猜拳,说你挨揍,还是说你被人抬走。”唐诀说罢,小酌一杯。 “别说,老炎你们这的酒真不错,谁人酿的?”付泽信可不像唐诀等人,整个人豪迈的很,拿起大碗直接三大口下肚!袖子一挥,打了个酒嗝! 见炎天乐不喝,干脆将他的抢来,又是一大碗。 “墨清和酿的,送了两大坛,说是有事求我。” 炎天乐说着指向顾得白身后的坛子,示意管够! 若问炎天乐为什么不喝,理由只有一个太辣了!众人也不见怪,自从炎天乐喝过醉将晋的将进酒之后,再喝什么都觉得其辣无比。索性坐在师姐身边,一同品茶好了。 “送这么好的酒,可曾说是什么事了没有?” 听师姐问,炎天乐摇头:“他说到时候自会让我知道,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不用坐牢的。” 又听外面的说慕司恒同滕阔,酒杯放下,几人话题一转:“你们说滕阔是不是碎星堂的人,难不成碎星堂的人只派了这一人?” 炎天乐点头,他的师父是碎星堂的走狗,徒弟怎能不是,况且这徒弟还不敢其师的十分之一呢,真愧为江湖弟子! 慕司恒沉默了许久:“这件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 “问出什么了吗?”逍遥阁一门门主朔天殿的天亭之中顾熢急慌慌的问身边人,见身边人点头,一气之下猛地将茶杯摔在地上。 南宫朔只觉得一阵心疼,究竟还是将自己的那杯推到顾熢面前:“顾宗主,消消火。” “你说这碎星堂搞什么?总在暗地里做事,悄悄的占领了毒医谷,启动诛仙之阵不算,竟还干除了那样天理难容的事来!想查还无从下手,有时候真不知道这个门派到底存不存在!” “顾伯伯,喝杯茶,这碎星堂既然已经动手了,就代表它不会在隐匿多久了。” 那红衣落在云端之上:“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动以及,练兵!他们也是时候要独挡一面了!” 天命篇 第四十六章 酒气疏狂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老炎我们这就走了!以后可就得江湖再见了。” 随着大比武的结束,武道大会也迈向了尾声,正如来时一般,逍遥阁门口尽是马车。顾得白,付泽信骑在马上,手握缰绳,向逍遥阁几人道别。 “司恒兄好好养着,还有唐诀,改日定要切磋一番。” 炎天乐正欲说些什么,回眸间看见一个玄衣人不知何时立在自己身旁,吓得他叫出了声。 “墨清和,你干什么你?吓小爷我一跳!”炎天乐赶紧跳开,质问道。 墨清和倒是不以为然,将胳膊搭在炎天乐的肩膀上,慵懒的问道:“昨日那酒如何?” 炎天乐环视一周,点了点头:“他们都说挺不错的!看来你这酒仙的称号名不虚传呀!要不要考虑和我合作呀,我九你······” 炎天乐这话还没说完,便发觉墨清和的脸色并不好看,他赶紧小声补充道:“要不你九我······” “你没喝?”墨清和将炎天乐自上而下观察一番,眉头一皱。 炎天乐点头:“不大喜欢,但他们都说相当好喝!” “那就好,那就将酒钱付一下吧。” “酒钱?”炎天乐一滞,难道是有事情找自己帮忙? 还没等他发出疑问,墨清和看了看手中的万醉剑:“你跟我来你就知道了。”话落便拖着炎天乐向校场走去。 顾得白率先从马上一跃而下,眼眸一亮:“这是要过招?走,我们去看看!” “过招!还有这等好事?” “快点!炎天乐,墨清和要过招我们快去瞧瞧!” 只一瞬间,那群骑在马上的,坐在车上的,还有步行离去的,全都调转了方向,向着校场前进。 就连走到逍遥城门口的普恩,都唤了声佛号走了回来。 “你们这又是什么情况?”炎天乐只见校场四圈围满了人,赶忙问道。 江醉轻摇手中的折扇:“你们不是要切磋吗?加油!” “什么时候说过我们要过招了?”炎天乐一脸茫然,直看向不断后退的墨清和,他寒毛直立,“你,你,你什么意思?” “他们说对了,酒钱就是切磋!”说罢,万醉剑猛的出鞘,浓浓的剑气瞬间弥漫在整个校场上。 炎天乐赶紧躲闪起来,大声吼道:“我没喝!” “少废话!看剑!” “墨清和,我发现你个人怎么不讲理呢!” 万醉剑携万千酒气直刺向炎天乐,炎天深吸一口气,将命天剑提起,再抬眸,眼神变得锐利无比, 一道剑气突然从命天剑中释放而出,速度奇快!回鞘之时的剑气,直掀起他的猎猎红衣! 众人大惊,墨清和更是如此,空中的他,身体猛的一斜,堪堪躲过这一剑。 “三门快剑拔剑之术!”淮泽说道。三门的快剑最具代表性的莫过于拔剑之术。 只一剑,看不清所以,摸不清所踪。 “拔剑之术极耗内力,需要在一瞬间将内力凝聚剑内,拔剑收鞘一气呵成!”淮泽解释着,“小师弟的内力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吗?” “七品巅峰!” “行了吗?行了我下去了。”炎天乐收剑,插在身后,摆摆手问。 墨清和眼中闪过一道光亮,喃喃道:“果然!” 说罢,抡起万醉,又是一剑! 纤云弄巧,东风花千,一黑一白两袭身影缓步走在九鼎山上。 何砚书轻声问道:“什么时候又酿起疏狂盏了?” “武道大会之前,为了帮炎天乐突破七品。可惜他没喝。”墨清和说着,满脸无奈,“所以只能打他一顿了。” 何砚书轻笑:“阿乐还真是可怜。” “这都是唐诀那个家伙学的。他说的对,适当的暴力是很有用的。” 何砚书又问道:“怎么会想帮阿乐进入八品呢?” “天道楼那个老家伙拜托的。”墨清和抬手指着远方:“看到远处那座城池了吗?那是他的战场。” “阿~阿嚏!”笙箫峰上,炎天乐揉了揉鼻子,整个人躺在树上,感受着体内流转的内力,暗暗叹到这武林世界真是神奇。 “都怪墨清和!害得小爷我得了重感冒!不仅练武,还得喝药!”炎天乐骂着,凭着一腔怒气,猛地将浑身内力都注入右掌,一掌挥出,无数落叶立刻升腾而起,似大雨般翻飞落下。见此情景,他灿然一笑:“不过升到了八品还是要感谢他的。” 正在炎天乐沾沾自喜之时,一柄扫帚直接从庭院飞出,砸到他的头上。 “扫干净。” 叶下之红,一叶知秋,点滴血液滴落在擂校场上。 “这墨清和下手也太狠了。” “阿乐他没事吧。” 炎天乐拄着剑,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半跪在擂台上,汗水顺着他的刘海,伴着他的喘息滴落,不过片刻就湿润了校场。 “继续!”墨清和万醉剑挽了个剑花,将头发甩起,整个人都醉于剑中。 面对着那缕酒气,炎天乐头脑一片空白。 “炎天乐快躲开呀!” “快跑!” 周围的观众皆大喊,看着他的神情都十分同情,有几个都有冲上台去将炎天乐推开。 但炎天乐却依旧低着头没有任何动作。 他好似听见身边有声音在叫他,但他站不起来,也听不清,脑子里一片空白。 全身上下仅剩的一丝内力也在刚才那一剑之后彻底枯竭。 浓浓的酒气距离炎天乐只有一步之遥,凛冽的酒香萦绕在顾得白,付泽信等人鼻间,竟叫他们觉得熟悉万分。 炎天乐双目无神,盯着地上的血迹,不知为何,那熟悉的红色身影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你认为剑术是如何模样?” 炎天乐想都没想,一边舞剑,一边脱口而出:“剑术就是,一剑开天,一剑断江,剑气翻涌,举剑抬山!” “啊!师父!”炎天乐话音刚落,便感觉头上一阵疼痛。 “我问的是你自己的看法!” “自己的看法?” 随意月箫剑出鞘,顺着月亮的方向猛的挥出一剑,月亮瞬间没了颜色。 “世间万剑,剑不同,剑客亦不同,每个剑客都有独属于自己的剑式和剑法,只是鲜有人能找到罢了。” “那师父,我要怎么才能找到?”炎天乐看着天上的月亮陷入了沉思,从那以后他除了每天抱着命天剑睡觉,还会握着自己的伙伴在屋顶上坐两个时辰,舞一段剑法,来寻找自己的招式。 “炎天乐!”那熟悉的清冷声音充斥在他的脑海里。 “剑法!”炎天乐眼眸一亮喃喃道。 可还没等他站起身来,酒气就穿透了他最后一丝防线,一大口血喷在了校场上。 吓得周围人都闭上了眼睛。 如果说大比武的切磋是点到为止,友情第一,那这场过招就是杀! 血气,酒气,充斥在整片校场。 炎天乐只觉得身体热极了,那是一种重塑骨髓的疼痛,就好像他整个人泡在酒缸之中,一瞬间的清凉散去,剩下的满是火辣。 但火辣之中竟有些许内力自他的身体中升腾而出,缓缓融入他的剑内! 命天剑光芒大放,剑气瞬间充盈起来。 看台上,赤凌魔随意终于出现,坐在了属于他的阁主位上。 墨清和酒气更胜,疏狂盏的威力在万醉剑的加持下,发挥了最大功效,整个融入进炎天乐的身体之中。 炎天乐眼眸大亮,颤抖的站起身来,朱砂红的衣衫因为血液的原因红的妖艳,猎猎风中,炎天乐显得霸气十足:“我这一剑叫做命现!” 由于疏狂盏的原因,炎天乐整个人火热十足,甚至到了威胁生命的程度,所以不得不将他丢到河里。 九月末尾的河水逐渐凉了起来,秋水逐渐没过炎天乐的身体,酒气散在水中。 这一剑,炎天乐终于到了九品。 扫帚一下一下,落叶逐渐汇聚在一起,炎天乐又打了一个喷嚏,抱怨道:“要是早说我就喝疏狂酒了。” “进来。”身后的庭院里,随意的声音缓缓而来。 炎天乐应了一声,收起扫帚,拿起命天剑迈了进去。 秋风刮过,刮下三两落叶,金黄的落叶与万年青的青葱大相径庭。 扫帚掉在地上,正想炎天乐的眼眸。 面前的红衣人整个人屹立在山巅,恰似扶摇,随风而起。 秋风刮下他的面纱,炎天乐曾经心心念念的秘密终于显露在他的眼前。 那是一张绝不输夏池安的绝世容颜,面若凝脂,眼神犀利,这是他的师父? 炎天乐呆在原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开口说些什么,只能轻声试探:“师父?” 面前独属于赤凌魔的声音似一江秋水,流进炎天乐耳中:“这就是我的秘密。也是我剑术的秘密。” 炎天乐堪堪的点头,一时间竟难以接受自己的师父为什么突然变成了一个绝世女子。 还是随意月箫剑冲向炎天乐才将他拉了出来。 “师父?我还没赢过您,您怎么……” 随意知道炎天乐要说些什么,她点点头,她记得她曾经说过想知道自己的真面目就赢过她,自己来摘。 可如今是时候让他知道了。 她的声音柔和:“阿乐,从今日起,会更难了。” 天命篇 第四十七章 修心修行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随意说的没错,炎天乐未来的道路真是万般艰辛。 倒不是说江湖之路有多难,而是说在笙箫峰上活着实在是太难了! “师父,您可是灵韵境的高手,而我只是江湖上随处可见的八品小垃圾,这一剑我是真的躲不开呀!”炎天乐整个人躲在石头后面瑟瑟发抖,生怕一步迈入随意的剑气之中,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这一剑也是八品初期!”随意冷声说道。 炎天乐一脸的难以置信:“怎么可能!那我为什么躲不开!” 随意的这一剑,炎天乐已经面对过五次了,但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不是被打飞出去撞在树上,就是被剑气削掉一节发丝。 随意说着,转过身,坐在石凳上,示意炎天乐为自己添茶:“因为你的根基不稳。” 炎天乐赶紧走上前去,也为了自己倒了一杯,看着水中自己狼狈的倒影,他回想着自己一步步升上来的经历。 还是不解,自己七品时,在毒医谷待过两个多月,每天都吃着数不清的药膳,喝着名贵的中药,恶补根基,按理来说自己的根基应该很稳固了才对。连师姐都说自己的不用在补了,怎的现在还有根基不稳一说呢? 不过他深知,在剑术方面没有人比自己师父更加了解,那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天下第一剑魔呀! 随意见炎天乐盯着茶杯思虑良久,冥思苦想,脑子都要掉进去了还没有个答案,她只觉得好笑:“想清楚了吗?” “没有。”炎天乐摇头。 随意随手拿起炎天乐放在桌子上的命天剑,问道:“还在抱着佩剑睡觉?” 炎天乐点点头,现在整个江湖都知道,逍遥阁阁主之徒有一个怪癖,那就是喜欢抱着自己的佩剑睡觉。 古代人抱剑而眠是因为要防止敌军突然侵略。但炎天乐抱剑而眠是为了什么? 到真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对此他不禁没有感到丝毫尴尬,甚至还一脸骄傲的回答:“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我这是人剑和一!只有这样才能发挥出佩剑的最大功力,你们要不要试一试?要不要试一试,很有用的。” 随意轻轻抚摸过命天剑,将他拔了出来:“你认为你的剑法是什么?” 炎天乐摸摸脑袋,努力回想着与墨清和对阵时的八品一剑,他回答道:“是心,是决心,是对未来的憧憬之心。” 随意显然十分满意这个答复,她挥起命天剑,指向隐在白云之后的暖阳,剑气所指,云层散开:“没错,就是心,是少年之心!” 武功之中,根基大致分为三种,一种是功法,一种是心境,一种是阅历。 现在炎天乐的武功在命天剑与疏狂盏的作用下,自然是达到了。这一路上所遇危险无数,知道了江湖的险恶,江湖的豪情,结交了一众江湖好友,阅历方面自然也是合格的。 “也就是我的心境还不够。”炎天乐顿时大梦初醒说道。 随意点头:“心境不够,自然发挥不出自身的全部实力。所以从今日开始我们修心,修剑心!” * 至于如何修剑心,炎天乐可满是苦恼。 “哎~我本来以为修剑心就是纯纯修心而已,我甚至已经做好了饱受挫折的准备,谁曾想,谁曾想,竟然是将小爷丢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喝西北风!”炎天乐抱怨着,满腔的心酸苦楚,只能化成一道道剑气,不断挥舞。 “师父!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呀!” 炎天乐大喊,但除了空塔传响之外,没有任何回应。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慕司恒,姜所愿,唐诀,淮择这四人同站在这片山谷之前,隐约听见了炎天乐的叫喊声。 唐诀说道:“这孩子该不会是被阁主师尊逼疯了吧。” 所愿,慕司恒点点头,表示认同。 阳春三月,嫩柳刚发新芽,这三人就被派来这片山谷,陪着炎天乐一同历练。 “咱们先找找逍遥阁的入口在哪吧。”慕司恒说着,抬脚迈进那片树林。 “以前我怎么不知道逍遥阁中还有一个逍遥之阁呢?”淮择,几步越到了树上,仔细观察起来。 “我也不知道,师兄你应该知道吧。”所愿拍了拍慕司恒问道。 “我也只是无意间听师祖说过一句而已,当务之急,还是将小师弟救出来比较重要。” 炎天乐先是在生笙箫峰上修了三月,又在此处困了两月有余,就连新年都是没有他的欢笑度过的,如果在出不来,估计生辰都要在闭关中度过了。 “也不知道那小鬼死了没!”唐诀话落,突然发觉山谷中竟有一处地势格外低了些。 恰巧慕司恒也发现了这个地点,赶紧叫几人过来:“应该就是这里了。” 说罢,果真发现了一个大坑,几人二话不说,直接跳了进去! 逍遥阁大门大开,“竟然真的有这样的地方。” 独属于逍遥阁的亘古气息,在大门打开的那一刻,传入四人的鼻间。 一迈进大门,几人便听见了炎天乐的惨叫。 “看来就是这个地方没错。”所愿点点头判断道。 话音刚落,一道破空的声音瞬间在他们周围回响。 “小心!” 毒镖,暗剑瞬间自墙壁中射出。 几人脚下生风,不断翻涌。 “怎么没有尽头呢!”几人已经在里面半盏茶的时间了,早已避开了无数暗器,但是这些弹孔还是在毫无规律的向着几人迸发。 “你看那只箭上有血!”淮泽堪堪躲过擦脸一击,说道。 “这该不会是阿乐的血吧!”所愿转身将那只小箭夹在指尖。 唐诀一个翻身,抢走小箭,凑在鼻间闻了闻:“其上无毒。” 四周的暗器速度又快了几分,箭箭诡秘,擦着几人而过!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慕司恒说道,几人的内力体力都已经到达了一个临界点,躲闪的脚步都降了下来。 突然一剑直顺着他的面门而过,只一瞬间,他眼眸一亮,话音一转:“看这些有血的小箭!” 几人迅速重组阵型,观察起来,这些染血的小箭竟然组成了一个诡异的形状! 顺着血箭落地的方向,踏出脚步,竟然真的走了出去! 慕司恒摇了摇头,不禁露出了一丝苦笑:“这是小师弟用生命换来的生路呀。” 一想到炎天乐可能还身受重伤等着几人去救,他们就万万不敢耽误,直接登上了第二层。 “这是什么情况?”炎天乐醒来,摸了摸身旁的命天剑,竟发现极烫无比,吓得他一瞬间弹了起来。 命天剑荡漾着一层金光,恰似重新铸造一般,剑气流转,将炎天乐围绕其中。 剑气接触到他的那一刻,一股浓浓的灼烧感瞬间充斥在他的身体之中。 “内力!”炎天乐大惊,他看见自己的内力竟像一道道涓涓细流,汇聚在命天剑的剑气之中。 “嗯!”炎天乐闷哼一声,血液自指尖翻涌而出。逐渐飘向高处的命天剑,剑上的麒麟瞬间升腾而起!充斥在这座逍遥阁。 “成了!”炎天乐一步一步走上前去,握住那柄命天剑,熟悉的瞬间涌进他的心中,他只觉得的自己全身的内力充盈极了。 命天剑舞,一剑逍遥! 命天剑的招式伴着炎天乐的少年之心共舞。 这是他练剑到此,从未感到过的快乐!原来这就是少年之剑! 熟悉的琴声又荡漾在逍遥阁的最高层,炎天乐转过身,果真见到了那位云阳掌教。 “剑气纵横,可成剑仙。” 此话说完,那云阳掌教又消失了踪影。 炎天乐揉了揉眼睛:“什么剑仙?云阳前辈什么情况?” * “炎天乐这次虽然凭借实力建立起了足够的威信,但到底还是太孩子气了。” “少年负壮气,奋烈自有时。一腔少年之心有何不好,况且少年就要有少年之心!” “心安身自安,身安心自宽。心性毕竟是可以锻炼的……” 逍遥阁大堂之上,数位长老依次落座,对于武道大会各弟子表现之事,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吵,尤其是初显锋芒的炎天乐。 “年年都吵也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苏千柔坐在她的二门门主位上,不禁扶额。 “哎!还能吵什么,他们这一辈就这些人,有哪个没被这个群老东西编排过。”南宫朔面前的茶壶早已空空如也,他托着茶杯,看着堂上,只觉得无趣的很。 “也不知道他们在逍遥阁中怎么样了。” * “只剩下最后一层了!我们上吧!”慕司恒深吸一口气,转了转握着听风剑的手腕,率先走上前去。 几人个此时可是疲惫的很,尤其是刚刚那层的幻境,差点将几人困在其中,特别是所愿。 如若不是慕司恒率先反应过来,对着所愿大喊了一声逍遥阁也是你的家!所愿现在大抵已经跟着她的爹爹娘亲去了。现在想来真是一阵后怕。 “阿乐应该就在那里了!”几人警惕的走了上去,却没有发现任何机关,只见到以为红衣少年,抱剑站在中央。 冲着他们灿然一笑:“师姐,我饿了。” 天命篇 第四十八章 生辰之乐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萧萧远树流林外,一半远山带夕阳。 夕阳西下的逍遥阁,景色还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悠然。 不知怎的,今天的逍遥城一片寂静,只有三三两两的路人在街上结伴而行。 “砰!!!”一声巨响传来,惊醒了整座逍遥城! 一道青烟,自笙箫峰直上青天,众人瞬间大惊失色。 “笙箫峰上又怎么了?” “没有剑气,看样子不是武功!” “难道是失火了?” “那怎么办?有没有人快去救火呀!!” 听见远处的骚乱声,慕司恒,姜所愿,唐诀三人对视一眼,放下手中的物件,轻功运起,瞬间登上笙箫峰。 “阿乐!”姜所愿大喊。 此时此刻的笙箫峰上早已是烟尘弥漫,黑烟滚滚。 唐诀眉头一皱,二话不说冲进黑烟之中。 “阿乐不会有事的,他命大着呢,这定奈何不了他。”慕司恒一只手轻轻搭上姜所愿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所愿点了点头,可是,阿乐的作死能力,她也是知道的呀。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逐渐向两人靠拢。 让两人终于放下了心。 慕司恒赶紧将身后的茶馆递给炎天乐,一剑拔出,听风剑浓厚的剑气,瞬间让笙箫峰上的黑烟消散了不少,他满是担忧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炎天乐猛的将一壶凉茶灌了进去,长舒一口气,才总算是缓了过来。 面对着三人担忧,质问的目光,炎天乐长叹一口气。 “咱们好不容易从逍遥阁里逃了出来了,又听二师尊说师父今晚结束闭关。”他眼神一转,看着笙箫峰上庭院的那群废墟,满是委屈,满是哀伤:“想着给师父做顿大餐,结果,差点将自己烤了。” “哎~看来等师父回来又逃不过一顿毒打了。” 此话一出,姜所愿便抽出银针,打算给炎天乐一个教训,但看到他举起格挡的双手,看着远方,扑哧,笑出了声。 看师兄还是那副温柔的模样,师姐也崩了原本严肃的神情,唐诀眼眸冷峻:“如果再有一次,我便将你烤了!” 炎天乐看着唐诀手中翻飞的利器,吓得直接弹了起来,指着天发誓,再也不敢了! 所愿赶紧为炎天乐添了壶茶,明亮的眼神无意间扫过那片废墟,一块石板,一堆柴火,大部分是一片黑炭,实在看不出所以然来,她朱唇轻启问到:“阿乐,你方才是在,做什么?” 炎天乐瞬间眼神大亮,也不顾被黑烟熏得灰头土脸的自己,顺手抓起桌上的筷子,大步踏向废墟。 指着木柴上的那块石板,一脸兴奋的说道:“这是小爷我新开发的绝世美食!名曰烤肉!是取各式各样的肉和蔬菜,总之能吃就行。将其放在烧热的铁板上,听着滋啦滋啦的声音,闻着香气,真真让人涕泗横流!” 说着他用筷子扒拉扒拉铁石板,真真夹出一块“食物”来,满脸期待的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周,满是骄傲:“师兄师姐,有人要尝尝吗?” 见眼前的黑炭满是尘埃,三人浑身上下一阵打颤,练练摆手:“不了,不了,这种美食我可能无福消受。” “别的呀!你们试试真的超级好吃的!人间美味,你们这样的态度,简直就是在暴殄天物!” 炎天乐说着筷子更伸过去三分。 唐诀轻咳一声,内力直接内敛在右脚之上,白云上运气,干脆飞去了山巅。 师姐也苦笑了两声,跟了上去。 只留慕司恒一人直愣在原地,面对着面前逐步逼近的恶魔,只得硬着头皮,吃了下去。 他强忍住泪水,尽量没有呕吐出去,想着炎天乐点了点头:“阿乐的手艺,咳咳,真不错!” 话落,看着山上的唐诀,所愿狠狠地瞪了一眼。 连着三杯凉茶下肚,才终于张开了嘴。 “阿乐,其实我来此处除了救你还有一件大事商量。” 看到面前三人严肃的神色,炎天乐只觉得大事不妙,之前的玩笑之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发生什么了?” “跟我来就知道了!” 此话说完,四人便一起飞快的走下了笙箫峰。 秋阴时晴渐向暝,变一庭凄冷。只是这春日,竟也有这样的苍凉。 不知怎的炎天乐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师兄到底出什么事了?” 在慕司恒的带领下,四人站在了笙箫峰下,炎天乐的住所,命天堂! 太阳带着最后一丝恋恋不舍,消失在了地平线中,月亮早早升上了天空,将万物带进一片静谧。 炎天乐看着自己房子,月色朦胧,树影婆娑,别说真是有些诡秘。 他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师兄师姐,咽了一口唾沫:“我这,有埋伏?” 回头发现师兄师姐早已消失在了瑟瑟风中,炎天乐红衣红绸风中轻舞,他却迟迟不敢迈进去。 什么江湖杀人传说,唐诀用来吓唬自己的故事一时间都冲进了自己脑海。 “我告诉你!房子里的人!别想伤害我!小爷我看见你了!” 说话间,他猛的推开大门 霎时间灯火大亮,烟花火药绽放在整座逍遥阁。 悠扬的笛声,形成了一种奇妙的旋律,竟叫炎天乐觉得无比舒心。 他看着满屋里的人,是兄弟,朋友,他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江醉铁扇飞舞而来,穿过众人,来到炎天乐的面前,一阵浓浓的烟火气,蜿蜒传出。 “听说某些人,想要吃什么烤肉?好像是叫这个名字!也不知道是否和您心意,还请客官赏个脸喽!” “光想着吃烤肉也不知道师姐的鸡汤炖了给谁喝,师姐该有多么伤心呀~” “我喝我喝!”淮泽说着,直接上手欲将碗从炎天乐面前端走:“师姐的手艺,我们想喝还喝不到呢!” “这个别抢!”师姐冲了上去,眉头一皱,轻颜一横:“这个不能抢!这是我们的小寿星独有的。” “阿乐!生辰快乐!” 面前的长寿面,面汤清澈,面条细长,伴着烛光,香气四溢,炎天乐看着大家,“原来今日是我的生辰,竟和前世一样。” 他向前眺望着远方的月亮,将长寿面一股脑直接吞了进去。 “谢谢大家!” “小师弟真是客气,十四岁的八品,这才是逍遥阁几十年难得一遇的第一天才!” “小师弟要是真的想感谢我们的话,以后少让师兄们受罚就好!” “这话说的在理!” 春日本就是生机勃勃的,少年本就是年少轻狂的,正如这夜晚,热闹且欢愉。 * 箫声传来,炎天乐独步在笙箫峰上,看着这清澈的月光,开心无比。这简直是他过的最快乐的一个生辰。 “也不知道师父喜欢喜欢我的礼物。”炎天乐想着,脑海中逐渐浮现随意见到自己准备的惊喜时的惊讶神情,一想到师父会好好的感动一番,炎天乐就忍不住笑意。 “师父,您找我?” 炎天乐站在庭院前方,伸出一只手,将小松鼠招财托起,喂了它一颗松果。 独有的少年音传去。 良久,那清冷的声音终于传来:“进来。” 看到师父,炎天乐心中就一阵窃喜:“师父定是要来夸赞我的,哈哈哈哈哈哈。” 却不料,先来的不是随意柔和的夸赞声,而是一缕凛冽的剑气。 炎天乐顿时僵在原地,心脏都要跳了出来,“坏了!着火忘记善后了!” 他刚想着要用什么理由才能让师父对自己宽恕一二之时。 房间里,一阵质问声大作;“随意,你做什么!” 炎天乐只觉得这语气,这声音都十分熟悉,他悄悄的越过屏风,探出头去! 只一瞬间,那种亲情瞬间涌现心头。 不过他发誓只是一瞬间而已。 两抹红衣,持剑,持枪对视而立眼中尽是寒芒。 房间里的气温瞬间降到了冰点,只要再有人说一句话,两人就会毫不犹豫的动起手来! 炎天乐悻悻的将头缩回来,想着女人心,海底针,三十六计干脆溜之大吉! 却不料房内,两道声音合二为一,在整个笙箫峰上回响:“回来!” 他苦笑着转过身“师父,娘亲,你们怎么……” “夏儿!”听得此声,夏池安猛地转身,向着炎天乐直接扑了上去,将他拥入怀中:“夏儿,这段时间你受苦了。” 看的身后的随意满是嫌弃:“好歹是一国皇后哪有半点皇后样子!” “要你管!” “都因为你,夏儿都是先叫师父,再叫娘亲了。” 说罢竟然伸出手抹了两滴泪水,哪里还有传说中一人一枪护住整个皇城的英勇神威! 炎天乐不忍打破这氛围,还是随意强行将两人拉开。 “这是为师送你的生辰之礼。” 她眼神一转,将一只腿翘起,侧卧在座上。 轻蔑的看着夏池安:“有什么事,快说,说完快走!” 夏池安看着炎天乐,狠狠地抱住了他。 看着面前的圣旨,炎天乐只觉得离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什么时候和松州扯上了关系,自己什么时候和难民扯上了关系,自己什么时候去了边疆…… 天命篇 第四十九章 松州巨变(一)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阿乐,是出什么事了吗?” 不知为何,炎天乐生辰刚过,逍遥城的人们就见他一大早,晨光熹微之时,便背着命天剑,带着行囊,急急忙忙的运起轻功,在逍遥城中穿梭。 神情十分紧急,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为了防止炎天乐闯出什么危害上苍,团灭逍遥城的祸事来,便有人先行一步跑去逍遥阁,通知了慕司恒,唐诀,姜所愿三人,这才有了现在三人一同在葬千山劫人的一幕! “小鬼,站住!” 唐诀大喊,见他没有丝毫反应,干脆一枚断念小箭,猛地甩向炎天乐,直直钉在他身前的树上,勾起他束发的红绸,让他的头发直接披散下来。 炎天乐顿时感觉身后杀意浓浓,整个人僵在原地,堪堪地转过身来,试探地开口:“师兄,师姐,你们怎么来了?” “怎么?我们就来不得?”师姐白皙的脸上略显愠色,大步走上前去,指着他,接着说道:“老实交代,你要干什么去?” 面对着大家的审视,炎天乐眉头一皱,一时间不知道怎样开口。 只能草草的招呼了几人,时间紧急,到了再说,具体去的地方,便是炎天乐江湖之路开始的地方——松州! 还记得两年前,炎天乐初入江湖,抱着满心欢喜同自己的叔叔南易,一同来到了莱阳城之外的第一座城池,松州,在那里还结识了自己不可多得的师兄,逍遥阁唐诀! 但此时唐诀看炎天乐竭尽全力奔向松州的神色,他隐约猜到松州定是出事了。 出了葬千山便是一处深山老林,古木参天,遮天翳日,看上去相当的阴森可怖。 “阿乐!你为何走到这此处来了?” 慕司恒几人跟随着炎天乐不自觉放慢了脚步!深林之中,一片寂静,只有蝉鸣,虫叫在这漆黑的夜里不断回响,偶尔混合着蛇类捕食的嘶嘶声,更显得诡谲神秘。 炎天乐也像是发现了此处的诡异,转过头去看向慕司恒等人,一脸的求助之色。 “这里是什么地方?”所愿环视了一圈,问道。 “这不是通往松州的路吗!”炎天乐只记得,出了葬千山之后,发现岔路口处有一个路牌,上面画着一个箭头,旁边用楷书写着两个小字“松州!”指向的,正是左边的树林。 因为时间紧急,炎天乐想都没想,便钻了进去!谁知竟被拐到了这种诡异的地方。 “阿唐,你当时为何不拦着他?” 面对姜所愿的疑问,唐诀深深地叹了口气:“他闯祸大师兄都拦不住,我能拦住?” “好了,既然如此便想想如何出去吧。” 慕司恒率先将听风剑握在手中,站在树旁仔细观察一番跳了上去,分析起地形来。 此处高树参天了,几乎看不清天上的月亮,唯一能够辨别方向的只有树墩上的年轮,至于按照原路返回,现在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奢望,因为古树的关系,四面长的极为类似,根本分不清来路。 “我是不是又闯祸了?”炎天乐说这话时低着头,声音极小,显得十分委屈。 所愿看着炎天乐,摇了摇头,:“没关系,阿乐,有大师兄他们在,咱们定能出去!”她将玉笋轻搭上炎天乐的肩膀,柔声安慰起来。 据大师兄观察,几人所在的位置恰好是深林的最中心,必定是野兽的聚集地,如若贸然前进太过危险,毕竟在这里只要踏错一步,就会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炎天乐正欲张口说些什么,突然,树林中一阵邪风划过,将炎天乐刚束好发的红绸直接割断! “小心!”慕司恒听风剑猛地出鞘,顺着这道阴风,剑气大放,径直插在地上,震起无数绿叶! 唐诀紧随其后,一个转身,双手一翻,将乾唐刃握在手中,一前一后的护在炎天乐,姜所愿身边,眼神犀利的盯着前方的树林。 不远处野兽的嚎叫声此起彼伏,像一道道震耳欲聋的光波,直叫几人心惊! 炎天乐只觉大事不妙,听这声音,定不是一般猛兽,多半是凶猛的巨兽,或凶恶的族群。 猛兽的声音逐渐变得凄惨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撕咬的声音,炎天乐握紧命天剑的双手不自觉的紧了几分!逐渐也同慕司恒,唐诀一般持剑站在阵的外围! “是什么森林之王来了吗?”炎天乐努力将自己的精神变得抖擞起来,调动起浑身的细胞让自己亢奋!几人从早到晚赶了一天的路,没敢停下一步,自然也没用过饭,没吃过东西,说不疲惫是不可能的! 那凄惨的喊声,又向几人迈进几分,脚步声竟震得整座森林都颤抖起来,炎天乐顿时感觉自己的肾上腺素猛地飙升,只得严阵以待,看看来者究竟是何物? 突然,一个漆黑的身影,猛地从炎天乐的正前方奔来,想要直接突破炎天乐,撕裂阵法。 幸得炎天乐的心剑练的还算不错!命天剑拔剑之术祭出!虽然向后退了两步,但还是生生挡住了那道黑影。 悠悠剑鸣传进炎天乐的耳中,这正是命天剑发出的声响,用炎天乐的话来说,这正是自己同命天剑合二为一之后所进化的新功能,危险预警系统,炎天乐将它称之为,命天感应! “小心!他想要我们的命!”炎天乐活动了一下手腕,提示道,刚刚那一剑,直逼的炎天乐使出了七成内力,现在他的手腕还震的生疼,若不是自己聪明,以身为剑,进行卸力,不然自己的虎口怕是保不住了。 “谁?”唐诀问道。 “就刚刚那个黑影。” “你说的是哪个黑影?” 听见唐诀如此回答,炎天乐觉得大事不妙,他转过身去看向唐诀,才发现他们几人身边竟然都是那群黑影。 磨牙的声音起此彼伏,像是一曲祭奠生命的哀歌。 “这是怎么回事?”炎天乐定睛一看,只觉得惊愕万分。 那群黑影亦步亦趋的将几人包围起来。面容个个惊悚无比,眼神空洞! 骨节翻成了一个奇异的形状,但是力量十足,随手一劈就可劈掉一棵大树!嘴里不住地发出嗯嗯呀呀的叫嚷,看着他们就像看着一群食物。 月光字树影中斑驳而下,炎天乐眉头皱起,面前的这群黑影何其熟悉,这不就是恐怖片中的剧情吗! “师兄师姐,小心丧尸!”炎天乐大喊,命天剑直接夺鞘而出,砍向那群丧尸! “何为丧尸?”听着姜所愿的虚无笛声,三人的内力瞬间充盈起来,慕司恒的听风剑借助这林间特有的邪风,发出了极其猛烈的剑气。 “丧尸就是洋僵尸,是人死了活了变得,大概就是长成这样。”炎天乐说着再劈一剑,猛的砍下一只丧尸的手臂!“小心点,千万别被他们咬到,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的!” “就是凶尸!”慕司恒了解了炎天乐的意思,总结道。 三人立刻调转身形,交换位置,互相成为彼此的僚机,打的丧尸们一个出其不意。 剑气,寒芒在整座深林中翻飞,内力阵阵,杀气腾腾! “师姐!你咋的了?难不成是被这洋僵尸咬到了?” 不知怎的,姜所愿自从大师兄说出凶尸这个词语之后,就僵在了原地,没有丝毫的动作。 直愣愣的看着身边的丧尸,不知道在观察些什么? 听见炎天乐再喊两声,姜所愿才回过神来,语气郑重,严肃:“不对,这不是凶尸!是药人!” “药人?”炎天乐问道。 世人都知道凶尸是人死了之后被邪气或者丹药所炼制而成的,没有独立的思想,只能听令行事。 而药人则是在人活着的时候,以毒药等物品生生炼制而成的,这样的人还算是活人,这是自己的思想已经被毒药所掩盖! “对!就是药人!而且……”所愿将鼻子凑向那群药人,瞳孔猛的收缩:“就是毒医谷的药没错!” “怎么还和毒医谷有关?” 在几人成功解放毒医谷之后,他们发现这段时间毒医谷一直在为碎星堂提供一些药品,各个来看都是无毒的且是不可多得的补品,但是这几种药只要稍微一变化,借以烈酒,猛火,不就会变成炼制药人的毒药吗! 听了姜所愿的解释,困扰了炎天乐许久的事情终于有了答案:“怪不得他们要占领毒医谷,原来这些药品只有毒医谷才有!而且毒医谷,毒医谷,一毒见长,这才是炼制药人的绝佳位置。” “那为何我们在毒医谷时不曾发现药人?”慕司恒问道。 如若有药人,或者有人炼制药人,他们同付泽信,顾得白在毒医谷整整呆了两个月的时间,没有理由发现不了呀! “不是在毒医谷!”所愿指尖银针点点,猛的刺向一位药人,转手将银针拔出,银针瞬间变的漆黑一片,她将其凑在鼻间,一闻:“这里面还有其他药物!而且毒医谷根本炼制不了,因为毒医谷虽是山谷,但阴气不够!” 天命篇 第五十章 松州巨变(二)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夜黑风高杀人夜,骷髅药人血溅天。 随着药人攻击的更加迅猛,高处树上的乌鸦惊起,扑棱着翅膀发出惨烈的嚎叫。 “我丢!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这该不会是谁家的祖坟吧!” 炎天乐几人手握利器,不断在药人之中翻飞,刀光剑影,血气大溅。 但药人却一波接着一波,无穷无尽,每当几人一剑下去,以为那人死了的时候,那人竟又爬了起来,再次张牙舞爪的向几人扑来! “小鬼,看你身后!”唐诀大喊一身,转身将唐刃掷了出去! 血光溅在炎天乐的身上,将他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谢了老唐!”说罢与慕司恒对视一眼,迅速交换了一下位置! 几人靠拢在一起,盯着这群来势汹汹的药人,大喝一声! 波光,寒光,疾风,哀歌! 森林中又恢复了曾经的那般寂静,黑黑的夜,被浓墨渲染着,一直伸向很远很远。 几人终于松了口气! 炎天乐仰坐在地上,看着遥不可及的参天巨树,大口大口的喘息:“终于,终于打完了!” “大家都没受伤吧。” 药人身上的药臭味在森林中不断蔓延,熏得几人一阵头疼,姜所愿掩住鼻息,从随身的香囊中翻出几粒药丸:“百毒散,应该会起作用。” 炎天乐看着手中这颗黑黑的小药丸,抬头看了看师姐,露出了一个温暖的微笑,直接放进了嘴里! 俗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这药丸一进去炎天乐嘴里,浓浓的苦味,臭味,就不住的在他的口腔里回荡,他强忍着这味道,吞了下去。却不料,火热之感直冲脑子,待身体好不容易适应,竟然又变成了一片寒凉,就这样一热一寒交替在他的身体之中。 让他忍不住低下头一阵干呕:“师姐!你这是啥玩意呀?你是不是要谋杀我。” 慕司恒坐在一旁的石头上,调动起自己全身的内力,强行将这种感觉压了下去。 干咳两声说道:“这是毒药。” 靠在树上的唐诀分析说:“箭毒木,断肠散,天仙子等等,唯一不算太毒的应该就是天南星了吧。” 师姐不出意外的点了点头:“不愧是阿唐。” 说罢,有些惭愧地坐在了慕司恒的身旁:“这是我自毒医谷归来之后,第一次尝试炼制毒药,不过长时间不碰,好像没有想象般的成功。” “没,没!”炎天乐擦了擦嘴,大步走到姜所愿身边:“师姐果真是神医,真真是药到病除呢!” 几人相视一笑,抬头环视了四周。 见这满地的药人,不住的叹了口气,又将轻松的神情收起。 炎天乐伸出手又向师姐要了一颗小药丸,小心翼翼地走到药人身旁,看着那人的血盆大口,猛地将药丸丢了进去! 然后大撤一步,退了回来:“师姐,你说这个药丸,能把他们治好吗?” 见到炎天乐的动作,所愿忍不住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真的是碎星堂做的吗?” 炎天乐壮着胆子,伸出手轻轻在他们脸上拂过,帮助他们闭上眼睛。 慕司恒轻声走到炎天乐身边,伴着零星的月光,神情庄重:“阿乐,江湖之中从来不缺野心勃勃之人。” 唐诀的声音幽幽传来:“切忌对敌人仁慈!” 黑色的夜晚好似一块巨大的幕布将几人笼罩其中。三更半夜在深林当中赶路无疑是在作死。 于是几人干脆找了巨大的树洞,打算留宿一晚。 在几人的逼问下,炎天乐终于说出了此次行动的原因。 松州是京城莱阳的大门,民风淳朴,到处一片祥和。 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是一片盛世之中,国泰民安,安居乐业模样。 可就是最近,边疆征战,左南道失守,一众难民在一群士兵模样的掩护下,突然一夜之间涌入松州城内,操起大刀阔斧,到处烧杀抢掠,松州城顿时火光冲天,民不聊生。 可军队迟迟没有人前来阻止,一问为何,众人才知这一切是一位朱砂红衣的年轻人手持天家圣物“麒麟血玉”进行发号施令的。 至于这年轻人是谁,听松州人民说这正是东承国那位传说中的三皇子——炎夏! “不可能!三皇子不是已经死了吗?”面对着突如其来的侵略,松州人民一个个只觉得不可思议,不断有人站在松州刺史府,面对一众手持利刃的士兵大声喊道! “大胆!”那刺史身着官服,如走狗般匍匐在红衣少年身前,大声训斥。 红衣少年,从身边的小厮手中拿起一根红绸,将头发随意的束起:轻轻剥开遮面的黑巾,声音傲慢:“柳刺史,不用跟这群刁民废话。” “您说的是。” 那少年冷哼一声,伸出手来轻轻一指:“麒麟血玉在此,还能有假?来人,这群刁民杀无赦!” 树洞里因为有了火光,显得不再那么阴森可怖,听着炎天乐的话,慕司恒,唐诀轻轻点头,这件事他们今天一早便听师尊说过了,不过这等皇位之战的庙堂之争与炎天乐又有什么关系? 炎天乐眼眸一转,只说是赤凌魔随意借着这个机会想派他前来历练一番,因为不想一直靠着师兄师姐的帮衬,才选择趁着清晨直接溜走,却没想到还是被逮了个正着。 夜半时分,炎天乐听着身旁师兄师姐入睡的呼吸声,他轻轻走出树洞,绕过斑驳的树影,眺望远处的月光,腰间的密旨暗暗有些发烫。 “夏儿,娘亲如今前来,是你阿爹有一封密旨要交与你。” “密旨?” 夏池安双手拍在炎天乐的肩膀上,神情凝重。 一展烫金的金卷放进了他的手中。 那上面的话语隐约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松州动荡,逍遥阁炎天乐责任不容推脱,现恢复其三皇子炎夏的身份及一切权利,全力追查麒麟血玉一案,切不可打草惊蛇! 炎天乐实在是没有想到,有生之年接到的第一封圣旨竟是如此这般。 不过令炎天乐心中稍有安慰的事还是有的,那就是东承国的太子炎寒会以太子身份帮助炎天乐一同追查。 “哎,小爷我真是人在逍遥阁,锅从天上过!”炎天乐自言自语道。 这一切对他来说未免太离奇了些。 次日清晨帘幕卷轻霜,几人便背好了行囊,临走时还看了看那位吃过百毒散的药人,发现竟真没有任何变化,几人有些无奈,不过松州大乱压在身上,几人只能选择回来时再进行追查。 在探路者唐诀和领路人慕司恒的带领下,几人轻功运气,才终于算是在正午时分到达了松州城城门。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你!” 松州城门前早已没了先前的繁华,取而代之的一群身着铠甲的莽汉。 那几人一见炎天乐几人配剑,带刀一片江湖人的模样,赶紧警惕起来,大声质问道。 慕司恒莞尔一笑,从腰间摸出一个荷包,在检查之时悄悄的放进士兵手中:“听说东承国的三皇子殿下此时正在松州城中,小生我恰巧路过此地,还望有幸可以瞻仰一番殿下尊容,还请大哥行个方便。” “对对对,我们在瞻仰一番。”炎天乐也补充道。 那士兵掂了掂手中荷包的分量,霎时间雨散云归,看这面前这四人,连连点头,立刻示意身后的人将长枪放下:“小兄弟,你们这可就来对了,三皇子殿下正在刺史府中,最近城中不大太平,还望各位小心。”说罢,竟还学着慕司恒的样子行了个抱拳礼,没有了半分轻狂的模样。 看的炎天乐一阵目瞪口呆,忍不住问道:“大师兄你怎么做到的?” 慕司恒只是摆摆手,指着他腰间的听风剑。 还是事后所愿来告诉炎天乐他才知道,师兄给的哪里是银子,可是正儿八经的美玉和黄金,况且习武之人有几个不知道逍遥阁这一代的三人。 四人刚踏进松州城边感觉浓浓的血气四溢,灰尘冲天直冲向几人的鼻腔,引得炎天乐一阵咳嗽。 原本寻花问柳盼春回的迎春楼竟然没有半个风尘女子在门前拉客,整个迎春楼寂静得很。 炎天乐只觉得奇怪,曾经一进城就被风尘女子包围奇怪,如今松州城最豪华的花楼如此安静更是奇怪。 炎天乐想着直接拉着师兄师姐们踏上了迎春楼。 “阿乐你!” 炎天乐直接无视所愿的质疑,大声问道:“有人吗?” 良久才有一道柔弱的声音传来:“这位小少年,今日小店不接客了。” “我们只是来喝杯茶的。” 炎天乐话为说完便直接迈起左脚踏了进去。 只见花楼之中鲜花犹在,脂粉浓浓,但早就没有了两年前的热闹。不用想几人便之定是“三皇子”做的。 趁着品茶的功夫,炎天乐同唐诀悄悄地来到迎春楼深处,想要找到那个密室,但十分不幸,就连庭院内的大坑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炎天乐趴在地上,听着地底的声音:“看来早就有人处理过了!” “是呀!玉佩定是找不到了。” “没有办法了,那个长短刀的女子应该也是他们的人吧。” 天命篇 第五十一章 松州巨变(三)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有什么发现吗?” 慕司恒,姜所愿在唐诀同炎天乐前去花园观察时,尝试着向这老鸨打听一些松州事,但可能是这人被吓得紧了,两人问了半晌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安慰老妇人两句,坐等唐诀他们回来。 见炎天了一脸愁容,几人相视,摇了摇头,看来这迎春楼是发现不了什么了。 就在几人思索接下来如何时,忽的听见街上一阵骚乱,喊叫声连天,炎天乐立刻放下茶杯,右手在桌面上一撑,翻越桌子跨坐在木窗上,直向下看去。 只见一位羽蓝色衣衫的少女,一脸的英勇之色,双臂举起,狠狠盯着面前的士兵,咬着嘴唇颤抖着,却没有后退一步。 “小姐。” 身后的老妇人满脸泪痕,抱着怀中的孩子,蹲坐在地上,缩在墙角,轻唤着身前的少女,看样子是想叫她离开。 怀里的孩子哭个不停,猛的被利器晃到了眼睛,更将自己蜷缩起来,直往妇人怀里钻。 少女见此情景摇了摇头,头上的花簪伴着风声叮当作响,恰与大刀的轰鸣形成两首完全截然不同的序曲。 “看来我们的通判之女是执意要同三殿下作对了?”为首那人将大刀举起,傲慢的观察起其上的血迹来,时不时地分给少女一个眼神,却足以令人置身于三尺寒潭。 “什么三殿下,令难民将士祸乱松州,祸乱黎民百姓就不值得爱戴!”那少女挺起胸膛,好似没有半分畏惧,一字一顿,说话声竟让那群士兵都觉得有些心惊! “那好!那姑娘就莫怪我们无礼了!” 听得此话,还未等炎天乐一跃而下,唐诀的小箭就先一步划破长空,擦着壮汉的脸颊钉在墙壁上,墙灰翻飞而下。 那壮汉眼神一横转身正看见着地拔剑了炎天乐,霎时间操着大刀冲了上来! 看的炎天乐一脸茫然! 那女子暗暗的向着姜所愿微笑,行了一礼,便带着那妇人,那孩子悄悄离去了。 “你们可真是当代不可多得的师兄师姐了!看看我这身衣服!这还叫我怎么混进刺史府了!”炎天乐连翻了七道墙,四座庭院才总算是摆脱了那几位壮汉,重新回到了宁川街上。 指着自己的破衣烂衫,气的连连跺脚。 唐诀将自己的手腕活动了一番,冷声说道:“这不正好,乞丐难民正符合。” “你怎么……”炎天乐刚要跳脚,眼神远眺,眉毛一挑,脸上立刻绽出笑颜。 “我就说这货傻了吧。” 慕司恒,姜所愿只得苦笑一声,看向炎天乐。 “师兄师姐,小爷我有办法了!”说罢,大步流星带着三人向前走去! 这里可是宁川街,是整个松州城中最为繁华的街道,也就是说想打探松州情况还有一个地方可去! “小心身后!”慕司恒眼神猛的一闪,示意道。 三人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立刻散开来!不知怎的总感觉身后有人在看着他们! 炎天乐神色清冷,虽表面上依旧嘻嘻哈哈开心的紧,但实际上早已与其他三人相互配合将周围之景尽收眼底。 “迎春楼”唐诀伸手摸了摸鼻子,食指伸出指向身后的柳枝。 果然! 慕司恒点头,听炎天乐说过两年前的松州之事后,慕司恒便觉得迎春楼绝对没有如此这般简单!现在看来果真如他所料,那老鸨正轻功运起,穿梭在屋顶上,悄悄的观察着他们呢。 不过半刻,炎天乐三人便来到了一座酒楼门口。 宁川街可是整个松州最为繁华的街道,虽然现在战火纷飞,没了先前的繁华,但是该有的依旧没少! 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两种,寻花问柳盼春回的迎春楼,换盏推杯醉人间的醉将晋。 “既然迎春楼不行!那就来咱们的大本营好了!” 说罢,便直接推门迈了进去! 慕司恒眼神一转,唐诀立刻消失在醉将晋中。 醉将晋真不愧是逍遥阁江家人的地盘,这里的一切竟然出乎意料的有序,依旧热闹繁华,比起外面的胆颤心惊,此处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衣着破烂的炎天乐一迈进大门就被围了起来!看着他身后的佩剑,更加警惕。 “都在吵什么呢!不能待就滚出去!” 一道浑厚的声音从后厨传来,直传进炎天乐的耳中,不自觉让他精神一震。 话落,独特的菜香从厨房传进众人鼻间,那长勺映入炎天乐眼帘。 炎天乐眼眸大亮,赶紧迎了上去,却不料迎面而来的并不是那大汉的虚寒问暖,而是一柄熟悉无比的长勺。 炎天乐心中大叫不妙! 一个转身,身后的命天剑甩出,自大汉的头上一转,猛的碰上长勺,发出轰鸣。 炎天乐后撤一步将命天剑握在手中,嘴角勾起一摸邪笑! “八品!”那大汉眉头一皱,将全身内力注入进长勺之内!长勺瞬间变的澄明起来,真真成为了一柄像样的武器! 凛冽的眼神直盯着炎天乐,大喝一声! 长勺满是杀意的向炎天乐脖颈袭来。 “董大叔!是我!”炎天乐赶紧转手,命天剑出鞘,去抵挡那柄长勺,但掌勺董回的强大内力还是将炎天乐轰得后退出去,命天剑在地上划出一道长痕,直到他左脚抵住门槛才算是稳住了身形。 “别套近乎!”董回一脸不屑,说罢又要再出一击! 直到见到了夺鞘而出的清风剑,见到了那身竹衣的年轻人才收起了内力。 声音谦和:“慕公子,多年未见。” “晚辈慕司恒见过董回前辈。” 待慕司恒礼毕起身,炎天乐向前一步,凑到慕司恒身旁:“大师兄他为什么记得你,不记得我?” 醉将晋晋上客房依旧是那般美好,正如当日夜里,炎天乐出来松州。 将进酒玉壶端上,董回亲自为慕司恒,姜所愿斟了杯酒,又应大家的要求为炎天乐上了壶茶。 是在是因为炎天乐喝酒误事,怕影响接下来的进程。 炎天乐叹了口气:“果然是将我们当成坏人了。” 董回坐下,同样的将自己那杯凉酒一饮而尽,看样子辛辣十足。 “不是将我们,而是将你。”慕司恒回复道,转头问向董回:“没想到多年不见,前辈还是喜欢和这等烈酒。” 董回长臂一挥,抹了把嘴,很是豪爽:“我家公子这酒是不错,但我只是一届莽夫,欣赏不了里面的情意,还是这老糟烧适合我。” 他再痛饮一杯,指着正在偷酒的炎天乐问道:“老夫隐约记得你,你是两年前的那个红衣少年?” 见炎天乐点头,董回大笑:“孔夫子说的那话果真没错,逝者什么什么的,果真玄妙!”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炎天乐偷偷换过慕司恒的酒杯,总算是了了自己一桩心愿,感受着熟悉的清冷,寒冰,他不自觉的想到了两年前。 两年前的松州可谓是一派祥和,虽暗潮涌动但好歹百姓祥和,没有争战之忧。 那时的炎天乐还是一位乳臭未干的小少年,和南易叔一起,初入江湖喝的第一口酒便是这将进酒。 两年时间已过,那个稚嫩的少年早已成为了赤凌魔之徒,习武不过两年就进入八品的江湖传说,命天剑更是在江湖中大放异彩,自己也从那个羸弱的小男孩长成了英俊潇洒的俊朗少年! 虽同两年前一般偏爱红衣,一头黑发用一根红绳随手束起,但早已没了当初的稚嫩,多得是少年独有的英姿,也难怪董回认不得了。 “不知几位前来所谓何事?”董回将筷子放下,看着桌上的长勺,开口问道。 “要医药费!”炎天乐一脸奸笑,站起身来,猛的一拍桌子。 “什么?” “不知前辈是否记得,当年您就是在这里,用这柄长勺打了我的鼻子!一共欠了我五十两银子,现在我们就将这笔账好好算算!” 这话说的慕司恒,姜所愿直懵,但发觉掌勺董回并没有否认,想来确有此事。 “要钱没有!你想如何?”董回也是有苦说不出,谁曾想当年因为自家公子一句保护好晋上贵客,自己反而背了五十两的债务在身。 索性做起了老赖,要钱没有,要命来拿好了! 炎天乐倒也不客气:“前辈既然还债,这要求还得我提!我们在松州做的一切事物,您都要协助我们!” 发觉董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炎天乐继续补充道:“那么第一件事,就请前辈告诉我们这松州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董回虽不知这几位后生为何要掺和到松州这趟浑水里,但想想醉将晋又何尝不是收留了许多百姓。于是将这段时间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宁川大道连狭邪,青牛白马七香车。 “糖葫芦,又酸又甜的糖葫芦!” “醉将晋近几日又有新酒了,听说叫什么仙女笑,可匹敌酒仙的醉仙子呢!” “那我们赶紧去尝一尝!” “喝酒什么的先稍等,你们有没有听说西陵国的丞相家被灭门了!” “丞相不是尉迟叔吗?怎地好好的被灭门了呢?” “那还用问,定是那皇帝允的” “这庙堂事,无非就那么几种,功高盖主,私结皇子,谋权篡位!” 天命篇 第五十二章 松州大乱(四)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客官三位,里面请!” 几人说着,一同来到了醉将晋,要了壶时下最为著名的仙子笑,添了几个小菜,将布衣一撩,围坐在一起,继续先前的对话。 “要我说这庙堂一乱,皇位一篡,无论多大的官职,都逃不过沦为刀下亡魂的命运。”那男子将酒杯放下,长袖一挥,望着这一滴不剩的杯中酒,长叹一口气。 “幸得我们只是些胸无大志的百姓,虽一生不能青史留名,但好歹逍遥快活。” “仁兄说的是呀!虽有些清贫,但轻松无比,如若将来孩子能有些出息,指不定,还能尽享天伦之乐呢!”说罢,大笑两声,端起酒杯来,大喊一声:“今日定要喝好!” 推杯换盏数壶过,酒意豪情一腔出! “这酒果真是不可多得的好酒呀!价格还经济实惠,要我说这江公子当真是酒仙转世呀!” “就知道说酒仙转世,胸无半点笔墨,还想着出口成章呢!”他对面那人鄙夷一笑,再添一杯,“这出口成章的本事还得看曾大哥!” 他们所说的这位曾大哥一袭长衫,正坐在右侧,低着头,只是一杯一杯的喝着,头发用一个木簪随意挽着,早已没有当年那般乌黑,满眼都是岁月的痕迹,却是这几人中唯一充斥着墨香之人。 “曾大哥。” 听身旁那人轻唤三声,这中年人才回过神来,抬起了头。 “曾大哥,你当年好歹也是一方学士,快来告诉告诉俺们这群匹夫,这酒如何!” 那书生,将酒杯端起,凑到鼻尖,闭上双眼,挤出一丝享受来:“酒润喉肠,恍如仙子降世,仙子一笑,胜过世间万缕春风!只是,这仙子,这仙子,这仙子啊!” 刚说话的男子听身旁的先生忽而一脸惆怅,盯着酒杯只是发呆,再听他连说了三个这仙子,不禁觉得有些不解,忙耐着性子问道:“曾大哥,这仙子如何呀?” 那曾先生,举起袖子掩着脸,偷着擦拭了一番自己的泪水,又恢复了原本那副神情,他盯着酒杯,莞尔一笑:“真是令人牵肠挂肚,又叫人求而不得。” 看到曾大哥脸上的泪水,几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曾大哥也是在十几年前边疆战乱之时,跟随着流民一同来到松州的,那时他尚且年轻,又胸怀大志,一腔报国之心。又中了乡试,便想着带着妻子一同去到莱阳谋一方天地。 可惜天不遂人愿,恰好赶上西陵国征战边疆,江湖大乱,流民肆起,百姓危难,在前往莱阳的途中不幸被卷进流民之中,幸得自己舍弃了满身钱财,才保住了性命。 本以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却不曾想,大难不死,必有后患! 人流之中不断有人染上了时疫,人心不足蛇吞象,人性向来是难料的,生病的难民竟想让所有人陪葬,自己的妻子十分不幸,染上了疾病,为了保全自己选择结束生命。 而自从妻子死后,这曾先生便忧郁度日,最终只选择在松州成为了一名教书育人的书塾先生。 “好了曾大哥,咱们先不说这些个伤心事。”身旁那人大手向着曾先生肩膀猛地一拍,“只要没有战乱便是好的。” “据说今日边疆会有一群难民来到咱们松州。” “听说了,通判家的大小姐司空今语早已准备好施粥了。” “这也是一群可怜人呀!”三人看向曾先生,不知怎么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四人结了账,相互扶持着,刚要迈出醉将晋的大门。 忽地听见街上一阵骚乱,没有在意,以为是边疆的流民已经进入了松州。 初入盛世,逃出升天毕竟是要痛哭流涕的。 可当曾先生一脚跨出醉将晋门槛的时候,他们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一道血液自曾先生的脖颈之处喷涌而出,头颅掉在地上,发出声响。 鲜活的人仅一瞬间便丢掉了生命。宁川街上到处都是血气,瓜果蔬菜,低篷矮墙,都被吞噬在乱民之中! 杀伐,抢掠,占领! 谁能料想难民入城竟是如此情景。 那些难民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占领了整个松州,令人发指的是,就连守城的驻军都选择无视这一切! 这群难民就这样一路畅通无阻,直杀到了刺史府。 难民,士兵之中,三匹高大的骏马,昂首阔步走在大街之上,身后的马车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玉,马蹄轻踏在宁川街的石板路上,阳光直射下来,雅气十足,让人暗暗叫绝,不过半晌,便停在了刺史府门前! 众人簇拥之下,火红的车帘掀起,一位朱红衣衫,黑纱遮面的俊朗少年,一跃而上蹦上了车顶。 “何人胆敢闯入刺史府?”尖锐的声音从刺史府中响起,只是那人当露面的一瞬间,便再没了声息。 那少年延伸轻蔑,什么都没说,只是抬了抬手,铁蹄难民便大步迈进了刺史府。 见刺史自大殿姗姗来迟,面对那少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正张嘴想着大喊来人将这群恶匪赶出去,抬眸却发现松州城守城校尉也在其中。观察到校尉的眼神,他心领神会,声音谦和:“敢问您是?” 那少年伸手,将一枚华丽的玉佩甩给了刺史,阳光之下,一只麒麟凌驾于万物之上,好不威武,其上一个夏字,在红衣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少年音幽幽传来:“柳刺史,不必紧张,我是来助你的!” * 酒过三巡,整个晋上房之中,却再没了推杯换盏的声音,随着掌勺董回说完最后一句话,空气中仅剩下了凝重,肃静。 炎天乐紧盯着手上的茶杯,死死的看着,想将它看穿,他喃喃的问道:“那个少年说他是三皇子炎夏?” 董回点了点头,一旁的姜所愿听后只觉的气愤:“还记得咱们来时见到的羽蓝色衣衫的少女吗?我觉得她说的话十分有理,堂堂三殿下竟不已天下苍生作为己任,有什么资格称之为皇子,有什么资格受人尊重。” 她说着看向一旁的炎天乐,轻轻的揉了揉他的脸颊,嫣然一笑:“皇子起码要像我们阿乐这般,才会受人爱戴吗!” “前辈,您知道他说的我来助你是什么吗?”慕司恒问道,他心中倒是隐约的猜到了些许,只是缺了些证据罢了。 董回摇了摇头,他不过是一代江湖草莽,一位醉将晋普通的掌勺人。即使自己的家主江子晋被称为半个江湖百晓生,但不知怎么,自打逍遥阁武道大会结束之后,江子晋便整日将自己闷在房里边傻笑,边酿酒,才有了“仙女笑”这等佳酿。 “不管如何今日我们先去街上看看情况,待到明日一早再前去刺史府一探究竟如何?” 炎天乐听了师姐的话点点头。 但慕司恒同董回前辈对视一眼摇了摇头:“我觉得有个人比刺史府更好。” 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一只蓝色的鸟停在树枝上,眺望整个松州。 鸿雁于飞,哀呜嗷嗷。 几声犬吠又将松州带进了黑夜。 “小姐,您觉得他们值得信任吗?” 刺史府较为偏僻的一座庭院中,羽蓝色少女坐在石墩上,感受中松州城的血月:“又有何人是值得信任的呢。” 黑夜初来,整个宁川街却寂静无比,好似那时。 “问道什么了吗?”董回早已准备好了饭菜,等着这江湖少年们的归来。 却发觉三人并没有那般快乐,他便猜想到,看来事情不顺利的很。 “这大小姐不仅什么都不肯说,而且差点就叫人将我们轰出去了!就连师姐出面都不行!”炎天乐愤愤的说,随手扯下一只鸡腿,撕咬起来,环视一周:“老唐去哪了?” 此话一出,砰的传来一声巨响,一道疾风瞬间冲炎天乐席卷而来。 冰冷刺骨的声音在炎天乐耳边响起:“那老鸨死了。” “什么!” 几人惊得一跃而起! 炎天乐嘴里的鸡腿霎时间变的索然无味! “为,为什么?” 今日几人来到醉将晋之时,唐诀受慕司恒所托,前去跟踪那名老鸨,果真不出几人所料,老鸨藏身在集市之内,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 老鸨虽然轻功卓越,但相比于唐诀的白云上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女人发觉他们进了醉将晋,便没有继续跟踪,反而是转身去了刺史府。 可待到唐诀再见老鸨时,却是她裹好布单被丢出去的时候! 唐诀话音一转:“我发现跟踪我们的不止她一人!” 据唐诀初步观察,那老鸨起码有八品,总而言之不可能低于炎天乐,此等功力,却被人一剑封喉,实在是蹊跷的很。 慕司恒将掉在盘子上的鸡腿拿起,塞到炎天乐手中,语重心长起立:“松州之事过于复杂,敌人在暗,我们在明!看来我们在进入松州的那一刻就已经被盯上了,当务之急还是仔细谋划才好。” 董回将杯中的老糟烧一饮而尽,看着慕司恒眼中尽是欣慰:“你们大师兄说的是,都坐下,好好吃饭,浪费粮食可是会遭天谴的!” 天命篇 第五十三章 松州巨变(五)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阿乐睡了?” 夜半时分,宁川街寂静无比,月黑风高,正适合杀人! 晋中的房间里两人对坐在一起,端着茶杯,但神情却凝重无比。 所愿将唐诀迎进来,递上一碗茶羹,问道。 “睡了。”唐诀声音清冷,自上而下的打量着不知何时进入他房里的这两人,转身倚在窗沿上,眼眸轻抬:“配合。” “那好!”慕司恒心领神会的走上前去,伸出手拍了下唐诀的肩膀:“你们两年前在松州除了遇见了杀手,还发生了何事?” 松州乃是一座大城,夜半时分,正应当小心火烛,可如今就连打更人也不见了踪影。因此唐诀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清晰的印在了两人的脑海里。 “果然是这样吗。”慕司恒的眼睛澄明起来,望着天上逐渐被云朵遮蔽的的月亮,转头看向那堵墙,阿乐正睡在那里。 见他双手抱胸,所愿轻叹:“就知道你们自有打算。” 另两人相视一笑,摇了摇头。 “怎么?” 其实所愿不知道,唐诀将炎天乐灌醉只是因为害怕他按捺不住自己,偷偷在深更半夜之时潜入刺史府,毕竟那里现在就是一处虎穴,正等着美食入瓮呢!至于美食是谁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慕司恒招呼两人过来,小声说道:“松州危险,我有个计划······” 松州的空气闷热的很,即使在深夜也是如此,恰是一派山雨欲来阴竟日,溪云不断气浮空的场景。 “幸好小爷我机灵,现在师兄师姐他们应该在醉酒梦乡之中吧!” 炎天乐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观察起来,发现周围一片寂静,直接翻身坐起。 今日晚间几人吃饭之时,看唐诀慕司恒一直喝酒,他索性悄悄将解酒药塞进嘴里,一杯酒一粒药,虽然美酒如同白水般索然无味,但门口的三大坛酒可都是他们的战果,他一边喝一边思索,小爷我就不信喝不倒你们! 果真大师兄,大师姐,早早就坚持不住玉壶美酒的侵袭,把持不住酒气三万里的攻击,沉醉不知归路了! 在最后的战役中,自己也是力克唐诀,他清楚的观察到唐诀在送“醉酒”的自己回房之时,那脚步迷离的很,依炎天乐所言,若行若止,飘忽若离,那才是真正的轻功白云上呢! 他换好了一身夜行衣,将自己的面容遮了个严严实实,只有一根红绸还在风中猎猎飞舞。 随手抓起桌上的佩剑,整个人变得干练起来,越窗之时回眸看了眼一旁的墙壁,暗暗有些伤感:“师兄师姐,这是我自己的事,是我自己将麒麟血玉弄丢,才导致如今这等局面,逍遥阁本不应该参于到庙堂的争斗来,这次就让我自己解决吧。” 说罢,那一丝朱红消失在黑夜之中,沉溺于松州之内。 古朴的庭院,木门轻开,发出“吱呀”的声响。 “殿下,正如您所料。” 那人轻轻拨弄起腰间的玉佩:“好!那我们也要做好准备了!看这松州马上就要变天了。” 通判司空家坐落在宁川街上,醉将晋对面,恰与百姓同在。 而刺史家则在另一条街上,此街名曰太初,如宁川街的热闹不同,此处古色古香,多得更是书生之气,威严之色。 炎天乐一身黑衣,穿梭在其间,凭借着在慕司恒房中看到的松州城图,整个人手握命天剑其疾如风,却又小心翼翼,左顾右盼。 “没有人吗?”炎天乐从胡同一侧翻阅而出,擦着墙边,小心的观察着周围,不敢说发出一句声音。 却发现没有半个人在,他只觉得奇怪的很,内心深处不自觉凉了三分,心提了起来,“此处不可能没有人在呀!” 他赶紧缩了回去,将自己隐藏在巷口,准备换一条路,潜入其内! 闷热之气更重几分,空气中湿漉漉的,正是要下雨的前兆。 炎天乐整个人趴在屋顶之上,看着松州城,看着其下的刺史府,不禁陷入了沉思。 突然!一道肃杀之气,瞬间向炎天乐席卷而来! 这寒芒令炎天乐整个人僵在屋顶之上,心跳声遮盖住了周围的一切脚步! “身后有人!” 这凛冽的杀气,炎天乐只觉得熟悉。 眼前,一道星辰之下,万般虚无的痕迹闪过,正如这天空的星星被乌云所笼罩,所压毁! “是他!”炎天乐大惊,瞳孔紧缩,一个闪身直接跳下屋檐,堪堪避过那一剑! 这个人擦着刺史府的墙壁掠起,身后的快剑擦过,发出一道火光! “你才是那时的凶手!”炎天乐理了理被削掉的发丝,握在手中,看着面前那人眼神轻蔑,“你就是我初入逍遥阁之时,三门事件的真正凶手,那时跟踪我之人,更是一位八品的快剑高手!” 那人嘴角一挑,竟满脸笑意,拍了拍手:“还有呢!” “还有。”炎天乐突然将面纱掀开,俊朗的少年之颜显露在夜空之中,只不过月色被乌云掩盖,更添浅薄。 “这月色真是应景呀!” 听得此话,那人神情一愣,只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何处此话?” 炎天乐整个人内力翻涌,命天剑瞬间起势,一剑之内,松州的春日竟逐渐凋零,多出些秋天的悲凉。 “小爷我的意思是,这月色就像这松州!难以看透!你说对吧!逍遥阁三门邢界师兄!” 说罢,剑猛的回鞘,这也是快剑,一剑花开,一剑花落! 果真如炎天乐所料,那人看着自己的神情逐渐复杂起来,握剑的手暗暗有些出汗:“八品上!” 炎天乐有些得意,脑海里想着“师父说的真是没错,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快剑治快剑!只要拔剑起势,内力翻涌,不会舞剑又何妨,只要能迷惑住敌人一时半刻就能有机可乘!” 说罢!整个人直接向着邢界冲了上去! 邢界哪里见过如此诡秘的剑法,整个人只有招架的份,面对着炎天乐真正的人剑合一,剑心一体,他问道:“你为何知道是我?” 炎天乐大笑一声:“我大师尊和大师兄他们查到了,我看到了那封卷轴!” “那曹家为何还会被灭门?” “你这个脑子怎么想着出来闯江湖,还玩碟中谍的呢!碎星堂邢界!”炎天乐说着,这个人将内力注入命天剑中,剑体发出耀眼的光芒,直劈向邢界! 只这一剑就将邢界逼得后退三步,炎天乐轻功运起,稳稳的站立在屋顶之上,剑锋一横:“你不知道的我能知道吗?我觉得百分之八十是杀鸡儆猴罢了!儆的就是你们这些!” 忽的听见那人大笑,炎天乐只觉得奇怪,顺着那人眼神向下看去。 就在此时,快剑独有的剑气,瞬间将炎天乐整个人席卷起来:“原来只是个初入八品的江湖小鬼!” 感受着周身巨大的疼痛,炎天乐大喊不妙,本以为拔剑之式,命天剑法,足以将那人吓到,可苦修快剑之人的观察力,洞察力果真非常人可比!还是被看出来个七七八八。 炎天乐猛的喷出一口血来,凛冽的寒风却猛的钻入他的喉咙,让他整个人剧烈咳嗽起来!在如雷如风的剑气下,他整个人都难以招架。 “你是来杀我的?”疾风剑气之中,炎天乐双手死死握住命天剑,从口袋中捏了颗药丸塞进嘴里,浓烈的药香瞬间翻涌而出,总算是压住了他口中的血腥。 “就是这里!”七式过后,炎天乐终于等来了那道破绽,他瞳孔紧缩,人急智生,命天剑剑气大放,直冲霄汉,引得暴雨骤降,捶打下来摧残着破烂不堪的松州城,洗涤着它的一切。 一枚暗器,顺着命天剑的剑锋,顺着暴雨,冲破剑气,一声闷哼,两滴血液坠落在屋檐上。 只剩下雨滴毫无节奏的唱响。 炎天乐整个人瘫倒在屋顶上,“还好还好,这不是淮泽的九迁,不然自己就真的要魂魄九迁了。” 雨又大了几分,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终于让炎天乐看清了邢界的脸。 两道单薄的身影对视而立,剑光猛的纠缠在一起。 听着雨声,瓦声,铿锵声,炎天乐不禁失笑:“碎星堂这是非我不杀?” 他一个箭步,猛的收剑!一枚银针握在炎天乐手中,直扎进那人的脖颈。 邢界身子一侧,转过身向着炎天乐便是一脚! 夜行衣早已湿透了,头发粘在脸上,却随着命天剑的挥动不断飘忽。 “怎不愧是阁主之徒,手法果真玄妙!没想到我竟难以得手,不过即使这样,你也走不出这松州城。” 忽然,周围一阵骚动! 大雨之中,脚步却依旧清晰,炎天乐眉头紧皱,这得是多少人! 他低下头一看,不知怎的,自己竟打着打着跑到刺史府正厅的屋顶上来了! 他正要脚踏行云,轻功流转,却不料这正是自投罗网的好手段,弓箭手,杀手,只一瞬间全都翻涌而出,炎天乐心中暗骂,这群人卑鄙得很。却不料他一转头,那快剑正一剑飞来! 天命篇 第五十四章 松州巨变(六)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晋中的房间里,唐诀拿起一旁的烈酒,浇在丝帕上,将丝帕浸湿,小心的将乾唐刃擦拭的干净,映着烛光,却没有丝毫温暖,到处都是严寒。 “准备好了吗?”慕司恒伸出手,轻摆了一下听风剑上的剑穗,使得这个剑变得文质彬彬起来。 将“文剑”摆正位置,放在腰间!看着一旁肃立的两人,问道。 唐诀点头,双手猛地将乾唐刃插进腰间鞘内!看了一眼窗外的街景,依旧没有丝毫的动静,平静如常。 所愿轻轻地应了一声,她站在窗边,一身白衣,在夜晚显得如此美丽,却又没有丝毫声息。 宁川街醉将晋对面,刺史府家中一切都那么的安宁,姜所愿努力眺望着远处,看向庭院最深处的院落,那里只有三两灯火,二三行人! 一切都那么的安宁,与整座松州显得格格不入。 那里是司空今语的住所,姜所愿看着此处,只觉得那里可悲的有些可怕,司空今语的眼眸映在她的眼中,她只觉得与她那是的眼眸相似得很。 待到慕司恒轻唤三声,抬手轻轻抚上姜所愿的头顶,姜所愿整个人才回过神来。 看着慕司恒的眼神,姜所愿微微一笑,唇角勾起,竟然那么温柔。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了。”她不禁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的玉佩,正面一个“毒”字,十分的耀眼,足矣点明它的出处,背面一个“愿”字,恰似毒医谷对所愿的期盼,所求皆所愿,所行化坦途。玉佩中间,一朵美丽的栀子花点缀其间,经年流传,却依旧历久弥新。 “这是夫人的遗物?”慕司恒轻声问道。 所愿眼中含泪,点了点头,这是在毒医谷时,姜所愿去自己母亲的坟墓时,按照当年母女之间的暗号,所找到的,那是一个香囊,香囊充满了药香,里面正是一封信件,与一块玉佩,还记得当炎天乐第一眼见到自己佩戴这块玉佩时,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为什么现在的信物都喜欢用玉佩呢? 还记得那时她摸了摸炎天乐的头,将他的刘海理了理,语重心长的如同在教导弟弟:“玉,乃世间至刚,至纯,至柔,至美之物,山如玉,玉如君,平安喜乐,唯愿此生。阿乐也想要又一块吗?” 阿乐晃了晃剑穗上的铃铛:“玉佩于身,雨后西窗下;风摇碧竹,疑是古人来。可是我还是个孩子,我有玉佩,但我更喜欢铃铛,铃铛声响,总能带来希望!” 慕司恒懂得姜所愿心中所想,他也清楚这一切怕都是冲着他们的阿乐而来的。 “是很突然,怕是炎天乐自己现在也还没有反应过来,但这不仅时庙堂事,更是江湖之事,百姓安康,不就是师尊们一直教导的吗?而且我总觉得此事还有碎星堂的存在。”他身形一转,看着唐诀,姜所愿两人,“我们这些做师兄师姐的也应该保护好自己的小师弟不是吗!” 唐诀展颜一笑,转身拉上了自己的面巾,一阵风来,吹向一株蜡烛,在烛光摇曳的一瞬间,那身暗紫色,消失在了松州城里,正像那时。 “按计划行事吧。” 慕司恒说罢,轻轻推开晋中的房门,温暖之气扑面而来,他一身俊美的竹衣霎时间变得破烂无比,就连听风剑都已经掩了原本的样子,消散了原本的剑气,悄悄的跟着大厅之中的难民,一同走上了大街。 姜所愿最后望了眼司空今语的方向,也悄悄的潜入了刺史府所在的太初街,一身白衣,隐匿在太初街尽头的医馆里。 “这年轻人,我看你有些面生。”人群里,慕司恒轻轻的抹了把身上的泥土,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使得整个人更加狼狈,如若没有逍遥阁三门的洞察力,定不会发现他与这群难民有何不同,甚至比那群难民还困苦几分。 “大爷,我是从西陵国的方向来的,家里的人在边疆都已经死光了,只剩下了一位年幼体弱的妹妹与我相依为命,为了防止他人抢夺身上仅剩的几个铜板,只得远离人群,可这一路上路途太遥远的很,初春,小妹不幸染了风寒,只得重回人群之中。” 那大爷可能是深表同情,随口将老痰吐在地上,将腰间的大刀直接拔了出来:“我也是自西陵国来的,这世道战乱的很!你这年轻人还好,向我这种上有老,下有小的,还是自己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才好!” “慎言!” 那位大叔话音刚一落,身旁的白胡子男人便将身上的短剑挥舞着,神情十分严肃,紧盯着慕司恒,看的他不禁有些发毛。 见慕司恒连连后退,神情惊恐,不知道应该张口说些什么。那大叔一把将慕司恒揽在怀里,冲着他的耳朵小声说道:“这人就这样,家里的娘们,子女全都死了,将唯一的良心也带走的,人头顶数他的多,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 那老人听见了些什么,对着慕司恒一咬牙,嘴中的腥臭味瞬间充斥在了慕司恒的鼻腔之中。 慕司恒只觉得一阵眼晕。 那人阴沉沉闷的声音在慕司恒的耳边响起:“小崽子,拿好你手中的宝剑,想要活下去,就只能啖肉食血!” 慕司恒点了点头,紧握着手中的听风剑。 “小子,看的出来,你这剑可与我们手中的铁器不同。” 慕司恒只能苦哈哈的笑了两声,将听风剑向怀中缩了三分:“这是唯一的传家宝了,家翁曾有幸在江湖中混迹过两人,但草草一生,终是没什么名气。” 那老人听了眉头一皱,慕司恒强忍着自己的心,没有将自己慌张表现在脸上。他冲着慕司恒一副嗤之以鼻的神情,整个人站在原地,将一块血淋淋的生肉丢进口中。 惹得慕司恒一阵干呕,他不禁在心中抱怨道,早知道此等差事就交予唐诀去做了,自己去追查追杀他们的人好了。 唐诀深紫衣衫,隐藏在黑夜之中,隐藏在屋瓦之内,穿梭来巷口之间。 一炷香前,他先是来到了迎春楼,发觉整座迎春楼真真只有几位军人模样的壮汉,和莺莺燕燕的姑娘。老鸨的死好像同他们没有丝毫关系。 又前往了刺史府身后的乱葬岗,只是他前脚刚踏进乱葬岗中,一股浓浓的熏香便环绕在了唐诀身边。 这段时间闭关,自己终于将唐门的基础毒药炼就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因此对此等毒药何其熟悉。 他一瞬间将自己全身的内力调动而起,浓浓的风声齐聚在他的脚下,若飞若离,如利剑一般。 整个人直冲向云霄之中,白云上在这一瞬间发挥到了极致! 他心中不禁想到:“这是个阴谋!” 从老鸨之死,引自己前去观察开始就是个阴谋,以此方式彻底将自己引入明处,引进深渊,待到自己再次去观察之时,再发动毒药阵法,这一切何其狠辣,何其缜密! 幸得自己识破,才没被困入阵中! 姜所愿好像是察觉到了这一切,再唐诀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将香囊中的瓷瓶塞给唐诀,刚想着回手再将另一种毒药交予唐诀时,发现自己的药匣竟忘记带在身边。 姜所愿想着此时刚到丑时,距离前去问诊的时间还有很久,索性先去醉将晋取来好了。 索性在唐诀的掩护下,重新回到了醉将晋之中,再次看了眼司空今语的住所,却发现蜡烛竟只剩下了一株。 取了药匣,带了药材,准备好了银针,迈出房门,站定良久,发现没有听见隔壁房间的任何声音,眉头不由得一皱,整个人脸色一瞬间大变,猛地推开晋上的大门! 只一霎那,姜所愿的瞳孔紧缩,“阿乐到哪里去了?” 看了他留在床上的红衣,细闻一股药香流在身上,所愿猛地跳窗而出,看见了门前的两大坛酒,一条白色绸缎出现在许愿树上。 所愿只觉得不可思议,阿乐竟然将解酒药藏在身上! 那么此时的炎天乐正身何处,是否安全就更不得而知了,果然还是没拦住吗? 胡琴轻响,笛声幽幽,熏香飘渺,笔剑锋芒。 “他怎么样了?” “回殿下的话,没死。” 那人轻轻的将树叶放下,声音戛然而止:“那便好。” 只是在树林深处,一位暗红色衣衫的少年,手握一支笔,将自己整个人缩在树林之中。 衣衫破烂不堪,身上血迹斑斑,恰是一副难民模样。他狠狠的将自己的口鼻遮掩起来,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他看着远处而来的难民,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士兵,不敢有任何动作。只能握着手中的笔剑在嘟囔些什么。 可就是如此这般,他还是死死的护着身后的羽蓝色长裙的女孩。 “前面的!别让他跑了!” 马蹄声阵阵,离他们逐渐远去!那少年终于松了口气,可就在此处,树叶上两滴水落,滴在了少年的脸上,三尺远的草丛中少年的闷哼声传来…… 天命篇 第五十五章 松州巨变(七)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什么人,什么人在那?”玄衣少年双手紧握着笔剑,剑锋颤抖着,直指三尺前的草丛,压低声音,悄声问道。 良久,不见草丛有任何声响,两人刚松了一口气,却又听见了那声闷哼。 “谁?”玄衣少年眼神闪烁,转过身来,却发觉身后的羽蓝衣衫的少女正抱着自己,靠在树上,一脸惊恐的模样,他紧盯着草丛,深吸一口气,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我,要不我先去看看情况,小姐,还望您不要动。” “那,一切小心。” 说罢,一边背着行囊,一边站起身来,警惕的望着周围,风声起,吹动一根树枝,吓得他一个激灵! “没事,没事。”他拍了拍心脏,剑锋不住的颤抖。 亦步亦趋,看着面前的草丛,回眸望了眼身后的少女,闭上双眼,屏住呼吸,猛的将笔剑刺进草丛,唰唰唰!一连刺了数剑,最后直接将草丛劈开,整套操作一气呵成,没有半分犹豫。 他稳了稳自己的心神,猛的将眼睛睁开。 突然,树林之中,一声巨响,划破苍穹,不断传唱,他猛的跌坐在地上,包裹顺着胳膊滑落,溅起无数泥点,他赶紧翻身坐起,低着头,自顾自的挥舞着手中笔剑。 就在此时,一声冷笑,从草丛中传出:“乌鸦而已。” “呼,原来只是乌鸦呀。” 他稳稳了身形,长叹了一口气,这是劫后余生的感觉。 又听见一声呻吟,他眼眸紧缩,猛的弹起:“什,什么人?” 他颤颤巍巍的爬上前去,一阵湿润之感蹿上他的手心,伴着微弱的月光,整个手上一片漆黑! 他忍不住叫出了声,却被一个沉闷的叹气声打断。 略显稚嫩的声音极其微弱:“不想死就别出声。” 他赶紧捂住了嘴,深觉有理,探出毛糙的头,一脸悲惨之状。 月光照射下来,映在水中,将树林照亮,一位黑衣身影若隐若现。 那男孩看着十三四岁,眼神无精打采,嘴边尽是血迹,他一手捂着胸口,另一边的肩膀上早已没了衣服,血迹从伤口上流淌下来,如同一条蜿蜒的长蛇,流进水中。 一把绝美的宝剑被他握在手里,麒麟早已被血迹沾染,活生生一片地狱惨状。 他的眼神一斜,一条被血迹染的斑驳的红绸垂下。 那少年长得英俊帅气,虽凄惨无比,但依旧挡不住他的气韵,如美玉般清澈,如冰壶般透亮。 玄衣少年,赶紧走上前去,观察着他的伤口,颤抖着问:“敢问这位公子,你是什么人?” 那少年弯唇一笑:“反正不是杀你的。” “那你现在感觉如何?” “一时半刻应该还见不到阎王。” 此话说完,那少年就猛的咳嗽起来,一口乌黑的血迹瞬间喷涌而出。 “是你。”羽蓝衣衫的少女见那玄衣少年人迟迟没有回来,操起一根巨大的树枝就走了过去,打算一探究竟。 直见到了“奄奄一息”的炎天乐,才松了一口气。 可转眼,她便担心起来,一手搭上炎天乐的脉搏,眉毛皱起,忙问道:“发生了何事?你怎么会在这?” 炎天乐看着他们,只是楞楞的笑,笑容极苦:“司空姐姐,有水吗,我想喝水。” * 白绸飘着,飘向整个月色,姜所愿的心一直提着,她从未如此期盼过白昼能早些降临。 深紫衣衫掠来,划过一片树叶,唐诀的身影显露在姜所愿的眼前。 他冲着炎天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继续穿梭在整片城中。 “还是没发现吗?”姜所愿轻叹。 “那个年轻人呢?”人群之中,那位面色凶狠的老人,听着身边中年人的声音,嗤之以鼻,迁出一个奸笑。 “还是没有找到炎天乐吗?”慕司恒见到白绸,只觉大事不妙,他们刚经过树林,恰好看见一群军官模样之人正在全程搜捕着什么。 炎天乐这个名字一瞬间映在他的脑海之中,“看来还是没有阻止的了吗?” 听那群人说,的确在追捕一位手握“麒麟剑”的年轻人。 他跟随者人群直直冲到了最前方,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师兄,阿乐他该不会……”所愿整个人掩面而立,肩膀不住的颤抖。声音幽幽,凄凉。 “不会的,阿愿,阿乐的名向来是大的很。” 从刚才开始,整个松州就充满了马蹄的声音,整个刺史府所在的之初街上霎时间灯火通明。 喊杀声震天动地,剑气翻涌,能引得这般声势的除了炎天乐这松州城中还会有谁。 树林中,玄衣少年,一面背着炎天乐的命天剑,一面双手紧握着笔剑,眺望着四周,偶尔踩到一个树枝,发出声响,都会将他吓得激灵。 炎天乐只觉得自己冷的很,身上冰凉一片,可能是被大雨浇的吧,但是这劫后余生的感觉,还是能让他保持着足够的清醒。 他隐约听见身边的司空今语看着前方探路的大哥,小声嘟囔了一句:“胆小鬼!” 炎天乐不禁想笑,可一笑就会牵动身上的伤口,疼痛之感瞬间直冲心灵,他仔细衡量了一番,发现此等丢了西瓜拣芝麻的买卖,实在是不划算的很,所以干脆忍住了。 “炎天乐,你们会变成这幅样子?”司空今语羽蓝色的衣衫早一被炎天乐的血迹染的斑驳,蓝色于红色交织在一起,混着汗水,竟让衣衫出乎意料的好看。 炎天乐苦笑一声,看到一把快剑直冲他而来。 “抓住他!” “留活口!” 邢界的声音伴着众人的叫嚷,在整个黑夜里回响,炎天乐的身后,无数的利箭想他射来。 他只能闪躲,但面前的快剑却是避无可避。 自己在屋顶上,如若下去,下到刺史府中,那只能是死路一条,可是如果自己不下去,这快剑定会穿喉而过,难不成自己重要命丧松州? 他想着这觉得手中的命天剑重极了,每挥动一次,都要耗费全身的力气。 他牙齿一咬,整个人一跃而起,快剑的剑气瞬间席卷而来,炎天乐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一阵翻涌,冰凉的很。 整个人只一瞬间自苍穹摇摇而坠。 他回眸,整个人不由得怔在了原地,“这就是三皇子吗?” 那人一身朱砂红衣,看着同炎天乐的身形别无二致,虽有黑纱遮面,看不清容颜,但炎天乐知道,他在笑,笑的可怕,笑的猖狂,那眼中好似有一道激光要将炎天乐生吞活剥了才好! 身旁利箭的破风声,喊杀人,震天动地,这无数的武器都只为了杀他一人,炎天乐知道,突围出去,才是自己活命的不二法门。 但眼下,他的胸口疼的厉害,那邢界走到他的身前,猛的将插在他胸口的剑拔了出来,血迹翻涌,炎天乐整个人只能拄着剑站在屋顶上。 “现在是刀俎鱼肉,你逃不掉的!” “自投罗网,是我的错!但是,你们真的能抓到我吗?” 炎天乐说着,一只手摸向自己的衣襟,口袋里的暗器早已被掷了出去,他摸了半晌,才终于摸到了一颗药丸。 “还记得师姐说过,这叫百毒散,若是中毒之人服下,定会有奇效,可是如果是散入空气之中呢?” 炎天乐想着,他现在只能放手一搏,他大喝一声:“看黄金!” 整个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命天剑整个拔剑而起,另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药丸抛向空中。 “成了!”炎天乐的眼神变得澄明,师姐可是毒医,何为毒医,那就是以毒医人,“给小爷死!” 命天剑的剑气瞬间翻涌而出,直冲向空中的药丸。 可是随之而来的,不是浓浓的毒气,是肩膀剧烈的疼痛感。 命天剑直接垂下,血迹只一瞬间,便喷薄在命天剑上。 “到此为止了吧!” 炎天乐想着整个人不由得发出一阵苦笑,那个梦,那个老头,不知为何又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魂归吗?也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再活过来。” 突然之间,一道凛冽的光芒划拨天际,烟雾弥漫在整个刺史府中,那是药丸的味道,为什么? 邢界的惨叫声传来,浓厚的内力将炎天乐包裹住,让他好受了几分,恍惚间,独步天下的剑法在烟雾之中缭绕,又是剑仙? 炎天乐想着,望见邢界的头颅远远的滚来,神情惊恐,脖颈上的伤口干净利落,竟显得他整个人依旧栩栩如生。 炎天乐一阵后怕,此时不跑更待何时,突然身后一阵刺痛,一根银针飞来,刺中了炎天乐穴位,让他不断流失的内力重新聚拢起来。 烟雾之中,黑夜之上,炎天乐终于跑了出去。 炎天乐被司空今语架着,手中握着那根银针,只觉得奇妙的很,到底是谁,将自己救了出来? 大雨总算是停了,乌云也散了开来,星星大亮,三人终于是看到了松州的街道,看到了远处的师姐。 可就在此时,身后的犬吠声大作。 “那里有人!” 只猎犬冲出来的一瞬间,马蹄声便用从远处传来。 炎天乐看着身后的恶犬,气得直骂娘:“总有一天,我要吃烤全狗!” 天命篇 第五十六章 松州大乱(八)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恶犬一只,身若半人,口若血盆,眼若铜铃,毛发竖立,口涎乱飞,转弯之时带起万般泥土。 这恶犬一路奔波,自松州到逍遥阁,再至松州,只为尝上一口炎天乐。 “阿乐,坚持住,阿愿姑娘他们就在前面了!”司空今语拉着炎天乐的手腕,只觉得炎天乐整个人十分冰冷,呼吸逐渐微弱。 炎天乐没有应声,身后的恶犬龇牙咧嘴,周围马蹄声大作,前方探路的玄衣少年几次踏进泥坑,摔倒再爬起。 炎天乐眼眸一转,深吸一口气,突然,他猛地甩手,甩开司空今语,将她甩向那少年。 “离我远点!不要过去那边,往右跑。” 话落炎天乐忍着疼痛,转身望着恶犬,看着追兵,恰有千军万马吾往矣的将门之风。 他右手握住命天剑,血液顺着剑箍,剑穗流淌而下。 只一瞬,命天剑变得血红,剑气充斥在整座树林之中,天空大亮,司空今语同玄衣少年再无法向炎天乐迈进半步,只能向着树林右侧跑去。 “呜汪汪汪汪!!” “在那呢!快上!” 一剑破山而出,剑气所过,血气翻涌,那条恶犬瞬间息了神气,呜呜两声,舔舐了身上烧焦的毛发,狼狈离去,这速度对比唐诀的轻功白云上竟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人犬自是不同,炎天乐同他们都清楚的很,这是炎天乐的巅峰之剑亦是最后一剑。 光芒消散,炎天乐果真听见领头之人大喊:“给我上!今日定用他的鲜血祭奠我们的弟兄!” 马蹄轻踏,将泥水溅起,泛出泥土的清香。 炎天乐整个人强撑着自己站在人群中央,眼神坚毅,没有半分退缩。 “怎么不跑了?” “还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吧!” “对了,你现在一剑都使不出来了吧。” 炎天乐轻笑。 “我实在是搞不懂,堂堂松州守城校尉为什么会将松州搞成这样。” 见那校尉半晌说不出话来,炎天乐仰天大笑,“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炎天乐伸出右手,直指夜空:“看这月亮,雨后何其晰也,然竟有星光妄想夺其光辉。可他们不知,这月光亦是日光!” 听得此话,那校尉脸色瞬间大变,两脚一夹,架马向着炎天乐冲来:“宵小小儿,休的胡言!” 看着大刀,锋芒,炎天乐想反抗,但是浑身寒冷无比。 在刀锋划来的那一刻,林间风中大作,一把碧色的长剑,一剑飞出。 一身竹衣直掠到人群之中,立在炎天乐面前,活脱脱一副君子模样,早已没了先前的狼狈。 “大师兄,我就知道你在。”炎天乐终于送了口气。 剑气消散,但校尉的手依旧颤抖:他架马向后两步,质问道;“听风见竹衣,公子迎风立。逍遥阁之人,参与我这松州事做什么?” “松州事?”听风剑带起蔚蓝剑光,在夜空中挥舞一周,重新回到慕司恒手中。 看的身后的那群追兵一个个低下头,生怕用自己的人头,生祭了听风剑。 “追杀刺客,是我分内之事,东承国不想于逍遥阁为敌,还请你让开!” “逍遥阁?”突然,叶落一片,不知何时慕司恒脸上多了一袭面纱,“谁说我是逍遥阁之人?” 说罢,猛的握住听风剑,剑气翻涌,变招置敌。 在包围之中,在刀光之中,慕司恒的身体如流云一般,如清风拂杨柳。 身体一缩,一刀避过,远处,银针飞出,射进追兵身体,脊柱,肩甲,头颅,往往是不闻其声,不见血迹,就翻身下马,倒在了地上。 笛声大作,吹的满城哀伤,恰似这战乱时节,民不聊生。 “我先带阿乐走,你趁早脱身。”师姐手握玉笛,白衣掠过,没有沾染到本分泥土。 她一个转身将阿乐捞起,一阵烟雾在慕司恒身边散开。 “砰!” 醉将晋上房的窗子大开! 白衣直翻进来,一把将阿乐按在床上:“阿唐说的对,就应该将你的腿打断。” 转头又看见炎天乐委屈的神色,看他虚弱的模样,甚是心疼,轻叹了一口气:“解酒药交出来。” “吃完了,嘿嘿嘿!” “你这小鬼!” 师姐说完此话,一根银针正中靶心,正中炎天乐额头。 炎天乐瞬间觉得身体一虚,倒在了床上。 慕司恒听风剑猛的甩动,血液滴落,滴在水坑中,发出嘀嗒声响。 “慕司恒,你等着!” 地下三三两两倒下呻吟,松州城防校尉早已带着架马跑出去老远,只远远留下这一句话。 慕司恒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到不是说慕司恒八品只能对阵守城校尉有多么逆天,而是姜所愿同慕司恒的配合实在是太好了。 如果炎天乐在这里,亦或是慕司恒两人在现代,定会为他们安一个最佳搭档的头衔。 姜所愿来时,带起一阵白烟,白烟亦是毒气,毒医谷虽从不用毒杀人,但用毒自卫确是可以的。 慕司恒面巾遮面,正对这毒气有防护之效,白雾之中这群士兵,有谁能挡得住听风剑,风一过,顿时一片惊恐,根本无心抵抗,慕司恒成为剑仙只怕是指日可待。 “阿唐为什么还没回来?”距离几人分开行动已经过了三个时辰了。 白绸现,情况变! 在白绸的情况下几人应半个时辰回合一次,亦或是留个记号。 可如今眼看天就要曚曚亮了,却也不见唐诀,怎能不担心呢。 “阿愿师姐,嗝!别担心,老唐命,嗝!大,大师兄也去找了,指定死不了。”炎天乐被强灌了四碗汤药,现下撑的很,却因为灌得太猛,一直打嗝,每每嗝起,他的嘴里都满是药味,苦的他眉头紧皱。 “师姐,你下次能不能放两个蜜饯在里面,或者做成,嗝!药丸,这样太苦,还费劲!” 姜所愿撅起小嘴,装作满脸愠色:“挑三拣四的下次就要你死外面才好!” “师兄,幸得你来了,不然我真的要命丧于此了。” 唐诀整个人靠在墙壁上,大口喘息着。 慕司恒手握听风剑,站在巷口,警惕的望着四周。 他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唐诀这幅模样了。记得上一次还是他在来到逍遥阁的前两年,方才不过七岁。那时朔天师尊说,唐诀心思过重,因此干脆利落的将他丢进了葬千山让他好好磨炼心性,什么时候豁出去求助了,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不然就死里面好了。 整整七日,唐诀就真的没有一点声息,还是慕司恒去求了南宫朔才获得许可,前去帮他,那是唐诀,慕司恒真正成为伙伴的契机,也是唐诀第一次唤慕司恒师兄。 因此在江湖之中,大家总说唐诀才是逍遥阁中最为冷静的一个,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总是喜怒不行于色的典型代表。但自从炎天乐来到逍遥阁之后,才算是将唐诀的怼人技能激发出来,虽不是什么好话,但总算比之前多说了不少。 “没想到会有这多势力!”慕司恒惊叹道。 唐诀这一路上,共遇到了四波杀手,之前的碎星堂,之后的刺史府难民,不知道的一群人,还有西陵国! 唐诀前几次都堪堪避过,只是这碎星堂的那位实在是难缠得很。 “虽说,我们早就料到醉将晋的难民之中有不少都是奸人,但实在没想到,那位白发人竟出身碎星堂。”唐诀想想只觉得一阵后怕,腰间挂着一排人头,嘴角血迹直流,还时不时地直接将肉块丢进嘴里咀嚼,那丢了三根手指的右手,当真可怕。 慕司恒点头,其实这人早在慕司恒做卧底时就留意了,手法极为残忍,干净利落,一看就不是匹夫之辈,到像是江湖之人。 为此他还特意去试探了一番那人的武功,却还是落入了陷阱之中。 “对了,尉迟铭枫是什么人?” 慕司恒突然问道,在他赶来之时,便遥遥听见了这个名字。 唐诀神情冷淡:“还记得西陵国的杀手吗?” 见慕司恒点头,唐诀继续说道:“那其实不是过来杀我的,而是杀尉迟铭枫。听那群杀手说,他是西陵国丞相尉迟叔的四子,他们杀他,是为了拿到一把绝世武器,笔剑安天下!” “也就是说,尉迟铭枫现在也在松州城中。”慕司恒大惊,松州事发突然,如今这般局势,当真是大乱斗呀,就连慕司恒都很难缕清。 “你没发现什么踪迹吗?”唐诀问道,毕竟慕司恒一直在难民之中,而尉迟铭枫一路东逃,这才是真实的难民。 慕司恒再三思索,好似是有这么一道身影,他赶紧说道:“阿乐定是知道的,我们先走再说!” “尉迟铭枫是谁?” 两人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醉将晋,见到炎天乐的状态好了不少,才放下心来。 却不想得到了一句这样的回答。 “一个一身玄衣的少年。” “玄衣少年?”炎天乐回想着,好像是有一位颤颤巍巍,胆小如鼠,将乌鸦当成杀手,最后还将自己救了的少年,“玄衣少年我知道,可是我没问他叫啥呀。” “为何不问?” “师兄,讲道理,我都要死了,还得留着最后的力气说遗言呢!不过……”炎天乐话音一转,眼中尽是笃定,“我知道有一个人知道!” 天命篇 第五十七章 松州巨变(九)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阿乐,伤好了?做什么去?”姜所愿一把将炎天乐抓住,按在床上说道。 “不是要找尉迟铭枫那小子吗?”炎天乐盘腿而坐,伸出手指向对面的通判府,一脸骄傲:“司空姐姐知道呀,我叫他们一起跑的。” 说罢,赶紧又爬了起来,打算翻窗而出。 就在此时晋上房的大门被一柄长勺猛的推开。 吓得姜所愿直接松开了拉住炎天乐的手。 “前辈,发生什么事了?” 慕司恒也被吓得一怔,忙问道。 董回眼神向身后一瞟,长勺之后,一位少年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来。 炎天乐双手扒在窗沿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在看到少年的那一刻,他眼眸大亮。 “玄衣!少年!这不就自投罗网了吗!” 那少年小心翼翼的坐在床边,见阿愿师姐递上一杯热茶,赶紧站起身来,弯身颔首,双手接过。 “这哥们儿,我不是叫你跑了吗?咋又跑回来了?”炎天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爬了上来,见到那少年,赶忙问道。 眸光流转在少年身上,炎天乐将他来回打量了几遍,发现他除了有些悲惨虚弱外好的很,不禁暗喜,自己为他指了条明路。 “小生,西陵国丞……小生尉迟铭枫!三生有幸得以见到逍遥阁的各位英雄。”说罢,整个人站立起来,拱手至眉,推手躬身,想着各位行了一个标准的作揖礼。 一礼过后,整个人转向炎天乐,嘴角微扬,九十度躬身,再致一礼:“感谢小兄弟救命之恩!” 炎天乐一脸惊叹,赶忙摆摆手,小脸一红,向前两步,抓住尉迟铭枫的双手,狠狠地上下摇动,语气中满是激动:“身在江湖,都是兄弟,有困难自是要互相帮助的,千万不要客气,不要见外哈!” 听得这话,不知怎么的,炎天乐竟看见尉迟铭枫的眼里翻出来泪珠。 炎天乐深表同情,重重的点了点头,双手猛的拍上尉迟铭枫肩膀,反手将他拥入怀中,只可惜这少年看起来足有十六七岁,整整比炎天乐高了一头。 可还是被炎天乐突如其来的拥抱温暖的一塌糊涂,抽涕着,良久说不出话来。 还是慕司恒,拍了拍炎天乐的肩膀,才让这俩兄弟分开来。 “在下逍遥阁慕司恒。” “逍遥阁一门,唐诀。” “逍遥阁二门,姜所愿。” 炎天乐猛的推开他,一脸的认真之象:“小爷我,逍遥阁炎天乐,炎热的炎,天天快乐的乐!以后有事别害怕,小爷罩着你!” “在下有一疑问,敢问公子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慕司恒挥手,端起一杯茶水,递到尉迟铭枫手中。 茶水独有的温暖感觉,令尉迟铭枫感觉浑身上下一身轻松。 “在树林之时,见公子一身竹衣,便联想到那句江湖上有名的听风见竹衣,公子迎风立。又在无意间听校尉说到逍遥阁大弟子。而在这松州城中,唯一与逍遥阁有联系的便是江家家主江子晋的醉将晋了。”他继续说道:“所以就前来此处碰碰运气。” 说这话时,尉迟铭枫整个人神采飞扬,完全没了那副难民的胆小模样,不禁令几人感叹,这才是真正的宰辅之风。 “此等风采,恰是小爷我欣赏的,没事到了这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吧。” 听了炎天乐的话,尉迟铭枫眼中一阵感激:“其实我还真有一事……” 还没等尉迟铭枫说完,炎天乐便抢白道:“说过了不用多谢了” 炎天乐还要继续说下去,可转眼望见了唐诀手中的小箭,吓得生生将之后的话吞了回去。 唐诀倒是没有心情同他们这般闲聊,他抬眼看向慕司恒,慕司恒立刻心领神会。 “所以那群西陵国的杀手是来杀你的?” 尉迟铭枫点头,他的手轻轻擦过身上的包裹,轻拂过包裹中的木盒,思虑再三,轻叹了一口气。 “相信大家多少听说了,我今日来要说的也正是此事,所以便不瞒大家了。” 随着天边泛起光亮,一个触目惊心的故事出现在大家眼前。 尉迟铭枫,本是西陵国丞相尉迟叔最小的儿子,出生之时,恰逢祥云降世,被西陵国一位十分又名的道士称为奇子定有奇遇也。 自小便时西陵国出了名的天才,琴棋书画,论道兵法,诗词歌赋,除了骑射武功之外,简直样样精通。 与其父亲共论朝政多年,不过垂髫之年便被称之为宰辅之才,未来定会在官场庙堂之上有一笔不小的成就,定能辅佐君王成为一代明君,十五岁时做太子伴读,更被预料为西陵开国以来的第一丞相,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 只不过尉迟铭枫的道路虽然光明一片,但西陵国皇室却不然,太子才华平庸,且过于仁慈,对于野心勃勃想要一统天下的西陵国来说,并不是最为合适的人选,但作为丞相,尉迟家奉皇命只忠于太子一人。 一是,西陵国的皇帝对尉迟家有知遇之恩,尉迟家族三代宰辅不衰靠的就是忠诚二字。 二是,丞相尉迟叔以为,近几年西陵国的野心实在是过重了,虽说几位皇子为了争夺皇位都渴望建功立业,但长此以往对于西陵国的财力,物力,民心都不是好现象。在此等情况下,太子仁人之心,休养生息,不正是最合适的君王吗! 但七皇子一党却并不这么想,七皇子是西陵国皇帝众多皇子之中最想他的一位,尤其是心境,一统疆土,统一天下,野心勃勃。 七皇子看不过太子已经很多年了,最近皇帝病重,七皇子强行夺了太子的监国之权,竟私交党羽有造反的趋势。 为此尉迟家当之无愧的成为了第一个被卷入潮流的官员。 可能是怜惜尉迟家的才气,七皇子亲自来讨教监国之事,却被尉迟叔一句“怎可与束子同谋”怼了回去,三月之后,尉迟家便被匆匆扣了个结交党羽,意图谋反之名,下令满门抄斩。 不知为何这帽子扣的十足,谋反对于尉迟家来说简直就成为了一个板上钉钉的事实,辨无可辨。 皇帝也被这七皇子随便找了个理由软禁起来,当朝大臣一见大局将定,干脆一边倒的站在了七皇子一侧,针对起尉迟家来。 可就在尉迟家即将翻盘的前一晚,一群杀手突然闯了进来,将大门封死,云梯围墙,烧杀抢掠,活生生的将尉迟家围死在里面,尉迟铭枫被父亲推到井中,那井不深,但有水,半截处更是有一个仅能少年通过的密道,尉迟铭枫这才得以保存。 但他也十分不幸的看见了自己的亲人被灭门的惨案。 尉迟家有两把传世笔剑,被称为稳定朝局的利器,一把笔剑有安天下只能,名曰圣贤书,另一把笔剑名曰定乾坤,可平天下万事。 可尉迟铭枫只拿到了安天下,至于定乾坤则是落入了七皇子手中。 令尉迟铭枫悲痛万分的是,正是那把定乾坤夺取了他父母亲族的性命,而自己手握安天下却护不了一家的平安。 尉迟铭枫说着,泪水滴落而下,流进他的嘴里,滴在圣贤书上。 炎天乐也满脸的悲愤之状,师姐的眼神不住的看着窗外泛起的白光。 唐诀和慕司恒只是静静地听着。听着庙堂的复杂,庙堂的汹涌。 鸡鸣提起,松州又热闹了起来,这是这热闹同尉迟铭枫又有何关系,他一路东逃,逃过无数追兵,手中唯一的信物就是这柄安天下,索性遇见了炎天乐等人,才算是找到了伙伴。 几人相看一眼不知道怎么安慰尉迟铭枫才好。还是炎天乐率先抱着尉迟铭枫一副抱头痛哭,生无可恋的模样,哭的大家一阵烦躁。 将炎天乐按在床上,几人谈起正事来:“也就是说西陵国只想杀你是吗?” 尉迟铭枫刚要说些什么,突然他瞳孔猛缩,拍桌而起,猛的穿过炎天乐几人,直奔窗外,嘴里不停念叨着:“遭了,遭了!” “什么遭了?” 尉迟铭枫此刻急得就像等待小解的内急之人,看着窗外直跳脚。 “今日还有一群难民来此,此刻怕是已经进城了。” 此话说完,他又带给大家一个更为劲爆的消息,其实松州之人之所以变成如今这般,除了东承国之外,还有西陵国。 也就是说,在东承国中,有人正在暗地里沟通西陵国! 炎天乐,慕司恒,唐诀一瞬间看向窗外,看着通判府,这觉得这情节和尉迟铭枫方才说的故事有些相似。 此时此刻的松州,要说不反的,矛头所向的只有一家。 松州通判,司空正! 城门大开,难民蜂蛹而上!没有丝毫的阻拦,本就撩撩几人的集市一瞬间人满为患,菜叶鸡蛋,木头,车轮散落一地,老人,妇人孩童的啼哭声此起彼伏。 “小姐,现在根本没有办法救助这么多人了!况且根本分不清哪些是叛军,哪些是难民!” 司空今语眉头紧皱,她何尝不知,可是这松州已经经不起摧残了。 她整个人立在门前,广袖一挥,刚要下令,身后一个妇人的声音幽幽传来:“来人,将大小姐拖下去!” 天命篇 第五十八章 松州巨变(十)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你们做什么?快将小姐放开!”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违抗夫人的命令?快点将小姐拉下去!” “我看谁敢!”司空今语长袖一挥,大喝一声,猛地将身边拉扯她的人震出去。 她将被拉下的衣衫正好,转过身来,目光如炬,紧盯着台阶上的女子。 那夫人一身赭石色,肃立在那里,手持一把纨扇,却没有半分的淑女之色。 “跪下!”那妇人大吼一声,吓得身旁的奴婢小厮不禁一抖。 看着司空今语对自己没有半分惧色,她轻笑一声,一步一摇走下台阶。 “堂堂司空家大小姐,竟然暗中通敌,你忘了你父亲平日对你的教导了吗?”那女子说着,猛的抬起手来,二话不说直接扇向司空今语。 少女身旁的婢女一阵心惊,直接冲着夫人扑上去,想将她扑倒。 但还未等她碰到那妇人,便抢先一步被人推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小姐!”紫倾作为司空今语的婢女,怎能看小姐受到如此伤害。 幸好,司空今语眼疾手快,伸出右手,猛的将夫人的手腕握住! 可是夫人的手指还是将司空今语的脸划了道伤口,鲜血直流下来,看的紫倾一阵心疼。 司空今语眼中含泪,眼神决绝,死命的盯着那妇人,看的妇人竟感觉心中一阵发寒! “怎么你还要打我?”妇人的手被握的生疼,她大喊着,想要甩开司空今语,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死死钳住,不可撼动半分! “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赶快将这疯女人拉开。” 此话落,妇人身旁的小厮奴婢立刻反应过来,冲了上去,一把将司空今语推在墙上,撞的她一阵闷哼。 “这小贱坯子!来人,上家法!”妇人猛的将纨扇扔在地上!大袖一挥,说道。 就在此时,惨叫声生生不绝。 一位玄衣少年率先抬脚踏进院内,大喊一声:“成何体统!” 炎天乐随后一个翻身,将命天剑背在身后,望了眼地上的人,脚步流转,回到了几人身边。 姜所愿率先迎了上去,玉笋抚上姜所愿的脸颊。 “你们这是在做甚?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尉迟铭枫手握笔剑,将司空今语护住身后,看的炎天乐几人一阵诧异。 突见五位陌生人围了上来,妇人满脸惊恐,一把夺过身旁人手中的长棍,指的慕司恒五人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怎敢擅闯通判府!” 炎天乐轻笑一声,刚要开口,却见妇人身边的人冲着她耳语。 “你们是逍遥阁的人?” 这话说的炎天乐眉头一皱,赶紧缩回来,想着慕司恒问道:“我们现在这么有名的吗?我不是带面纱了吗?” 慕司恒一脸无奈:“阿乐你就差自报家门了。” 炎天乐一听索性破罐子破摔,走到妇人面前,命天剑一甩,将面纱挑开:“这无关逍遥阁,小爷我炎天乐就是爱多管闲事!”他话音一转:“今日这事,小爷我非管不可了!” “好呀!好呀!这还有没有王法了?通敌不成,竟将贼人带到府中来了……” 她还要往下说下去,忽听见门前的集市上,一阵惨叫,刀剑夺命声,声声不绝。 门口守门的小厮也在一瞬间丢了性命,血迹洒在门前的石狮子上,那妇人竟就这样偷偷的带人溜走了。 “司空小姐,你没事吧?”尉迟铭枫见司空今语眼中含泪,却丝毫没有下坠之状,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双手在口袋中一阵摸索,半晌,才双手递过一条手帕来。 炎天乐回头,见那妇人早已离去,他嘀咕一声:“那女的谁呀?” 司空今语的声音幽幽传来,没有半分委屈,情绪,这话就像是在说一位陌生人:“司空夫人,司空大人的正室嫡妻。” 门口的喊杀声又大了几分,不断有人涌进府中,定睛一看果真是一副难民的模样! “这是今天进城的难民吧。兄弟们操家伙!” 炎天乐说罢,大喊一声,率先拔出命天剑走了出去! 冲进人群之中。 身后司空今语不住的提醒:“一定要分清哪个是难民,哪个是叛军!” 炎天乐应声:“放心吧!绝不误杀一位!绝不放过一个!” 说罢,与唐诀交换了一个眼神,猛的冲进人群之中! “来这里,来这里,那位妇人!” “快点!保护那孩子!” “前面的人,小心点!” “老唐师兄,那群人向你那边去了!” 人群之中,剑光,喊声,杀生不断交替。 不断有难民看见此处有生的希望,一股脑的涌了进来。 “司空小姐,你小心。这交给我,我来吧!” 尉迟铭枫说着将司空今语手中的孩子接过,帮他包扎起伤口来。 时不时来的帮助,恰到好处,令捉襟见肘的司空今语一瞬间轻松了许多。 尉迟铭枫看着那些孩子,嘴里不断地说着安慰的话语,声音何其柔和,笑容感染着大家,此时的他就像是有光芒照应在他的脸上,无比的吸引人。 前方的战斗还在继续,前方的几人在奋力的杀敌,偶尔有几位有些轻功皮毛的贼人越墙而入,即是尉迟铭枫在害怕他也会果断的拔出腰间的笔剑,将司空今语护住身后,及时的出言提醒几人。 整整两盏茶的功夫,这个通判府中没有半个人受伤。 司空今语将姜所愿递过的药拿了出来,紫倾见到,赶紧接过,冲着小姐憨憨一笑:“看着尉迟公子,还真是会为小姐着想呢。” 说着,她将药膏轻轻的敷在司空今语脸上,剧烈的疼痛感,刺痛感,引得司空今语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抬眸发觉前方尉迟铭枫正在看着自己,她低眸一笑,却发现尉迟铭枫早已红着脸转过了头。 司空今语这一生看似无比幸福,被整个松州人尊敬爱戴,但她的身世又是谁能够知道的? 司空今语乃是通判府中的大小姐,年少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简直有一个终人羡慕的童年,父母和睦,家庭友善,是天生下来的小公主。 可是突然有一天她发觉母亲再也抱不动自己了,总是咳嗽,也不再陪自己出去玩。 她原本很是高兴,因为周围的院子里正是妇人又有了孩子,才会变得体虚。她以为是自己的母亲又有了一个孩子,自己终于有兄弟姐妹了。 她甚至默默地在私下将自己最喜欢的玩物珍藏起来,等着和即将降世的弟弟妹妹一同玩耍。 但是好景不长,她在后院玩耍时,偶然听见什么肺痨,什么疾病的话。 她本是不懂得,还是跑来找自己的母亲。 可终于有一天,那天正下着大雨,雨水仿佛针扎一般捶打在地上,捶打在院子的白绸上,捶打在母亲亲手种的桃树上,也捶打在她的脸上。 从那之后她再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再没听过自己的母亲说过一句话。 她跑去问父亲,父亲只是说母亲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她便学着母亲的样子,整日蹲着桃树下,收集飘落而下的桃花,一片一片,一朵一朵,她相信只要自己将桃花全都收集起来,母亲就会回来。 可是直到一年中秋,桃子熟了,满园的桃香。 满院的红绸,应着桃花,煞是好看。 听说父亲带回来了一个女人。 “娘亲终于回来了!”她双手捧着满园的桃子,一路上磕磕绊绊,不知摔了几跤,可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母亲回来了,我要去接她。 父亲的院子里,果真一个女人一身嫁衣,身材窈窕,她眼神一亮,二话不说直接踏了进去! 可就在她迈进房门的那一刻,桃子掉在了地上,掉在红绸上。 “你不是我的娘钱!你是谁!我的娘亲哪里去了?你将我的母亲还回来!” 听紫倾说,她那日看着那女子只是哭,抱着桃子,躺在桃树下,只是哭。 哪一天她才知道自己的母亲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紫倾说夫人会在天上看着她,但是她不信,因为自己再也见不到母亲了。 父亲大婚了,因为父亲爱民如子,乃是一代纯臣,为了松州城甚至放弃了升官的机会。 那一日松州热闹无比,除了桃花园里。 也是自那日起,她发现自己的继母总是克扣自己,克扣自己的女使。 动辄打骂,侮辱,也是自那日起,父亲的性格大变,只一味在朝堂上周旋,很少来见自己。 不过多久自己真的有了几个弟弟妹妹,可那也是来欺负自己的,他们占了自己院子,强了母亲的嫁妆,将她逼入如此境地。 她想着这些,不禁有些出神,完全没有听见身边人唤自己,也没有看到尉迟铭枫眼中的担忧。 马蹄阵阵,风声猎猎,带起万般尘土。 “松州守城校尉。”慕司恒小声说道。 果真,那守城校尉的伤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翻身下马,满脸神气。 他大退一步,微微躬身,身后的马车上,一位身着官服的大人,蹒跚着走了下了。 “通判何在?还不赶快出来迎接刺史大人!” 天命篇 第五十九章 松州巨变(十一)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小姐,柳刺史真的来了。”紫倾急切在司空今语的身旁踱步起来:“我们现在如何是好呀?” 尉迟铭枫走上前去:“怎么,司空小姐也料到了刺史会来?” 早在尉迟铭枫带领众人冲进通判府的时候,他便对大家说,庙堂官场可是“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早达笑弹冠”的虎狼窝。 现在松州所经历的事情恰是他所经历过的,如今松州从校尉到刺史,哪个不是听命与三皇子的命令要整顿,要联合着西陵国,以及难民进行造反。 像通判这种闭门不出,不反不护,只求无愧于心的官员,定会如同尉迟家一般成为众矢之的,最终的结果大抵只有两个,一是拉拢,另一个便是打压了。至于打压,那方法了就多了,轻则弹劾罢官,重则抄家灭门,但现如今看来,弹劾罢官多半是不能够了。 现在松州城进来容易,想出去,那可是比登天还难,外面怕根本不知道松州有如此的暴乱吧。 “我们见机行事吧。”司空今语听了紫倾的话,摇了摇头,虽然说她知道这一天迟早回来,但该如何做,她还是不知道的。 “还记得先前那妇人说的吗?”慕司恒手握听风剑立在一旁。 炎天乐掠身回来:“当然记得了,她说司空姐姐通敌!” 话音刚落,见慕司恒,尉迟铭枫一同点头,炎天乐只一瞬间茅塞顿开! “司空正!你给我出来,看见刺史来了,还不前来迎接吗!”校尉站在门口大喊着,一挥手命一众士兵大步走了进去,活生生就是一副抄家的模样! 司空夫人,站在厅前,看着这来势汹汹的气势,吓得直打颤。 “老人,我们该如何是好呀!” 在她身边帷帐之后,一位身着官服,头戴官帽的男子挺立在那里,铁面刚正,一脸的严阵之势:“看来如今松州的祸乱是逃不掉了!” 话落,他唤了小厮,护院,广袖一挥,大步走到厅前! “不知刺史大人前来下官之处,有什么训示!” “训示!司空正刺史大人今日前来就是来正一正你的家风!” 落座其上的刺史一听这话,赶忙摆手,将端着的茶杯放下,一脸的和蔼之状:“你这是做什么?咱们都是同僚,都是纯臣,何必如此刀剑相向呢,司空老弟快快请坐。”说罢,将茶杯端起,一饮而尽,“嗯,当真好茶!” 谁料,司空正冷笑一声:“纯臣?下官不知这个臣字应该如何写呀?” 还未等刺史作声,那校尉一身铠甲率先操起大刀,猛地砍向地面,吓得司空夫人呼出了声。 “欸,这臣字有很多种写法忠君为臣,忠君也是臣!我们都是为人臣下的。” “你看看你看看,这刺史大腹便便,油光锃亮,打眼一瞅,就知道这人是个反派,这校尉也是一看就是反派忠实狗好伙伴!”炎天乐几人趴在房顶,通过屋顶上的气窗观察起厅上的几人,吐槽道。 “可如若君不同,又当如何!”司空正转身,正襟危坐在官位上。 柳刺史一听这话,面色大变,对着司空正,扑哧一笑:“听说令嫒勾结敌军,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司空大人的意思呀?” 校尉大手一挥:“传三殿下旨意!松州通判司空正私下结党,残害百姓,私通敌国,按东承国历法当斩!” “不过念在这么多年来对松州有功,殿下亲许,可以饶你们一命!” “呵!三殿下?狗屁三殿下!”通判一把将案桌上的剑握在手中,剑出鞘发出铮的一声巨响!“正松州?这乌烟瘴气,局势混乱的松州到底有什么可正?绕我一命,松州这般我本就难辞其咎,有能耐就自己来拿!” 拔剑声肆起,整个厅上一片肃杀! “通敌,害民!”司空今语双拳紧握,眼中含泪:“简直是无稽之言!” 尉迟铭枫眸光流转,正欲说话,只听扑通一声,他们一转头发现自己的伙伴早已跳进了厅堂之内! “板荡纯臣有如此,流芳千古更无前。”炎天乐独有的少年音回响在正厅之中,吓得刺史猛地战起身来! 炎天乐命天剑长剑一挥,剑气充斥而起! “我父亲何曾有过这般行为,你们放任流民,放任叛军,视松州十几万人于不顾,才是大逆不道之行!”司空今语砰的一声踹开正厅的大门,大喊道。 那校尉正欲说话,却被炎天乐一剑制止。 “少废话!通判大人我来助你!”命天剑之上,麒麟图案光芒大放,照应在守城校尉的铠甲上!折射在正厅之中!“校尉大人,你这伤好了?” “炎天乐!”校尉大惊,不由得向着厅外退了两步!他大刀一挥,指着通判大喊:“胆敢私留刺客?还说不是通敌!” 门外尉迟铭枫不禁扶额,这下不就将罪名落实了吗! 谁料炎天乐向前一步,向两人递了一个请放心的眼神:“原来尉迟那小子说的没错,这罪名真的是乱扣的!”命天剑猛地一震,红衣红绸猎猎而起:“所以所谓的通敌就是说我呗。” “呵!”炎天乐冷笑一声:“这三殿下果真是天命之人,一代惊世之才!那好,小爷我就告诉各位了,敌不两立,打得!杀得!” “师兄,那小鬼又闯祸了。”面对来势汹汹的士兵,唐诀轻叹,花开万朵,暗器隐藏其中。 “嗯,不过他说的也不无道理,等尘埃落定后再打吧!”听风剑剑气翻飞,一剑而出,血气翻涌。 松州刺史同校尉一看大事不妙,就这般跑了。 “这真是男子汉呀!怂的一匹,小爷我还没出手呢!”炎天乐敛了剑气,收了剑,看着街上的身影,直摇头。 突然,他只觉身后脖颈一凉,一把长剑抵在了他的脖上。 “父亲!你这是做什么?”司空今语一见大事不妙,直冲进来。 “刺客?” 炎天乐干笑两声:“误会,误会。” “父亲你快点放开他!他曾救了我的性命!” “你们是逍遥阁的人?” 炎天乐点了点头:“此事是我一人之事,无关逍遥阁,只是我无能将师兄师姐们卷进来而已。” “通判大人,我们是为了天下人的安危,无关庙堂,无关官场,只关百姓。”慕司恒一身竹衣,轻立在正厅内。 “炎公子,你说这话,你有底牌?”尉迟铭枫说着,他不禁想起自己,如若当时自己也有一群这样的同伴,是不是就不会被灭门。“这下,就真的要刀剑相向了。” 炎天乐摇了摇头,将师姐做的桃花酥一口咬下,底牌,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底牌,那一剑冰封的人,又是谁? “师姐,你们先休息着,尉迟那小子预料,今晚会有一场硬仗了。我先去外面看看情况!”炎天乐说着,将碗筷放下,去门外换了唐诀回来。 现下的流民已经少了不少了,通判府侧门涌进来的人也没有多少了。 炎天乐抱着剑坐在门框上,半看着天空,刚想着可以将松州事的乱世捋一捋,忽的听见砰的一声。 吓得他赶紧坐起开,一个翻身差点没掉下来。 他向着门口松了口气的女使们点了点头,灿然一笑:“姐姐们不用担心,我这就去看看情况!” 他前脚刚迈出门,又一声巨响传来。 “我的书匣,你为什么将我的书匣扔了?” 一声惊呼,炎天乐轻功蹿上屋檐,看着半城的书卷,不禁感叹:“这真不愧是松州呀,文人骚客,可哪都是呀!” 他想着,又见一群大汉持刀而入,追着那年轻人。 年轻人一身长衫,洁白无瑕,但书匣破碎之时,墨块溅在了他的身上,使得那衣衫如同山水泼墨一般,满是书香。 炎天乐想着怕是难民进城连累了某个书生,正想离开,忽的发现远处一支利箭袭来,寒芒指向正是那书生。 炎天乐一脚轻踏在屋顶上,手一翻,一把小箭出现在他的手上,将寒芒打掉。 身后的大汉一见偷袭不成,干脆走上前来,直操起大刀! 炎天乐一手将全部暗器掷出,悄无声息的料理了一众大汉。 那书生将书卷捡好,抬起头,转过身,发现身前竟站着一位英姿飒爽的小少年。 再看看身后倒地不起的一众大汉,暗暗有些发呆。 炎天乐笑笑,刚欲说话,却听见身后一阵骚动。 “我丢!怎么又来!”身后的叛军不知何时又带着难民冲进了松州,炎天乐一把将那人拽过。 “大叔!别捡了,小心一会命没了!” “你,你我的书匣,我的诗句!” 炎天乐一阵烦躁:“别说话了,我赔给你,我赔给你不行吗!” “你拿什么赔我?” 炎天乐心想,“我这满腹经纶,诗仙,诗圣,诗鬼,诗魔的不知有多少,随便一首都能让你封神!再说了,你的命我都救了,赔给你两首诗还不简单?” 炎天乐想着问道;“这位大叔,在下炎天乐,炎热的炎,天天快乐的快乐,敢问您何名?” “在下,在下唐文。”虽然因为跑步的缘故,导致那人说话有些喘息,但是这个名字炎天乐定然不会听错,他眼眸紧缩。 “叔,你说你叫唐文?可是二十一世纪……”炎天乐转念一想不禁一笑。 “对,在下唐文,诗经唐风的唐,文人的……” 还未等那人说完,炎天乐眼中不禁泛起了泪花,放慢了脚步。 “怎么不跑了?”唐文看着这少年,不禁有些诧异。 炎天乐转过身来,凝视着唐文,展颜一笑,伸出手来:“唐文叔,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炎夏,炎热的炎,夏天的夏!” 天命篇 第六十章 松州巨变(十二)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夕阳流转,转出松州的喧闹,只是这喧闹与往曾经的热闹大相径庭。 晚饭过后,炎天乐同唐诀敛了容貌,悄悄探查了松州,主要探查了一番刺史府与守城军。 不出意料,不论是城门还是刺史府都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这叫炎天乐看了不禁感叹,真是令人讽刺,一国之军不保家卫国,冲锋陷阵,反而卷入庙堂之争,自相残杀! “松州城中,咱们的人有多少?”炎天乐问着,表现出不同往日的威严。 “几百人而已。”说话的这人,名曰边杭,是通判手下最为忠诚的护卫,也是今晚大战中炎天乐一方的一员大将,“正儿八经的守城军都在刺史校尉手下呢。” 一听这话厅上的一位老者,立刻拍桌而起,急得直跳脚:“这可如何是好呀?” 司空今语走上前去,轻轻安抚起老者来,眼神不自觉的望向尉迟铭枫。这两天的事情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她总觉得尉迟铭枫定然是有办法的。 “现在的松州城还是出不去吗?”尉迟铭枫心领神会话音一转问道。 一旁的书生走上前去,轻轻点头:“这就像是个蟹笼,只进的,出不得。” “那总得要试一试才好,司空叔叔。”炎天乐说着,“还要劳烦您派人去看看了。” 此话一出,唐诀清冷的声音在一旁补充道:“小鬼,我也去。” 炎天乐刚要作声,唐诀心领神会一口打断:“只送到城外。” 炎天乐会心一笑,点了点头,有了唐诀还怕出不了松州城吗! 松州通判司空正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有些感动:“松州有了各位少年英雄,才算是有了一线生机,我司空正代表松州一众百姓谢过各位了。”说着,向着炎天乐几人直直的拜了下来。 “父亲!” “前辈!” 司空今语,慕司恒赶紧迎了上去,伸手将他搀扶而起:“司空前辈,您这是做什么?我们能为松州百姓做些什么也是我们的荣幸,您不必如此。” 站在一旁的炎天乐将这一切看来眼里,没有作声,他转头望向宁川街,满眼都是两年前同南易来此的模样,他伸手轻理了一番剑穗,其上的铃铛发出叮当的声响,这一切恰似一片阴云将他笼罩其中,带他走进了庙堂之中。 “炎,天乐?”他的身后,那位书生换了衣衫,理了发冠,清了面容。身长八尺,萧萧肃肃,与之前的气质大相径庭。 虽依旧是一身的书生之气,但飘飘任公子,爽气欲横秋。炎天乐竟在他的眼眸之中看到了唐文叔叔的影子。 “那日,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唐文说着,与炎天乐并立在一起,“现下的松州虽看起来有些混乱,但仔细一想便会发现,我们就如同一个个皮影,都是有人在有条不紊的操控罢了。至于这松州只不过是一座不幸的城池而已。” 炎天乐听着唐文的话,大为震惊,此等惊世之才定是要为人宰辅,登高拜相的,怎能拘泥于如此! 松州只不过是一座不幸的城池,难不成是恰逢松州官员有谋反之心,而自己又恰巧将麒麟血玉丢在此处才如此? “六国平来四海家,相君当代擅才华。唐文叔叔,那您认为我们如今怎么办才好?”炎天乐一诗诵出,对这唐文满腔的敬佩之心。 唐文摇头:“听边杭将军说,公子曾对司空大人说过,板荡纯臣有如此,流芳千古更无前的诗句。” 炎天乐点头:“这话有什么问题吗?” 唐文轻笑一声:“像鄙人这等后生都知道,此时的松州官员,不会有一个人任何人能逃过这场巨变,而司空大人为保全自身则选择闭门不出,弃一城百姓而不顾,试问,如何能称之为一代名臣。” 炎天乐如梦初醒,看着唐文暗暗吃惊,如今的这个书生竟然和那个世界的唐文叔叔一样,推理起案件来有条不紊,总能一句道破关键。 “炎公子。”唐文凑在炎天乐的耳边轻声说道,“不知在下应该唤你阿乐,还是唤你阿夏亦或是……” 还未等唐文说完,炎天乐一句笑声,打断了他的问题:“如你所想,我姓炎,字天乐,但是唐文叔叔,松州的那个坏蛋可不是我,我叫炎夏,自始自终都是,从未变过。” 唐文听着这话,看着炎天乐的神情不禁一愣,炎夏眼底的坚毅清明映在他的脸上,他像是看出了什么,重重的点了点头。 夜幕降临,松州的城池却没有丝毫月色,阴凉的气质伴着黑逐渐弥漫在城中,扩散出一股冷肃的氛围! 突然,一道破空之声划过夜空,划过宁川街,也划过这片通判府。 “他们来了!大家小心!”边杭大喝一声。 “好!”炎天乐应道,上有官渡之战,下有巨鹿之争!这少胜多有何曾不行!他命天剑紧握在手,站在众人最前方,剑气已存,只待一剑破万军。 后院的声音大作!喊杀声顿时冲天而起! “老爷!老爷!救命!”那夫人惊慌的叫嚷声传来,直奔向司空今语这个守着难民的女子中央。 在她的身后赫然跟着一位追兵,那追兵手中的刀上分明沾着血迹,一看便是已经杀过了人! “怎么回事!”炎天乐大喊,他们千算万算,万没想到此处竟有间谍!当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而这家贼偏偏藏于内院!眼见这通判夫人就要死于刀下,炎天乐,姜所愿早已将暗器握在手中,这等待那人出现之时一击必杀! 可就在这是,司空今语竟然冲了出去,她竟想硬抗这一刀? 尉迟铭枫一剑大事不妙,猛的追上前去,拉住司空今语的手,向后猛地一甩,摸出笔剑一剑掷了出去! “扑哧!”声音混着血液喷涌而出,却没有沾染到司空今语身上一分一毫。 那刺客倒在地上,眼珠瞪得老大,只剩尉迟铭枫独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双手,一动不动! 良久,司空今语缓了过来,正欲走上前去。 突然啪的一声巨响,她只觉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你做什么!”姜所愿大步冲上前去,冰凉的玉笋轻触司空今语的脸颊,想着夫人大声叱责! “呵!你个贱人!你个败家子,如若不是你,咱们家怎会变成如此模样!”那夫人唾沫横飞!活生生一片蛮不讲理的模样! 正当她再抬手之时,只觉一个巨大的力道,将她推了出去,险些坐在地上。 “父亲常说,不与束子论短长,但司空小姐好歹救性命与你,你怎可如此待她!” 尉迟铭枫将笔剑从那贼人身上拔下,轻握在手中,血液滴在夫人的心上。 司空今语同在场的所有人一样,何曾见过尉迟铭枫如此模样,恰似炎天乐等人杀伐果断,英勇无比! “啪!”又一声巨响,那妇人嘴角一道血迹流下。 司空今语大惊,这竟是他的父亲司空正动的手! “欲齐国事,先正齐家!”司空正浑厚的嗓音传在整座院中,“别以为我不知,这贼人与你脱不了关系!想要我语儿的命?休想!” 一剑之光,慌得众人睁不开眼来,那夫人竟再没了声息。 前方的贼人已经杀了进来,看着炎天乐的手势,院墙上的小厮端起了热油,顺着院墙一泼而下! 一把火点起,院墙之外霎时间火光冲天! 司空正之所以这么多年来还是松州通判,一是因为他深得民心,只爱其民,不愿卷入更深的庙堂之中;另一个便是曾经司空家也燃起过一场大火,正值皇帝圣裁令司空大人官升四品之时,那时司空今语恰好去了外祖父家中,正是那场大火,才叫其母染了疾病,丢了性命。 司空正早由此感觉到了暗潮汹涌的官场,从那之后性情大变,只愿一生拘于松州。将计就计,搜集着夫人去世的证据,直到今日,终于大仇得报。 映着猎猎火光,一句“为父对不住你。”原本的恩怨也顺着司空今语的眼泪一起消失在火光之中。 前方的战场上,炎天乐早已拔出全身暗器,冲入阵中,虽不是刀刀致命,但也足够令人丧失战斗力! 忽的他看见一人,眼熟得很,“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校尉大人!”说罢,命天剑猛的拔剑而出! 身后,慕司恒等人早已冲进阵中,炎天乐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半日剑气,方可一剑封喉! 突然,他只觉得身旁一阵凛冽,一道浓厚的杀气瞬间翻涌而出,炎天乐猛的剑尖点地,将整个人弹了出去,却还是被浓厚的内力轰得出去,猛的喷出一口血来! 这内力炎天乐从未见过,怎会霸道到如此地步! 慕司恒一见大事不妙,听风一震,一把将炎天乐拉回院中! “咳咳!玩脱了!大部队挡住了,却没想着有这么强的高手。”炎天乐捂着胸口,一阵苦笑。 慕司恒神情极其严肃,虽得庙堂之中高手如云,但几人自以为还是应付的了,直到看见这一位,慕司恒将听风剑握紧了几分:“骨穴之上!心境!” 天命篇 第六十一章 松州巨变(十三)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观音闭眼不救世,关公睁眼必杀人!炎天乐!你看好,这是我们目前遇到的最强大的敌人!”慕司恒手握听风剑,挽了个剑花,一身竹衣,立在众人身前,看着前方的来人,正容亢色,“骨穴之上,知心境!” 世间武功分为九品,九品之上通骨穴,骨穴之上通心境,心境之上通灵韵,灵韵之上通仙神。 还记得之前的霸道剑滕肃,仅是骨穴境巅峰的实力,就将人逼入绝境之中,那么这位呢? 炎天乐站起身来,胸口处剧烈的灼热感,直叫他感到一阵后怕,如若不是那人手下留情,如若不是自己仅被偏锋所伤,恐怕现在早已归西了吧! 慕司恒深吸一口气,回眸,对炎天乐说道:“做好准备了吗?要拼命了!” 炎天乐一口吞下师姐递过来的药丸,调动起全身的内力,总算是稳住了心神:“师兄,放心吧!大家,大军交给你们,这个就交给我们吧!” 说罢,整个人手握命天剑跟随慕司恒的脚步直直冲了上去。 “听天由命,我偏命天!”命天剑光芒大绽,照亮了整片黑夜! 一剑直直劈砍向那人! “咣!”一声巨响震得炎天乐的手有些发疼!剑鸣幽幽,险些被碎掉一角。 炎天乐赶紧跳了回来,观察着命天剑发现它并无大碍,才松了一口气:“这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还金刚不如呢!” 姜所愿一身白衣,足尖点地,落在炎天乐身旁:“还记得普恩和尚吗?” 炎天乐点头,这他哪忘得了呀,武道大会上施展出来的北冥神通险些将唐诀送走,论内力,他应该是江湖这一代的第一人了! 师姐继续说道:“普恩和尚的师父定禅寺净慈大师是佛门内功的集大成者,内力深厚,但就此等深厚的内力,却也不是无人能敌!” 观音闭眼不救世,关公睁眼必杀人!如若将净慈大师比喻成观音的话,那面前的这人就是关云长,阎王——丧作古! 只见这人看着炎天乐的眼神逐渐睁开,一双通红的眼眸紧盯着他,好似要将他锁在无间之火中,永世不得超生! 炎天乐咽了一口唾沫,浑身寒毛直立,这人奇怪的很,面对着他们,手中竟没有任何武器。直到听见了慕司恒接下来的话:“阎王作古内力大成,身即劈天,拳可搬山,看似没有武器,其实最强大的武器就是他自己,所以他不在任何武器的排行榜上。” 炎天乐直点头怪不得刚一剑劈在那人身,就像是两柄利器相撞,可是此等实力逆天之人,该如何才好? 慕司恒听风剑一剑祭出,清风伴着明月,本是美景良辰,此时却是要保全自身性命。 只听慕司恒大喝一声,顿时内力翻涌起来,现如今他们三人虽然都是八品实力,但硬要对阵一位通心境的高手,无疑是以卵击石。而慕司恒作为大师兄,更应该护好自己的同伴。 听风剑一剑直掠到丧作古身边,这风何其迅猛,混着周围的冲天火光,街道上到处都是火星一片,恰似一副星火燎原之象。 炎天乐见此情景,眼眸大亮,内心不住的感叹,你师兄还是你师兄,既然以身为器,那便以火烧之,就不信烧不化你! “先借我用一下!”心中有了主意,炎天乐赶紧转身,冲向院中,一把夺过院墙内小厮手中的热油,顺着听风剑的剑气直接泼了出去! 翻涌的剑气,带着滚烫的热油,遇上熊熊的大火! 这该是怎样一副地狱惨状,此等招式,用来制裁地狱阎王,简直不能再恰当了! 火光霎时间冲天而起,笼罩了敌军,围住了丧作古,惨叫声肆虐,如同地狱深处的哀鸣。 “师兄,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太残忍了?”炎天乐忍不住小声问道,虽然在宣战之时,他曾说过杀得 慕司恒没有作声,他看着炎天乐,示意他看看这满目疮痍的松州城,看看倒在地上的将士,看看身后的难民。 世间皆如此,半点不由人,拿起武器,就注定会是敌人!对别人仁慈,可别人又何尝仁慈! “别看了!阿乐小心!”姜所愿大喊一声,猛地从炎天乐身边飘! 火光还在燃烧着,空气中弥漫这一股烧焦的味道! 灰烬在天空中飘扬,飘落在炎天乐几人的身上。 虚无笛笛声大放,何其悠扬,笛声之内,只能闻道一股沁人心脾的栀子花香。 “快!快看!”炎天乐说着,吞吞吐吐,整个人显得局促不安! 大火之中,那大汉半身赤裸,逐渐显露出来!亦步亦趋,连带着炎天乐的心不住的颤抖! “没死?”炎天乐小声说着,但转念一想,通心境巅峰的实力,怎可能轻易的死在这大火之中! 丧作古缓步走出火光,离远看去就好似孕育于烈火之中!浓浓的威压显露出来,令炎天乐瑟瑟发抖! 他索性一咬牙,心一横,猛地甩动命天剑,冲了上去! 但不知怎得,这一剑竟在距离他眼睛仅有一寸的地方猛地停住!在不能前进一步! “阿乐!” “炎天乐!” “炎公子!” 丧作古目似剑光,地狱之门仿佛就在他的眼眸之中,向着炎天乐开启,将他迎入。 炎天乐伸手死死扯着丧作古的巨手,他只觉得自己的脖子马上就要被掐断。他的脚在空中扑腾着,浓浓的灼热感弥漫在身体周围!呼吸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奢望。 “呵!你就是那个三皇子炎夏吧?你就……这点本事?” 炎天乐轻笑一声,虚弱的声音却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炎公子在同谁说话?”身边的小厮忍不住问道。 唐文眉头紧皱,双拳紧握:“三皇子,炎夏!” 火光之后,竟真真有人影显露出来,那是同炎天乐一般热烈的红衣!一样飘扬的红绸! 只是那人黑纱遮面,一块极美的玉佩别在腰间!麒麟跃于其上,闪耀在火光中,看着炎天乐的眼神中只有凶狠! “丧前辈,您还在等什么?”那三皇子说着,满是狂傲之色! 此话一出,炎天乐瞳孔猛地放大,命天剑掉落在地上,发出声响。 一阵狂风,却被无情打散! 一曲绡笛,却遭无情摧残! 血迹顺着两人的嘴角,直流而下! “冒牌货!你想要我死?那不能够!”炎天乐嘴角勾起,轻佻的眼神,看的那三皇子一阵发毛! 突然,无数毒针暗器从三皇子身后喷涌而出,恰似万树飞花,共汇为一朵!自火中绽放,杀意凛冽! 可就在霎那间,被吞噬的对象就从三皇子,变成了炎天乐! 唐诀震惊的像头山炸了颗惊雷! 但暗器掷出,哪里还有收回的可能,炎天乐只觉得可笑,自己竟然变成了一面盾牌,死在自己人的手中! 暗器凛冽,寒凉,一瞬间将炎天乐包裹住!他只觉得浑身上下所有的血液都被冻结,天上隐隐有雪花飘落下来! 寒月朦胧,火光霄寒,整个地上一片白雪茫茫!炎天乐只觉地自己整个人置身在北极之中。 这种感觉好冷好冷,但是好像只有这种冷才能平稳炎天乐内心的炽热! 这种冷的感觉,炎天乐之前好像也感觉过,内心竟然逐渐冷静下来。 寒凉的空气顺着炎天乐的喉咙直灌下去,让他剧烈咳嗽起来。 “这是?”唐文,慕司恒,姜所愿,已经松州通判司空正全都震惊起来,面前的雪花纷纷扬扬,飘散而下! 落在他的手掌心,落在众人的眼睫上,那是一个极其帅气的男子,一身紫衣,却与唐诀完全不同。 一时间,宁川街上的少女全都被迷得移不开眼来! 这才是真正的总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一把玉剑握在那人手中,一剑之势,风雪飘零而下,一手之势,雪花骤然加大。 “他是!”炎天乐脑子里,那个帅气十足,足以迷惑万千少女的身形显露出来。 “阿乐的声音在他的脑中浮现。” 他还记得,那人初见他时的自天而降,一剑之资。 还记得他那是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炎夏被扇的一阵眼晕,紫衣男子见状,一把将他从“魔窟”里拽了出来,左手环过炎夏的肩膀带他向房内走:“我叫炎寒,是你的二哥哥。”说着右手悄悄指向身后的男子“这个暴力的家伙是咱们的大哥炎烁,因为太暴力了,所以年龄到了还娶不到自己心仪的姑娘。” 对了那时还有炎烁。 执意剑,平息了万物! “参见太子殿下!” 身后问候声阵阵,喊杀声震天! 原来,太子殿下,才是他的底牌! “至于其他的事情,我这里有一封信,是钦天监的监正托我交给你的,他说信里似乎有你想要的答案。”说着炎寒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 这是几人最后一次遇见! 现如今已经过去了两年! 炎天乐在太子的庇佑下,整个人站立起来,走上前去,一把夺过那块令牌! 天命篇 第六十二章 松州巨变(十四)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感受着刺骨的寒凉,炎天乐的心神逐渐清明起来!这感觉何其熟悉!寒凉的空气顺着他的喉咙直灌下去,引得他剧烈咳嗽起来。 “这是?”战场上的每一个人看到这纷纷扬扬的雪花,都不由得震惊起来! 雪花飘散而下,落在他的手心里,落在众人的眼睫上,惹得人移不开眼来。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抬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是他!” 那是一个极为帅气的男子,一身紫衣,金蟒其上,却同唐诀大相径庭。 一把玉剑,一剑之势,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一招之内,长啸出原野,凛然寒风生。 不知怎的,在这大雪之中,炎天乐耳边竟回响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听到的话:“对不起,哥哥来晚了。” 正如此时,持一剑,平息了万物! “君子一剑风雪起,君子一剑九州寒,君子剑落雪!” “参见太子殿下!” “参见太子殿下!” 霎时间身后喊声阵阵,杀声震天! 炎天乐嘴角勾起,两年不曾相见,原来太子炎寒,才是他的底牌! 炎天乐缓步走在大雪之中,一身红衣尽卷一地萧残。看着面前这个面带黑纱,装模做样,连连后退的家伙,炎天乐眼神坚毅,命天剑猛地挥动! 血玉之上的麒麟,在阳光下应运而出! “把我的玉佩还回来!我才是,东承国三皇子,炎夏!” * “三殿下。” 清晨,松州被烟雾所笼罩,炎天乐总算是睁开了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世界。 “嘶~”炎天乐倒吸一口凉气,摸着脖子上的伤痕,看向窗外满脸笑意,推开窗子,猛吸两口空气! 刚想感叹一番逃出生天,死而复生的快乐,却一呛,剧烈咳嗽起来! 吓得一旁的女使小厮赶紧凑上来。 “砰!”一声巨响,将炎天乐吓得直接将手中的麒麟血玉抛了出去。 “阿乐,你怎么又咳嗽了?快让哥哥看看!”炎寒身影一闪,一把抓住麒麟血玉,夺门而入! 还未等炎天乐反应,炎寒就将炎天乐整个人转了一圈,从天灵盖到脚底板看了个遍! 转的炎天乐一阵眼晕,直喊道:“哥···哥·····我没事,快停下!你怎么和大哥一样!” 炎寒听见这话,却想起来了炎烁当初也是如此对待炎夏的。摇了摇头,长出了一口气,看来没有什么大事。他将那块引起松州大乱的麒麟血玉小心的佩在炎天乐腰间! 笑容如沐春风:“小鬼,骨髓不多,骨气不少。” 炎天乐低下头,再抬眸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容:“小爷我主角光环犹在,当然不能怂!况且我就知道有救世主!哥,你不就来了吗!” 炎寒听着,猛地抄起拳头照着炎天乐的头就是一拳:“没在夸你!”他转过头,指了指门口:“你的师兄师姐他们好像有话要对你说。” 炎天乐顿时惊慌失措,颤颤巍巍的走到门口,却怎样也不敢踏出去半步! “阿乐!”慕司恒严肃的声音传了出来,传进炎天乐的耳朵里,惹的他一阵尴尬! 看着满院人或审视,或期待,或不解的目光,炎天乐长叹一口气。 “我知道大家想问什么,非常抱歉这段时间一直骗了大家。我叫炎夏,炎热的炎,夏天的夏,东承国的三皇子,也是逍遥阁阁主之徒。我虽然叫炎夏,但是我字表天乐,所以叫做炎天乐,也一直是炎天乐,实在没有欺骗大家的意思,还请各位原谅!” 炎天乐说着,向着众人深拜一礼:“本次事件实在是因为我将玉佩弄丢才铸成的大错,这份责任我不能推辞。在此向松州百姓致歉!” 炎寒看着炎天乐,眼中尽是欣慰,他长袖一挥,折扇猛的展开,太子威严之像只叫人信服:“各位,如今松州事未平,松州城未开,还需众人齐心协力,共平叛乱!” “共平叛乱!” “共平叛乱!” “阿乐,其实我们要问的根本就不是你的身份。”姜所愿同炎天乐一起走在宁川街上,看着周围一具具尸体,将他们的眼睛轻轻合上。 唐诀看着炎天乐奇怪的眼神,声音清冷:“你当我们是傻子?” 早在炎天乐来到松州,参与松州事时众人就发觉炎天乐的身份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尤其是见到炎天乐听说“三皇子炎夏”的眼神后,更加确定了这个判断,经过师姐的试探,炎天乐就是真正的三皇子的事情便已经呼之欲出了。尤其是昨日夜里,炎天乐夺回令牌,更是说出了自己身份。 那一夜。 松州守城校尉仅一瞬间便丢掉了头颅,失去了性命。至于松州刺史也被军队逮捕,毫无疑问他面对的将会是生不如死的牢狱之刑,松州城中参与谋反的一众官员也一样逃脱不了牢狱流放之灾,松州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炎寒落雪剑一剑震住叛军!唐诀及时带人将松州事送往莱阳。可现如今,松州毕竟不只有叛军,更有西陵国的参与,所以,还是需要将松州城门打开,重新整顿一番才好! “司空姑娘,你要吃一串糖葫芦吗?还是要买一袋蜜饯?”集市上,尉迟铭枫无论看见什么东西,总要先凑到司空今语的身边,仔细询问。 看的身后的炎天乐等人一阵唏嘘:“难道这就是爱情吗?” 姜所愿点点头,时不时的看着司空今语一阵微笑。 “试问,你们遇见那样的事情,又怎会不产生爱情呢?” 炎天乐顿时恍然大悟,他不禁想起了之前森林中的那幕。 “什么人,什么人在那?”玄衣少年双手紧握着笔剑,剑锋颤抖着,直指三尺前的草丛,压低声音,悄声问道。 良久,不见草丛有任何声响,两人刚松了一口气,却又听见了那声闷哼。 “谁?”玄衣少年眼神闪烁,转过身来,却发觉身后的羽蓝衣衫的少女正双手抱胸,靠在树上,雨水浸湿了她的发梢,一脸惊恐的模样。那少年紧盯着草丛,深吸一口气,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我,要不我先去看看情况,小姐,还望您不要动。” “那,一切小心。” 炎天乐大笑:“还有之前在通判府的时候!” 而这家贼偏偏藏于内院!眼见这通判夫人就要死于刀下,炎天乐,姜所愿早已将暗器握在手中,这等待那人出现之时一击必杀! 可就在这时,司空今语竟然冲了出去,她竟想硬抗这一刀? 尉迟铭枫一剑大事不妙,猛的追上前去,拉住司空今语的手,向后猛地一甩,摸出笔剑一剑掷了出去! “扑哧!”声音混着血液喷涌而出,却没有沾染到司空今语身上一分一毫。 那刺客倒在地上,眼珠瞪得老大,只剩尉迟铭枫独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双手,一动不动! 良久,司空今语缓了过来,正欲走上前去。 突然啪的一声巨响,她只觉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你做什么!”姜所愿大步冲上前去,冰凉的玉笋轻触司空今语的脸颊,想着夫人大声叱责! “呵!你个贱人!你个败家子,如若不是你,咱们家怎会变成如此模样!”那夫人唾沫横飞!活生生一片蛮不讲理的模样! 正当她再抬手之时,只觉一个巨大的力道,将她推了出去,险些坐在地上。 “父亲常说,不与束子论短长,但司空小姐好歹救性命与你,你怎可如此待她!” 尉迟铭枫将笔剑从那贼人身上拔下,轻握在手中,血液滴在夫人的心上。 “也对就这样,怎么能不产生爱情呢!” 炎天乐说罢,竟就这般招人借了桌椅,在马路上摆起摊了。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教在座的各位如何找到对象! 想着现在闯荡江湖,竟还能碰到这些个兄弟,炎天乐实在荣幸。 那少年一见到众人,眼中的激动之情难以言表,整个人站立起来,拱手至眉,推手躬身,向着各位行了一个标准的作揖礼:“小生,西陵国丞……小生尉迟铭枫!三生有幸得以见到逍遥阁的各位英雄。” 一礼过后,整个人转向炎天乐,嘴角微扬,九十度躬身,再致一大礼:“感谢小兄弟救命之恩!” 炎天乐一脸惊叹,赶忙摆摆手,小脸一红,向前两步,抓住尉迟铭枫的双手,狠狠地上下摇动,语气中满是激动:“身在江湖,都是兄弟,有困难自是要互相帮助的,千万不要客气,不要见外哈!” 听得这话,不知怎么的,炎天乐竟看见尉迟铭枫的眼里翻出来泪珠。 炎天乐深表同情,重重的点了点头,双手猛的拍上尉迟铭枫肩膀,反手将他拥入怀中,只可惜这少年看起来足有十六七岁,整整比炎天乐高了一头。 可还是被炎天乐突如其来的拥抱温暖的一塌糊涂,抽涕着,良久说不出话来。 就在炎天乐不亦乐乎之时,炎寒突然出现在炎天乐的面前。 “阿乐,一盏茶后,去一趟城外吧。” 天命篇 第六十三章 松州巨变(十五)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跪祠堂,跪祠堂,凭什么人家能在街上施粥,吃糖葫芦,画糖画,谈恋爱,我却要跑去天道观跪祠堂!”炎天乐看着窗外夕阳不免有些忧郁,远处青烟之上,但炎天乐靠在窗沿上却完全提不起兴致来,连师姐唤他下去吃饭都没有任何反应! 窗下,一股黑烟直冲上来,呛的炎天乐一阵咳嗽! 吓得门外的女使小厮全都凑在了门口,忙问三殿下,您怎么样? 炎天乐摆手,刚要回答,忽的又听见一声巨响,一阵狂风刮来,直接向炎天乐席卷而来,将他吓得差点没从窗户上跳下去! “阿乐,你怎么又咳嗽了?是不是伤还没好?”炎寒身影一闪,一把抓住炎天乐,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抓着炎天乐的肩膀,将他整个人猛的转了一圈,从天灵盖到脚底板看了个遍! 转的炎天乐一阵眼晕,直喊道:“哥,哥······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他强撑着自己没有一头栽倒下去,不禁吐槽:“你怎么和大哥一样呢!”还记得炎天乐初见炎寒炎烁之时,就被炎烁差点送走,如今在经历,还真有些想念他的大哥镇冥王炎烁了,也不知道,现在边疆战乱,他在边疆怎么样了? 炎寒听着这话也长叹一声,不禁想到三兄弟当年在风华别院时的场景,想来他也足有两年没有见到炎烁了,不过现在炎烁大抵是在严阵以待准备战斗吧! 不过看炎天乐还有心思担心别人,炎寒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他端了杯茶交给炎天乐,笑容如沐春风:“骨髓不多,骨气不少!怎么现在要被罚去跪祠堂,反倒没之前的那份骨气了?” 炎天乐撇了撇嘴:“这可不一样,大丈夫就应当死在战场之上!况且小爷的主角光环犹在!必定有一代英豪自天而降!像哥你不就······” 还未等炎天乐说完,炎寒一拳就削在了炎天乐的头上:“没在夸你!”他转念一想,大手在炎天乐的头顶揉了揉,声音逐渐温和起来:“如若是那两次我没来又当如何?” 这话当真将炎天乐问住了,当时他只想着拼命就一定会有转机,完全没有想到后手,直到今天听见了炎寒的一番话才醒悟过来! 见他摇头,炎寒强忍住想要揍他一顿的冲动,耐着性子继续问道:“如果你的师兄师姐也帮不了你,你又当如何?” 这炎天乐就更不知道了,还记得在松州第一次送人头时就是因为不想将师兄师姐们搅合进来。 虽说后来带领着通判府这部分军民奋力抵抗,也算是有些成就,但也只是一味的拼命而已。也就是说,如果松州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的话,结局怕是只有一条,那就是死! “虽然你这次在松州得到了一部分人心,但炎夏的命也丢了大半。所以这祠堂你是非跪不可,求我也是不好使的。” 炎天乐听完,整个人扑到在床上,他将自己同太子炎寒对比了一番,实在是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做皇子的天赋,又怎么能成为一位合格的皇子呢。 而且,松州这件事无论怎么样,炎天乐总觉得远没有现在看到的这么简单。 水清石出直可数,林深无人鸟相呼。 别说,此等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的翠色森林,空气还真比那满是烟火气息的松州好了不少,炎天乐呼吸着只觉得心旷神怡,连带着这几天的疲惫也一扫而光。 偶尔听见两声鸟鸣,还真是惬意得很。 不过越向里走,他心里便暗暗有些发毛,毕竟那些药人就喜欢在深夜的森林里活动,他不禁想着,万一这时冒出来一窝药人,还不得将他囫囵个吃掉! 但转念一想,现在可是白天,应该不会有药人那么猖獗! “说是跪祠堂,跪太庙,太庙不应该在皇城中吗,怎么跑到郊外来了?”炎天乐转身坐在床上,一脸无奈的问着身边的炎寒。 据炎寒所说,东承国的都城莱阳皇宫之中自然是有祠堂存在的,但东承国的祖先想来喜欢安静,清幽,开国皇帝还同天道观的天尊是故交,甚是崇尚道家文化,索性下令将东承国的太庙整个迁到了天道观中。 所以炎天乐此去的目的地就是松州城外的天道观! 炎天乐坐在河边猛地将水袋中的水灌下,冰冷的泉水浸润着他的内心。他将地图展开,看着地图,十分无奈。 “好歹也是一国太子,这地图是怎么回事!这让小爷我何时才能找到天道观呀!” 炎天乐不禁想到现在的钦天监监正章骅就是天道观的人,能从此等深山老林中出来的人,真真是一方能者了。 炎天乐索性躺在河边的石地上,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地图,再看了看天空,看了看地图,他眼眸一亮,猛地坐起! “我!这地图这不是标反了吗!” 地图是正确的地图,可是字上下标反了,那能找到天道观就怪了! 真真如此,发现问题之后,不过两个时辰,炎天乐便找到了正确的路线,走到了天道观的门前。 他正了正衣衫,猛地将头上的红绸甩在了身后,看着道家门前苍翠的柏树,幽幽的青山,迈上了台阶。 可能是秉承着“此地之应天上有,人间哪能几回见”。也不能是“高处胜寒,近于天穹”。同闵安佛寺一样,这天道观也建在了天上。 这山高极为高远,就连薄雾流云也只能在停留在它的半山腰上,也不知道去天道观祈福的人怎么有耐心爬这么多台阶,登这么高的山! “天道观,天道观。”炎天乐读着门上的大字,轻闻焚香,不禁感叹,天道,天道,也真是应景!天道,天道,九五至尊,奉天承运,皇家的太庙建在此处也属实合理! 他正准备轻叩石门,石门却应声开启,炎天乐后退了两步,迈了进去,发现还真无人把守,难不成这是观门今始为君开? 他隐约还记得他出去钦天监的场景,同是圣地,却大有不同。 抬眼望去,此情此景倒让炎夏生出“林深别有深庭宇”的想法来,在天空里中是云深,在树林里可不就是林深吗。 但这里却远没有庭宇那般恬静,建筑附近杂草丛生,墙壁上早已爬满了爬山虎,不过即使这样也依旧挡不住它的恢宏大气,丹楹刻桷。 炎夏不禁伸出手来,抚上那高大的院墙,几度经年流转还依旧庄严的钦天监还真叫人钦佩。 嘎吱——,钦天监的石门应声打开,一位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出现在两人面前,一身云袍,白衣广袖,仙风道骨。 白衣少年微微侧身,屈躬颔首一礼:“敢问阁下可是三皇子殿下?” “正是,晚辈炎夏,特来此处拜会,这是信件,还请小哥带路。”炎夏回之一礼,将信件双手交予面前的少年。 那人看了一眼信件,随即将炎夏两人引入钦天监,可刚踏入一只脚,炎夏就满脸震惊,院内断壁残垣,破败不堪,相比于外墙的伟岸,这徒有其表的建筑实在是令人唏嘘。 “这是······”看到这一幕,炎夏不禁感叹。 “殿下莫急,你想知道的事情,稍后监正大人都会为您一一解答。”约莫半刻钟,三人就来到了一座保存较为完好的主殿,白衣少年再次停下了脚步,转身对炎夏说:“殿下,监正大人有令,只请您一人进入殿内,望殿下恕罪。” 隐约记得当时同章骅见面的场景,老者眼神一亮:“你真是,和你那母亲一摸一样,招人喜欢,本想着留你在身边陪陪我这个老人家,为我送终,可惜呀天不遂人意,一个红衣人愣是将你从我的身边抢了去。”说到这,话音一转,“你觉得这栋建筑如何?” 炎夏感叹老人思维的跳脱,回答:“嗯——从外看挺拔天地,粲然四季,垂范千古,启迪万物,真是不可亵渎。但是,内里确实一片破败······” “那你觉得这茶如何?”茶爷爷显然很满意,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端起茶杯,碧绿的茶叶在杯中旋转起来,生机盎然,细闻茶香,细品茶水:“清新可口,馥郁芬芳,一口咽下,唇齿间还留有岁月的气息。”还好炎夏上一世肚子里有些墨水,华丽的辞藻不住的堆砌,不然此情此景还不知如何应对呢。 老人又笑了,笑得慈祥,笑的发自肺腑:“有子如此,夫复何求!果真担得起天命之名,早知道就应该拼了这老命与那人斗上一斗,将你留在身边。” 也不知道茶爷爷现在如何了? 当年一句“普天之下,人人平等。”可真是博得了不少的赞扬! “好一个普天之下人人平等!”老者大悦:“老身钦天监监正章骅,活了一甲子有余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来,真不愧是天命之子!” 炎夏再饮一杯,强忍住对天命之子的疑问,硬是笑脸盈盈:“其实这话还有后半句!” “哦?后半句,什么?” “这后半句就是,敬老爱亲,世界和平!” 天命篇 第六十四章 松州巨变 终章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父皇,您作为一国之君,九五至尊,您认为百姓是什么?”见炎之初良久没有答复,炎天乐继续问道,“草芥是吗?为了引出同西陵国勾结的官员,即使将整座松州城都置于死地也在所不惜对吗?” 炎天乐看着立在一旁的皇上,语气略略有些激动! 炎之初轻叹一声,跪坐在蒲团上,声音温和,反问道:“夏儿,你以为一国之君又意味着什么?” 炎天乐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定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以万民为根本!” 炎之初轻笑,暗暗点头,但随即他转过头,面对着祠堂中的列祖列宗语气严肃:“一国之君就是要尊天事地,敬社稷,保四海,慈爱万民。但江湖与庙堂不同!为一国之存亡,就必然会有牺牲!” “那定要如此吗?封一城,引诱西陵国的难民进入松州,在松州城中烧杀抢掠,称王称霸,做尽坏事!” “身为帝王,自会有帝王之道,亦会有君王之术。制衡之术,揭其本质,固权,治国,驭臣,以一城换一国之平安,韩非子之称,帝王之道也!所以夏儿,这才是一国之君!” 炎天乐呆跪在蒲团上,看着自己的父亲,看着面前的牌位,看着摇曳的烛光,他知道,在帝王之位上,这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炎之初轻轻站起身来,将炎天乐腰间垂下的麒麟血玉摘下,轻轻拿在手里:“夏儿,爹爹本不愿你卷入这庙堂的纷争中,但麒麟腾飞于祥云之上,本就受万人目光,麒麟血染,永世天乐。” 炎之初大袖一挥,阔步走出祠堂,一位老者身着鹤服自偏殿缓步跟上。 “爱卿,你以为三殿下如何?” “三殿下到底有些孩子心性,臣以为相比于帝王、中庸之道而言,三殿下更加向往的是逍遥。” “逍遥之道,随心而行。”他话音一转,将拇指上的扳指轻转:“还有一事,他口中的唐文叔叔,是什么人?” 听着身边老臣的低语,炎之初嘴角轻起:“对松州之事竟有如此看法,当真是一代奇才,如若夏儿力荐,亦或见其出现在考场之上,可用之。”他转身看了眼在蒲团上跪的板正恭敬的炎夏,话音一转,“走吧,去寻安儿。” 清风吹拂,步摇轻摆,禁步垂下,夏池安一身红衣侧倚在天道观的屋檐之上,看样子已经等候炎之初多时了,她抹了两把眼泪,眼中尽是欣慰神情。 “两年不见,没想到我的夏儿竟如此帅气了,真有我当年的风范!” 炎之初脚尖轻点,轻功直升屋檐,伸出食指点了点夏池安鼻尖,满脸皆是掩盖不住的宠溺:“夏儿生辰的时候你们不是刚见过?许久不见的应该是我吧。” “之初,不说别的,就说你这般行事定会引起夏儿怀疑,松州叛乱既然莱阳早已知道,就万不可能不派兵前去支援,不放一兵一卒,只放两个孩子多危险,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夏池安说着,将手背在身后,踮起脚尖,不住的向祠堂内张望。 炎之初一把牵住夏池安的手安慰起来:“如若这般还看不出松州的蹊跷,就不配做咱们的儿子。而起夏儿和寒儿一个八品,一个九品巅峰,更何况还有韶岚跟在寒儿身边,还怕不能活着回来?记得夏儿在逍遥阁时说过的话吗?” “当然记得,少年恃险若平地,独倚长剑凌清秋。” “少年亦是少年,代代无穷矣。” 三日之后,炎天乐才从蒲团上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的牌位,学着父亲炎之初的模样,燃了三柱线香,大拜了三次,待到线香燃尽,才正了正衣襟,迈出了祠堂的大门。 寻了位道士,找了处池塘,冰冷的泉水沁润了他的身心,扫清了污秽,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清明起来。 换了衣衫,走在烟雾缭绕的天道观中,想着炎之初的话,看着腰间的麒麟血玉。 初来此地,得知成为了一位皇子,想着定要活成诗句中写的那样,“莫笑少年江湖梦,谁不年少梦江湖。”仗剑江湖,成为一位不问官场,人人向往的闲散王爷。却不料,天不由人,命不由己,原来话本中都是骗人的,再怎么着,也会同庙堂扯上关系。 炎天乐想着这些,迈进了天道观的正殿,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清,倒不是因为有事相求,只是他这般人物多拜拜神佛总是好的,指不定那天就要抱大腿了。 临走之时还不忘顺走两团好茶,想着天道观毕竟是茶爷爷的故乡,回去的时候将茶叶交给二哥,让他帮自己带回去! 这才转过身,迈下了台阶。 “只有松州安宁之时,这醉将晋才是真正的清幽文雅之地呀!”慕司恒说着,随手端起了一旁的茶杯,望着当空皓月,意境直接拉满! 姜所愿玉笋轻点木桌,满是担忧的神情:“也不知道阿乐的祠堂跪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阿愿姑娘不用担心,三殿下吉人自有天相,算算时辰,眼下也应该快要回来了。”一旁的司空今语摇起手中的纨扇,阵阵清风伴着花香传进姜所愿的鼻间。 “阿语姑娘,你这是什么香?好生特别。” “此香名曰望天涯,是当年我独自一人在这宅院中沉浮时闲来无事所制成的。如若喜欢,我便送你一些就是。”说着,便拉着姜所愿向醉将晋对面的刺史府走去。 香气飘散在醉将晋中,为那杯中酒更添了几分悲凉,尉迟铭枫看着笔剑喃喃自语道:“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可眼下我的家又在哪里?” 他说着顺窗遥望远方的西陵国,远观对岸的刺史府。 曾经司空今语崇拜当朝皇后夏池安,一腔侠义爱民之心,很是慈善,却因为后母的关系被家庭、被松州的达官贵人所不容。所幸遇见了逍遥阁的姜所愿,才得以有现在的这般快乐。 尉迟铭枫一杯凉酒下肚,心中却愈发悲愤,再也不敢看司空今语一眼。 “少侠这是咋的了?报仇冲雪去,乘醉必鹰回了?” “炎公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身红衣一个闪身,从窗子一翻而入! 先是冲着新任守城校尉边杭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再一把抢过尉迟铭枫手中的酒杯,凑在鼻尖闻了闻,嘴一撇:“这好酒让你用来消愁,真是可惜了。” “我知道,此酒名曰将进,将进酒,杯莫停!酒名是你取的,诗是你所作,好酒,好名!” “那你知道这首诗的完整版是什么?” 尉迟铭枫摇头,虽早就听闻逍遥阁阁主之徒炎天乐不仅武功高强,才华更是卓然,乃是文曲星下凡,小小年纪便被众人称之为诗仙。早年更在醉将晋初显锋芒,初尝美酒便为其作了诗,题了名。 但因为那是炎天乐醉酒所作,所以众人仅知道“将进酒,杯莫停!”尚不知道全篇。 “这不是我作的,是真正的诗仙李白作的,别问,我知道你听不懂,但是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诗。”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炎天乐唇角轻起,声音高亢,伴着将进酒独有的浓郁酒香,更是振奋人心:“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炎天乐话落,斟一杯酒,递到尉迟铭枫身前:“世界辽阔,少年但饮莫相问,此中报仇亦报恩。”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尉迟铭枫眼眸低垂,看着面前的金樽玉壶,一腔热血杯从中来!当即赋诗一首,“复今朝,血泪交融。亢高歌,水墨成说。二月寒窗刺骨痛,四季诗书作碧螺。两日阴晴终自定,一生磨难将定夺。世界辽阔,来日策马述生活。” “慕公子,我想同你们去逍遥阁。” 天涯远望,清辉柔柔。 司空今语站在窗边远望:“阿愿姑娘,你说尉迟那家伙会同你们去逍遥阁吗?” 姜所愿将一杯热茶递到司空今语手中:“放心好了,有阿乐在他定能找到未来的路。”她话音一转,眼眸带笑:“然后报仇雪恨,好回来迎娶你呀!” “谁,谁要嫁他了!阿愿,你不要胡说!” “好好好,不说不说。” 晨曦初露万道银,光芒刺杀尽阴晦。只见四野碧波新,一色江山众升平。 “唐文叔叔,我赔给你的这些诗书你还满意吗?要是不满意的话,我就把尉迟铭枫送给你!反正他鬼主意多!”炎天乐指着他靠在身后的三大箱文书,一脸得意这可是他软磨硬泡了慕司恒好久,才让他出钱买的! 唐文勉强收起震惊的神情,望着众人,深拜一礼:“多谢各位的好意,鄙人心领了。万万不用准备这么多的!” “那怎么行,我唐文叔叔可是一代奇才,日后定是要登阁拜相的!装备可得是最好的!” 唐文笑笑,一把将炎天乐拽过来:“殿下,草民感激您的救命之恩,但说句僭越的话,您是······” 炎天乐像是知道他说什么,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唐文叔叔,迂腐了吧!今生能救您性命是我的荣幸,我知道您说过很多遍什么君臣有别,什么地位等级的话。但我只知道普天之下,人人平等!您是我叔叔,无论身份!如若您还要反驳,干脆就当成是什么狗屁三殿下的命令好了!” 炎天乐说着,从身后抱出来一个小的木匣:“这个您至少拿好,就当是我送给您的锦囊妙计了!” “那么。”炎天乐猛地跳起来给了唐文一个拥抱,“祝您金榜题名,早日登阁拜相,荣登一品!” 在松州百姓恋恋不舍的神情中,松州少女的崇拜下,在松州全部官员的注目里,太子殿下的轿撵缓缓走出松州城。 “要不是三殿下走的早,说不定咱们还能目睹一番三殿下的真容呢。” “什么叫三殿下走的早,真晦气!我三殿下可是要长命百岁的!但是我觉得还是太子殿下最为英俊。” “你懂什么,就三殿下那剑术,那容貌,那笑容就如寒冬中的暖日好吗!可比那个冒牌货三殿下强多了!” “瞧瞧,你俩说的这话,就好像真见过三殿下真容一样。” “怎么没见过,一身红衣,眸若麒麟,笑若春风,虽隔着黑纱遥遥一见,但我知道他定是一位翩翩少年郎,必定不比太子殿下差!” 轿撵吱呀压过松州最后一寸土地,炎寒怀抱君子剑落雪,正在车中闭目养神。 忽地听见身边人轻唤:“看到当今的局势了吗?帝王之道,君王之术。只是初出茅庐就赢得了大半人心,这样下去怕是会——” 还未等那人说完,炎寒便抢白道:“师父,不必说了,我知道怎么做······” 天命篇 第六十五章 深林药人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万万没想到呀,小爷我急匆匆赶路来,回去的时候竟如此惬意!”炎天乐望着天边的云霞,翘腿躺在马车顶上,哼着小曲,随手摘下一颗野果,扯着衣裳擦了擦,狠狠的咬上一口,清甜的汁水,浓郁的果香瞬间在口腔中爆炸,很是痛快! “那是自然,深山老林中,若是再能碰上几位药人岂不是更好。” 唐诀这话一出,生生将炎天乐刚咽下去的野果吓得呛了出来。 “老唐,别瞎说!”炎天乐话虽如此,但还是一个翻身盘腿坐起,握着命天剑,再没了先前那番闲适。 只有尉迟铭枫整个人坐在马车里,一脸不解的向众人开口问道:“什么药人?” “药人呀?”炎天乐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猛地翻进车里,对着尉迟铭枫一脸认真的说:“顾名思义,药人就是有个人,用一大堆毒药,将你给炼了!炼的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最后就只能在深山老林里,成为孤魂野鬼!!” 见尉迟铭枫被吓得连连后退的样子,炎天乐终于忍不住爆发出一连串的嘲笑,直到被唐诀一只断念小箭划断了三两发丝,才闭上了嘴。 炎天乐使劲的往师姐身后缩了缩,小心的继续问道:“尉迟,你真的是一国丞相之子吗?别说胆子小了,怎么连骑马都不会?” 这话说的尉迟铭枫脸一红,他轻咳一声,赶紧解释道:“我,我我只是对江湖事和武功都不大熟悉而已。” 炎天乐会心一笑抢白说:“没关系,不知者无畏,江湖之中,正需要你这样的奇才!” 坐在前方驾车的慕司恒转过头,看着炎天乐,眉毛一挑,饶有兴趣:“就像阿乐一般,一腔孤勇,终化为尘?” “才不是,小爷我是一腔孤勇,终化为神!” 一旁的姜所愿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好笑:“那咱们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眼看马车在岔路口果断的向右拐去,炎天乐试探的问道:“这不是逍遥阁的方向,大师兄,你该不会要去案发现场侦察吧?” “没错,我们现在就去那片森林!” 几人到时正值晌午,恰是阳光大好,一片祥和之时,不知怎得,这森林深处,却诡异的很,乌鸦啼叫,树叶遮天,薄云蔽日,恰似那时。 马车停在树旁,树旁的草地上正是一大片肥硕的野草,可不知怎得,这马闻了闻,却不肯吃一口,时不时的还发出两三嘶鸣。 “看来这草不对劲呀!” 几人将尉迟铭枫留在车上,炎天乐怕他害怕,还特意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毒药暗器一股脑的全丢给了他。 翻出师姐给的药丸,丢了一颗在嘴里,几人手握利器,警惕的望着周围,侦查起来,尤其是山洞,树洞之类的阴暗地带,生怕有药人突然出现,像之前那般将几人包围,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炎天乐更是如此,什么草丛后面,石头下面,凡是他能看到的地方,可是一点都没落下,翻了个底朝天。 “那群药人呢?怎么现在连尸体都没有了?”炎天乐几人只觉得奇怪,这几天虽下了两场大雨,但森林中没有河流,也没有任何泥石流,山体滑坡的痕迹,这尸体怎就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呢? 而且看树上的伤痕,此处正是几人打斗的地方没错。 慕司恒神情严肃,伸出一只手,托住下巴,认真思考起来:“难不成是有人将药人收走了?” 无缘无故消失?炎天乐倒是想起了诛关山上的诛仙之阵:“该不会是幻术吧!” 就在几人一筹莫展之时,不远处唐诀清冷的声音幽幽传来:“看这里!” 几人二话不说,赶紧跟了上去!不由得大吃一惊! 粗壮的树干旁,正躺着一具药人,那药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浑身布满了泥土黑纹,眼神瞪得老大,甚是惊恐。在他的手中,被尖锐的指甲刺穿的,还有一块红绸。 这红绸炎天乐可是熟悉的很,这不就是他衣衫的一角吗! 唐诀指着药人,解释道:“树下发现的,还健在的。” 几人当然知道这是唯一健在,不,应该说是唯一存在的药人了,只是为什么满森林的药人如今只剩下了它一只? 听见了炎天乐的疑问,唐诀从药人口中拔出一根银针,银针上插着的赫然是一颗黑漆漆的药丸。 “这是百毒散。”姜所愿接过银针,还没凑到鼻尖,仅凭肉眼看着就认了出来,“我记得这是之前阿乐从我这拿去喂给药人吃的。” 炎天乐恍然大悟,一瞬间百毒散奇怪的味道涌上了他的心田:“也就是说,师姐,你这极其难吃的毒药丸真的将药人给治好了?” “不对。”唐诀说着随手翻出了两颗百毒散,又丢进了药人口中。 炎天乐正欲问为什么,姜所愿便抢先解释道:“不是将药人治好了,而是这毒,可以将药人保存起来!” 炎天乐头发一甩:“那还等什么,先将这药人搬回去,好生研究研究!我现在就去叫尉迟那小子下来搬!” “呕!呕!” 炎天乐站在一旁,捏着鼻子,看着树后的尉迟铭枫满是嫌弃:“大哥!至于吗?” “废话,你搬一个试试!”手上一股难闻的气味呛来,尉迟铭枫忍不住弯下腰又吐了出来。 炎天乐倒是不以为然,食指在鼻下轻轻一划:“实话告诉你,这只就是小爷我打死的,厉害吧!”发觉尉迟铭枫吐的更厉害了,他话音一转,“别吐得太早,不出意外,你还要一直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呕!” “哈哈哈哈哈哈!” 听着炎天乐肆无忌惮的嘲笑,尉迟铭枫强撑着自己扶着树站起身来,学着唐诀、慕司恒的样子,眼睛一斜,只想给他一笔剑:“你信不信我揍你!” “嗯?”这话说的炎天乐一阵诧异,但不过片刻整座森林的乌鸦就被一阵大笑吓得来不及拿财产就离开了家园! “揍我?你信不信我告诉司空姐姐!” * “呀!逍遥城!小爷我终于回家了!”葬千山一过,转头望见热闹非凡的逍遥城,炎天乐就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内心,直接站在了马车顶上! 引得尉迟铭枫也探出头来,深吸一口气,感叹了一番摆脱药人的快乐! “这,这就是逍遥阁吗?”下了车,前方的场景一瞬间涌入尉迟铭枫眼中,自他出生起,关于逍遥阁的传说就从未间断过“一阁在此,高山仰止!”这简直就是江湖传说! 但随即他话音一转,小声对站在一旁的炎天乐说:“不是说逍遥城中多半都是一群江湖莽夫吗?怎么竟如此儒雅?” “江湖莽夫?你从哪听说的,看我,看我们听风见竹衣,公子迎风立的大师兄,再看看阿愿师姐同老唐,你从哪看出来我们是一群江湖莽夫了。逍遥城的人更是如此,大家就像一家人,好的——” 还未等炎天乐说完,一阵破空的声音,一把锋利的折扇便旋转着冲着炎天乐杀来! “小心!” 炎天乐嘴角勾起一丝凛冽的微笑,以左脚为轴,猛地转身,折扇瞬间被炎天乐握在手中,残余的内力掀起来炎天乐的红衣,红绸,让他整个人俊朗起来! “呦!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万人尊敬的三殿——” 炎天乐眼眸猛地瞪大,内力瞬间注入双脚之中,只一个闪身便冲了上去!一把捂住江醉的嘴! “你又知道了!” 江醉赶紧抢过了折扇闻了闻炎天乐搬运药人的手,差点将近三天的美食都吐出来:“你去挑粪去了?” “别废话!你怎么知道的?” 江醉“唰”的展开折扇:“你忘了,那江宗主可是江湖百晓生!” 姜所愿身上禁步轻摇,走到两人身边,声音极其温柔:“什么江宗主,应该叫哥。” 江醉嘴一撇:“他才不是我哥呢!” 一旁的淮泽指着炎天乐身后的尉迟铭枫,问道:“这位是来论道的?还是来拜师的?” “当然是来拜师的了!淮泽哥!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忽悠来的小师弟,我打赌,很快我就不是逍遥阁最小的了!” “别想了,小师弟,无论再怎么着,你也是我们眼里的小师弟,谁叫你年龄小。” “我不管!总之我绝对要摆脱小师弟这个称号!”炎天乐愤愤地说着,看着尉迟铭枫不自觉勾起了一抹奸笑。 “对了,师兄,你说的论道是啥?鹤荀那老头又找人过来说教了?”炎天乐看着身边人急匆匆的神情,想来整个逍遥阁怕是只有玄游仙人鹤荀才有这个实力了。 “阿乐,慎言!” 眼看慕司恒也顺着人流向玄正殿走去,炎天乐赶紧问道:“大师兄我们也要去吗?” 唐诀拍了拍炎天乐的肩膀,点了点头:“当然,别忘了将药人送进去,还有,别迟到。” 炎天乐登时无语的很,看着一旁的尉迟铭枫和药人,忍不住抱怨:“为什么我也要去?就不能休息一番吗!” 天命篇 第六十六章 谋论之辩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今日坐而论道,尚谈谋论之辩。” 玄正院内众多家主学士,文人骚客,善于谋略之人以及逍遥阁的一众弟子全都坐的板正,看着玄游仙人鹤荀,思索着他所说的话。 “小师弟,这呢!” 姗姗来迟的炎天乐一见不远处向他招手示意的江醉,赶紧拉着一旁的尉迟铭枫溜了过去,腿一盘坐了下来。 “师姐,我将药人放在你那了,还给他喂了怪味药丸,你说他一会不能活过来吧?” 没有错,炎天乐嘴里的怪味小药丸就是姜所愿精心研制的毒药,百毒散。 可是还没等姜所愿回答,炎天乐身边的尉迟铭枫倒是先抓上了炎天乐的束发的红绸:“怎么还能活过来呢?” 本来炎天乐刚听到鹤荀的声音,困意就瞬间涌上了心头,幸得尉迟铭枫一问,炎天乐饶有兴趣的趴在他的耳边小声说:“怎么不能活过来,他不仅能活过来,他还能大半夜的去找你呢!照着你的脖颈就是一口!顺便将你也变成药人,同他在一起!” 见尉迟铭枫被这话吓得一激灵,炎天乐顿时忍不住笑意。 感觉身边有人碰他,他甚至还转过头,对着慕司恒嘲笑起尉迟铭枫来:“大师兄,你说,他咋跟个娘们似的呢!” “咳咳!嗯!咳咳!” “咋的了?大师兄,好好的你咳嗽什么?感冒了?” 刚问完慕司恒忽又听姜所愿咳嗽起来,炎天乐就更奇怪了:“感冒可抓紧吃药,离我远点哈,这玩意儿传染!” 炎天乐回身,打了个哈欠,正欲告诉身边的江醉帮自己看着点,自己好闭目一会儿,却瞧见他朝着自己挤眉弄眼,直皱眉头,模样实在好笑。 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直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呀?很搞笑你知道不?咋的了?我身后有东西呀?挤眉弄眼的,还能是鹤老头来了呀?” “炎天乐,将进酒一诗做的不错!那么就请你来说一下!” “啊?” 一听这话,炎天乐就如同囫囵个被丢在了三尺寒潭之中,满腔睡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啊什么?当着大家的面谈一谈吧。” 在众人的注视下,炎天乐只得慢吞吞的起身,一边看着众人笑得恭敬有理,一边用手拍了拍身边的江醉。 “问的什么呀?问的是啥?” 谁知江醉竟铁扇一开,挡在了炎天乐这边,将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 气的炎天乐当即就要掀桌而起,将江醉修理一番! “既然没听我问的是什么,那便将国语一书抄上一遍吧,正好纠一纠你的态度,练一练你的书法!” 此话一出,在座立刻有人为炎天乐鸣了不平:“玄游大师,虽说炎公子的字是匪夷所思了些,但才华终归是横溢的,以将进酒为首的一众诗句便是最好的代表!” “钱公子言之有理,尤其是最近流传出的那句‘二月寒窗刺骨痛,四季诗书作碧螺。’更是令多少人忆起少年时,令多少人感叹!只可惜没有题名而已!” 那群人正要继续说下去,炎天乐赶紧举起手来:“先生!在座的各位前辈,二月寒窗刺骨痛,四季诗书作碧螺,这诗之所以没有题名,是因为不是学生作的!” 炎天乐说着,将手搭在尉迟铭枫的肩膀上:“这首诗的作者才华卓然,甚至胜我三分!而这诗正是学生身边这位名曰尉迟铭枫的兄弟在醉将晋饮将进酒时所作。” “炎公子。”尉迟铭枫被这突如其来的目光看的有些害羞,小声唤了一声炎天乐,看着他自信的目光,尉迟铭枫缓慢的站起身来,拱手向在座的各位行了一礼。 “晚辈尉迟铭枫,早就听闻玄游仙人大名,今日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尉迟?我记得西陵国的丞相尉迟叔也姓尉迟。” “鄙人曾有幸见过尉迟叔一面,那可真真是一届奇才!甚是忠义!只可惜死在了西陵国的庙堂争斗中。” “还是灭门惨案,实在是悲惨呀!” 炎天乐大喊大事不妙,刚要作声,果真听见有人问起尉迟铭枫的身世来。 “姓尉迟,又有此般才华,名曰尉迟铭枫?”那人灵光一闪,大声喊了出来,“你是尉迟叔的四子尉迟铭枫,那个奇才!” 被当众说揭开伤疤,说出家中的灭门惨案,又被大庭广众被识破身份,就连炎天乐都能感受到尉迟铭枫现在的心情。 “对不起呀,枫哥。” 炎天乐小声说着,却见尉迟铭枫依旧僵在原地一动不动!这可真是黑云压城城欲摧了! 但柳暗花明万事终有转机,只听鹤荀轻咳一声,整个玄正院一瞬间安静下来! “今日我们探讨的是谋论,谋不成则行事定有疏漏,语不当则会毁其归途!既然阿乐你说你的这位小兄弟才华卓然,胜你三分,那可否请他来说一说谋论呀?” “当然没问题!”炎天乐说着一脸的兴奋之状,他看着鹤荀先生,满是感激的神情。 尉迟铭枫更是如此! 他感激的向鹤荀大拜一礼:“世间的谋论可分阴阳两种,‘国语·越语下’中曾经记载,阴谋,兵谋也,逆德,好用凶器;阳谋则是因势利导,光明正大,却以奇胜为隐!” 逍遥阁,江湖第一阁,其有三门世人皆知。但如此庞大的江湖之城,又怎少的了文人大家!逍遥阁中最为著名的便是玄正院,而玄正院鼎有权威之人当属鹤荀,传闻此人一身正气,教导有方,是皇宫贵族,江湖世家培养人才的不二选择。 遥想当年,先皇亲自邀他入朝为官,担任东承国自立国以来的首位祭酒,他却一身玄衣,托茶而坐,生生拒了,并扬言“人间至宝,怎可与世俗共论。” 此话一出,迅速引起轩然大波,世人皆称赞他为“晴空一鹤排云上”的谪仙人,因此无论男女老少提到鹤荀总会尊称一声“玄游仙人”。 可是横看成岭侧成峰。 “小师弟,是不是惹得阁主生气了,才会被打发到这来?”逍遥阁内无论是谁见到炎天乐总喜欢唤一声小师弟,来彰显自己的师兄身份,炎天乐对此事倒也不恼,一口一个师兄师姐,蹭饭蹭的不亦乐乎。见阁主的徒弟不似其师那般高不可攀,再加上炎天乐本身脾气不错,讨喜的很,众人迅速热络起来,打趣什么的早就成了家常便饭。 “这怎么了?”看着大家对自己同情的眼神,炎天乐不解的问。 “你不会还不知道呢吧?”几人将炎天乐围坐一团,据他们所说,这玄正院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分明就是古代的牢狱,现代的熊孩子管教中心;玄游仙人也没有民间传言的那般出尘,简直就是罗刹。那人正欲往下说,却听见了熟悉的咳嗽声。 “都围在这做什么呢?先生快要到了。” “大师兄!” “大师兄!”这声音是大师兄没错了。 许久不见大师兄炎天乐一脸激动,一把飞扑上去:“师兄,你怎么也被送到管教中心了?” “什么?”大师兄略略有些疑惑,稳了稳差点被炎天乐扑到的身形,“管教,中心是何物?” “就是玄正院。”炎天乐草草的对了一句,问道:“大师兄为何在此?” “学习。”说着,在最后一排,炎天乐的正后方落座,“顺便告诉你,玄游仙人其实是我的师祖。“ “师祖!”炎天乐大惊,将慕司恒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正欲吐槽些什么。 讲台上,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极具威严。炎天迅速转头,只见那人一身玄衣,正襟危坐,自上而下都透露这三个大字——别惹我! 炎天乐一同随着大家的动作起立拜礼:“见过先生。” “我玄正院上至阴阳五行,下至诸子百家,均可在这江湖中享有一席之地。不过我们最为扬名的便是礼法!都说江湖人不必在意礼法,老夫不信这一套!君子一礼当先,以德立行,下面开始授课。”鹤荀说着眼睛不时的打量着炎天乐,看的众人不由得一阵心惊。 “今日,我们便来讲一讲中庸之道,至善、至仁、至诚、至道、至德、至圣·······” “江醉!站起来!” 鹤荀特有的威严传入炎天乐的耳朵里,将同样睡得迷离的炎天乐吓了一个激灵,赶紧擦干了嘴角的口水,登时睡意全无。 “先生。”江醉赶紧躬身,一边应着,一边眨了眨朦胧的睡眼。 “我方才讲了什么?”鹤荀猛地将折扇一合,问道。 “那个······”江醉方才可是睡得不能再死了,连起身都多亏是邻座踢了一脚,先生讲了什么自然是不知了。 支支吾吾半天,才等到身边人的提示:“中庸。” “讲的是中庸。”江醉回答。 鹤荀点头,饶有兴趣的看着下面,继续问道:“何为中庸呀?” “之为德也。”他左侧的慕司恒小声说到。 “啥呀?啥呀?” “之为德也,之为德也。”慕司恒波澜不惊,抬手,遮盖住嘴,重复道。 江醉瞬间恍然大悟,极为自信的答道:“中庸之没德也。” 鹤荀挥舞折扇,不禁为江醉鼓起掌来:“好呀好呀!看来江公子已将中庸之道理解的十分透彻。”不过片刻,鹤荀便神情大变,又恢复了之前那般的严厉模样,声音提高,”无德,无德!课后来领罚吧。” 话落,炎天乐只觉江醉整个人颓废下来,淡淡应了声“是”,一脸愤愤的瘫软在座位上,拿起笔来,奋笔疾书。 片刻,一个纸团砸在了昏昏欲睡的炎天乐头上,将炎天乐从梦中敲醒。 那纸团上画着的恰是一玄衣男子乘鹤飞翔,与前方的乌龟四目对望的情景。炎天乐见状当即大挥笔墨,在其上潇洒的提了四个大字“驾鹤西归“ 。 炎天乐笑着正想再写些什么,只见慕司恒脸色骤变,周围人也不住的咳嗽。 凭借多年的上学经验,炎天乐瞬间明了,寒毛直立,堪堪的转过头去。 只见那玄衣男子不知是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身旁:“画的不错,字也尚佳,驾鹤西归十分得当。炎天乐,阁主之徒!正巧与江醉一同过来领罚吧。”说罢,广袖一挥,真真潇洒,却有大家风范! 天命篇 第六十七章 梧桐树凤凰茶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师祖?谁师祖呀?”炎天乐眼神迷离,可不过两秒,他便猛地睁开双眼!连滚带爬的翻身站起,向着那身玄衣,弯腰拜下:“先生!” “阿乐,可睡醒了?” 不知何时,鹤荀同尉迟铭枫已经迈出了玄卿殿站在了他们两人面前。看着炎天乐倒是一副心情极好的模样。 “先生,枫大哥,看来你们相谈甚欢呀。”炎天乐说着,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却不曾想,这一切都是假象。 只听鹤荀幽幽开口:“今日之事炎天乐你要作何解释?” 发觉炎天乐半响不作声,鹤荀索性大手一挥,扳起了脸:“欲谋事,先束己。今日玄正院上,迟到,喧哗,嬉笑,实在不是我逍遥阁弟子的作风。索性在藏书阁将左丘明的‘国语’一书抄一遍,好好磨一磨心性,让你的小师叔教教你什么叫谋论!” 话落竟一甩衣袖,转身潇洒的回去了,只留下炎天乐一人站在草地里一脸懵。 半晌,炎天乐才总算是缓过神来,看着身边的鹅卵石,猛的抬脚将它踹到了碧霄河里,激起一片水花:“哎不是!大师兄,那老头有大病吧!怎么又要我抄书!” 炎天乐这一句刚骂出去,只见玄卿殿内一张纸条一跃而出,直拍在炎天乐的脸上,其上只有两个大字“两遍!” 气的炎天乐整个人呆在原地,脑海中不停的吐槽,“跪祠堂,抄典籍,怎么小爷我每天除了挨罚就是在挨罚的路上!” “还有!我哪来的小师叔?” 回眸正见到尉迟铭枫挑眉欠揍的眼神,炎天乐顿时怒发冲冠! 心中满是后悔,本想套路来个小师弟,怎么就找来个师叔? “为何你这字要这么写?” “这又是什么符号?” “师父说你的字写的一直很奇怪,还很乱,要我来看着你······” 坐在藏书阁里一边心不在焉的抄书,一边还要接受“小师叔”喋喋不休的管教,炎天乐只想举头问天,以头抢地,如果我有罪能不能就干净利落的打我一顿,别让我在这受到心理与身体的双重折磨呀!实在不行,将尉迟铭枫的嘴堵上也行呀! “阿乐,你是不是少抄了三页?赶紧补上!不然——” “砰!” 一声巨响,吓得尉迟铭枫一个激灵,手一哆嗦,将炎天乐刚抄完的血汗书顿时洒满了整座藏书阁。 “不然什么?”炎天乐将笔随手扔在纸上,翘起二郎腿,摆弄起命天剑来,时不时分出两个眼神瞥向尉迟铭枫。 “不然,不然,不然师父要查,你还得重抄。” “呵。”炎天乐轻笑,伸手轻轻托起尉迟铭枫的下巴,猛地起身:“大哥!你是鸡婆吗?你神气什么呀!不就是白捡了个小师叔吗!我拜师赤凌魔的时候都没这么激动好吗!还有这叫简笔字,这个叫字母!简笔字懂不懂呀!不懂就把嘴闭上!你要是真这么闲就帮我抄一遍,实在不行,帮我去厨房偷碗牛肉面!小爷我一天没吃饭了!现在可是又累又困,小心我不干了!反正和鹤老头罚人向来连坐,我可不怕打板子!” 果真,尉迟铭枫被炎天乐突如其来的怒吼吼的有些懵,直到炎天乐拔出了他手中的笔他才反应过来。 “你这笔不错呀!”炎天乐握在手上,仔细观察了一番,这笔古朴的很,同尉迟铭枫原本的笔剑安天下相比却更加俊朗。虽不是武器,却更加坚毅。 “这是师父送给我的。因为亢高歌,笔墨成说。”尉迟铭枫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两块糕点来,递给了炎天乐。 “你小子可以呀,还学会藏吃的了。”炎天乐说着拍了拍尉迟铭枫的肩膀,拉着他坐在地上。 烛光依稀,月光明亮,坐在地上恰好可以望见天上的星光。 炎天乐二话不说躺了下来,藏书阁沉香飘渺,墨香芬芳。令炎天乐压抑了一天的困倦瞬间涌上心头。 炎天乐举起糕点,狠狠的咬上一口,问道:“枫哥,你是怎么成为我小师叔的?” 尉迟铭枫拿过炎天乐手中的笔,轻抚了一番,感受着其上的古朴的花纹,整个人脸上不自觉洋溢出笑容。 “为何唤晚辈前来?”尉迟铭枫站的恭敬,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前辈不知。” “尉迟铭枫,铭坚毅无比,才华横溢;枫,正如枫叶,落叶归根。名字取得极好。”鹤荀踱步着,背着手,自屏风后缓缓说道。 “前辈谬赞了,晚辈的名字乃家父所起,家父,家父······” 尉迟铭枫说着,整个人不免哽咽起来。 忽听见玄卿殿内一阵鸟鸣悠扬, 那鸟火红羽毛,盘旋在古老的树上,迎着阳光,何其鲜艳,何其明亮。 茶香悠然,水声清亮,不自觉的将尉迟铭枫的思绪迁入那时的家乡。 “这是家父爱喝的茶。” 尉迟铭枫说着眼泪却早已奔涌而出,湿了衣襟,湿了发丝:“单枞!此茶是凤凰单枞没错!” 古朴的树下,一身玄衣,鹤纹其上的鹤荀,跪坐在蒲团上,茶壶飘散,缕缕清香,映着鸟鸣,整个人真真有传说中玄游仙人的模样。 “你知道这古树是何树吗?” 尉迟铭枫摇头。 “但你知道此茶是何茶?” 尉迟铭枫点头。 “凤凰鸣矣,于彼高山,梧桐生矣,于彼朝阳。” 这树是梧桐树,这茶是凤凰茶,凤凰非梧桐不栖,非醴泉不饮。 鹤荀将茶杯端到尉迟铭枫面前,眼神坚毅,唇角轻启,只一句话便令尉迟铭枫整个人都俊朗起来。 “凤凰不破不立,人不死不生!这便是我叫你来的目的!” 炎天乐喃喃:“不愧是玄游仙人,凤凰不破不立,浴火重生!” 伴着梧桐树的青葱,尉迟铭枫接过茶杯,撩起衣袍,对着玄游仙人跪的恭敬:“晚辈自知资质拙劣,但如若前辈不嫌弃,可否收晚辈为徒?” 炎天乐糕点下肚,舔了舔手指:“我猜和老头一定是非常严肃的接过你的茶,对你说了一大堆做他徒弟的要求吧?” 尉迟铭枫思索了一番,竟出人意料的摇了摇头。 “怎么?” 只见尉迟铭枫突然坐起,看着月光,眼神隐隐有些期望,整个人与松州时相比少年了不少。 “师父说,少年人不要背负的太多,报仇可以,提升自己也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得活着,健康的活着。” “就这些吗?” 见尉迟铭枫点头,炎天乐便更加奇怪了:“难得呀,没说那么多话。”不过他转念一想,喃喃道:“果然,背负最多的前辈告诉另一个少年人不要背负太多。” “嗯?” 炎天乐一个翻身坐起,笑容奸邪:“枫哥,咱俩做笔生意吧!” “什,什么?” “你帮我抄书,我教你武功怎么样?” “怎么想着教我武功?” 炎天乐一把将命天剑握在手里,只一寸,剑气立刻翻涌而出,直逼向尉迟铭枫眼眸! “鹤先生不是说了吗?活着比较重要!所以,从明天开始我便教你武功,至于今天这书……” 炎天乐一个转身跳到了藏书馆的木窗上,向着尉迟铭枫摆了摆手,大喊道:“就劳烦小师叔了!” 果真,第二日不过隅中,炎天乐便急匆匆的下了笙箫峰,直冲碧霄河,拉着尉迟铭枫就去了校场。 “大师兄,老唐!从今天开始咱们三剑客的任务就是教导老枫!争取也让他像我一般,不过两年就突破八品境界!” 炎天乐说着拍了拍手,立刻就有人将沙袋,木桩,刀枪棍棒等一系列武器搬了上来! 瞧那模样就差将逍遥阁的武器库搬来了! “阿乐,你这是做什么?”慕司恒忍不住问道,“教习功夫,没有必要一开始就这样将武器都搬上来!还是应该从最基本的开始。” “最基本的?”炎天乐思索再三,要说他自己是有点防身术在身上的,来到逍遥阁学习剑术,第一项是拔剑! 可是尉迟铭枫用的也不是剑呀,笔剑和剑还是有挺大区别的。 炎天乐想着,一歪头看见了立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唐诀,一计直涌上他的心头! 想当年自己学习武功暗器,学习剑术的第一项都就是躲,只有能躲开,才有机会进攻! 炎天乐灵光一闪,不禁感叹自己就是个天才,看着尉迟铭枫,当即拔出命天剑:“枫哥,我有个好招,跟老唐学的,我们打你,你躲,你觉得怎么样?” 尉迟铭枫一听这话,握着笔剑的手都不自觉的颤抖起来,整个人寒毛直立,直咽口水! “阿唐,怎么走了?”慕司恒刚要扶额,一转眼看唐诀已经准备转身离去,赶紧问道。 唐诀摆摆手:“师兄,你不溜,我可溜了。” 校场忽的传来了尉迟铭枫的惨叫声,慕司恒看着轻功走了老远的唐诀,再看了看校场上胡闹的炎天乐,长叹了一口气。 转身走向了校场,心中不禁暗骂,得着个机会定要把大家都叫来好好教育一顿! 天命篇 第六十八章 不忍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师祖?谁师祖呀?”炎天乐眼神迷离,可不过两秒,他便猛地睁开双眼!连滚带爬的翻身站起,向着那身玄衣,弯腰拜下:“先生!” “阿乐,可睡醒了?” 不知何时,鹤荀同尉迟铭枫已经迈出了玄卿殿站在了他们两人面前。看着炎天乐倒是一副心情极好的模样。 “先生,枫大哥,看来你们相谈甚欢呀。”炎天乐说着,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却不曾想,这一切都是假象。 只听鹤荀幽幽开口:“今日之事炎天乐你要作何解释?” 发觉炎天乐半响不作声,鹤荀索性大手一挥,扳起了脸:“欲谋事,先束己。今日玄正院上,迟到,喧哗,嬉笑,实在不是我逍遥阁弟子的作风。索性在藏书阁将左丘明的‘国语’一书抄一遍,好好磨一磨心性,让你的小师叔教教你什么叫谋论!” 话落竟一甩衣袖,转身潇洒的回去了,只留下炎天乐一人站在草地里一脸懵。 半晌,炎天乐才总算是缓过神来,看着身边的鹅卵石,猛的抬脚将它踹到了碧霄河里,激起一片水花:“哎不是!大师兄,那老头有大病吧!怎么又要我抄书!” 炎天乐这一句刚骂出去,只见玄卿殿内一张纸条一跃而出,直拍在炎天乐的脸上,其上只有两个大字“两遍!” 气的炎天乐整个人呆在原地,脑海中不停的吐槽,“跪祠堂,抄典籍,怎么小爷我每天除了挨罚就是在挨罚的路上!” “还有!我哪来的小师叔?” 回眸正见到尉迟铭枫挑眉欠揍的眼神,炎天乐顿时怒发冲冠! 心中满是后悔,本想套路来个小师弟,怎么就找来个师叔? “为何你这字要这么写?” “这又是什么符号?” “师父说你的字写的一直很奇怪,还很乱,要我来看着你······” 坐在藏书阁里一边心不在焉的抄书,一边还要接受“小师叔”喋喋不休的管教,炎天乐只想举头问天,以头抢地,如果我有罪能不能就干净利落的打我一顿,别让我在这受到心理与身体的双重折磨呀!实在不行,将尉迟铭枫的嘴堵上也行呀! “阿乐,你是不是少抄了三页?赶紧补上!不然——” “砰!” 一声巨响,吓得尉迟铭枫一个激灵,手一哆嗦,将炎天乐刚抄完的血汗书顿时洒满了整座藏书阁。 “不然什么?”炎天乐将笔随手扔在纸上,翘起二郎腿,摆弄起命天剑来,时不时分出两个眼神瞥向尉迟铭枫。 “不然,不然,不然师父要查,你还得重抄。” “呵。”炎天乐轻笑,伸手轻轻托起尉迟铭枫的下巴,猛地起身:“大哥!你是鸡婆吗?你神气什么呀!不就是白捡了个小师叔吗!我拜师赤凌魔的时候都没这么激动好吗!还有这叫简笔字,这个叫字母!简笔字懂不懂呀!不懂就把嘴闭上!你要是真这么闲就帮我抄一遍,实在不行,帮我去厨房偷碗牛肉面!小爷我一天没吃饭了!现在可是又累又困,小心我不干了!反正和鹤老头罚人向来连坐,我可不怕打板子!” 果真,尉迟铭枫被炎天乐突如其来的怒吼吼的有些懵,直到炎天乐拔出了他手中的笔他才反应过来。 “你这笔不错呀!”炎天乐握在手上,仔细观察了一番,这笔古朴的很,同尉迟铭枫原本的笔剑安天下相比却更加俊朗。虽不是武器,却更加坚毅。 “这是师父送给我的。因为亢高歌,笔墨成说。”尉迟铭枫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两块糕点来,递给了炎天乐。 “你小子可以呀,还学会藏吃的了。”炎天乐说着拍了拍尉迟铭枫的肩膀,拉着他坐在地上。 烛光依稀,月光明亮,坐在地上恰好可以望见天上的星光。 炎天乐二话不说躺了下来,藏书阁沉香飘渺,墨香芬芳。令炎天乐压抑了一天的困倦瞬间涌上心头。 炎天乐举起糕点,狠狠的咬上一口,问道:“枫哥,你是怎么成为我小师叔的?” 尉迟铭枫拿过炎天乐手中的笔,轻抚了一番,感受着其上的古朴的花纹,整个人脸上不自觉洋溢出笑容。 “为何唤晚辈前来?”尉迟铭枫站的恭敬,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前辈不知。” “尉迟铭枫,铭坚毅无比,才华横溢;枫,正如枫叶,落叶归根。名字取得极好。”鹤荀踱步着,背着手,自屏风后缓缓说道。 “前辈谬赞了,晚辈的名字乃家父所起,家父,家父······” 尉迟铭枫说着,整个人不免哽咽起来。 忽听见玄卿殿内一阵鸟鸣悠扬, 那鸟火红羽毛,盘旋在古老的树上,迎着阳光,何其鲜艳,何其明亮。 茶香悠然,水声清亮,不自觉的将尉迟铭枫的思绪迁入那时的家乡。 “这是家父爱喝的茶。” 尉迟铭枫说着眼泪却早已奔涌而出,湿了衣襟,湿了发丝:“单枞!此茶是凤凰单枞没错!” 古朴的树下,一身玄衣,鹤纹其上的鹤荀,跪坐在蒲团上,茶壶飘散,缕缕清香,映着鸟鸣,整个人真真有传说中玄游仙人的模样。 “你知道这古树是何树吗?” 尉迟铭枫摇头。 “但你知道此茶是何茶?” 尉迟铭枫点头。 “凤凰鸣矣,于彼高山,梧桐生矣,于彼朝阳。” 这树是梧桐树,这茶是凤凰茶,凤凰非梧桐不栖,非醴泉不饮。 鹤荀将茶杯端到尉迟铭枫面前,眼神坚毅,唇角轻启,只一句话便令尉迟铭枫整个人都俊朗起来。 “凤凰不破不立,人不死不生!这便是我叫你来的目的!” 炎天乐喃喃:“不愧是玄游仙人,凤凰不破不立,浴火重生!” 伴着梧桐树的青葱,尉迟铭枫接过茶杯,撩起衣袍,对着玄游仙人跪的恭敬:“晚辈自知资质拙劣,但如若前辈不嫌弃,可否收晚辈为徒?” 炎天乐糕点下肚,舔了舔手指:“我猜和老头一定是非常严肃的接过你的茶,对你说了一大堆做他徒弟的要求吧?” 尉迟铭枫思索了一番,竟出人意料的摇了摇头。 “怎么?” 只见尉迟铭枫突然坐起,看着月光,眼神隐隐有些期望,整个人与松州时相比少年了不少。 “师父说,少年人不要背负的太多,报仇可以,提升自己也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得活着,健康的活着。” “就这些吗?” 见尉迟铭枫点头,炎天乐便更加奇怪了:“难得呀,没说那么多话。”不过他转念一想,喃喃道:“果然,背负最多的前辈告诉另一个少年人不要背负太多。” “嗯?” 炎天乐一个翻身坐起,笑容奸邪:“枫哥,咱俩做笔生意吧!” “什,什么?” “你帮我抄书,我教你武功怎么样?” “怎么想着教我武功?” 炎天乐一把将命天剑握在手里,只一寸,剑气立刻翻涌而出,直逼向尉迟铭枫眼眸! “鹤先生不是说了吗?活着比较重要!所以,从明天开始我便教你武功,至于今天这书……” 炎天乐一个转身跳到了藏书馆的木窗上,向着尉迟铭枫摆了摆手,大喊道:“就劳烦小师叔了!” 果真,第二日不过隅中,炎天乐便急匆匆的下了笙箫峰,直冲碧霄河,拉着尉迟铭枫就去了校场。 “大师兄,老唐!从今天开始咱们三剑客的任务就是教导老枫!争取也让他像我一般,不过两年就突破八品境界!” 炎天乐说着拍了拍手,立刻就有人将沙袋,木桩,刀枪棍棒等一系列武器搬了上来! 瞧那模样就差将逍遥阁的武器库搬来了! “阿乐,你这是做什么?”慕司恒忍不住问道,“教习功夫,没有必要一开始就这样将武器都搬上来!还是应该从最基本的开始。” “最基本的?”炎天乐思索再三,要说他自己是有点防身术在身上的,来到逍遥阁学习剑术,第一项是拔剑! 可是尉迟铭枫用的也不是剑呀,笔剑和剑还是有挺大区别的。 炎天乐想着,一歪头看见了立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唐诀,一计直涌上他的心头! 想当年自己学习武功暗器,学习剑术的第一项都就是躲,只有能躲开,才有机会进攻! 炎天乐灵光一闪,不禁感叹自己就是个天才,看着尉迟铭枫,当即拔出命天剑:“枫哥,我有个好招,跟老唐学的,我们打你,你躲,你觉得怎么样?” 尉迟铭枫一听这话,握着笔剑的手都不自觉的颤抖起来,整个人寒毛直立,直咽口水! “阿唐,怎么走了?”慕司恒刚要扶额,一转眼看唐诀已经准备转身离去,赶紧问道。 唐诀摆摆手:“师兄,你不溜,我可溜了。” 校场忽的传来了尉迟铭枫的惨叫声,慕司恒看着轻功走了老远的唐诀,转身看看校场上胡闹的炎天乐,长叹了一口气。 转身走向了校场,心中不禁暗骂,得着个机会定要把大家都叫来好好教育一顿才好! 天命篇 第六十九章 身如古树,心似繁花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用我手中安天下,定万事之乾坤!” 听风剑挂在桩上,被风吹拂着,吹动剑穗,吹动玉佩,折射出道道光芒,发出铿铛声响。 尉迟铭枫喃喃着:“但是父亲我不行,我真的不行。” “快点!老唐!赶紧将小爷我松开!再晚尉迟就要让他们打死了!” 炎天乐在这急得离谱,唐诀却在树上躺的安心! “你不是说管他什么小师叔,小师弟的,鹤先生说了,有能力活着才最重要吗。” “被自己人打死和被别人打死,这能一样吗?” 想当年炎天乐也确实是在师父师兄残暴的虐待下才成长起来的,以至于炎天乐直到现在都对闭关有着不一样的心里阴影,连着躲了随意许多天了,生怕被抓到。 可那时候有师姐在,以师姐的功力,怕是你没凉透都能医活。 但现在师姐去毒医谷调查药人事件去了,尉迟铭枫要是赶在这个时候受那么严重的伤,可不敢保证能不能活着走下校场! 尉迟铭枫又一口血迹喷在校场上,三两血液滴在玄色衣衫上,倒是叫人看不出来。 “大师兄!”怀泽握剑的手不自觉变得冰凉。 两人虽然都是这般过来的,但看到尉迟铭枫站起身被打倒,再站起身,再被打倒,终归是不忍的。 “快点,唐诀,快点把小爷松开!”炎天乐的手在身后不停的摸索,终于摸索到自己藏在腰间的银子,一遍喊,一遍割着。 “咳咳咳!”尉迟铭枫再一次被打翻在地,手中的笔剑也飞出去老远! 慕司恒的手在袖中握紧! 身边两人师兄师兄的喊着。 “再等一下,再等一下!”慕司恒神情紧绷,眉头紧皱,紧盯着尉迟铭枫。 那笔剑离他仅有三步远,却如隔沟壑,隔开了他与他的家人。 校场上的风愈烈了,甚至都有将听风剑吹落的迹象,笔剑在风中滚动,只一刻,便距离尉迟铭枫又远了三寸。 尉迟铭枫伸出手,死命的够着,指尖的血迹残留在校场上,形成了一条深远的血色桥梁。 “父亲!母亲!哥哥!”尉迟铭枫说着,牙关紧咬!“我可以!我可以为尉迟家洗清冤屈!我可以为你们报仇!” “我要报仇!” 看着面前的尉迟铭枫,就连那三人都不自觉的面面相觑,停下了手。 只是看着,看着他,也看着自己。 笔剑握在手里,花纹印在手中,竟有蜿蜒的血迹流过。 冰冷的感觉直刺向尉迟铭枫的内心。 “君策行我要你陪葬!” 顿时校场之上,充满墨香,那是笔剑的香气。 墨气将尉迟铭枫包裹着,冲击着那几人的灵魂,他们一口血喷在校场上! 忠义之心昭昭,无奈庙堂之争风雨飘扬! “尉迟铭枫别死呀!小爷我来救你了!” 那身红衣一个箭步瞬间自天而降,一剑便劈向墨气中央! “阿乐!” “小师弟!” 听着边上几人的大喊,炎天乐猛的瞪大双眼,但凛冽的剑气还是将那三人逼得飞出了校场,也让尉迟铭枫直接晕了过去。 突然,云鹤直飞!校场上剑气,墨气,只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命天剑停在空中,而剑下,正是晕倒的尉迟铭枫! “完了。”迟迟赶来的唐诀看着怒瞪炎天乐的鹤荀,又看看剑下的尉迟铭枫,不禁扶额。直后悔为什么不将炎天乐拦下来。 炎天乐只觉一股冷气在他的身上蔓延。 他握着命天剑的手僵在半空,不知是躲还是落。 直到尉迟铭枫被鹤荀带走,他才算是缓了口气! 跌坐在地上,一阵颓废。 “完了,今天这顿罚是逃不掉了。” “可是你不是来救他的吗?”江醉伸手拍上炎天乐肩膀。 “可是他是晕倒在我的剑下,反正也没差,鹤老头一直都不喜欢我!罚就罚吧,我认抄就是了。” 炎天乐往后一仰,躺在地上,抬头望着天空,望着取过听风剑的大师兄。 原本慕司恒同鹤荀先生商量着,要找个机会激发出尉迟铭枫的潜力。 却不曾想,变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慕司恒想着“说起来,这错在他。” 他伸出手,晃在炎天乐眼前,轻声唤到。 “放心吧,大师兄,我这回一定好好抄。” 几人哪里见过炎天乐这幅模样,对视一番,决定将慕司恒推出来自己处理。 “阿乐,听说逍遥城最近出了一样新奇的美食,名字叫做汉堡,你要不要去尝试一番。” “不了,秘方是我卖出去的。” “那要不要尝试一下逍遥城轻功对决,好久没玩了,不是吗?” “不了,没心情。” “那要不……”慕司恒看着炎天乐闭上的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十两银子。” 屋檐上,唐诀冷声说道。 发现炎天乐睁开了双眼,却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唐诀神情严肃。 “五两!如若还不起,那便二两!” “别别别,师兄,十两,十两!请问大师兄,唐师兄,淮泽兄哪位付钱呀?现金还是银票?” 一旁的淮泽被这一幕弄得哭笑不得。指着江醉直问道:“为什么不要他付钱?” 炎天乐嘴角一斜:“江醉的话,五百两!来吧,掏钱吧!” 江醉猛的合上折扇,直追着炎天乐:“小师弟,你这是又活过来了是吗!信不信我让你再死一次!” 炎天乐随手将一颗糖球扔进口中,细细品味起来:“我真的觉得尉迟在鹤老头处愈发呆了。想想鹤老头,我还是觉得我的师父最好!” “真的?” “那必然呀!我师父堂堂赤凌魔,虽然严厉了点,但是那在我心中的地位,可是无可替代的!”炎天乐说着满是神气和骄傲! “那这段时间为什么不去看他?” “我这不是害怕吗?毕竟我师父只有一个最大的毛病!太过于凶残!” 炎天乐说着,抬头望见身边人一脸憋笑的神情,他顿时觉得如坐针毡。 果然,炎天乐的身后,那熟悉的清冷声音幽幽传来:“为师的好徒弟,你说什么?” “呵呵呵,师父,您辛苦了,辛苦了……”炎天乐正欲继续说下去,突然感觉有一支冰冷的剑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他手颤抖着,缓缓的转过身,即使有黑纱隔着,炎天乐都能猜出随意此时的神情。 他干笑两声,便消失在了大家的视野里。 “阿乐真是可怜,希望他这次闭关能活着回来!” 玄卿殿中沉香伴着药香飘散,梧桐树的叶子飘落,落在药炉上,瞬间化为一片尘埃。 鹤荀轻坐在床边,手中端着玉碗,看着床上的尉迟铭枫。 轻叹一口气。 “恒儿,你觉得尉迟铭枫如何?”不久前,鹤荀将慕司恒叫来,两人对坐问道。 “才华横溢,思想惊奇,只是他整个人都过于沉重了。” 鹤荀点头:“是呀,大仇之下,内心虽为沉重,但内心之中大抵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报仇,难以置信要比家国血恨更加深刻。” “所以,恒儿。” “孙儿在。” “要让他知道背负的是什么,知道仇恨是什么,知道如何做才是呀!” 慕司恒点头:“师祖,孙儿明白了。” 沉香燃尽,鹤荀起身正欲续上,突然身后床上,那人带着哭腔猛的大吼一声。 “父亲!” “不要留我一个人。” 鹤荀赶紧回身,将手搭在尉迟铭枫的头上,安抚起他的情绪来。 梧桐树下,那柄战矛正插在那里,和着斜阳,散发着异样的光芒。 “澈儿,枫儿。” 直到第二日,华灯初上之时,尉迟铭枫才总算睁开了双眼。 开口轻唤:“师父。” 见师父憔悴的神情,尉迟铭枫整个人都自责去来,立刻颤抖着小声说道:“师父 ,都是我自己不好,不关阿乐他们的事,阿乐他是想救我的,还请您,您,不要责怪他们。” 鹤荀被这一醒来就为师侄求情的行为弄的哭笑不得,只得板着脸回答道:“局势观察不当,剑气运用不当,就该受罚,现在应该被他那师父抓回去闭关了。” “可是师父……” 尉迟铭枫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被鹤荀抢白道:“你的伤还没好,便不要为他们操心了。待到伤好之后我自会教你武功!” 尉迟铭枫大惊,不禁问道:“师父您会武功?” 这个问题炎天乐也曾经问过,还记得当时慕司恒回答,自他两岁来到逍遥阁,从未见过这位师祖用过任何功夫,就连逍遥阁大乱时也没有,不然炎天乐几人断然不会揽下教他武功一事。 听着这样的疑问,鹤荀站起身来,衣衫猎猎而起,一时间,空气整个变得稀薄清新,眼前突然变得开阔。 这感觉就像尉迟铭枫整个人化身为一只闲云野鹤,飞翔在万里高空,直上青云。 “我虽然不是武功的集大成者,甚至可以说在功夫上并没有什么成就,但是相比于炎天乐几人,这点能耐还是有的。” 突然,高空之中,梧桐树上,万点花瓣竞相飞翔,跟随在他们身后,花瓣围绕,那古树的参天,苍劲显露而出! 尉迟铭枫眼眸大亮。 身边鹤荀的话语传入他的耳中:“这是为师教你的第一课。心似繁花艳照,身如古树不惊!” 天命篇 第七十章 醉意一杯遥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清雨过后,落了一地梧桐,整座逍遥城的空气都不免寒凉起来,水雾一片,真真是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尉迟铭枫缓步走在逍遥阁的街道上,脚踩落叶发出簇簇声响,很是动听,直到走到了一家名曰“天天快乐火锅店”的门前,才在一个巨大的元宝旁停下了脚步。 “这不是小枫子师叔吗?快上来!” 忽地听见头顶人有唤他,抬头望去,却发现这群人熟悉的很。 三门师兄淮择,江家二公子江醉,还有逍遥阁大师兄慕司恒,以及一门门主之徒唐诀。 他灿然一笑,转身上了二楼:“各位,好久不见。” “不久不见呀,小枫子,就等你了!” 江醉赶紧迎了上去,转身唤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雨,能饮一杯无?此等好时节正应用醉将晋的新酒一杯无,配上一锅爆辣的古董羹!岂不美哉!小二,上酒来!” “江醉,你什么时候又剽窃阿乐的诗句取酒名了,况且这诗不是说冬日的吗,这春日何来的天欲雪?” “淮择,一看你这小子就没认真听,本少爷不是改了吗,晚来天欲雨,能饮一杯无!你说对吧,小枫子师叔?” 被点名的尉迟铭枫赶紧将酒杯放下,看着江醉,点了点头。 “还是小枫子师叔懂我!来来来,小枫子,这酒如何,要不您即兴赋诗一首,让淮择这家伙知道知道什么叫才子!” “来吧,小师叔。” 一听慕司恒都这么说了,尉迟铭枫赶紧站起身来:“那,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梧叶萧萧草未凋,古羹生烟路迢迢。薄雾茫茫寒风起,醉意将生一杯遥。” 此诗一出,整个火锅店一瞬间热闹起来。 客官们纷纷感叹这诗的绝妙,只是这一腔少年情怀,这诗未免有些凄凉。 但转念一想,一杯美酒,一抹醉意,一位少年,仗剑天下!也未免不是豪情满怀,少年意气的。 “小枫子师叔!真真是才华横溢呀!这酒烈,醇香,回味悠长,往往一杯下肚,便可让人醉意满腔,所以取名一杯无。但今日听了这首诗,这酒只怕要改名了,少年桀骜,的确应该是一杯遥!” 江醉铁扇展开,大袖一挥,端起酒壶,十分豪迈! “小枫子师叔,人都说自古才命两相妨,不平则鸣!不过如今咱这路便好走了,江湖上,本少爷罩着你!”说罢,将空空如也的酒壶猛地摔在地上。 这文酒同武酒的转变,往往只在一霎那间,醉酒也是。 这让慕司恒几人忍不住感叹,真不愧叫一杯无,真真一杯就无了! 唐诀坐在江醉身边,看着江醉醉酒的这副模样,只觉得熟悉的很,看来还是炎天乐的影响力太大了。 “那个······”尉迟铭枫夹起一片肉放到锅中,看着江醉不禁问道:“小枫子师叔是什么意思?” 慕司恒几人听后扑哧一笑:“这你要问阿乐,这是他临死,不对,是临闭关时说的!” “阿乐,也不知道阿乐他怎么样了。”尉迟铭枫说着眼眸不禁垂下,自从前几月那事出现之后,他便再未见过炎天乐。听说是闭关去了,但他的师父可是赤凌魔随意,据说每次他闭关过后都身受重伤,还是不免担心起来。 “不用担心,阿乐命硬,应该还死不了。”唐诀说着一杯酒下肚,这酒果真烈哉! 虽然这么说着,但这段时间尉迟铭枫在逍遥阁也是没少受到折磨,大家都说他自从校场过后气质就变了不少,再到现在总算是突破了三品,实在是自己没日没夜的练习才得来的。 师父告诉他武功就像练习永字,万物之始,点为侧,横为勒,钩为趯,提为策,撇为掠,短撇为啄,捺为磔。横竖撇捺之和谐,笔势笔意之玄妙,方可做到万事万物。 所以他深深知道,所谓努力,不过是一段辛酸罢了。 想来炎天乐应该相比他惨上许多。 “师父!师父!我活着出来了!”山顶之上,山洞之下的鸿沟里,一位少年,应该是少年,浑身漆黑,一顶爆炸头,外衣早已被烈火灼烧的不成样子,看不出颜色,也看不出样式。 他手握一把绝美的剑,横空出现,只是风起吹向他,总会吹落一片黑灰,如若不是腰间的麒麟血玉还在发光,实在让人看不出来这是炎天乐,倒是很向被火焚烧的药人,亦或是乞丐帮帮主! 炎天乐将嘴角的血迹擦掉,直直坠落下来,被随意接住,放在草坪上,才总算是得以喘息。 “师父,我是活下来了?还是到天堂了?”炎天乐说着,猛地翻身咳嗽起来,咂咂嘴,喷出一口灰尘。 随意坐在一旁,将水袋递给炎天乐,看着他这副狼狈的模样,不禁有些想笑。 “师父。”炎天乐将命天剑递给身边的师父,命天剑早已换了一副模样,那麒麟恍如遇火重生,恍若逃出升天,波光流转,很是纯粹! “师父,我本来想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睡一觉;却不曾想差点让您以天为盖,以地为炉把我给炼了!” 随意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身边这孩子竟然已经响起了鼾声。 随意轻叹了一口气,伸手将炎天乐脸上的灰尘擦了擦,转身将他抱进了屋中。 待到炎天乐再醒时,已经时三更半夜,丑时末了,看着自己身上的破布,炎天乐只觉地一阵嫌弃,赶紧换了一身衣服。 然后狠狠的将那件破烂衣衫扔了出去,不过他眼眸一转,正看见了剑鸣幽幽的命天剑,不由得长叹一口气,将衣服捡了回来。 好歹也是同生共死过的衣服,还是珍藏起来吧。 秋日的笙箫峰之后,到底还是凉了些,但这般凉气还是令刚从“炼丹炉”中逃出升天的炎天乐觉得舒适无比,索性端了壶凉茶,拿着命天剑上了屋顶,欣赏起月色来。 一壶凉茶下肚,和着秋风,让他整个人都清明起来。 拿起命天剑,这纯粹的剑光,倒是令炎天乐暗暗有些吃惊,内力注入其中,血红的麒麟虽然还是波光流转,但这光芒却澄明起来,不在是那般嗜血的红光。 “果真,这剑是通过千锤百炼的!” 和自己身上的麒麟血玉相比,还真是搭。 不过在深渊中那火热的灼烧感,还是让炎天乐忍不住后怕,这份感觉不像霸道剑的那般灼烧,倒像是从头到尾重塑骨血一般的疼痛! 幸得命天剑的相护,才让炎天乐得以保全。 不过这也让炎天乐与命天剑的联系更加密切起来,炎天乐想着,命天剑猛地飞出,击碎无数落叶。 落叶之中红衣少年一剑光芒起,舞动树影婆娑。 一瞬间消失在了笙箫峰上,消失在了逍遥阁里。 “这小徒弟,又偷偷溜出去了!”苏千柔轻落在笙箫峰上,对着在一旁修剪万年青的红衣人说着。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呢?”随意将万年青上的落叶打理干净,伸手指了指身后,示意那边有茶。 “你这里的茶向来是好的,尤其是你亲手泡的。”苏千柔拿起茶杯,细品一口,满是惊喜之情,“这是什么茶?” “这你得问你那小徒弟,这是他从天道观偷回来的。”随意说着,拿起一旁的水壶,为这万年青添了些水。 “这次你打算什么时候将你那小徒弟抓回来?” “少年人总是关不住的,即使快死了,快没命了也一样,什么时候吃亏了,自然就知道找师父了。” “你家阿乐可没有我家阿愿省心。” “好好好,你家的最好,你家的最好。”随意看着眼前这些被打理的极好的万年青,心情更是极好的,她眉毛一挑,问道:“你这么晚了不睡觉,就是来我这显摆阿愿的?” “也不是。”苏千柔伸出纤纤玉手,托起下巴,“我只是因为阿愿去了毒医谷,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有些寂寞,夜不能寐,找你这同样被徒弟甩了的师父唠唠嗑。” “那你应该去找南宫朔,他比较闲。” “他最近也忙起来了,药人一事好像和唐门也有关系,这位爷可是好不容易收起那副文人模样,带他的冰块徒弟闭关去了。”苏千柔凝视着杯中茶水,神情不免有些悲凉,“也不知道我的宝贝徒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见随意一脸戏谑的看着她,就是不做声,她一努嘴:“行行行,就知道您这座笙箫峰容不下我,收拾收拾,我要去看我家阿愿了。二门就拜托你了。” “别!”随意一听这话,赶紧摆手:“我还要去寻我的小徒弟呢,逍遥阁的事还是得交给恒儿来。” “啧啧啧,你这甩手掌柜做的,真是什么也不问,可怜慕司恒年纪轻轻就要管理整个逍遥阁,他要是回来看见你这样对他的宝贝徒弟,可得伤心好一会儿呢。” 随意冷哼一声,脸上的笑容瞬间收起,声音寒凉:“那他也得有命活过来才是。” 苏千柔猛的转过身,双手搭在随意肩膀上,眼神坚定:“日笙矛的光芒还没消失,我相信他没死!日笙月箫的传说还会再次出现在江湖之上!” 两人对视了良久,看着苏千柔这幅坚毅的模样,随意伸手轻轻将她推开:“你要再不走!我就将你打下去了!” 天命篇 第七十一章 三尺寒潭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这装备升级换代之后就是好呀!看看这剑光,真是好看!看看这剑刃真是锋利!再看看这剑鞘上的麒麟,真是帅气! 炎天乐迎风而起,整个人很是兴奋,潇洒!他看着手中的命天剑,真是越看越欣喜。 待到他停下脚步,回眸发现早已跑出了逍遥城老远,不由得大吃一惊。 原本炎天乐还想,自己在地狱里吃了这么多苦,好几次都差点被烈火烤的灰飞烟灭,怎么这内力就是不见涨呢。 直到现在他才反应过来,虽然内力没增多少,但自己这身法,这技巧,怕是对比轻功白云上也差不了多少了! 这一波,可是值得很! 炎天乐想着既然都已经从逍遥城里出来了,就索性先在外面游玩两天,见见天地之辽阔! 然后再回去,找小枫子师叔和江醉,唐诀他们好好大吃一顿火锅才好! 炎天乐想着这些,不由得想仰天长笑一番! 望着远处依旧寒气浓浓的深山,炎天乐随手在树上摘了个苹果,猛的咬了一口! “这夜深人静的,怕是师父明日反应过来,想将我抓回去的时候,我都已经尽享天伦之乐了!” 炎天乐说着点点头,但以防万一,还是耐心起来,消了痕迹,隐了身形,钻进深林之中。 一抬眸,正望见了远处的高山:“也不知道本大王诛关山上的关山寨怎么样了!” 炎天乐搓了搓手:“小弟们!本大王又回来了!” 自古民间便有一句俗语,夜半十分,一更人,二更锣,三更鬼,四更贼,五更鸡! 炎天乐走在这森林之中,在狭窄的老参道里穿梭。 时不时的有凉风迎面扑来,秋天的凉意一瞬间充斥在森林之中。 浓浓的水雾,悬浮在空气里,使得整片森林愈发潮湿起来,也叫炎天乐的呼吸逐渐变得困难。 两滴水渍滴在炎天乐身上,不知是露水,还是冰屑,只激起他一阵鸡皮疙瘩,什么在地狱的灼烧感,炎热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炎天乐有些奇怪,向远望去,前方一片浓雾。 炎天乐不禁想这都要快五更了,森林中怎么还这么阴森? 想起初见药人之时也是那般情景,炎天乐顿时自天灵盖到脚底板都一阵发凉,难不成自己又跳到药人堆里了? 但他扪心自问,自己对方向感的把控还是很强的,但凡是去过的地方,应该就不会走错,更何况自己也不是第一次去诛关山了。 上次无意间闯入那片森林完全是因为松州事,影响了他的思绪,扰乱了他的心神。 那这次是什么情况?是自己乐极生悲了?还是又认错了路了?亦或是…… 炎天乐想着,三下五除二将苹果囫囵吞了,手握住命天剑,警惕的望着四周。 果然!炎天乐霎时间瞪大了双眼! 此时已是四更末,天上的月亮万不可能如同他刚从笙箫峰上溜出来时的模样。 虽然被浓雾遮着,看不清北斗星,辨不清方向,但炎天乐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这里就是幻阵没错! 感受着手中命天剑的剑鸣,炎天乐轻问:“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幻阵之中,必有危机! 突然,一阵凛冽的寒风猛的冲向炎天乐的后脑,扫过一片落叶。 炎天乐听见声响,大喊不妙!他猛的缩头,才堪堪躲过这一击。 只不过身后的树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药人的指甲只是轻轻一挠,那树上便多了一道沟壑,不过两下,百年粗壮的树就一命呜呼,见了阎王! “靠!还真是药人阵,为什么每次出事的都是我!”炎天乐赶紧向后大掠一步,和药人拉开距离! 却听见身后也响起了诡异的声音! “为什么还有两只!” 炎天乐命天剑挥动着,却发现这些药人可要远比之前遇见的那一批强大! “所以说,这群药人实力是按照他生前的武力值划分的吗?” 炎天乐心中暗暗发寒,也就是说这群药人中最次的都有六品! 最强的那只怕是有八品初期的了吧! 看着那位六品的药人张牙舞爪的向着自己冲来!炎天乐嘴角勾起一丝邪笑,命天剑一甩! 猛的挥剑冲了上去,只见他脚下猛的一转,受伤的竟是那位八品药人! 血迹溅在落叶上! “擒贼先擒王懂不懂!” 此话一出,这群药人还真就面面相觑起来,看样子,大抵是懂了! 身子一转,竟变了阵法,将炎天乐包围起来! “好嘛!难不成这药人也是人?还真能听得懂人话,既然你们你们相互配合!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火红的衣衫,火红的发绸,在风中飞扬,命天剑光芒大盛之时,炎天乐浑身上下所有的雾气全都蒸发在空中! “命天剑!就让他们来看看咱们兄弟二人的新剑术!” 命天剑剑鸣大放,瞬间照亮了阵中! 只一瞬间,炎天乐便如神明一般,整个人显得如此的遥不可及! “我本桀骜少年臣,不信鬼神更不信人!我管你们是等着我的,还是引诱我自己跳进来!我管你是仙魔鬼神,亦或是魑魅魍魉!” “看剑!” 命天剑一剑而出,猛烈的剑气,内力,在空中直接凝聚在一起,剑刃挥动的方向,就是剑气的方向。 他猛的跃起,一剑劈了上去,那八品药人的头颅霎时间雨散云归。 连带着其他几位也是如此! 炎天乐眼中似有光芒流转,名门子弟,每人都够一招可定胜负,一招可逆局势,炎天乐这一剑,就是九品一剑! 剑气所过,幻阵消散,数道光芒透过树影照射进森林中,光芒之中,薄雾已经消散的无影无踪。 郁郁卿云初照,五更鸡鸣已响。炎天乐依旧沉醉于自己的九品之剑中。 怪不得人人都要冲击九品甚至更高的境界,因为此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感觉真的很爽。 炎天乐感叹于这件事的诡异,感叹于药人的能力,果然封建迷信不可取,好好学习才是真!他正欲转身回到逍遥阁好好学习! 突然,身体一阵翻涌,他猛的喷出一口血来,命天剑也随之掉在地上。 “又是那股灼热的感觉!可是现在已经距离地狱火很远了!难不成是九品一剑的副作用?” 剧烈的灼热感带着他的内力,在身体中流转,将他的思路打断。 在他倒下的一刹那,那个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观音闭眼不救世,关公睁眼必杀人! 丧作古! 那 寒凉的感觉浸润了他的身心,平稳他的内力,也令命天剑的光芒不在那么盛大。 炎天乐才总算是睁开了双眼,看见了那身红衣,那抹黑纱。 “阿乐!解释吧!” 这声音冷的很,相比于他泡的冰水,更加寒凉。 “师父师父!那个,你听我解释。” “嗯,我听着呢,你解释吧。” “啊?”炎天乐被这回答弄得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按照原本的套路,不应该是自己说师父听我解释。然后还没等自己张嘴就直接被师父揍一顿吗? 怎么今天不按套路出牌呢? “啊什么?给你个机会解释。”随意眼眸一挑,看着炎天乐饶有兴趣的问道。 “好吧师父,我就是想着您这两个月太辛苦了,所以放两天假,这不快十月一了吗?国庆七天乐听说过吗?然后我就想试一下命天剑,所以就这样了,差点又被我自己炼成一颗仙丹!”炎天乐说着眉飞色舞起来。 发觉自己的师父一脸看傻子的神情,炎天乐摇了摇头,看来这个假期是没得了。 他话音一转问道:“师父,我这难不成是命天剑的副作用吧?还有师父,你怎么知道我在那的?” 随意,点了点头,一把拽住了炎天乐的衣领,将他拖出了房间。 “师父,你该不会早知道会有这个副作用吧?” 随意点头。 “所以师父你也一直在等着我用剑?” “是。”随意回答,“正巧去寻你的时候发现你晕过去了,一动不动,倒是省力气将你抓回来了!” “所以师父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忘了!” “那师父我在松州的事,还有我的身份您该不会一直都知道吧?” 随意轻嗯一声,表示认同。 “那钦天监月箫剑,您该不会是套路我吧?” “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炎天乐小声嘟囔着:“早知道套路这么深,就不来了。” “什么?” “没什么。” 炎天乐正欲思考接下来说些什么,突然一阵更为寒冷的气体蹿进炎天乐身体,引得炎天乐剧烈咳嗽起来! “师父这种灼烧感我在松州的时候也经历过。” “我知道。” “您怎么又知道的?”炎天乐转念一想,发觉自己的问题简直是废话,自己的师父是什么人物呀,钦天监的事情师父都知道,这点小事又怎能瞒得住她呢。 炎天乐说着便被师父带到了寒潭边上。 这寒潭,让他无比熟悉,这不正是在松州时的剑气,也是刚才令他平稳心神的水。 “东承国这一代皇子有你们三人,你的两个哥哥分别用的是君子剑雪落与冥王棍三生!在松州稳你心神的正是雪落剑剑气!” “而传说雪落剑是百年前在万尺寒潭中由寒气孕育而生的,但那里极高极险,因此前人在此处建造了一个类似于万尺寒潭的三尺寒潭。” “所以师父,您的意思是,我要跳进去?”炎天乐说着,嘴唇忍不住颤抖,悄悄的向后退去。 却被随意一把拉了回来。 “师父,我这个主角光环总是不在线,您能不能让我缓缓?” “不行,地狱火已经稳住你的内力,如果想要再进一步,就必须让你匹配上命天剑的实力才行!” “剑因人而不凡!” 此话一落,炎天乐便感觉自己瞬间被冰封在万尺寒潭之中动弹不得! 冰冷的潭水瞬间浸润了他的身心! “师父,您这是要把我给送走呀!!!” 天命篇 第七十二章 雪落九品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殊不知,乱山残雪,亦可杀人无痕。 “冷吗!” 大雪之中,唐诀衣衫单薄,每呼吸一次,便会有白雾瞬间凝结在空中。 山谷四周飞鸟绝迹,就连没来的及逃脱飞虫都被冻在了半空中。 唐诀早已被冻的口齿发白,眼神迷离,在他的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但就是这一片却足足困了他三天。 “冷吗?” 那声音又来,唐诀想要回答,但是他的嘴唇只是上下打颤,想要吐出一个字都难如登天! 满山的雪花,不知哪片就是要人命的暗器,不知哪片就会成为唐诀倒地的最后一击! 因为大雪的寒凉,他手中断念小箭早已冻在了他的手指上! “嗯!” 唐诀闷哼一声,两滴血迹滴落在雪上,白茫茫的雪地中总算是有了些色彩。但不过片刻,那鲜红的血液就再次被大雪掩埋!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唐诀身上的药丸早已见了底! 这三天唐诀也不清楚自己流了多少血,但他知道,无论自己流了多少血,也只会消失在大雪之中。 “冷吗?” 这声音已经是第三次传来了,唐诀的境界也已经是第三次要冲上九品。 “回答我!冷吗?” 南宫朔一身蓝衣,挺立于唐诀身后,挺立于山巅之上! 雪地中自然是冷的,唐诀想要说话,也必然是困难的。 但是这话还是要唐诀自己说出来,这九品还是得要唐诀自己突破! 唐诀早已筋疲力竭,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站在这里,可能是脚冻住了吧。 医者常说物极必反,极寒则暖,可如今唐诀浑身上下别说暖意了,就连疼痛都感觉不到。 他一咬牙,猛的向着雪花冲去! “成功了!” 雪花飞扬瞬间划破了他的脸颊,血液滴下,滴落在唐诀的嘴边,血腥感瞬间充斥了唐诀的口腔! 让他的神情不由得清明了起来!他清楚自己要出去! 还记得三天前,他的师父南宫朔带他来到这里时,心境巅峰内力,瞬间在这阴冷山谷中引了纷扬大雪! 大雪之中暗器无数,不知何时,眼前的这片雪花,就会成为杀人无痕的暗器。 开始时唐诀还能招架,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连移动都变得困难! “你知道我为何将这亭取名为天亭吗?” 唐诀摇头,世人都说南宫朔因为身上被迫背着逍遥阁的重担,所以越发向往逍遥,空有一腔归隐之心,却无可奈何,所以将此亭称之为天亭。 这确实是原因之一,但…… “可曾听过一句话?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唐诀当然听过,这是老子道德经中的句子。 可南宫朔话音一转:“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人大便可安身于天地之间,见天地之辽阔!” “如若你连这方寸之地尚不能走出,更别提什么逍遥!什么辽阔!” 唐诀想着这话,再一次调动起全身的内力,这是唐诀第四次要冲进九品! 面前的风雪又强了,不知为何,他每次要登上九品时,风雪总是大了不少!一次一次,一次比一次更难! 他不如慕司恒从小便在逍遥阁长大,也不像炎天乐一般有那么强大的背景和天赋,更不像尉迟铭枫一样背负着家国仇恨! 他是唐门人,却也不是唐门人。 他猛地将内力提升而上,运在双手,让冰冷的双手有了一丝知觉! 两把短刃夺鞘而出!两把短刃,名曰乾唐,是他父亲的。 看着这两把短刃,他突然明白了父亲的话,明白了风雪为何会变得这么大。 “制敌致胜,讲求的是不畏艰险,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但是父亲……”唐诀的眸中突然出现了那个曾经幸福美满的家,“为什么这种事情总是要出现我们唐门里! “唐诀,凝神!” 南宫朔说着,眉头紧皱! 要说逍遥阁这一代的弟子中,背负最多的其实并不是尉迟铭枫,反而是唐诀。 诀,多指不再相见的分别!可万事万物并不是逃避就可以解决的! 南宫朔说着,突然山谷中的落雪停在了半空,唐诀整个人屹立在那里! 乾唐刃被他紧握在手中,他的身上背负的从来都不是仇恨,而是风骨!是唐门的风骨!是江湖的风骨! “唐门!”唐诀冷声说着,山谷中的禅意顿时化为一片虚无! 只一瞬,山谷变了四季,只一瞬,山谷变了四时! 禅意以下,亦是杀机! 半月前,逍遥阁随意,南宫朔,苏千柔几人一起,在逍遥阁云阳掌教的帮助下,一起助慕司恒上了九品! 十九岁的慕司恒,成为了逍遥阁百年屈指可数的天才! 而现在唐诀成为了突破九品的第二人! “师尊!不!我不冷!” 内力瞬间消散,连带着那一地雪花。 “师父,我明白了,这不是暗器,是功法!” 说完这话,唐诀整个人倒在了山谷的落叶中,沉沉睡去! * 如果说逍遥阁的秋日总是满地金黄,那么现在毒医谷倒是一片忙碌。 “谷主,老谷主说你说得对。碎星堂在毒医谷拿的这些药在这些药人身上没错,但是…” 那人正要继续说下去,姜所愿抢先点头道:“我知道,这里还有别的毒,怀疑是唐门的对吧。没关系,阿唐来信说他马上就到,到时候有没有唐门的参与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姜所愿一身白衣,穿梭在病床上,床上已经躺满了药人,都是这段时间在江湖上其他地方发现的。 “大家都小心一些吧,如若有其他发现,记得送来。” 姜所愿看着他们身上的家纹,不免有些惊讶,她眉头紧皱! 自半年前她带人回到毒医谷来,她同她的爷爷老谷主已经将炼药人的毒药分析多时了,但始终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要说唯一特别的点,怕就是家纹了。 “谷主!谷主!门外来了一个孩子,说是神医谷的,要见你!” “神医谷?” 江湖之中,医者分为两个派别,一个就是姜所愿所在的毒医谷,无所不用毒药,但是只毒医人。另一个便是医术广泛的以神医自称的神医谷了。 “谷主。” 姜所愿正要去谈个究竟,却被身边人一把拉住:“谷主,小心有诈!” “有诈?” 虽说神医毒医两种医者,但两派的关系并不好。 都说医者仁心,但毒医谷出事神医谷却是万万逃不掉的。而且在毒医谷出事之后,神医谷立刻寻了整座江湖作为靠山,广施灵丹妙药,才有了先前一家独大的地步! 可现在毒医谷重出江湖,不仅与逍遥阁合作将整个逍遥阁作为靠山,接手了药人这样的大事,掐这个时候,神医谷来人,还是个孩子,很难想象这不是个圈套。 姜所愿明白他们的顾虑,她灿然一笑,白裙掀起,整个人显得仙气十足。 她柔声说道:“我这八品上的武功,还能怕个小孩子不成,没关系,我们毒医谷也不是原本那个毒医谷了,告诉大家不用担心。” 毒医谷口,果真有位看起来八九岁的女孩背对着姜所愿站在那里,落叶飘下,飘落在她的眼前,她伸出手,将它轻握在手中,整个人显得俏皮的很。 “请问……”姜所愿的声音传开,仿佛萧瑟的秋日里,刮来一阵和煦的春风。 引得那孩子转过了头。 “姐姐,敢问您是谷主姜所愿吗?”那孩子眼中带泪,看着身前的这位白衣仙子,小声怯怯的问道。 见姜所愿点头,那孩子二话不说直接扑了上去,抱着姜所愿洒起泪来。 “小妹妹,告诉姐姐,发生什么事了?”姜所愿俯下身来,轻轻擦试着那孩子脸上的泪水,耐心的问起。 正要将她抱起来,突然听见怀里这孩子发出一声尖叫。 “怎么了?”姜所愿的神情立刻紧张起来,看着那孩子身上的血迹,立刻叫了人,将小孩抱紧谷中。 黄昏的毒医谷想来是美丽的,也向来是凄凉的。 姜所愿独自坐在树下,在黄昏中挑拣着药材,看着远处升起的缕缕饭香。 不禁想到逍遥阁的众人。 好久不见了,也不知道他们如何了。 忽的,在她身边稚嫩的孩童声音传来,那女孩立在她的面前,冲着她跪拜下去:“多谢姐姐的救命之恩!” “不必客气,小妹妹,快坐。”姜所愿说着,赶紧将孩子托起。 发觉她的伤势已经回复了不少,问道:“小妹妹,你说你是神医谷来的,那你告诉阿姐,你来找阿姐做什么呀?” 那小姑娘掰开手指头,仔细的想了一番,冲着姜所愿绽放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姐姐,神医谷让我给您传个话,说是他们也知道药人的事情,知道最后一味毒药是什么,还请您三天之后亲自去一趟神医谷,谷主自会与您分说。” “哦?”听得此话,姜所愿神情未免有些疑惑,“那为什么神医谷要派你一个孩子来传话呢?这一路上多危险呀,你也受伤了不是吗?” 那小姑娘摇了摇头,神情不免凄凉起来:“神医谷现在被人监视着,什么人都出不来了,因为我是个孩子所以正好可以从石头缝隙里面钻出来,所以才派我来了这里。” 姜所愿伸手抚上那孩子的脸颊,帮她擦掉脸上的泪水,转身从荷包中将一朵栀子花交到了小女孩的手上。 柔声说:“小妹妹,不要哭了,这花是永生花,是永远不会凋零的,拿在手里,伤口就不痛了。” “听阿姐的话,吃过饭后,好好的睡一觉,明天伤就好了。” 那女孩接过鲜花,如获至宝的握在手里,看着姜所愿,坚定的点了点头。 戌时末,毒医谷终于寂静下来。 姜所愿起身,正欲打开房门,一位面带黑纱,身着夜行衣之人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前。 恭敬的说道:“谷主” “今日这女孩说话的漏洞实在是太多,我要您亲自去神医谷看看,看看这女孩说的是否属实。我到要看看他们要搞什么名堂!我们毒医谷再经不起那般打击了!” 那人应声,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星稀河影转,霜重月华孤。 但是毒医谷里却暗潮涌动。 “噗嗤!”破空的声音极速传来,血迹滴落在落叶上,喷溅在万物中。 “怎么突然会有这么多药人?” “是不是阴阳间里的那些药人活了?” “快,快去告诉谷主!” 森林之中,长风吹来,长夜漫漫,浓浓雾霭,笼罩在了毒医谷上空。 使得整座毒医谷都诡异起来! “阿唐!你怎么会在这?” 苏千柔,一身白衣,走在森林里走的倒是悠闲! 忽的感觉身边缕缕狂风吹来,猛的抬头看去。 却发觉月光之下正是那到紫色英姿! 轻功卓越,如白云而上,如顺风而飞! “二师尊!”听见到道声音,唐诀立刻停下脚步,一低头,正发现缓步而行的苏千柔。 “看这样子,你是突破九品了吧。” “二师尊说的是,您为什么会在这?过来寻阿愿师姐?” 苏千柔点头,一把抓过运起轻功的唐诀,继续问道:“你这是去做什么?也是去毒医谷?” “师姐来信说,药人之中有一味毒药尚且不解,所以派我前来一探究竟。” “你的用毒,向来是精湛的,不过为何如此着急?” 唐诀一跃而起来到树梢之上,指着前方的浓雾,神情严肃:“师尊,看到那雾气没有!” “这雾气!” 苏千柔顿时反应过来!拽着唐诀,只不过两个喘息,便来到了毒医谷上方! 不知为何,浓雾出现之时,药人毕竟应运而出! 但是,唐诀不由得紧张起来! “毒医谷有师姐在,而且毒药更是一绝,百毒散尚可平息药人之气不消散在空中,这群药人又为何要自己送上门来!” 唐诀想着,转头望向身后的苏千柔,只见苏千柔猛的点头。 白衣月下,飘然而起,未央琴声瞬间充斥在了毒医谷中! 天命篇 第七十三章 清风起白云上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谷主,您说的没错,毒药堂里的那些药人竟真的活了!” “告诉所有人小心行事!烟雾有毒!” “是!” 姜所愿虚无笛在手,猛地转身,打向药人脖颈!另一手指尖突然显出寒芒,直接将那药人击得数十步远! 映着远处响起的未央琴声响,姜所愿的心终于安定下来,银针挥出,终于撕裂了一个口子出来! 轻功运起,向着远处的茅屋飞去,冰冷的玉笋抓住两位老人,莞尔一笑,安抚起来:“祖父祖母,您们先跟着他们一同去密室避难,这里交给孙女吧。” “阿愿,阿愿······”那老夫人抓着姜所愿的手,迟迟不肯松开。 一旁的老谷主见状一把握住老夫人的手,轻拍起来:“夫人,阿愿长大了,我们应该相信她。” “是呀!祖母,我一个武功八品的人对付这几个药人还是没问题的,您可万万不用担心,有孙女在呢,定会守好这毒医谷。”阿愿说着将一把弓弩交到了老谷主手中,“这个给您拿好,以防万一。” 等看着那两个步履蹒跚的背影消失在密道里,阿愿才转过身,重新投入到药人中央! “谷主,前方的药人好像少了。” 姜所愿点头,那是自然,轻功白云上,一弦未央琴,想来定是师父同阿唐来了。看着毒医谷中不断倒下的药人,姜所愿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抓过身边人,问道:“那个孩子呢!” “孩子?” “就是那个神医谷来的孩子,我不是告诉你们要好生盯着的吗!”姜所愿手中银针一顿,神情不免慌张起来。 “谷主,那个,药人一来,我就给忘了······” 现在这情形,姜所愿哪里还有心思听这人解释,百毒散在手,这些药人是万万不可能活过来的,所以定是那个孩子在搞鬼! 她转身大喝一声:“听好了!定要将那个孩子找到!” 但毒医谷一乱,一个不大的孩子想要消失在人群之中,可不是太轻松了。 姜所愿眉头紧皱,一个掠身冲进毒药堂,果真,百毒散撒了满地,就连药人嘴中的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换成了六味丸。 不过,即使百毒散被人替换了,但他们毕竟是吃过的,别说只剩下了一种毒,就是再剩两种没有解开,他们也不能行动的这么利落呀! 姜所愿想着,难不成毒雾中还混了其他催毒的药材不成! 毒医谷外,一弦的古琴未央琴声何其飘渺悠扬,当真抵挡住了药人,使得药人不能再踏进毒医谷半步! 唐诀深吸一口气,猛地收起白云上,整个人将内力聚于双手。 寒气,杀气霎时间充斥在了整片山谷之中。 “万物皆为所用,则皆可成为杀器!便是这门功法真正的威力!”唐诀回想着南宫朔的话,头脑霎时间一片清晰,他虽然不能像师尊一般,将世间的一切都当成武器,但是这一地的落叶,落花,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师尊说过,禅意之下,皆是杀意!”他大喝一声,内力瞬间涌出,化成一阵风,卷起无数落叶!可就是这大风中,微风却突然出现,将这些落叶轻落在药人身上,凄美的很!瞬间令药人身首异处! 未央琴琴声逐渐停了下来,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地,毒医谷外的药人早已躺了一片,再不能动弹一下! 苏千柔看着唐诀满眼皆是欣慰、震惊:“皆从其朔,天曜瑶光!阿唐,你做到了!” 皆从其朔,天曜瑶光。这是南宫朔武功突破骨穴境进入心境时才领悟的功法。苏千柔很难想象仅是九品的唐诀要经历怎样残酷的历练才能领略这功法的玄妙! 可唐诀只是微微点头,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微笑,好像这件事十分轻松不值得一提一样,再看迷雾中将毒医谷管理的井然有序的姜所愿,让苏千柔忍不住感叹,“少年们呀,鲜衣怒马,一代一代与我们何其相似,却比我们有更大的勇气,亦会有更广阔的前程!” 她转身将未央琴收起,白衣自山巅一跃而下,来到唐诀的身边,猛地拍了他的肩膀,眼眸弯弯:“阿唐,你师父当年领悟时将他取名曰皆从其朔,天曜瑶光。我看你这招式同你师父的亦有不同,你这叫什么名字?” 唐诀看着自己的手心,看着满地的药人,伸手接过一片落叶:“狂风中,猛风里,总会有一缕微风稳于其中,总会有一道清弦安于其内,二师尊,我这招名曰清风起。” “清风起,白云上。你俩真不愧是师徒!” “谷主,谷主!” “别谷主了,有话快说,找到那孩子没有?”姜所愿虚无笛在手中一转,猛地打上药人的头颅,才救了说话人一命。 那人本就因为自己做错了事情不敢说话,现在见到身后倒下的药人,就更加慌张了,支支吾吾了半天,顿时弄的姜所愿气不打一处来! “谷主,那孩子找到了,只是······” “只是那孩子在我手里!” 温柔的声音传进姜所愿的耳中,让她整个人的心都澄明起来。 “师父!”一转头果真是那身白衣,姜所愿立刻扑了上去!刚才那谷主模样瞬间消散在了苏千柔怀里。 “唐少侠!”毒医谷的人说着,向着唐诀纷纷致意。 忽看见唐诀抓着的小孩,姜所愿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毒医谷的人说着,语气像是头上炸了个惊雷,看着这个女孩寒毛竖起,纷纷后退。 那孩子的眼神瞬间变得一片漆黑,嘴里呜呜的直叫着,除了动作之外,竟和那群倒在地上的药人别无二致。 那孩子猛地扑出去,吓得毒医谷的人直接喊了起来,唐诀一见此情景,手中立刻出现一支断念小箭,便要冲着那女孩射去! “阿唐住手!”姜所愿立刻飞身前去,一把将女孩拽了过来,眼眸骤然收紧。 “中毒!为什么?”姜所愿说着,随手掏出一颗药丸喂进女孩嘴里,“幸好中毒不深!” 百毒散过后,女孩的眼神逐渐有了光亮,抓着姜所愿的衣袖,眼泪瞬间奔涌而出,虽然说话还是有些模糊,但姜所愿还是依稀分辨出来,那孩子说的是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这是说对不起就能解决的吗?”毒医谷瞬间就有人大声喊了出来,却被姜所愿一个眼神瞪了回去,悻悻地站在一旁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唐诀走到那几位“死而复生”的药人身边,眉头紧皱:“这毒药是······” 唐诀说着,瞬间将姜所愿的目光吸引回来:“这毒药是什么?是唐门的吗?” 眼见着唐诀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姜所愿知道这毒药唐诀必定是熟悉的。 果真,唐诀嘴角轻启:“这毒药是唐门的没错,名叫子时末!” “子时末?为何我毒医谷从未听说过这种毒药?” 唐诀轻叹一声:“这是唐门禁书上的毒药,就连我唐门的那些长辈怕也从未见过,唐门百年来都没有关于此药的配方了。”他的声音逐渐变得谨慎起来:“传说此药可驱人,以鬼控之。” “什么!”姜所愿大惊,这味毒药不久成了不解之谜了吗!“就没有什么记录在册的解药吗?” 唐诀摇头,这毒药连个药方都没有,又怎么可能会有解药呢? “阿唐。”苏千柔问道,“那你是怎么识别出这味毒药呢?” 唐诀声音清冷:“整个唐门只有这味毒药我不知道,而且怕是只有这种毒药才能驱得药人,当然。”他话音一转,“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不过无论是什么猜测,此时最后一味药总算是有了答案了。 姜所愿说着,转身看向躺在地上的那位女孩,索性那女孩中毒不深,而且尚未遭受到“子时末”的洗礼,众人猜测,可能是有身边人中了药毒,亦或是有人用中毒来威胁她来到逍遥阁。 不过半个时辰,那女孩便睁开了双眼,看着围在她身边的众人,猛地爬起身来,就拽了被子向角落里缩! 姜所愿望了苏千柔一眼,见苏千柔点头,才白衣轻踏,向女孩的方向走去,她身上独特的栀子花香气,随着她的步伐传进女孩的鼻腔,竟让她镇定了不少。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上女孩的头,将她的发丝向后捋了捋,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小姑娘不要怕,姐姐是不会伤害你的,告诉姐姐,你遇到了什么事好吗?” 那女孩向后缩了缩了,感受到了姜所愿手上的温暖,颤抖的身体终于停了下来,她抽啼着,拥进姜所愿的怀中。 这女孩名曰初初,的确不是毒医谷的人,像阿愿推测的一样,她整个村子的人都被下了毒,因为她贪玩所以全村只有她一人幸免。 那群黑衣人告诉她,想要救她的家人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按照他们所说的做才行,那就是来到毒医谷,将百毒散打碎,再将催动毒粉洒在药人身上,要将毒医谷里的药人全部放出来才行! 可是她知道那群药人就像村子里的人一样,杀人如麻!而恰巧姜所愿曾经救过她的性命。 她内心十分感激,但是一面是家人,一面是恩人,她从别人处听来毒医谷与神医谷不和,所以她便决定自称为神医谷的人,来给阿愿姐姐提醒,却不曾想自己也受到了毒药的残害,最终还是做出了伤害恩人的事情。 那女孩说着,窝在姜所愿的怀中泣不成声······ 天命篇 第七十四章 师从所愿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却如女孩所说,她的家人都已中了毒,整个村里寂静的可怕,偶有几声鸦鸣,但带来的却是亲人已亡的噩耗。 那孩子可能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看到这一切只是楞楞的站着,没有哭喊,没有靠近自己的亲人,也没有流下一滴泪水。 唐诀摇了摇头,在这村子里没有“子时末”,也没有药人,想来只是非常普通的毒害罢了。 姜所愿看着手中牵着的女孩,看着一具具被抬走安葬的尸体,看着一捧捧黄土埋没的棺椁,顿时心中五味杂陈。 “初初,初初!” 待到所愿将初初放在榻上,盖好被子时,太阳已经高挂在正中央了。 “阿唐,怎么样?”苏千柔白纱遮面,立在门口,一脸嫌弃的问道。 毒药堂里解药,毒药,尸体,药人的混在一起,味道怎么说也是不好的! 唐诀将手中的乾唐刃用浸了烈酒的白布擦拭干净,看着苏千柔点了点头。 毒药子时末那个女孩不知道是必然的事,因为不是所有的药人都会被用上子时末的毒药。 “只有……” “只有六品之上才会用对吗?” 唐诀还未说完,熟悉的声音就突然从屋顶上传出抢白道,惹得毒医谷的人纷纷呼出了声。 “大家好久不见!小爷我又回来了!” 那人说着,一身朱砂红衣烈烈而起,束发的红绸飞舞着。他自屋顶上一跃而下,腰间的宝剑在阳光的映衬下散发着夺目威严的光芒,与身上的麒麟血玉何其相配,剑上铃铛随着他的步伐叮当作响,令人不由得敬佩起来! 在他身后赫然跟随着另一位少年,玄衣而立,相比于那红衣,却要稳重的多。 只是,此时那玄衣少年整个人站在屋顶上,不上不下,狼狈的很。 “是阿乐公子。” “阿乐公子怎么得空来我们毒医谷了。” “当然是好久不见,回来看看大家啦!” 面对这群毒医谷的居民,炎天乐笑着寒暄了两句,便转身扑向了苏千柔和唐诀。 只是这声二师尊刚叫出去,就转头变成了一阵哀嚎。 “疼疼疼疼!二师尊,快放手!”炎天乐大喊着,好不容易挣脱苏千柔的魔爪,倒吸一口凉气,“二师尊,你怎么跟我师父似的,一见面就打我干嘛!” 苏千柔只是一笑,回头指了指屋檐:“小徒弟,你倒是帅气的下来了,你那小师叔还在上面挂着呢!” 炎天乐猛的一拍脑门,刚将他带上去,现在忘了! 不过转念一想,小师叔现在,咋地也有二品巅峰的实力了,跳下来个房顶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索性说了声“他摔不死”摆摆手转身走了。 炎天乐捏着鼻子走到唐诀身边,看着躺在床上的药人,那恐怖恶心的模样,差点将炎天乐的午餐吓出来。 相比之下尉迟铭枫就聪明多了,老老实实的和苏千柔待在毒医堂外,不肯踏进去一步。 唐诀见状,指尖一闪,断念小剑随手将炎天乐的衣衫割下一块,扔给炎天乐让他遮住口鼻,问道:“小鬼,你怎么知道六品之事?” 炎天乐看着手中的那块绸缎,顿时火冒三丈,这件衣衫价值一千两银子,可是他攒了好久的钱才买到的新品,整个江湖上有多少人想抢都抢不到呢!还是江醉有后门才买到的,红色限定款! 这绸缎神奇的很,韧度高,强度大,更是精美无比!可是妥妥帖帖的古代防弹衣! 结果这就让唐诀用唐门暗器轻而易举划坏了! 他刚想大骂,可一张嘴,那恶心的味道就瞬间充斥在了他的口鼻之中。 他轻叹口气,抢过唐诀的小箭,索性做了个口罩出来,将病菌气味隔离的严严实实。 “当然是我猜的了,我猜你说的这种毒药只用在了六品以上药人的身上,别问,要问就是侠客的直觉!” 确如炎天乐所言,子时末正是用在较为厉害的药人身上。 听唐诀说,死炼凶尸,活炼药人。药人本就是将活人以毒催之才炼造出来的。怕是六品之上的药人难以控制,所以才会出此下策,来更好的操控药人。 炎天乐听着只觉得残忍得很,直骂到:“碎星堂的这群孙子真不是个东西。” 唐诀倒说:“还没确定一定就是他们。” 炎天乐索性一挥袖:“我知道做事得讲证据,但他们做的坏事还少吗?连师父们都说,药人事件十有九点九就是他们没错!不信咱俩赌一赌!” 唐诀的手突然停了下来,神情难免有些忧郁,他看着乾唐刃上唐门的标志,小声说了句:“要是真像你说的只是碎星堂自己做的,那就好了。” 夕阳西下之时,毒医谷饭香四溢,炎天乐饿了半天的肚子终于有了发泄的机会。 他牟足了劲儿冲向了厨房,就等着一会儿大吃一顿毒医谷的药膳,这个味道他可已经日思夜想了两年之久了。 回眸间却看见了神情慌张的师姐,炎天乐思虑了良久,还是大喊一声:“师姐等等我!”然后恋恋不舍的跟着众人一同向着师姐的房间走去。 一进门便看到那位名曰初初的女孩裹着被子缩在墙角里,眼睛周围红肿一片,想来是狠狠哭过的。 姜所愿小心翼翼的走到她身边,却听身后声音不断响起的竟都是谩骂声。 那女孩抽涕着,委屈的一遍一遍说对不起。 一听身后还是那片埋怨,炎天乐眉头一皱,正欲拔剑,却被一旁的玄衣少年拦了下来。 尉迟铭枫向着炎天乐几人点了点头,整个人向前走了两步,少年之资竟显示出非同一般的老成。 惹得炎天乐不禁吐槽:“好久不见小枫子师叔,他竟然和鹤老头越来越像了。” 苏千柔站在一旁,胳膊拄着炎天乐的肩膀,看着尉迟铭枫点头:“看来鹤荀先生心似繁花艳照,身如古树不惊的功法,他学的不错。” 那女孩还是将自己缩在一起,就连姜所愿向前她也不敢上前一步,只是对不起对不起的说着。 直到外面谴责的声音纷纷消散,她才敢抬起了头。 姜所愿上前去,一把将初初拥在怀中,声音何其轻柔:“阿初,想哭就哭出来吧。” 这话就像是一道闸门,初初的眼泪一下子决堤而出,抱着姜所愿泣不成声,嘴里一遍遍的念叨着:“我真的错了,我真的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姜所愿的神情暗淡下来,不知怎么她也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师父总是信任自己的,她的神情像是在告诉自己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依你。 可是毒医谷所牺牲的居民呢。 “师父。”所愿转头轻声唤道。 见苏千柔欣慰的微笑,她又看了看屋外的毒医谷百姓,轻叹一声,点了点头,像是下定了决心。 她的声音温柔,让人如沐春风,却也郑重,让人不自觉变的信服:“初初,你以后愿不愿意跟着姐姐,成为一位真正的医者,用自己的医术去帮助别人,去偿还自己烦的错误?” 一听这话,初初终于停止了抽涕,她楞楞的抬起头,看着姜所愿的眼神中满是感激,却又充满了悲凉。 “可以吗?”初初问道。 她自知自己的做法对毒医谷造成了不小的损失,让无辜的人因她而伤,所以她不敢。 姜所愿灿然一笑:“当然可以了,姐姐同你一样,都失去了父母,都没能救得了父母的性命。但我们还可以以医为道,用自己的医术去就更多的人,让其他孩子可以有一个完整的家,所以。” 姜所愿说着将自己手伸到初初面前,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所以初初,你愿意跟着姐姐,成为一位济世救人的医者吗?” 初初环视一周,看着众人期待的神情,看了看屋外的百姓,神情还是黯淡下来。 “可是阿愿姐姐,我做了对不起的毒医谷的事情。” “对不起没什么,每个人的一生,或多或少都会犯错,关键看你如何去对待。人在既是万幸!” 听见这一席话,初初一把抹掉了眼泪,牵住了姜所愿的手,缓慢的走下了床,跨出了房间,站在台阶上,对着众人猛的跪下身来,磕了一个响头。 尉迟铭枫也笑了,因为他刚说的也是这句话:“人在即是万幸。” 在苏千柔,炎天乐,唐诀,尉迟铭枫,以及一众毒医谷医者的共同见证下,初初那一声师父唤的清脆明亮。 炎天乐站在一旁,轻声叹了口气:“没想到小爷我这么年轻就成为了师叔。”他转身,指了指一旁的尉迟铭枫:“这家伙更会,直接变师祖了!” 尉迟铭枫倒是一脸得意的神情:“谁叫我师父辈分大了!小师侄!” 炎天乐立刻握着命天剑就追了上去:“小枫子!我叫你师叔你还真的飘呀!站住,跟谁学的!信不信小爷我让你叫我爸爸!” “炎天乐,我可是师叔,你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也不怕我把你腿打断!” “打我一顿?你信不信我给你一刀,是男人就站那!别跑!” 天命篇 第七十五章 九品药人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哇!果然,无论吃过多少美食,还是毒医谷的药膳最好吃!”炎天乐说着,满意地咂咂嘴,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盘子,还真的意犹未尽的很。 “那是,你师姐的厨艺可是得了为师我的真传呀!”苏千柔满足的摸了摸肚子点头说道。 坐在她身边的唐诀嘴角带笑,饶有兴趣的将最后一颗小白菜放进嘴里:“我怎么记得二师尊并不会做饭?” “对哦!”炎天乐大梦初醒,立刻站起身来质疑道:“二师尊,你跟我师父一样可都是名副其实的外卖主义者,根本不会做饭!” “那怎么就不能得到我的真传了!阿唐,还有小徒弟,你们能不能跟你们的小师叔好好学学!用不用我这个二师尊好好教育你们一番呀!” 见苏千柔又握拳又活动手指的正要起势,炎天乐立刻坐的规整,大声喊道:“我错了!” 苏千柔这才满意的收起了诡异的笑容,重新变得和蔼起来,看着炎天乐问道:“小徒弟,你师父怎么舍得把你放出来了?” 见炎天乐的模样,姜所愿在一旁偷笑道:“怕还是自己偷跑出来的吧。” “才不是!”炎天乐立刻反驳,“这次我可是奉命前来!” 从三尺寒潭出来之后,炎天乐的根基总算是有了匹配命天剑的实力。 听说唐诀上了九品,正在去毒医谷的路上,又听说尉迟铭枫也被遣送了出来,大师兄最近管理逍遥阁忙的很,炎天乐待的实在是无聊,所以迫不及待的收拾了行囊也打算来到毒医谷和大家回合。 就在他要翻出逍遥阁的大门,要冲进外面世界的时候,逍遥阁一门门主南宫朔早已坐在了墙头,看样子已经恭候多时了。 炎天乐看着尴尬一笑,正要溜回去,却被一把抓住脖领,扯了回来。 “南宫师尊,我要是说我是路过你信吗?” 出乎意料的是,南宫朔微微一笑,竟将炎天乐扔下了围墙。 看见外面开阔的世界,炎天乐有些惊愕:“原来您不是我师父派来抓我的呀,吓我一跳!” 南宫朔摆摆手:“当然不是,小徒弟,我可是有个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你!” “所以你就来毒医谷了?” 炎天乐点头:“对!我还在路上碰到了小枫子师叔。” “那师尊有没有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 听见唐诀的问题,炎天乐立刻点头:“师尊倒是没说什么别的,他只是说咱们这边一有什么发现或是被药人围城就立刻回逍遥阁。尤其是阿柔师尊。” 一听这话,众人纷纷站立而起,尤其是苏千柔:“你怎么不早说?” “我算了算,师尊你两三个时辰不到,应该就能赶回逍遥阁,所以现在走的话一定能在子时之前到,所以根本不用着急。” “好呀!小徒弟,你又知道了!” 苏千柔起身,立刻就要运起轻功,忽听见老谷主恭敬的问道:“门主为何要走的这么早?” 苏千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拳捶在炎天乐的头上:“前辈辛苦了,这小子没给我留多少时间,我现在要赶回逍遥阁去,下次晚辈再来!” 说罢,身形一闪,白衣而起,化身成一颗流星,离开了毒医谷。 姜所愿,唐诀,炎天乐,尉迟铭枫等人,也早早的同毒医谷告了别,决定披星而行,趁早赶回去。只是可怜初初这孩子,要过段时间才能被接来逍遥阁,见到师父了。 深夜而行,便只能伴着月光,月光生于日光,却始终都没有日光明亮,可就是在阴暗之处,往往隐藏着一片杀机。 “小心,这里的空气不大对!” 唐诀一跃跨上树梢,警惕的观察起来! 果然,森林之中隐隐有浓雾飘散而出。 几人见状赶紧掩住鼻息,迅速握住刀剑,调整脚步将尉迟铭枫围在中央! 此时炎天乐为大家做的口罩便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听着周围熟悉的声音,炎天乐不禁吐槽:“等老子有钱了,一定把所有的森林都安上路灯!” 果真一片“呜呜呀呀”的声音在周围响起,唐诀率先站在众人身前,小声提示:“来了!” “好!”炎天乐倒是不担心他们会死在药人手中,毕竟有一位九品的高手镇场! 虽然这么想着,但炎天乐还是提高了警惕!毕竟自己在地狱火又在三尺寒潭了待那么长时间,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见识一番自己的剑术到底到了一种怎样的程度! 见到前方黑影,炎天乐大喝一声!率先拔剑而出!命天剑光芒内敛,却一剑一头颅!何其凶残! “小枫子师叔!你可小心点,别被这群药人将你吃掉!”炎天乐大喊! 尉迟铭枫点头,却一脸镇定的站在众人中间,看着冲来的药人,大声提示! 时不时有药人冲进包围圈,冲向尉迟铭枫。 尉迟铭枫还能迅速的调动起内力,笔剑流转,在他周围的药人竟都奇迹般的降低了速度。 虽然他不能杀死药人,但足矣不被他们所伤! 这倒是令众人意外的很,以前大家都认为玄游仙人乃是一位学者,一方大能,靠着自己丰富的学识,独到的理论立足于江湖,却不曾想他竟有如此高深的内力,如此玄妙的功法。 “小枫子师叔!你这招可以呀!什么时候也能为我们表演一下笔剑的用法呀?”炎天乐一个回身,抽剑回到尉迟铭枫身边,命天剑猛的一震,其上的污秽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听到这样的称赞,尉迟铭枫微微红了脸:“师父现在仅教了我内力功法,至于笔剑的用法师父说战斗中自会领悟,定要用心才行。” 炎天乐微微一顿:“还真是鹤老头的惯用说辞呢,不过!”炎天乐转身,挥剑而出,远处药人瞬间便没了一条手臂,成了独臂挥舞的异类! 炎天乐再一剑,剑气冲出,那药人的头颅瞬间飞出了不知几丈远。 他对自己这一剑满意的很:“这种不人不鬼的怪物,区区四品还敢在小爷面前晃悠!” 尉迟铭枫被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看的一阵恍惚! 眼神中尽是向往,试探的问道:“阿乐,你刚说不过什么?” “不过,小枫子师叔,你不用担心,虽说笔剑这个东西我是没用过,但是笔剑笔剑,是笔亦是剑!写字书法我可能不行,但是这剑术,小爷我可是励志要成为剑仙的!” 唐诀一步蹿来,相比于之前的身法,确实快了不少!看来这就是九品的实力!怪不得众人都说九品就是一代宗师了。 唐诀看了尉迟铭枫一眼,开口说了句:“小鬼的意思是,笔剑不会没关系,他教你。” 谁料尉迟铭枫赶紧摇起了头,之前那一幕幕还在他眼前回想,身上不自觉的疼了起来,他赶紧挥手:“不了不了,不麻烦了,不麻烦了!” “你就是不知道!谁练武功不得死几回呀!” 不过炎天乐转念一想,自己当年不过习武三个月便有了五品的实力,如今尉迟铭枫进入逍遥阁咋的也有小半年时间了。 而且武功等级是越往上越难升,即使他的天赋再差,也不该只有二品巅峰的实力呀! 炎天乐想着便说出了口:“小枫子师叔,你这半年不会没好好练习吧?” 一旁的姜所愿倒是说道:“阿乐天才,三月五品已是奇迹,但你要想想你经历了多少毒打,多少危险,吃了多少苦痛,以至于到现在都要在三尺寒潭中浸泡才稳住了根基。” “而小师叔只不过是以稳为主,等级虽说慢些,但扎实,想来内力也必定会像我师父所说的那样,心似繁花艳照,身如古树不惊。所以小师叔,不必着急。” 尉迟铭枫这才放下心来,毕竟他这次跟炎天乐几人一起试炼,本就是鹤荀的意思,一切从实际出发,实践大于理论的真理,他还是懂的。 突然远处巨大的脚步声响起,掀起万丈尘埃,树七七八八的倒了一片,一看就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敌人,也不知是野兽还是药人。 唐诀赶紧白云上“升入云霄”,只见他脸色一遍,整个人握着暗器的手都颤抖起来。 “九品!” “什么?” 先前众人推测只有六品之上之人才会使用唐门的禁毒“子时末”。 但实际上,唐诀推测并不是这样。经过这些毒药的炼制,已经疯狂的行径,药人完全可以突破自身上前的极限,也就是说,五品之上就要使用“子时末”了。 而正在向他们走来的是九品巅峰。 唐诀再强也只不过是一个刚突破九品的少年,对于内力的运用,九品的领悟,必定是没有那么强大的。 而九品更是世间武功的分水岭,九品初期同九品巅峰的差距就像是一道鸿沟! 几人想到这里,脸色一变,迅速靠拢在一起。 由炎天乐,唐诀在前,尉迟铭枫站中,阿愿师姐虚无笛在手站在最后,只等见到那人,便奏响乐章! 命天剑上的光芒逐渐内敛为一道利剑,炎天乐说道:“又来了一波大僵尸!” 天命篇 第七十六章 仅一剑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小枫子师叔,这个九品的交给我和唐诀,周围的虾兵蟹将们就靠你和师姐了,怎么样!” “没问题!”尉迟铭枫说着,整个人拿起笔剑,转身望向姜所愿。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虚无笛笛声大放! “老唐,听说你的九品功法叫什么清风起!来来来,让小爷我见识一下!” 炎天乐说罢,竟收了剑,整个人站在唐诀身后,伸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来吧!展示吧!” 唐诀抬眼撇了撇自己的战友,强忍住一脸嫌弃。将自己站得笔直,内力充斥在右手上。 只一瞬,森林狂风飞舞,树叶的沙沙声伴着虚无笛的空灵声充斥在整个山谷之中!让整个山谷都诡异起来! 风起一骤,叶落一瞬,林间翻飞的落叶只一瞬间便席卷了整片森林,月下之象,金光之色,竟胜过了浓雾月光! 九品药人在落叶的纷飞下逐渐慢下了脚步。 可就在炎天乐暗自嘲笑“九品药人就这”的时候,那阵落叶突然转了方向,直接向着炎天乐刮了过来! “靠!”炎天乐暗骂一声,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果然一道狭长的伤口殷出血来。 “没事吧!”唐诀赶紧闪身回来,与炎天乐并立,冷声问道。 炎天乐轻应:“嗯,没事!”他说着整个人竟不知为何变得兴奋起来,眼眸中隐隐有光芒盛放! 命天剑的剑光突然在这一刻流转而起,那浓浓的剑气,兴奋的剑鸣自鞘中传出,恰好映上炎天乐激动的内心! “既然九品暗器不行,那就来见识一下小爷我的剑术吧!” 炎天乐说着,和唐诀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一起消失在了黑夜中! 突然,药人的头上光芒大放,麒麟浓浓的灼伤感正如烈日一般充斥在整个森林,命天剑一剑劈下,热气瞬间迸射而出,地上的落叶不过呼吸间就化为了一片尘土,就连没来得及飞走的昆虫都没有幸免! 尉迟铭枫,姜所愿齐齐抬头,看向前方的亮光,那亮光何其炽热,耀眼,两人顿时觉得温暖极了,却又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伴着剧烈的破空声,那光芒瞬间将药人吞噬。 炎天乐落地,将浓浓的“火剑”收入鞘内,收的干净利落,仅剩下眼中之火还在熊熊燃烧! 听着身后药人的挣扎声,燃烧生,炎天乐冷哼:“我就不信,这药人还能不死!” “这可不一定!”唐诀果真出现在了炎天乐身前。 “咱俩的配合还能有差,这药人怕早成为碳烤的了!”炎天乐笑得猖狂,伸胳膊就要搭在唐诀肩上,却被他躲了个正着,差点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怎么样,老唐,小爷我这招帅吧!”炎天乐看着那烈火满眼尽是满意之色! 唐诀点了点头,难得称赞了声:“着实不错!八品之内,却胜于骨穴!” “那是必然!这可是小爷和命天剑的最强杀招,举世难得一见,没向你收费已经不错了!要不唐师兄帮我取个名吧,你取的比较风雅。” “哦?”唐诀眉毛一挑,抬脚向那团烈火走去,“我们的三皇子什么时候也喜欢附庸风雅了。”他转念一想,阴阳怪气的补充道:“忘了三皇子殿下可是小诗仙这回事了。” 炎天乐双手抱胸,故作生气之状:“喂喂!好好的提什么三皇子,真晦气!” 唐诀一笑,呼吸间闻到了烧焦的味道,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正巧身边有位皇子能正好问问。” “哦哦,师兄你问吧,小爷我如实回答就好了。” “敢问皇子殿下,公子王孙犯法是什么罪名呀?” 这问题问的炎天乐一懵:“好好的怎么想到这儿了?”但他想了想,回答道:“那能是什么罪名呀,皇子犯法当然是与庶民同罪了!” “与庶民同罪呀?那好。” “好什么?”炎天乐更懵了?直追着唐诀问:“师兄我是犯什么错了吗?” 唐诀突然转身一脚便要揣在炎天乐身上,吓得他堪堪躲过,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连问:“老唐,你打我做什么?” “东承国律法,私自放火烧林,严重者当斩!”唐诀说着声音十分阴冷:“这不是荒山也不是什么无人之地,在这烧森林,你这可是触犯律法的!” 炎天乐顿时恍然大悟,“可是这应该算是特殊情况吧。”看着这大火,他也是无奈的很,这是他第一次尝试改造后的命天剑,谁知道能是这样的结局! 突然,一阵阴风刮过炎天乐的脖颈,刮得他整个人打了个寒颤。 那一林的火光竟然就奇迹般的熄灭了,只剩下了药人身上的烈火。 炎天乐立刻沾沾自喜道:“看,师兄,不知道什么人将这一森林的火灭掉了。” 唐诀正要说什么,却在瞟到药人的一霎那,眼眸瞬间紧缩,大喊一声不妙,脚下急动,将炎天乐一把抓过,不过呼吸间就与那药人拉开了距离,直直跳到了阿愿同尉迟铭枫的身前。、 “怎么了?” 尉迟铭枫被突然出现的两人搞得有些慌乱,赶紧问道。尤其是见到了唐诀的眼神,气氛更是冷到了几点,只能听见猛烈的心跳声! 炎天乐逐渐反应过来:“该不会是那个怪物还没死……” 炎天乐话音未落,药人震耳欲聋的喊声果真从远处传来,震得整座森林都颤抖起来! 看着逐渐显出原型的药人,尉迟铭枫一阵眼晕,直接吐了起来,就连师姐都差点脱离战场。 “小鬼,你还行吗?”唐诀神情严肃。 现在那药人经过命天剑麒麟剑气的灼烧已经彻底面目全非,如若现在能再来一剑,那必然可以彻底将他了结! 可炎天乐却摇头:“老唐,你真的以为绝杀一剑是没有冷却的吗?” 唐诀轻叹口气,分给炎天乐一个果真没用的眼神,突然问道:“小鬼,你刚叫我做什么来着?” “给这一招取个名字呀。” “一剑杀招,却仅有一剑。依我看就叫仅一剑吧!” “仅一剑?”炎天乐思考着,竟觉得还不错,但这明里暗里怎么还是有一种说他没用的意思呢! “欸!老唐,谁说我只能用这一剑,其他的剑我还是会的好吗?” “是吗?那等什么时候你能仅用一剑绝杀九品的时候再改名为‘仅一剑’,好了!” “这主意不错!一语双关!小爷一定能趁早将这个仅一剑的意思改掉!” 炎天乐说着,望向另两人,大家一起上!这招式不就多了吗! “花非花,雾非雾。虽然说这药雾不算雾,但是雾气消散的感觉真好。你说是吧,枫子师叔?” 炎天乐抱着命天剑,躺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月亮,猛地呼吸了一口清新空气,却被灰烬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怎么又变成枫子师叔了?”尉迟铭枫躺在一旁急促的喘息着,但心情却无比轻松,无论怎么说现在的雾气总算是散了,他饶有兴趣的转头问道:“是不是下一步就要变成傻子师叔了?” 炎天乐尴尬一笑:“怎么会呢?师叔我这是爱称,叫着顺口。” 师姐从远处的树上摘下了几颗野果,扔给炎天乐同尉迟铭枫,看着两人躺的倒还舒服,开口道:“两位大侠还真是不嫌弃呢,也不嫌地上脏。” 炎天乐一脸笑容,满是随意:“江湖人,武侠者,最注重的就是一个侠字!江湖大侠,四海为家!这点小脏又算的了啥!”说着还无所畏惧的抓起一把泥土,涂在脸上,闻着满手的烧烤味,竟还觉得不错! “那如若这是那药人第一次倒下的地方呢?阿乐大侠。” 一听这话,一想起空气中烧烤的味道,再想想那药人烧焦的模样,炎天乐一步窜的老高,那里还有心情吃野果,直缠着阿愿师姐问,你怎么不早说?毛巾在哪?毛巾在哪的话! 可俗话说的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谁能料到堂堂八品高手,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直直的栽了下去,一口啃在泥土上,恶心的他差点将昨日的药膳吐了个干净。 炎天乐大声的问候了一番不知谁的祖宗十八代,才俯下身来,看看是什么东西玩不起,在背后搞偷袭! 果真月光之下,一个徽章玉佩样式的圆状物体静静的躺在泥土中的衣衫上,像是在嘲笑炎天乐是不是眼神不好。 炎天乐俯下身来,观察了一下四周,将物件拿起:“师兄,师叔,师姐!快过来!看我发现了什么?” 唐诀看衣衫倒是有些眼熟,虽然烧的不成样子,但里面的金线还是发着光芒:“这是那个九品药人的东西?” 炎天乐点头:“想来是的,不过……”炎天乐仔细回顾着这段时间看到的药人,竟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师姐难得见到炎天乐这番模样,赶紧问了起来。 “我发现他们的衣着都是很久以前的样式。”炎天乐说着望向师姐,“师姐,你觉得吗?” 姜所愿仔细回忆了一番她师父所说的话,又回忆了一番之前去绸衣坊买衣服时看到的,她点了点头:“这种衣着,这种布料是很久以前的款式没错!” “那就对了!想来在二十年前是江湖之人,又有这样的徽章,又能买的起金线衣着的九品之人不算多,你们世家弟子们都知道吗?” 唐诀摇了摇头:“你在做梦?” “也对,这个问题还得问顾得白,要是他在就好了。” 姜所愿摸了摸炎天乐的头:“小师弟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买衣服的时候问的江醉,有没有那种一看我就是钻石王老五的款式,最好是镶金戴银的,哥不差钱。然后他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说那些都是二十年前的款式,土的很!”炎天乐摊摊手解释说。 尉迟铭枫赶紧补充:“那这件事咱们得快点回逍遥阁告诉长辈们才行。还有,那个钻石什么王老五是什么?” 炎天乐只觉得无奈,叹了口气,轻功一步掠了出去:“小傻子师叔说的对!我们快点回逍遥阁吧!” “阿乐,你要是不想解释钻石王老五是什么,你把花非花,雾非雾的后面告诉我也行呀!” “好好好,傻子师叔,等你追上我我就告诉你!” 天命篇 第七十七章 滚出江湖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一朝离家半载归,少小离家老大回!阿愿师姐可有大半年没有回过逍遥阁了,不知道有没有生出些近乡情怯的感觉呀?” 一迈入逍遥城的大门,炎天乐便张着嘴喋喋不休起来,一会儿跟这个商贩打个招呼,一会儿向那个小摊买点吃的,很是活跃,很是跳脱! “师姐师姐!好久没回来了,这样,咱们先去陈叔那买你喜欢吃的软酪,再去顷舞姐姐那买二斤牛肉,中午来顿小火锅,晚上整点小烧烤!叫上大师兄,淮择师兄和江醉那家伙大家一起好好庆祝一下,怎么样?” 看着炎天乐的样子,姜所愿不住的想笑,连连点头:“小师弟,怎么感觉像是你离开了逍遥阁很久一样。” 炎天乐一双委屈的眼睛眨了眨:“师姐,我可是在地狱火,三尺寒潭处关了好久,在那可是度日如年,可得好好玩一玩才行!”说罢,他拽着大家就冲了出去,“快点走吧!晚了陈叔家的软酪就卖完了!” 忽见得逍遥阁中一片衣着款款,家徽独特的家主涌入逍遥阁内。 炎天乐赶紧揪住卖软酪的陈叔问道:“大叔,这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大人物拜访?” 陈叔叹了口气,但手中的动作却丝毫没停:“阿乐你有所不知,这已经不是第一批了,这几天陆陆续续的来了好些江湖人了。” 尉迟铭枫在一旁思索片刻补充道:“我出来的时候也没听说玄正院有什么说法,论道收徒之事呀。” “陈叔,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不?”姜所愿将乳酪接过,浓浓的奶香味瞬间充斥在她的鼻腔之中,一口下去满是幸福。 “老朽就是一个江湖人,不过大概也听说了些,不外乎就是同各位少侠一样,遇到了药人。” “药人?”炎天乐一听,顿时神色大变,四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谢了陈叔便转身飞奔而去。 这反应倒是将对面肉铺的顷舞姐姐吓了一跳,赶忙追出去大声喊道:“阿乐小弟,肉还要吗?” “要!等我回来!” 四人到了逍遥阁,果真被陈叔说对了,但凡他们经过的地方,无疑不是在说药人二字。 炎天乐不禁摇头:“看来大家这都是被药人围城了呀!”他转手拉过一个弟子,问道:“玉龙师兄,大师兄在哪呢……” 炎天乐话音未落,便听见身后传来慕司恒特有的温文尔雅的说话声:“大家回来了,好久不见!” “大师兄!”师姐一听便猛地转头去,整个人变得温和起来,“最近忙坏了吧!” 大师兄伸手抚上姜所愿的头:“药人之事处理的不错,倒是为我省了不少力气呢,现下师尊们也都回来了,我也可以轻松一段时间了。” “师兄。”唐诀用仅能几人听到的话小声说道,“我们这次对于药人有了新的发现。” “那刚好,师尊们正在朔天殿等着我们呢!”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别说,小师侄,这可真是一首好诗,尤其是花非花,雾非雾这句,真是写的绝妙。”尉迟铭枫说着,满眼都是掩盖不住的称赞,看着炎天乐更是赞叹非凡。 慕司恒一手搭上尉迟铭枫的肩膀,看着前方一脸抑郁的炎天乐,无奈的摇了摇头:“诗是好诗,只是小师弟现下怕是没什么心情谈诗了。” 一阵风刮过,刮得炎天乐头上的红绸不断飞舞,也让他逐渐精神起来。 “欸!不是!派咱们带领各江湖世家和江湖弟子绞杀药人我都可以理解,让咱们立即出发我也可以接受,不过即使大师兄不去,不是还有老唐这个九品大佬在吗,为什么领导他们这件事要让我一个八品中期的小垃圾来呀?” 炎天乐说着一脸的不解之状!看着身后的同伴直薅头发,差点就要将这满头秀发薅秃了!“还有,为什么大师兄不去呀!” 要说武功,剑法什么的,炎天乐可以不要脸的称自己为这一辈的第一;但是领导他人,调兵遣将这件事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那就是——万万不行! 这话他也跟师尊们说了,可师尊们只是看着他,赞叹他松州事处理的极好,身为皇子,以后定逃不过领导众人的使命,所以还是借此机会历练一番的好。 况且药人事件还是炎天乐率先发现的端倪,所以在大家的怂恿下,炎天乐被迫接手了这项重任! 只剩下他满腔惆怅的缠着大师兄,孜孜不倦的问到底怎么办才好。 “好了,阿乐,别想这么多了,我不去是因为师尊们自有安排,既然交给你领导就证明你有这个实力,放心去干吧!你也是咱们这一带最有天赋的翘楚,他们定是没有意见的,我等你们回来!” 唐诀也凑了上来,抬手将炎天乐怼了一番:“走吧!出发吧!去看看战友们!” 世人皆说世间琐事往往有长有短,喜忧参半,但谁曾想,事情的一开始便就是不顺利的。 炎天乐他们第一次遇见药人的山林里早已聚集了一大批人,他们才是本次“出征”的主力,也在等着领导人的到来。 “听说了吗?这次领导我们调查药人的是一个黄毛小子,逍遥阁炎天乐。” “听说了,这炎天乐不仅是江湖上的赤凌魔之徒,还是东承国的三皇子炎夏呢!” “什么!此话当真!传言不是说三皇子早就已经死在京城莱阳了吗?” “这为老兄,我看你就是闭门造车,画地为牢太长时间了,是连一点庙堂事都不知道呀!平反松州的人正是三皇子炎夏,这可是我在松州的朋友亲口对我说的,还能有假!” “什么对你说的,当时我就在松州呢!虽然庙堂尽力将逍遥阁的人压了下来,但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这些事情我都看见了,包括虚无笛,听风剑!而且据说松州事件本来就是三皇子一手造成的,这是来将功补过呢吧!” “你也是据说,他也是据说,哪个才是真的?” “反正老兄,你我都是江湖人,这庙堂事几分真几分假的,明争暗斗关我们何事?只是炎天乐是炎夏的身份未免不让我想到十五年前,整个江湖也差点死在皇室手上!” “饶我还对炎天乐这位江湖豪杰有几分欣赏敬畏之心,认为他真的能担当得起这份侠情,现在看在是我狭隘了,我可不愿江湖在陷入庙堂的争斗之中!” 几人刚出现在森林里,便听见前方人的这些话语,只见炎天乐整个人站在原地,笑容更是僵在脸上,看着他们却没说任何话。 尉迟铭枫凑来上去,将手轻轻搭在炎天乐的肩膀上;姜所愿抚摸着炎天乐的头更是担忧的很;唐诀站在炎天乐身后,整个人一片肃杀,双手早就出现了两道寒芒; 慕司恒留在了逍遥阁,但是此次江醉跟着大家一起行动。他跟在众人身后,一边看着炎天乐,一边紧紧的拉着唐诀,生怕他白云上一起势就将那群人杀了个干净。 良久,炎天乐重新绽放出笑容:“没事,就知道这事是瞒不住的,就是抱歉把大家也连累进来了!不过……”炎天乐话音一转:“我相信还是有人支持我的!” 果真,炎天乐此话刚一落地,一位留着一脸胡子的大叔就站了出来,身材何其彪汉,一看就是能镇得住场子的人! “洒家同你们的意见就不同,无论是武林大会、毒医谷还是闵安佛寺,洒家都有幸见到过这位少侠!定不是什么要将我们卷入江湖斗争的!我相信他!” 炎天乐一听这话顿时感动的涕泗横流,正欲上前去说些什么,却被唐诀一把拉住。在那大叔身边真真有一个持剑的青年,仔细一看,那青年正是说的最欢的那个,他一把将大叔抓住,继续说道: “大叔,即使他是这样的人,但逍遥阁同东承国勾结就是事实,不然怎么能收东承国的最为宠爱的皇子天命之子做徒弟,谁敢说这次派炎夏领导不是要将逍遥阁阁主之位传给他!” 一呼百应只一瞬间便出现了人群之中。 “是呀!不然怎么能将慕司恒牵走,不让唐诀带队,却叫一个毛头小子来领导呢!” “况且大家别忘了炎天乐正是逍遥阁阁主炽凌魔的徒弟,试问在座的各位,有谁不想把阁主、家主、门主之位传给自己徒弟的!” 这话说的十分在理,就连炎天乐都被说服了,正当大家思考的时候,谁知道炎天乐那个黑粉头子——持剑的青年又带了一波节奏,人群瞬间沸腾起来。 “什么东承国三皇子,什么不问朝堂,依我看都是托词!就应该让炎夏滚出逍遥阁!滚出江湖!” “靠!这他娘的又是什么情况!”炎天乐忍不住在心里大骂了那人祖宗十八代一百八十遍! 但周围的呼声越来越大,深深的自责感瞬间笼罩了炎天乐心头! 不知什么人,转身的功夫恰好看见了他们,尤其是看见了本就红衣扎眼的炎天乐,立刻带着众人围了上来。 这场争论只一瞬间便从网络暴力上升到了人身攻击! 看着被师兄师姐们拦在外面的这群江湖人,炎天乐轻笑一声,命天剑夺鞘而出!身后的麒麟之火愈发盛放,浓浓的灼烧感,吓得那些人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可大家都是江湖之人,都是武功不低的侠者,这浓烈的剑气虽然让他们的灵魂都颤抖起来,但待到稳住心神时,污言秽语还是喷向炎夏。 炎夏拨开师兄师姐们的手,眼中满是杀意,命天剑被他握在手中,连带着他血红的剑光,一步一步的走向人群。 他的声音何其清亮,但此刻却像地狱使者一般,好似只一剑就可夺取他们的生命。 “小师侄。”尉迟铭枫轻唤,但此刻炎天乐耳朵里早已容纳不下任何声音。 只见炎天乐内力大盛,长剑一挥,剑气瞬间充斥了整个座森林:“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 良久,人群中才有颤抖的声音传来:“我们可是世家弟子,即使你是皇子,是阁主之徒又怎样?” “对呀!”炎天乐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我虽然不知道十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 炎天乐剑气骤然消散,他回眸望了一眼逍遥阁的方向,用尽全力,轻功直向云端。 “小爷我不干了!” 天命篇 第七十八章 升仙酒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阿乐!” 唐诀一把拽住轻功追上去的淮择,转过身瞥了眼那些人,轻叹了一口气:“别追了。” “就是!他,他……” 那人拔剑而起,刚要继续说下去,忽见了姜所愿的眼眸,立刻悻悻地止住了声。 他身边一人看着同伴的怂样,一脸的鄙夷之像:“怎么?你们逍遥阁还不能让人说话了不成,勾结东承国本就是事实,你们还想做什么!依我看呀,你们逍遥阁的人和十五年前的皇家弟子一样,都不是什么好——” “住口!”一声怒吼,唐诀脚下一掠,猛地停在他的面前,手中的那柄乾唐刃离他只有一寸远,他清冷的声音响起:“你要是再多说一句话我就先将你献祭给药人!” 良久,人群中才有声音响起。 “怎么!我们当中八品的也不少,你还想杀了我们不成?信不信我们各走各的!” “哦?”唐诀回眸一笑,看上去十分淡然,很是好看。但这一笑却将众人吓得直接立在了原地,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有不少资历久远的江湖人看到这一笑,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南宫朔的影子,他这个徒弟,相比其师,竟多了不少杀气与决绝! “你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那好!希望你们能活着走出去这片森林!” 唐诀话落,便直接抬脚迈进了进去!消失在薄雾之中。 姜所愿几人跟在唐诀身后,看着那些生事之人微微一笑,行了一礼:“愿各位平安!” 人群中亦有一些人直接大步跟了上去:“唐兄弟!阿乐兄弟曾救过我妻女的性命!我跟着你!” “俺也是!俺相信逍遥阁!” “带上洒家!即使炎天乐是皇子又怎么样?无论是东承国还是三殿下都是好的,洒家才不屑与那些固步自封,空守江湖之人在一起!” “我相信阿乐兄弟!” 看着陆陆续续跟随着唐诀的人,那位持剑青年不由得一愣。 他身旁的人忙问:“少主,咱们怎么办?是跟上去还是……” “跟上去?跟什么上去跟上去?”他大手一挥:“来!兄弟们咱们自己走!我倒要看看是谁先除掉药人!” 他身边那人小声耳语:“那如果我们遇到危险怎么办?” “你是不傻!我们就跟在他们身旁不远处,有危险了,那唐诀还能撇下我们不成?” 不知何时“天天快乐火锅店”的雅座上出现了一位红衣少年,他看着面前茶杯中舒展而开却又漂浮不定的茶叶,听着街道上热闹无比的喧嚣。 突然一拳猛地捶向桌面,杯中茶叶茶水也随之飞入半空,跌落下来溅在他的身上,他的手上,湿了一片。 “老板。”他身边的小二吓了一个激灵,却还是走上前去,拿了一条雪白干净的汗巾,将他手上衣上的茶水擦拭干净。 掌柜拿着账本走了上来:“老板,何必同他们这种一叶障目,不知原委,心胸狭隘的莽夫们置气呢!您是什么样的人,可是咱们逍遥阁有目共睹的呀!无论您是江湖草莽,抑或是九五至尊,只要您还在一天,咱们逍遥城就永远是您的家!” 红衣少年叹了口气,眼中的怒火早已化为了惆怅。 站在一旁的小二接着掌柜的话说道:“老板,您虽贵为皇子,但我们都知道您是江湖人侠义心,更是受人爱戴的,如若有一天您承继大统,想必也是——” “慎言!”那小二还未说完,就先被炎天乐同掌柜直接打断。 “老爹还在,太子还在,这话说出来可是大大的不敬!”炎天乐可是冒了一身冷汗,这话要是传出去,还不知道自己要树敌多少呢,虽然现在也已经不少了,但是能多活两天总是好的。 炎天乐想着,对面前的两人说道:“你们知道我,什么朝堂上的事我可做不来,还是江湖适合我,逍遥自在。不过,看眼下这情形,江湖怕也是容不下我了,你们说我要不要回去,在老爹和哥哥的庇护下做一个闲散的逍遥王,娇妻美妾,歌舞升平的多美好呀!” 炎天乐说着,眼眸瞟向窗外,看到了逍遥城一片祥和的盛状,神情又黯淡下来:“可我毕竟连累的师兄,师尊,也连累了逍遥阁。” “老板,别想这些了,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emo!” “对,别emo了!要不要来看看咱们这个月的业绩!可比上个月多了不少银子!” “银子!”一听这话,炎天乐眼神一亮:“快让本老板看看,够不够将对面的醉将晋盘下来整个烧烤店!” “其实咱们古羹店这几年赚的钱不少了,没必要这么辛苦。” “廉叔,格局小了!这格局就小了吧!人生在世,虽然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呢!”说罢,一把将账本抢了过了。 看着炎天乐眼冒金光的兴奋神情,掌柜与小二面面相觑一番,不禁一笑,奉上一壶热茶,试问有谁能猜出来眼前这财迷,是全天下最被人所熟知,浑身上下满是传说的天命之子! 不过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远处的薄雾:“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行动了,也不知道老唐他们如何了。” 突然,窗边一道破空的声音响起,炎天乐立刻侧转身形,一片花瓣被他握在手中。 看着花瓣,炎天乐叹了口气,起身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你说,总有那种奇怪的人,明明闭门不出不问世事,却像个江湖百晓生一样无所不知,什么也瞒不住他,你说奇怪吗?” 炎天乐晃了晃手中的花瓣,发现没有任何反应,索性继续说道:“这么晚了,把我叫来逍遥阁,结果自己睡了你说说是不是更奇怪了。” 炎天乐说着走上前去,弯腰作揖向那人恭敬的行了一礼! “云阳前辈,您睡着了吗?” 见背对着他坐在摇椅上的老人,还是没有任何回答,炎天乐干脆绕了过去,打算亲自看看。 突然!那人睁开了眼睛,这可将炎天乐吓了一跳:“前辈,你说你没睡觉,为何不理我?该不会你是来教育我的吧,那我可走了。” “我可不会做那么无趣的事。”云阳前辈笑着,连人带椅转了过来,和蔼的说道:“三殿下之前说定会常来找老朽谈心,可如今已有好久不曾来了,还不行我去寻你了?” “最近这不是忙着固本培元吗?”炎天乐说着盘腿坐在地上,从身后拿出两个酒坛,“给!前辈,就知道您喜欢升仙酒,我特意去天亭偷的,百年陈酿!一共三坛,我偷了两坛过来!” “算你还有心!没忘了我这个老头!” 酒坛打开,浓浓的酒气铺面而来,炎天乐只闻一下便感觉有一朵祥云飘然而来,想要乘他升仙而去。 云阳一杯下肚,眼神立刻抖擞起来,白发老人仿佛一瞬间回到了而立之年:“我欲乘云而去,诗酒得道升仙!人人都说江子晋的酒酿的好喝,称他为酒仙。实在是他们不曾尝过这等佳酿!江湖儿郎,柔中带刚,此等升仙酒才是酒中极品!” “那前辈要不要来点下酒菜。” “傻子!”云阳掌教一拳捶上炎天乐的头,“你见过谁家得道升仙的时候还需要下酒菜的!” 炎天乐委屈的揉了揉脑袋,不禁吐槽,这老头怎么一喝酒就要升仙呢? “前辈,您还需要升仙,您明明就是神仙降世。” “慎言!来,说一说你是怎么知道那花就是我给你的。” 炎天乐摊开手,看着手心的那片花瓣:“这花瓣好生奇怪,从未见过,一看就是神界之物,所以一猜就知道前辈您了。” 云阳掌教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看着花可真将炎天乐难住了,直愣愣的看着,是一点头绪没有。 见了炎天乐的模样,云阳掌教一脸的骄傲之相:“终于有你不知道了。” 说罢,他当下酒坛,大手一挥,飘然而上。只一瞬,炎天乐的眼前便出现了一片花丛,万朵鲜花。 “此花名曰莫荚,十五日以前生一叶,以后落一叶。如月以小尽,则一叶为厌不落。” “莫荚,这名字好听。” “是呀。”云阳说着,“观此而知旬朔,升仙酒便是由此花酿造而成的。” “有这么多莫荚花,那为什么不继续酿升仙酒了呢?”炎天乐听着便要伸手前去触摸,却发现光芒消散,那花早已化为一片虚无。 “这什么情况?”炎天乐问道。 “这花乃是上古时期的传说之花,世间仅剩一朵。”云阳掌教说着,伸出手来,那朵花悬空而生,一片花瓣而落,直飘到炎天乐手上。 “怪不得,再酿不了升仙酒。”炎天乐说着神情不免有些忧伤,“那这三坛升仙酒可不就是价值连城,绝世珍品了。这得卖多少银子呀!” “你说什么?”云阳掌教问道。 炎天乐尴尬的笑了笑:“没什么。”他走上前去,走进那片花海里,“前辈您这是怎么做的,为何会这么神奇?难不成你的武功早已进入了仙神境?” “世间神奇之事千万,谁能想到传说之花也会以酒酿之资重现天日,三皇子也是,你说对吗炎夏?” 天命篇 第七十九章 逍遥阁大乱(初始)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炎天乐的神情有些惊讶,但抬眼 对上天上皎洁的月光,望见在沐浴在明月之下的老人。 他噗嗤一笑,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花瓣,将它们悉心的收在怀中:“原来您早就知道了呀。” 云阳掌教没有作声,他转身跪坐在花丛中的木桌旁,将酒坛端起,倒在杯中,凑近鼻间,一脸的陶醉之相。 “世间万物,自有缘法。神奇之事千万,我也只是偶然窥见半分而已,不值得惊奇。” “您不好奇吗?” 云阳掌教摇头:“自知各有缘法,便不再好奇。” 炎天乐倒是不同意他的看法:“但是我好奇,因为我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 “既到此处,便代表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云阳掌教伸手将命天剑握起,看着它现在的模样,眼中尽是欣慰:“剑因人而不凡,看来命天剑用的不错。” 炎天乐正要出声。 云阳掌教却痛饮一口继续说道:“既然剑都知因何而变,人就更不能忘了初衷。” “初衷?”炎天乐喃喃着,“来到江湖的初衷?还是闯荡江湖的初衷?” “这个就得你自己想了。”云阳掌教倒是喝的痛快,转眼就将升仙酒饮尽一坛,眼下正拿着另一坛在炎天乐面前晃悠,“小子,这个你还是回去慢慢想吧,先陪老朽我喝点。” “不要。” “为何?这酒可是人间绝品!”云阳掌教说着细品一口,做出一副果真是是世间绝品之相。 不过看炎天乐不为所动的神色,云阳掌教叹了口气:“你还真是和其他少年人不一样!” “前辈也觉得我带队杀药人那件事做的太过了?”炎天乐问道。 “才不是!”云阳掌教长袖一挥:“老朽我虽然多年守在这阁中,不曾身入江湖,但是我知道少年意气!英气疏狂!世间千万,只有少年人才是敢说敢做。就像莫荚,花开花落本就不为了让人怀情。” “那是为了什么?” 云阳听了大笑三声,一巴掌挥在炎天乐头上:“当然是为了酿酒了!”他说着将炎天乐面前的碗倒满,“来小子,陪老朽痛饮一杯!” “那前辈,你来尝尝我的下酒菜!” “那可不行!” “那我就不喝!” “诶!你这小子!看你吃的这么香,要不我也尝尝这什么酒鬼花生。” 两人对视一眼,杯中酒一饮而尽。 看着炎天乐被辣的样子,云阳忍不住大笑:“小子!我这回知道你为什么不喝酒了!” 他说着伸出食指,炎天乐也伸出食指。 “你这是什么意思?”云阳问道。 “我这是前辈的酒量!” “胡说!老朽我可不止一口的量!” 炎天乐晃了晃脑袋摇头解释:“这可不是一口。” “那这是?” “一直喝!” “废话!想当年我也是同你一样的少年英杰!” “那前辈,趁着我还没醉,您要不给我讲讲逍遥阁十五年前发生的大乱吧。” 云阳一脸的无奈之相:“原来是问这个,我还以为你要我讲我年轻时的故事呢!不过,”他话音一转,“好酒,皓月!老朽今天心情好!索性就跟你这小子说说吧!” 地狱之内有一座山,名曰葬千山;地狱之外有一座城,名曰逍遥城。 逍遥城中有一座一阁在此,高山仰止的阁,名曰逍遥阁。 但鲜有人知逍遥阁中还有一座直入云霄,门却存与地底的阁楼,而那才是真正让人高山仰止的逍遥阁。 “我在这阁中守了五十年,一共就有两人舍得陪老朽喝酒,一个是你这小子,另一个是轩辕澈。还记得轩辕澈最后一次来这与我共饮还是二十年前呢。” 云阳掌教说着,将坛中最后的升仙酒倒在地上,酒水酒气洒在地上,飘在空中。云阳前辈对月而立,看着明月被薄雾笼罩,神情惆怅起来。 “轩辕澈也是一位鼎优秀的少年郎!” “今日圣天君大婚,你我也去逍遥阁讨一杯喜酒喝喝呀!” “那是必然的呀!圣天君轩辕澈日笙矛可是令江湖翻云覆雨的存在呀!” “今日阁主大婚,可是江湖英雄齐聚一堂,听说就连东承国的太子炎之初都不远万里前来祝贺了。” “那是必然的,不过二十岁的九品!不过二十二的骨穴!到现在的心境!那可是比肩云阳的武道奇才!” 一听这话,他身边一位衣衫款款的黑衣男子,赶紧摆了摆手,看着刚说话的小胡子,一脸的鄙夷之相。 “就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江湖人!也好意思在逍遥城中班门弄斧。”那人继续补充道,“逍遥阁阁主轩辕澈早在上个月就一矛入了灵韵境了!” “真的假的!可别骗老夫!” “当然是真的!世人皆知!” “也不知道如此英雄之人,会娶一位怎样的夫人。” “听说这位新娘子可是神秘的很!鄙人有幸见过,那可是真正的仙女下凡呀!” “见过个屁!草莽一个,别听他瞎说,大婚过后咱们自然就能见到了!” “那还在这废什么话呢!快走呀,再晚点连个酒杯都讨不到了!” “快走快走!” 逍遥城中红绸飞舞,逍遥阁内更是热闹非凡。 新郎官一身红袍,呆呆的看着门外忙碌的人,双手不自觉的颤抖着,时不时牵起的嘴角,掩盖不住他的笑意。 “呦!好兄弟!你这是紧张了?” 南宫朔猛的出现在新郎官的身前,手中赫然握着的是一把光芒曜日的战矛! 还未等新郎官出声,南宫朔就一脸奸笑的抢先说道:“兄弟!别紧张呀!来来来把战矛握好,把长枪拿好,娶媳妇喽!” 轩辕澈横了南宫一眼,仔细理了理自己的婚服,正了正自己的发冠,深吸一口气,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去去!哪有人娶媳妇带战矛去的呀!你要是想带呀,你拿好,连着你的剑一起带着,就站在这,做守卫吧!” “别呀!”南宫朔赶紧凑到了他身边,“我还得给好兄弟你挡挡酒呢!省的喝的不省人事了,再误了良辰美景,让嫂子独守空房,嫂子得多难过呀!” “去你的!”轩辕澈一把将日笙矛抽出来,说着就向南宫朔挥去,吓得南宫朔赶紧一个转身,才堪堪躲过。 “南宫,我看你就是活该!”屋檐之上,一个冰冷的声音幽幽响起,那人一身靛蓝色劲装,腰间别着一把品相绝美的长剑,看着他们饶有兴趣的说道,“大喜的日子也不知道说句吉利话!” 他起身一跃,立在两人身前,看着轩辕澈笑道:“祝阁主阁主夫人琴瑟和鸣!早生贵子!” “禾易!你这话有深意呀!”南宫朔一把搂上那人肩膀,眉毛轻挑:“琴瑟和鸣?说的怕是你和苏妹子吧!” 轩辕澈一笑,一把将要打起来的两人分开:“别管说的是啥,总比你让我带着武器去娶媳妇靠谱!” “我这是为你考虑,万一被嫂子拒之门外了还能抵挡一二,不然那把月箫剑就要刺进你的小心脏了!” 轩辕澈轻哼一声:“我看某些人就是嫉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带回来个弟妹给我们看看呀!” 一听这话,南宫朔立刻卸了气,活像一只干瘪的皮球,着实思考了良久,才一把抢回轩辕澈手中的日笙矛,愤愤说道:“今日你大婚,咱们不动武,但一会儿要是嫂子欺负你,亦或是让我替你挡酒,怕是不能够了!你就指着禾易和江子晋那家伙帮你吧!” “诶!”禾易摆了摆手,“南宫,你自己闯的祸自己解决!别拉上我,我还要去接我的家人呢,就先走一步了!” “你你你!”看着禾易逐渐走远的身形,南宫朔指着他大喊道:“禾易你真不够意思!见色忘友呀!现在竟然还想着去看苏妹子!” 轩辕澈拍了拍南宫朔的肩膀:“好兄弟!既然你要帮哥哥,那么前面的宾客就拜托你了!”他说着,挥了挥手,“来人,将南宫朔这家伙给我拖走!” 阁主殿内一片热烈,笙箫峰上又何尝不是一派喜庆。 “没有想到呀!我的随意这么快就要嫁人了!”苏千柔站在她的身旁,为她理着婚装,一身红衣,显得这人十分漂亮,万中佳人,绝世红妆。 “阿柔,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是再也见不到我了一样。”随意将手中的胭脂放下,从铜镜之中看向身后白衣飘然的苏千柔,微微一笑,好似人间万里春风。 苏千柔一听这话,嘴巴一噘,故作生气之状:“我这是想说,以后我的随意就要变成轩辕澈那家伙的了!”她说着伸手扶上了一旁的一弦未央琴,“要不我先去打他一顿,以平我心头之恨!” 见到随意的神情,苏千柔微微一笑:“骗你的!” 话语间逍遥阁阁内弟子与世家子弟又开始了争斗,将刚放下不久的武器提起指向对方,真有一种不死不休的架势。 “放下!”慕司恒冷声道。 话语间逍遥阁阁内弟子与世家子弟又开始了争斗,将刚放下不久的武器提起指向对方,真有一种不死不休的架势。 “放下!”慕司恒冷声道。 天命篇 第八十章 逍遥阁大乱(盼婚)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婚者,谓黄昏时行礼,故曰婚。 然而,此时夕阳已落,笙箫峰上还是没有迎来传令拜堂之人,一切都寂静的诡异。 苏千柔皱着眉头,不住的向门外张望,时不时的回眸看看新娘,又将那一脸的担忧收起,换成灿烂的微笑:“不用担心,应该马上了,做好准备迎接情郎吧。” 随意抿了抿嘴唇,眉眼弯弯笑起来甚是好看:“我怎么感觉你倒是比我还急。” “姐妹的幸福,自然要抓紧着点。也不知道前面在忙些什么,连禾易那家伙也不曾来寻我。”苏千柔故作生气,背过身去。虽然表面上这么说着,但眼角未免还是有些低沉,眼下拜堂的吉时都已经过了,为何一丝消息都没传过来。 一听这话,随意笑得灿烂,她转过头打量着苏千柔:“还说什么姐妹的幸福比较重要,原来是想自家的男人了呀!” 苏千柔脸颊顿时热的滚烫:“胡说!什么自家男人,我又没嫁他!”她说着,话音一转,拿过一个食盒,盒盖一开,浓郁的奶香味瞬间铺面而来,“饿了吧,这里还有老陈送来的软酪,快尝尝看,闻着就好吃。” “果然,老陈的手艺越发精进了,也不知道他的铺子什么时候开张。” 听着苏千柔的赞叹声,随意笑笑,她转头看着天边渐黑的日暮,看着不知何时已经消散的七彩祥云,深吸口气,内心满是不安。 苏千柔何尝看不出她的担忧,但她也只能握住她的手,坐在她身旁,轻声安慰道:“可能是前方客忙,毕竟是圣天君大婚,那可是江湖同庆的大事,忙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是。”随意皱眉,“你有没有感受到内力?” 不知为何,随意只感觉逍遥阁中的内力、剑气此起彼伏,从黄昏时就再没停过。 “可能是在相互切磋吧,毕竟这种高手齐聚的机会并不多,可要好好把握才行。况且前方真有什么情况,他们也会来告诉我们的。”见随意依旧只盯着天边不作声响,苏千柔拍了拍随意的肩膀灿然一笑,“这样吧,我下山去看看,再回来陪你,如何?” 随意立刻点头,满脸期望的看着苏千柔:“阿柔,万事小心,有情况一定要立刻回来寻我!” “你就放宽心做你的新娘子吧!”苏千柔一笑一把捞起未央琴,轻功运起,就下了山。 看着逍遥阁,苏千柔瞬间变了脸色,神情何其严肃,未央琴声阵阵传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选在今天动手!” 突然苏千柔未央琴声一顿,她迅速环视一番,“禾易到哪里去了?” 更深,月升,只是这隐于雾中的明月同以往相比却完全不同。 随意站起身来,向院中迈去,不知为何,自下午开始她的心里就隐隐不安起来! 已经过去有小半个时辰了,不仅没有人传话,就连苏千柔也不曾回来。 她想着手握月箫剑便要运起轻功,飞下山去。 就在此时,一声声羸弱的呼喊自前方的树林中传出,随意眸色一凛,伸手将树叶掀开,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面前这人正是传令迎人拜堂的姑娘——逍遥城顷舞。 只不过她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先前俊美的模样,血迹斑驳,伤口众多,就连那对她十分宝贵的双刀都没了先前的锋芒,刀尖断裂,饱经风霜。 “顷舞姑娘,你怎么样?”随意赶紧飞扑上前,一把将她扶住,嘴唇颤抖着,“发生,发生什么事了?” 顷舞眼中含泪,死死拽着随意的嫁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摇头阻止她下山。 随意当然知道能令双刀飞舞的顷舞姑娘受到如此重创,逍遥阁中必定是突遇大敌! 她张嘴正要安慰顷舞,突然,山下的逍遥阁光芒大放,强大的内力一瞬间迸发而出,早就隐于天边的夕阳,仿佛是在霎那间便重现于天穹之上,迸发出万丈光芒!笙歌涌起,却隐藏了无限凄凉! “怎么会……”可就是这道光芒,映照在随意眼中的那一刻,她的心瞬间遁入万尺寒潭,再顾不上说一句话,一身红衣不过是眨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 “后面的事情我想你多少是知道的。”云阳说着长叹口气,闭上了眼睛。 后面的事情炎天乐当然知道。 他的师父,世人口中的赤凌魔,手握月箫剑,似地狱恶魔般 降临,出现在逍遥阁中,挺立在阁主殿上,红衣猎猎而起,头上的珠钗早已随着杀气不知去了何方。 望着天边最后那道日光消散,月箫剑寒芒大放,一剑祭出,夺月之辉,胜月之光! 随意就凭借这一剑,凭借着一身的戾气,直升入灵韵之境巅峰,成为了用剑第一人,成为了普天之下唯一一位自心境直升灵韵巅峰的武者,成为了新一代逍遥阁阁主,也成为了世人口中的赤凌魔。 箫声肆起,万鬼哀鸣。只是她心心念念的少年郎早已没了踪影,尸骨无存。 “我要你们死!” 随意的眼眸已经变得通红,她脚踏天穹,也踏在世人心中。 其实随意早有预感,逍遥阁一定不会太平。丹林国被灭国后,普天之下三足鼎立的局面被彻底瓦解,西陵国的实力正值鼎盛。 东承国这么多年虽然一直在养精蓄锐,休养生息,但东承国的君主实在是过于软弱,重文轻武,皇子争权,如若不是西边有夏家父子二人以及夏家军镇守,南边有萧老将军戍边,东承国怕是早就没了此番地位。 面对西陵国一统天下的宏图霸业,逍遥城江湖第一城的地位迟早不保,所以很久以前逍遥阁就有长老提出独立称国的意见来。 但只要身为阁主的轩辕澈不点头,逍遥阁称国的愿望就一天也没有办法实现,所以,随意想着,心中竟有泪珠涌现,但很快凛冽的杀气,就替代了泪珠。 这群长老是早就算好了的,就等着在大婚之日动手,只要轩辕澈死,逍遥城自然就能成为逍遥之国! 随意像是自嘲般,冷笑一声,却笑得人们身上一凛,“所以他们都知道就是没告诉我。” 看着面前跪地求饶的诸位长老,听着不断哀嚎的世家家主,随意一剑挥下。 “这逍遥阁也该洗一洗了!” * 炎天乐听着,想着,眼中尽是震惊和悲凉,他双拳紧握,看着天边逐渐显露出来的月亮,想着初见师父时见到的绝世一剑,想着月箫剑上浓烈的戾气,想着师父脸上遮面的黑纱。 怕是当年没有人知道那时的黑纱是嫁衣的红纱,也没有人知道如今的黑纱是红纱的牵挂。 “多谢云阳前辈的教诲,这两片莫荚花瓣我就收下了。”炎天乐说着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朝云阳掌教拜了下去,“等晚辈回来再找您来好好喝上两杯!” “别忘了将最后一坛升仙酒也偷回来!” “放心吧!” “也别忘了多带点酒鬼花生!” “一定一定,下次来,我还要将逍遥阁的大门修到天上去呢!” 看着愈走愈远的炎天乐,云阳破涕而笑:“这少年,真能担得起少年二字。” * 自逍遥阁出来以后,炎天乐就径直越过碧霄河直往玄卿殿去,记得云阳前辈说过,轩辕前辈最后一势,日笙战矛穿过屋顶,直直插在了他的师父鹤荀先生的玄卿殿内,插在了梧桐树旁。 正是他见过的那柄战矛没错! 为此炎天乐特地问了云阳掌教,为什么那柄战矛会插在那里,云阳掌教只是回答:“有时洁身自好,避世不出也未必见得是件好事。” 炎天乐正欲从屋顶上翻过去,只见屋顶上已经坐了一位红衣人。他定睛一看,那衣衫果真与常人的红袍不同,倒真的像是着了一层嫁衣。 “师父。”炎天乐轻唤。 那红衣愣了一下,伸出手来,抚在面上,像是抹去了两三泪水,才转过头来声音清冷的让炎天乐过来坐下。 炎天乐听见随意的声音,只是远远的坐着,怕是师父对他的所作所为也很失望吧,毕竟要自己带队引出药人这个计谋本就是炎天乐的主意。 “为什么不过来?”随意再问,手中的酒坛摇晃,发出清脆的声响。 “师父,你别伤心,你听我解释,我,我……”支支吾吾了半晌,却也没想出来个所以然来,索性直接了当的低头走到随意面前,“师父,我错了,请师父下手轻点。” 随意像是被这话逗笑了,只让炎天乐抬起头来:“不是你的错,听逍遥阁的掌教说了吧,世人的眼光是很难改变,也是很难影响的。” “真的?”炎天乐听着她的话,抬头一见。 薄雾轻笼,月下屋檐,随意褪去了面纱,月箫剑被她放在了身边,她看着玄卿殿中的日笙矛,手中瓷坛酒香四溢,炎天乐望着这样的面容不由得感叹,难不成真的是庙堂是个名利场,江湖是个是非地? 突然,炎天乐头上一阵疼痛,他不由得闷哼一声:“师父,您不是说好不打我的吗?” “谁说的?这次轻点打,给你个教训,算是你有谋了。”随意说着,将酒坛递到炎天乐面前,“来,小徒弟,陪为师喝点。” 天命篇 第八十一章 逍遥阁大乱(望言)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雾失楼台,月隐庭深。 倒是只有日笙矛悄无声息的荡漾着暗光,仿佛在与月箫剑交相辉映。 “阿乐。”随意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整个人逐渐清明起来,她薄唇轻启,柔声问道:“你又为何不喜饮酒?” 听得此话,阿乐垂眸,老实说自他来到此处,已有不少人问过他同样的问题。 人人都说江湖之中,有血有肉,有剑有情,更有美酒。但他以为,江湖中的美酒一半祭奠了儿郎,一半伴着夜光献给了天上的月亮。 酒不醉人人自醉,借酒怀人空对杯。 开心时小酌两杯还好,难过时实在是没什么好喝的。 炎天乐托着酒坛,思索片刻:“可能是我还太年轻,没有经历过什么风浪,自然也品不出酒中滋味。” 恰此时,许久不见的小松鼠招财倒是闻着酒香从树上一跃而下,直落在酒坛中,冰冷的酒水映着月光溅起一片酒香,招财也打了个寒颤醉醺醺的扒在沿上一脸生无可恋。 随意不禁失笑:“说得对,少年不知愁滋味,还是少饮酒的好,少年松鼠也是。”说着便将炎天乐手中的酒坛接过,忍着笑,将招财捞出。 她望着月光,像是在感叹:“我们阿乐当真是遇事乐天呢,再大的事也能很快释怀,越想越觉得你和他们不同,像是从天上来的。” 炎天乐思索片刻,看着随意,粲然一笑:“那师父,万一我真是从天上来的呢?” 随意眼眸一闪,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端起酒坛对敬日笙矛,将坛中酒一饮而尽,很是豪爽:“那就劳烦你看看那家伙死了没有,死哪去了!” “说起来,你和你那娘亲还真是像呢,她也不喜饮酒,说什么江湖儿郎,要打便打,要杀便杀,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做什么偏要靠酒来衬托,真是矫情!而且,自你来逍遥阁,她可没少同我打架。” 她说着,伸出手指轻轻擦过炎天乐的鼻尖,浓郁的酒香瞬间冲进鼻腔,清冷的感觉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的眼眸逐渐明亮。 他看见随意的眼中满是认真和期许,听见她说:“小徒弟,千万别死了,不然她还不得将我这逍遥阁拆了,我可打不过她。” 薄雾轻散,月光暗淡,原来炽凌一战封神魔,月箫祭出天下摧。轩辕一并山恒动,日月笙箫逍遥随。根本就不是什么江湖传说,而是一段人间悲歌。 炎天乐拍了拍胸膛,郑重的点头,他看着随意,大抵师父曾经也像母亲那般吧…… 他正欲开口安慰,忽发觉玄卿殿中不知何时燃起了一盏油灯。 灯火摇曳,虽算不上有多明亮,但总算是为这黑暗增添了一抹光亮。 油灯之中,一位老人逐渐显露出来,望着随意满眼皆是沧桑。 随意冷笑,脸一板,摇摇起身,猛震手臂,酒坛应声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十八年前逍遥阁大乱,轩辕澈殒命不见您出来,怎得事到如今肯出来见我一面了?” 这老人正是玄卿殿的主人,世人口中的玄游仙人——鹤荀!只是不知怎得,他好像老了有十岁之多,原本稳健的步伐也变得蹒跚起来。 两人就这样遥遥相望,灯火跳动,炎天乐看见了鹤荀眼角的泪痕,看见鹤荀唇角轻启:“十八年前的事,终究是我错了。” 遥想逍遥阁大乱,到如今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八年。 每年的今天,随意都会在黄昏时分坐在玄卿殿的屋檐上凝望日笙矛,饮三壶冷酒,盼一次天明,等一句鹤荀先生的解释。 等着他解释为什么在江湖暗潮涌动时选择无视,为什么在逍遥阁最危难的关头闭门不出,为什么要在大婚之日出卖轩辕澈,来坐稳玄游仙人这一虚名。 可事到如今,这句解释又有什么用? 逍遥阁大乱,轩辕澈自始自终都没有怨过鹤荀,哪怕是最后一枪,冲破屋顶也只为保他师父平安,保全逍遥阁的第九长老,保全鹤荀玄游仙人的清名,保全他不至于亡于月箫剑下! 随意绕过鹤荀,看向了梧桐树下了的日笙,日笙矛依旧如当年那般屹立在那里,只是持矛之人再也没了踪迹。 月箫剑猛地出鞘,箫声肆起,剑气盈盈,斑驳的泪珠随着她的怒吼散落在地上:“可他到底是你的徒弟!” 油灯熄灭,暗月之中只得见一缕白烟。 “罢了。” 随意轻叹,红衣甩过,不再看身后的鹤荀,也不再看那金光一瞬的日笙。 炎天乐跟在随意之后,看着两人正不知该说些什么。忽见鹤荀又燃起了那盏油灯。 油灯在暗夜中划出一道绝美的弧线,随着炎天乐的惊叹,烈火瞬间吞噬了梧桐,也吞噬了那柄日笙。 鹤荀的身形变得恍惚:“随意丫头,当年的事,我本意绝非如此!我只是想让他等一等,再等一等!” 鹤荀说着,眼泪潸然而下,滴落在烈火中,发出两三声响。 “等什么?”随意声音清冷,正如往常:“等着天下大乱?等着逍遥阁消亡?还是等着逍遥城数万人全都死在战火之中?” 可能正如云阳前辈所说,长时间的固步自封使得鹤荀高估了他们的良知,也低估了他们的野心。 “师娘!” 慕司恒一个箭步扑了上来,立在炎天乐身旁,梧桐树下的大火早已被他熄灭,原本他来到这里只为将尉迟铭枫在围剿药人的表现交于鹤荀,却无意间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师娘,师祖那时其实已经去阻止了——” 还未等慕司恒说完,鹤荀便一挥手臂,直接将他拦在了身后,看着随意的背影他声音颤抖。 “丫头,正因为那时我错了,我才不想再一错再错,才会选择收枫儿为徒。虽然我知道这于事无补,我也不奢求你会原谅我,但你们也是他们师父!” “所以,随意丫头,请你护好整座逍遥城,守住这片江湖净土。” 随意听着,悠悠箫声不知从何处传来,薄雾轻舞,梧桐树重新恢复了生机,日笙矛也像往常一样,屹立在那里,散发着幽暗的金光。 “师祖,您方才为何不将您十八年前去找他们谈判的事说出来?为何不说您也在每年的今天坐在玄卿殿看着师娘,看着师父……” 不知何时油灯灭了,白烟散了,鹤荀凝望着早已消失不见的随意,卷起衣襟掩掉泪痕:“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他凝视着天上的残月,对天感叹:“我这一生坐馆授教,教出了一代又一代的江湖才子,世人皆称我为玄游仙人。但……” 他的声音哽咽,嘴唇抖动,“终究是浮白载笔,仅成孤愤之书。” * 炎天乐紧跟着随意的步伐,登上了笙箫峰,虽然两人一路无话,但炎天乐想,师父大抵是原谅鹤荀前辈了。 夜晚终究是寒冷了些,越上山顶,越能感受到世事的薄凉。炎天乐见随意轻叹,不由得走上前去,关怀道:“师父,您——” 可还未等炎天乐说完,随意便抢先一步问道:“阿乐,你来逍遥阁有多长时间了?” 炎天乐一愣:“快四年了。” 随意略略吃惊,喃喃道:“快四年了,也就是说我们阿乐也快要十六岁了。” 她说着又问道:“那阿乐现在的武功有几品了?” “八品上。” “剑术呢?如何?” 炎天乐将佩剑拿在手上,回答:“命天剑已经升级过两次了,师父您教的剑法我也有每日苦练,想来已经修炼到中级境了。” 他说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当然了,我的剑法充其量算个黄金,和您这种剑术天花板相比实在是班门弄斧了,不过——” 炎天乐说着,突感一道凛冽的剑气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态势朝他袭来,他猛地一怔,嘴角抽搐,命天剑还未来得及拔出就被打到了一旁,他顿时觉得自己握了棵大草,不由得问道:“师父,您做什么?” 这一抬头,恰对上随意眼眸,那眼神竟同以往都不一样,恰似黯然星河终燃起了一抹流光。 “师父。”炎天乐一愣,不过片刻便展开了灿烂的笑颜,他一个跟头,翻身将命天剑重新握在手中! 麒麟剑气伴着箫声月色大放光芒:“师父,看剑!” 烈火熊熊,麒麟幻影,但不过片刻,那片滔滔火光便被银光灭了个干净。 月箫剑在随意手中散发着寒芒,竟比月色还冷上三分:“火剑之法练得不错!” 炎天乐拍了拍自己的红衣,擦拭了嘴角的血迹,拄着剑站起身来:“那是当然,毕竟是师父教的,我这只一剑,八品一剑,胜于骨穴。” “唐诀不是给你取名叫仅一剑吗?” 炎天乐挥了挥手:“仅一剑哪有只一剑接地气呀!所以干脆改名了。”他说着,手中麒麟剑再次握紧。“师父,我就知道这一剑拦不住您,那么——” 炎天乐挑眉,内力大放,眉目间竟绽放出坚毅的笑容。 随意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震惊,看着持剑升腾而起的阿乐更是欣慰之色浓浓:“这是什么招式?” 一剑挥出,血红麒麟瞬间划破天穹,挺立在笙箫峰上,天空仿佛有火焰降临而下,在那一瞬整个逍遥城都陷入了一片火的海洋。 朱砂红衣猎猎而起,早已掩盖了月光。 “师父,看招,这是命天剑进化后的剑法,八品一剑,胜于心境,强战灵韵,这一剑名曰命天!” 天命篇 第八十二章 只垂眸,不低头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晨光熹微,远处的太阳刚漏了小半个脑袋,炎天乐便理好了衣衫,抱着小松鼠招财坐在了笙箫峰的岩石上,同他刚入逍遥阁时一样,观云海,看日升。 招财的大尾巴时不时扫过他手臂上的绷带,弄得他咯咯直笑。 “阿乐。” 听见呼声,炎天乐转头,眉目间尽显着少年独有的英姿与倜傥。 “大师兄!早啊!” 慕司恒点头,手中物品随便一抛正砸在招财头上。气的招财对着炎天乐的手臂就是一口,随后甩甩尾巴走的潇洒。 看着远去的招财,炎天乐愤愤,狠狠将手中物咬了个干净:“总有一天我要将招财剁了做包子!” 慕司恒忍俊不禁,伸手将另一个包子也抛给他:“听说昨日夜里与师娘切磋被又被打下山了,不过看这状态恢复的不错!” 炎天乐一扫鼻尖,笑得灿然:“那时自然!小爷我治疗跌打损伤,剑伤摔伤可是逍遥城一绝,更何况我早已不是当年奄奄一息躺在二门求安慰的我了!低调低调~” 慕司恒拍了拍炎天乐的肩膀,在他身旁坐下,轻声问道:“同师娘告别了?” “嗯,师父,叫我别死了……”炎天乐点头语气间竟有些许悲凉,大抵是昨日夜里听了随意的故事吧。 “那还想去吗?” “嗯?去哪?” 慕司恒见他神情有些黯然,灵光一现,嘴角勾起戏谑的微笑,而后学着唐诀的样子,一把将炎天乐手中的包子抢过,吞了个干净。 然后望着他懵逼的眼神,一把将他推下笙箫峰,伴着瓦片的碎裂声,慕司恒大喊:“想去就行动起来呀!少年人!!!” * 少年相伴行路江湖,阳光倒好,只是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未免有些微妙…… 继慕司恒听见三十二次磨牙,避过三十块石头,十五棵树枝,四条长蛇之后,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转头看向一脸愤恨的炎天乐,嘴角咧的简直能装下一头大象。 “你笑屁呀!” 炎天乐强忍住祭出命天剑的欲望,指着额头上隐隐作痛的伤口暴怒。 “要不是你把小爷推下去,我能变成这样?还没去天命塔呢,就差点落地成盒了!还有小爷我刚修好的命天堂,屋顶又漏了啷个大一个洞!你要我怎么修!” 慕司恒一脸尴尬,只得笑笑:“一时失手,一时失手……” 不过阿乐就是阿乐,小事不计较,大事跑不了,在慕司恒将全身上下所有的银子都转移进炎天乐的口袋之后,两人终于恢复了勾肩搭背的兄弟模样,果真应了那句老话,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炎天乐突然问道:“师兄,你说师父怎么突然同意让咱们去闯天命塔了呢?” 早在前几月炎天乐等人闭关苦练“神功”时,塞外的黄沙之中突然凭空崛起一座名曰天命的试炼塔,此塔一出江湖上有关它的传说就从未断绝。 贪财人说登塔而上即可获得万千财宝,好色人传塔顶之上有普天之下最美的姑娘,还有人云,通过试炼就可得到开山辟天的绝世功法…… 因此无数江湖人都慕名前去,想要看看塔顶之上究竟是啥,只是时至今日愣是没一人登顶,伤亡之人倒是半数有余…… 为了吸引江湖少年前去挑战,天命塔甚至给各个世家都送去了帖子。 这等好事炎天乐怎肯错过,一听说便要拿着帖子溜之大吉,但不曾想,愣是没找到帖子在哪,还被南宫门主抓了个正着。 他倒不是想要什么稀世珍宝,只是他总感觉,天命之子,命天剑,天命塔,要说这和他没什么关系,他自己都不信,更何况他总觉得这塔背后定有碎星堂。 怎奈何师父不让去,还将他发配到毒医谷黑森林同药人做游戏去了。 “不过……”炎天乐问着,眼眸不自觉垂下,慕司恒像是明白了炎天乐的顾虑,伸手轻拍在他的肩膀上。 “放心,有师尊和整座逍遥阁在,江湖人万万不敢多说什么!尤其是师娘可是很疼爱的你,所以放心去吧!” * 那日炎天乐等人带队刚走,各位江湖的家主们便迫不及待的召开了大会,为的就是声讨炎夏顺带声讨一番逍遥阁。 慕司恒被随意诓去成为了唯一一位参加会议的逍遥阁代表,意料之内的成为了众人“品鉴”的对象,尤其是望见慕司恒品茶时的悠闲从容,众家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依我看,这逍遥阁怕是要易主了,家主之会,就派一个半大的孩子参加,不是心虚是什么?” “皇子都成为逍遥阁阁主的最佳人选了,整个江湖姓炎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 “要我说,还是将炎天乐早日逐出江湖的好!省的重蹈覆辙,乌烟瘴气!” “慕司恒!你身为逍遥阁的大师兄还是应该早做打算,千万别为了袒护所谓的师兄弟,将逍遥阁移交他人之手!” 被点到名的慕司恒轻笑,放下茶杯,嘴角勾起,微微垂眸对着诸位家主示意:“多谢各位前辈提点,不过……” 他话音一转,“这终归是我逍遥阁的事吧!” “你!慕司恒,你这是何意?!” “你师尊,师祖教你的礼数都喂狗了吗!” 此话一出,一众家主陡然拍桌而起,怒目瞪向慕司恒!茶杯的碎裂声,木屑的掉落声此起彼伏…… 良久,生生等着慕司恒将手中茶饮尽,才见他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抬眼将在座的各位扫视一周,幽幽开口…… “各位前辈,我逍遥阁向来逍遥,义字最当头,侠气心中留,试问我们何曾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情!我的小师弟炎天乐又何曾做过对不起江湖的事情!” 静默之中,那位手持拐杖的老人开口,苍老的声音传来。 “司恒,当年皇家子弟霍乱江湖,无论是西陵国的皇子,还是东承国的东平王,逍遥阁都是最惨的受害者。你虽为一代江湖奇才,但那时你尚且年少,有些事终究是不清楚的。” 慕司恒轻笑,向那老人点头:“穆老前辈向来是明事理的,不过,今日我要说的是……” 慕司恒衣衫抖动,猛地起手指向最上方那个独属于逍遥阁阁主的位置,语气中满是坚毅。 “那个位置,能力高者居之!逍遥是已,江湖亦然!” “说得好!” 众家主正要反驳,大殿大门猛地大开,红衣迈进,那道声音再起:“恒儿,将来你身为阁主也要谨记此话,我逍遥阁向来逍遥于世,对这等人,只垂眸,不低头!” 天命篇 第八十三章 花非花,雾非雾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慕司恒扬起笑颜,眼中尽是少年傲气,他向一旁退了半步,大声喊道:“阁主!” 狂风席卷着寒凉刮进每个人心里,众家主脸色陡然大变。 “逍遥阁主随意……” 能力高者居高位,见随意亲自来此,款款坐在大殿最高的位子上,众家主竟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殿内又恢复了先前的寂静。 “怎么?”随意眼眉轻佻,眸光轻扫过大殿每一个角落,语气寒凉恍若隔世之声,“我逍遥阁何时容诸位猜疑了,我随意之徒又何时劳诸位管教了……” * 京城莱阳的清晨总是热闹祥和的,云去雁归,大臣散朝。东承皇帝炎之初也在忙碌了三天后,得到了难得的休息时光。 他抬脚踏出永极殿,感受着他的江山,沐浴着难得温暖的光芒,忽听见身后瓦片声响,嘴角不自觉扬起,眼中疲惫一扫而光。 “安儿,下来,这大清早的向母后问完安,怎么不回去多睡一会儿,反而在这等朕?” “又被你发现了!”那人念叨着,步摇轻响,一身红衣果真自永极殿屋顶上翩飞下来,搭在炎之初递来的手上,稳稳落地。 “皇上辛苦了,边疆战事如何了?” 炎之初展颜,随手拿出一封金边信件递到夏池安面前:“烁儿寄来的,左南道大捷!” “大捷?!” 夏池安笑得开怀,溢出满眼骄傲:“真不愧是烁儿,以少胜多真有一套!这样身为老母亲的我就不用披挂上阵了,说起来还真是可惜呢,西陵国的士兵见不到我的枪法了……” 炎之初轻点夏池安鼻头,将她拉入怀中:“是是是,都是安儿教的好,儿子才能这么优秀,用膳了吗?御膳房今日做了一样新奇的美食,说是夏儿研究出来的,名曰麻辣小龙虾,要不要尝试一番?” 谁料夏池安脸色一变:“说起夏儿,你还有心思用膳,咱们的小儿子都要被江湖生吞活剥了!” 炎之初点点头,声音如常:“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还能吃的进去麻辣小龙虾?!” 炎之初笑笑,从怀中掏出一颗糖果递到夏池安嘴边。 “夏儿的性子就是同你太像,少年意气,总是要受些磨练的,更何况赤凌魔君威震江湖之力,你还不放心吗?算算时间夏儿现在怕是已经重回到他的战场上蓄势待发了。” 夏池安半信半疑的对上他的眼眸,心中的石头才总算落了下来,可思虑良久,却还是轻叹一口气。 “我儿子我自然是信的,只是江湖之内打打杀杀是必然,但要人性命的则多是人情世故……” “好了……”炎之初安慰着,牵着夏池安,语气突间突然带了几分醋意:“你我三日未见,说的竟都是一群小兔崽子,就没有一丝想我?” 夏池安一愣,立刻反驳:“我怎么不想你了,我不是说皇上辛苦了吗?” “就这一句?” “嗯,就这一句。” 炎之初看着他面前这位眉眼弯弯的女子,宠溺的无奈一笑,随后一个转身凑近夏池安,与她四目相对,轻吟道:“竟知道为夫辛苦,那么今夜就劳烦夫人体恤一二了……” * “花非花,雾非雾。夜来半,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听着这诗,江醉碰了碰立在一旁的唐诀:“尉迟这家伙这两天怎么回事,怎么动不动就花非花,雾非雾的,好生怅然!” 唐诀抬眸,看着江醉摇了摇头:“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感怀。” “感怀?!” 望向靠石而坐,对月感怀的尉迟铭枫,江醉果真听见他继续念道:“花非花,雾非雾,来时恍如短暂春梦,去时又似天边彩云,也不知道阿乐何时能够回来……” 原来真是感怀…… 江醉轻叹,正欲转身,忽听见身后簌簌声响,他赶紧看向唐诀,两人眼神一换,眸中一凛…… “戒备,大家小心!敌在右侧,保护伤者!” 连续四句命令急促出口,休息的众人早已重拾状态,手握武器,准备迎接药人的攻击! 只是奇怪的是,他们虽已身处密林深处,树冠遮天,但此时夕阳未落,浓雾未起,光天化日怎会有情况发生,周围又怎会有这么大的血腥味,难不成是是猛兽?!亦或是,淮择那队出事了?! 顾不得疑虑,唐诀转身交代了尉迟铭枫,便轻功运起同江醉兵分两路前去侦察,独留尉迟铭枫一人面对众人的疑问懵逼在原地…… 尉迟铭枫望了眼人群中的伤员们,又看了看忙前忙后,救死扶伤的姜所愿,他暗暗握紧手中的笔剑,壮着胆子站在众人身前! “大家……大家小心……” 可他话音未落,忽地感受到手中笔剑猛烈颤抖…… 尉迟铭枫心中一凝,大喝一声当心! 刚俯下身来,果真! 一柄短刀正擦过他的头顶,猛地钉在树上,激起一片飞屑!如若尉迟铭枫再晚一步,那后果便不堪设想! “何人在那!” 人群中有位穆姓大哥大喊一声,见此情景,衣袖一挥,抬脚便冲了过去。 尉迟铭枫带着众人跟在他身后,穿过浓雾,定睛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难怪刚刚安天下会发出幽幽剑鸣…… 此时夕阳欲落,普天之下最后一抹鲜红正透过浓雾照射进来,恰与几人身上翻涌的血肉交相辉映,叫人不寒而栗…… “这不是利桐吗,他们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随着姜所愿抬起几人头颅,他们的样貌显露出来,这正是前几日同他们扬言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江湖公子哥。而倒在最前面,看起来伤势最轻的利桐,便是那日叫唤最欢的持剑青年。 探几人还有鼻息,姜所愿赶紧差人将他们抬进去。 银针寒芒,稳稳刺进穴位,那利桐果真猛地吸了口气! 却不料一睁眼望见尉迟铭枫直接破口大骂起来,污言秽语层出不穷,哪里有半点世家修养! 偏偏尉迟这小子还觉得他说的十分有理,伴着逐渐席卷而来的黑夜,再听见那句“我们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全都拜你所赐!”更是让他想起了不幸归去的家人,那头低的,若不是大地在颤抖,他必定能将头插进泥土…… 等会儿! “地在颤抖?!” 还未等尉迟回过神来,浓雾中,药人身上特有的恶臭便扑天盖日的将众人包裹起来! 只一瞬间,身体战栗,胃中翻涌,黑血喷涌而出…… “空气有毒!掩鼻息!!” “还有尉迟师叔,抬起头来!我们逍遥阁人,只垂眸,不低头!!” 尉迟铭枫一怔…… 就在这片人间炼狱之中,明朗的少年音仿佛夕下暖日重归天穹! 麒麟火影笼罩了整座森林,伴着爽朗的清风,一如往常,叫人满怀希望…… 天命篇 第八十四章 重回战场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是阿乐!阿乐回来了!” “还有大师兄,大师兄我们在这!!” 听风,命天两剑像是听见了前方鬼魅的召唤,一红一青,一火一风两股剑气横空而出! 黑血迸溅,随着清风的拂过,竟未沾染到众人身上一分一毫,就连距离最近的所愿也依旧还是先前那副不染凡尘的模样…… “炎天乐,怎么是你?!” 这边炎天乐,慕司恒方落在人群之中,就听见利桐破口大骂:“你怎么还有脸回来!” 炎天乐顿时哭笑不得,好歹小爷我也救了你的性命,怎得这人偏不依不饶的很,活生生在将要熄灭的怒火上泼了一盆滚烫的热油…… 眼见炎天乐盯着那人的笑容更深三分,慕司恒忙拉着又喜又懵的尉迟铭枫退到一旁。 只听炎天乐冷哼一声,眼眸红的诡异,盯着利桐幽幽开口: “对皇子不敬,与江湖不尊,当真以为我不在意,就容你三番五次玷污江湖,辱我亲人吗!” 老虎不发威,还真以为你虐我千百遍,我待你如初恋?! “明明是你还杀了……” “放肆!” 未等利桐话落,震袖声响起,他突然感觉胸口袭来一阵剧痛,随后整个人竟被直直掀翻出去,撞断了树干,血气翻涌,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阿,阿乐……”姜所愿望着身旁阴冷的少年,只觉得既熟悉又陌生……众人更是如此,看着肃杀的炎天乐,不敢喘息,周围一片安静,就连鸟虫都被这寒凉的气质所折服…… “咳!咳……” 仿佛过了许久,听见咳嗽,姜所愿才回神看向被踢飞出去的利桐,却发现他涣散的眼神竟逐渐清明起来…… 这是,将他体内的药毒逼出来了? 利桐错愕:“你……为什么要救我?” 炎天乐整个人立在那里,叫他高不可攀,也叫他明白先前的嘲讽是多么可笑。 “你说我杀了他们,是因为药毒正是他们散发出来的,至于为何要救你……” 炎天乐回眸望了眼身边的伙伴,轻叹口气:“可能是江湖容纳万物,即使你是废物也不该死在我手里。至于我为何还会回来,因为我,师从逍遥阁!” 何为逍遥阁,不问世事,只论江湖; 何为江湖人,义字最当头,侠气心中留…… * 清剿药人正是这般,只要太阳落下,雾气渐浓,众人便不敢再有一丝一毫的放松,生怕药人的突然进攻。 “怎么样师姐,他们怎会突然散发出药毒呢?” 姜所愿神色凝重,同利桐一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江湖儿郎,竟只回来了五个,其中还有四个变成了散发药毒的杀人利器。 如若不是炎天乐慕司恒他们及时赶到,麒麟一剑断了四人的血脉,怕是家都让他们偷了…… “还不清楚,不过他们体内的毒我倒是有了些眉目,说不定这正是解开药人谜题的关键,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问出他们经历了什么。” 姜所愿分析着,转身正看见佩戴“特厚版自制口罩”的炎天乐掩住鼻息,嫌弃的后退了十万八千里,不禁失笑。 “阿乐,你这是做什么呀,放心,他们活不过来,也不会散发药毒。” 炎天乐摇头:“要是人铁定活不过来了,但他们可未必,谁知道这几个是什么牛鬼蛇神!师姐你可要当心了,别被他们咬着了,我还是先去把利桐揍醒盘问敌情好了。” 说罢还真就一溜烟窜到利桐身边,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 据利桐所说,那天将炎天乐逼走后,几人虽然嘴上说着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但他们自知实力羸弱,在此等杀机四伏的深林中乱窜简直就是作死,便偷偷跟在唐诀等人的身后,想着遇到情况多少有个照应。 可太阳刚落,就不知从何处刮起一阵大雾,再回神,周围药人四起,唐诀他们早就不见了踪影…… 在躲避药人的过程,几人无意间发现一个并不起眼的山洞,便决定先在里面躲一会儿,待到天亮,再做打算。 却不曾想,几位探路者刚深入洞穴,就整变得诡异起来,等他们察觉不对时,整个队伍就只剩下他们五人了。 他们根据虚无笛的方向,一路追来,但可惜,那四个兄弟还是在今日夕阳落山时发生了基因突变,被炎天乐斩了个干净。 说着他不由得落泪,若不是炎天乐刚给了他一脚,逼出了他体内的药毒,待到明天日落,他怕也会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吧…… “山洞?我记得淮择他们就是带队去了洞穴吧……” “哪个山洞?” “应该就是他们去的那个山洞,因为只有那里有情况……” “靠!!你为什么不早说?!你知道在这种深山里向着山洞跑有多危险吗!谁知道那里面有什么毒物!” 尉迟铭枫被炎天乐突然的怒吼吓了一跳,脑中只蹦出一个回答,“利桐之前也没说呀。” 可又觉得这个回答实在不妥,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没说出半句话来。 慕司恒见尉迟被吓得狠了,忙走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温润一笑:“唐诀同江醉呢?怎么没看见他们?” 一听这话,尉迟铭枫眼见着更慌了:“他们,他们说去侦察……” “侦察……”他说着,身体猛地一凛,是呀!侦察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都没回来,多半是出事了! 炎天乐紧皱眉头只觉得头疼,看向身后的人群:“你们呢?这么多人就没一个知道的?合着现在的情况是弃团单带卖队友?!” “那慕师兄,炎公子,咱们现在该如何是好呀?” 慕司恒,姜所愿对视一眼,立在众人中央,大师兄的声音清朗:“没关系,大家先别慌,那处山洞在哪?咱们先去找淮择他们,我有预感唐诀与淮择他们在一起!” * 深夜,浓雾,在密林深处一处不起眼的洞穴中,喊杀声,惨叫声阵阵传来,而在洞穴之外早已围了一批又一批的药人…… “淮择公子,快跑!快跑!!” 眼看着身旁逃窜的众人都被诡异的黑雾吞噬,淮择咬牙,强撑起自己的身体,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挡在众人身前。 全身内力流转,随着他流出的血液注入剑中,只一瞬剑气便充斥了整座山洞。 淮择大喝一声,快剑猛地挥出,一剑九迁…… 天命篇 第八十五章 请君入瓮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以炎天乐,慕司恒,尉迟铭枫几人为首,众人正向着目标山洞进发。 不知道是因为炎天乐慕司恒的到来,带来了麒麟好运,还是别的什么,总之他们这一路上竟没碰见半只药人。 “你们确定过了这片树林就是山洞吗?” 炎天乐问道,从前不曾深入这座森林,不知林中有如此风景,如今在此,倒真生出些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意境…… 听到不远处阿愿师姐唤尉迟铭枫过去,炎天乐不自觉看向了他,谁料两人刚一对视,尉迟就恍如遇见鬼魅一般,赶紧别过了头,钻进人群中找师姐去了。 炎天乐蹙眉,草草说了声:“大家小心,千万别被药人生吞活剥了!”就红衣一闪,头也不回的钻进了树林。 慕司恒自然看出了两人间的诡异,无奈叹气,提点众人道:“离洞穴越来越近了,大家一定要提起十二分精神来,保护好伤员,当心药人请君入瓮!” 果真! 炎天乐刚一穿过密林,就看见前方所有药人身上冒着阵阵黑气,百十来号药人都发了疯似的在洞穴前自相残杀,这场景,说是百鬼夜行,丧尸围城也不为过! 只是令人奇怪,那处最为诡秘的洞穴愣是没有半个药人靠近,甚至连一丝声音也没有,寂静的可怕。 炎天乐不禁一愣,这洞里到底有什么剧毒之物,连药人都不敢靠近…… 他想着回眸与慕司恒对视一眼,将随身携带的“加强版特质防毒面具”分给众人,自己则打算偷偷越过药人向洞口进发,看看淮择他们到底在不在里面。 毕竟老话说的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临行时炎天乐同慕司恒约定,如若他进去一炷香的时间,还未抛起银两,多半是凶多吉少。 不要犹豫,带着众人赶紧跑,千万别做出“葫芦娃救爷爷”的事情来。 最后还不忘拉着大师兄的手嘱咐,如若他真的不幸遇难,记得多烧点纸钱,最好再烧个手机,说罢,就一咬牙英勇就义去了…… 深谷夜半,百鬼嘶鸣—— 众人自清剿药人以来何曾见过如此诡异的场面,说不惶恐那是假的,同样,炎天乐说不怕死也是假的。 一路上,他身形流转,小心翼翼,自外围而行,生怕惊动药人,使自相残杀的他们转身冲向自己。 看着呲牙咧嘴,药气黑水流了一地的行尸走肉,炎天乐强忍住一腔恶心。 只是他越靠近洞穴就越觉得奇怪,这群药人散发毒气的方式竟与变异的那四人完全不同。 与其说毒气是由他们自身散发而出的,倒不如说毒气是他们染上的……炎天乐思索着脑中突然升腾起一个骇人的想法,该不会药人会自主变异亦或是这个洞穴正是高阶药人的据点…… 一想到这,炎天乐就忍不住把胃中物吐个干净,药人的升级版不能是酷似“毒液”的药鬼吧?! 随着洞穴的临近,他赶紧将握着命天剑的手紧了紧,剑铃轻响,回荡在漆黑的洞穴中,良久,却不闻任何回音…… 炎天乐皱眉,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段玛卡巴卡的暗号是他初到逍遥阁就定好的,剑铃声响,必有回荡,可现在半晌过去了怎得还没有任何回应…… 炎天乐正打算再敲一遍时,竟忽然听见了洞穴深处敲击佩剑的声音,是阿卡哇卡没错! 他心中一喜,随手翻出一块银子,打算确认洞中安全就高抛出去,却不料,脖颈一凉,脚下一紧,来不及呼喊,他整个人便被活生生拖进黑暗之中! 而那块掉落在地上的银两,却还是出现在慕司恒等人眼前…… 银光现,进攻起!炎天乐看着升腾而起的银光,以及蓄势待发的慕司恒,满眼尽是绝望:“大师兄,快跑!快跑!千万别来!” …… 见到银光,慕司恒起手下令一队包抄绕后,一队正面进攻,其他人跟随他前去洞穴。 伴着银光的掉落,忽地,又一道寒芒不知从何处而起消失在药人中央! “慕司恒小心!!” 尉迟铭枫大喝一声,直将众人吓了一跳,顺着他惊愕的眼眸看去,慕司恒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群药人竟突然调转了方向,冲着他们攻了上来! “可恶!!打草惊蛇!” 慕司恒牙关紧咬,听风剑猛地祭出,续好的剑气只一瞬间吹进整片森林,药人头颅应声掉落:“所有人,握好武器,我们上!” 听风剑仙九品一剑旗开得胜,众人随之冲入阵中。 有了口罩的防护以及阿愿师姐百毒散三代的加持,众人总算不用像先前那般畏首畏尾。 只是药人人数众多,毒气还未知,他们终会有坚持不住的时候。 慕司恒一剑挥下,蹙起的眉头更甚三分,他努力在药人中寻找刚才那点寒芒究竟是什么,掷出寒芒的又是什么人! 眼看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当即就有人提议,不要干等着与炎天乐回来了,现在就先去山洞避一避吧。 “不!不!我不去!我不去!!!” “我才不要变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一听见山洞二字,利桐整个人就变成了一头受惊的壮牛,眼中满是惊恐,站起身挣扎着就要甩开尉迟铭枫的手,若不是他身体虚弱,单单尉迟铭枫一人定拉不住他! 洞穴危险慕司恒怎会不知,只是毕竟有小师弟的暗号,想来也不会比现下糟糕多少,他想着,衣袖一挥,听风剑风起而出,凭一己之力牵制住了整片药人,尉迟铭枫则带着众人迅速跑进山洞。 果真,一涌进山洞,药人便如同见鬼般转回了头,恢复了先前的自相残杀。 众人也瘫坐在地上,得以喘息。 可不知谁,猛地大叫一声! “这!这不是炎公子的剑铃吗!” “还有银子,炎公子这等财迷怎会将银两随意扔在地上。” 慕司恒眼眸一凛,猛地将横起听风剑挽了个剑花! “糟了!小师弟定是遇害了——” 姜所愿话音未落,洞穴深处,一阵浓郁的黑气突然向他们袭来! 尖叫声肆起,伴着阵阵回声,在这漆黑的洞中显得更加凄凉! 听风剑剑气瞬间破了个粉碎,慕司恒也猛地撞在石壁上,喷出一口血来…… “大家,跑——” 天命篇 第八十六章 清剿药人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慕司恒!” “大师兄!” “所有人都别说话,掩住鼻息!千万别将黑雾吸进去!里面是剧毒!” 姜所愿此话一出,整个山洞一片寂静。 慕司恒抹了把唇角的血迹拄着剑站起身来,手中阁主令映着微弱的月光遥遥一亮,示意众人不用担心。 可映着这抹亮光,众人大惊,刚稳住的心神,瞬间崩了个粉碎! “那……那是什么?” 随着乌黑人影的浮现,洞中黑雾逐渐浓郁起来,慕司恒将手中百毒散尽数吞下,身形一跃,来到众人身前,听风剑挥动,现在这情形只能打!! 但敌人在暗,他们在明,整个洞穴除了刀光剑光,以及角落里马上就要熄灭的火把可以偶尔映照出洞穴的情况,简直就是茫然被打,纯纯送人头! 有的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打出了山洞,打进了药人的包围圈,若不是反应及时,定会被外面的药人吃掉。 但众人可以肯定,他们的对手定不是人,更像是一批更为恐怖的药人! 生死之中,众人已然打起十二分精神,但想要打赢实力超越九品的敌人还是天方夜谭。 “不行!根本打不赢!” 说话这人的内力早已在无穷无尽的消耗中消亡,这一句话说出来,毒物更是趁虚而入,深入肺腑,若不是两道寒芒,一道正中在他的筋脉上,这条命怕是呜呼了…… “糟了!大家快散开!” 不知怎得,这群药人竟突然之间开启了狂暴,进攻猛烈不说,更是直冲出来,砸在地上,将众人砸了个人仰马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恰此时!利桐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别挣扎了!没有用的!大家都得死!大家都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大家,一起死吧——” 利桐话音未落,尉迟铭枫只觉得脖颈一凉,再回神,利桐的剑早已横在了他的脖颈上,三两血滴顺着剑刃滴落而下,滴落在地上…… 慕司恒,姜所愿冲在一线,其他人也早已自顾不暇,尉迟铭枫抬眼对上利桐的目光,那里早已是一片深渊。 “大家都得死!!!” 剑的冰冷渗入骨髓,黑雾随之窜进身体,尉迟铭枫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气力,视线也随着剑的深入逐渐模糊起来。 隐约间他好像见到了父亲,母亲,兄长,以及丞相府的百十来位亲人。 在梦中,他还是那位家庭美满,父兄和睦,人人称赞的丞相府四公子…… “靠!这么黑怎么不开灯呀!吃小爷我一剑!” 突然,脖颈间寒凉猛地消散,温热的暖流溅在他的脸上,随着袭来的还有惨叫声,剑落地的铿锵声。 “尉迟你这家伙,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你都不揍他?!死怂!” 麒麟剑气将火把重新燃起,火光之中,显露出炎天乐英俊的脸庞。 “炎天乐,你没死!” “废话!小爷我就算是死,也不可能死你前面!不过。”炎天乐补充道,“若不是江醉和淮择在我进入洞穴时及时‘绑架’了我,说不定我就真死了。” “那他……”尉迟铭枫指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利桐,小声问道:“他怎么样了?” “放心吧,比你活得好!”炎天乐说着,将百毒散以及另一种白色小药丸一起塞进尉迟铭枫嘴里,振剑转身走的潇洒。 “师兄,师姐,这个给你们!唐诀说里面的毒气弹最怕这个!” “这是,唐门的梦里清?”所愿收笛,拿起药丸问道。 “嗯!”炎天乐点头,向着洞穴深处挥了挥手:“别藏着了,都出来吧,再等一会儿大家都死光了!” “放心吧,大家命大着呢!倒是你!小心身后!” “什么?” 忽感剑气,炎天乐猛地转身!竟看见尉迟铭枫手握安天下硬挡住了药人的偷袭! 炎天乐一惊,但随之展颜一笑,一剑刺出将药人挑飞:“小师叔!谢了!心似繁华艳照,身如古树不惊,繁花剑法练的不错!” “这不是繁华剑法,师父说二月寒窗刺骨痛,四季诗书作碧螺,这是碧螺剑法。” “管他是什么碧螺,泥螺,福寿螺的!总之小师叔,你的剑法还是很强悍的!那话怎么说来着,有剑仙之风范!” 尉迟铭枫听后,瞬间信心大增!猛地点头! “兄弟们!是时候完成清剿药人的任务了!” “收到!” 银光乍现!铁扇回旋!伴着虚无笛音,狂风肆起!麒麟冲天! 巨大的火光中,药人也逐渐消亡,只剩下满洞的黑雾,被吸进身体,成为百毒散与梦里清的亡魂。 “别说,老江,唐老鸭,你俩的酒和解药真是本场战斗的MVP!尤其是江醉你的酒!” “那是必然!要不是本公子支援及时,指不定都捡不回淮择老哥的全尸!” “是是是!”炎天乐摊手,“淮择师兄,你可抓紧跑路吧,别让这家伙讹上你!” 淮择扑哧一笑:“阿乐,江醉这酒真的不错,你要不要也来点。” “不了不了!别说只能调理内力,就算是能益寿延年,我也不喝,谁知道里面下没下毒!不过要是能给我一家醉将晋,品尝一毫升,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炎天乐!你要是再作死,我就把药人塞你嘴里!本少爷堂堂江家二公子,家兄酒中仙江子晋,铁扇之术,酿酒之法世代流传,我江醉这点匠心精神怎会没……” 江醉还未说完,看着炎天乐拍在他肩膀上的手,环视众人一周,自嘲一笑,沉默的低下了头…… “死鸭子嘴硬!也不知道你们兄弟两个较的什么劲!实在不行你去找尉迟,唐诀唠唠吧,一个死怂,一个死倔,一个死冷,好交流!” “我再倔也比你死作强!” “别放屁,有种出去喂药人!” “去就去!谁不去谁孙子!” “你特么孙子!!” …… 不远处慕司恒,淮择,姜所愿,唐诀站定一排,看着两人吵架一人拉的场景实在觉得好笑。 “阿唐,提到你了,你怎么看?” “直接丢出去吧!” 唐诀说着,在没人注意的手里,一只钢镖被他紧紧握着,血液涌出,正如山谷之外的深林里,那人眼中的怒气。 “唐门!唐策!” “唐临!唐诀!” “少主,唐门规定,万万不可暗杀同门弟子呀!少主您不能为了少主之位就——” “闭嘴!”唐策随手一挥,寒芒消散,方才还在他身边进言的人立刻西归而去,再没了声音。 “既然被逐出门就不应该再出现在江湖里!” 唐策双拳紧握:“唐临!这次没让你们全军覆没算你运气好!但下次,我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而在慕司恒手中,一块残缺的玉佩也被他小心收起,其上只能依稀分辨出半个字,却还是被炎天乐看在眼里。 澈…… 炎天乐看着,眼神骤然缩紧,“为什么洞中会有这个法阵!” 天命篇 第八十七章 药人搬迁了?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日升东方,遥望天穹。 虽然因为雾气的关系,深林中还是朦朦一片,但经过一夜的忙碌,再想到片刻后就可以重新沐浴阳光,众人还是掩盖不住笑意,跟着炎天乐调侃起来。 “淮择师兄,你确定不带几只品相好的药人回去留个纪念?好歹人家也和你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你就这么走了,人家该多伤心呀!” 淮择汗颜,赶紧摆手拒绝:“阿乐,要带你带,我可不想再和他们相处了!” 一想到那群毒气弹的面孔,淮择就忍不住胃中一阵翻涌,不由得感叹,“虽说药人剿完了,但到底是谁炼的还是没有证据。” 要说谁是幕后凶手,炎天乐以及在场的逍遥阁人应该都有猜测。 只是,昨日夜里,大家将山洞翻了个遍,愣是没找到半点指向碎星堂的证据,甚至连碎星堂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江湖组织,炼这些药人又有何用都不知道。 尤其是在山洞中看见的那些,以毒淬之,尚有一丝人智的活药人…… 炎天乐想着,内心逐渐不安起来,听唐诀说,药人人智尚存,毒气内敛亦可摆布才是成功之作,失败品尚有如此能力,成功之作又会掀起何种风波。 至于碎星堂,从毒医谷,松州,再到药人……恐怕实力并不会弱于逍遥阁。 炎天乐垂眸,心中逐渐升腾出些许不安,洞中出现的那个法阵为什么和梦中的那么像,这个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这个法阵和魂归又有什么关系…… “阿乐,想什么呢?” “啊——” 炎天乐一惊倒是将说话的所愿吓了一跳。他赶紧向师姐解释:“没什么,就是觉得以后见不到药人还挺可惜的。” 还未等姜所愿回答,众人就七七八八围了上来。 “炎公子,你可真是一代江湖豪杰,要不你抱走两具药人回去日夜相伴!” “咱们命天剑仙才看不上这些呢,他喜欢活蹦乱跳,张牙舞爪的!” “去去去!”炎天乐说着就要将命天剑招呼到那几人身上:“任务完成了,队伍解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该干啥干啥去,以后江湖再见吧!” “欸!小剑仙生气了!” “少年吗,气性大也可以理解。” “把嘴闭上,你是不以为小爷我不敢揍你?!” * 出了森林,向西行进,五位少年一道,这路总是轻快的。 “可惜了,老江和淮择师兄不去,不然咱们就可以一起闯天命塔了。” 姜所愿一笑,一袭白衣煞是靓眼:“没有办法,淮择重伤,要调养好一段时间才能不影响以后的习武之路。” “那江醉呢,他不是也收到帖子了吗,怎么不跟咱们一起去凑个热闹?” 慕司恒思索片刻,回答:“江二公子被阿乐的话打动了,想回家重塑兄弟情了!” “孺子可教也!那只能咱们好好玩了!” “是历练!” “行行行,好好历练!听说大漠那边的美食很好吃,走走走!我也要把本钱吃回来!” 一说到美食,眼见着前方有一处茂密的森林,炎天乐的饿了一天的肚子再也忍不住叫了起来。 恍然间看见一只野兔跑过,他赶紧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野果,当即将它抛在了地上,吃素哪有吃肉香呀! 转身拉着唐诀尉迟铭枫二话不说就往里面钻。 独留阿愿师姐和大师兄在森林前对望。 “看来今天有美食了。” “也不知道他们能打到——” “啊啊啊啊!!救救救,大师兄!!快跑!树林里有情况!!!” 还未等姜所愿说完,惊天动地的喊声,毁天灭地的剑气伴着一袭扎眼的红衣瞬间闪现出来。 慕司恒大惊,忙问发生了什么事,却只听见两人说什么药人搬迁了,这座森林里也有。 直到炎天乐缓了口气,才细细道来,三人一路小心行进,本想带着唐诀来,他九品武功一出手,不说将整片森林的猎物杀个片甲不留,但半座森林怎么说也是足够了。 却不曾想,唐诀本人竟和他那暗器一样,神出鬼没的紧,一进森林便不见了踪影,只能辛苦尉迟铭枫打猎,自己在一旁喊加油。 炎天乐刚想对尉迟说,你这样与快准狠背道而驰是打不到猎的,就听见旁边不远处有簌簌声响。 他眼眸一亮,舔了舔嘴角,一个转身自树上落地,没带起半分声响。 正当他嚷嚷着“兔兔兔兔,兔兔这么可爱,要是不到我的肚子里多可惜呀。”掀开草丛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忙冲了出来! “我确定我看见了那只野兔就是被两个影子活生生叼走的!” “你们别不信!小爷我现在就带你们去抓一个回来尝尝鲜!” 关于药人之事可是大事,马虎不得,慕司恒一听便同炎天乐一道钻进森林之中,谁知迎来的确实却是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嘲笑…… “多年不见,没想到老炎这么怂了!” “都回去把大师兄搬过来了!” “还真是被药人折磨的不浅呢!” 炎天乐一剑劈开树冠,看着眼前的三人,满腔斗志瞬间被满腔怒火所取代,气的只想骂娘:特么的有种你也试试五次三番死在药人手里的滋味呀! 尉迟铭枫看着面面相觑的四人率先开口问道:“这两位难不成是,单刀顾家的公子与司御付家的公子?” “正是,在下顾得白,那位付泽信,想来阁下就是玄游仙人的弟子尉迟公子吧。” “对!这位就是我小师叔!”炎天乐说着,猛地挥袖,“靠!你们仨和起伙来玩我呢!还有老唐,枉我还以为你被药人吃了!” 唐诀不禁一笑,但片刻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不是商量好的,是在树林看见的,没想吓你,只是你跑的太快了。” “是吗……” 两年多未见顾得白与付泽信,同炎天乐几人一样,两人也已洗去一身铅华,蜕变的意气风发。 顾得白月光刀在身,却早已没了先前的纨绔; 付泽信更是背负起了家族命运,手握司御战斧成为了司御付家的少主,带着付家重新杀回了江湖! “老炎!好歹我们也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多年未见你就不想带上尉迟兄弟同我们共饮三杯?”顾得白伸手搭上炎天乐肩膀笑得灿烂。 “共饮?好呀!小爷我兔子呢?没有兔子就赶紧交待你们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为什么来这堵我!要不我就讹你们精神损失费了!” 两人对视一笑,点了点头,赶紧将偏离的话题拽了回来。 前些日子,听闻逍遥阁阁主之徒炎天乐带队清剿药人的行动后,两人便想着手头事情忙完,就一同出发,正巧能在路上遇见逍遥阁几人,在一同前往天命塔,这一路上也算是有个照应。 只是现在,付泽信说着,突然深吸一口气:“清风教出事了……” 天命篇 第八十八章 鞭出残烟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清风教出事了?!” 一听这事,众人立刻没了游玩的雅致,在付泽信的带领下寻了近路,疾跑加闪现火速向清风教赶去。 炎天乐敢打赌就是唐诀追着打他都没跑这么快过,毕竟能惹的顾得白,付泽信也如此焦急的事情,怎会是小事! “老付,清风教到底发生了何事?何砚书现在咋样了?他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炎天乐一连三个问题抛出去,只换来了顾得白一个回答:“估计是凶多吉少!” “什么意思!” 回眸看见炎天乐紧张的神情,慕司恒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猜想道:“莫不是清风教教主病危?” “正是!”付泽信正色,“三日前,清风教教主突然昏迷不醒,诸位长老不满何砚书,认为该子性格软弱,无勇无谋,势必会将清风教推向深渊。” “所以就拔剑造反,打算取而代之?” “尉迟兄说的没错,现在清风教怕是早已乱成一团!事发突然,何砚书根本来不及求援,我的消息还是墨清和说的,他说他也送信去了逍遥阁,只是你们那时已经动身去清剿药人了!” “靠!又是长老,这群长老怎么总是多管闲事呢!”炎天乐暗骂一声,轻功突然提速,一个箭步就飞了出去,“何砚书别怕!坚持住!小爷我现在就帮你夺回清风教!” * 正如付泽信所说,世人传言“晓来风,夜来雨,晚来烟”的清风教早已是一片狼藉,向里望去,那里还有半分清风不散的禅意。 炎天乐躲在浓密的树冠里,竟闻到一抹淡淡的酒香,疏狂之酒,万醉之剑,疏狂酒的酒气炎天乐再熟悉不过了,闭着眼睛他都能想象出这里经历了怎样的战斗。 “看来想从正门杀进去是不能够了。” 炎天乐正想着,忽地听见姜所愿的呼唤。 “阿乐,走这边。” 果真,在付泽信左转右转之下,真的在树林中找到了一条小路。 这条小路还相对安宁,虽算不上有多美好,但好歹还保留着暴风雨前的安宁,想来何砚书口中的“穆穆清风至,行衣故人归”应该是这样的场景……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一条小路的?”炎天乐只觉得奇怪,这种小路,怕是连清风教的长老们都不知道。 付泽信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周围四散的水汽,以及叶子上的“露水”,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意思?” 唐诀轻嗅,瞬间恍然大悟:“小鬼你不喝酒,自然不知道,这空气中可不是什么水汽,而是酒气。” 万醉剑既然取名万醉,就万万不可能只有疏狂盏一种,只是疏狂盏酒烈,酒气更是凝重一些,自然可以将其余酒气隐藏起来。 炎天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就说墨清和这个狡猾的家伙不可能不留后手。 众人一路前行,一直沉思不肯作声的尉迟铭枫突然问道:“清风教大乱是否与碎星堂有关?” “碎星堂?怎么会突然想到碎星堂?”顾得白喃喃着神情突然严肃起来,指着付泽信说: “其实我也怀疑过是不是碎星堂在背地里挑唆。但据老六所说,清风教从一开始就对何砚书不满,造反也只是迟早的事,而且清风教教主的病已是顽疾,能够坚持到现在实属不易。” “而且清风教与碎星堂接触的并不深,这件事基本可以断定碎星堂无关。不过……” 付泽信话音一转,“天命塔与碎星堂可是关系匪浅,祖父同我说,天命塔的出现说不定就是碎星堂要涌现江湖的征兆。” 慕司恒点头:“师尊们也是如此说法,才会同意让我们去天命塔试炼一番。” 炎天乐恍然大悟,怪不得师父叫自己别死了,有碎星堂掺和,天知道天命塔会有什么要人命的玩意儿…… 向里行进,刚看见一堵矮墙,香气袭来,炎天乐不禁绽放出笑颜,看来他们已经成功潜进清风教了…… 偏在此时,唐诀忽感身前袭来一抹杀气,破空声响起,墨清和留下的酒气猛然溃散,空中竟绽起阵阵残烟。 炎天乐正要出声提示,可一眨眼,残烟已经出现在众人身前,烟之所向正是站在众人最前方的顾得白。 顾得白自觉事情不妙,正欲抵抗,无意间瞥见唐诀手中握的暗器,竟转身叫唐诀停手。 啪—— 残烟毫无意外的招呼到了顾得白身上,看的众人一惊。 “靠!竟然玩偷袭!”眼见炎天乐上前一步,付泽信伸手要拦,可他忍不住大骂,拔了命天剑就冲了出去。 谁料,残烟乍现,四散而开,瞬间分裂成数道攻向众人!除了一身白衣的师姐之外,全场无一幸免! 唐诀眉头一皱:“八品,残烟鞭!” “哦?” “没想到如此实力卓越的江湖公子竟也同顾得白一道,做起了非人的勾当!” 一鞭再出,伴着残烟,那女声再次响起:“既然认识我这残烟鞭,就实相点,将那姑娘放了!本小姐饶你们不死!” 炎天乐环视一周,皱起了眉头:“我们不就偷偷溜了进来,哪里做过什么非人的勾当!又何曾拐过哪位姑娘!” “不曾?”那女子冷哼一声,“那你身后的姑娘又作何解释!” 说罢,一阵残烟再次席卷而过! “阿乐,阿乐,她说他认识顾得白。”尉迟铭枫凑到炎天乐身边轻声说道。 “是吗?我管她认识什么玩意!”炎天乐反手握着命天剑,剑气内敛,刚抬起脚,就被身后三股强大的力量狂甩出去三尺远,独留顾得白一人站在最前方。 “你们拉我干啥!” 炎天乐揉揉屁股站起身来,正巧见身边这群人拄着剑早已摆出一副看戏的模样,就差些茶水,瓜子了…… “一看你就未经历过人事。” “别笑话小爷,难道你就经历过了?” “没有,但是顾大少爷可是风流场的常客。” “你们说这又是顾公子在哪里惹的风流债?” “风流债?我想更像是生死劫!” “要不咱们把顾公子留这,先去救墨清和他们?” “别了大师兄,你看这个残烟鞭这么凶悍,哪里有师姐温柔,一时半会儿怕是过不去了,先委屈墨清和何砚书他们再撑一会儿,我相信他们会体谅的。” …… 此时清风教后殿外,墨清和一剑而下,酒坛瞬间摔了个粉碎!周围的人也被这浓郁的酒气呛得睁不开眼来! “何砚书!醒醒!别睡!再撑一会,再撑一会就好了!” 见何砚书死死握着剑靠在那里,却没有半点反应,墨清和握剑的手更紧几分,血液顺着手掌,剑穗滴落而下,滴在酒上,绽放万朵雪花。 “早就感受到命天剑的剑气了,为什么炎天乐这厮还没来!”他想着,脑海中突然一阵眩晕,眼前顿时血红一片…… “等看见他,定要狠狠揍他一顿……” 天命篇 第八十九章 强入骨穴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顾得白,没想到你从临江城来到这了,还真是万花丛中过,一片也不留呀!” “庄小姐也是,你能踏出莱阳城也是荒唐!”顾得白冷哼一声,“误会一场,快些出来!” “误会?!几个大男人围着一位天仙般的少女,你告诉我是误会?当真以为本小姐没眼睛吗!” 炎天乐皱眉,上前一步:“我师姐确实天仙一般,我们保护她怎么了?” “师姐?!” 姜所愿点头:“姑娘,真是误会一场,我名姜所愿,逍遥阁大师姐,这几位是我的同伴。” 见姜所愿说的诚恳,眼眸中没有丝毫受到强迫的意味。 树冠之中,一条绝美的长鞭横空而出,红烟飘然,在碰触到长鞭的那一刻,瞬间化为一片残烟,映着天上的日光,显得那么好看,却又那么悲凉。 残烟中一位身形窈窕的少女款款而行,绀青色衣衫衬着那女子,云鬓峨峨,修眉联娟。 腰间的青色玉佩随着女子的动作散发着清幽的亮光,大抵东方有佳人,容华若桃李就是这般吧。 姑娘眼眸微抬,只是一瞥,刻在骨子里的冷艳,孤傲就足以令人蛰伏。 “本小姐姓庄名遥!” 炎天乐抬眼,瞳孔一缩:“是她……是我刚来时在莱阳看见的姑娘。” 见炎天乐满脸诧异,付泽信解释道:“这位是东承国平远侯府大小姐,庄遥。” “你是东承国皇子,未来定是要认识的,她虽为人不羁了些,但有情有义,待日后你回到莱阳也算有个照应。” 炎天乐苦笑,说起来初见她时她也是一身绀青色衣衫,那时年少无知,爬上她家门口的石狮子,被瞪了一眼,到现在还有心里阴影呢…… “庄遥?” “就是那个号称‘莱阳霸主’的庄大小姐?” “你们都知道?” 东承国平远侯家大小姐被天下人所熟知并不是什么怪事,只是这形容未免有些一言难尽了…… 付泽信苦笑,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正对上庄遥眼眸,那眼底的不羁,还真是同顾得白一模一样,看来这一路,注定要多一个伙伴了。 残烟鞭收起,庄遥绕过顾得白走向众人,先是对姜所愿微微一笑,而后抬眼打量起其他人来。 陡然间望见炎天乐腰间的玉佩,她喃喃着,眼中竟闪过一丝惊讶。 再看炎天乐时微微点头,眼里明显多了份尊敬与考究,“想来这一趟真是对极了,江湖有趣,不仅有西陵国丞相之子,还有三皇子殿下……” 她想着,玉袖一拂,朗声道:“诸位,江湖路携我一同!” * 残烟散去,还未等炎天乐几人出声欢迎,一道浓烈的酒气突然窜出,炸开在天穹之上,酒雾瞬间将清风教笼罩,浓浓的压迫在再众人头顶炸开…… “强跃骨穴境?!” “糟了!墨清和!” “快走!” “这边!” 猛地想到墨清和还等待着大家的救援,众人不仅汗颜,在庄遥的带领下,八人不过眨眼间就窜了出去。 只一甩手,前来支援的拦路者就被尽数斩杀,甚至来不及看清是谁出的手,便以西归而去…… “必须在十个呼吸内赶到墨清和身边,不然他会内力逆转而死!” “死?!!” 一听师姐这话,炎天乐头上炸了颗惊雷,全身内力只一瞬间就聚集在双脚,树叶尽碎,眨眼间就冲了出去! 师父早就说过强行突破阶品对身体的伤害极大,即使穷途末路也要三思而行,更别提是直接越阶而上骨穴之境。 师父内力何其雄厚,当年直越灵韵境尚且付出了武功再难前进一步的代价,墨清和这种行为无疑就是自杀! “快点!快点!再快点!”炎天乐喃喃,“如果努力练习轻功达到唐诀白云上的境界,如果我也是九品是不是就……” “阿乐!凝神!” 唐诀清冷的声音吓得炎天乐一惊,闻着空中的香气,只觉得越闻越诡异,他赶紧摇头,眼神重新聚集在前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墨清和,你可要坚持住呀!!” “三长老!顶不住了!他强行突破九品入了骨穴境!!” “骨穴境而已!一群废物!”那青衣老人猛地拂袖,转身持剑立在众人身前,剑气大放,牢牢压制住漫天酒气。 他望向墨清和,眼底尽是狠戾:“没想到你竟有这样的胆识,不过飞蛾扑火,七个呼吸已过,我倒要看看你能护那个废物到几时!” “就在前面!看到了!” 炎天乐大喜,命天剑飞出,唐诀更是直接冲了出去。 花瓣纷飞,万树银光,伴着火光,真是美哉! 墨清和望着万千繁花,不禁回眸看向他身后昏迷的何砚书,死了也好,死了,也有这家伙做伴呢…… “墨清和!!” “趴下!!!” 爽朗的少年音带着麒麟剑气,冲的众人内心一震! 空中翻飞的繁花,也在这声音中变成了一道道杀机,映着惨叫,带起漫天血花。 “唐门暗器!万树飞花!” “还有小爷的命天剑!”长剑出鞘,万花之中,麒麟带着最绚烂的一朵,直刺向长老! 两股剑气相撞,发出巨大声响,周围一片更是瞬间被麒麟业火笼罩,化为灰烬! “区区八品!还妄想与我匹敌!痴人说梦!”三长老脚下一转,周身内力大盛,冰冷之气,直接涌向麒麟,炎天乐喉咙一甜,喷出一口血来。 “若能杀你!八品又有何妨!更何况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们只有两人!” 炎天乐冷笑,内力收起!双手握着命天剑,调转身形,顺着剑气被轰出去老远! 灰烬之后,清风而起,残烟飘然…… “大家!这老头就交给你们了!!” “好!” 炎天乐说着,一脚蹬在树上,随手一翻!将不知何时飞出的银针猛地加速,刺进墨清和心脏! 炎天乐自己也随之冲向墨清和身边,顺势将他接住,将一颗咬开的药丸塞进他嘴里。 墨清和心脏一疼,恍惚看见一张欠揍的脸:“呵,殿下是来给我收尸的?” “那你可要失望了,小爷没钱给你置办棺材!”炎天乐说着,伸手探了探何砚书的脉搏,又看了看他的伤势,总算松了口气。 “有没有棺材都无所谓,只是清风教以后要拜托你了……” “别放屁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种白给的机会还是让给你吧!”炎天乐说着,将墨清和心脏处的银针拔出。 “幸亏小爷和师姐配合默契!也幸亏有天上地下独一份的阿愿毒医救你!不然你四个呼吸前就驾鹤西归了,哪还有力气跟我说这些!不过师姐这药配的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吃……” 还未等炎天乐说完,墨清和脸色一变,感受着嘴里的药味,只觉得一阵恶心:“你什么意思?这药是你咬开的?!” “废话!我不要咬开你能好得这么快?!” “呕——” “靠!墨清和你什么意思!小爷救你一命你倒是嫌弃上我了?!” “谁要你救了……” “欸!你这白眼狼!你要这么说的话,小爷我可走了!” 转头见这黑衣白衣都没了声息,炎天乐轻叹一口气,让两人躺的舒服些,小声嘟囔了句,“我堂堂好男儿不跟你一般见识……不过,谁把他俩背走呀!!” 天命篇 第九十章 江湖路,同行否?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师姐,他们什么时候能活过来?咱们该不会要直接吃席了吧?” “安静!”唐诀说着,随手一指,“看那!” “银针?” 炎天乐疑惑,将手指环成圈放在眼睛上,观察半晌,愣是没看出这根银针和其他的有任何区别。 “老唐,针很正常呀,纯银的,既锋利又值钱,没什么异常啊?” 唐诀半倚在屋顶的瓦片上,瞥了眼炎天乐,转头观察起远方,漠然:“我没说那针有什么异常。” “那你是啥意思?” 庄遥双手背后,脚一提,也跃了上来,她拍了拍炎天乐的肩膀,勾起唇角对他展颜一笑。 “这位唐公子的意思是如果殿下再敢多说一句,阿愿姑娘手里那根针,就会扎在你身上。” 炎天乐一惊,小声嘟囔了句,捋了捋竖起的汗毛赶紧缩回了头重新看向师姐。 那根银针被她葱白的手捻住,顺着银针看去,针尖寒芒带着药香。 姜所愿没有丝毫犹豫,直扎上穴位,不知怎得炎天乐竟想起师姐以前说的话来。 施针、写字同练剑一样。 剑差分毫会丧命当场,提笔微抖会作废全篇,针偏毫厘亦会夺人性命…… 何砚书像是感受到了疼痛,皱起眉头,银针逐渐没入身体,他咳嗽一声,翻身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炎天乐一怔,血迹沾染在师姐的白裙上,透过薄纱慢慢晕开,仿佛冷冽雪原绽开一朵绚烂的残花。 残花一瞬,终会消亡…… 姜所愿转身,炎天乐望见她的眼底满是严谨,泼墨般的秀发甩过,带着独特的栀子花香,晶莹的汗水顺着发梢滴落而下,仅一滴,却恰好落在残花中央。 雪原上那朵残花,瞬间被花蕊聚拢在一起,面对烈雪咆哮,花朵没有丝毫退缩,开得绚烂,绽得精彩…… “师姐,师姐真是神奇!何砚书,何砚书他醒了!!” 最后一针下去,何砚书竟真的眼眸抖动,睁开一条缝隙。炎天乐震惊,看着师姐,眼中的敬佩都能溢出来。 “你们怎么……” 何砚书轻轻开口,这弱柳扶风的模样,还真是看了就让人心疼。 炎天乐轻叹,赶紧上前一步,捂住了何砚书的嘴:“大梦初醒,别说话,先喝水!” 看炎天乐、尉迟铭枫一个皇子,一个公子,一个端茶,一个倒水,生生活成了尽心尽力任人差遣的模样。 所愿强忍住笑意,递给何砚书一颗药丸:“将这个吃掉,认真调养一段时间,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何砚书强撑着身体想要坐起身来,尝试再三,却只能尴尬笑笑,接过炎天乐手中的茶杯一饮而下。 就当他将茶杯递回给炎天乐时,眼睫一闪,瞳孔骤然缩进,身体突然颤抖起来,茶杯应声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墨清和!!这……这是怎么回事?!” 何砚书对面的床上,墨清和静静地躺在那里,呼吸微弱,脸上没有一抹血色,如果不是万醉剑上还有酒气流转,何砚书就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离他而去了…… “老何,淡定淡定,墨鱼现在还完不了,他只是内力用多了晕过去而已,才不是强越什么九品,不用担心——” “阿乐公子,你说什么!强升骨穴境?!” 唐诀翻窗而入,薅着炎天乐的衣领一把扔到自己身后,狠不得一拳把他打死! 何砚书紧盯着墨清和,他知道即使没有炎天乐说漏嘴,单看姜所愿这神情他也该猜到。 姜所愿可是江湖上位列榜首的天下第一医者,能让她如此严肃,怎么可能是内力透支…… 眼看何砚书强行起身,嘴角已有血液流下,唐诀干脆点了他的穴位,让他眼前一黑,睡了过去。 “师姐,还是没有别的办法吗?” 姜所愿摇头:“虽然我强行逆转了他的血脉,保住了他的性命,但……” 房间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没人再出一声,炎天乐扪心自问如若他有这份天赋,如若他本就知道结局,他定没有勇气奋不顾身…… “没事,这份代价我承受的起。” 姜所愿一惊,抬手拂去了眼角的泪滴,换成盈盈微笑:“有我在呢,以后还有机会的,对了你什么时候醒的?” “那小鬼被扔出去的时候。” 见炎天乐张嘴,墨清和赶紧抢先一步:“多谢各位救命之恩。” “可是,你的武功会永远停留在骨穴境了。” 墨清和环视了下四周,最后定格在炎天乐脸上,展颜微笑:“那以后九鼎山,清风教就拜托大家照顾了。” 炎天乐眼神郑重,他猛地点头,眼底尽是少年坚毅:“好!以后逍遥阁,九鼎山,清风教我们就是一家人!” “哟——听三殿下这意思,是不打算带我们单刀顾家了?” “别忘了,他也没算上我司御付家!” “顾兄,付兄!别急,逍遥阁,他说的可不算!” 木门猛地打开,慕司恒,顾得白,付泽信三人伴着阳光,一同抬脚迈进。 “老炎!不厚道呀!江湖怎么能不带我们?” “这么说的话,庄遥姐姐,快点下来!江湖路,同行否?” “行。” 炎天乐拽着尉迟铭枫两人率先伸出手,回眸看了眼躺在一旁的何砚书,默默将他的手也放了上来,清风教一间的偏殿了,十个江湖少年聚在一起…… “以后逍遥阁!” “毒医谷!” “清风教!” “九鼎山!” “临江城!” “江湖道远,共死同生!!” “不过。”墨清和话音一转,“现在还是要赶紧将清风教抢回来才好!” “没问题!小爷的命天剑已经准备好了!行动吧!”炎天乐说着,就要飞出去大杀一场,幸好被唐诀慕司恒一把拦住,才免了送人头的命运。 “别急!后山处有一间草庐,教主同其他同门还在那里等着我们回去,原本以为你们赶不上,所以打算找机会带他们走,待到日后再夺回清风教。不过现在,大家都在,正好可以实施这个计策!” “有计策了还等什么?君子坐而论道,少年起而行之!行动起来呀!兄弟们!” 唐诀蹙眉,反手一拳打在炎天乐头上:“听他说完!” 忽略掉炎天乐,墨清和赶紧让几人凑过来。 “启动法阵需九个人,其中清风教剑法为阵眼,要求这九人必须极其信任而且实力相当!” 他说道这里,神情不免有些黯然:“原本我以为你们七个加上我和砚书正好可以,不过现在我怕是没有办法陪伴大家了……那么庄遥姑娘,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望着大家的眼神,感受着众人的期待,看着面前一个个侠肝义胆的少年人…… 庄遥点头:“好!” “庄遥姐姐说的对!放心吧墨鱼丸!我们八个必把老何给你安全的带回来!事不宜迟,小爷我就先走一步了!” “等等!我还没说完!”墨清和大喊,可眼前哪里还有炎天乐的身影,“大家快把炎天乐追回来,他的血脉去阵法会魂飞魄散的!” 天命篇 第九十一章 清风教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大家别急,启动法阵还需要从长计议。” 墨清和搀扶着何砚书走出暗道,眼前瞬间开阔起来。 炎天乐眼眸一亮:“这就是后山?逍遥飘渺,携清风触摸仙迹神踪。果然,清风教这样才对嘛!” 何砚书牵了牵嘴角,回望了眼现在的清风教,神情不由得凄凉起来,正欲开口自责,却被墨清和抢先一步。 “小殿下既然没看过这般清幽的景色就珍惜吧,趁着现在多看两眼,不然以后就没机会了。” 炎天乐大惊,刚才大师兄将他捉回来时说他会魂飞魄散,而且,遥记得穿越来时的梦里,那莫名其妙的红衣女子也确实是死在了法阵里。 “难不成?!”他顿时寒毛直立,冷汗直流:“你……你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要将我献祭了吧?!” 墨清和瞥了眼炎天乐,眼中的寒凉直将他吓退三步。 “我告诉你墨清和,你启动法阵还需要我呢,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哈!” “放心吧小殿下,献祭法阵不会太疼,我会下手轻些的。” “你别过来呀!别过来!离我远点!不然我拔剑了!!!” 轰隆一阵声响,炎天乐瞬间炸毛,一个闪现直接扎进草丛,将自己藏了个严实。 众人立刻掩面大笑起来。 还是何砚书上前去将炎天乐拽了出来:“阿乐公子别害怕,是阵法,是阵法开了。。。” “啊?原来是阵法呀,那就好那就好——” “靠!胡说!小爷我才没害怕呢!” 墨清和大笑:“别解释,小殿下!解释就是掩饰,掩饰你就输了!” “墨鱼丸,你还抢我的台词!还小殿下,小殿下,殿下个六饼,小爷我电你一下你要不要呀!快说,你该不会是真的要把我献祭了吧?” “虽然这样也行,但我现在还舍不得。快点进来吧,胆小鬼,大家还等着呢。” 炎天乐一步跳到墨清和身前:“你个死道士,再说一遍,小爷我不是胆小鬼!!” * 走进阵法,清风教后山原本的样貌才显露出来,炎天乐站在众人身前,突然停住了脚步,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满脸皆是震惊。 姜所愿站在他身后,双拳紧握,眼泪早已滴落下来,顾得白,付泽信人人都是一副愤愤模样…… 远处的景色虽亦如往常般静美清幽,飘渺隔世。但目之所及片片鲜血,三两残兵,炎天乐是怎么也和传闻中的清风教联系不上了。 “小心!我背您吧?” 眼见前方老人捂着被砍掉一截的断臂倒下,他赶紧向前掠去,正伸出手,却被一脸惊恐的老人推个了趔趄,血红的手印印在他的红衣上,莫名刺眼…… 炎天乐皱眉,伸出去的手竟不知如何是好。 老人的神情他见过,松州大乱民不聊生,初到松州,人人见他一身红绸又何尝不是这个作态。 他毫不怀疑,老人手中要是有剑,定会一剑杀过来…… “来人!列阵!他们杀进来了!” 还不等炎天乐反应,一群青衣玉剑的年轻人就将他们围了个严实。 数道清风剑气在耳边擦过,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干什么呢!都把剑放下,这几位少侠是来帮咱们的!” 墨清和冷冽的声音倒是比剑气还吓人,但在这群人听来简直像九天之上的天籁之声。 “墨……墨公子?!” “是,承嗣,大家都怎么样了?” “少主?” 相比于墨清和,何砚书的声音倒是温和的多,确实能安抚人心。 定睛望去正是自家少主何砚书,承嗣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步跃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少主!教主他怕是挺不住了!!” “什么?!!” 何砚书一把甩开墨清和,不过三个呼吸就冲进了草庐。 “什么人?!你们要做什——” “冒犯了。” 床上的人面色铁青,身上没有丝毫血色,何砚书颤抖的探出手去,他竟感受不到任何呼吸…… “爹……” “何砚书!清风教少主!你淡定点!” 姜所愿手中银针不断变换,望了眼瘫坐在地上的何砚书叹了口气,转身看向站在门口的众人。 炎天乐心领神会走上前去,将他扶起:“走吧!老何,咱们出去等。” “还有那边那位大叔,也一起出来。” 整整一炷香的时间,草庐都笼罩在浓浓的药香中。 何砚书颜色惨白,他一遍遍擦拭着千忧剑,手掌已经不知道被剑气划破了多少口子,只知道他越擦,剑上的血迹越多。 血滴滴落在地上,轻轻溅起,仿佛这就是千忧剑的宿命,注定千般忧愁汇为一隅。 炎天乐轻轻走到何砚书身边坐下,却将何砚书吓了一跳,千忧剑砰的一声掉在地上,血花四溅,溅起星点红光。 “抱歉,抱歉,吓到你了。” “是我,是我,是我该道歉,对不起刚吓到大家了。” “说什么呢!老何!”炎天乐拿起千忧剑在衣襟上蹭了蹭,待其上一尘不染才重新递回到何砚书手中。 “咱们大家什么风浪没见过!这点小事算什么!你放心,有师姐在呐,相信师姐,她虽然不能活死人,肉白骨,但只要没凉都有希望!不信你等大师兄回来问大师兄,他都是师姐救回来的!” “阿乐说的对!相信阿愿,也要相信你自己!” “不过,大师兄去了解情况,墨清和这家伙没了就算了,怎么老唐也消失不见了?” 炎天乐环视一周,真真就少了他们三个人,尤其是唐诀。 虽说唐诀以前也总是神龙不见尾,但这一路上他未免太反常了些。 就连尉迟铭枫都偷偷问过炎天乐,暗处是不是有人要对他们动手,才惹得唐诀一直杀气腾腾的。 为了验证这一猜测,炎天乐还真就偷偷跟在唐诀身后观察过,不过,唐门的反侦察技术可不是盖的,尤其是唐诀,每次都能将炎天乐逮个正着…… 正此时,草庐的门突然打开,浓烈的药香直冲向众人面门。 “姜谷主!我爹他,我爹他怎么样了?” 姜所愿捋了捋鬓间微湿的碎发,看着何砚书绽开微笑,柔声说:“进去吧,何前辈想要见你。” 天命篇 第九十二章 两日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听得此话,何砚书再忍不住红了眼眶,故不得多说,匆匆道谢便大步向屋里冲。 见何砚书消失的背影,炎天乐总觉心酸,抬头望见师姐怅然的神情,赶紧拉她到竹下的木凳上坐下。 将手中苹果狠狠地在顾得白月白色衣襟上蹭了蹭,笑颜盈盈的递给所愿:“师姐辛苦了!” “谢谢阿乐。”所愿接过,看着那颗略微发青的苹果,她微微垂眸,沉默半晌,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来,“何前辈……我怕是要辜负大家的期望了。” 尉迟铭枫一头雾水,忙张嘴:“什么,什么意思……” 所愿轻叹,正欲开口,恰此时,身着云团墨衣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众人身后,抢先一步说道:“果然,何伯的病连天下第一的医者都束手无策吗。” “墨清和?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炎天乐忙问,回眸看去,在场的诸多人竟无一人察觉到墨清和的到来。 “刚到。” 那人倒是镇定,丝毫没有理会众人眼中的震惊,毕竟身为骨穴境,自然和九品有着天壤之别。 他端起身前的茶杯,将杯中茶一饮而尽,神情不免严肃起来:“阿愿姑娘,何伯的病还有回天的可能吗?” 阿愿垂眸,尽管咬着牙,但睫上挂着的水珠终还是落在地上…… “两天。” “恕我医术不精,竭尽全力也只能为何前辈续命两天而已……” “只有两天?!那何砚书岂不是要——” 炎天乐转身望向草庐,满眼尽是不可思议。 江湖传闻清风教教主一生长伴清风,最喜夕颜,一生恪守本分,见素抱朴,少私寡欲。 阿乐想着,难道真如师父所说,谦谦君子皆步短命之途…… 庄遥缓步走到姜所愿身边,看着她略带疲惫的神情,递过去一盏温茶。 “墨道长,你是知道些什么?” 他摇头:“有什么好知道的,说到底,都是心病罢了。” 承嗣默默地守在门口,他听着众人的话,握剑的手一紧再紧,不知是清风突然猛烈,还是别的什么,他再忍不住,泪水奔涌而出…… * 檀香弥漫,正如往常一般,随着清风的福泽,笼罩了整片后山,草庐的门也随着袅袅升起的炊烟,缓缓打开。 “老何……” “少主……” “何公子……” 何砚书手握千忧剑立在门口,微风将他的发梢吹起,吹动他束发的绸缎,吹动他的千般忧愁。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深吸一口气,眼睛闭起,随着最后的泪水顺着眼角消散在空中,阳光竟然透过云层照射下来…… “叫各位担心了。” “两天,足够了!” 何砚书突然挺直腰板,看向众人,竟同墨清和一般,眼中多了份坚毅狠戾! “两天,将清风教夺回来!” 众人一片哗然,但对上他坚毅无比的眼神,大家展颜,齐声道: “是!” * 日落时分,炊烟飘散,众少年英杰齐聚! “明日就拜托各位了!” “没问题!有唐诀的白云上和我的轻功在,我俩保证完成任务!是吧!老唐!” “我们更是如此!月光刀的刀锋已经尖锐无比,司御战斧也早已续好杀气,就等着明日斩断仇敌!” “听风剑亦然,再此清风之地,想来听风剑的剑气还能更甚三分,只是我有一个疑问。”慕司恒话音一转,“既有此阵可救清风教于水火,为何早不曾用?” 何砚书垂眸:“是我不肯。” 尉迟铭枫接着问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少主不同意,一是因为启动阵法的校场在清风山上。” “其二则是,这阵法是清风教禁术!” “禁术?!” 世间法阵多半流传自上古时期,阵法千万,一个强悍的阵法往往可以成为一个门派的支撑,可保福泽万绵,亦可护一隅平安。 但阵法当中不乏有阴险之术,往往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甚至需要人去献祭,这种法阵则称之为禁术! 曾经诛关山上夺人性命的诛仙之阵是禁术,现在他们要进行的阵法竟然也是禁术! “开启此阵法需要何种代价?”付泽信问道。 毕竟禁术阵法一旦开启,危险便会如影随行,一旦遭受反噬,便会前功尽弃,满盘皆输! 而清风教阵法恰是最后一种! “也就是说阵中所有人都有可能走火入魔?!” 何砚书点头,正是这点才让他始终坚持不用阵法,也正是这点才使得这阵法成为清风教禁术,若不是走投无路,此等法阵只会永远封存。 清风阵法,起阵之时,阵中八人的内力会齐聚一起,相生相伴,形成一股涓涓长流,不断流淌,这也是为什么要求阵中人要相互信任。 而长流汇成之时将一瞬间涌向阵眼,使得清风剑法达到最高层次。 “不过大家不用担心,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避开这一点。”何砚书说着,侧目看向墨清和。 “走火入魔多半是阵眼之人心境受到法阵影响,变得不够坚毅,想要强行抽取阵中人内力,所以,只要发现我心境有变,清和,以你的身手断不要手软,一剑杀了我即可。” 何砚书说这话时神情平淡的令人心惊,仿佛早已将生死之事置之度外。 墨清和一惊,但转瞬间便被轻笑掩盖,还真是同卦象上一模一样,清风再起,必伴风行。 也是,江湖中人成长有几个不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不畏生死之人,又怎可能担不起一教之主呢! 炎天乐深吸一口气,将头发重新束好,撩起衣袖,猛地拍桌而起。 “不就是阵法吗!既然禁术能让和煦清风重新荡漾江湖,走火入魔又何妨?!” “阿乐说的是!” “此等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的情形也该阻止一番了!” “如何阻止?” 墨清和,何砚书对视一眼,同声道:“塞其兑,闭其门,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 * 次日五更三点(早上四点十二分),正值昼夜交替,鸟虫啼鸣,雾气渐浓,露水浮在身上,湿漉漉的寒冷的很。 距离换岗还有半个时辰,夜班的人就再受不住这份饥寒交迫,早早换了下一班的人上岗。 被换上的那队为首之人打了个喷嚏,一想人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娇妻美妾睡一屋。 自己却在梦中情人娇怯呻吟时被硬生生叫醒,一身的怨气就再也忍不住。 暗骂了声:“大清早的!非得提早一个时辰给老子叫醒,那群崽子就算在蠢也不会等大清早的羊入虎穴,真他娘的一群龟孙!” 而后,索性倚在剑上,咂咂嘴,继续品尝梦中的鲍鱼。 恰此时,两道身影瞬间飞跃清风教上空。 一炷香过后,其余身影也逐渐消失在薄雾之中。 一少年身着绣云纹青衣立在山前,手中紧紧握着那柄名曰千忧的宝剑,剑穗不知何时换成了清风教主独有的样式,正随着清风吹拂轻摆,倒是应景的很。 在他身后,云团墨衣少年缓步走来,望了眼剑穗,抬手拍在那人肩上:“别担心,谋害何伯的仇人必定会死于剑下,行动吧,想来现下唐诀同阿乐这对先锋部队已经到了。” 青衣少年点头。 “好!” 天命篇 第九十三章 起阵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炎天乐脚下内力流转,与唐诀一前一后相互配合,在深林中,极快的速度竟没沾上一滴露水。 跨过树洞,炎天乐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步跃上,掠到唐诀身边。 “老唐,你最近怎个事?是找到绝世珍宝了还是寻得漂亮妹子了?咋总是不见人影呢!” 唐诀一愣,转瞬间恢复如常:“没什么,就是有些无聊的人想做些无聊的事罢了。” “哦~~你确定不是哪位佳人盼着唐诀哥哥的宠幸,盼的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吗?!” 唐诀眼睛一斜:“找揍?” 见唐诀袖中的寒光,炎天乐寒毛直立,赶紧赔上笑颜:“不敢不敢!” 说着,炎天乐倒是认真起来,“说起来,我最近总是感觉毛毛的,好像有人要在背后捅我一刀。” “是不是被我说中了,你怕我觊觎漂亮妹子,要打击报复?我告诉你,在背后搞偷袭都是垃圾作风,可登不上大雅之堂!” 丢下这话,炎天乐再不敢多呆,赶紧捂住了嘴,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生怕唐诀一剑让他再穿越一回。 只是! 寒光一闪,露水受到剧烈的冲击四散而飞,一枚小箭还是猛地向炎天乐的后脑刺去! “阿乐!” 幸得炎天乐看见一只松鼠,长得尤其像招财,身形一闪,才堪堪避开要害。 但在炎天乐回头时,那支小箭还是擦到了他的鬓间,削下些许黑发。 听见耳边利器擦过的破风声,再看前方插在树上的断念小箭,炎天乐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转身对着唐诀竖起中指,无声骂道:“靠,你特么玩不起吧!真想要我命!想吃席想疯了吧!” 感受着背后的寒凉,唐诀猛地回头,眉间冷汗滴下,竟与露水混为一体。 正如隐匿在幽暗深林中的那道身影,看到唐诀满是杀意的眼神,他微微一笑,鹰瞵鹗视,又何尝不饱含杀气…… * 清风吹拂,清风山上更是如此,倒真像大家张融的诗句“白云山上尽,清风松下歇。” 只是,现在可不是欣赏风景的时候,毕竟安抚世人的清风与野心勃勃摧残于世的“西风”大相径庭! 炎天乐藏身在树冠上,看着校场不由得感叹一番先人的伟大:“好家伙!这个角度看校场和亭台楼阁还真有点阵法的样子!” “自然,阵法相生相伴,看来清风教阵法虽为禁术,但也在冥冥之中守护着清风教。” “老唐,敌军都料理完了?” 唐诀点头:“那群长老们都由承嗣带人去看着了。” 他说着,微微抬手,青烟早已弥漫在校场上。 炎天乐看了眼校场上重入梦乡的人,暗暗竖起大拇指。 老唐牌安眠药,青烟弥漫,万籁寂静,老唐牌安眠药就是牛! 万事俱备,何砚书再也忍不住,紧握手中千忧剑,伴着剑穗清脆的声响,大步迈向校场。 衣衫猎猎,从前何砚书尚且也如这般,常在五更时与众同门站在校场上试炼,共浴清风。 可如今不过几日,曾经舞动清风剑法的同门师兄弟就死的死伤的伤…… 他站在校场中央,肩头愈发沉重,不知怎得,一缕缕清风就宛如一柄柄刀剑,将他周身刻的遍体鳞伤。 再一阵清风徐来,千忧剑长震!发出幽幽剑鸣! 清风教也是时候要清理一番了! “各位!起阵!” “是!” 何砚书内力充斥,清风剑气猛地大放,他抬头望向前方:“墨清和,承嗣,还有大家,阵法就交由你们守护了!” 阵中九人,一人起阵。 听着剑鸣,八人相互交换了眼神,点了点头,沐浴着清风缓缓闭上双眼,正襟危坐,竟如此舒坦。 清风荡漾仿佛置身春日暖阳,眼前没了江湖,也没了庙堂,没了灭门惨案也没了烦恼,仅剩身旁七位过命的伙伴,尽剩千里花海,万里草原。 内力流转,正如传说所言,溪流涓涓不断,共汇为浩瀚长江! 滔滔江湖,浩浩长风,逐渐涌向阵眼,可不知为何,前方竟出现了两条极为相似的岔路…… 何砚书的千忧剑被突如其来的强悍清风压制在原地,再吹不动任何东西,两股清风的争夺中,这熟悉的感觉不由得让他心悸…… “少主!!” 千忧剑气抖了一抖,何砚书恍惚间听到了承嗣的喊声。 可就在何砚书分心之时,那股清风突然暴涨,张着大嘴便要将他吞噬! 何砚书心头一震,猛地睁眼,只听见,远处墨清和周身万醉剑酒气大盛,正冲着自己大喊:“何砚书!阵眼有人!九人之阵……反噬!!” 剑气交锋,尤其猛烈,千忧剑不住的颤抖,连带着他的心,都在一瞬间揪在一起,阵眼之争,只要有一步退让面临的就是千般反噬! 可偏偏那阵清风在对抗中愈发迅猛,逐渐化为狂风,狂风之剑狠厉,千忧剑剑气终是不敌那道狂风…… “嗯——” 一声闷哼,鲜血喷溅在校场的汉白玉砖上。 “阿乐?!” 来不及反应,命天剑鸣突然响起,凄厉的声音充斥着清风山上每一个角落。 心脏的刺痛,脑中的炸裂,强行被抽取内力的痛苦,让炎天乐喷出一口血来! “清和……” 何砚书看着墨清和,震惊的说不出来,无数的问题骤然充斥在脑中,乱做一团,让他僵硬在校场上做不出任何动作。 为什么会另有一个阵眼? 为什么阵法中那道夺他性命的清风如此熟悉? 为什么受到反噬的只有炎天乐一人? …… 墨清和皱眉,暗骂一声,他看着眉头紧锁的炎天乐,突然想起师父临死时留下的卦象,难不成真如师父所言,这是炎夏的命数? 墨清和想坐下来仔细想想,可现下的局势哪里还容他多想。 他看了眼炎天乐,万醉剑猛地出鞘,也不知遭遇反噬的人成为炎天乐是幸还是不幸。 既然何砚书没事,既然是另一个阵眼抢占先机,那么——只要将那个阵眼杀了就还有转圜之地!炎天乐有救!大家有救!清风教也有救! 只是阵眼在哪? 阵眼争夺中,苦苦支撑的何砚书,突然感受到了墨清和炙热的眼神。 俗语有云: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神同步! 何砚书突然将周身剑气外溢,浓浓的剑气带着千般愁肠,掀在校场上。 天命篇 第九十四章 阵眼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找到了!!” “阵眼!” 墨清和了然,万醉剑铮的出鞘。 砰—— 剑气相撞,巨大声响,惹的清风山都颤抖起来,酒气四散,整座校场满是酒香。 “清尘剑法!七长老!” 何砚书望见墨清和手臂上的剑伤,眼眸锐利,声音寒凉。 清风教剑法共有三派,分别是清尘、清云、清风。 其中清风剑法乃是正统,一脉相传,所以自清风教成立以来,大小争斗就从未断绝,表面上的不染凡尘也只存于表面罢了…… “七长老?就那个老光棍?!”墨清和冷哼一声,“你这老登还活着呢?” “放肆!!” 浑厚的声音正欲压着万里尘沙席卷时,一朵清云飘过,那声音倒是慈祥。 “老七,住手!何必同孩子一般见识呢?” “清云大长老。” 墨清和不禁将万醉剑的酒气收敛三分,眼中的轻佻也在对上大长老眼神时烟消云散。 “清和,好久不见了,遥记得上次相见你才五岁,当年令师还在。时过境迁,如今你也成为道家百年来最优秀的弟子了,同何砚书与阵中的这群孩子一样,还真是侠肝义胆呢。” 墨清和含笑:“大长老谬赞了,我本身比不上师父他老人家,对道法的理解也没有他老人家通透,自然不会有他老人家的建树。” “谦逊了,不过,老夫也该提醒你一句,令师过世许多年了,师徒俩的误会也是时候该解开了,毕竟他最大的心愿便是你能继承他的衣钵。” 墨清和微微作揖:“多谢大长老,只是您好久没有驾临九鼎山,尚不明白我师父的心意。” “哦?那你说说。” “首先,我与师父从未有过嫌隙误会,其次——” 墨清和垂眼,嘴角不自觉勾起笑意,“我师父最大的心愿其实是——早日见到您。” “何砚书!动手!” 墨清和大喝一声,万醉剑挥起,猛地刺向大长老,极快的速度,使得大长老一阵心惊,但还是向后退去,避开了剑锋! 恰此时,破风的声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来! 不知何时何砚书手握千忧剑早已一剑刺上! 七长老正要转身拔剑抵挡,却被大长老一把抓过。 “既然你们想要阵眼!那便将阵眼给你们!” 大长老反手一推,一道青衣束发身影,不过眨眼功夫就立在了大长老身前,距离千忧剑不过三寸! 何砚书大惊,瞳孔猛地缩紧,可偏在此时,阵法中狂风骤起,一股强大的力量直叫何砚书飞出去摔在地上,呛出血来…… “承嗣?!” “走火入魔!” 何砚书声音颤抖,他盯着承嗣,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手中的千忧剑再没有丝毫动作。 墨清和将手中长剑紧了再紧,看着大长老目眦尽裂。 “阴险。” 七长老大笑:“何来阴险之说,你们要阵眼,老夫就将阵眼给你们罢了。” 他说着,轻推承嗣冲他们两人再近一步。 “怎么?下不去手?不过你们这兄弟可未必。” 感受到强大的内力,承嗣怒吼一声,眼中最后的光芒也被疯狂取代。 风起!剑落! 承嗣一招一剑尽是杀机,朝夕的相处,默契的配合,对千忧剑,万醉剑的了解,都成了刺向两人的剑势。 剑起风飞,铿锵作响! 酒气剑气,早已夺尽了周围百里清风…… 浓浓的血气弥漫了整座校场。 墨清和猛退三步,稳了稳呼吸,按着胸口,强行稳住乱窜的内力。 他紧盯着承嗣,有了禁术的加持,承嗣的清风剑法尽是狂暴,同骨穴境的墨清和相比竟有过之而无不及。 眼见着千忧剑再一次飞出阵外,炎天乐嘴角殷出的血迹更加刺眼。 “马上一炷香了,再这样下去八品巅峰的炎天乐迟早都会被反噬而死,最好的办法就是阵眼去其一。” 墨清和将何砚书扶起,大退一步,紧盯着叛贼。 目光如炬,倘若眼神能够杀人,那群长老恐怕早已魂飞魄散一万次。 承嗣剑尖撩起,阵中内力,清风都被凝聚在一起,模糊的阵法虚影徐徐升起,闪闪寒光哪里还有往日的和煦。 “他们料到了……” “无论是禁术还是阵法他们都料到了。” “何砚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墨清和苦苦支撑的酒气终是被凉风吹的烟消云散…… 何砚书望着看清风,再没有举剑。 他微笑着将眼睛闭起,手中握的再不是剑,而是翻飞纸鸢,清风徐徐,柳絮飘然,三人恣意潇洒,阵阵童声引得大雁归来。 “十人练拳,百人练刀,千人练枪,万人练剑!剑法最难,万人一最。” “何砚书,承嗣,你们肩负的是清风教的未来,清风剑法立足江湖,靠的就是嬉笑怒骂,漫不经心吗?” “整日与墨清和一起,却不知人家的剑法早已胜了你们三个春秋,今日的剑练不好,谁也不用吃饭了!” 雾气消散,璀璨明星照耀四方。 “少主,你说你为啥要练剑呀?” “为了……”少年思虑良久,“为了清风教,不让父亲失望吧……你,你是为何?” 他憨笑两声:“人人都说我是少主的跟班,那么少主练我就练,少主为了清风教我就为了少主,以后咱俩是不是也能混个剑仙做做?” “听你俩说了这么长时间就最后一句还像样!” “诶!墨清和,你偷听多久了?!你个道士怎么还要像我和少主一样成为剑仙?好好悟你的道法吧,不然你师父又要长篇大论教导你了。” “怎么,我的万醉剑不是剑?万一我以后也成为道剑仙了呢!” “你那烈酒酿倒是不错,只是这剑总是醉醺醺的,别哪天喝的多了,武功停滞不前了。” “胡说!少年心气,风摧不退,把酒拈花,仗剑四方!小心我俩以后仗剑四方不带你,你就守着你家少主的影子过一辈子吧!走走走何砚书,明日射纸鸢不带这孙子了。” …… 随着承嗣的靠近,凛冽的狂风早已划破了何砚书的衣衫,血滴混着泪水滴落而下,转瞬间被撕裂而散。 墨清和的大喊,众人的担忧,长老们的肆意,都在狂风中寂静。 剧烈的疼痛,却叫何砚书无比舒畅。 “只是父亲,清风教的争斗我到底是不能亲手了结了。” 他笑着,望着,看着承嗣的剑锋,突然听见了承嗣的声音。 “少主……” “嗯?” “少主……”承嗣说着,眼中竟有了一丝湿润。 周围烈烈丝毫未减,风眼处却云淡风轻。 “少主,对不起,我没守住,我没守住……” “说什么呢!那只是走火入魔而已,清风阵阵眼,你也可以!” 承嗣泪落:“少主,还记得那时我们的话吗?” “少年心气,风摧不退,把酒拈花,仗剑四方……” 血气突然弥漫在何砚书的脸上。 “别!承嗣!我们是兄弟,仗剑四方,这是我们说好的!” “少主……剑仙仗剑四方的愿望我怕是实现不了了,大雁纸鸢我怕也看不见了,不过誓为少主,这个承诺我做到了……” 他笑着,狂风猛地加剧,却再没伤害到何砚书一分一毫,血液迸溅到他的脸上,滔滔内力重新集聚上千忧剑,聚集于何砚书。 千忧剑发出哀愁,就像最后的清风,吹来了大雁,吹飞了纸鸢,也吹起了柳絮绵绵…… 天命篇 第九十五章 这一剑,九成!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兄弟相残!这就是你们的计划!” 墨清和紧盯着站在一旁的长老,七长老得意的神情映在眼中,他的心脏猛地抽搐,杀意、刺痛、更多的是寒凉…… 怪不得他们不肯用自己人做阵眼,是呀!兄弟相杀的大戏可比阵眼之争有趣多了。 大长老像是十分明白墨清和的感伤,微微抬手,眼角的泪花,和蔼的神情竟虚伪的让人恶心。 “清和,何来兄弟相残之说,禁术阵法,本就生死无常,发生这样的事也不是我们能料想的,只是可惜了承嗣,若不是意外发生,他定能有一番作为。” “意外?!” 事关生死,你管这叫意外?! 墨清和冷笑,正要揭露大长老虚伪的面纱,却被他一口抢白道: “清和,我欣赏你,亦提醒你,回头看看你的好兄弟吧,不然三人行就只剩下你一个了。” 恰此时,身后的咳嗽声夹杂着浓浓的血腥瞬间叫墨清和清醒。 他猛的回头,见何砚书跪倒在地,嘴角挂着的血珠一滴一滴滴落在他的心上。 他赶紧扶何砚书坐在地上,偶然间碰到他手中千忧剑,三股内力为首,海浪惊涛差点将他卷入其中。 怪不得从方才开始,他便愈发不安,阵眼之争何砚书重伤,如此内力再涌向他,他怎会不死! 怪不得这群长老迟迟不肯动手,原来是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坐等他们全军覆没。 大长老轻抚他腰间佩剑,青色剑身,剑气轻盈,剑穗不知被谁绣成了流云状,正随着清风一摆一摆,拂过他的青衫,拂去一身铅华。 三尺玉剑,配上他飘然青衣,倒真是“道骨仙风”,只不过他身上的铅华早已浸满了鲜血,怎可轻易扫去…… “清风禁术,非九人不可成阵,阵中人实力差距越大,反噬越强。” “原本三长老剑法逼你强入骨穴,你就应该死在山上,却不料遇到了毒医谷那丫头,救了你一命,更不料会多出一位代替你成阵。” “阵眼反噬,何砚书首当其冲被反噬而死,未曾想受到反噬的会是这位红衣少年!” 他说着转头看向正襟危坐的炎天乐,承嗣的死终止了阵法的反噬,在麒麟血玉强烈红光的映照下,炎天乐的状态总算好了不少。 血迹依旧粘在他的脸上,可总算没有先前那般可怜。 “麒麟血玉,血脉奇特,想来他就是传闻中那孩子吧。” 捕捉到大长老眼底的笑意,墨清和眼眸一紧,赶紧将万醉剑横起,冷声:“你想怎样?” 大长老却只是轻缕了缕花白的胡须,摇头:“我不是你们九鼎山,也不是天道观,更不是钦天监,天命之子一事我了解的甚少。东承国的那几位同逍遥阁夏池安亦不是我能得罪的……” “知道就好!” “不过,那有如何?!”大长老缓缓将腰间剑握在手中,感受着玉剑的凉意,他向前一步,脸上的和蔼逐渐淡去。 “身在江湖云谲波诡本就生死无常,更何况是禁术反噬,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既然你们没能死在阵中,老夫只能亲手送你们上路了!” 说罢,墨清和只感觉漫天云层只一瞬间笼罩在他的头上,叫他无法呼吸,亦不可拔剑抵挡。 电光火石之间,浓浓的失重感从脚下传来,再低头他早已被流云卷入空中,猛地摔下,呛出血来。 连带着之前受的伤,竟叫他难以起身。 “清和……” 何砚书轻声说着,巨大的内力恍如惊涛骇浪毫不疲惫的拍打着一叶扁舟,扁舟被撕碎只是时间问题。 对上何砚书的眼眸,墨清和微微一笑,擦去嘴边的鲜血,眼中满是坚定。 万醉剑猛甩,一吸一动,一酒一剑,再招架过几片流云过后,终还是被打翻出去。 但万醉剑酒气并未减弱,想来是沾染鲜血的关系,甚至一次更盛一次,但杯水车薪,这一切在大长老看来如此搞笑。 少年一腔孤勇,竟不足以掀翻他的手掌。 “清和……” 何砚书喃喃着,泪珠顺着眼角直落在校场上,化作一片清风。 墨清和冷笑:“你就这么想让我们死?” “解脱罢了。” “解脱?!”墨清和站定,嘴里突然爆发出阵阵笑声,他看着大长老微微低眉作揖。 “大长老,您的武功晚辈今日算是领教了,笑里藏刀这四个字晚辈今日也是明了了——” 见晚辈如此谦卑有利,大长老心情想来是极好的,正欲提点一二,眼神却徒然一变,握剑的手下意识横在身前。 他难掩震惊,刚还站在前面态度恭顺,礼数周全的少年竟不过眨眼间就消失了踪影。 大长老心中一紧,墨清和的速度到了什么境地,竟使他都未曾看清,敌在暗,我在明,更何况敌人可是一跃骨穴的九鼎山天才,一位潜力无限的少年! 正此时,清风山突然颤抖起来,巨大的爆炸声四面响起,酒坛破裂,无数的酒气自山脚涌向校场,将山巅团团围住,其中有一盏最烈的酒,名曰疏狂!! “莫慌!” 有了大长老的喊声,众人终于有勇气将被吓掉的剑重新拾起。 疏狂弥漫,眼前的一切变得虚幻起来,身处酒家,酒香四溢,诗酒论剑,和其潇洒! 可就在漫漫酒气之中,万醉剑乍现,嗡嗡剑鸣震耳欲聋,剑尖锋芒带着最烈的酒,最狂的剑直刺向大长老面门。 这一剑凝集了墨清和所有的内力,全部的决心。 若是炎天乐有幸见到这一剑,他定一跃三尺,跪天直喊李太白,他见到了那一剑,见到了酒放豪肠,见到了心雄万夫,见到了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墨清和握剑而上,从未如此坚定,赌一把,算一卦,即使以生命为代价这一剑他也必须要赌。 因为这一剑不仅是为自己,为了清风教,为了承嗣,为了身后这群侠肝义胆的少年,更为了那个少主…… “这一剑,有九成!” “九成?就凭疏狂酒?痴心妄想!” 大长老向前大跨一步,流云样式的玉剑猛地对上“酒气”,竟被生生逼退三寸。 “好!好呀!早就听闻你的剑术非凡,却不知早已胜过听风命天成了这一代第一位剑仙!” “前辈对江湖事还真是了解呢,剑仙之名晚辈愧不敢当,要说剑仙清风教唯何伯一人,唯清风剑法一式!” “找死!” 天命篇 第九十六章 跳出假象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自古剑酒相辅,剑墨相承。 江湖侠客持手中剑,喝腰间酒,赏天上月; 文人墨客握手中笔,凝剑中魂,写天下事! 但这些墨清和统统不管,墨香伴着酒香,他只知道这一剑必须赢! 大长老对墨清和突然暴走的行为吃了一惊,但随即稳住心神,手中剑不断深入,紧紧咬住万醉剑! 何砚书身在阵中,周身内力突然翻涌,恍惚间他竟看到墨清和就这样一人一剑冲了上去! 眼中充斥着得又是决绝的神情…… 就仿佛酒终会散场,残烟而出,云开雾散,清风徐来…… “墨清和,弃剑!” 声音传来,这声音动听的很,声声曼妙,即使残烟也无比绚烂。 “庄遥?” 墨清和预想中的穿心疼痛并没有传来,相反的,一双纤纤玉手,出现在他的身后,稳住他的肩膀,带他落在地上。 银铃轻响,衣衫摆动,女子身上的清香还真是沁人心脾的很,难怪令天下万千公子魂牵梦萦。 墨清和微微摇头,眼神重新聚焦,手腕处的痣映入眼帘,称得那手更加白皙。 “九鼎山的莽夫还真是多呢,你说是吧,墨道长?” 听着庄遥的话,想想自己,再想想自己的师父,墨清和不由得苦笑起来:“也许吧,不过杀死了三长老,这一剑也算值了!” “以身为剑,也算九成!” 眼见三长老没了头颅跪在地上,死状极惨,终于有人忍不住吐了出来。 “庄遥?!出阵??” 大长老强行镇定下来:“不知庄大小姐怎会出阵,又为何要护着那个废物?” “废物?” 庄遥挑眉,瀚若星辰的眼眸正对上大长老,其中的狠厉竟令大长老都退却三分…… “多年未听闻大长老名号,殊不知,江湖之大,你都管到本小姐头上了,怎么?本小姐想做什么如何做的,还要告知长老一番?!” 庄遥说着,微微抬眼,残烟鞭紧握,猛地抬手挥向大长老,惨叫声传来,随着血液的迸溅,一只握着短刃的手臂瞬间自大长老身侧飞出,插在树上,惊起大片飞鸟。 残烟一闪,鲜血尽数甩在大长老眼前,她回眸望了眼炎天乐,对质大长老,一字一顿,极为寒凉。 “伤了不该伤的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就要付出代价!” 这波diss听的墨清和心中暗爽。 但声东击西,剑逾三尺的战术,使得大长老目眦尽裂!他紧盯着不远处的两人,眼中的狠厉再也掩盖不住流露而出。 “好!好!好呀!” 大长老说着,不过一个呼吸便持剑立在两人眼前。 “皇子我亦杀得,你一个侯府的黄毛丫头我怎杀不得,就算是侯爷亲自前来又奈我何?” “至于代价,老夫倒要看看有何代价!” 大长老说着,身上衣着涌起,袍子伴着狂风猎猎而上! 身处云端藐视世间苍生,大长老何其狂傲! 清云之剑,带着满天乌云瞬间吞没了残烟鞭,庄遥眉头紧锁,肺中内力翻涌,右手紧握长鞭…… 墨清和回眸看向何砚书众人,只恨刚才那一剑没有手刃大长老,残烟鞭的微光逐渐在云中升腾,墨清和瞬间明了。 一个飞身而出,直奔向插在地上的万醉剑,可就在他即将握住剑柄的那一刻,万醉剑剑气猛地将他震开! 身后的杀气瞬间擦过,墨清和的脖颈上立刻多了一道红痕。 墨清和,庄遥无不是倒吸一口凉气,幸得万醉剑不然众人。 大长老笑得开怀,清云一卷,猛震,巨大的声响直上云端。 远方的禁制里,众人感受着脚下颤抖的土地,不约而同的看向高耸入云的清风山。 茅草房里,躺在榻上的人眼眸大睁,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落在玉枕上,他喃喃着,却没有任何声音…… 庄遥喘息着,心脏猛跳,双脚落在地上刺痛无比,握住长鞭的手背在身后,也不停的颤抖。她甚至不知道适才自己是如何逃离虎口的。 但她稳了稳心神,抬眸,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大长老,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万箭穿心,千刀万剐! “两个黄毛小儿,还敢在老夫面前班门弄斧,自戕罢了!” “自戕?戕害无辜者才必自戕!” “既然你们想要寻死,那老夫便成全你们! 天空中的乌云又深了,乌云压城而下,想来毁掉城池也只是时间问题。 何砚书众人依旧如先前那般正襟危坐,仿佛身外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百川也好像适应了大海的怀抱,何砚书的神情平稳了下来,炎天乐身上的绿光,红光也逐渐暗淡。 墨清和望着何砚书轻笑,抬眸竟看见庄遥正紧盯着炎天乐。 他略略疑惑,顺着庄遥的目光看去,正对上她的眼眸。 她……笑了? 她竟然笑了?! 明亮的眸子微弯,如此绝望的境地,眸中星辰竟璀璨的令人吃惊。 庄遥突然回头,正对上墨清和双眼,这眼神就像是等待已久的猎物终于掉进了陷阱,恶作剧的孩童如愿以偿…… 感到周身热烈,感到雷霆万钧,感到气氛凛冽,感到墨香四溢,感到曲调悠扬,也感到和煦微风…… 回想方才那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巨响,墨清和了然。 原来是这个意思,清风之阵本就为清风而起,但如若清风过于舒适,带人走向心底的怡然舒适,要人沉浸于此,忘了斗争,又何尝不是蚀人心境,要人走火入魔…… 所以,大长老才会起阵,还会毫不顾忌承嗣的死亡,才会重新让何砚书入阵! 两人浅笑,手中武器收起,跳回阵中…… “谁说我们只有两个人!” 幽幽声音里,残烟万醉再出两声巨响。 千忧剑波纹滔滔,听风剑出鞘,一跃而起,径直穿破云层。 刺眼的光晕映在何砚书身上,也将命天剑的血色显露出来。 月光刀提起立在顾得白身后,司御战斧率先冲入云层。 微风吹进虚无笛,吹的虚无笛笛声悠扬。 众人的心也逐渐清明起来…… “我们来助你!” 话音未落,众人齐力,数到杀气一起涌向天穹,只不过眨眼间就破了乌云! 阳光重新普照在校场上。 九位少年一起起身,握紧手中的武器,眼中无疑不是熠熠星光。 “怎么睡了一觉,局势就出现了这么大的变化。” “睡了一觉?跟谁?我看你是沉溺在美女的怀中无法自拔吧。” “那又怎样?鲍鱼某些人还吃不到呢。” “色批!低俗!” 怼过顾得白,庄遥环视一周,对上炎夏的奕奕笑颜,接过炎天乐递上来的青玉,她点了点头。 溪流消散,何砚书接过阿愿递过来的药丸,重新握住千忧剑,立在众人中央,大梦过后他竟觉得神清气爽,难不成是因为方才见到了自己的娘亲? “庄大小姐现在信任我们了?”墨清和站在轻声问道。 “怎么?” “清风阵法,绝对信任,先前不信任我们,才会发现清风阵禁术真谛是以美梦禁锢人心,至于现在以命相互,还能说不信?” 庄遥挑眉:“惟诚可破天下伪?观人只能信三分,在场的各位我认识几人?我又为何要信你们?” 她望了眼炎天乐,望了眼她身上的麒麟血玉。 除了顾得白,付泽信这两位幼年相识,自始至终她信的,她护的只是他的弟弟罢了。 “没有想到你们能从清风阵里出来,但出来的又如何,挡住我的剑术又如何?!” “你们正好一起上黄泉路,过鬼门关!也算是陪一陪死去的承嗣!” “逝去的承嗣?你这老登放什么大屁?!” 炎天乐环视一周,大惊,忙拉着何砚书、墨清和问。 “承嗣呢?!他不是应该找我们会合了吗?我刚还在一扇打开的大门门前看见他了呢,我本来还想追上去的,他叫我赶紧走,赶紧走,还骂了我一顿呢!他人呢,来来来兄弟战斗他当逃兵,挂机可不算数!小爷我还要找他算账呢!” “死了……” 感受到何砚书的颤抖,炎天乐抬眸,难以置信: “死了?怎么可能?我刚看见他了!” “承嗣他……牺牲了。” 墨清和双拳紧握,尽量不让自己的眼泪掉在地上。 何砚书又何尝不是一副目眦尽裂的模样! 而目光所向,剑锋所指,全都对上了一个人——大长老! 校场之上气势骤降,数道杀气瞬间齐聚在一起。 众人手握武器依次而立! “阵起!” 多亏了方才的大长老,美梦过后,所有人都知道了清风阵的秘密,所有人都跳出了清风教营造出的舒适假象,都背上了少年侠义!背上了爱恨家国!也背上了最坦诚的信任! 阵再起,八人相互对视,同将全身内力推向何砚书,涓涓细流,滔滔长江,坚定十足。 八道内力一齐涌向何砚书,清风大盛,千忧剑也变成了数道剑锋。 整套阵法一气呵成,万剑合一顺风而飞,直冲向大长老,直冲向清云! 巨大声响在一起充斥再清风教里,只是这次并非流云而是清风,清风中亦带有的是千般忧愁! 可是…… 天命篇 第九十七章 千忧万醉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清风一阵终是比不得流云长久。 本以为起了清风阵,清风剑法大盛就可以死死咬住大长老,一击必杀,却未曾想到只压制了他片刻。 “清风剑法是正统血脉一脉相传又怎样,清风阵可以将清风剑法提升到最高阶段又怎样,废物的剑法终究不过是废物罢了。” “废物……” 何砚书死死的支撑在那里,眼神中的光芒逐渐暗淡下去。 废物这两个好像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魔力,恰好可以概括何砚书的一生。 天赋不高,性格懦弱,勤学苦练,不知熬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磨破了多少层手皮,才勉强担起了清风教少主的称谓。 可依旧是清风教开山以来实力最差的少主,也是江湖中根本排不上顶尖的少年。 正因如此,清风教才会有如此惨烈的劫难,才会有那么多亲人惨死,才会有现在的结局。 何砚书想着,不由得自嘲起来,他可能本就不适合做少主,也不适合闯荡江湖。 深林鱼塘,野菜瓜果,悠然南山,夕阳西下,才是最好的归宿吧…… 偏此时! 炎天乐命天剑猛地插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五脏六腑巨大的疼痛狠不得让他仰天长啸! 也将何砚书暂且从自我怀疑中清醒过来。 反噬?! 炎天乐强撑着抓起衣襟,将嘴角的血迹抹了个干净,咬住牙不让血迹再流出来! “何砚书,你特么想啥呢,想让小爷死就干脆利索给个痛快,别三番五次的这么搞我!”说完又剧烈咳嗽起来。 “死,向来都是容易的,你说对吧,小废物?” 不知怎得,这话从大长老的嘴里说出来再配上他那温和的眼神,还真是慈爱的很。 就好像说的是“来吧,死吧,只有我,才能让你解脱。” “炎夏,稳住呼吸!稳住心神!” 庄遥转头声音急促,却极有说服力,恍惚间炎天乐感觉有阵阵清冷正好中和了命天剑的火热,竟让他舒服了不少。 低头看去,腰间貔貅样式的青玉正发出沁人心脾的青光,与麒麟血玉一青一红交相辉映美丽的很。 炎天乐喃喃:“庄遥姐姐的玉佩啥时候跑我这来了?别说还真挺好看的。” 这话音刚落,一阵极为强烈的内力不知从何处突然窜进炎天乐体内,清风清云对抗的剑气在一起充斥上校场,连带着另一道寒芒飞向校场! 炎天乐刺痛眼前一黑,只想留下句最经典的“遗言”——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说好阵法中人同生共死,这特么不是扯犊子呢吗,抗伤害找护盾呀,找我干嘛…… 见炎天乐丝线游离,强撑着没有跪倒在地。 唐诀眼眸瞬间缩紧,墨清和也大喊事情不妙。 方才大长老的已经动摇了何砚书的心境,清风阵法果然趁机而入,滚滚反噬下来,就算是他也撑不了多长时间…… “你输了。” 大长老幽幽开口,脚踏祥云浮在半空,手中剑缓缓举起,将清风汇为一体,猛地打向校场。 “清风剑法?!” “竟然将何砚书的招式打回了!” 众人头顶炸了个惊雷,将千忧剑的剑法打回来可还行! 滚滚剑气如泰山压顶一般刮来。 众人瞬间明了,为何清风教要以清风剑法为正统,以清风剑法为名,因为清风剑法有匹敌天神只能! 大长老狂笑:“就让你好好品尝一下自己的剑法!” 真如传闻所言,清风剑法,伴着千忧剑特有的忧愁,将万千清风全部化为惆怅,叫人魂断肠。 何砚书举起千忧剑,猛地迎向那道剑法,剑气,内力,愁丝,直割断束发的绳子,三千烦恼丝散落而下,化身为把把尖刀将何砚书割的遍体鳞伤。 血迹殷透了那身绣云纹青衣,溅上了校场,身后的众人也因为刚才那一下无不是身受重伤。 在此时四面而来的杀意与前方的剑气配合,正好将众人死死围在那里。 借力打力,用清风剑法还之…… 可能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练剑,何砚书绝望的闭上双眼,终究没能将清风教守住…… 酒气形成的禁制,霎那间包裹住整座校场,震开寒芒。 唐诀深渊骤降,玉手一挥,两只断念箭瞬间冲向深林! “振作点!我还在呢!” 清冷的声音带着酒香冲进何砚书鼻腔,浓浓的酒气包裹在身上竟沁人心脾的很。 手中的清冷顺着掌心漫向全身,看着身前的墨衣,何砚书瞬间瞪大了双眼。 “清和你……” 墨清和孑然一笑,接过他饱含哀伤的千忧剑,接过剑上的惆怅,狠狠的将他护在身前。 不知何时万醉剑已经躺在了何砚书手中,剑身上还有疏狂酒的味道,剑如其人,清冽的很。 “何砚书,剑因人而不凡,人也因剑而不同。” 他说着,回头深深望了眼何砚书,将阵法中的反噬分担在自己身上。 “一醉尚可解千忧,更何况万醉!” “一醉解千忧,更何况万醉……” “一醉解千忧,更何况万醉……” 何砚书恍若大梦初醒,狠狠的将墨清和推出阵中,万醉剑的花纹印在手上,刻进骨里。 可能是与墨清和自幼一起长大,万醉剑的剑气对自己竟没有半分反抗。 何砚书站定,眼眸一闪,拔剑而出,阵法幽然,内力散发着阵阵光芒。 无数清风瞬间聚在一起,托起何砚书,冲破愁丝,直冲向大长老! 此时的他就像是猛兽突然觉醒,任由反噬剑气刮过,他的眼中只有猎物! “既能让清风重新荡漾,走火入魔又何妨!” “破了?!” 大长老喃喃,可就在这震惊的时刻,万醉剑清风剑法早已到达了他的身侧! 一剑斩断愁云,破了清云剑,也将那柄玉剑斩了个粉碎! “一醉解千忧,更可况万醉。” “清风阵法,清风剑术,亦或是清风教从最开始就不是为了争斗和一己私欲存在,而是为了天下苍生……” * 云开风散,清风教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徐徐清风。 墨清和将手中的千忧剑丢进鞘里,别在腰上。 看了看右手,回想阵中的千忧剑,回想着那三股涓涓长流,他勾唇一笑,果真是麒麟血玉抵制他上九品吗…… 抬头恰好看见炎天乐手中的青玉,又想了想阵中巨大的反噬,墨清和了然,怪不得那小鬼没死,原来庄遥早就料到了,用青玉激发血玉潜能,护他性命! “庄遥姐姐,谢谢你的玉佩。” “小殿下,客气,以后记得注意阵法。” “好。” 躺在校场上,待到姜所愿随手掷出一针,大长老缓缓睁开双眼,只是时过境迁,现在的他成了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看着何砚书的眸子中映着自己的倒影,大长老冷笑:“你为何不杀我?” 何砚书没有回答,只是问:“你为何要杀我父亲,为何要杀承嗣。” 大长老笑得有些癫狂,但笑着笑着,眼泪便流淌而下。 “斗争而已,命罢了!” 他叹着又问:“你为什么不杀我?” 何砚书起身看着天边,看着云霞,看着那个草屋,父亲的声音仿佛在他的耳边教诲。 “见素抱朴,少私寡欲,是谓清风——” 天命篇 第九十八章 清风犹在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钟声震天,宣告着清风剑仙的消亡…… 细碎抽泣,感念着家主离世的哀伤…… 纯白铺天盖地,随风而起,众人在草庐周围跪坐一团,哭泣声何其悲凉。 炎天乐低眉轻叹,逝者已逝,幸好他们在两日之内夺回了清风教,何前辈才能无憾而归,才能亲眼看见何砚书用他单薄的臂膀撑起了清风教平安,才能看见何砚书成长为了真正的清风教主。 “怎么受不了这氛围,逃出来了?” 炎天乐刚踏上隐匿在云海中的亭台,就看见那位墨衣云团的少年怀抱酒壶倚在栏杆边缘。 观云海,确实有些道骨仙风。 “你不也是早早就出来了。不过这是什么地方,隐藏的够深的,要不是小爷我眼神好,可就错过这个人间仙境了。” 炎天乐说着,来回眺望:“比南宫师尊的天亭还好看,还有这些牵牛花,还真是久违了。” “那是自然!此处名曰希颜亭,此花名曰夕颜花。是何砚书父母最爱的花朵,两人就是因夕颜花相识,相爱的。只可惜,夕颜薄命……”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愿他再那边能有仙人球一般的体魄!” 听着炎天乐如此诡异的祝福,墨清和再也忍不住笑意:“仙人球可还行。” “如何不行,生命长久,顽强,可观赏,可防身,生煎仙人球还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食,改日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炎天乐说着靠在栏杆上向外张望:“我还以为你得在里面陪着老何,毕竟现在他的根基还没有太稳,你就这么跑出来了,够兄弟义气?” 墨清和轻笑,一脸运筹帷幄之相。 “清风由散,亦会有再起的一天,而清风再起必伴书气,必伴墨香。至于根基什么的早就像这清风一般吹遍江湖了。” “说的也是,都说你们九鼎山算卦很神,今日得见果然如此!” 炎天乐仰起头来看着墨清和,只觉得越想越不对劲。 “不是!你这神棍,既然算卦这么神,知道清风教没不了,早你怎么不说呢,你看何砚书担心的,头发都快掉没了。” “慎言!小道我也只是略算了算,算出你们八个会来帮忙罢了,不作数的。况且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说了就不灵了。” “那你之前算我也是扯犊子了?” “不是,那是我师父临死前的最后一卦……” 墨清和饮酒一口,低头不再说话,酒水顺着他菱角分明的俊脸淌下,墨发遮蔽了他的眼眸。 炎天乐愣在一旁,一时间竟分不清滴落而下的是酒水还是泪水。 武道大会炎天乐初见墨清和前就听说了些许小道传闻。 墨清和与其师不睦已久,因此从不用道士自称,炎天乐等人才会称他为墨公子。 世人流传九鼎山道长是一代江湖莽夫,不顾实力,执意挑战钦天监的章骅,最终惨败,选择葬海而终。 但其实只有墨清和自己知道,他的师父在卜过炎天乐之后,执意要去寻什么21世纪的仙境,甚至舍弃了整座九鼎山,最终丧身在了大海之中,尸骨无存…… 因为这件事,墨清和才会选择入世前往江湖,一是因为钦天监的章骅托付; 二是实在想看一看东承国的三皇子炎夏是什么样的人; 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才配的上世人称他一声天命之子,值得机关算尽被称一声窃天机,值得江湖庙堂无数人为他不顾生死,值得全世界为他而生…… 墨清和想再饮一口,但壶中酒早已空空如也,这样的少年快意恩仇,持剑天涯,剑风倚荡,本该有让人向往的人生…… “炎夏,接下来你打算去哪?” “天命塔。” “不是说这个,是江湖过后你打算去哪?” 炎天乐被这没头没脑的问题问的一阵发懵,想了半天,正要作声,却被墨清和一口抢白了。 “不说这个,先在天命塔活下来再说吧!” “活下来,这话怎么被你说的半拉科几的?!你这神棍该不会又把小爷我诅咒死了吧?!” 墨清和冷笑:“以你这种作死的方式,死还需要我诅咒?” “放屁,小爷我命大着呢,咋地也比你活得长!” “怎么不服?切磋切磋,正好我入了骨穴,还没体验过欺负弱小的快乐。” “做个人死神棍!你信不信我告诉何砚书你揍我!” “他向着我。” “那我告诉我师姐!” “她管不了。” “那我也不跟你打!!!” “救命呀!!!杀人了!!!杀人——了——” 庭院中,众人聚在一起。 感受着不远处浓浓的剑气,何砚书满脸紧张:“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喊声?” 顾得白放下茶杯:“淡定淡定!可能又是阿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被揍了吧。” 环视一周,看众人都一脸习以为常的模样,何砚书疑惑:“你们不担心的吗?” 众人摇头。 “习惯了,武道大会之后他也被揍了一顿,诸位都累了,休息片刻再出去应酬吧。” “只是又不见了唐诀,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去看热闹了。” “不用担心,他说在天黑之前定会回来。” 慕司恒微微一笑,眼神迁向远方。 想着唐诀早上反常的行为,想着他桌子上插着的陌生暗器,想着无时无刻不出现在他们周围的暗器与寒芒。 慕司恒神情凝重,这么多年过去了,唐门还是不肯放过唐诀吗? * 沐日光华,众人最后参观了一番修复好的清风教,感受了一番夕颜的美丽,为何前辈,承嗣上了一炷香,便到了暂别的时候。 “阿乐公子还真是说到做到,一早上都没出现。” 慕司恒灿然:“少年心性,他还说他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墨道长了。” 墨清和啧啧两声:“怂!帮他上了九品,竟如此不知感恩,真是狼心狗肺。” “阿——嚏!” “你别放屁,你说谁怂呢!阿……嚏!小爷我总有一天要报复回来,将你按在地上摩擦!摩擦完之后也把你扔进酒里腌一宿!!” 听见身后马车中传来炎天乐浓浓的鼻音,众人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还是等你站稳九品再说吧!你个弱鸡!” “给老子滚!!!你弱鸡,你全家都弱鸡!” “不过,何教主,你确定不杀大长老一干人等?我们要走了,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了。” 何砚书摇头:“诸位已经帮我废去了他们的武功,就没有什么杀的必要了。” “可是做了这么多年长老,身上的银子、存款也够他们生活了,没有武功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墨清和挑眉:“至于钱财,三殿下不是最会了吧?!” “呵!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这次钱财归你,小爷我一分不要,就当九品的报酬了!” “那么,何教主,墨道长。” “山水有相逢,我们后会有期——” 看着远行的马车,何砚书墨清和两人并肩而立,衣衫依旧。 但头上发已经竖起,腰间的剑也已调换。 两人对视一眼,转身重回清风教。 清风刮过,吹散了“见素抱朴,少私寡欲”牌匾上的灰尘。 正像每一任教主的接替,总会带来永不消散的清风…… * 马蹄轻踏在前往天命塔的江湖路上,伴着车轮,声音倒是好听得很,这马车也够大,真是为这几位江湖少年营造了一个极为舒适的商务舱。 只是这一行人早已从四人变成了五人,变成了七人,又变成了八人,还真是热闹的很…… “老炎,你都捧着那玉佩发了半晌的呆了,怎么还没有接受自己升入九品的事实?” 顾得白说着,随手抛过一个野果,终于将炎天乐拉了出来。 炎天乐狠狠的咬了口野果。 “别管我接受与否,反正我现在进九品了,诸位就慢慢撵吧!哈哈哈哈哈——” “猖狂!刚入九品而已!” 付泽信一斧抵上炎天乐脖颈,吓得他直接将笑声吞了回去。 “我们兄弟几个,这一趟下来九品也快了。” “是是是,加油加油!!” 看着炎天乐这无所谓的得瑟态度,几人聚在一起直想着怎么才能再打他一顿…… 可转念一看,好嘛! 这感染风寒的少年又捧着自己的麒麟血玉坐在一旁发呆去了。 炎天乐倒不是因为自己入了九品而发呆,而是因为墨清和嘱咐他的那句话——无论如何都不要踏入庙堂!踏入阵法! 踏入阵法他还可以理解,但是踏入庙堂…… 他一位皇子不踏入庙堂怎么可能,而且不踏进庙堂,不踏进钦天监,不找到梦中的阵法,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是怎么穿越过来的。 而且看现在的局势,金手指虽说不少,但自己依旧是没有系统的非酋呀…… 见他想的绞尽脑汁,一头雾水,恨不得将头发薅掉,庄遥只觉得好笑,这思考的样子还是同那位手握长棍的武夫相似的很。 “怎么还是没想清楚麒麟血玉为什么会压制你上九品?” 庄遥勾唇,难得的清冷美人笑起来真是好看的很。 她将自己身上的貔貅青玉拿在手上:“上古的玉佩而已,保人性命,却也与主人相生相伴。” “它就像你的最后一道屏障,因为有它才能保证你在清风阵的反噬中不死。” “不过它的能力也需要你的内力,你遇到的危险越大,它所压制你的内力越大。” “但随着你实力的上升,它的能力也越强,与其主身旁,互其主一生。如此说来,当今太后还真是对你寄予厚望呢。” “是呀,皇祖母想护我平安。” 庄遥点头:“这也是当今太后压箱底的宝物了,正和命天剑相配,与你来说是百益而无一害的。” 听了庄遥的话,炎天乐将手中的玉佩紧了紧。 恍惚间竟真的看见了其上有麒麟在晃动,向他打招呼,活灵活现的很。 “所以庄遥姐姐,那个时候你将你的玉佩放在我身上,是因为我的内力被压制的太狠,只有让麒麟血玉感受到我安全,才能让我抗过去?” “聪明!” 炎天乐灿然,看着庄遥的眼神逐渐亲和起来。他好生将玉佩收起,挂在腰间,倒还真想回去看看皇祖母呢…… 正想着,突然! 马车猛颠一下,差点将众人甩下去! 马匹不知因为什么受了惊,直往前冲! 众人立刻察觉到大事不妙,这荒山野林的要是碰见什么野兽的倒还好说,说不定还能开开荤,饱餐一顿。 可要是碰见什么阵法,可就不好说了,毕竟站着炎天乐这位阵法终结者呢。 “什么情况?!” 炎天乐跳下车来,正要上前去看个究竟。 可脚刚抬起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就瞬间将他抓了回来。 炎天乐猛地回眸,见是唐诀,刚要开口大骂,无数叶片就将众人包裹起来。 周围青烟升起,炎天乐刚站的位置早已多了无数暗器,若不是唐诀即使出手,炎天乐怕是要成为筛子了。 “九品?!” 唐诀冷声道,这声音包含杀意,吓得炎天乐咽了口口水愣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宝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众人立刻掩住鼻息,迅速跳出青烟。 却还是中了埋伏,空中暗器乱飞,看似没有任何规律,可就是一波接着一波擦着众人的要害袭来! 众人堪堪避开,兵器相撞的铿锵声此起彼伏。 一轮过后,诸位的眼神无一不是聚集在唐诀身上。 以万物为暗器,暗藏杀机。 宁遇阎王,不遇唐门! 回想这一路上莫名的暗杀,清剿药人时差点令人全军覆没的暗箭! 清风教中直冲向炎天乐的寒芒! 清风阵中最后夺人性命的暗器! 唐诀紧握手中的乾唐双刃。 “唐策,死!” 天命篇 第九十九章 晴空唐门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一) 雷声阵阵狂风起,乌云滚滚雨点急。 正如那年…… “公子,公子,不好了!不好了!!” “赵嬷嬷、秋萍姑娘,发生什么事了,慢慢说,慢慢说。” “西陵国打进都城了!” “什么?!” “公主呢,公主怎么样了?” “公主殿下她,她失踪了……” 不知怎得,东承国连年大旱,丹林国旱涝洪灾。外面的雨又大了,轰隆雷声铺天盖地的砸来直叫人发颤。 “少爷,你去做什么?” “我去救阿诺。” “少爷,皇宫危险,我也——” 蓝衣公子瞪了眼身后的三人:“在这别动,唐今注意保护他们!123我保证,定将阿诺好生带回来!” 风如拔山怒,雨若诀河倾。但这些在国破家亡面前又算的了什么。 “都给我好好找!要是还找不到晴曦公主,就提头来见!” “是!” 听着外面的骚动,少女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手握刀剑紧紧护住怀中的玉玺,将自己缩成一团。 水绿色衣衫不知是雨水浸湿,汗滴渗透,还是血液沾染,总之潮湿的很,紧贴在身上,让人瑟瑟发抖。 脚步声更近了,她缩在地板的暗格里,死死咬住牙,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血液顺着缝隙渗透进来,滴答滴答,那味道直叫人作呕。 狂风大作,周围渐渐没了声响,想来是追兵们走了。 少女总算松了口气,将木板掀开一条小缝,向外张望,恰好看见了方才因为着急掉在地上的步摇。 那步摇品相极美,做工精细,黄金凤凰衔着北海南珠,乃是普天之下不可多得的珍品。 可现在黄金凤凰仿佛知道国破家亡,它静静的躺在木板上,躺在血泊中,徒有其表,却没了生机…… 少女看着步摇,眼泪一发不可收拾。 这枚步摇是母亲生前最爱之物,母后常说,女子就应像东承国夏家独女一般潇洒,就应像凤凰一般浴火重生,翱翔天际。 因此她虽为丹林国最小的公主,却有自己的宫殿,有自己的婚姻,有自由恋爱的权力,成了人人称赞的掌上明珠。 但物是人非,这枚步摇俨然成为了母后留给她唯一的念想。 少女轻轻探头,伸出芊芊玉指,想要将步摇重新戴在头上。 偏在此时,狂风大作,木门想是不堪重负,发出咯吱呻吟,随后竟整个砸下来! “什么人在哪?!” 此声一响,果真惊动了那群士兵,少女再顾不得抓住步摇,只能堪堪将手缩回,偏偏倒下的木门与暗格卡住,正恰将手卡在了下面,不能再动弹半分。 “什么情况?!” “回长官,木门倒了!” 士兵们一步踏上木门,直接将玉手压在下面,随着吱呀声越来越大,纤纤玉手逐渐没了知觉。 少女的泪水早已蓄满了眼眶,可她死死咬着牙,紧盯着那枚步摇,愣是没出一声。 因为她知道只要出声,丹林国天传玉玺就会落入敌人手中!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等他们走了,就可以将母妃的步摇拿回来了。” “看来是风将部门刮到的,如此破败的宫廷,连木门也破的很!” “不能大意,检查一遍就回去复命吧。” “是。” 那人嘴上说着,抬眼看去,不想再深入一步。 想来也是,尸骸断肢,血流成河,又有谁想在此处多留呢。 那人转身,抬脚,伴着少女绝望的眼神,一步踏上了步摇! 随着铁鞋的踏下,金色凤凰终是没了先前的风姿,南珠也断裂开来,被捻了个粉碎! “没想到丹林国还能有这么华丽的步摇,不过真是可惜了。” 脚步声远去,偌大的宫廷只剩下了纷纷雨声,溅在花上,溅在叶上,风雨飘零。 少女捧着玉玺,头上插着那支残缺不全的步摇,摇摇晃晃的走在雨中。 冰冷的雨滴落在身上,顺着青丝滴下,顺着衣衫滴下,也顺着她发紫的手滴下…… 不知为何,她望着天空,听着滚滚雷声,竟忍不住笑了。 她一步步走在廊上,走上宫廷,望着温暖的烛光,笑得凄凉。 款款身形,腰间短刃散着寒光。 家破人亡,还有什么好怕的,只是唐乾,这把短刃本宫不能亲自还你了…… (二) 雨好像是停了,只有屋檐还稀稀拉拉的有水滴滴落。 恍惚间,浓浓饭香传进她的鼻间,缓缓睁开双眼,暖阳正透过纸窗照进屋内,斑驳的灰尘浮在空中,竟温馨的恍如梦乡。 “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熟悉的声音,宽阔的臂膀,束起的青丝,腰间的双刃,耀眼的乾唐,阿诺瞬间惊醒过来。 “唐乾,玉玺呢?玉玺在哪?拿回来了吗!” “放心!阿诺!不仅玉玺,还有簪子也修好了,你要不要看看,我亲手修的,不过实在是比不过工匠。” 少女点头,看着盒中的簪子,勉强牵起微笑。 但感受到肩膀上的温暖,对上那温柔的眼眸,阿诺再也忍不住扑倒在唐乾怀中。 家国,亲人,愤恨,苦痛都在一瞬间化为泪水。 “唐乾,我再也没有家了…我再也没有家了…” 唐乾将怀中的小人紧了紧:“阿诺放心,你还有我,以后的路我陪你走!” 茶香飘然,听见唐乾的闷哼,阿诺赶紧松手,顾不得形象将眼泪鼻涕一股脑抹在衣上。 “你受伤了?” 盯着这对灯笼般的双眼,唐乾强忍住笑意,轻轻拂去她眼角残留的泪滴。 “小伤而已,不足挂齿。你再睡一会儿,秋萍姑娘她们一会儿就将饭做好了。” “我——” “先吃饭!吃完饭再做打算。” 在那之后,丹林国晴曦公主改了姓名,与唐门三少主唐乾三拜苍天,隐居在唐门附近的幽静山谷里。 他为她护住玉玺,给了她安稳的家; 她为他洗手羹汤,生儿育女。 虽没有一国公主时的富贵荣华,但时不时有唐门的人前来探望,一大家人也是和睦温馨。 “阿临,慢点跑,别摔了!” “你看,不听你阿娘的话,摔倒了吧。” “孩子摔倒了你还好意思笑,还不赶紧扶起来。” “好了好了!男子汉大丈夫,再哭就将你从悬崖丢下去!” 一听这话,唐临果然咬住了嘴唇,死死憋住眼泪再没落下。 盯着唐乾腰间的乾唐刃,唐临将鼻涕眼泪一股脑全抹在衣襟上:“阿娘,我以后也能像阿爹一样,成为江湖大侠吗?” “那是自然,我的儿子,以后定是江湖领袖,一代奇才!” “那我以后要努力学暗器,成为阿爹一样的人,好好保护阿娘,保护唐门!” “男儿起而行之,习武自当从小练起,既然你这么喜欢暗器,那便从今日开始吧!” 看着两岁的小少爷,被暗器追得、扎得衣衫破烂,嗷嗷大哭,赵嬷嬷,秋萍姑娘,唐今,坐在一旁笑得开怀。 冬去春来,郁郁葱葱,一家人就这样,观日升,看日落,不问问世事,悠然南山。 (三) 本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唐临成才。 却不料中秋前夜,唐乾的大哥唐威来报,唐门突然遭到西陵国大军攻击,门主急火攻心,重病不起,想来命不久矣。 唐乾作为唐门门主最小的儿子,自小各项成绩优异,是江湖中人人称赞的“别人家的孩子。” 因为众星捧月,唐乾自己也是傲气的很,与父亲的关系向来都是火星撞地球,每每见面都火药味浓浓。 但这丝毫不影响唐乾是唐门门主最喜爱的儿子,是门主钦定的家住接班人。 得知儿子与身藏玉玺的破国公主成亲,他虽怒斥了唐乾几句,却也没在多问。 甚至在暗中派人保护,明里排除异己,早早为儿子,孙儿铺好了路。 没有玉玺,就名不正言不顺;没拿到玉玺,西陵国踏破铁骑也不能令天下万民死心,更会在东承国与江湖落下把柄,终究难以令人臣服。 不过光是玉玺并不需要他们动如此大手笔。他们要杀,更是因为晴曦公主是传言中能打开丹林国宝库唯一的钥匙。 因此,得知唐门门主身体抱恙,西陵国就派兵大举进攻唐家堡,找公主,夺玉玺! “阿诺,不用担心,你带着儿子早点睡。这么多次都没死,这回也一定能护的你和儿子周全。” “等我,我解决完他们就回来!是吧唐临,男子汉大丈夫,要保护好娘亲!” “回去吧,有情况就大声喊出来,暗卫和唐今我都留给你!” 阿诺望着逐渐消失在浓雾中的身形,听着天上滚滚雷声,看着怀中的团子,不知怎得,心里慌乱的很…… 外面的雨声更大了几分,肆无忌惮的打在屋顶上,血腥味萦绕在空气里,竟和那时丹林国破十分相似。 “血腥?山谷之中哪里来的血腥味?!” 阿诺大惊,将包着玉玺的包裹放在儿子手中,让儿子坐在床上。 自己则紧握着唐乾留给她的乾刃,悄悄打开木门。 眼前的一幕不由的让她倒吸凉气,赵嬷嬷、秋萍姑娘躺在地上,任由雨水浇在她们的眼里,没有半分生机。 闪电划破苍穹,映着亮光,阿诺瞪大了双眼,周围的暗卫早已被清理干净。 身形高大的男子一身黑衣,站在那里,背对着草屋…… 突然! 一只血手扒在门上,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 “唐今!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唐今没了一只手臂,整个人浑身浴血,面容早已破烂不堪,瘆人的很,如若不是听见他的声音,根本无法辨认。 “夫人……快跑……带着小少爷……跑!” “唐今,你先进来,进来再说,进来再说!” 阿诺说着紧紧架着唐诀想将他拖回屋里,可唐今只是摇头。 “大少主……告诉少爷唐威要他的——” 闪电之后,必有雷声,滚滚天雷劈下,掩盖住了唐今的惨叫,也掩盖住了寒芒。 再回神,唐今已经倒在了她的身上…… 她不由得惊呼,随手正摸到一个软糯的团子。 她赶紧回头。 “娘亲,唐今叔叔还有秋萍姑姑他们怎么了?” 她想都没想,擦干净沾满血污的手,正要抱起唐临,就听见怀中的团子看着门口,奶声奶气地唤道:“大伯伯。” “弟妹!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唐威说着拉上阿诺的手就走。 阿诺当即甩下,下意识将唐临护在身后:“大哥你怎么会在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为什么没和唐乾去唐门?” “来不及解释了,先走再说,老二想要家主之位,与西陵国合作,助他们拿到玉玺,现在已经派大军前来了!你看到这满山的尸体了吗,除了老二谁还有这么大的手笔?!” 唐威说着蹲下身来,看在唐临,看着唐临手中的玉玺。 “阿临,让大伯抱抱好不好呀?” “不行!” 未等唐临作声,阿诺一个闪身将儿子死死抱在怀中! 正了正色,微微勾起唇角:“这孩子越发淘气了,还是不麻烦大哥了。” 她上下打量着唐威,实在觉得诡异。唐今临死时说唐威要唐乾…… 偏在此时! 唰的破空声响,擦着发丝掠过,瞬间定在木板上。 唐临立刻挣扎起来:“娘亲!娘亲!那边有很多人!” 借着远处闪电微弱的亮光,阿诺望见草庐早已被无数追兵包裹起来。 两年前的一幕一幕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这群追兵身上的衣着竟和那时踏破丹林国的铁蹄一模一样! 难道真如唐威所说,是老二带人杀他们来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七十二式先跑再说。 阿诺了然,二话不说,一手抱着唐临,一手挥动着乾刃就往柴房的方向跑,唐威则是跟在两人身后,为她们断后。 秉承着有备无患的宗旨,隐居前,唐乾就挖了这条密道,连接起了草庐,唐门,以及悬崖。 但一位怀抱孩童的女子,怎能跑过一群手持刀剑的士兵。 即使有唐门大少主在身后策应,也终是势单力薄。 眼见着短箭冲向自己,避无可避,一道寒光从怀中飞出,瞬间将它打断。 “阿临?” 感受着怀中的团子,感受着不断从怀中射出的暗器,阿诺诧异。 早就听唐乾说,儿子天纵奇才,对于暗器的喜爱与造诣甚至超过了自己,却不曾想竟已优秀到了这般境地! “不念的箭在手,我一定保护好娘亲!” “儿子,这短箭名曰断念。” “那我就用断不念的箭,护娘亲周全!” 听着孩子举着拳头,学着大人的样子,说的奶声奶气,阿诺再一次坚定自己的决心。 现在不是两年前,自己也不再是那个十七岁的公主,时过境迁,当时没能护住父皇母后,现在就不能护不住儿子,玉玺与天下苍生…… (四) 暗箭齐飞,杀机肆起,往往还没靠近唐家堡就被不知何物夺取了性命。 “好!唐门!传闻唐家堡刀枪不破,我倒要看看是不是如此!来人!” 见不远处内力滚滚翻涌,唐乾大喊不妙。 普通士兵确实无法踏进唐门半步,可九品之上的武夫又当如何?! “诸位!暗器,箭弩,袖箭都准备好了吗?大敌要来了,等下听我命令!” “是!” “布阵!” 滚滚天雷声音更甚,无数暗器瞬间冲向天空,万事俱备,闪电正如东风一般,直接劈下,劈在阵中! 区区凡夫如何抵御滚滚天雷! “想来有此阵还有唐家堡,西陵国一时半刻还打不进来。” 唐乾说着,一抹乾唐刃上的血污,将它重新插回鞘中。 “大哥,二哥呢?” “回少主,大少主不知道,二少主半个时辰前带人走了,还未回来。” “带人走了?还未回来?!” “是。” “带了多少人?去哪说了吗?” “二三十人,虽人不多,但都是六品以上的精锐,装备齐全,倒是没说去哪,但我听好像说什么玉玺什么的——” “玉玺?!糟了!” “三少主,你去哪?” “我去去就来,若是阵破了,就放他们进来,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唐乾说罢,一个箭步直飞出去:“二哥呀二哥,你若是为了门主之位,敢动他们母子一根寒毛,就别怪弟弟不顾兄弟情谊!” 像唐乾父子矛盾一样,唐门三兄弟之间的感情也十分值得吃瓜群众推敲。 先不谈资质平平的长子唐威,唐门二、三公子的关系可是微妙的很。毕竟众人都在私下议论,唐门门主只可能出自这两人。 滚滚大雨在深林中冲刷,树木终于不堪重负压在了草庐上。压坏了房顶。 当唐乾回去时,丛林,地面,门前,柴房到处都是惨烈的尸体。 望着面目全非的唐今,秋萍,赵嬷嬷,以及插在地上的断念小箭,唐乾死死握住双拳! “娘亲我是不是杀人了?” 最后一支断念箭飞出,猛地扎在身后追兵的脖颈上,血液不过呼吸间便喷涌而出!那人也随即倒在地上,瞪大双眼。 阿诺一手捂住唐临的眼睛,将怀里的小团子换了个方向,声音极为轻柔:“阿临乖,做的很好,还记得爹爹教过的吗?爹爹娘亲会一直护着你。” 身后的追兵源源不断,大雨冲刷了山林,山石翻滚,压碎了暗道,逼得阿诺母子两人只能向悬崖跑。 “弟妹!他们想要的是玉玺,将玉玺给我,你和孩子先走,我断后!” 唐威说着,伸手就要去抢夺玉玺。阿诺一个闪身直接避开,唐临也将抱在怀中的玉玺紧了紧生怕被坏人夺去。 前方的视野开阔了,水声源源不竭,空谷传响,很是瘆人。 她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身后的唐威,身后的悬崖尽在咫尺,西陵的士兵重重包围。 “大哥别装了,你才是那个与西陵国狼狈为奸的人吧。” 唐威明显有些诧异,但随即微微一笑,不再掩饰。 在他身后,众士兵的拥簇中,西陵国大将苍震,一袭战甲阔步走上前来,在他的手上赫然提着唐门二少主的人头! “你杀了你亲弟弟!” 浓浓的血腥瞬间被雨水冲下,连带着染红了阿诺脚下的泥土,直叫人作呕。 “蛇鼠一窝!” “弟妹,此事并非我本意,但你可知为了庇护你,为了庇护你手里的玉玺,我们唐门死了多少兄弟!为什么唐门门主他们当得我就当不得!” “晴曦公主,听老夫一言我们唐门再经不起牺牲了。” 阿诺喃喃的愣在原地,看着唐临手中的玉玺,这枚死物,还真是值得天下所有人争夺! “来人,将她和玉玺同时带走!” “谁敢!” (五) 短刃突然从众人身后飞出,瞬间将前去捉拿之人的手臂整个卸掉。 那袭蓝衣还是如往常一样,毫不犹豫的护在她的身前,从前也是,如今也是! “爹爹!” “夫君!” “阿诺,我来晚了。还有阿临,真是个小英雄,将娘亲保护的很好。” “唐乾!你终于来了!” 面对着众人,唐乾将阿诺手中的乾刃重新握在手上,乾唐双刃终于齐聚一堂,发出彻骨的寒光。 “大哥!好久不见了!” “是呀,也真是好久不见了,不过你怎知道是我?” 瞥见二少主的头颅,唐乾强行稳住心神:“我与二哥虽然时常争吵,互争门主之位。但丹林国被灭,三足鼎立的局势瓦解是二哥最不愿看到的,况且他与东承国太子炎之初为莫逆之交,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与西陵国合作!” “呵,竟不知你们兄弟二人私下竟了解至此!不过那又如何,老三,我仅是想保唐门平安!” “大哥,你可是我一向敬重的大哥!你怎能与敌人交好,不惜出卖手足?还有诸位长老,你们可是唐门的长老!” “唐乾,正因我们是唐门的长老,我们才不能再看到唐门再次衰败!” “别废话了!给我上!” 苍震身为西陵国将军大手一挥,数士兵纷纷举刀冲上前去! “唐威,好一招借刀杀人!没想到是你,万万没想到是你!” 唐乾说着只能迎击,他手中的乾唐刃不断挥舞,衣衫掀起,袖起之时无数暗箭齐发! “一群废物!”苍震大喝,手握举刀亲自冲了上来,瞬间震裂唐乾虎口。 唐乾浑身内力猛地大增,甚至叫身后的阿诺都睁不开眼来! “以身祭刃……” (六) 这一战何其惨烈,苍震被巨刀拄地,身重数毒,唐乾也只能勉强护在阿诺身前奄奄一息。 身后喊杀声一片,大雨还在继续,只是天边隐隐亮了起来。 “日出了,想来已经是中秋了吧。” “是呀,娘亲。咱们什么时候去找祖父吃月团呀。” 她笑着,将唐临放在地上,亲吻了他的额头:“阿临乖,以后要好好练武,切不可如此贪吃了。” “还有唐乾以后不要再用衣衫擦刀了,我不在了,就没人洗的那么仔细了。” “阿诺,你要做什么?!” 阿诺只是笑笑没再说话。 雨大了,冰冷的很,人站在那里,一时间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我这一生拖累了太多人,拖累了丹林国,也拖累了你。” “唐威大哥说的对,我不能再拖累唐门了,苍震,丹林国破了,你撤兵吧……” 天边更亮了,悬崖下的水声更大了,伴着孩童的哭声,晴曦公主再也等不到天晴的那一日了…… 天命篇 第一百章 初见唐门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雷声阵阵狂风起,乌云滚滚雨点急。 正如那年…… “公子,公子,不好了!不好了!!” “赵嬷嬷、秋萍姑娘,发生什么事了,慢慢说,慢慢说。” “西陵国打进都城了!” “什么?!” “公主呢,公主怎么样了?” “公主殿下她,她失踪了……” 外面的雨又大了,轰隆雷声铺天盖地的砸来直叫人发颤。 “少爷,你去做什么?” “我去救阿诺。” “我也——” 蓝衣公子瞪了眼身后的三人:“在这别动,我保证,定将阿诺好生带回来!” 风如拔山怒,雨若诀河倾。但这些在国破家亡面前又算的了什么。 “都给我好好找!要是还找不到晴曦公主,拿不到她手中的玉玺,就提头来见!” “是!” 听着外面的骚动,少女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手握刀剑紧紧护住怀中的玉玺,将自己缩成一团。 水绿色衣衫不知是雨水浸湿,汗滴渗透,还是血液沾染,总之潮湿的很,紧贴在身上,让人瑟瑟发抖。 脚步离她更近了,她缩在地板的暗格里,死死咬住牙,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血液一滴一滴顺着缝隙渗透进来,那味道直叫人作呕。 狂风大作,周围渐渐没了声响。 少女总算松了口气,将木板掀开一条小缝,向外张望,恰好看见了刚才因为着急掉在地上的步摇。 那步摇品相极美,做工精细,黄金凤凰衔着北海的南珠,乃是普天之下不可多得的珍品。 它就这样静静的躺在木板上,躺在了血泊中…… 少女看着步摇,眼泪一发不可收拾,这枚步摇是母亲此生最爱之物,可现在物是人非,这只步摇俨然成为了母亲留给她唯一的念想。 她轻轻探头,探出芊芊玉指。 偏在此时,狂风大作,木门想是不堪重负,发出咯吱呻吟,随后竟整个砸下来! “什么人在哪?!” 此声一响,士兵纷纷来此,少女再顾不得抓住步摇,只能堪堪将手缩回,偏偏木门与暗格卡住,正将手卡在了木门之下,不能再动弹半分。 “什么情况?!” 士兵们一步踏上木门,直接将玉手压在了下面,随着木门上士兵的增多,纤纤玉手所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 少女死死咬着牙,紧盯着那枚步摇。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等他们走了,就可以将母妃的步摇拿回来了。” “看来是风把门刮到了,如此破败的宫廷,连木门也破的很!” “那也不能大意,检查一遍就回去复命吧。” “知道了。” 那人说着,抬眼看去,不想再深入一步。 想来也是,尸骸断肢,血流成河,又有谁想在此处多留呢。 那人抬脚,伴着少女绝望的眼神,竟一步踏上了步摇! 随着铁鞋的踏下,金色凤凰终是没了先前的风姿,南珠也断裂开来,被捻了个粉碎! “如此破败的宫廷之景,还要这么好看的步摇做什么。” 脚步声远去,偌大的宫廷只剩下了纷纷雨声,溅在花上,溅在叶上,风雨飘零。 少女捧着玉玺,头上插着那支残缺不全的步摇,摇摇晃晃的走在雨中。 冰冷的雨滴落在身上,顺着黑丝滴下,顺着衣衫滴下,也顺着她红肿充血的手滴下。 不知为何,她望着天空,听着滚滚雷声,忍不住笑了。 笑得凄凉,她一步步走在廊上,走上宫廷,望着温暖的烛光,她身形款款,腰间的短刃发着寒光,家破人亡,还有什么好怕的,只是这把短刃不能还你了…… “你醒了?” 恍惚间,浓浓饭香传进她的鼻间,睁开双眼,暖阳透过纸窗照进屋内,斑驳的灰尘浮在空中,竟温馨的恍如梦乡。 熟悉的身影,宽阔的臂膀,束起的青丝,腰间的双刃,耀眼的乾唐,阿诺瞬间惊醒过来。 “玉玺呢?玉玺在哪?拿回来了吗!” “放心!放心!还有簪子也修好了。” 感受到肩膀上的温暖,阿诺再也忍不住扑倒在唐乾的怀中,家国,亲人,愤恨,苦痛都在一瞬间化为泪水,浸湿了衣衫…… “你受伤了?”听见唐乾的闷哼,阿诺赶紧松手,悻悻地看着他。 唐乾盯着这对灯笼般的双眼,强忍住笑意,轻轻拂去她眼角的泪滴:“小伤而已,你再睡一会儿,秋萍姑娘她们一会儿就将饭做好了,以后我是你的家人。” 在那之后,丹林国晴曦公主改了姓名,与唐门三公子唐乾三拜苍天,隐居在唐门附近的幽静山谷里。 他为她护住玉玺,给了她安稳的家;她为他洗手羹汤,生儿育女。 虽没有一国公主时的富贵荣华,但时不时有唐门的人前来探望,一大家人也是和睦温馨。 “阿临,慢点跑,别摔了!” “你看,不听你阿娘的话,摔倒了吧。” “孩子摔倒了你还好意思笑,还不赶紧扶起来。” “好了好了!男子汉大丈夫,再哭就将你从悬崖丢下去!” 一听这话,唐临果然咬住了嘴唇,死死憋住眼泪再没落下。 盯着唐乾腰间的乾唐刃,唐临将鼻涕眼泪一股脑全抹在衣襟上:“阿娘,我以后也能像阿爹一样,成为江湖大侠吗?” “那是自然,我的儿子,以后定是江湖领袖,一代奇才!” “那我以后要努力学暗器,成为阿爹一样的人,好好保护阿娘,保护唐门!” “男儿起而行之,习武自当从小练起,既然你这么喜欢暗器,那便从今日开始吧!” 看着两岁的小少爷,被暗器追得、扎得衣衫破烂,嗷嗷大哭,赵嬷嬷,秋萍姑娘,唐今,坐在一旁笑得开怀。 冬去春来,郁郁葱葱,本以为这样温馨得生活,这样快乐的一家三口,会一直存在下去,不问问世事,悠然南山。 却不料中秋夜前夜,唐乾的大哥唐威来报,唐门突然遭到西陵国大军攻击,门主急火攻心,重病不起,想来命不久矣。 唐乾作为唐门门主最小的儿子,自小各项成绩优异,是江湖中人人称赞的“别人家的孩子。” 但因为众星捧月,唐乾自己也是傲气的很,与父亲的关系,向来都是火星撞地球,每每见面都火药味浓浓。 天命篇 第一百零一章 再见唐策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话虽如此,但唐乾依旧是唐门门主最喜爱的儿子,是当之无愧的家主接班人。 而且这位父亲也从不吝啬对儿子的爱。得知儿子与身藏玉玺的破国公主成亲,他虽然怒斥了几句,但也没有再多过问。 甚至暗中派人保护,明里排除异己,早早为儿子,孙儿铺好了路。 没有玉玺,即使西陵国踏破铁骑也始终不能令天下万民死心,会在东承国与江湖落下把柄,终究难以令人臣服。 因此一听说唐门门主身体抱恙,西陵国就大举进攻唐家堡! 想要拿到晴曦公主身上的传国玉玺…… “阿诺,不用担心,你带着儿子早点睡。这么多次都没死,这回也一定能护的你和儿子周全。” “等我!我解决完他们就回来!唐临,记得男子汉大丈夫要保护好娘亲!” “回去吧,有情况就大声喊出来,暗卫和唐今我都留给你!” 阿诺望着逐渐消失在浓雾中的身形,听着天上滚滚雷声,看着怀中的团子,不知怎得,心里慌乱的很…… 外面的雨声更大了几分,肆无忌惮的打在屋顶上,血腥味萦绕在空气里,竟和那时丹林国破十分相似。 “血腥?山谷之中哪里来的血腥味?!” 阿诺只感到心颤,手中紧握着唐乾留给她的乾刃,悄悄的打开木门。 眼前的一幕不由的让她倒吸凉气,赵嬷嬷、秋萍姑娘躺在地上,任由雨水浇在她们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生机。 闪电划破苍穹,映着亮光,阿诺瞪大了双眼,周围的暗卫早已被清理干净。 身形高大的男子一身黑衣,站在那里,紧盯着草屋…… 突然,一只血手扒在门上,唐今早已没了一只手臂,整个人浑身浴血,如若不是听见他的声音,根本无法辨认。 “夫人……夫人!快跑……带着小少爷……跑!” “唐今,你先进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唐威……告诉少爷唐威要他——” 闪电之后,必有雷声,滚滚天雷劈下,掩盖住了唐今的惨叫,也掩盖住了寒芒。 再回神,唐今已经倒在了她的身上…… 她不由得惊呼,随手正摸到一个软糯的团子。 她赶紧回头。 “娘亲,唐今叔叔还有秋萍姑姑他们怎么了?” 她想都没想,擦干净沾满血污的手,正要抱起唐临,就听见怀中的团子看着门口,奶声奶气地唤道:“大伯伯。” “阿临,这下雨天的怎么还不睡觉呢?大伯抱抱好不好呀。” “不!” 阿诺一个闪身将儿子死死护在怀中! 正了正色,微微勾起唇角:“这孩子越发淘气了,还是不麻烦大哥了。” 她上下打量着唐威,唐今临死时的话还在她的脑中回响。再看到唐威袖口上沾染的三两血迹,她心中渐渐有了数。 “大哥不是说同唐乾去唐门对敌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阿诺一步一退,唐威一步一进。 “唐乾担心你们母子俩,特意叫我过来带你们走,你也看到了,这里现在已经不安全了,老二同西陵国联合,现在已经带着敌人杀过来了!” “带我们走?去哪?” “自然是去安全的地方了!弟妹你这是怎么了?大哥这些年如何做的,你都看在眼里,大哥怎会害你,赶快离开吧!” 就在此时! 唰的破空声响,擦着发丝掠过。 唐临立刻挣扎起来:“娘亲!娘亲!那边有很多人!” 借着远处闪电微弱的亮光,阿诺望见草庐早已被无数追兵包裹起来。 两年前的一幕一幕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这群追兵身上的衣着竟和那时踏破丹林国的铁蹄一模一样! 阿诺了然,二话不说,一手抱着唐临,一手挥动着乾刃就往柴房的方向跑。 秉承着有备无患的宗旨,两人隐居前,唐乾就挖了这条密道,直通向唐门。 但一位怀抱孩童的女子,怎能跑过一群手持刀剑的士兵,眼看着长刀袭来,一枚暗器直射向那人眼睛。 “阿临?” 感受着怀中的团子,感受着不断从怀中射出的暗器,阿诺诧异。 早就听唐乾说,儿子天纵奇才,对于暗器的喜爱与造诣甚至超过了自己,却不曾想竟已优秀到了这般境地! “娘亲!不用担心!我一定护你周全!” 听着孩子举着拳头,学着大人的样子,说的奶声奶气,阿诺一阵欣慰。 现在不是两年前,自己也不再是那个十七岁的公主,时过境迁,当时没能护住父皇母后,现在就不能护不住儿子,玉玺与天下苍生…… * “三少主!您怎么了?!” 唐乾将手中的唐刃擦拭干净,插回鞘中:“你看到大哥二哥了吗?” 身旁人摇头,“大少主不知道,二少主带人杀出去了还未回来!” “从未回来?” “正是。” “他带了多少人?” “不足三十,但都是精锐,而且装备齐全。” “糟了!!” 那人话音未落,就见唐乾一个箭步飞奔而出! 像唐乾父子矛盾重重一样,唐门二、三少主之间的关系也微妙的人尽皆知,毕竟众人都在私下揣测,唐门的少主只可能出自这两人。 滚滚大雨,在深林中冲刷,树木终于不堪重负压在了草庐身上。 当唐乾回去时,丛林,地面,门前,柴房只剩下惨烈的尸体, 听着慕司恒的话,两人瞬间有了一种结伴天上行的冲动。他们的惩罚是将玄卿殿密室中的所有书简,全部搬到玄正院去,在此期间弄湿的所有书籍,都需重抄一遍。 江醉听着,只觉得鹤荀这老头什么时候性情大变,知道做点人事了。直到两人看到了密室中的藏书。想着虽然书多,在一周内搬完还是有希望的,可走到了碧霄河边两人才感受到真正的绝望,鹤荀这老爷子轻功非凡,只觉得河上有桥十分多余,害的两人只得趟水前行。往往是一筐书籍,湿者半数,因此一周之内单想要抄完这书怕是不可能了。 “师兄,救命呀!!!”炎天乐,江醉两人像是抱到了一双粗壮有力的大腿,只得苦苦哀求。 “好了,大师兄我就是来告诉你们这件事情的。”带着两人期盼的目光,大师兄说到,“我给你们又争取了一周时间。” “一周?切~我还以为是一年呢。” 两人背上行囊,没在理会慕司恒,带着我们不生产书,我们只是书的搬运工的心态,两人又踏上了搬书之路。 天命篇 第一百零二章 唐家堡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难不成是要将我们当成沙包?回想了一下最近自己也没干过什么过分的事情,不过转念一想,这人可是驾鹤西归的老鹤头,哪能是普通人揣测得了的,不由得后退两步。 “炎天乐。”屏风后稳健的脚步声作响。身披鹤纹的玄衣老人出现在两人面前。 “见过先生。”炎天乐忙不迭弯腰问候,在玄正院的这两个月,炎天乐别的没学会,抄过的书籍没有一千也又二百了,自然是打心里惧怕鹤荀的,但依炎天乐的话来说,怕不代表服! 鹤荀示意两人落座。 不久,又有两道声音传来,正是许久不见的唐诀和所愿。 见到炎天乐,师姐甚是欣喜,故作委屈,调侃道:“看来阿乐最近身体健康的很,都不知道来看望师姐了。” 倒不是他不想去,自从两个月前大师兄说师父将自己交予他之后,炎天乐每天不是在抄书就是在抄书的路上。在慕监工的监视下,弄湿的二百本书,硬是让炎天乐一字不差的抄完了,也不知道笙箫峰上的招财活得还好不好。炎天乐想着,正巧师姐可以治得了师兄,找个机会定要好好诉苦一番,告上一告。 待到几人坐定,鹤荀才开口道:“今日叫你们几人前来,为得的是七日后闵安寺论道之事。” 闵安寺乃佛家圣地,建于高山之上。传闻佛祖亲临,指于此地,赐名闵安。后有高僧坐化于此,闵安寺霎时间声名大噪。现已成为了当之无愧的佛门第一。 “山巅上的那个就是闵安寺吗?”三月未曾出过逍遥城的炎天乐甚是激动,一路上东奔西跑嚷嚷着看美女,吃美食,往往转眼间就没有了行踪,严重拖慢了赶路的进程。众人很是烦躁,师姐干脆一计飞针,令炎天乐动弹不得,硬是等到了闵安寺下,才让炎天乐活了过来。 抬头望去,彼时山上云气流转,雾气朦胧,钟声回响。青山隐隐泛中流,洞天云霄何处生? 山上飘然出尘,恍如隔世;山下络绎不绝,问候不断。 一行人下了马车,行至山下,双手合十,唤了声阿弥陀佛,便跟随僧人一同向山上登去。 屏障之内,自有洞天,密竹林立,随处可见苍翠。石梯隐于其中,无山不飞云,无云不绕山。众人走在山中,才知何为山在云中飘,人在画中游。 不过一山,便展现了什么叫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 屋脊六兽,简瓦红墙,塔耸其中,三门并立,土累金盘,下围重楼,便是闵安寺了。 “施主,方丈有请。”那僧人将几人引入门内,单手竖掌于胸前,略略低头说到。 佛家禅宗素来有伽蓝七堂之说,今日论道所在地便是“世尊凝睟处法堂,炳然照曜宫殿中”的法堂。 “多谢法师。”鹤荀双手合十,立于胸前。 一进门,只见不少人皆已落座,见到鹤荀到来纷纷起身前来问候,甚是恭敬。原来此次众人齐聚在此,只为一人——方丈永元尊者。 当年,永元尊者苦行过后,深入藏经堂九九八十一日,方才大彻大悟,得道而归。誓要将佛法传于人间,普渡世人。在传教路上遇见匪徒无数,无论刀光剑气如何凛冽,始终没有退后一步,穷尽半生超度无数,成为了人人敬仰的永元尊者,如今重回闵安寺,讲经论法,仅讲三日。 “自归于法,愿与众生。这才是大成的活佛。” 伴着嗡嘛呢叭咪吽的六字大明咒,论道便已过去两日。 “您确定明日我们不必跟您去了?”炎天乐一脸激动的问道。 “对,明日你们便可以在闵安寺中自行参拜了,切忌不得无礼。”鹤荀点头,老实说方丈传教,一众小辈昏昏欲睡成何体统,大家一商量,小辈干脆自便好了。 于是,第三日,炎天乐早早就将几人从梦中唤醒,拖着众人抱着一筐鱼苗,来到了放生池。 放生过后,又马不停蹄的拽着三人去参拜了弥勒佛,这才去了斋堂用了早膳。 “阿乐,你今日为何如此亢奋。”放下筷子,师姐不由得打了个呵欠,难得不用听道,却还是被早早叫了起来。 “难得能出来玩一玩,被鹤老头和大师兄关了两个月,我觉得我都要长蘑菇了,你能看到我脸上的大字吗?”炎天乐眉飞色舞的说道。 “什么?”大师兄倒是精神的很,毕竟他叫炎天乐起床叫了两个月。 “我!要!出!去!玩!”说罢,放下一扫而空的碗筷,冲了出去。 “你不毒他?”唐诀面无表情的同所愿走在最后,轻声问道。 “难得出来,只要不闯祸,便由他吧。”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听这老和尚讲经到底有什么好的,真是白白浪费时间,还有吃的那都是什么东西!小爷我何曾受过这般委屈!”远望罗汉堂菩提树上,一男子袒胸露乳,谩骂声欲破天际。 “少爷,小声一点吧。”树下的小厮不断向四周环视,这毕竟是佛门闵安寺,更是罗汉之所,可不仅仅是失礼就能说的清的。 “为何要小声!我小爷何时怕过!”那男子不但不听劝阻,反而更为猖狂,不断摇晃着菩提树,发出沙沙声响。 炎天乐见状不禁驻足,指着那人问道:“小爷我说这话的时候也这么烦人吗?” “嗯!” “那好!”炎天乐搓了搓手:“我们去揍他!” 不远处,罗汉堂的屋脊上。一刀双斧正相互扶持立在瓦上。旁边两位年轻人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下方。 “顾兄不去帮忙?” “泽信兄不去?”两人对视一眼。一翻身重新躺下,沐浴着阳光,一同答到:“有人了。” “都说菩提乃觉悟智慧之意,如梦初醒,大彻大悟,菩提树更是佛门圣物。怎的有人胆敢在这里造次!”那两人话音刚落,朗朗少年音便穿破菩提树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红衣少年应风而出,“师兄,师姐,你们说对吗?” 见树上那人笑的猖狂,炎天乐一颗心尤其慌乱,“该不会是师兄师姐又将我抛下了吧!” 天命篇 第一百零三章 配合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炎天乐见此人眼光一亮,那年轻人明月之下,绛紫深衣,轻功运起,休迅飞凫,飘忽若神,一会儿出现在屋顶之上,一会儿隐匿于片瓦之下,进止难期,若望若还。 炎天乐迫不及待的转身下楼,仔细寻找这那年轻人的身影,想要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轻功神迹。 不知不觉,他便走到宁川街的尽头:“这人消失的可真快,还没来的及认识一下呢。”抱怨着,捡起身旁的一块鹅卵石,向巷子里丢去。 “汪!呜汪!汪!!!”几声犬吠划破长空,炎天乐站在原地,惊讶的像头上炸了个惊雷,待到恶犬张着大嘴,甩着口水向他扑来,他才缓过神,三步并两步,抓紧逃命。 那恶犬一路紧逼,锲而不舍的追赶。转眼间,一个纵身,就扑向了炎天乐胸口,张开大嘴就要尝尝夜宵是什么味道。炎天乐被恶犬的口水味熏得一阵恶心,几乎是下意识的挥拳,一拳打在了恶犬脸上,总算是将恶犬从自己身上打了下去,他赶紧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却发现自己揣在胸前的赤箫令竟然被狗踩在脚下。 看着赤箫令上凶神恶煞,牙如锋剑恶犬。炎天乐忍不住颤抖,他咬咬牙豁出去了,就算自己被狗咬,也得把赤箫令夺回来! 狗吠声在整条宁川街里回荡,惊醒了睡梦中的居民,也引起了黑衣人的注意,黑衣人几个翻身,便看到了一位朱砂红衣的少年正在与一只恶犬抢夺着什么,那恶犬疯了一般,呲牙咧嘴,口涎乱飞,狠狠的朝着少年吼叫。 他们定睛一看,那灰头土脸,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朱砂红衣少年竟有些眼熟,不正是被掌勺董回护住身后的那位吗,再看抢夺的东西,几人不禁一愣,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在醉将晋杀不了他,在这街上还能让他逃走? 炎天乐终于从恶犬嘴中抢回来那块自己未来师父给自己的拜师信物,擦了擦面颊上的口水还没来的及高兴,就见四位黑衣人将他团团围住。 炎天乐被逼到了墙角,他很是疑惑为什么这群人要将自己围起来,难道是因为自己扰民了?不过看那群黑衣人的眼神,他很是熟悉,那是杀人的眼神。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看流行!”趁着黑衣人回头的一霎那,炎天乐一个前滚翻,从敌人裆下冲出重围,重新奔跑在松州的宁川街上,只是身后从恶犬变成了恶人。 “救命呀!救命!”炎天乐大喊,他想要将南易叔召唤出来,但是喊了好几声,南易依旧没有出现,自己却因为大喊大叫导致气息不匀,眼看就要被追上,只能在心里狠狠的问候了一下南易的祖宗十八代。 就在此时,又一波黑衣人从他身后的迎春楼出现,炎天乐心想坏了,自己这不是插翅难逃了吗。 却发现那群人根本没有向自己追来,而是向自己身后的追兵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还没等追兵回答,为首的那人接道:“目标是唐门唐决,不是这个小兔崽子,别在这浪费时间!” 趁着这个空挡,炎天乐一口气躲进了巷子深处的水缸里,果真没有再发现有追兵追来的声响,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唐门唐决?” 要说这唐门,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唐门武功第三,下毒第二,暗器第一,一身劲装,一身暗器,下毒不眨眼,杀人不留痕,那可是炎天乐最向往的门派,真是想想就来劲。 不过宁遇阎王,不遇唐门,在这里碰到唐门人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等到炎天乐呼吸平稳后,他打开缸盖,贪婪的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恍惚间,只见一道精瘦的绛紫色身影,挂在墙上,观察着那群追兵。 少年约莫十四五岁,一身紫衣,如若飞神。不知怎得,炎天乐有感觉面前这个轻功卓越的人就是唐决,月光照下来,炎天乐看见那人手中的短刃上果真刻着一个唐字,他试探的开口:“唐决?” 那人果然转过了头,扫帚般的眉毛,深邃的眼眸,警惕的望着他。 炎天乐见他回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就是唐决!就因为你,害得我被狗撵,别人杀,你看我这脸,你看我这衣服,你赔我!” 那绛紫色少年一跃而下,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他,扫了扫衣上的灰尘,大步向街上走去,炎天乐几个箭步追上,一把拉住了那人腰间的另一把短刃:“小爷替你被追杀了那么久,你就这态度?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放开!”清冷的声音传来。 “什么?”炎天乐不可思议的问道。 “我说放开!”那人的声音冰冷如腊月寒泉,不容置喙。见炎天乐还没有人放开手,他身形一转,左手短刃竟向炎天乐挥舞而来。 炎天乐惊出了一身冷汗,几乎是下意识的松开了手:“对不起,我不是杀手,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叫炎天乐,炎热的炎,快乐的乐,要认识一下吗?” 那人冷冷地扫了一眼炎天乐,很快便消失在了炎天乐的视野里。 * “什么?那个小兔崽子也有一块令牌?你确定吗?” 那群黑衣人,又仔细地看了看那封画像:“确定,只不过他的令牌上不是朔字,而是赤字。” “赤字?”为首的黑衣人眼眸一转:“赤字,赤凌魔,月箫剑。那是赤箫令!” 他的笑容逐渐变态:“一箭双雕,没想到这松州城内竟然有两位逍遥阁后生,杀了他们,重重有赏!”松州夜晚凉风阵阵,一阵风过吹起了他的衣衫。 “前面有光。”唐诀落地时就没有炎天乐那么狼狈了,他左手握着那把短刃,正在四处观察,恰巧在正前方,发现了一丝光亮。 两人朝着光亮走去,这光亮是盏烛台,烛台后面正是一扇石门。 “我们进去看看?”炎天乐问道。 唐诀点点头,毕竟现在出也出不去,还不如在这碰碰运气呢。 炎天乐双手合十,喃喃道:“苍天呀!大地呀!佛祖呀!上帝呀!保佑我们一定要活着走出松州。”唐诀闭了闭眼,握在短刃上的手紧了三分。 两人对视一眼,推开了门······ 天命篇 第一百零四章 万树飞花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七人阵法被破,不过电光火石之间,速度之快就连被打飞出去的炎天乐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慕司恒转身,与众人对视,眉头又皱紧了几分。 的确如此! 方才的战斗中,世间一切皆化为了暗器,空气、内力、甚至众人的剑气,杀气,唯独不见人影! “靠!” 炎天乐抱剑站起身来,若不是身上的血迹,和手腕上的疼痛让他睁不开眼,他都以为这一切是梦一场,是天神对他们的惩罚,是超自然现象不可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解答! “这他娘的也太玄乎了!” 付泽信沉思:“祖父曾经说过,唐门以天下万物为暗器,人人诡异,事事诡谲,但能被江湖称的上‘人间鬼魅’的只有一人——唐门唐人间!” “不可能!” 付泽信话音刚落,就被众人一口否定。 唐门唐人间是鬼魅没错,但是这位老人早在N多年前就已经死了,还是整座江湖都有目共睹的,饶是尉迟铭枫这样的人都听过他的传说。 人死转生,想来投胎转世都得有六十多岁了,怎么可能还活在世上作威作福,还专门攻击炎夏?! 炎天乐倒是不以为然,这个世界太离谱了,连穿越这种事都能发生,修仙成功,结发长生还有什么难以理解的。 当即衣袖一挥:“管他是人是鬼,管他是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总之不敢真刀真枪正面对抗的都不是什么好鸟!上就完了!” 他说着,将身上暗器一股脑地全都握在手里:“既然你用暗器杀我,那小爷我就用暗器将你勾引出来!” 说罢,全身内力聚集在手掌之中,感受着内力传遍暗器的每一个角落,唐诀曾经教过他的招式,刚刚唐策使出的新年呲花,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坚毅的眼神中,暗器脱手而出! 一招之内,陷阱中的唐门弟子脸色大变,炎天乐身旁的六人更是再次感叹主角潜力的逆天。 红衣飘然,花瓣翩翩,清风吹拂,绿叶环绕…… 数次的生死与共,炎天乐的计划六人瞬间明了,手中武器转瞬飞出! “万树飞花……” “对!正是唐门招式万树飞花,还是我们与唐诀八个人的万树飞花!” 飞花划过,空气破碎,深林中,说话的老人终于显出了原型。 他一身黑衣立在万花之中,没有丝毫闪躲,对上炎天乐的眼神中尽是欣慰和慈祥。 单看着眼神,哪里像是手段狠毒的鬼魅,更像是一位试炼弟子的老人。 “靠!又是笑面虎!” 炎天乐暗骂一声,赶紧缩回身子,与众人站在一起。他不动声色的将手掌上的汗在衣上抹了一把。 什么欣慰慈祥,那老头眼中分明就是万丈深渊,是对于他人看穿万树飞花手法的敌视…… “小小年纪竟能使出唐门绝学万树飞花,还真是少年英才不可小觑。” 炎天乐微微一笑,望着不远处的老人,眉毛轻佻:“你也不赖吗!这么大岁数还活着呢!” 那老人笑笑:“三殿下还真是同你师父一般伶牙俐齿的很呀。” “多谢前辈夸奖。”炎天乐主动凝视向老人,熠熠的眼神没有丝毫退却,“前辈也是老谋深算的很,快说你是哪位?” “阿乐,你不认识他?” “废话,我当然不认识。” 众人汗颜,听着两人的寒暄,又听那老头口中赤凌魔的名号,谁料说了和没说一样! 那老头可能也被问的一愣,双手背后:“方才不是还认为我是鬼魅的吗。” “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你到底是谁?” 老人摇头,像是突然没了兴致,说话间又不见了踪影。 “我家少爷的地盘,可容不得你们放肆!” 幽幽回声再次响起,树林又恢复了先前那般诡异,几人心瞬间提起,庄遥握紧红肿的右手,炎天乐活动流血的手臂。 人为砧板,我为鱼肉,这种被视作猎物的感觉可真是不妙的很。 “那老头至少心境吧。” “扯什么犊子,我打赌是灵韵境!” “靠!这真是奇葩,九品幼儿园,骨穴学前班,心境可哪有,灵韵遍地走!现在的灵韵境已经普遍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吗?!” 几人大骂几声,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聚集起来,断然不能像先前那般手足无措!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更何况我们有五个黄金,两个铂金,守好自己的地界,身后有战友,有兄弟,上就完了。 为了防止自己的剑气,杀气,再一次被老头利用,几人决定先按兵不动! 可惜,我不动,敌动! 陷阱中的唐门弟子突然发了疯似的投掷暗器,这架势,却有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之势。 惊叹间,所有的暗器被聚集在了一起。 “砰!”的一声巨响,无数暗器瞬间花开而出,连带着花瓣的绚烂牢牢印在众人的视网膜上。 “他妈的!” 炎天乐大骂!果然这家伙记仇的很!他双手握紧命天剑,却将内力缓缓注入双脚,打不过就跑,可是先前他们就定好的计划。 “小师叔!看好了!这是你最想看的唐门招式,万树飞花!” 尉迟铭枫欲哭无泪的很,他此时紧张的连手中笔剑是安天下还是定乾坤都分不清。 唐门正经的万树飞花实力可不是盖的,也不是炎天乐等人复刻的可比的。 他们当即决定假意防守实则撤退! 可就当他们将手中剑锋收敛的一霎那,黑衣身影竟出现在了他们身旁。 “什么时候!” 这身影就像是暗器所幻化出来的,无处不在!众人身上的汗毛默契的全部竖起! “速度太快了!” 电光火石之间,众人连逃跑都变成了一种奢求! 他们的动作早已变得飞快,慕司恒的冷汗早已湿透了衣襟,庄遥头上的步摇都已经缠在了一处,阿愿的秀发也被冷汗浸润紧贴在脸上,顾得白,付泽信,炎天乐,尉迟铭枫无疑不是一样,后背的冷汗就像是冰冷的雨水直接贯彻人的心灵。 他们保证,与唐诀朝夕相处的时间里,在逍遥阁拜师学艺的漫长岁月,在江湖中历练的诸多经历中,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杀意,从未见过一个人可以将万物为他所用,将世间的一切全部调动起来,就为了杀掉他们! 高强度的交锋早已使他们精疲力尽,古人说的话确实可信——人呀,要为年少时的自大付出代价! 地狱之中,那黑衣身影又出现了,这次赫然出现在炎天乐的身前。 炎天乐蓦然,老头的手竟锁在了他的脖颈上。 “炎夏!奉少主之命!这江湖留你不得!” 我擦…… 天命篇 第一百零五章 乾唐刃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世间凡是用短刃之人,无不是招式诡异,在极险之下,求得一线生机,而如今,唐诀的乾唐刃,凛然握在手中,一改往日战法,两柄短刃大开大合,很是豪放,不仅没有了往日诡剑,还尽显锋芒,这是,正面硬战? 不,这才是乾唐刃的大道,如果暗器代表的是唐门的根基,毒药代表的唐门的诡秘,那么这把乾唐刃代表的便是唐门百年不衰的底气。乾坤之能,唐门利刃。唐诀不唐临他做到了。 秉承着有备无患的宗旨,隐居前,唐乾就挖了这条密道,连接起了草庐,唐门,以及悬崖。 但一位怀抱孩童的女子,怎能跑过一群手持刀剑的士兵。 即使有唐门大少主在身后策应,也终是势单力薄。 眼见着短箭冲向自己,避无可避,一道寒光从怀中飞出,瞬间将它打断。 “阿临?” 感受着怀中的团子,感受着不断从怀中射出的暗器,阿诺诧异。 早就听唐乾说,儿子天纵奇才,对于暗器的喜爱与造诣甚至超过了自己,却不曾想竟已优秀到了这般境地! “不念的箭在手,我一定保护好娘亲!” “儿子,这短箭名曰断念。” “那我就用断不念的箭,护娘亲周全!” 听着孩子举着拳头,学着大人的样子,说的奶声奶气,阿诺再一次坚定自己的决心。 现在不是两年前,自己也不再是那个十七岁的公主,时过境迁,当时没能护住父皇母后,现在就不能护不住儿子,玉玺与天下苍生…… (四) 暗箭齐飞,杀机肆起,往往还没靠近唐家堡就被不知何物夺取了性命。 “好!唐门!传闻唐家堡刀枪不破,我倒要看看是不是如此!来人!” 见不远处内力滚滚翻涌,唐乾大喊不妙。 普通士兵确实无法踏进唐门半步,可九品之上的武夫又当如何?! “诸位!暗器,箭弩,袖箭都准备好了吗?大敌要来了,等下听我命令!” “是!” “布阵!” 滚滚天雷声音更甚,无数暗器瞬间冲向天空,万事俱备,闪电正如东风一般,直接劈下,劈在阵中! 区区凡夫如何抵御滚滚天雷! “想来有此阵还有唐家堡,西陵国一时半刻还打不进来。” 唐乾说着,一抹乾唐刃上的血污,将它重新插回鞘中。 “大哥,二哥呢?” “回少主,大少主不知道,二少主半个时辰前带人走了,还未回来。” “带人走了?还未回来?!” “是。” “带了多少人?去哪说了吗?” “二三十人,虽人不多,但都是六品以上的精锐,装备齐全,倒是没说去哪,但我听好像说什么玉玺什么的——” “玉玺?!糟了!” “三少主,你去哪?” “我去去就来,若是阵破了,就放他们进来,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唐乾说罢,一个箭步直飞出去:“二哥呀二哥,你若是为了门主之位,敢动他们母子一根寒毛,就别怪弟弟不顾兄弟情谊!” 像唐乾父子矛盾一样,唐门三兄弟之间的感情也十分值得吃瓜群众推敲。 先不谈资质平平的长子唐威,唐门二、三公子的关系可是微妙的很。毕竟众人都在私下议论,唐门门主只可能出自这两人。 滚滚大雨在深林中冲刷,树木终于不堪重负压在了草庐上。压坏了房顶。 当唐乾回去时,丛林,地面,门前,柴房到处都是惨烈的尸体。 望着面目全非的唐今,秋萍,赵嬷嬷,以及插在地上的断念小箭,唐乾死死握住双拳! “娘亲我是不是杀人了?” 最后一支断念箭飞出,猛地扎在身后追兵的脖颈上,血液不过呼吸间便喷涌而出!那人也随即倒在地上,瞪大双眼。 阿诺一手捂住唐临的眼睛,将怀里的小团子换了个方向,声音极为轻柔:“阿临乖,做的很好,还记得爹爹教过的吗?爹爹娘亲会一直护着你。” 身后的追兵源源不断,大雨冲刷了山林,山石翻滚,压碎了暗道,逼得阿诺母子两人只能向悬崖跑。 “弟妹!他们想要的是玉玺,将玉玺给我,你和孩子先走,我断后!” 唐威说着,伸手就要去抢夺玉玺。阿诺一个闪身直接避开,唐临也将抱在怀中的玉玺紧了紧生怕被坏人夺去。 前方的视野开阔了,水声源源不竭,空谷传响,很是瘆人。 她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身后的唐威,身后的悬崖尽在咫尺,西陵的士兵重重包围。 “大哥别装了,你才是那个与西陵国狼狈为奸的人吧。” 唐威明显有些诧异,但随即微微一笑,不再掩饰。 在他身后,众士兵的拥簇中,西陵国大将苍震,一袭战甲阔步走上前来,在他的手上赫然提着唐门二少主的人头! “你杀了你亲弟弟!” 浓浓的血腥瞬间被雨水冲下,连带着染红了阿诺脚下的泥土,直叫人作呕。 宫朔说着,眉头紧皱! 要说逍遥阁这一代的弟子中,背负最多的其实并不是尉迟铭枫,反而是唐诀。 诀,多指不再相见的分别!可万事万物并不是逃避就可以解决的! 南宫朔说着,突然山谷中的落雪停在了半空,唐诀整个人屹立在那里! 乾唐刃被他紧握在手中,他的身上背负的从来都不是仇恨,而是风骨!是唐门的风骨!是江湖的风骨! “唐门!”唐诀冷声说着,山谷中的禅意顿时化为一片虚无! 只一瞬,山谷变了四季,只一瞬,山谷变了四时! 禅意以下,亦是杀机! 半月前,逍遥阁随意,南宫朔,苏千柔几人一起,在逍遥阁云阳掌教的帮助下,一起助慕司恒上了九品! 十九岁的慕司恒,成为了逍遥阁百年屈指可数的天才! 而现在唐诀成为了突破九品的第二人! “师尊!不!我不冷!” 内力瞬间消散,连带着那一地雪花。 “师父,我明白了,这不是暗器,是功法!” 说完这话,唐诀整个人倒在了山谷的落叶中,沉沉睡去! 如果说逍遥阁的秋日总是满地金黄,那么现在毒医谷倒是一片忙碌。 天命篇 第一百零六章 走起,天命塔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社团招新告一段落,就开始了正式的训练日程。 “喂!一炀,让你较劲!反手的抽击球旋转角度太大了吧!出界了吧,再来50下!”队长说到。 “啊!50下!” “太少了?100下!” “知道了!”一炀一听立即提起精神,走向底线。 队长拿着记事本,一边视察着队员们的训练,一边纠正队员们的错误。 “敬言,过来一下。”教练大叔拿着一沓文件出现在了网球场内。 “来了,什么事呀教练!”队长让队员们先好好训练,转身向教练走去。 “有关练习赛的事情。”教练大叔将那一堆文件交给栾敬言,“我和希承的教练商量过了,三天之后,我们将会有一场友谊赛!看看这半年里谁练兵练地比较好” “三天?这么赶?”三天的时间去筹备一场比赛,实在是短了点。 “三天,没办法,过段时间就是联赛了。” “好的,我知道了!那这样的话就把明天的正式队员选拔赛,挪到今天天下午吧,这样的话就可以提前针对希承进行特训了。”队长的心思果然缜密。 “好,你办事我放心,这次友谊赛刚好可以让他们看看咱家这位Ace的实力。”教练笑了笑看向一旁正在训练的天宇一炀。 “是呀!”队长也顺着教练的方向看向一炀,面带微笑。 “嗯?”一炀看了看一直盯着他看,还面带邪笑的两人,倒吸一口凉气,记得队长上一次这么看他直接导致他的训练量翻了一倍,转过头弱弱地问一句:“老白,我是不是又犯事了?” 隔壁球场的白思宇也看到了队长和教练的眼神:“好像没有吧!不知道呀!” “我记得我最近训练没迟到也没早退呀,没顶嘴也没失踪呀!” 队长和教练看到一炀和他们对视之后就立刻将头转过去,随后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是在好笑,“敬言,你们继续训练吧,我先走了!” “教练慢走!” 一旁的一炀还在想自己到底怎么了,直到队长喊集合。 “算了,俗话说的话好,霸道队长不打道歉队员。”一炀视死如归,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走,“队长,我对不……” “三天之后,我们将和希承高中网球队有一场友谊赛,而今年的希承高中据说也招来了一位很厉害的高一新生!”还没等一炀说完队长豪迈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一炀的道歉。 “原来是练习赛呀,我还以为是批斗大赛呢!虚惊一场。”一炀一听松了一口气,顺便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 “一炀有话要说?”队长看了看刚才似乎有话要说的一炀,问道。 “没有,您继续!”一炀哪敢呀。 “没有就好,因为要举办友谊赛,所以我们今年的校队选拔从明天提到今天下午,现在休息请各位做好准备吧!解散吧!” 队长说完全社团的成员就各自散去了。 “队长刚才说对手是希城!希承,厉害的高一选手,我记得是!!”一炀想着想着突然露出了好胜的笑容,“没想到先遇上的会是他!” “哎!老白,下午呢,我就先晚来一会儿,好兄弟帮我顶一下子呗!”一炀一脸奸笑地碰了碰身边的白思宇。 却被白思宇无情拒绝:“下午可是校队选拔赛,这都敢逃?” “NONONO!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逃?我这明明就是打探敌情!行吗?好兄弟?兄弟大过天,帮我一下子!” 白思宇可挡不住一炀的撒娇,“一猜你就得去会会他!行吧行吧,早点回来,不然队长弄死你我可不拦着!” “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够意思,回来跟你分享情报。”一炀听后心思若狂,给了白思宇一个大大的拥抱转头就要走。 “别了,你可能都活不到见到我,队长怂!” “切!我要是活着回来,你就是我孙子!”说完转身就走,潇洒,帅气! 从年初走到年末,经历了走错路,坐过车,天宇一炀终于在三个小时后到达了希承······ (希承高中) “我的天!好帅呀!” “他就是那个模特天宇一炀吧!” “是呀,见到本人了耶!”是他的风格何时何地引起轩然大波。 本人依旧不以为然“哇!这个环境可以呀!安哔哩我抱呀!不愧是以学校环境优美著称的学校!漂亮呀!”一炀将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路欣赏着风景慢慢地走在希承的校园里,微风吹起发丝,更添几分帅气。 “两位小姐姐!不好意思!请问可以告诉我网球社在哪里吗?”初来乍到问路是第一位的,一炀锁定了身边长椅上一直对他痴汉笑的两位女童鞋问道。 两位小姐姐被偶像技能命中,脸色朝霞红,不能呼吸,无法言语,只能用手指示意网球社的方向。 一炀顺着小姐姐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座场馆,有礼貌的说道:“那就谢谢两位美丽的小姐姐了。” “嗯~”小姐姐楞楞地点了点头,刚反应过来想说什么,却发现偶像已经走远了。 “呀呀!这一路上女生还真是热情呀!真希望一会儿有太多女生围着我,不然这次秘密打探敌情活动一定会曝光的!”一炀一边想一边从门缝偷窥。刚看到关键时刻,身后突然有人叫他。 “炀炀,我们是你的粉丝,请问可以给我们签名吗?” “好家伙!漂亮!”一炀一脸苦笑的回过头,发现身后已经排起了百米长队,一眼望不到边。一炀心中似有一万匹草泥马跑过,心中默念,“想啥来啥呀,这可是秘密计划呀!怎么我想让队长对我温柔点咋到现在还没实现呢!!!真希望她们一会儿不要把我推进去呀!” 秉承着一炀心想事成的愿望,此等小事上天怎可不安排? “小姐姐们!不要挤了好不好呀,不要……”一炀一步步被逼上绝路。 咔吱一声,门开了,“糟了!”一炀梦想成真,成功的被挤进了球馆,顺便还摔在了地上。 球场队员看到突发一幕,齐齐地盯向来者! 天命篇 第一百零七章 八味帝皇丸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粉丝的热情实在是让一炀招架不住,一炀成功的被拥挤的粉丝人潮挤开了门,顺便挤进了体育馆。 众人见突然间摔进来一个人,各各都一脸懵逼。 “男神!您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呀!” “男神?” 一阵骚乱又引起网球社成员的一阵疑惑。 “我去!这是谁呀?” “怎么进来的,这是?” “你瞎呀!这多明显就是摔进来的呗!” “滚!我的意思是为啥这么进来?” 一炀成功的捕捉了这些声音,心里抱怨道“哎!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人背的时候吃啥药都不灵呀!我真是乌鸦精附体呀!!!”没得办法,他只好拍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对面前的女生们说:“对不起呀!稍微等我10分钟!” 一炀将签名板还给粉丝,刚要尴尬地转过头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了:“你怎么跑这来了?” 一炀循声看去,一位蓝头发的少年拿着球拍从人群中走出来:“天宇一炀,你来这干什么?” 有的时候太著名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叫什么玩意?天宇一炀!彩虹队的跑咱们学校来干什么?” “你是秀逗了吗?要不叙旧要不就刺探敌情呗!不然请你吃饭吗?”刚刚两个人又说道。 言冰洋一听问道:“怎么的?来刺探敌情了?” “怎么可能呢,洋洋洋,我这次来是非常单纯的找您玩来了!刚刚打扰大家了实在抱歉!你们继续,不用管我的!”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想,“嚯!猜的真对!” “。。。”言冰洋能信还真就奇了怪了。 一炀一看人家连理都不理他伤心说到:“真冷酷!洋洋洋,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你都没有想我吗?你都不想和我拥抱一下吗?”说着说着一副要哭的表情。 对白思宇可能好使,但是言冰洋根本不吃这一套:“没想!不要!” 一炀的小心灵受到了严重地打击,两行泪水如瀑布倾泻而下。“你可真行!你可是我在队里第一个见到的呢!抱一下吧!洋洋洋~~~”说着就向言冰洋扑去。 撒娇男生最好命,虽然言冰洋依旧一脸嫌弃,但是还是让一炀成功的抱到了。 “你忘了?咱俩初中的时候可是最好的朋友呢!在球队的时候经常一起加训,一起挨罚,一起被骂来着,记得不?” “一般般吧!挨罚什么的明明就是你总不听教练大姐和队长的话一顿作死,而我每次都是恰好站在你身边所以被你害惨了罢了。。。”言冰洋在大庭广众之下面无波澜的说出事实的真相。 一炀一听事情的真相,扶额懵逼:“嘤~原来是这样!!” 面对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好吧!是一炀单方面言语,希承的校队球员们都很茫然。 “好正常的对话!小说里不是都说两个强者相遇必PK吗?为什么会有这么正常的对话。。。” “不清楚!不知道!不了解!” “暴风雨前的平静也说不定呀!” 言冰洋听到这句话赶紧将话题引回来:“你来这不会只是单纯来签名和聊天吧,反正现在你的计划也已经曝光了,实话实说吧!” “当然不是了!”一炀一听也言归正传,“好吧!我这次来是为了……” “友谊赛!” “友谊赛!”两人异口同声。 言冰洋说完就用球拍将地上的球拾起,随手又抛给一炀一个球拍。 发球的声音传来,击球的声音回去。小说里写的果然没错。 “这么突然就要PK的吗?”一炀在球没回来的时候站回底线,一脸认真。 “唰!”球越网而过,整个球场一片湛蓝,一炀果断上网(上网:向网前跑去)在湛蓝色的海洋中找到那个最亮的星。 球高速应声飞起。 “看到了吗?反手旋风抽击!”校队成员看到该手法,一脸惊奇。 旋风抽击也叫抽击球C,是一种以正旋或反旋打出的高角度,高速度的回旋球,在进攻线打出的旋转球,越网,以C字型轨迹落入对方后场区得名,通常落点靠近边线,最高时速可达400公里每小时,是最困难的抽击球之一。 “一炀,来真的了!”言冰洋不禁想到。 “刚刚是小言的绝技,真的打起来了!”希承成员也发觉不对劲,纷纷退出球场。 “洋洋洋,你好认真呀!弄的我也要认真PK了!”一炀对言冰洋喊道。 球在两区域内不断穿越,看得其他人们热血沸腾,Ace的比拼就是如此,一旦认真起来,气息影响下,连周围的空气都不敢自由流动。 看好了吧!这就是强者之间的对决! 突然,网球破空的声音消失了,球在球网上滚动。周围的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呼吸影响了比赛的输赢。 就在球停止滚动的一刹那,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球!竟然裂开了!顺着球网分别开来,一边一半!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先不说怎么打成的平局,这可是网球呀!能使它裂开需要多大的力量! 一阵惊叹声将寂静打破,两人走到网前,“切!洋洋洋你是不是退步了?你的海王星还没有小鬼头的双子星困难呢!”一炀将球拍扔回给了言冰洋。 “好意思说我!你不也是!抽击球的速度是不是慢了!要是被赤天看到,你又要去试医院的WiFi了。”言冰洋讽刺道。 “这样的球,还有提升,那么到正式比赛一定更精彩!”观众们能看到这种等级的比赛,意犹未尽,都开始期待正式比赛了。 “这次没分出胜负,下次!我一定赢你!” “我也是!”老实人回答。 “谢谢了,让我打探到了不少情报,要请我吃饭吗?”一炀喜笑颜开的问道。 一听要自己请客,言冰洋又恢复了往日的高冷,“不!” “好残忍!活该我没吃饭就来找你,好伤心!走了!”一炀转身就要走。 “一炀,三天后,再打一场!“言冰洋在后面大声说。 “好!三天后第一单打见!”说着转身消失在球场。 宣战到来,战争还会远吗! 天命篇 第一百零八章 成立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几天的魔鬼训练过去之后,参加的比赛的名单被确定了下来,分别是: 第二双打:张存智   于枫 第一双打:韩文彦   关炎 第三单打:白思宇 第二单打:栾敬言 以及最令人期待的第一单打:天宇一炀 “战友们,这是我们今年的第一场比赛,所以我们一定要开个好头,旗开得胜!” “旗开得胜!” “旗开得胜!” ------------------------------------- 比赛日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老朋友初念,现在大家收看的是言城学院网球社与希承高中网球社练习赛的实况转播!相信大家都知道,这场练习赛之所以会如此盛大是因为两所学校都有被誉为天才一代,人送外号彩虹队的成员,三天前两位的对决可谓是轰动全国,相信今天两位的比赛会更加精彩!” “而且众所周知,言城近年来持续低谷,所以这场比赛的胜利会是言城重新站起来的最有力的证明!那么到底是希承会再一次终结言城,还是言城重新站起来呢?初念将与大家一起,共同见证两支队伍的精彩对决!”著名网球记者,网球比赛解说员初念为大家实时报道。 说起本场比赛,作为练习赛本来是应该在言城举行,但是因为天宇一炀与言冰洋赛前的比拼爆火网络,因此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和众多球探的关注,人数众多,所以比赛场地毫无疑问的换成了刚刚竣工的海市最盛大的比赛场馆天虹场馆举行。 “两队现在已经集结完毕!有请双方入场!”初念宣布道。 “一炀!一炀!啊啊啊!!!思宇也好帅呀!!!敬言!!加油,言城加油” “一炀看这边,一炀好帅呀!姐姐爱你!” “言冰洋,加油呀!!!邱凌!!希承也加油呀!!”现场气氛火爆,这哪是练习赛呀,这分明就是联赛最后一场。 两队在教练的带领下走到赛场中央,双方握手示意! “老吴,今天就请你们多多指教了。”说话者顾延,原草地网球职业选手,现任希承网球社主教练。 “一定,就交给这些孩子吧!”言城网球社教练吴昊说道。 “两位教练已经问候完毕,现在就让我们来了解一下两队成员吧!首先是两队队长,有左手杀神之称的言城队长栾敬言,被誉为网球机器希承队长房立轩!” “又见面了,请多指教!”栾敬言书生儒雅笑面说道。 “放心,这次我绝对不会手软!”网球机器房立轩凶狠说到。 “两队队长看来已经擦出了火花!现场真是火药味满满呀!下面是两队的副队长言城张存智,希承高子晋!” “看来今年咱们俩又是看热闹组了!”张存智调侃说。 “是呀,火药味浓烈呀!”高子晋回答。 “下面是两队队员,言城殷越诚,关炎,于枫,韩文彦;希承何有,苏天和,丁沐,泰源。”被介绍道的队员都相互握手,并向观众致意。 “以及今年两队的新面孔,言城白思宇,希承邱凌!”此话一出引起轩然大波。 “谁?白思宇不是受伤了吗?复出了,还和天宇一炀一个学校!” “那可是不输奇迹一代的天才呀,要不是受伤了彩虹队就九个人了!” “还有邱凌,竟然也回国了!!这比赛不仅一炀和言冰洋,就这两人就有的看了!” “是呀!是呀!” “那么,下面介绍的便是大家期待一直期待的,奇迹一代的言城天宇一炀!奇迹一代希承言冰洋!”初念甜美的声音传来瞬间引爆体育场馆。 “啊啊啊!!!一炀!!加油!!我们爱你!!!”一炀出场无数女生的尖叫应声而来! “大家好!”一炀满脸微笑和大家挥手。 “啊啊!!!一炀向我挥手了!!” “那明明就是我!” 相反“言言加油!!”却被埋没在了一炀庞大的粉丝群里。 “你这阵势不行呀!看看我的,妹子多!”一炀调侃说。 “没想到呀!某人都自恋到这个份上了,还有粉丝!”言冰洋不甘示弱,怼到。 “我看你就是嫉妒!” “我宣布,言城学院与希承学院练习赛正式开始!”初念说道,全场欢呼。“首先是NO.2 Doubles,第二双打由言城张存智,于枫对阵希承高子晋,泰源!” “你是不是偷看了我们的报名表?怎么你也双打了?”张存智握手问道。 “看看今年这个阵容,我们注定是陪跑!”高子晋说到。 “NO!NO!NO!你们才是陪跑,看我完虐你们!”张存智理科否认。 “大言不惭!” 于枫,和泰源互相看了看握了握手,“我们才是陪跑吧···” “加油!”“加油!” 随着硬币抛向的天空,比赛正式开始。 言城发球局,副队长张存智发球 球高抛而上!“瞧好吧!各位!”瞬间打到了对面的墙壁上 “15,15:0!”裁判不可思议的声音传来。 “我去!这么可能!!”球速太快,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言城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一分,惊呆众人!也惊住了高子晋和泰源。 “我智哥可以呀,智哥帅气!智哥加油!!”一炀大喊道。 赛场附近 几位白色警服的警察,重重包围在房间的外围。 “别动,警察!”一位身着黑衣,英气十足的干练女警手持手枪,踹门而入,门一开浓浓的血腥味传来,昏暗的房间尽是喷溅的血迹。 女警眼神瞥向一旁死相惨状的尸体。 “报告组长,已死亡!”一位警员报告到。 窗帘一动,突然一个黑影窜出,跑向阳台,飞跃而下! “北辰,他从20楼飞下去了!”一位警员震惊的说道,震惊程度绝不亚于赛场之上。 “我不瞎!”姜知暖,代号北辰,特别行动小组组长。 “报告组长,楼下并未发现凶手的尸体!”警员匆忙向组长汇报道。 “老大,目标已死亡!”北辰按住领口的微型通讯器说道。“敢在老娘的眼皮子底下玩这套,呵!”北辰眼光逐渐犀利,她走向阳台,20楼,纵身而下! “组长,这是也飞下去了!?”警员又双震惊。 天命篇 一百零九章 深渊咋的了?俺们陪你!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细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山谷,丛林,苍穹到处都是一片朦胧,烟雨行人,油纸蓑衣…… 街角处的面摊上,热气升腾,逐渐与细雨相接,形成浓浓雾气,倒是为街巷平添了不少烟火。 烟雾笼罩中,头顶斗笠,身着绛紫的少年隐于其中。 一碗作罢,他将筷子放下,特质的皮手套轻轻摆弄,显得他修长的手指棱骨分明。 听着雨滴落在乾唐刃的滴答声,斗笠逐渐抬起,少年的眼神恍如冰冷的利刃,直望着不远处的府邸。 那府邸壮阔极了,高大的围墙挡不住它的彼岸,坚实的大门掩不住它的宏伟,一看就是千刀难破的堡垒。 恍惚间,碉堡上的字眼显露在雨中——唐门! “唐门,唐威,唐策,当年的债也该好好算一算了。” 木凳轻响,一块碎银出现在桌上,绛紫衣衫的少年却消失在了茫茫雨中…… * 突遇莫名其妙的偷袭,高档马车虽然保留的相对完整,但拉车的马却不幸遇害,中道崩殂了。 炎天乐一干人等只能弃车用脚,凭借自己的轻功和一腔热血赶去唐门。 要怪就怪唐诀这厮跑的太快,众人检查完装备,一转头,当事人没影了。 九品的实力,加上世间排名第一的轻功白云上,总之七个人面面相觑了好半晌,愣是没一个人知道他啥时候消失的。 对于此种情况,慕司恒,姜所愿倒是见怪不怪,要知道当年松州城大乱,炎天乐也是如此单飞前去送的人头。 不过唐门与当年的松州不同,唐诀也与当年的炎夏不同。 这一路上,唐门所展现出来的狠厉是众人有目共睹的,几次丧命也是事实,唐诀怕是不想让大家卷入其中。 众人想着,索性在赶路的过程中,将知道的唐门事分享一番,总不至于手足无措,再给唐诀帮倒忙。 据慕司恒所知,唐诀是七岁时被一门门主南宫朔亲自带回来的,当时的他奄奄一息,衣衫褴褛,身无分文,唯一剩下的就是一身唐门功法以及手中的乾唐刃。 无意间与对视一眼,慕司恒发誓他从未见过如此决绝的眼神,嗜杀,凶残,逃脱深渊的恶魔竟在一个孩子的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初入逍遥阁,别人都是满心好奇,他却整日只将自己关在朔天殿的天亭上习武,从未对身边人说过一句话。 直到遇见大师兄,与他在葬千山上共生死,遇见姜所愿,与她一起研究毒药解药,才逐渐打开心扉,有了些许少年心性,但依旧从未提过家中半字。 曾经他们也问过唐诀,身为唐门人为何要前来逍遥阁学习武功。 他的回答自始至终都只有一句话——我不是唐门人。 晴曦公主玉玺事件后,唐门门主病死,唐家二少主牺牲,三少主与其子消失在江湖,唐门门主由最不被人看好的唐威继承。 这么多年来,唐威虽说没能扭转唐门没落的结局,但总算是缓解了唐门衰落的速度,在江湖上还算说的上话,这门主做的倒也合格。 只可惜近几年唐威身体大不如前,想来命不久矣,他唯一的儿子唐策是个纨绔,资质虽说位列上乘,但嗜杀,暴戾,精神方便多少沾点疾病,怕是很难崛起唐门。 因此这一辈的另外一位唐临就成了唐门门主的首选。 而唐诀毫无疑问就是唐临! 唐诀走在宽阔的街道上,朦胧的细雨不但没有停下的趋势,反而加大了几分,冰冷潮湿的空气闯入鼻腔,和那时一样悲凉。 他将身上的暗器检查一番,压低斗笠,拐进小巷。 拉了拉手套,听着街道的吵闹声逐渐减小,他猛地回头,一支断念小箭飞向雨中,刺破水滴,刺破迷雾,削下那人的发丝。 可那人没有丝毫退缩,伸手直拍上唐诀肩膀。 “站住!” “何事?” 红衣少年被这两字说的一愣,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加大了几分。 “我们不问你就打算什么都不说自己送死吗?我们是指天为誓的兄弟你记得吗?” “兄弟?你认错了。” “不认识?想把我们撇干净?”炎天乐喃喃着,扑哧一笑,一把扯过唐诀,将他拍在墙上,经过细雨洗礼的墙面潮湿的很,不过片刻,冰冷的雨水就殷湿了衣衫,连带着凛冽的雨滴,刺骨的很。 炎天乐抬头,紧盯着唐诀的深眸,还真是同大师兄说的一模一样,唐门就这般残忍,能瞬间让仇恨掩住少年眼中的光辉?! 炎天乐正了正身形,看着唐诀大骂:“你是傻逼吗?你脑子是秀逗了吗?唐策从一开始的目标就不只是你!” 唐诀猛地挥袖,将炎天乐推在地上,斗笠遮着看不清他的容颜,冰冷的声音却比雨滴还凉上三分。 “你懂什么?唐策能三番五次的将我置于死地,就证明唐门有不少长老都支持他!我们不一样,我本来就是从深渊里爬出来的,慢走不送!” “是吗?我是不懂!但我知道你不能自己去!” 炎天乐坐下地上,看着走在前方的唐诀,从口袋中摸出一把暗器,径直射出。 唐诀一愣,反手将暗箭握住,感受着断念箭上纹路,他停下了脚步。 炎天乐见状,继续说道:“反正唐策对我动手了,不管因为什么,此仇不报非君子,小爷已经入伙了。既然你说了他们不是一个人,作为你兄弟,我就更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半晌,唐诀将断念箭收进怀中,抬脚迈动,轻声说道:“别拖后腿。” 炎天乐一愣,笑得粲然:“答应带队友了?放心!我们怎么可能拖后腿呢!大家说对吧!” 回眸望去,大家不知何时来到了唐诀身边。 “咱们八人一体,唐诀你可千万别单飞了!” “顾得白说的对,为了找你,老炎那家伙都跑死了八匹马了!大师兄的钱包都要掏空了!” “我们都是逍遥阁弟子,我还算你小师叔,你可不能丢了。” “本小姐倒也不介意助人为乐。” 姜所愿望了眼慕司恒,伸手轻轻扫过唐诀肩膀上的水渍:“阿唐,像以前一样,唐门的毒我来解。” 炎天乐爬起身来,一步奔向唐诀,窜到他的背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反正现在你是甩不掉我们了!武侠小说里将唐门写的那么神!什么宁遇阎王,不遇唐门!正好这一趟咱们就去好好会会这帮孙子!” “深渊咋的了?俺们陪你!” 天命篇 第一百一十章 天命之塔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咔!咔!”快门闪光灯传来,“歪头,好!很好!” 摄影棚内,七位来自世界各地的体育运动员代表,正在按照摄影师的指导拍摄着杂志封面和采访视频。 他们就是世界体育委员会,奥林匹克组委会,美国好莱坞等众多国际组织共同打造的促进世界体育运动发展,代表世界例如,足球,篮球,排球,网球,电竞……众多体育运动的青少年运动组合——World Family。 但此时此刻。 “ALin,请问传言你要与美国队解约是真的吗?” “你能回答一下吗?” “那最后一场比赛,你打算怎么办?·······”七人刚从摄影棚出来就被各路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各国语言此起彼伏,摄像头,闪光灯,麦克风随处可见。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身边被团团围住的小团子,眼神略略有些吃惊,记者说的这些,他们自己都没有听说。 “对不起!无可奉告!”此时此刻WF的队长祁杭站了出来,紧紧护住问题的中心天宇一霖,示意其他人先将一霖带走,他来应付。 “杭哥。”听见一霖轻唤,场面顿时安静下来,记者朋友们将对准祁杭的摄像头,麦克风又重新挪回到天宇一霖的身上。 “我自己来吧。”一霖的语气虽然平常,但掷地有声。看着自己最喜欢的小弟弟坚毅的眼神,祁杭点了点头,后退一步,站在了天宇一霖的身边。 天宇一霖深吸一口气,扬起笑脸,一口流利的英文脱口而出:“我知道大家对于网上我要与现在所在的队伍解约一事有着许多疑问,也有很多不解,以及后天我将要参加的决赛态度问题有着猜忌,但是中国有一句老话,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还请大家拭目以待!”此话说完,一霖不顾记者们的又一波的疑问,转身大步离去。 看着以往WF大家庭之中对此事最没有办法的团子,说出此番话来。几人甚是骄傲也有些黯然,自己家的团子这是长大了,还是出事了?望了一眼堵在门口的记者,六人一齐紧跟天宇一霖的步伐大步离去。 三日后Under 17决赛的赛场上,呼喊声震天动地! “最后一球!” 网球飞过球网,一骑绝尘!赞叹声,欢呼声随着网球的落地声铺天盖地的席卷了整个球馆。 “漂亮!天宇一霖他做到了!这位少年在如此劣势的情况下,顶住了巨大压力,最后一球,一记绝杀!真不愧被誉为网球的第一天才!” “恭喜美国队,恭喜美国队,获得Under 17青少年网球世界锦标赛总冠军!” “美国队以自己的实力再次向世界证明了,网球他们才是霸主!!第一单打天宇一霖功不可没!”········ 场上的欢呼还在继续,美国队的队员们将大将军拥在中间,脸上确是说不出的忧伤。 “Baby,你想好了?真的舍得这些出生入死的哥哥们?” “团子······” 身旁的教练大叔背靠墙壁,满脸惆怅:“一霖,无论你做了什么样的决定,都不要害怕,这个队伍永远是你的家。” 大家都在等着一霖的回答,其实与传言不同,不是一霖要解约,而是今天便是合约的最后一天了。望着身边的队友们盼望的眼眸,一霖狠了狠心,一滴泪珠滴落在场上,领上的一号徽章静静地躺在了属于他的冠军网球之上。 * “没有悬念呀,Under17的冠军又是美国队!” “哎~什么时候中国才能获得Under17的冠军呀。”从美国起飞的飞机上不少人都是网球的热衷支持者,昨天那场漂漂亮亮的绝杀,已经深深的刻在了球迷心里,成为了回国之路上的不二闲谈,这对情侣就是典型代表。 “说的是呀!要不是彩虹队少一人,说不定咱们也有冲击四强的实力。”Under17中国作为大国也是有参加的,其中最强的便是被称之为奇迹一代,但是因为几人的发色和彩虹十分相像,因此有了一个极其卡哇伊的昵称“彩虹队!” “这倒是,那个人要是在的话别说四强,金牌都是可以的好吗!”那女生说着甚是激动。 “金牌倒是无所谓,不过奖牌还是OK的,但是······”这人说话的声音突然小了下来:“听说前几年的爆炸中他已经死了。” “不是吧!”小姑娘听后大惊,声音不自觉提升了几分,引得飞机上的乘客都看向他。 “这个咱们也是不知道呀!不过昨天没看见ALin站在领奖台上还真是遗憾呢。”那人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这都没事,咱们的小团子最近可是再WF发展的很好呢,随时都能看得见,不过很难相像,那孩子才打了一年多的网球就可以到达这种水平!” “要不说怎么是天才呢。” “是呀是呀,长得还可爱,打球还好,好招人喜欢呀,真的好想揉一揉他的小脸呢~”那女子说着,翻开了面前的杂志。 * 九月向来是梦想开始的时候,校园也向来是青春开始的地方,无数的少年在这个地方,仰望着天空,澄澈的眼神里充满着对未来的无限遐想。 秋风和着下课铃声传唱,校园瞬间热闹起来,尤其是社团的方向。 “走呀走呀!网球训练要开始了,今天咱们应该就可以练习正手了吧。” “太好了,终于不用一直颠球了。” 瀚辰学院是上海最好的中学之一,学习成绩自是不用说,这里的课余社团活动更是全国一绝,奥运会33个大项,艺术56个范围,娱乐78个活动此处应有尽有,真正做到了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社团非网球社莫属。 “同学,你是新来的吧,打算去那个社团呀!”校园的小路上,同学们都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可只有这样一个人身着白色连帽衫,头戴渔夫帽,背着一个足有自己三分之二大的大包独自欣赏着瀚辰学院的美景,嘴里嚼着泡泡糖,时不时的吹出两个泡泡。 白衣少年抬头,看着面前这两位拿着网球拍的少年点了点头,笑颜一展:“Hello呀!你们这是要去打网球?” 两人对视一眼,看了看这人身后的大包回答:“是呀,你这是要去哪?需要帮忙吗?” 那少年,将身子微微侧过,背包上的一串字母伴着夕阳出现在他们眼前 天命篇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佛门八恶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咱们学校的网球社可是世界之最!那可是霸主地位的!”这位红头发少年叫做唐童,从小学就开始打网球了,算算打了也有小三年了。 “哪有这么夸张呀!”反驳他的少年名字叫做谈子墨,好巧不巧众人恰好是一头墨绿色的头发,确实如墨! “怎么夸张了,天宇一霖,你不知道,咱们学校的校董可是大名鼎鼎的硬地王者天宇辰!当年他就是在这开始了连胜之路!虽然之后因为打遍天下无敌手便退役回家继承家产了,不过‘摘星有应,天辰难攀’,这种运动员注定是要被当成传说载入史册的!” 他说着,眼神中尽是向往,崇敬:“咱们学校还有一群人,这才是传奇,就是奇迹一代!三连冠的缔造者,不过自从他们升入高中之后,咱们就没有拿过冠军了。” 三人就这样一路走着聊着,直到听见了球拍击球的清脆,网球落地的闷响。 “到了!”顺着唐童看去,这硕大的场地便是瀚辰学院的网球社了。瀚辰学院网球社,毫无疑问的确是整个上海学校中最盛大的,全网球社足有100余人,共有十片室外球场,一座网球场馆,设施极为豪华。 队员一共分为三个部分,分别是由初学者组成的三队,实力较强的二队,以及全网球社一流实力的一队!整个学院实力的代表,参加联赛的主力球员,正是从一队中选出。因此一队是无数人的梦想。 “走吧,有体验期,体验期觉得OK直接找队长去要报名表就可以了。”唐童说着,就邀请天宇一霖一起去练练手。 却不料,三人刚进网球场的大门,便听到了一阵尖锐刺耳的嘲笑声:“这群正选队员的比赛就是这么打的吗?真是给我们瀚辰学院丢人!” “是呗,王者三连冠生生的断送在了他们手中!” “这还不如让我上去打,真丢人!” 此话一出,网球场顿时变得一片寂静,包括天宇一霖在内,都直愣愣的看着场边神情狂傲,厥词大放的几人。 “你们什么意思!”一个身着队服的男子,猛地将网球拍扔在地上,朝着场边的人大步冲来! 他猛地薅住为首那人的衣领:“历嘉阳,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殷暮晨!老子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你们不是废物吗?” “放你妈屁!” “怎么你还敢打我?我爸可是天宇集团分部的财务长!”历嘉阳看到朝着自己的脸颊挥来的拳头,不禁有些颤抖! “我管你爸是谁!现在我就替你爹好好管教管教你!” 两人说着,便动起手来,周围人一看大事不妙,立刻围了上去! 却不料事情愈演愈烈,众人瞬间打作一团,不断有网球社的成员加入其内,拉架的拉架,争吵的争吵。不过片刻,天宇一霖几个人的身后就围了一大批看热闹的同学。 “怎么打起来了?”唐童说道,说着他也想冲上去阻止,却被天宇一霖一把拉住:“会受伤的。” 见到谈子墨也是这个意思,唐童立刻退了回来:“那咱们现在干什么?看戏吗?” 突然,一道冷肃的咳嗽声,从天宇一霖几人身后传来,虽然声音不大,但却让场上斗殴的人渐渐停下了手。 殷暮晨见到来人,猛地将历嘉阳放下,让他摔了一个趔趄! 随后正了正衣衫,瞪了他一眼! “贺辞队长来了!” “社长!” 那来人逐渐走近,周围人的说话声也大了几分。 唐童将头靠近天宇一霖,指着那个同样穿着队服,英姿飒爽的男子,小声耳语道:“这个人叫贺辞,三年级,是网球社的社长,也是校队的队长,是网球社实力最巅峰的存在!只不过······”他说着话音一转,语气低沉起来:“他们说的也没许错,近几年咱们的成绩确实不好。” “你们在做什么!”贺辞大步走到殷暮晨和历嘉阳身前,问道。 “哦~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废物头领来了!”历嘉阳没有丝毫收敛,语气依旧恶劣,站在自己人中间,冲着贺辞说道。 “你想进校队?” “嗯?”历嘉阳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贺辞会突然这么说,联赛前历嘉阳刚问过自己是否能进校队,那时贺辞的回答是你还不够格,现在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要给自己一个机会? 见贺辞点头:“既然不服,那便用网球说话吧!” 历嘉阳回答:“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走出人群,接过身边人递过来的球拍,就在大家一位历嘉阳要同贺辞比赛时,历嘉阳竟然说道:“我不和你打!” “和我打,我来!”殷暮晨向前一步,大声说道。 却不曾想,历嘉阳摇头,殷暮晨只觉得气不打一出来:“那你还想和谁打!” 历嘉阳在人群中不断的环视,就像是正在寻找猎物的豺狼。 正当他走到门口时,突然止住了脚步,看着面前的三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奸笑。 “就你了。”历嘉阳说道。 唐童,谈子墨看着身边的天宇一霖,同他一样都是一脸懵逼的神情! 见历嘉阳手指的人,周围的声音大噪:“什么嘛,半天就为了找个孩子!” “不敢和正选队员打?” 就在大家声讨之时,天宇一霖突然笑了,向着身边的唐童两人点了点头,在众人的注视下,跟着历嘉阳走进了球场。 “这个孩子会打球吗?”殷暮晨跟身边同为校队成员的程佑说道。 “看他背的包,蛮专业的,应该会吧。” “只是这年龄,是不是有点太小了,还有他也不是咱们网球社的人呀?”殷暮晨不禁汗颜。 倒是人群中挤出一个穿着篮球服的人来,目不转睛的盯着网球场上的男孩,笑得灿烂。 “那么比赛开始了。”历嘉阳一边说着,一边将球抛上天空。 “好,那我代表的就是校队了是吗?”天宇一霖转了转手腕,说道。 见历嘉阳点头,天宇一霖继续问道:“如果你赢了你就进校队?那如果我赢了呢?” 历嘉阳一听不禁笑出了声,他怎么可能输给这样一个孩子! “那你想怎么样?”他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天命篇 第一百一十二章 道家八仙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街头茶馆的雅间里,八位少年齐聚一堂,看着面前热气升腾的美食,楼下说书人的故事瞬间就不香了。 其一,说书人说的唐门事对他们实在没什么参考性,毕竟网络上流传着一句话“史书上写的历史是别人想让我们看到的。”唐门附近的茶馆说的书自然都是唐门想人们听到的。 其二,大家终究不是仙人,没法辟谷,一路冒雨追来实在是饿的前胸贴后背,咕咕直叫,若是再不吃点什么东西,怕是要先多出几位饿死鬼了。 伴着最后一道菜端上来,楼下说书人醒木一拍! “话说当年,这唐家堡刀枪不入……” “欸!那当年西陵国是为什么打进去的?” 被打断的说书人脸上没有半点不悦,指了指台下那人,起了兴致,折扇一展,继续说道。 “这是一计!瓮中捉鳖,关门打狗之计!唐门立足江湖百年经久不衰,唐家堡何曾被人破过!正是因为唐门门主唐威懂得取舍才能保住唐门百年辉煌!才能手刃西陵国大将苍震……” 听到此处,唐诀冷哼一声,随手夹了根豆芽到碗里。 “懂得取舍,逼迫晴曦公主,杀害兄弟,囚禁手足,还真是大功一件。” “囚禁手足?!”一听这话,炎天乐赶紧将鸡腿停在嘴边,众人更是在一瞬间望向唐诀。 杀害唐门二少主倒是听说了,但囚禁手足… “难不成是?” 听着大家的疑问,唐诀放下筷子:“我父亲唐乾并非自己消失在江湖里,而是被唐威囚禁在了唐家堡,还是以杀害西陵国大将苍震之名!” 说这话时,众人明显看见唐诀的右手止不住的颤抖。 晴曦公主带着玉玺跳下悬崖后,唐乾暴怒,抱着与苍震、唐威同归于尽的想法,拿起乾唐刃就冲了上去! 最终苍震丧命黄泉,唐乾却被唐威与一众长老以不顾唐门生死私藏公主,杀害西陵国大将之名囚禁起来,此生不得踏出半步…… 没了父母的照顾,年仅三岁的唐临独自一人在唐门摸爬滚打,不知遭受了多少白眼,受到了多少欺负。冷时穿草衣,饿时捡垃圾,甚至不能正大光明的学习唐门暗器。 这些都无所谓,他都能坚持下来。因为他想报仇,想救出父亲,想还母亲一个公道,想重新找回曾经幸福的家…… 终于在七岁那年的中秋,夜雨寒凉,夜深人静,他找到了机会偷偷溜进来唐家堡,看到了阔别多年的父亲。 只是偷偷隔着窗户望了一眼,唐临积压多年的泪水就再也止不住的喷涌而出。 仅仅过了四年多的时间,父亲健硕的身姿就已虚弱无比,奕奕的眼神丝毫没有生机,浓浓的酒臭,满地的酒瓶像是告诉了唐临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不敢被发现,唐临只能小声的呼喊阿爹,但换来的却是唐乾的暴怒与仇视,那可怕的眼神,唐临现在都记忆犹新。 他说他的母亲该死,是他的母亲才让他原本潇洒快意的人生变成了如今这般,是唐临的母亲毁了他的一生,让他走到现在一无所有,没有了地位,没了幸福,甚至连看一眼天空的资格都没有! 唐临被这话吓得呆住了,数年来听过无数脏话,都没有这些话伤人,恍惚间他心中什么东西破碎了。 一个儿子亲眼看见自己优秀的父亲,美丽的母亲,死在家国仇恨中,败在萧墙之祸里,亲眼看着自己幸福温暖的家庭,到如今的家破人亡。 这呼喊声同样叫来了唐门的守卫,在他被拖走的最后一刻,唐乾腰间那两把乾唐刃甩了出来,甩在他的头上。 唐临不记得中秋节那日,在瓢泼大雨中他被拖到悬崖边上被打了多久,打的多惨。 他只记得抱着曾经最向往的乾唐刃,想着父亲说的话,没留下一滴泪水,他咬着牙关,站在悬崖上一跃而下。 可能从这跳下去找到母亲他就又能做回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吧…… 台上说书人的醒木又响了,周围热烈一片,但雅间内几位少年鸦雀无声。 就像慕司恒说的,从深渊爬上来的少年,怎会轻易对这个世界展开笑颜,又怎敢再次回到深渊。 一面努力成为第一救父亲脱离苦海,一面又不知该如何面对性情大变的亲人,炎天乐想着,想来这么多年唐诀一直都活在矛盾之中吧。 诸位少年围坐在一起,他们身上背负的又何止简单,门派没落,江湖斗争,家破人亡,庙堂争斗,家族未来…… 少年这两字向来是最美好的,同样,也是最惨痛的…… 一书说罢,下回分解,周围逐渐安静下来,少年们这顿饭也吃了七七八八。 不知炎天乐怎么想的,看着在座的诸位竟举起了酒壶! 正要提杯发表一些二十一世纪的励志鸡汤,就被身旁的唐诀一把按在凳上,夺过酒壶,将壶中酒灌了个干净。 慕司恒见此赶紧接上,开口堵住炎天乐的满腹经论:“眼下我们应该如何潜入唐门救出伯父。” “潜入?”唐诀说着,示意诸位环视四周,“早在咱们踏入城门的那一刻,唐门的耳目就无处不在了,接下来,正大光明即可。” 付泽信放下碗筷:“走吧!付家没落时唐门没少‘帮助’我,作为少主,我也去敲敲唐家堡的大门!” 一顿饭的功夫,外面的雨终于停了,抬脚踩在石板路上湿漉漉的,呼吸着周围的空气倒也清凉。 踏在街上,看着前方高大的建筑,炎天乐内心十分激动。 还真是同漫画里看到的唐门一模一样,有机会定要多买点唐门周边,回去好好珍藏一下,说不定可以开一个唐门暗器展览馆,门票每人三个铜板,定能赚个盆满钵满。 想着炎天乐还真就在地上捡到了一个铜板,凑在鼻尖闻了闻,嗯!是财富的味道! 伴着铜板被炎天乐揣进口袋,唐门之后的丝线瞬间没了踪影。 “他们来了。” “还记得唐策少爷的话吗,一个不留。” 那群人正说着,唐门大门猛地打开:“不好了!唐临他们不见了!” 天命篇 第一百一十三章 九恶十病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粉丝的热情实在是让一炀招架不住,一炀成功的被拥挤的粉丝人潮挤开了门,顺便挤进了体育馆。 众人见突然间摔进来一个人,各各都一脸懵逼。 “男神!您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呀!” “男神?” 一阵骚乱又引起网球社成员的一阵疑惑。 “我去!这是谁呀?” “怎么进来的,这是?” “你瞎呀!这多明显就是摔进来的呗!” “滚!我的意思是为啥这么进来?” 一炀成功的捕捉了这些声音,心里抱怨道“哎!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人背的时候吃啥药都不灵呀!我真是乌鸦精附体呀!!!”没得办法,他只好拍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对面前的女生们说:“对不起呀!稍微等我10分钟!” 一炀将签名板还给粉丝,刚要尴尬地转过头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了:“你怎么跑这来了?” 一炀循声看去,一位蓝头发的少年拿着球拍从人群中走出来:“天宇一炀,你来这干什么?” 有的时候太著名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叫什么玩意?天宇一炀!彩虹队的跑咱们学校来干什么?” “你是秀逗了吗?要不叙旧要不就刺探敌情呗!不然请你吃饭吗?”刚刚两个人又说道。 言冰洋一听问道:“怎么的?来刺探敌情了?” “怎么可能呢,洋洋洋,我这次来是非常单纯的找您玩来了!刚刚打扰大家了实在抱歉!你们继续,不用管我的!”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想,“嚯!猜的真对!” “。。。”言冰洋能信还真就奇了怪了。 一炀一看人家连理都不理他伤心说到:“真冷酷!洋洋洋,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你都没有想我吗?你都不想和我拥抱一下吗?”说着说着一副要哭的表情。 对白思宇可能好使,但是言冰洋根本不吃这一套:“没想!不要!” 一炀的小心灵受到了严重地打击,两行泪水如瀑布倾泻而下。“你可真行!你可是我在队里第一个见到的呢!抱一下吧!洋洋洋~~~”说着就向言冰洋扑去。 撒娇男生最好命,虽然言冰洋依旧一脸嫌弃,但是还是让一炀成功的抱到了。 “你忘了?咱俩初中的时候可是最好的朋友呢!在球队的时候经常一起加训,一起挨罚,一起被骂来着,记得不?” “一般般吧!挨罚什么的明明就是你总不听教练大姐和队长的话一顿作死,而我每次都是恰好站在你身边所以被你害惨了罢了。。。”言冰洋在大庭广众之下面无波澜的说出事实的真相。 一炀一听事情的真相,扶额懵逼:“嘤~原来是这样!!” 面对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好吧!是一炀单方面言语,希承的校队球员们都很茫然。 “好正常的对话!小说里不是都说两个强者相遇必PK吗?为什么会有这么正常的对话。。。” “不清楚!不知道!不了解!” “暴风雨前的平静也说不定呀!” 言冰洋听到这句话赶紧将话题引回来:“你来这不会只是单纯来签名和聊天吧,反正现在你的计划也已经曝光了,实话实说吧!” “当然不是了!”一炀一听也言归正传,“好吧!我这次来是为了……” “友谊赛!” “友谊赛!”两人异口同声。 言冰洋说完就用球拍将地上的球拾起,随手又抛给一炀一个球拍。 发球的声音传来,击球的声音回去。小说里写的果然没错。 “这么突然就要PK的吗?”一炀在球没回来的时候站回底线,一脸认真。 “唰!”球越网而过,整个球场一片湛蓝,一炀果断上网(上网:向网前跑去)在湛蓝色的海洋中找到那个最亮的星。 球高速应声飞起。 “看到了吗?反手旋风抽击!”校队成员看到该手法,一脸惊奇。 旋风抽击也叫抽击球C,是一种以正旋或反旋打出的高角度,高速度的回旋球,在进攻线打出的旋转球,越网,以C字型轨迹落入对方后场区得名,通常落点靠近边线,最高时速可达400公里每小时,是最困难的抽击球之一。 “一炀,来真的了!”言冰洋不禁想到。 “刚刚是小言的绝技,真的打起来了!”希承成员也发觉不对劲,纷纷退出球场。 “洋洋洋,你好认真呀!弄的我也要认真PK了!”一炀对言冰洋喊道。 球在两区域内不断穿越,看得其他人们热血沸腾,Ace的比拼就是如此,一旦认真起来,气息影响下,连周围的空气都不敢自由流动。 看好了吧!这就是强者之间的对决! 突然,网球破空的声音消失了,球在球网上滚动。周围的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呼吸影响了比赛的输赢。 就在球停止滚动的一刹那,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球!竟然裂开了!顺着球网分别开来,一边一半!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先不说怎么打成的平局,这可是网球呀!能使它裂开需要多大的力量! 一阵惊叹声将寂静打破,两人走到网前,“切!洋洋洋你是不是退步了?你的海王星还没有小鬼头的双子星困难呢!”一炀将球拍扔回给了言冰洋。 “好意思说我!你不也是!抽击球的速度是不是慢了!要是被赤天看到,你又要去试医院的WiFi了。”言冰洋讽刺道。 “这样的球,还有提升,那么到正式比赛一定更精彩!”观众们能看到这种等级的比赛,意犹未尽,都开始期待正式比赛了。 “这次没分出胜负,下次!我一定赢你!” “我也是!”老实人回答。 “谢谢了,让我打探到了不少情报,要请我吃饭吗?”一炀喜笑颜开的问道。 一听要自己请客,言冰洋又恢复了往日的高冷,“不!” “好残忍!活该我没吃饭就来找你,好伤心!走了!”一炀转身就要走。 “一炀,三天后,再打一场!“言冰洋在后面大声说。 “好!三天后第一单打见!”说着转身消失在球场。 宣战到来,战争还会远吗! 天命篇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二十不为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几天的魔鬼训练过去之后,参加的比赛的名单被确定了下来,分别是: 第二双打:张存智   于枫 第一双打:韩文彦   关炎 第三单打:白思宇 第二单打:栾敬言 以及最令人期待的第一单打:天宇一炀 “战友们,这是我们今年的第一场比赛,所以我们一定要开个好头,旗开得胜!” “旗开得胜!” “旗开得胜!” ------------------------------------- 比赛日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老朋友初念,现在大家收看的是言城学院网球社与希承高中网球社练习赛的实况转播!相信大家都知道,这场练习赛之所以会如此盛大是因为两所学校都有被誉为天才一代,人送外号彩虹队的成员,三天前两位的对决可谓是轰动全国,相信今天两位的比赛会更加精彩!” “而且众所周知,言城近年来持续低谷,所以这场比赛的胜利会是言城重新站起来的最有力的证明!那么到底是希承会再一次终结言城,还是言城重新站起来呢?初念将与大家一起,共同见证两支队伍的精彩对决!”著名网球记者,网球比赛解说员初念为大家实时报道。 说起本场比赛,作为练习赛本来是应该在言城举行,但是因为天宇一炀与言冰洋赛前的比拼爆火网络,因此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和众多球探的关注,人数众多,所以比赛场地毫无疑问的换成了刚刚竣工的海市最盛大的比赛场馆天虹场馆举行。 “两队现在已经集结完毕!有请双方入场!”初念宣布道。 “一炀!一炀!啊啊啊!!!思宇也好帅呀!!!敬言!!加油,言城加油” “一炀看这边,一炀好帅呀!姐姐爱你!” “言冰洋,加油呀!!!邱凌!!希承也加油呀!!”现场气氛火爆,这哪是练习赛呀,这分明就是联赛最后一场。 两队在教练的带领下走到赛场中央,双方握手示意! “老吴,今天就请你们多多指教了。”说话者顾延,原草地网球职业选手,现任希承网球社主教练。 “一定,就交给这些孩子吧!”言城网球社教练吴昊说道。 “两位教练已经问候完毕,现在就让我们来了解一下两队成员吧!首先是两队队长,有左手杀神之称的言城队长栾敬言,被誉为网球机器希承队长房立轩!” “又见面了,请多指教!”栾敬言书生儒雅笑面说道。 “放心,这次我绝对不会手软!”网球机器房立轩凶狠说到。 “两队队长看来已经擦出了火花!现场真是火药味满满呀!下面是两队的副队长言城张存智,希承高子晋!” “看来今年咱们俩又是看热闹组了!”张存智调侃说。 “是呀,火药味浓烈呀!”高子晋回答。 “下面是两队队员,言城殷越诚,关炎,于枫,韩文彦;希承何有,苏天和,丁沐,泰源。”被介绍道的队员都相互握手,并向观众致意。 “以及今年两队的新面孔,言城白思宇,希承邱凌!”此话一出引起轩然大波。 “谁?白思宇不是受伤了吗?复出了,还和天宇一炀一个学校!” “那可是不输奇迹一代的天才呀,要不是受伤了彩虹队就九个人了!” “还有邱凌,竟然也回国了!!这比赛不仅一炀和言冰洋,就这两人就有的看了!” “是呀!是呀!” “那么,下面介绍的便是大家期待一直期待的,奇迹一代的言城天宇一炀!奇迹一代希承言冰洋!”初念甜美的声音传来瞬间引爆体育场馆。 “啊啊啊!!!一炀!!加油!!我们爱你!!!”一炀出场无数女生的尖叫应声而来! “大家好!”一炀满脸微笑和大家挥手。 “啊啊!!!一炀向我挥手了!!” “那明明就是我!” 相反“言言加油!!”却被埋没在了一炀庞大的粉丝群里。 “你这阵势不行呀!看看我的,妹子多!”一炀调侃说。 “没想到呀!某人都自恋到这个份上了,还有粉丝!”言冰洋不甘示弱,怼到。 “我看你就是嫉妒!” “我宣布,言城学院与希承学院练习赛正式开始!”初念说道,全场欢呼。“首先是NO.2 Doubles,第二双打由言城张存智,于枫对阵希承高子晋,泰源!” “你是不是偷看了我们的报名表?怎么你也双打了?”张存智握手问道。 “看看今年这个阵容,我们注定是陪跑!”高子晋说到。 “NO!NO!NO!你们才是陪跑,看我完虐你们!”张存智理科否认。 “大言不惭!” 于枫,和泰源互相看了看握了握手,“我们才是陪跑吧···” “加油!”“加油!” 随着硬币抛向的天空,比赛正式开始。 言城发球局,副队长张存智发球 球高抛而上!“瞧好吧!各位!”瞬间打到了对面的墙壁上 “15,15:0!”裁判不可思议的声音传来。 “我去!这么可能!!”球速太快,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言城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一分,惊呆众人!也惊住了高子晋和泰源。 “我智哥可以呀,智哥帅气!智哥加油!!”一炀大喊道。 赛场附近 几位白色警服的警察,重重包围在房间的外围。 “别动,警察!”一位身着黑衣,英气十足的干练女警手持手枪,踹门而入,门一开浓浓的血腥味传来,昏暗的房间尽是喷溅的血迹。 女警眼神瞥向一旁死相惨状的尸体。 “报告组长,已死亡!”一位警员报告到。 窗帘一动,突然一个黑影窜出,跑向阳台,飞跃而下! “北辰,他从20楼飞下去了!”一位警员震惊的说道,震惊程度绝不亚于赛场之上。 “我不瞎!”姜知暖,代号北辰,特别行动小组组长。 “报告组长,楼下并未发现凶手的尸体!”警员匆忙向组长汇报道。 “老大,目标已死亡!”北辰按住领口的微型通讯器说道。“敢在老娘的眼皮子底下玩这套,呵!”北辰眼光逐渐犀利,她走向阳台,20楼,纵身而下! “组长,这是也飞下去了!?”警员又双震惊。 天命篇 第一百一十五章 衣冠冢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伴着那声大喊,无数的暗器瞬间射向门口,打死那人也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被射成了筛子,死在了唐门的埋伏下。 “不见了?!你们是怎么跟踪的!” 为首的蒙面人差人将尸体抬下去,转身低头半跪而下:“少主您放心我们定在一炷香之内找到唐诀等人。” “一炷香?”唐策轻抚了番自己银线勾勒的蜀锦衣衫,把玩着手中的花瓣,低头打量起面前的人来。 “你当唐诀是什么人物,你当白云上是什么武功?一炷香?找不到提头来见?” 轻蔑的语气配上唐策的狠厉,瞬间让领头人脸色大变,听着耳边暗器破空的声音,他强忍住自己的颤抖。 “既然他们能在唐门暗网中逃脱,就不可能再被你们找到。走吧,去能找到他的地方全面搜索,不然的话,就只能用你们的血将他引出来了!” * 通过暗道,唐诀一众人来到了不远处的山林,山林深处,一座破败的庭院显露在众人眼前,长久失修,风吹雨淋,除了门庭前三尺高的野草,没有半点生机。 看着曾经一家生活的地方,唐诀没有多说什么,眼神中甚至没有半点波澜,只是轻轻挪过栅栏,望了一眼,转头带着大家继续向前走去。 断崖的水声逐渐充斥在大家耳中,三个衣冠冢出现在大家眼前,他就这样立在那里,相互陪伴着,就像一家人。 年头多了,木质的衣冠冢多少有些腐烂,但依稀可以看出上面的字迹。 母亲阿诺,父亲唐乾,以及唐临…… 看着这三块墓碑,唐诀伸手将上面的灰尘清理干净,摘去藤蔓的枯叶,毕竟一家人本就是紧紧绑在一起的。 唐诀身后,炎天乐几人对视一眼,伸手轻拍上唐诀单薄孤寂的肩膀,对着墓碑深深鞠躬。 依稀的阳光从薄云中洒下,洒在衣冠冢上,丛林中终于有了些许生机。 听着不远处丛林发出的簌簌声,炎天乐将腰间的命天剑解下握在手中:“小师叔还是你想的周到!” 尉迟铭枫笑笑,同样翻出手中笔剑,与众人靠在一起。 听着身后的声音不断靠近,唐诀站起身来,清冷的声音好像在等一位多年不见的好友。 “唐策,来了。” “唐临果然是你。” 唐诀转身,唐策自树林中款款走出,相隔数丈,两兄弟就这样对立而望。 唐诀眼中冰冷,对上唐策满眼的杀气,没有丝毫波澜。 唐策眼神狠厉,却依旧无法在深渊中占据上风,索性想唐诀身后看去。 “我怎么不知道这里还藏着你们一家三口的衣冠冢呀。” 唐诀双拳瞬间握紧,当年就是因为他们一次次破坏掉唐诀在木屋前立的衣冠冢,唐诀才不得不隐匿在树林中修建了这个。 见唐诀不说话依旧死死的盯着他,唐策只觉得一阵心悸,当年唐临好像也是这般看着他,但那时他的眼中多的是无助与恨意,而现在尽是寒凉。 这种被深渊凝视的感觉可不好,唐策冷笑:“那正好,这个衣冠冢就是你唐临的坟墓!” 漫天空气瞬间冰冷起来,空气浑浊的令人吃惊,哪里还有半点泥土的清香。 “五毒神砂。” 炎天乐喃喃,当年在闽安佛寺就是这玩意差点让他丧命于此! 他正要上前去报仇,却被身边同伴一把拦下。 师姐站在炎天乐身后,伸手搭上他的肩膀,看着这个逐渐高出她的少年,眼神欣慰:“阿乐,相信唐诀。” 慕司恒同样走上前来,看着这对兄弟:“他们兄弟间的事,就交给唐诀自己解决吧,以唐临之名。” 五毒神砂,唐门剧毒,笼罩在空气之中,杀人于无形,且死相极为痛苦,是世间可排前十位的阴险之物。 而唐诀清风起白云上,与五毒神砂相比,就像是黑与白的斗争,生来对抗。 炎天乐等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场战斗,清冷的秋风,波涛的水声,五毒神砂想来并占不了什么上风。 空气中的浑浊又重了,众人只能将自己浑身的内力提起,加以防护,才能保证不送人头。 丛林中陷阱暗箭的破空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看来是唐门的人追上来了,炎天乐不由得想笑。 原本众人是要直接杀进唐门的,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对抗一系列的埋伏的准备,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谁料尉迟铭枫突然提议,为何非要让他们埋伏咱们,咱们也应该好好埋伏埋伏他们, 毕竟唐诀也有多年没有回过唐门了,对唐门的状况还不清楚,虽说唐策这家伙智商不高,但难免没有幕僚,即使没有帮手,人多力量大,要是唐门这群人一股脑的杀上来,毒药暗器雨将他们杀死只是时间问题。 众人觉得十分有理,早早在树林中设下埋伏,挡不住“大哥”,挡一些兵线也是够的。 还真是那句话,兄弟之间的战斗,还是单挑比较好。 黑雾之中迷茫一片,恍惚间众人好像看见唐诀动了。 唐策自然也看到了,早就听闻逍遥阁一门门主南宫朔的轻功白云上极为变态,恍如神仙而飞,恍若悟空在世,一步一万八千里。 却不料已经到了让唐门人也看不清的程度,他顿时一阵慌乱,敌人在暗,自己在明,本身就是唐门大忌。 慌乱中,破空的声音传入耳中,唐策大喜:“找到了!” 说罢,上前去,手中指尖刃瞬间对上断念箭, 两器相擦,迸溅出巨大火花。 翻涌的内力不断从指尖传来,两兄弟的目光再次撞在一起。 “唐临,你的九品就这般实力吗?真给九品丢脸!” 唐诀冷笑,断念箭猛地射出,直接将指尖刃击飞出去,连带着唐策也被震倒在地。 “九品?我的九品就算再不济,也比你这种以药摧动的九品强上许多!” “果然是用药了吗。”付泽信说到,早在五毒神砂出现的一刹那,他就感觉到唐策的实力,没有那么稳健,甚至赶不上八品巅峰。 固本培元,原本付泽信以为他是根基不稳,无法发挥出九品的真正实力,原来是用药催动,怪不得。 “你是怎么感觉出来他用药的?该不会你也用过吗?那你开挂都没到九品你也是真垃圾呀!” 天命篇 第一百一十六章 滚蛋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白思宇对阵邱凌第三单打比赛第二局,言城白思宇发球!” 白思宇气定神闲的走到发球区,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网球,球高高抛起,阳光在球冲向对方的时刻映射出白思宇的一计邪笑。 球高高的越过球网,径直下坠,强大的力量着地后,竟然反向旋转,以飞快的速度冲向了邱凌的脸! “我去!”邱凌大喊一声,别说回击了,邱凌是运气般的向左偏头才勉强躲过。 “Ace!”裁判的声音都有些许震惊。 “Twist Serve!”众人惊呼,希承球员,言城球员都突然站了起来。 趴在看台上的小鬼头天宇一霖的眼睛瞬间散发出耀眼的光辉:“哇!老白,也太帅了!” “小白同学可以呀!外旋发球都能这么狠了,看来复出后没少努力呀!”凌晞眼前一亮。 “嗯,是呀!”一炀目不转睛一脸震惊的看着白思宇,不走心的附和道。 “30:0!” “40:0!” “可恶!都是冲着脸来的!”邱凌迅速调整好准备接本局最后一技发球。 球应声飞起,冲向前方! “就是现在!”邱凌眼睛一亮,身体向左侧倾倒。 “邱凌要干什么?”希承泰源问。 “他准备反击了!”言冰洋目不转睛地看着球场上的一举一动。同时惊讶的还有言城众人。 “2:0!”裁判声到。邱凌虽然移动了,很大一段距离躲过了冲着眼睛而来外旋发球,但是依旧没有还手之力。 “喂!姓白的,你那个球,我知道怎么玩了!”邱凌没有一丝丢掉一局的悲伤和气馁反而轻轻松松地活动了一下肩膀,甩了甩手腕大声冲着白思宇喊到。 白思宇刚才虽然有些震惊邱凌的动作,但是众所周知在比赛中他对别人的嘲讽根本无感,回之以大大的微笑:“嗯!你加油!” 白思宇的表情和动作噎的邱凌不知道说什么,只得一挑眉。 邱凌发球局,虽然没有白思宇的惊艳,但是球在两人之间肆意妄为的旋转跳跃,上下翻飞,看的观众们眼花缭乱,只能暗暗叫好。 这局以邱凌的胜利结束,比分“2:1” “很好了,邱凌,下局他发球局,你可以的!”言冰洋前倾身子对坐在休息区的邱凌说。 “嗯!我尽量!”邱凌喝了一大口能量饮料回答。 “来来来,老白,擦擦汗!”一炀殷勤的向白思宇双手奉上一条毛巾,“白先生,您请!” 白思宇一脸苦笑的看着这样的他,接过毛巾,顺着他说:“谢谢您的抬爱,请问您要作甚!” 一炀震惊一下:“话可不能这么说,在下是真心敬佩您,绝无其他企图!” 白思宇一听,一笑,一回头:“没有,那就好,那你就憋着吧!” “哎!哎哎!”白思宇真的太了解他了,在他面前实在是无法瞒天过海,“有空咱俩PK一下!”一炀一挑眉,一脸祈求。 “第四局开始!”裁判声音传来。 白思宇微笑着将毛巾放回天宇一炀手里:“看小爷心情!” “好嘞,大爷,小人一定让您开开心心的!” 第四局,依旧是白思宇发球局,白思宇的外旋发球惊呆众人,所以这场发球局备受期待。 白思宇深呼吸,球再次冲向邱凌。 “来了!邱凌心里暗念!”一咬牙,竟然想着球冲去,反手举起,“啪!”的一声,球把碰到,球出界,比分“15:0!” 但是邱凌反击已经足够众人震撼,“还差点!”邱凌将手心的汗在衣服上擦了擦,重新站定准备下一次的火星撞地球。 “现在!”邱凌再一次移动,球再上一格,终于碰到球拍了,但是依旧出界,“30:0!”第三球更进一步,但是依旧可惜。 “怎么样呀!”邱凌看了看震惊过后迅速平静的白思宇,又调侃道。 白思宇发球,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动作,邱凌同样的眼神,同样的移动。但是! “卧槽!你逗我???!”邱凌懵逼不假思索大喊道。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老白,你可真是个人,哈哈哈哈哈!”一炀大笑。其他人虽然没有那么猖獗但是都忍不住笑意。 “普通发球!哈哈哈哈邱凌永远也想不到老白会这么玩!” 刚刚球飞过球网,邱凌开始移动,已经做好了球回弹到脸的准备,而且信誓旦旦,势在必得,可是!可是!球竟然按照正常的轨迹弹跳,被邱凌完美错过。邱凌看了看球,看了看白思宇,又看了看球,直直愣了两秒,才爆发出刚才的球场惊雷。 “要回过去了,不打了,哈哈哈哈哈老白哈哈哈哈!你可真是心脏呀!!”一炀根本停不下来,直到看到了队长嫌弃他丢人而举起的愤怒的铁拳,才惺惺的捂住了嘴。 “3:1” “靠,不按套路出牌呀!”希承人员直呼可惜。 调整好状态两人继续站在了球场之上,邱凌发球上网,“你玩我,信不信我也玩你!”邱凌看准球,挥拍,吊球,观众们都向后场看去。 “别!”言冰洋刚说一个字可是已经晚了。游戏已经开始了! “空拍!”球员们后知后觉看出端倪,吊球什么的都是假象,实际上是个短球。 “0:15!”白思宇却没上当,上网,回球直接得分。 “不信!”白思宇转身只给邱凌留下这样一句话。 “和他玩。。。”等到此球结束言冰洋才默默的说出了后半句。。。 “哈哈哈哈!”爆笑声又传来,“想玩过老白,哈哈哈这能想,谁不知道他最猥琐了,而且打球从来只看球,不看人哈哈哈哈哈!”笑着笑着还抹了抹眼泪。 随后本场比赛虽然对局数紧的很咬“4:2!” “5:3!” “5;4!”“5;5!”“6;5!”但是每局的比分互相碾压“40:15”等都是常事。 “40:30!” “7;5!” “恭喜言城白思宇以7:5获得比赛胜利,也恭喜言城再下一盘,希承要加油了!三分钟后,言城学院对阵希承高中练习赛第二单打,大家敬请期待!”初念富有青春活力的声音激昂传来。 伴随着初念的声音,两队“队长加油!”的话语也逐渐高亢。 天命篇 第一百一十七章 正面进攻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咔!咔!”快门闪光灯传来,“歪头,好!很好!” 摄影棚内,七位来自世界各地的体育运动员代表,正在按照摄影师的指导拍摄着杂志封面和采访视频。 他们就是世界体育委员会,奥林匹克组委会,美国好莱坞等众多国际组织共同打造的促进世界体育运动发展,代表世界例如,足球,篮球,排球,网球,电竞……众多体育运动的青少年运动组合——World Family。 但此时此刻。 “请问传言你要与美国队解约是真的吗?” “你能回答一下吗?” “那最后一场比赛,你打算怎么办?·······”七人刚从摄影棚出来就被各路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各国语言此起彼伏,摄像头,闪光灯,麦克风随处可见。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身边被团团围住的小团子,眼神略略有些吃惊,记者说的这些,他们自己都没有听说。 “对不起!无可奉告!”此时此刻WF的队长祁杭站了出来,紧紧护住问题的中心天宇一霖,示意其他人先将一霖带走,他来应付。 “杭哥。”听见一霖轻唤,场面顿时安静下来,记者朋友们将对准祁杭的摄像头,麦克风又重新挪回到天宇一霖的身上。 “我自己来吧。”一霖的语气虽然平常,但掷地有声。看着自己最喜欢的小弟弟坚毅的眼神,祁杭点了点头,后退一步,站在了天宇一霖的身边。 天宇一霖深吸一口气,扬起笑脸,一口流利的英文脱口而出:“我知道大家对于网上我要与现在所在的队伍解约一事有着许多疑问,也有很多不解,以及后天我将要参加的决赛态度问题有着猜忌,但是中国有一句老话,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还请大家拭目以待!”此话说完,一霖不顾记者们的又一波的疑问,转身大步离去。 看着以往WF大家庭之中对此事最没有办法的团子,说出此番话来。几人甚是骄傲也有些黯然,自己家的团子这是长大了,还是出事了?望了一眼堵在门口的记者,六人一齐紧跟天宇一霖的步伐大步离去。 三日后Under 17决赛的赛场上,呼喊声震天动地! “最后一球!” 网球飞过球网,一骑绝尘!赞叹声,欢呼声随着网球的落地声铺天盖地的席卷了整个球馆。 “漂亮!天宇一霖他做到了!这位少年在如此劣势的情况下,顶住了巨大压力,最后一球,一记绝杀!真不愧被誉为网球的第一天才!” “恭喜美国队,恭喜美国队,获得Under 17青少年网球世界锦标赛总冠军!” “美国队以自己的实力再次向世界证明了,网球他们才是霸主!!第一单打天宇一霖功不可没!”········ 场上的欢呼还在继续,美国队的队员们将大将军拥在中间,脸上确是说不出的忧伤。 “Baby,你想好了?真的舍得这些出生入死的哥哥们?” “团子······” 身旁的教练大叔背靠墙壁,满脸惆怅:“一霖,无论你做了什么样的决定,都不要害怕,这个队伍永远是你的家。” 大家都在等着一霖的回答,其实与传言不同,不是一霖要解约,而是今天便是合约的最后一天了。望着身边的队友们盼望的眼眸,一霖狠了狠心,一滴泪珠滴落在场上,领上的一号徽章静静地躺在了属于他的冠军网球之上。 * “没有悬念呀,Under17的冠军又是美国队!” “哎~什么时候中国才能获得Under17的冠军呀。”从美国起飞的飞机上不少人都是网球的热衷支持者,昨天那场漂漂亮亮的绝杀,已经深深的刻在了球迷心里,成为了回国之路上的不二闲谈,这对情侣就是典型代表。 “说的是呀!要不是彩虹队少一人,说不定咱们也有冲击四强的实力。”Under17中国作为大国也是有参加的,其中最强的便是被称之为奇迹一代,但是因为几人的发色和彩虹十分相像,因此有了一个极其卡哇伊的昵称“彩虹队!” “这倒是,那个人要是在的话别说四强,金牌都是可以的好吗!”那女生说着甚是激动。 “金牌倒是无所谓,不过奖牌还是OK的,但是······”这人说话的声音突然小了下来:“听说前几年的爆炸中他已经死了。” “不是吧!”小姑娘听后大惊,声音不自觉提升了几分,引得飞机上的乘客都看向他。 “这个咱们也是不知道呀!不过昨天没看见ALin站在领奖台上还真是遗憾呢。”那人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这都没事,咱们的小团子最近可是再WF发展的很好呢,随时都能看得见,不过很难相像,那孩子才打了一年多的网球就可以到达这种水平!” “要不说怎么是天才呢。” “是呀是呀,长得还可爱,打球还好,好招人喜欢呀,真的好想揉一揉他的小脸呢~”那女子说着,翻开了面前的杂志。 * 九月向来是梦想开始的时候,校园也向来是青春开始的地方,无数的少年在这个地方,仰望着天空,澄澈的眼神里充满着对未来的无限遐想。 秋风和着下课铃声传唱,校园瞬间热闹起来,尤其是社团的方向。 “走呀走呀!网球训练要开始了,今天咱们应该就可以练习正手了吧。” “太好了,终于不用一直颠球了。” 瀚辰学院是上海最好的中学之一,学习成绩自是不用说,这里的课余社团活动更是全国一绝,奥运会33个大项,艺术56个范围,娱乐78个活动此处应有尽有,真正做到了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社团非网球社莫属。 “同学,你是新来的吧,打算去那个社团呀!”校园的小路上,同学们都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可只有这样一个人身着白色连帽衫,头戴渔夫帽,背着一个足有自己三分之二大的大包独自欣赏着瀚辰学院的美景,嘴里嚼着泡泡糖,时不时的吹出两个泡泡。 白衣少年抬头,看着面前这两位拿着网球拍的少年点了点头,笑颜一展:“你们这是要去打网球?” 两人对视一眼,看了看这人身后的大包回答:“是呀,你这是要去哪?需要帮忙吗?” 那少年,将身子微微侧过,背包上的一串字母伴着夕阳出现在他们眼前 天命篇 第一百一十八章 我去,陷阱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这还不如让我上去打,真丢人!” 此话一出,网球场顿时变得一片寂静,包括天宇一霖在内,都直愣愣的看着场边神情狂傲,厥词大放的几人。 “你们什么意思!”一个身着队服的男子,猛地将网球拍扔在地上,朝着场边的人大步冲来! 他猛地薅住为首那人的衣领:“历嘉阳,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殷暮晨!老子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你们不是废物吗?” “放你妈屁!” “怎么你还敢打我?我爸可是天宇集团分部的财务长!”历嘉阳看到朝着自己的脸颊挥来的拳头,不禁有些颤抖! “我管你爸是谁!现在我就替你爹好好管教管教你!” 两人说着,便动起手来,周围人一看大事不妙,立刻围了上去! 却不料事情愈演愈烈,众人瞬间打作一团,不断有网球社的成员加入其内,拉架的拉架,争吵的争吵。不过片刻,天宇一霖几个人的身后就围了一大批看热闹的同学。 “怎么打起来了?”唐童说道,说着他也想冲上去阻止,却被天宇一霖一把拉住:“会受伤的。” 见到谈子墨也是这个意思,唐童立刻退了回来:“那咱们现在干什么?看戏吗?” 突然,一道冷肃的咳嗽声,从天宇一霖几人身后传来,虽然声音不大,但却让场上斗殴的人渐渐停下了手。 殷暮晨见到来人,猛地将历嘉阳放下,让他摔了一个趔趄! 随后正了正衣衫,瞪了他一眼! “贺辞队长来了!” “社长!” 那来人逐渐走近,周围人的说话声也大了几分。 唐童将头靠近天宇一霖,指着那个同样穿着队服,英姿飒爽的男子,小声耳语道:“这个人叫贺辞,三年级,是网球社的社长,也是校队的队长,是网球社实力最巅峰的存在!只不过······”他说着话音一转,语气低沉起来:“他们说的也没许错,近几年咱们的成绩确实不好。” “你们在做什么!”贺辞大步走到殷暮晨和历嘉阳身前,问道。 “哦~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废物头领来了!”历嘉阳没有丝毫收敛,语气依旧恶劣,站在自己人中间,冲着贺辞说道。 “你想进校队?” “嗯?”历嘉阳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贺辞会突然这么说,联赛前历嘉阳刚问过自己是否能进校队,那时贺辞的回答是你还不够格,现在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要给自己一个机会? 见贺辞点头:“既然不服,那便用网球说话吧!” 历嘉阳回答:“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走出人群,接过身边人递过来的球拍,就在大家一位历嘉阳要同贺辞比赛时,历嘉阳竟然说道:“我不和你打!” “和我打,我来!”殷暮晨向前一步,大声说道。 却不曾想,历嘉阳摇头,殷暮晨只觉得气不打一出来:“那你还想和谁打!” 历嘉阳在人群中不断的环视,就像是正在寻找猎物的豺狼。 正当他走到门口时,突然止住了脚步,看着面前的三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奸笑。 “就你了。”历嘉阳说道。 唐童,谈子墨看着身边的天宇一霖,同他一样都是一脸懵逼的神情! 见历嘉阳手指的人,周围的声音大噪:“什么嘛,半天就为了找个孩子!” “不敢和正选队员打?” 就在大家声讨之时,天宇一霖突然笑了,向着身边的唐童两人点了点头,在众人的注视下,跟着历嘉阳走进了球场。 “这个孩子会打球吗?”殷暮晨跟身边同为校队成员的程佑说道。 “看他背的包,蛮专业的,应该会吧。” “只是这年龄,是不是有点太小了,还有他也不是咱们网球社的人呀?”殷暮晨不禁汗颜。 倒是人群中挤出一个穿着篮球服的人来,目不转睛的盯着网球场上的男孩,笑得灿烂。 “那么比赛开始了。”历嘉阳一边说着,一边将球抛上天空。 “好,那我代表的就是校队了是吗?”天宇一霖转了转手腕,说道。 见历嘉阳点头,天宇一霖继续问道:“如果你赢了你就进校队?那如果我赢了呢?” 历嘉阳一听不禁笑出了声,他怎么可能输给这样一个孩子! “那你想怎么样?”他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天宇一霖仔细想了想了,眼底满是坚毅:“那就对那边那几位道歉,任凭他们处置吧!” 随着夕阳照耀下来,球直抛向天空,比赛开始! “你说一霖能赢吗?”这可关系到校队的荣耀,可是一场至关重要的比赛,唐童紧张的手脚冰凉。 贺辞听见这句话,看看赛场上天宇一霖的神色,总觉得这个孩子没问题! 天宇一霖的发球局,右手西方式正手握拍,右半发球区。 “嘭!”的闷响传来,球顺利的打进界内,却被历嘉阳精准回击压线. 0-15 天宇一霖看着身边的球痕,点了点头,再发一球,学着历嘉阳的样子,擦着发球区的左边线,成功扳回一分。 “15-15!” “切!”历嘉阳盯着天宇一霖的脸颊,逐渐凶狠起来! “这球咬的真是够紧的!” “是呀!没有想到这个小鬼的球技竟然这么好!” 第一局最终已历嘉阳30-40险胜。 “小鬼,别紧张,你打的已经很好了!”在交换场地时,殷暮晨见天宇一霖的兴致不高,带动着一众校队成员大声鼓励道。 天宇一霖向着一人招了招手,点点头,笑得温柔。 网球场外,人们看着天宇一霖,同样是一脸担心。 “那什么历嘉阳真是卑鄙呀,这个小鬼也是可怜,人在地上站,锅从天上来呀!你说是吧莫怀小天才。”一位抱着篮球的少年向前面同样身着篮球服的男子问道。 那男子没有回答,看着场上飞扬的少年,他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还不知道谁虐谁呢!” 却不料事情愈演愈烈,众人瞬间打作一团,不断有网球社的成员加入其内,拉架的拉架,争吵的争吵。不过片刻,天宇一霖几个人的身后就围了一大批看热闹的同学。 天命篇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人盯人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第二双打开始,言城韩文彦,关炎对阵希承苏天和,丁沐。 “终于到我们黄金组合出场了!”关炎挥了挥球拍,准备走向赛场。 “韩哥加油!关关加油啦!”天宇一炀挥起拳头向他们加油助威,众人也都纷纷加油打气,“你们可以!一鼓作气打败他们!” 教练吴昊也抓紧时间提点:“要小心对面的苏天和,和他们的配合,别被他们的配合乱了阵脚,关炎记得稳一点,别冲动!上吧,你们能行,加油!” 希承方向,第一场出场的高子晋,泰源纷纷表示很抱歉,整体的其实稍稍有些低落。 这是言冰洋和邱凌走出来说:“没关系的,就输了一场而已,下一场我们一定能赢,是吧学长!” “对!副队,交给我们吧!我们会赢回来的!”苏天和温暖的声音传来,“走啦!阿丁!” 四位选手纷纷握手示意,说一些我会赢回来,我们也不会输,请多指教,等着瞧的话。再四位的话语中,比赛开始, 选手再场上一前一后地站好,解说声音传来:“现在是两队第一双打的比赛,这次两队的搭档都是配合时间较长,且经验丰富的选手,这四位也是双打路上的劲敌,现在是希承发球局,苏天和发球!” 球一飞而上,划过球网,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衬托着场上热烈的氛围。 “麻烦您让一下,让一下,谢谢!”黑衣女警北辰穿梭在观众席上寻找着目标的身影,但是在这种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人可谓是大海捞针,她去看过网络的直播录像,但是大致身高180以上的黑衣男子可是太多了,所以录像中仅仅扫过的两下观众席对于找目标来说还是杯水车薪。 她仔仔细细的观察过目前所在观众席上的所有人,可是观众席一共有24个区,这可怎么找呀! 赛场上 “30:15!”场上形式看来希承暂时领先一球。 “关关,没事!”言城韩文彦安慰道,说着去网前站好,准备迎接下一个发球。 球应声飞来,发球的速度虽然快,力量也不差,但是并不算难,韩文彦底线轻松回击,球越过网,越过网,竟神奇的以同样的方式在两方来回,这种节奏没有持续多久。 “老韩!”关炎回头向韩文彦示意这会是一个大力球,说着自己也往后撤做好准备去接这个球。 “上当了!”苏天和心里想,当即身体微微一侧。 “挂网!”一炀感叹!关炎,韩文彦抓紧时间向网前跑,可是奈何球下坠的速度太快了,依旧是丢掉了这一分。 “40:15!” 又是苏天和发球,又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球,球依旧像刚刚一样,以同一种角度,同一种方向飞行着,使言城的两人接球接的实在是无趣,即使言城两人多次做出改变,可是希承两个人都能变着法儿的将球变回原来的模样,再麻痹言城两人过后,苏天和假动作虚晃一招,丁沐趁其不备击球死角,以此节奏希承“2:0”暂时领先。 “僚机战术!苏天和表面上是主力实际上充当的使丁沐的僚机!”一炀说到。 “僚机战术?!”同为高一新生的网球社普通成员张明喻不解。 “说白了就是,所有的球都是苏天和挡的,同一角度,同一力度,同一位置,甚至同一旋转方向,几十次来回过后往往会形成肌肉记忆,这时候再突然间的变化就可能会是致命的,尤其是一直没什么动作,咱们还不是很了解的丁沐击球。”白思宇解释。 “说白了就是苏天和吸引火力探查敌情,降低丁沐存在感,时机成熟的时侯便由丁沐出其不意,苏天和其实是丁沐的僚机!”一炀之后补充道。 “再这样下去,咱们就糟了!”张存智感叹。 希承两人的实力真的不是盖的一套僚机战术打的言城两人出其不意。 “没事!没事!我们得改变一下战术了,人盯人吧!”关炎面色凝重的说到。“我盯住苏天和,丁沐就交给你了!” 韩文彦看了看现在满头大汗的关炎,只说:“别硬撑!” 人盯人战术不是不行,但是韩文彦更是清楚,人盯人战术就意味着其中一个人的体力就会大幅度减少,虽然现在这个情形,消耗的体力可能不多。 两人走到线上,准备迎敌,虽然对方也相应的改变了战术,不再是同一个地点回击,但是同一人还是没有改变的,只是角度变得刁钻,速度也变得快了,所以僚机人盯人战术相对奏效,比分成功扳回了“3:2” 五局过后,双方交换场地,休息时间90秒。 “关关,你没事吧!”关炎的状态实在是太糟糕了,汗液不断地从头上滴到地下。 “嗯?!没事!”好半天关炎才应了一声。“这不挺好的吗,以这个势头下去,我们就赢了!” 韩文彦没有应声,只是看着满头大汗的关炎默默有些担心。 第六局,第七局,关炎依旧以飞快的速度去追赶着来回乱窜的球,比分“3:4”终于到了言城领先的时候了,支持言城的观众们都发出了欢呼声和热烈的掌声,只是关炎的状态越来越让人担心了。 第八局开始,希承发球,“给我针对关炎!”这是苏天和用手势告诉丁沐的战术 球落在了右侧后场区,关炎的脚步却逐渐慢了下来,眼看就要打不到了,左方的韩文彦看事情不好,也赶紧向后边跑去,可是两个人却撞在了一起! “15:0!” “你干什么呀你!不是说好人盯人的吗!”关炎从地上爬起来大声问。 “是人盯人,那也得量力而为呀!”韩文彦说到。 “哟!哟!哟!我们的关炎小哥哥这么快就不行了?”希承丁沐酸道。 “你别放屁,老子行!” “都知道咱们关炎若如女子,啧啧啧!!你是在用实际行动证明这句话吗?!”苏天和也讽刺道。 关炎一瞪眼:“管好你们自己吧!” 之后击球,关炎依旧是为了奋力追赶,汗水渐渐浸湿了头发,浸透了衣衫,韩文彦有心帮助,可是球始终都没有任何向后场区飞的迹象。 “关关,他!”队长欲言又止。 “这是把关炎的胜负心打出来了呀!”关炎此人平生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议论他为女子,虽然他速度快,反应灵敏,身体灵活,但是他的体力始终是一块硬伤。 “盯人,我们最擅长,结束了!”苏天和小声念叨。 天命篇 第一百二十章 糊弄人呢?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靠!这打的是什么呀!就这?!” “两个人还黄金搭档的,这打的有配合吗!” “活该输,想和我们希承苏天和,丁沐竞争最强双打组合,想的可真美!” “关关,你去哪?”比赛刚刚结束谩骂声传来,关炎匆匆放下球拍,一言不发便跑出了体育馆。 “我去追!”一炀说着便转身追去,刚跑了两步却被韩文彦的声音叫了回来,韩文彦作为关炎三年的搭档深知关炎脾性,这个时候是该让他一个人静一静了。 一炀应了一声,便转身回到了队员观战台,一抬头却发现对面有一个黑衣女警,身形和其熟悉,却一下便没入了人海之中,“是格格姐吗?” 比赛场外 “妈咪!老哥几点的比赛呀!咱们是不是错过了?!”一位十岁左右的小正太兴奋的停在比赛场门口,转身问身后身姿曼妙,墨镜,口罩,帽子紧紧包裹住却依旧挡不住气质的绝美女子。 女子走过来,准备摸摸儿子金光色头发的小脑袋,却听到左边有人用拳头狠狠砸烂杆的声音,两人定睛一看酒红色的头发,推测这应该是刚刚输了比赛的选手,没有错这是刚刚跑出来的关炎。 “可恶!”关炎说着又敲了一下烂杆,转身靠在墙上,此景何其忧郁。 女子看了看那个少年,摸了摸儿子的头,俯下身对他说:“Baby,你先自己进去找哥哥看比赛,妈咪一会儿就来,去吧!” “嗯!妈妈你要好好安慰他呀!”说完就又兴奋的跑向了比赛场。 女子来到关炎身后,靠在栏杆上温柔地说:“比赛输了?” “嗯!”关炎浅浅地应了一声。 “输了比赛不要紧,关键是别把心输了。”女子道。 “呵!我真的适合打网球吗?心态不好,体力不支,和搭档的配合也是!近期比赛我真的没有赢过呀!联赛惨败,练习赛也是,这要我怎么打网球呀!”关炎听后冷笑一声,依旧背对着女子说,说着说着眼泪也流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打双打?如果你想要的只是一场比赛的输赢,那为什么不去打单呢?我曾经听我打双打的朋友听说过一句话,双打比赛是两个人的心灵交替,是互相感受对方,带着热爱和信心去感受每一次配合的快感!是去感受比赛场上相互依赖的感觉!” 关炎慢慢的将头转了过来,看向眼前这位英姿飒爽的小姐姐,虽然和这墨镜看不到她的眼神,但是她说的话真的很有感染力,很让人信服。 “可是我害怕,我害怕一直输掉比赛,我也害怕像他们说的一直耽误韩文彦!”关炎低下头缓缓开口。 “两个人的事关键是你们两个怎么想,别人的想法又关你们什么事,赢了一起狂,输了一起扛!失败只不过两个人一起重新开始罢了!” “嗯!谢谢前辈!”关炎听后,抹了抹眼角的泪光,眼里露出了久违的光芒。 “回去看看你的搭档吧!”女子对关炎说。 “关炎,赢了一起狂,输了一起狂!你不是一个人,我们是两个!”关炎刚刚转过身准备去找韩文彦的时候,韩文彦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拍拍他的肩膀说,“你我永远没有谁耽误谁,只有一起奋斗!” “嗯!”关炎点点头。 “这就对了嘛!”女子点点头,站起身来转身离开。 双打和单打比赛之间的休息时间为十分钟,既方便参赛选手们充分的热身,也方便解说员呵观众去上个厕所。 “呼!看来没有错过单打比赛!”小男孩气喘吁吁地到达馆内发现只是中场休息,感叹道。 小弟弟刚要继续往里走,却看到了一个将帽子压得很低,身上还有浓浓血腥味道的白衣男子狠狠撞了他,便向观众席A区的出口移动。 小男孩拍拍身上的灰尘,从地上爬起来,正在诧异时,看到了正在焦急寻找着某个人身影的女警,“格格阿姨!你在干什么呀?”小弟弟上前一步叫住正在向B区移动的北辰--姜知暖。 北辰听到有人叫她便连忙回过头去:“小木木,你怎么跑这来了?” “我是来看比赛的呀!格格阿姨,你在干什么呀?”木木又问道。 “格格姐姐!对了!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可疑的黑衣男子?”北辰问道。 “黑衣没有,白衣有一个!他刚刚撞到我了,而且身上还有浓的血腥味。”木木如是说道。 “他去哪了?”白衣男子也好,只要是一点线索就不能轻易放过。 “A区出口!” 听木木说完便抓紧时间向A区出口跑去,木木紧跟其后。 “呼叫西辰,有一可疑男子正向A区出口移动!”北辰说到,在10分钟前,西辰已然到位。 “目标找到了,C区男厕,一刀毙命!身上仅仅发现了芯片盒,该男子是他们的人。”西辰站在尸体前汇报道。“目击者表示曾看到有一白衣男子进入厕所。” “收到!”北辰一边跑,一边说,“那看来就是他了!” “这边走!”木木说到,说着拉着北辰的手冲向身后通向解说室的通道,“A区出口直通解说厅,咱们走个近路!” 球场队员观众席 双打比赛的发挥失常或多或少有些影响言城的意识。 白思宇作为下一场比赛的选手更要担负起重整旗鼓的责任,他从网球包中拿出两只网球拍,随手丢给一炀一支:“走呀!陪我热身去呀!” 一炀习惯性地反手一接:“走着!”两人回头刚走两步,就猛地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一大一小急急忙忙地向A区出口。 “那个,你先自己凑和凑合!我一会儿去找你去!”一炀又将球拍重新甩回白思宇急急忙忙地向两人追去。 “你干什么去呀!”白思宇向着一炀跑去的方向一看,露出了无奈的笑容,转身独自向着练习场走去。 北辰两人在解说厅门口静候多时,果然看到了白衣男子,男子见事情不妙,准备向后跑去,却见天宇一炀赶来,将犯罪嫌疑人封锁在演播室门口的空地上,男子环视了一下四周,一咬牙,举刀冲北辰身边的小鬼头砍去,动作没有丝毫犹豫,眼看小鬼头就要被劫持。 天命篇 第一百二十一章 范余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皆从其朔,天曜瑶光。这是南宫朔武功突破骨穴境进入心境时才领悟的功法。苏千柔很难想象仅是九品的唐诀要经历怎样残酷的历练才能领略这功法的玄妙! 可唐诀只是微微点头,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微笑,好像这件事十分轻松不值得一提一样,再看迷雾中将毒医谷管理的井然有序的姜所愿,让苏千柔忍不住感叹,“少年们呀,鲜衣怒马,一代一代与我们何其相似,却比我们有更大的勇气,亦会有更广阔的前程!” 她转身将未央琴收起,白衣自山巅一跃而下,来到唐诀的身边,猛地拍了他的肩膀,眼眸弯弯:“阿唐,你师父当年领悟时将他取名曰皆从其朔,天曜瑶光。我看你这招式同你师父的亦有不同,你这叫什么名字?” 唐诀看着自己的手心,看着满地的药人,伸手接过一片落叶:“狂风中,猛风里,总会有一缕微风稳于其中,总会有一道清弦安于其内,二师尊,我这招名曰清风起。” “清风起,白云上。你俩真不愧是师徒!” “谷主,谷主!” “别谷主了,有话快说,找到那孩子没有?”姜所愿虚无笛在手中一转,猛地打上药人的头颅,才救了说话人一命。 那人本就因为自己做错了事情不敢说话,现在见到身后倒下的药人,就更加慌张了,支支吾吾了半天,顿时弄的姜所愿气不打一处来! “谷主,那孩子找到了,只是······” “只是那孩子在我手里!” 温柔的声音传进姜所愿的耳中,让她整个人的心都澄明起来。 “师父!”一转头果真是那身白衣,姜所愿立刻扑了上去!刚才那谷主模样瞬间消散在了苏千柔怀里。 “唐少侠!”毒医谷的人说着,向着唐诀纷纷致意。 忽看见唐诀抓着的小孩,姜所愿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毒医谷的人说着,语气像是头上炸了个惊雷,看着这个女孩寒毛竖起,纷纷后退。 那孩子的眼神瞬间变得一片漆黑,嘴里呜呜的直叫着,除了动作之外,竟和那群倒在地上的药人别无二致。 那孩子猛地扑出去,吓得毒医谷的人直接喊了起来,唐诀一见此情景,手中立刻出现一支断念小箭,便要冲着那女孩射去! “阿唐住手!”姜所愿立刻飞身前去,一把将女孩拽了过来,眼眸骤然收紧。 “中毒!为什么?”姜所愿说着,随手掏出一颗药丸喂进女孩嘴里,“幸好中毒不深!” 百毒散过后,女孩的眼神逐渐有了光亮,抓着姜所愿的衣袖,眼泪瞬间奔涌而出,虽然说话还是有些模糊,但姜所愿还是依稀分辨出来,那孩子说的是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这是说对不起就能解决的吗?”毒医谷瞬间就有人大声喊了出来,却被姜所愿一个眼神瞪了回去,悻悻地站在一旁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唐诀走到那几位“死而复生”的药人身边,眉头紧皱:“这毒药是······” 唐诀说着,瞬间将姜所愿的目光吸引回来:“这毒药是什么?是唐门的吗?” 眼见着唐诀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姜所愿知道这毒药唐诀必定是熟悉的。 果真,唐诀嘴角轻启:“这毒药是唐门的没错,名叫子时末!” “子时末?为何我毒医谷从未听说过这种毒药?” 唐诀轻叹一声:“这是唐门禁书上的毒药,就连我唐门的那些长辈怕也从未见过,唐门百年来都没有关于此药的配方了。”他的声音逐渐变得谨慎起来:“传说此药可驱人,以鬼控之。” “什么!”姜所愿大惊,这味毒药不久成了不解之谜了吗!“就没有什么记录在册的解药吗?” 唐诀摇头,这毒药连个药方都没有,又怎么可能会有解药呢? “阿唐。”苏千柔问道,“那你是怎么识别出这味毒药呢?” 唐诀声音清冷:“整个唐门只有这味毒药我不知道,而且怕是只有这种毒药才能驱得药人,当然。”他话音一转,“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不过无论是什么猜测,此时最后一味药总算是有了答案了。 姜所愿说着,转身看向躺在地上的那位女孩,索性那女孩中毒不深,而且尚未遭受到“子时末”的洗礼,众人猜测,可能是有身边人中了药毒,亦或是有人用中毒来威胁她来到逍遥阁。 不过半个时辰,那女孩便睁开了双眼,看着围在她身边的众人,猛地爬起身来,就拽了被子向角落里缩! 姜所愿望了苏千柔一眼,见苏千柔点头,才白衣轻踏,向女孩的方向走去,她身上独特的栀子花香气,随着她的步伐传进女孩的鼻腔,竟让她镇定了不少。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上女孩的头,将她的发丝向后捋了捋,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小姑娘不要怕,姐姐是不会伤害你的,告诉姐姐,你遇到了什么事好吗?” 那女孩向后缩了缩了,感受到了姜所愿手上的温暖,颤抖的身体终于停了下来,她抽啼着,拥进姜所愿的怀中。 这女孩名曰初初,的确不是毒医谷的人,像阿愿推测的一样,她整个村子的人都被下了毒,因为她贪玩所以全村只有她一人幸免。 那群黑衣人告诉她,想要救她的家人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按照他们所说的做才行,那就是来到毒医谷,将百毒散打碎,再将催动子时末的毒粉洒在药人身上,要将毒医谷里的药人全部放出来才行! 可是她知道那群药人就像村子里的人一样,杀人如麻!而恰巧姜所愿曾经救过她的性命。 她内心十分感激,但是一面是家人,一面是恩人,她从别人处听来毒医谷与神医谷不和,所以她便决定自称为神医谷的人,来给阿愿姐姐提醒,却不曾想自己也受到了毒药的残害,最终还是做出了伤害恩人的事情。 那女孩说着,窝在姜所愿的怀中泣不声。 天命篇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这人熟悉的很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咱们学校的网球社可是世界之最!那可是霸主地位的!”这位红头发少年叫做唐童,从小学就开始打网球了,算算打了也有小三年了。 “哪有这么夸张呀!”反驳他的少年名字叫做谈子墨,好巧不巧众人恰好是一头墨绿色的头发,确实如墨! “怎么夸张了,天宇一霖,你不知道,咱们学校的校董可是大名鼎鼎的硬地王者天宇辰!当年他就是在这开始了连胜之路!虽然之后因为打遍天下无敌手便退役回家继承家产了,不过‘摘星有应,天辰难攀’,这种运动员注定是要被当成传说载入史册的!” 他说着,眼神中尽是向往,崇敬:“咱们学校还有一群人,这才是传奇,就是奇迹一代!三连冠的缔造者,不过自从他们升入高中之后,咱们就没有拿过冠军了。” 三人就这样一路走着聊着,直到听见了球拍击球的清脆,网球落地的闷响。 “到了!”顺着唐童看去,这硕大的场地便是瀚辰学院的网球社了。瀚辰学院网球社,毫无疑问的确是整个上海学校中最盛大的,全网球社足有100余人,共有十片室外球场,一座网球场馆,设施极为豪华。 队员一共分为三个部分,分别是由初学者组成的三队,实力较强的二队,以及全网球社一流实力的一队!整个学院实力的代表,参加联赛的主力球员,正是从一队中选出。因此一队是无数人的梦想。 “走吧,有体验期,体验期觉得OK直接找队长去要报名表就可以了。”唐童说着,就邀请天宇一霖一起去练练手。 却不料,三人刚进网球场的大门,便听到了一阵尖锐刺耳的嘲笑声:“这群正选队员的比赛就是这么打的吗?真是给我们瀚辰学院丢人!” “是呗,王者三连冠生生的断送在了他们手中!” “这还不如让我上去打,真丢人!” 此话一出,网球场顿时变得一片寂静,包括天宇一霖在内,都直愣愣的看着场边神情狂傲,厥词大放的几人。 “你们什么意思!”一个身着队服的男子,猛地将网球拍扔在地上,朝着场边的人大步冲来! 他猛地薅住为首那人的衣领:“历嘉阳,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殷暮晨!老子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你们不是废物吗?” “放你妈屁!” “怎么你还敢打我?我爸可是天宇集团分部的财务长!”历嘉阳看到朝着自己的脸颊挥来的拳头,不禁有些颤抖! “我管你爸是谁!现在我就替你爹好好管教管教你!” 两人说着,便动起手来,周围人一看大事不妙,立刻围了上去! 却不料事情愈演愈烈,众人瞬间打作一团,不断有网球社的成员加入其内,拉架的拉架,争吵的争吵。不过片刻,天宇一霖几个人的身后就围了一大批看热闹的同学。 “怎么打起来了?”唐童说道,说着他也想冲上去阻止,却被天宇一霖一把拉住:“会受伤的。” 见到谈子墨也是这个意思,唐童立刻退了回来:“那咱们现在干什么?看戏吗?” 突然,一道冷肃的咳嗽声,从天宇一霖几人身后传来,虽然声音不大,但却让场上斗殴的人渐渐停下了手。 殷暮晨见到来人,猛地将历嘉阳放下,让他摔了一个趔趄! 随后正了正衣衫,瞪了他一眼! “贺辞队长来了!” “社长!” 那来人逐渐走近,周围人的说话声也大了几分。 唐童将头靠近天宇一霖,指着那个同样穿着队服,英姿飒爽的男子,小声耳语道:“这个人叫贺辞,三年级,是网球社的社长,也是校队的队长,是网球社实力最巅峰的存在!只不过······”他说着话音一转,语气低沉起来:“他们说的也没许错,近几年咱们的成绩确实不好。” “你们在做什么!”贺辞大步走到殷暮晨和历嘉阳身前,问道。 “哦~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废物头领来了!”历嘉阳没有丝毫收敛,语气依旧恶劣,站在自己人中间,冲着贺辞说道。 “你想进校队?” “嗯?”历嘉阳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贺辞会突然这么说,联赛前历嘉阳刚问过自己是否能进校队,那时贺辞的回答是你还不够格,现在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要给自己一个机会? 见贺辞点头:“既然不服,那便用网球说话吧!” 历嘉阳回答:“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走出人群,接过身边人递过来的球拍,就在大家一位历嘉阳要同贺辞比赛时,历嘉阳竟然说道:“我不和你打!” “和我打,我来!”殷暮晨向前一步,大声说道。 却不曾想,历嘉阳摇头,殷暮晨只觉得气不打一出来:“那你还想和谁打!” 历嘉阳在人群中不断的环视,就像是正在寻找猎物的豺狼。 正当他走到门口时,突然止住了脚步,看着面前的三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奸笑。 “就你了。”历嘉阳说道。 唐童,谈子墨看着身边的天宇一霖,同他一样都是一脸懵逼的神情! 见历嘉阳手指的人,周围的声音大噪:“什么嘛,半天就为了找个孩子!” “不敢和正选队员打?” 就在大家声讨之时,天宇一霖突然笑了,向着身边的唐童两人点了点头,在众人的注视下,跟着历嘉阳走进了球场。 “这个孩子会打球吗?”殷暮晨跟身边同为校队成员的程佑说道。 “看他背的包,蛮专业的,应该会吧。” “只是这年龄,是不是有点太小了,还有他也不是咱们网球社的人呀?”殷暮晨不禁汗颜。 倒是人群中挤出一个穿着篮球服的人来,目不转睛的盯着网球场上的男孩,笑得灿烂。“那么比赛开始了。”历嘉阳一边说着,一边将球抛上天空。 “好,那我代表的就是校队了是吗?”天宇一霖转了转手腕,说道。 见历嘉阳点头,天宇一霖继续问道:“如果你赢了你就进校队?那如果我赢了呢?” 天命篇 第一百二十三章 碎星堂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炎夏揉了揉脑门:“叔,你干啥,咋不走了?” “到了。” 抬眼望去,此情此景倒让炎夏生出“林深别有深庭宇”的想法来,在天空里中是云深,在树林里可不就是林深吗。 但这里却远没有庭宇那般恬静,建筑附近杂草丛生,墙壁上早已爬满了爬山虎,不过即使这样也依旧挡不住它的恢宏大气,丹楹刻桷。 炎夏不禁伸出手来,抚上那高大的院墙,几度经年流转还依旧庄严的钦天监还真叫人钦佩。 嘎吱——,钦天监的石门应声打开,一位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出现在两人面前,一身云袍,白衣广袖,仙风道骨。 白衣少年微微侧身,屈躬颔首一礼:“敢问阁下可是三皇子殿下?” “正是,晚辈炎夏,特来此处拜会,这是信件,还请小哥带路。”炎夏回之一礼,将信件双手交予面前的少年。 那人看了一眼信件,随即将炎夏两人引入钦天监,可刚踏入一只脚,炎夏就满脸震惊,院内断壁残垣,破败不堪,相比于外墙的伟岸,这徒有其表的建筑实在是令人唏嘘。 “这是······”看到这一幕,炎夏不禁感叹。 “殿下莫急,你想知道的事情,稍后监正大人都会为您一一解答。”约莫半刻钟,三人就来到了一座保存较为完好的主殿,白衣少年再次停下了脚步,转身对炎夏说:“殿下,监正大人有令,只请您一人进入殿内,望殿下恕罪。” 见白衣少年对南易万分警惕的眼神,炎夏解释道:“他不是坏人,他是我叔叔。” 少年没有丝毫的退让,再行一礼:“监正有令,只希望殿下一人进入,还望殿下恕罪。” 其实两人也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只是炎夏武力值方面几乎为零,仗着南易还能狐假虎威一把,但要是自己一人遇见什么危险,就只有再重生一遍的份了。但看此情形,监正应该也不会害他,即使真要害他了他也打不过,所幸与南易交换了一个眼神,大步走去,十分坦然。 推开主殿的门,向里望去,偌大个主殿之中就只摆放着一张木桌,两块蒲团,一位老人跪坐在蒲团上,抬起手中的茶杯,凑到鼻前轻闻茶香,就好似画中人,天上仙。 “好茶,没想到无意间藏在这里的茶,十二年光阴荏苒竟还这样好。”说着将茶杯放到嘴边,淡淡的品了一口,转过头看炎夏还站着,向他摆了摆手:“来,小殿下,您也来尝尝。” 这老头的一身布衣,一头白发,但举手投足之间和炎夏猜测的大不相同,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原以为钦天监的监正应该和门口那个白衣少年一样是块木头,不苟言笑,死板无趣,却没想到竟是如此的和蔼可亲。 老者见炎夏没有反应,又轻唤了一声:“来,三殿下,快点和我这老头子品上一杯。” 炎夏迅速还魂,态度出奇的尊敬:“晚辈炎夏,见到神仙,不,前辈真是三生有幸。” “哈哈哈哈哈,神仙,我一个黄土快埋到头的老头子到也想结发授长生,只可惜那仙人不抚我顶呀,快点,别拘礼了,你们这一个个孩子,真是无趣,也不知道门外那两个冰块能说些什么话来。”这老头笑着又喝上一杯,倒是把茶喝出了酒的意境来。 还真是让老人说对了,门口两人持剑而立,神情冷漠,真真就没有半句话来,甚至不惜得看对方一眼,只有风声在耳边拂过。 炎夏嘿嘿一笑,赶紧坐了下来,抓起茶杯一饮而尽,随后晃了晃示意老者添茶。 老者没有半点愠色,反而更加高兴了:“这就对了,要是行礼也应该老头子我向殿下行礼才对,哪有皇子向臣下行礼的道理。”说着就要站起来,被炎夏一句“普天之下人人平等”制止住了。 “好一个普天之下人人平等!”老者大悦:“老身钦天监监正章骅,活了一甲子有余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来,真不愧是天命之子!” 炎夏再饮一杯,强忍住对天命之子的疑问,硬是笑脸盈盈:“其实这话还有后半句!” “哦?后半句,什么?” “这后半句就是,敬老爱亲,世界和平!” “哈哈哈哈哈,世界和平,妙哉!妙哉!还当真希望如此呀!”老人说着,竟流露出些许伤感来。 炎夏细细品着茶,笑容收敛:“天命之子?什么天命之子?” 老人倒是没有半分变化,依旧慈眉善目:“先不说这等正事,先陪我这老头子好好品品茶,人老了,没什么别的爱好,就爱喝这一口茶,可惜无人共饮呀!”说罢,轻轻叹了口气,满是神伤。 见到老人如此神情,炎夏拿起茶壶,为老人添了一杯,展颜一笑,笑容治愈人心:“没关系茶爷爷,以后我陪你喝!” 老者眼神一亮:“你真是,和你那母亲一摸一样,招人喜欢,本想着留你在身边陪陪我这个老人家,为我送终,可惜呀天不遂人意,一个红衣人愣是将你从我的身边抢了去。”说到这,话音一转,“你觉得这栋建筑如何?” 炎夏感叹老人思维的跳脱,回答:“嗯——从外看挺拔天地,粲然四季,垂范千古,启迪万物,真是不可亵渎。但是,内里确实一片破败······” “那你觉得这茶如何?”茶爷爷显然很满意,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端起茶杯,碧绿的茶叶在杯中旋转起来,生机盎然,细闻茶香,细品茶水:“清新可口,馥郁芬芳,一口咽下,唇齿间还留有岁月的气息。”还好炎夏上一世肚子里有些墨水,华丽的辞藻不住的堆砌,不然此情此景还不知如何应对呢。 老人又笑了,笑得慈祥,笑的发自肺腑:“有子如此,夫复何求!果真担得起天命之名,早知道就应该拼了这老命与那人斗上一斗,将你留在身边。” 炎夏也不谦虚:“茶爷爷谬赞了,您一直在问我问题,下面也该换我问了吧?” “好好好,殿下你尽管说,老朽我必知无不言。” 天命篇 第一百二十四章 活人死人?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伴着那声大喊,无数的暗器瞬间射向门口,打死那人也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被射成了筛子,死在了唐门的埋伏下。 “不见了?!你们是怎么跟踪的!” 为首的蒙面人差人将尸体抬下去,转身低头半跪而下:“少主您放心我们定在一炷香之内找到唐诀等人。” “一炷香?”唐策轻抚了番自己银线勾勒的蜀锦衣衫,把玩着手中的花瓣,低头打量起面前的人来。 “你当唐诀是什么人物,你当白云上是什么武功?一炷香?找不到提头来见?” 轻蔑的语气配上唐策的狠厉,瞬间让领头人脸色大变,听着耳边暗器破空的声音,他强忍住自己的颤抖。 “既然他们能在唐门暗网中逃脱,就不可能再被你们找到。走吧,去能找到他的地方全面搜索,不然的话,就只能用你们的血将他引出来了!” * 通过暗道,唐诀一众人来到了不远处的山林,山林深处,一座破败的庭院显露在众人眼前,长久失修,风吹雨淋,除了门庭前三尺高的野草,没有半点生机。 看着曾经一家生活的地方,唐诀没有多说什么,眼神中甚至没有半点波澜,只是轻轻挪过栅栏,望了一眼,转头带着大家继续向前走去。 断崖的水声逐渐充斥在大家耳中,丛林深处,三个衣冠冢出现在大家眼前,他就这样立在那里,相互陪伴着,就像一家人。 年头多了,木质的衣冠冢多少有些腐烂,但依稀可以分辨出上面的字迹。 母亲阿诺,父亲唐乾,以及唐临…… 看着这三块墓碑,唐诀伸手将上面的灰尘清理干净,摘去藤蔓的枯叶,理了理将一家绑在一起的藤枝。 唐诀身后,炎天乐几人对视一眼,伸手轻拍上唐诀单薄孤寂的肩膀,对着墓碑深深鞠躬。 良久,依稀的阳光从薄云中洒下,洒在衣冠冢上,丛林终于有了些许生机。 听着不远处丛林发出的簌簌声,炎天乐将腰间的命天剑解下握在手中:“小师叔还是你想的周到!” 尉迟铭枫笑笑,同样翻出手中笔剑,与众人靠在一起。 听着身后的声音不断靠近,唐诀站起身来,清冷的声音好像在等一位多年不见的好友。 “唐策,来了。” “唐临果然是你。” 唐诀转身,看着唐策自树林中款款走出,相隔数丈,两兄弟就这样对立而望。 唐诀眼中冰冷,对上唐策满眼的杀气,没有丝毫波澜。 唐策眼神狠厉,却依旧无法在深渊中占据上风,索性看向唐诀身后,神情轻佻的打量着那三块“木碑”。 “我怎么不知道这里还藏着你们一家三口的衣冠冢呀。” 唐诀双拳瞬间握紧,当年就是他们一次次破坏掉木屋前立的衣冠冢,唐诀才不得不将木碑藏匿在此处。 见唐诀不说话依旧死死的盯着他,唐策只觉得一阵心悸,当年唐临无依无靠,倍受欺辱时,好像也是这般看着他。 但那时他的眼中多半是无助与恨意,而现在尽是寒凉。 这种被深渊凝视的感觉可不好,唐策冷笑:“那正好,省的将你抛尸荒野了!” 漫天空气瞬间冰冷起来,空气浑浊的令人吃惊,哪里还有半点泥土的清香。 “五毒神砂!” 炎天乐喃喃,当年在闵安佛寺就是这玩意差点让他丧命于此! 他正要上前去报仇,却被身边同伴一把拦下。 师姐站在炎天乐身后,伸手搭上他的肩膀,看着这个逐渐高出她的少年,眼神欣慰:“阿乐,相信唐诀。” 慕司恒同样走上前来,看着这对兄弟:“他们兄弟间的事,就交给唐诀自己解决吧,以唐临之名。” 五毒神砂,唐门剧毒,笼罩在空气之中,杀人于无形,死相极为痛苦,是世间可排前十位的阴险之物。 而唐诀清风起白云上,与五毒神砂相比,就像是黑与白的斗争,生来对抗。 炎天乐等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场战斗,清冷的秋风,波涛的水声,五毒神砂想来并占不了什么上风。 空气中的浑浊又重了,实力最弱的尉迟铭枫只能将自己浑身的内力提起,加以防护,才能保证不送人头。 丛林中陷阱暗箭的破空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看来是唐门的人追上来了,炎天乐不由得浅笑。 原本众人是要直接杀进唐门的,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对抗一系列的埋伏,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谁料尉迟铭枫突然提议,为何非要让他们埋伏咱们,咱们也应该先行而动,声东击西,请君入瓮! 毕竟唐诀也有多年没有回过唐门了,对唐门的状况还不清楚,虽说唐策这家伙智商不高,但难免没有幕僚,即使没有帮手,人多力量大,要是唐门这群人一股脑的杀上来,毒药暗器雨将他们杀死只是时间问题。 众人觉得十分有理,早早在树林中设下埋伏,挡不住“大哥”,挡一些兵线也是够的。 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兄弟之间的战斗,还是单挑比较好。 黑雾之中迷茫一片,恍惚间众人好像看见唐诀动了。 大家看到了,唐策自然也看到了,早就听闻逍遥阁一门门主南宫朔的轻功白云上极为变态,恍如神仙而飞,恍若悟空在世,一步一万八千里。 却不料已经到了让唐门人也看不清的程度,他顿时一阵慌乱,敌人在暗,自己在明,本身就是唐门大忌。 慌乱中,破空的声音传入耳中,唐策大喜:“找到了!” 说罢,上前去,手中指尖刃瞬间对上断念箭, 两器相擦,迸溅出巨大火花。 翻涌的内力不断从指尖传来,两兄弟的目光再次撞在一起。 “唐临,前往逍遥阁修炼多年,你的九品就这般实力?真给九品丢脸!” 层层退却之间,唐诀冷笑,断念箭猛地射出,直接将指尖刃击飞出去,连带着唐策也被震倒在地。 “九品?我的九品就算再不济,也比你这种以药摧动的九品强上许多!” “用药催?!这也行?!” 炎天乐大惊失色,反观付泽信倒是镇定的很。 “果然是用药了吗。” 早在五毒神砂出现的一刹那,他就感觉到唐策的实力波动太大,完全不像是九品应该出现的现象。 固本培元,原本付泽信以为他是根基不稳,无法发挥出九品的真正实力,原来是用药催动,怪不得。 炎天乐见付泽信神情,上前一步,问道:“你是怎么感觉出来他用药的?该不会你也用过吗?那你开挂都没到九品,你也是真垃圾呀!” 天命篇 第一百二十五章 真实幻象?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街头茶馆的雅间里,八位少年齐聚一堂,看着面前热气升腾的美食,楼下说书人的故事瞬间就不香了。 其一,说书人说的唐门事对他们实在没什么参考性,毕竟网络上流传着一句话“史书上写的历史是别人想让我们看到的。”唐门附近的茶馆说的书自然都是唐门想人们听到的。 其二,大家终究不是仙人,没法辟谷,一路冒雨追来实在是饿的前胸贴后背,咕咕直叫,若是再不吃点什么东西,怕是要先多出几位饿死鬼了。 伴着最后一道菜端上来,楼下说书人醒木一拍! “话说当年,这唐家堡刀枪不入……” “欸!那当年西陵国是为什么打进去的?” 被打断的说书人脸上没有半点不悦,指了指台下那人,起了兴致,折扇一展,继续说道。 “这是一计!瓮中捉鳖,关门打狗之计!唐门立足江湖百年经久不衰,唐家堡何曾被人破过!正是因为唐门门主唐威懂得取舍才能保住唐门百年辉煌!才能手刃西陵国大将苍震……” 听到此处,唐诀冷哼一声,随手夹了根豆芽到碗里。 “懂得取舍,逼迫晴曦公主,杀害兄弟,囚禁手足,还真是大功一件。” “囚禁手足?!”一听这话,炎天乐赶紧将鸡腿停在嘴边,众人更是在一瞬间望向唐诀。 杀害唐门二少主倒是听说了,但囚禁手足… “难不成是?” 听着大家的疑问,唐诀放下筷子:“我父亲唐乾并非自己消失在江湖里,而是被唐威囚禁在了唐家堡,还是以杀害西陵国大将苍震之名!” 说这话时,众人明显看见唐诀的右手止不住的颤抖。 晴曦公主带着玉玺跳下悬崖后,唐乾暴怒,抱着与苍震、唐威同归于尽的想法,拿起乾唐刃就冲了上去! 最终苍震丧命黄泉,唐乾却被唐威与一众长老以不顾唐门生死私藏公主,杀害西陵国大将之名囚禁起来,此生不得踏出半步…… 没了父母的照顾,年仅三岁的唐临独自一人在唐门摸爬滚打,不知遭受了多少白眼,受到了多少欺负。冷时穿草衣,饿时捡垃圾,甚至不能正大光明的学习唐门暗器。 这些都无所谓,他都能坚持下来。因为他想报仇,想救出父亲,想还母亲一个公道,想重新找回曾经幸福的家…… 终于在七岁那年的中秋,夜雨寒凉,夜深人静,他找到了机会偷偷溜进来唐家堡,看到了阔别多年的父亲。 只是偷偷隔着窗户望了一眼,唐临积压多年的泪水就再也止不住的喷涌而出。 仅仅过了四年多的时间,父亲健硕的身姿就已虚弱无比,奕奕的眼神丝毫没有生机,浓浓的酒臭,满地的酒瓶像是告诉了唐临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不敢被发现,唐临只能小声的呼喊阿爹,但换来的却是唐乾的暴怒与仇视,那可怕的眼神,唐临现在都记忆犹新。 他说他的母亲该死,是他的母亲才让他原本潇洒快意的人生变成了如今这般,是唐临的母亲毁了他的一生,让他走到现在一无所有,没有了地位,没了幸福,甚至连看一眼天空的资格都没有! 唐临被这话吓得呆住了,数年来听过无数脏话,都没有这些话伤人,恍惚间他心中什么东西破碎了。 一个儿子亲眼看见自己优秀的父亲,美丽的母亲,死在家国仇恨中,败在萧墙之祸里,亲眼看着自己幸福温暖的家庭,到如今的家破人亡。 这呼喊声同样叫来了唐门的守卫,在他被拖走的最后一刻,唐乾腰间那两把乾唐刃甩了出来,甩在他的头上。 唐临不记得中秋节那日,在瓢泼大雨中他被拖到悬崖边上被打了多久,打的多惨。 他只记得抱着曾经最向往的乾唐刃,想着父亲说的话,没留下一滴泪水,他咬着牙关,站在悬崖上一跃而下。 可能从这跳下去找到母亲他就又能做回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吧…… 台上说书人的醒木又响了,周围热烈一片,但雅间内几位少年鸦雀无声。 就像慕司恒说的,从深渊爬上来的少年,怎会轻易对这个世界展开笑颜,又怎敢再次回到深渊。 一面努力成为第一救父亲脱离苦海,一面又不知该如何面对性情大变的亲人,炎天乐想着,想来这么多年唐诀一直都活在矛盾之中吧。 诸位少年围坐在一起,他们身上背负的又何止简单,门派没落,江湖斗争,家破人亡,庙堂争斗,家族未来…… 少年这两字向来是最美好的,同样,也是最惨痛的…… 一书说罢,下回分解,周围逐渐安静下来,少年们这顿饭也吃了七七八八。 不知炎天乐怎么想的,看着在座的诸位竟举起了酒壶! 正要提杯发表一些二十一世纪的励志鸡汤,就被身旁的唐诀一把按在凳上,夺过酒壶,将壶中酒灌了个干净。 慕司恒见此赶紧接上,开口堵住炎天乐的满腹经论:“眼下我们应该如何潜入唐门救出伯父。” “潜入?”唐诀说着,示意诸位环视四周,“早在咱们踏入城门的那一刻,唐门的耳目就无处不在了,接下来,正大光明即可。” 付泽信放下碗筷:“走吧!付家没落时唐门没少‘帮助’我,作为少主,我也去敲敲唐家堡的大门!” 一顿饭的功夫,外面的雨终于停了,抬脚踩在石板路上湿漉漉的,呼吸着周围的空气倒也清凉。 踏在街上,看着前方高大的建筑,炎天乐内心十分激动。 还真是同漫画里看到的唐门一模一样,有机会定要多买点唐门周边,回去好好珍藏一下,说不定可以开一个唐门暗器展览馆,门票每人三个铜板,定能赚个盆满钵满。 想着炎天乐还真就在地上捡到了一个铜板,凑在鼻尖闻了闻,嗯!是财富的味道! 伴着铜板被炎天乐揣进口袋,唐门之后的丝线瞬间没了踪影。 “他们来了。” “还记得唐策少爷的话吗,一个不留。” 那群人正说着,唐门大门猛地打开:“不好了!唐临他们不见了!” 天命篇 第一百二十六章 衣冠冢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面对炎天乐的奸笑,付泽信反手就是一拳。 “滚蛋!” 要说众人之中天赋最高,根基最不稳的当属炎天乐,不过经历了地狱火等重重磨练,无数次不顾生死,炎天乐也算将根基刷了上来。 “就是随便说说,玩不起你丫的。”炎天乐揉揉脑袋,又观察了战场好半晌,回头看了看慕司恒,“我咋没看出来他喝药了?” 付泽信扶额,无奈的叹了口气,实力这事,不身临其境确实无法看出。 但付泽信不同,他可是一位在八品巅峰徘徊多年的非酋,论根基,论对于品阶的了解,他可以毫不犹豫的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不像炎天乐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九品,付泽信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内力早已入了九品,但就是迈不上去那层台阶。 这就好像你拿着绝世神兵闯不过新手关卡,这不特么逗我玩呢吗?! 他看着唐策,微微摇头,唐诀说的对,习武哪有捷径……唯一的捷径可能就是生死了吧。 付泽信想着,感叹于自己思想的伟大,该不会是自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才没进去九品吧。。。 黑雾之中,得知唐诀看出了自己的秘密,唐策的眼角明显抽搐了一番。 “找到了!!” “阵眼!” 墨清和了然,万醉剑铮的出鞘。 砰—— 剑气相撞,巨大声响,惹的清风山都颤抖起来,酒气四散,整座校场满是酒香。 “清尘剑法!七长老!” 何砚书望见墨清和手臂上的剑伤,眼眸锐利,声音寒凉。 清风教剑法共有三派,分别是清尘、清云、清风。 其中清风剑法乃是正统,一脉相传,所以自清风教成立以来,大小争斗就从未断绝,表面上的不染凡尘也只存于表面罢了…… “七长老?就那个老光棍?!”墨清和冷哼一声,“你这老登还活着呢?” “放肆!!” 浑厚的声音正欲压着万里尘沙席卷时,一朵清云飘过,那声音倒是慈祥。 “老七,住手!何必同孩子一般见识呢?” “清云大长老。” 墨清和不禁将万醉剑的酒气收敛三分,眼中的轻佻也在对上大长老眼神时烟消云散。 “清和,好久不见了,遥记得上次相见你才五岁,当年令师还在。时过境迁,如今你也成为道家百年来最优秀的弟子了,同何砚书与阵中的这群孩子一样,还真是侠肝义胆呢。” 墨清和含笑:“大长老谬赞了,我本身比不上师父他老人家,对道法的理解也没有他老人家通透,自然不会有他老人家的建树。” “谦逊了,不过,老夫也该提醒你一句,令师过世许多年了,师徒俩的误会也是时候该解开了,毕竟他最大的心愿便是你能继承他的衣钵。” 墨清和微微作揖:“多谢大长老,只是您好久没有驾临九鼎山,尚不明白我师父的心意。” “哦?那你说说。” “首先,我与师父从未有过嫌隙误会,其次——” 墨清和垂眼,嘴角不自觉勾起笑意,“我师父最大的心愿其实是——早日见到您。” “何砚书!动手!” 墨清和大喝一声,万醉剑挥起,猛地刺向大长老,极快的速度,使得大长老一阵心惊,但还是向后退去,避开了剑锋! 恰此时,破风的声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来! 不知何时何砚书手握千忧剑早已一剑刺上! 七长老正要转身拔剑抵挡,却被大长老一把抓过。 “既然你们想要阵眼!那便将阵眼给你们!” 大长老反手一推,一道青衣束发身影,不过眨眼功夫就立在了大长老身前,距离千忧剑不过三寸! 何砚书大惊,瞳孔猛地缩紧,可偏在此时,阵法中狂风骤起,一股强大的力量直叫何砚书飞出去摔在地上,呛出血来…… “承嗣?!” “走火入魔!” 何砚书声音颤抖,他盯着承嗣,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手中的千忧剑再没有丝毫动作。 墨清和将手中长剑紧了再紧,看着大长老目眦尽裂。 “阴险。” 七长老大笑:“何来阴险之说,你们要阵眼,老夫就将阵眼给你们罢了。” 他说着,轻推承嗣冲他们两人再近一步。 “怎么?下不去手?不过你们这兄弟可未必。” 感受到强大的内力,承嗣怒吼一声,眼中最后的光芒也被疯狂取代。 风起!剑落! 承嗣一招一剑尽是杀机,朝夕的相处,默契的配合,对千忧剑,万醉剑的了解,都成了刺向两人的剑势。 剑起风飞,铿锵作响! 酒气剑气,早已夺尽了周围百里清风…… 浓浓的血气弥漫了整座校场。 墨清和猛退三步,稳了稳呼吸,按着胸口,强行稳住乱窜的内力。 他紧盯着承嗣,有了禁术的加持,承嗣的清风剑法尽是狂暴,同骨穴境的墨清和相比竟有过之而无不及。 眼见着千忧剑再一次飞出阵外,炎天乐嘴角殷出的血迹更加刺眼。 “马上一炷香了,再这样下去八品巅峰的炎天乐迟早都会被反噬而死,最好的办法就是阵眼去其一。” 墨清和将何砚书扶起,大退一步,紧盯着叛贼。 目光如炬,倘若眼神能够杀人,那群长老恐怕早已魂飞魄散一万次。 承嗣剑尖撩起,阵中内力,清风都被凝聚在一起,模糊的阵法虚影徐徐升起,闪闪寒光哪里还有往日的和煦。 “他们料到了……” “无论是禁术还是阵法他们都料到了。” “何砚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微笑着将眼睛闭起,手中握的再不是剑,而是翻飞纸鸢,清风徐徐,柳絮飘然,三人恣意潇洒,阵阵童声引得大雁归来。 “十人练拳,百人练刀,千人练枪,万人练剑!剑法最难,万人一最。” “何砚书,承嗣,你们肩负的是清风教的未来,清风剑法立足江湖,靠的就是嬉笑怒骂,漫不经心吗?” “整日与墨清和一起,却不知人家的剑法早已胜了你们三个春秋,今日的剑练不好,谁也不用吃饭了!” 雾气消散,璀璨明星照耀四方。 “少主,你说你为啥要练剑呀?” “为了……”少年思虑良久,“为了清风教,不让父亲失望吧……你,你是为何?” 他憨笑两声:“人人都说我是少主的跟班,那么少主练我就练,少主为了清风教我就为了少主,以后咱俩是不是也能混个剑仙做做?” “听你俩说了这么长时间就最后一句还像样!” 天命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八位剑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安歌出鞘,寒光乍现,血液飞溅而出,为首的那名壮汉一瞬间身首异处,南易足尖点地,轻功运起,一个转身深入阵中厮杀起来。 炎夏也没有闲着,自问打壮汉打不过,但是对付一个羸弱的纨绔公子哥,把小姐姐救回来还是绰绰有余,于是他从树后靠近那位衣冠禽兽,想要绕后偷袭,可是他刚刚举起手中的棍子还没等打下去,一点寒芒杀来,一支箭飞速射向他,强抢民女的男子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安排弓箭手在暗中保护自己果然没错,给我弄死他!” 这个距离,炎夏是躲避不开的,而刚刚看到南易,也来不及救援的,难道炎夏就要丧命于这场英雄救美的闹剧中了? 危难之时,裂风声炸响,几滴热流飞溅到炎夏脸上,那纨绔男子的头应声飞出,恰巧挡住了那点寒芒,随着被挟持女子的一声惨叫,一把绝美的剑横空而出,此剑通体银色,冰冷至极,妖艳神秘,就是这柄剑在刚刚救了炎夏的性命。 此情此景,炎夏与南易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这把剑像是有意识一般调转剑身,飞向那几名隐藏在密林深处的弓箭手,剑穿喉而过的声音夹杂着惨叫不断响起,此方天地因为这一柄剑的到来,成为了人间炼狱,甚是骇人 。 配合着南易,这群人顷刻间便下了黄泉,可以投胎转世了。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映照下来,此柄剑划破长空,在光线的照耀下透出阵阵寒芒,整个剑身竟没有沾染到一丝血迹。 南易瞳孔猛地收紧:“月箫剑!” “嗯?” “剑如寒月,声若洞箫!月箫剑,赤凌魔!” 不远处的树上,一位红衣人屹立树巅,风声猎猎,鲜衣利剑好不逍遥,月箫剑径直飞入鞘中:“炎夏,南易!” 又一片树叶落下,再看,那人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这满地的尸体血液证明有人来过。 * 在经历了这场惊为天人的杀戮之后,两人一路上的对话自然而然的变成了月箫剑,赤凌魔。 “叔,你可是一等一的高手耶,不会就知道这么多吧?”炎夏不免有些失望,按照南易所说,这月箫剑是赤凌魔的佩剑,此剑剑如其名,无比美丽,但在月光下所绽放出的光华却叫人不寒而栗,有一剑暗月只能,而且此剑滴血不沾,就好像这世间万物均不可玷污它一分一毫。 对于赤凌魔,南易仅说,十五年前逍遥阁大乱,赤凌魔一身红衣,皎若明月,凭一己之力力克八大长老,血洗逍遥阁,成为了江湖之城新一代阁主,一战名扬万里,被誉为天下第一剑。其余的事情南易表示他也一概不知了,毕竟自己也不是暗探。 “好像还有一事。”南易补充。 “快说快说,啥呀啥呀?” 看着炎夏这期待的小表情,南易嘴角不禁一动,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刚才卖队友一事就暂且原谅他吧:“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一句很烂的诗而已。” 在炎夏的注视下,南易嘴唇轻启,短短两句却听的炎夏热血沸腾。 “赤凌一战封神魔,月箫祭出天下摧。” 此句一出,炎夏眼中就流露出了说不出的向往,赤凌一战封神魔,月箫祭出天下摧。这得是什么人才能比肩神魔之威,这得是什么剑才能令天下臣服。回想着刚刚看到的月箫剑,炎夏只觉得和此诗比起来,那一剑有过之而无不及,真不愧是天下第一。 南易不忍打断炎夏的幻想,但还是补充说,这首诗其实还有后面一句,可惜天下无人知。 即使是这样,江湖上关于赤凌魔个人信息的传言还是太少了,甚至连男女都不清楚,更不知是否婚配了,但是并不耽误炎夏将他当成偶像来看待。 不过关于逍遥阁,大家知道的就多了,这逍遥阁,不是一个国家,也不是一座城池,如果真的要给它一个定义,那就是江湖,一个给江湖人落脚的地方,让江湖人可以发挥出自己的实力,培养一代代江湖豪杰的地方。他不在任何一个国家的管控范围之内,真正的为江湖人而建,为江湖人而立,真正的不问世事,只问江湖。 “叔,你说逍遥阁那么厉害,你怎么不去呢?” “你管我?”他眼眸一沉,呵,逍遥个屁! 走着聊着,南易停下了脚步,在他身后野马脱缰的炎夏猛地撞在了他的背上。 炎夏揉了揉脑门:“叔,你干啥,咋不走了?” “到了。” 抬眼望去,此情此景倒让炎夏生出“林深别有深庭宇”的想法来,在天空里中是云深,在树林里可不就是林深吗。 但这里却远没有庭宇那般恬静,建筑附近杂草丛生,墙壁上早已爬满了爬山虎,不过即使这样也依旧挡不住它的恢宏大气,丹楹刻桷。 炎夏不禁伸出手来,抚上那高大的院墙,几度经年流转还依旧庄严的钦天监还真叫人钦佩。 嘎吱——,钦天监的石门应声打开,一位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出现在两人面前,一身云袍,白衣广袖,仙风道骨。 白衣少年微微侧身,屈躬颔首一礼:“敢问阁下可是三皇子殿下?” “正是,晚辈炎夏,特来此处拜会,这是信件,还请小哥带路。”炎夏回之一礼,将信件双手交予面前的少年。 那人看了一眼信件,随即将炎夏两人引入钦天监,可刚踏入一只脚,炎夏就满脸震惊,院内断壁残垣,破败不堪,相比于外墙的伟岸,这徒有其表的建筑实在是令人唏嘘。 “这是······”看到这一幕,炎夏不禁感叹。 “殿下莫急,你想知道的事情,稍后监正大人都会为您一一解答。”约莫半刻钟,三人就来到了一座保存较为完好的主殿,白衣少年再次停下了脚步,转身对炎夏说:“殿下,监正大人有令,只请您一人进入殿内,望殿下恕罪。” 见白衣少年对南易万分警惕的眼神,炎夏解释道:“他不是坏人,他是我叔叔。” 少年没有丝毫的退让,再行一礼:“监正有令,只希望殿下一人进入,还望殿下恕罪。” 天命篇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层破!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回去的路上,炎夏一字不落的讲与南易听,果不其然,南易神情依旧冷漠,一如往常,只是右拳微微颤抖,骨节泛白。 “带到风波结束,我被抱回寝殿,他们才发现我的眼里已没有了生机,没有了魂魄。后来皇帝三临天道观,亲自请茶爷爷出山,担任钦天监监正一职,也将钦天监迁入了京城最高的天道楼,以示天道为尊。而前监正的死也被当作了窃天机,遭天谴处置。我也因那句‘得天命者必命天’成为了香饽饽,无奈被偷偷送去风华别院,事到如今,已有十二年,大家已经逐渐淡忘了炎夏这个人,传言最多的倒是炎夏已经死了。” 说着说着,他眉头一皱:“茶爷爷说,不知怎么的,我在无魂无魄期间好像中了什么邪,总是跑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怪不得你们总是要打断我的腿。” “那贵妃呢?”南易发问。 炎夏几步蹦到了平远侯府门前的石狮子上,被一位将要进门的绀青色少女凶狠地横了一眼,悻悻地跳下来,继续说道:“叶家满门抄斩,但无论怎么说,我的命也是昭贵妃救得,据调查,昭贵妃对于此事一概不知,立后一事也的确是欠叶家的。事后昭贵妃脱簪净发三年赔罪,又日日去天道观祈福,还耐心照料我,二哥哥也很争气,一直在保护我,所以父母就赦免了昭贵妃,她才得以保全。” “嗯。”南易回应。 不过炎夏猜想幸亏南易对此事知道的不是很全面,不然在南易叔这,昭贵妃很可能在她接到我的那一刻就被了结了。 “嗯,对了,南易叔,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炎夏唇角微扬,一只手摸向了腰间。 * 京城莱阳外五十里有一处树林,走到尽头,就会发现一座幽静雅致,大气磅礴的庭院隐于其中,这座“杨柳堆烟,遮幕无重数”的院子就是传说中的风华别院。 院墙内,一位身着赤霞,手持长枪,绝代风华的女子赫然立于青瓦之上。飒飒风来,吹响女子头上的步摇,也吹起了她衣衫的一角,一只金色凤凰御风而出。 半响过后,破风声携片瓦的轻踏传来,又一抹红色自天而降。 两人对视而立,手中的刀剑泛着寒光。与前者的端庄大气相比,后者红的鲜艳,似火如枫。 白墙碧瓦,赤衣红霞,英气疏狂,巾帼风华。 “夏池安!” “随意!” 声音冷峻,气势外露,旗鼓相当,两道无形的压力笼罩在整个风华别院上。 两人正是当朝皇后夏池安和逍遥阁主随意,那把枪就是风华枪,那把剑便是月箫剑。 突然! 夏池安身影一转,枪出!如龙飞腾,如凤涅槃的风华枪猛地冲炽凌魔随意的面颊刺去,什么打人不打脸,直取首级才是将帅之风! 即将命中之时,随意腰身一欠,纵身一跃,竟站在了风华枪的枪尖上,拔剑声传来,月箫剑出,随意剑指夏池安,顺着枪尖掠来。 夏池安风华甩动,一颦一笑皆是绝代,她脚尖轻点,凌空翻到随意身后,那把风华枪也因刚才的惯性,在随意脚下旋转,枪身重新回到夏池安手中,她用力一挥,风华枪猛地向上,将随意逼到空中。 “你为什么要收我儿子为徒?”夏池安冷冽地质问,“你不是不知道这孩子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随意自空中旋转而落,衣衫飘然:“天纵奇才,不忍埋没!” “冠冕堂皇,明明就是你这老太婆没有孩子,硬要抢我的!”说着,飞跃而上再出一枪。 “那又如何?我随意想要的还没有失过手,与其让他拜入茶老头门下,不如拜我。”随意挥剑与其正面迎击,月箫剑风华枪碰撞发出尖锐的声响。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盼了多久!” “哼!想把我儿子带走,那就先赢了我再说。”话语间,风华枪猛地一震,发出枪鸣,随后寒芒一闪,单枪直入,“风起!”顿时狂风携卷着沙石弥漫整座庭院,风中,金光乍现。 “我顶多借个十几年,又不是不还你了,你我何须闹到如此地步。”随意眼神凛冽,月箫祭出,“洞箫!”月箫剑竟发出徐徐箫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态势飞向风华。 “本宫信你?” 金银光芒在两抹红霞的控制下相护碰撞,两人身影迷离,只剩下衣服的猎猎声与兵器的铿锵声铮铮作响。 * 天色渐暗,月明星稀。 皇宫中,身披龙袍的皇帝正坐在皇后的中宫里悠闲的品茶。 一盏茶后,果真看到一抹手持长枪的红色身影翻墙而入。 见这一幕,皇上不禁失笑,宠溺的声音传入夏池安的耳朵里:“一个两个再不走门,改日朕就下令将你宫里这门拆了!” 皇后快步走到石桌边,抢过皇上手中的茶杯,灌了下去,平稳了一下气息:“臣妾翻翻墙倒是没什么,就怕皇上进不来,看不见臣妾,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呢。” 皇上心花怒放,笑的更灿烂了,伸出食指刮了刮夏池安的鼻子,将她拉到身边坐下,端起茶壶为她添了一杯:“你去和赤凌魔君比试过了?” 皇后又一杯下肚,语气愤愤:“什么赤凌魔,那就是一个老巫婆,还是一个专门挑咱们儿子抢的老巫婆。” “好好好,老巫婆。”皇上附和:“那你们最后谁赢了?” “当然是······”皇后娘娘朱唇轻启,笑意盈盈。 下午在风华别院,二虎相争,高手过招,数招过后,随意脚下急停,身体后翻,轻功运起,飞向旁边的屋檐。夏池安紧随其后,枪抡半周,拦向随意,随意剑碰刀尖,身体一弹,来到了夏池安身后。夏池安自知不妙,迅速提枪,转身! 果然,随意手握月箫剑已经向她刺来,夏池安手腕一动,长枪一斜,落在了随意颈上,而随意手中剑也在同一时刻,停在了夏池安眼前。 皇后娘娘弯眉一展,略带无奈:“当然是平手喽~” 天命篇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二层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姐姐们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人见人爱,倾国倾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总而言之就是歪瑞,biu特乏哦!” “哎呀,这小最甜的呦,长大后不又得像咱们的太子殿下一样,让人魂牵梦萦呀!“女子们更高兴了,一个个掩面微笑,好似仙子。 “我看呀,这小弟弟长大以后可比太子殿下英俊多了,姐姐最多再等你五年!” 南易撇嘴一笑,转眼间消失在了人群中。 被一群莺莺燕燕围着果然不是一件多美好的事情,炎天乐也不知道这群有钱人是怎么受得了这么人伺候的,总之他现在感觉自己被胭脂荷包熏得浑身上下脑子疼。 炎天乐草草的夸了两句,最后祝她们早日得偿所愿成为太子妃,他有急事先走了有空再来,就在一群姐姐恋恋不舍的目光下飞奔而去。 逃出了这个烟花之地,终于是来到了较为正常的街道,叫卖声,车马声,还挺热闹。 正当他暗自庆幸没被那群姐姐生吞活剥了的时候,一句“呦,活着出来了!”传进了他的耳朵。 炎天乐几乎是勃然变色:“叔!真不错呀!早知道你能把我自己扔在狐狸洞里,不救你好了!” 南易一听勾了勾唇:“你想怎样?” 闻到炊饼香,炎天乐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口水,南易瞬间就明白了。 两人一路来到了一座看起来还算不错的酒楼,酒楼朴实素雅,一看就不像是风流之地。为了避免刚才的情况再发生,两人仔仔细细的将酒楼的四周观察了一遍,酒楼上有一块牌匾,十分气派,牌匾上赫然刻着三个银色大字“醉将晋”。 小二看着这两个人围着酒楼转圈的怪人,走上前去,耐着性子问道:“客官,进来喝两杯?” 天乐南易听见了肚子的号叫,点了点头,走了进去,松了口气,果然不是什么风流之地! 两人走上了楼,要了几个小菜,听小二说掌柜的新酿了一壶酒,还没取名,正等待有缘人为它提名,于是在炎天乐的强烈要求下要了一壶。 “叔,你不是说这这松州民风淳朴吗?怎么咱们才一进门就。。。”炎天乐摆弄着桌上的筷子,悻悻道。 南易摇了摇头,松州是京城莱阳的大门,也是东承国的第二大城池,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是守护京城安全的最后一道防线,民风向来是淳朴的,按理来说,怎么也不会出现一进城就被风尘女子包围的怪事,怎么就会变成这样,难道是因为自己长时间没有来着江湖走一遭记错了? 不久,琉璃盏,金樽,玉壶就被摆了上来。 炎天乐想着这才是正常人应该吃的东西,比那淡出鸟的饭菜不知好了多少倍,撸起袖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言语不清的的说着:“这个好吸,叔,你快乘乘!” 南易表现的还算矜持,至少没像个饿死鬼一样扫荡,他拿起了酒杯,为自己斟了一杯那不知何名的美酒。 此酒极为清澈,没有半分浑浊,端起酒杯,凑到嘴边,轻抿一口,南易眼中的疲惫瞬间一扫而光:“好酒!” “什么什么??”炎天乐看着南易喝酒的神情,眼神期待,喊到:“叔,给我喝一杯,我也要尝尝!”说着就要上去抢。 南易身形往后一仰,天乐抢了个寂寞,一脸委屈。 “主上交代,不可。” “我就尝尝!娘亲她不会知道的。”炎天乐苦苦哀求着。南易自己是想让他尝一尝的,毕竟这是不可多得的好酒,只不过太医说了不行,南易也只有遵命的份。 在两人抢夺之时,屏风后传来了一个温润男音:“此酒采用冬日初雪和凌波仙子的初蕊共同酿造,共花费了一年之久方才酿造而成,若不品尝一下实在是人生的一大遗憾,且此酒男女老少皆宜,小弟弟也可以喝的。” 听得此话,炎天乐眉毛一挑,拿起酒壶就要直接灌,在南易的制止下,最终只获得了一小盅。 炎天乐学着古人品酒的样子,小抿一口,一口下去,满脑子只有一个字“冷!”此酒入口冷的出奇,仿佛身披薄纱处在腊月寒冬,受着无疆的冰雪摧残,依旧傲然屹立。但清冽过后有千转棉柔隐匿其中,这感觉就像一位绰约仙子站在莲花之上翩翩起舞,一舞尽芳华,一舞动人心,求而不得却久久不能忘怀。 “好喝!”炎天乐睁开眼睛,一口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望着天边明月连连感叹:“果然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将进酒,杯莫停!” “好诗!好酒!好少年!”鼓掌声赞叹声响起,那温润男子走出了屏风,来到了他们的桌旁:“好久没有听过如此洒脱的诗词了。小弟弟这诗可是你为我这酒所作?” 炎天乐打了个酒嗝:“什么玩意?这是我偶像李太白所作!此诗名曰将进酒!” 那青衣男子挥了挥折扇没想出来有哪位伟大诗人名曰李白,因此判断这就是这孩子即兴所作,他看着少年就像观摩一块至宝,甚是激动当即下令:“将进酒,杯莫停!醉将晋,将进酒,此酒便叫将进酒!” 南易看了他一眼,筷子放下:“呵,醉将晋,江子晋。” 这青衣男子便是醉将晋的老板,江子晋,是江湖上出了名的风雅之人。 “这位客官认识我?”江子晋倒是忽略了身边这个神情冷酷的男子,幽幽开口。 “江家家主江子晋,试问这江湖谁人不知。” “对对对,都知道,嗝!都知道。。。”炎天乐声音迷离。 “你知道个屁!”看着面前的小鬼抱在怀里空空如也的酒壶,再看看他红扑扑的脸蛋,南易有一种拔剑的冲动,他站起身来,将外衫盖在炎天乐身上,从他手里夺过了酒壶,将他横抱起来:“家侄贪杯,可否为我二人安排间空房。” 江子晋楞了楞点点头:“来人,带这位客官去晋上,好生招待!” 天命篇 第一百三十章 二层有人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那个拿赤箫令的小鬼就是在这消失的吧,给我搜!” 还没等炎天乐走出这条巷子,就听见一个严肃的声音从巷口传来,随后是奔跑的脚步声,听声音这群人远远比之前追他的四个多,起码是刚才的三倍,炎天乐脚步急停迅速缩回刚刚藏身的大缸里,紧闭双眼,屏住呼吸! “赤箫令?难不成他们要抓的是有赤箫令的人?可是为什么他们会杀唐诀,难道他也是逍遥阁的人,他也有一块令牌?”炎天乐将身体蜷缩成一团,一动不敢动,大脑飞速运转。 听南易说,逍遥阁共有三门,每一门门主都有一块随身令牌,被称之门主令,见令如见人,另有一块赤箫令与阁主令,分别代表随意个人与逍遥阁。炎天乐手中的这块正是随意的赤箫令,那么唐诀手中的又是什么? 随着巷子里,竹竿,木桶,竹筐······一样一样被翻开,炎天乐的心也随之颤抖不已,转眼间整座巷子里就只剩下那座水缸没有翻过了。 黑衣人此时认定了目标就在缸中,他伸手拉开缸盖,一道月光照了进来,炎天乐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全都凝结在了一起,不再流动,心也像被老虎钳钳住一般,无法呼吸。 可是月光刚照进一寸,就被什么东西挡了个正着。 炎天乐感觉有东西顺着自己的额头滴落下来,他赶紧抬起头,手指蘸取了液体,凑在鼻前闻了闻,血迹!再看头顶,刚刚那名黑衣人哪里还有呼吸,头颅被硬生生削下去一半,这血迹正是那人头顶滴落下来的。 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炎天乐惊得目瞪口呆,嘴巴大张,双手紧紧地捂住嘴巴,才强忍着没有喊出声。随后听见的就是劈里啪啦的倒地声。 看着缸沿上的脑浆,一阵干呕,立刻从缸里跳出来,只见满地的尸体,那群黑衣人竟无一人生还。被一剑封喉,被利器毙命······总之死法百怪千奇,绝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月下屋檐,那一袭靛蓝身影手握安歌剑,站在高处,桀骜的俯视着整个松州:而另一边,一袭绛紫深衣,看着平安无事的炎天乐,暗自松了口气,收回指尖的寒芒! 不过,“松州大乱”还远远没有结束。 “报,没有活口了。”又是一批黑衣人,看着深巷中散落的尸体,摇了摇头。 “一群废物,抓两个孩子抓不到!寅时之前还没将那两人的人头砍下来,你们就提头来见!”为首的那人一身黑衣但其上有一抹白绸点缀,在众人中的地位昭然若揭,他猛地拂袖:“逍遥阁!” 炎天乐一路飞奔,他知道醉将晋安全,但是现在整个松州都在黑衣人的掌握之中,目之所即皆是敌军,醉将晋四周更是被重兵把守,根本无路可去。 “在这!赤箫令在这!”一身朱砂红衣无论在什么时候总是那么的耀眼,一声呼喊,黑衣人又立刻向炎天乐冲来。他不得不在街道巷口来回乱钻,但是那群人就像狗皮膏药怎么都甩不掉。 “来人,把弩箭给我!”为首那人,看着巷子中穿梭的那抹红光,嘴角勾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受死吧!” “铛!”一声金属碰撞的铿锵,拦腰斩断了那把弩箭,一只黑手悄然出现在了炎天乐身后一把将他捞了过去。 “唔,谁!”呼吸间,炎天乐被拖进了一处精美绝伦的长廊上,那人捂住了他的嘴,示意他不要出声,自己则贴在门上,观察着街道上的追兵。 那人一身紫衣,右手还带着一只做工精巧的皮质手套,与现在的作战手套很是相像,看着窗外的神情小心谨慎,似天空中的猎鹰,尖利明亮,指尖更是夹着一把利器,炎天乐知道那正是唐门暗器,那群死去的黑衣人身上有不少这样的暗器!这人不正是唐门唐诀吗! “暂时安全了。”唐诀将手中利器暂时收起,靠着炎天乐坐下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那群人为什么······” “你怎么会有赤箫令?”还没等炎天乐说完,唐诀就抢先一步晃了晃手中的令牌,问道。 见唐诀手上拿着的正是自己的赤箫令,炎天乐赶紧摸了摸自己胸前,果然不见了:“你,你什么时候拿去的?” 唐诀也没多看,随手将赤箫令还了回去:“炎天乐,炎热的炎,快乐的乐?” 炎天乐点点头:“是。” 唐诀眉毛一挑,一把短刃瞬间横在了他的颈间,甚至削去了炎天乐的一缕青丝:“你怎会有赤箫令?你是逍遥阁的人?” 炎天乐看着那把锋利的短刃,紧张的吞了一口口水:“哥,你先把武器收一收,吓着孩子。”说着用手将短刃推的离自己远了些:“现在还不是,不久就是了。” “说谎!”唐诀说着短刃更近三分,尖利的眼眸死死盯着炎天乐,像是要钻进他的灵魂:“阁主从不收徒。” 一滴冷汗顺着炎天乐的下巴滴落在短刃上,发出滴答声:“这不凡事都有例外吗?” “例外吗?”看着炎天乐的眼眸仍然镇定,唯一有的那点恐惧应该是被自己吓得,况且,赤箫令又怎会造假,唐决想着缓缓的将短刃收了回去,总之这小鬼要是敢耍半点心思,自己定当会一刀杀了他,暂且就信他一回。 见唐诀终于将武器远离了自己的命门,炎天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那群人为什么要杀你?” 唐诀没有回答,反手将一块令牌扔给了炎天乐,那令牌蓝黑相间,一道银光如同利剑般贯穿银河,其上一个“朔”字皎如白星,熠熠生辉,最令炎天乐震惊的是,这块令牌的样式与赤箫令如出一辙:“这是?” “一门门主南宫朔,朔天令。”唐诀将令牌小心翼翼的放进口袋,语气间满是尊敬。 “所以,你是唐门唐诀?” “不,我是逍遥阁唐诀!”他的回答掷地有声,晚风吹起他束发的蓝绸,这才是少年江湖! 赤箫令,朔天令,两块令牌,将两人紧紧的绑在了一起。 天命篇 第一百三十一章 熟人?!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日出之美,胜在宁静,日出之灿,美在人间。尤其是这逃出生天后的暖日,更是让人欢喜。 “我们这是安全了?”阳光照射下来未免有些刺眼,炎天乐伸手挡在眼前,小声问道。 “嗯,安全了。”唐诀醒的格外早些,现下正坐在地上处理着自己的伤口。 “唐哥,你的手怎么样了?”昨天两人是真的可以用伤痕累累,半死不活来形容,如今还能看到早上的太阳多亏了主角光环加持。 唐诀拽了拽包扎的布条,简单活动了一下右手,还算灵活,回答道:“无碍。” 炎天乐应了一声那就好,撑着地坐了起来,他伸手扶了扶自己还有些眩晕的头,摸到头上竟又一圈蜀锦布料,正好将自己的伤口缠了个结实:“这是你帮我弄得?” 唐诀点了点头:“布料的报酬。” “哦,谢谢,手艺还不错。”良久炎天乐才反应过来,顿时暴跳如雷:“小,小,小爷的外衣哪去了?!!”怪不得总是觉得有点冷,低头一看,原本虽然破烂但还算蔽体的朱砂红外衣,现下竟只剩下了几条红布勉强搭在身上了,其他的早已变成简易纱布在伤口上缠着了。 见唐诀依旧衣冠楚楚,炎天乐抱怨道:“你为什么不撕你自己的?”说着理了理自己身上的朱砂外裳,干脆还是放弃好了。 “你的舒适。”唐诀见炎天乐这块布也不打算留下,毫不客气直接搜刮过来,踹进了自己的口袋,留着以后备用。 炎天乐见这架势,赶忙将自己的里衣紧紧拽了拽,生怕唐诀一会儿将仅剩的衣服也抢走,那可真的要裸奔了。 炎天乐的衣服可不舒适吗,五花马,千金裘,说的就是他。好歹也是个皇子,毫不夸张的说,这件衣服起码能在京城莱阳换五间铺子。可现下,两人需要怎么去弄一件衣裳成了问题,总不能穿着里衣行走江湖吧,太拉跨! “那个,哥,你愿意把衣服脱下来给我穿一会吗?”炎天乐紧跟着唐诀的脚步,生怕他将自己遗弃在荒郊野外,喂了恶犬。毕竟南易叔又消失了,前往逍遥阁的漫漫长路就只能仰仗着身边的一门嫡传弟子了。 不过炎天乐倒是不担心南易的安全,他们两人之所以能够平安无事的睡了一个好觉,定是南易将黑衣人都摆平的缘故。 昨日夜里至今日晨曦,松州城内城外,一柄剑光成为了所有黑衣人的噩梦,一剑安歌起,一剑万骨枯。 正午十分,两人终于是找到了一处村落,在炎天乐的再三要求下,唐诀斥巨资在村庄找了个裁缝,为炎天乐置办了一身勉强合身的红色布衣,又找了间茶铺,要了一壶热茶,两碗小面,用来填饱肚子。 “唐老鸭,是什么?”唐诀放下茶杯,语气清冷的和炎天乐算账。 炎天乐喝汤的嘴一愣,汤洒出来,烫到了手,才让他回神,“这得怎么说呢?也不能跟他说他长得呀?自己随口说的?不合理,这可······”想了半天没想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只能强行解释道:“因为你厉害,这个唐老鸭吧,唐就是你的唐,老鸭呢是,就是你一招一式都炫酷到爆炸,老是能让我哎呀,哎呀的感叹,这就是‘唐老呀’了。” “哦。”唐诀应该是还算满意,没有过多纠结,应了一声,继续嗦起了面。 两口炎天乐就将那面吃了个干净:“你现在应该算是很厉害了吧?”放下筷子,看着唐诀的眼神满是崇拜,果真江湖凶险,高手如云,瞧着唐诀没比自己大几岁,武功竟如此出神入化,看来是个大腿! “刚入七品。”唐诀回答。 和众多江湖武功的分类相同,天下武功分为九品,九品之上通骨穴,骨穴之上通心境,心境之上通灵韵,灵韵之上通仙神。九品就可以称为一代宗师了,而在九品之上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由此看来。在十五岁的年纪就能有七品的成就,定是这一代的翘楚。 “昨天那个黑衣花魁呢?”炎天乐又问,唐诀都差点命丧于此,此人定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九品左右。昨日要不是智取,定会丧身于此。”唐诀也是一阵后怕,真没想到,竟会派九品的高手来截杀两个半大孩子,亏得昨日运气好,不然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想想昨日炎天乐的表现,唐诀不禁扯了扯唇角,不愧是阁主选的人,即使不会武功,倒也不至于成为拖油瓶。 吃过午饭,储备好干粮,两人重新踏上了前往逍遥阁的征途。 因为一路上平静得很,没有任何追兵,因此唐诀得空向炎天乐介绍了不少逍遥阁的事。逍遥阁阁主名为随意,一门门主名为南宫朔,其实也是逍遥阁大小事务真正的掌门人;二门门主名为苏千柔,百转复千柔说的就是她,不过虽名为千柔,骨子里可是硬气的很;三门门主则是至今下落不明,不过逍遥阁拒不派其他人接替门主之位,美其名曰他们都不配,所以整个三门群龙无首。 唐诀便是一门门主南宫朔的亲传弟子,但他却不是逍遥阁最强之人,放眼整个逍遥阁年轻一代,实力在他之上的还有两位,一位是前阁主轩辕澈的弟子,名曰慕司恒,“听风见竹衣,公子迎风立。”是整个逍遥阁当之无愧的大师兄;另一位则是苏千柔的弟子,名为所愿,一身白衣仙子飘然,一曲清笛一世天香 。皇后娘娘夏池安被世人评价独占天下八分容颜,但如今世人都说所愿有望超越夏池安成为新一代颜绝。所愿相貌不仅倾国倾城,医术也是举世无双 ,是逍遥阁人人敬仰的大师姐。 “今晚我们先在此处过夜吧,差不多明日晌午就能到逍遥阁了。”皓月当空,两人来到了一处山洞。此地名为葬千山,地势极其险峻,每年都有数千人丧命在山中,因此就从藏千山改名为葬千山了。在此处赶路极其辛苦,两人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番,恢复一下体力,唐诀在洞中生了把火,捡了点草,勉强让睡觉的地方舒适一些。 天命篇 第一百三十二人 人又何妨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哇!这就是逍遥阁吗?”此情此景炎天乐不禁激动的喊出了声,实在没有想到在寸草不生,悬崖峭壁的葬千山山后竟有这样一片“世外桃源”,而鼎鼎有名的江湖之城逍遥阁就隐于其中。 “这是逍遥城,要再往里面走才是逍遥阁呢。”一个极为温婉甜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呼吸间,一名清扬婉兮,婉如清扬的少女脚踏青云之步从天而降,看的炎天乐一阵发愣,顿时间什么“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沉鱼落雁鸟惊喧,羞花闭月花愁颤。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诗句涌上心头,原来传说中十几岁就倾国倾城是真实存在的。尤其是那一身白衣,清新而脱俗,绝世而独立,真真只能用“仙女下凡”来形容。 那少女几步走到炎天乐身边,玉笋轻抚他的小脸,眼中满是宠爱:“这是阿唐的弟弟吗?生的好可爱呀!” 炎天乐脸上顿时染上了一抹红晕,更添可爱,他仰起头:“谢谢姐姐,姐姐才是真正的倾国倾城,仙女下凡呢。” “小弟弟可真有眼光,姐姐好喜欢呢!我叫所愿,你叫什么名字呀?”少女笑脸盈盈,活泼灵动。 “我姓炎叫炎天乐,炎热的炎,快乐的乐,大家都叫我阿乐,姐姐你也你也这么叫我吧。” “原来不是阿唐的弟弟呀,就说唐冰块怎会一个如此可爱的弟弟呢。”少女摸摸了炎天乐的脑袋瓜,吐槽道。 唐诀似乎已经习惯了,只是看着两人微笑,笑容温暖亲切,就像是看到家人一般。 “大家都在呢!”远处一位身着品竹之色的清雅男子缓步走来,腰间佩着一把青色长剑,竹衣随风而动,到真有几分“听风见竹衣,公子迎风立。”的姿态。 “师兄。”唐诀两步迎上去,展开双臂来了一个兄弟之间许久不见的拥抱。 “师兄也回来啦!”所愿也很是欣喜。 这位就是逍遥阁的大师兄慕司恒。慕司恒抬手在所愿的头上抚了抚,面带微笑宠溺道:“阿愿,来,我跟你谈谈心。” 所愿顿时身体一顿,尬笑了两声,随口打了个哈哈脱离大师兄的魔爪,转身拉着炎天乐就往逍遥城跑,边跑边解释道:“师兄饶命,我不是故意的!我错了!” 司恒望着所愿牵着的小少年,侧头问向身边的唐诀:“那孩子是你弟弟?” “不是。” “那是?阿愿弟弟?” “也不是。”唐诀倒是脸色平淡。 大师兄微微皱眉:“那是谁?” “你猜。”说着也踏进了逍遥城。 这逍遥阁,不对是逍遥城真是个民风脱俗的好地方,逍遥城内居民安居乐业,其乐融融。与东承国那些满是书生气的城池相比,此处充满了江湖气息,随处可见手持长刀满脸疤痕的大汉,腰间佩剑英俊潇洒的青年,酒肉开怀无话不说的儿郎。 “陈叔,要两个软酪。”所愿一路带着炎天乐孜孜不倦的向他介绍整个逍遥城,其中所愿最喜欢吃的便是陈家铺子的软酪,软糯清甜,奶香四溢甚得小姑娘喜爱。不过这做软酪的不是心灵手巧得姑娘,而是一位彪汉的大叔,至少要有两个所愿高了。 相反对面铺子里的屠夫却是一位面容清秀姑娘,名曰顷舞,一手双刀舞的栩栩如生,呼吸间便可肢解一头壮牛,配合着她这名字,倒也应景。 不知怎得,炎天乐见这两人竟没有丝毫违和感,果然逍遥奇葩城都是江湖好儿郎,与众不同的很! “老唐,你此去单刀顾家,回程路上可否遇到暗杀?”说得此话,慕司恒的神情冷峻下来,这一路上无论是他自己,还是所愿都没少遇见黑衣杀手。 “不少!甚至还有九品高手拦截。” “九品?!”慕司恒大惊,遇到不少追兵倒是正常,这不过大部分都在六品左右,九品高手还是第一次听说:“你没受什么伤吧?” “还好,多亏了那孩子,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很机灵。” 见唐诀难得会夸人,慕司恒看炎天乐的眼神更加疑惑:“好兄弟,透个底,这孩子难不成是咱们的小师弟?” “师兄你自己猜吧!”唐诀勾唇一笑,轻功飘然,呼吸间便追上了前方的所愿,顺手抢走了炎天乐还没有吃到嘴的软酪。 三人顿时打作一团,逍遥城的居民见此也是哈哈大笑向慕司恒打趣。 “果真,逍遥城没了你们还真是少了些欢乐呢!” “这又是来了位新弟子?好生俊俏!” ······· 还未等大师兄一一回答,巷中突然窜出一位腰间佩有逍遥阁令牌的少年。 那人伏在大师兄耳边说了什么,大师兄的面色顿时凝重起来,运起轻功迅速追上前面三人,带起一阵清风:“别闹了,快点回去,逍遥阁出事了!”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逍遥阁可是江湖第一城,向来是师徒和睦,兄弟和气的,近几年更是如此,怎得就会出事呢?而且能令逍遥阁的大师兄如此神色,又怎会是小事呢! 一瞬间,四人气场大变,哪里还有之前的嬉笑怒骂。 原本一盏茶的路程,不过半炷香三人便带着气喘吁吁的炎天乐出现在了逍遥阁门口。 逍遥阁门前有一块石碑,高耸入云,直指擎天,其上题着四个大字何其潇洒——逍遥之阁,这便是真正的逍遥阁了。 烟霞迤逦接蓬莱,宫殿参差晓日开。群玉山前人别处,紫鸾飞起望仙台。本以为逍遥阁对比逍遥城的风格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却没想到是这样一方仙境,真真逍遥! 不过以往热热闹闹的逍遥阁门前,今日则是一片寂静。 几人匆匆的向守阁弟子询问了一下情况,便马不停蹄的冲进逍遥阁。 逍遥阁共两阁,三山,四湖,九楼,十一亭,房屋更是不计其数,在逍遥阁正中有一座大校场,弟子日常训练,逍遥城居民日常PK均可来到此处,向来是热闹非凡的,只是今天肃静的有些可怕。 天命篇 第一百三十三章 纯纯套路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师姐,你可以吗?”房间里,所愿一袭白衣,白纱遮面,时不时有风吹起,伴着模糊的日光,窈窕的身段若隐若现。 “你这是在质疑我?”所愿面色凝重,房间里的血腥味在四周弥漫,她手握利器,在尸体上生花。 “不敢不敢。”看着这一幕炎天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赶紧追着唐诀跑了出去。师姐就是强,一张仙女的脸,一颗仵作的心,这面目全非的尸体,竟被师姐解剖的“津津有味”。 见唐诀轻功运起,便要飞檐走壁,炎天乐问道:“老唐,你要去哪?” “曹家。”要说断案,抓凶,就应该从蛛丝马迹入手。唐诀解释道:“曹家可疑,说不定能找到些什么。” 炎天乐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从曹家内部入手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不过他倒是没有跟去,毕竟这是在三门发生的案件,去三门探查一番是非常有必要的。 炎天乐在三门悠闲的逛着,时不时抓上一两个人问上两句,也不怕那人不告诉,毕竟“令牌在手,天下我有!”赤箫令一亮,啥都能知道! 正值未时,阳光大放,一盏茶过后,炎天乐一脸疲惫的躺在三门外墙角的草垛上:“又不是传送来的,也没有隐身衣,怎么可能就没人见过呢。”说来也奇怪,三门逛了大半圈,问了数十人,竟连一个见过曹通的都没有。 一片云朵飘来恰好挡着那刺眼的阳光,难不成真是浮云蔽日了? 就在炎天乐想着自己应该换个角度看问题的时候,身后突然传出了簌簌声,吓得他一个闪身,躲在了草垛里,将自己埋了个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只眼睛向外观察。 只见草垛旁边的狗洞中竟钻出一个人来,那人身上穿的不正是三门的校服吗。见四周都没有人,那人扫了扫身上的杂草,慌慌张张的往外走,炎天乐披着一身杂草作为伪装,悄悄的尾随上去,那人去的地方炎天乐是知道的,正是逍遥阁的大堂,现在那里应该是火药浓浓! “贤侄!你这是什么意思?”曹袍辉猛地将茶杯一扫,摔了个粉碎,热茶飞溅而出,变成滴滴珍珠,四处迸溅,竟有要溅到慕司恒脸上的架势。 慕司恒也不恼,挥了挥手,示意重新上茶:“前辈,尝尝这新茶。” 见慕司恒温文尔雅的恭敬做派,曹袍辉竟觉得气场十足,为了不输给面前这个毛头小鬼,他真真端坐下来,细细的品了一番。 茶汤碧绿,茶味清香,味鲜清甜,回甘浓郁。曹袍辉喝过感觉自己浑身舒畅,内心的烦躁竟也平息了几分。 “何茶?”曹袍辉问着,一饮而尽。 慕司恒见状笑得儒雅,端起自己面前的白瓷茶杯,站起身来,轻抚阁主座,将杯中茶一滴不剩的洒在地上。 “此茶名曰高山云雾,家师甚爱。茶多之则苦涩,水过之则寡淡,如此泡法才最好。” “你什么意思!”曹袍辉拍案而起,目光凶狠的盯着慕司恒。 “前辈稍安,您不觉得这茶茶如其名,正如高山云雾般缥缈虚无吗?家师生前便想邀前辈您共品,正巧今日有缘而已。” 慕司恒说着,示意曹袍辉身后的侍者为其添茶,见茶水如丝线一般慢悠悠的填满茶杯,慕司恒才又慢慢开口:“前辈,还劳烦您品着这高山云雾,共待云开月明!” 面对这横眉怒目的曹袍辉,慕司恒双手轻抚手中那块饱含飞霜却依旧耀眼的阁主令,声音清冷:“传令下去,今日逍遥阁的待客之道便是来者不拒!” “这人这个时候跑到这来干什么呀?”炎天乐将自己藏在一个大筐中,观察着这个神情诡异的男子。 这男子正欲进入,被门外看守的弟子,拦了个正着,交涉几次无果后,擦了擦满头的汗,急慌慌地跑了。 炎天乐奇怪,掀起罩在身上的大筐,将门口看守的弟子吓了个半死,纷纷拔出了长剑。见突然出现的蓬头垢面之人正是晌午校场上赤箫令的拥有者,才对视了一眼,将剑收入鞘内,问道:“何事?大师兄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我不进去,我只是想问问刚刚那人是哪位?你们认识吗?”炎天乐笑脸盈盈,一边问还一边理了理赤箫令尾部的璎珞。 两人见赤箫令,点了点头:“那人是三门的,叫做邬伟才,刚才想要进去被我们抓到了,怎么了?” “邬伟才呀。”炎天乐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谢了,两位大哥!” 半炷香不到,炎天乐一身清爽的重新站在了三门前,随便找了位小哥询问了一番,便来到了邬伟才的住处。 邬伟才家门口的院落有一株还算高大的榕树,郁郁葱葱,一看就被照料的很好,枝头上还有一处鸟窝,鸟声鸣鸣,好不惬意。 炎天乐随手将乌黑的秀发甩去身后,大步迈进房间。房间温馨整洁的很,很难想象是一个剑客居住的地方。 炎天乐默默念叨一句冒犯了,就开始在房间里翻找,书架,案牍,床下,柜中,都翻了一遍,竟然一无所获,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炎天乐一脸不解,正常人住的房间,怎么可能这么干净,连一封信件都没有? 正想着一只鸟从窗户处飞了进来,绕着他旋转飞翔。一身亮色羽毛,短尖的喙叽叽喳喳,扑腾着翅膀很是欢快,炎天乐见了不禁伸出了手。 小鸟像是十分通人性,翅膀一收当真停在了炎天乐的手背上,炎天乐看着小鸟的眼神满是温柔,刚伸出手指想抚一抚小鸟的脑瓜,就感觉手上一阵疼痛,让不禁喊出了优美的中国话。 那小鸟赫然将他当成了美食,啄的起劲,两滴血液滴在地上,气的炎天乐疯狂甩手,要将着杀手甩出去! 没曾想,咣!的一声巨响,炎天乐涕泗横流,捂着头直蹲了下来。却没想那小鸟叫来了家人,围着他叽叽喳喳的嘲笑。 天命篇 第一百三十四章 打破常规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何时俗之工巧兮?灭规矩而改凿!逍遥阁如今将我们扣下又是什么道理?” “慕司恒!你师父的训诫,江湖上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吗?” “如此逍遥阁有什么脸面称为天下第一!” 逍遥阁如今好不热闹,曹家,齐家,薛家,令家······诸多世家,围坐在逍遥阁大堂逍遥殿内,谩骂声,谴责声,摔杯声,拍案声此起彼伏,乱作一团。 却只见慕司恒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不做任何回应,也不见任何恼怒之状,悠闲得很。 “哒!哒!哒!”拐杖敲地的声音伴着长者的咳嗽声响彻在整个逍遥殿:“都别吵,听听司恒怎么说。” 此话过后,殿内竟真的安静下来,只有偶尔的几声轻哼,慕司恒放下手中茶杯,不禁勾出一声哂笑:果然只有阁主令还是不行呀! 那老者递给慕司恒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慕司恒心领神会点了点头,起身,对着面前的各色前辈展臂,至胸前合,拱手躬身,行了一礼:“各位前辈,是非曲直苦难辩,自有日月道分明,今日各位前辈大驾逍遥阁,我自当作待客之道,何来扣下一说,如若各位想走,自行离去便可,晚辈绝不阻拦!” “黄毛小儿,曹通之死逍遥阁尚未交待,便要逐客吗?”齐家家主登时大怒:“这又是什么规矩!” 原本这种精神分裂的回答,慕司恒是懒得理会的,不过:“前辈说规矩,我逍遥阁立于江湖百年,规矩向来是——” “向来是没有规矩!”慕司恒还未说完,逍遥殿的大门便咣当一声被狂风推开!一袭白衣飘然落入殿中,身后一柄长剑阔步迈进殿内:“所愿见过各位前辈!”此话一出,慕司恒原本冷峻的脸上展现出难以掩盖的笑意。 “所愿,淮择!又是两个黄毛小儿!怎么逍遥阁如今是无可用之人了吗?” “前辈,此话差异,我们两人前来便是要将曹通之死与各位分说一番!曹通之死……”伴着众人目光,所愿樱唇轻启。 “是我们三门无疑!” “好好好呀!看如今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曹袍辉一听,顿时眉飞色舞!大手一挥,皆是狂傲之色! 众世家也是神色各异,但大部分都如同曹家一般,面对着逍遥阁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不过!”所愿话音一转,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清冷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一封卷轴如同一记利刃刺向曹袍辉:“前辈这个您还眼熟吗?” 曹袍辉见此内力大放,一把抓住,厉声道:“这是什么?”说着将卷轴打开来,面色陡然大变。 面对众人的惊讶之色,少年铜铃般清脆的声音,自殿外传来:“来!将人压上来!” 说着,一位被五花大绑的年轻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两位逍遥阁弟子押解上来。此人一见曹二当家,眼中顿时充满了光芒,无视自己身上的绳子,挣扎着攀上曹袍辉的长衫,话语间带着哭腔十分急切:“二当家,其实不是我,我还没有——” 只是还未等此话说完,炎天乐便隐约感觉殿内又出现了那股逍遥城醉将晋二楼令人坠入三尺寒窟的杀气,还不等他四处观察,“砰!”的一声,那五花大绑的年轻人便整个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嘴角墨黑色的血迹如长蛇一般蜿蜒而出,眼睛也似弹珠般瞪得溜圆,甚是骇人!这人便是不久前还活蹦乱跳的犯罪嫌疑人邬伟才。 见此一幕,众人皆推桌而起,看着曹袍辉薅在邬伟才脖颈上的大手,满脸都刻着两个大字震惊! 曹袍辉扫视四周竟也是瞪眼咋舌。 “曹袍辉,你怎能杀了他?”不知是谁,先说出此番话来,随后惊叹声,质疑声便如江海般倾泻而出! “各位前辈,这卷轴内便是曹家勾结他人反叛我逍遥阁的证据;死的这人便是曹家的卧底,也是杀害曹通的罪魁祸首!”慕司恒指着这两人,语气坚决:“不过现下已经被曹前辈杀人灭口了,但这卷轴是在曹二当家的寝殿找到的,其上有曹二当家的掌印,真品无疑,还请各位前辈查阅!” 见慕司恒眼色,唐诀一个跟头翻过曹袍辉,重新将卷轴夺回手中,一展而开,示于众人。 “却是真迹!”经过在场老者的鉴定,此事自然锤上定音,本来冲在前方帮助曹家的不明所以的世家也不禁打起退堂鼓来。 “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曹袍辉沉声低吼:“今日我便反了这江湖,统一这武林。”说罢,杀气陡然大放,一身衣衫也被戾气掀起,他一脚揣向一旁看护黄金棍的逍遥阁弟子,将其震出去老远,喷出一口血来。慕司恒见大事不妙听风剑夺鞘而出,才勉强挡住,炎天乐更是牢牢躲在师姐身后,他很清楚,自己上去就是送人头呀! 与曹家勾结的齐家,薛家,令家见状也是拔出手中武器,指向逍遥阁,此时逍遥阁群龙无首,只剩些小辈。颠覆江湖,此时不干,更待何时! 说罢便以曹袍辉为首直冲而上,慕司恒,所愿,唐诀,淮择逍遥殿内所有弟子纷纷拔出腰间武器,所愿一跃而起,虚无笛笛声大放,原来这便是一身白衣仙子飘然,一曲清笛一世天香。 在笛声的相伴下,慕司恒手握听风剑,狂风肆起;唐诀莲步生风,暗器更是弹无虚发,不过对于战胜曹袍辉来说,依旧是杯水车薪,望尘莫及。 黄金棍光芒夺目,但在此时此刻竟有些刺眼。 见此番混乱局面,不知缘由的其他世家,便要三十六计,溜之大吉!直直向着门口奔去。 可前脚刚踏出半步,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推了回来,逍遥殿大门突然紧闭,震得整座城池抖三抖! 月光初升,星光初显,却似乎令人置身于永恒的黑夜,箫声伴着笛声,一柄长剑绝世而出! 天命篇 第一百三十五章 考试加油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华灯初上,薄雾轻开,见明月高悬于天,看星光宣曜于海,听琴声长伴于辉,闻歌声安存于山。 不知他人如何,逍遥阁又恢复了往常的热闹,祥和。 “属实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成为了我们的小师弟!”所愿眼眸轻眨,看着炎天乐狠狠的揉了揉他的脸蛋,眼睫下满是灵动,俏皮:“大师兄也是,深藏不漏呀,小阁主!” “此言差矣,师父们就是想让我担得起师兄二字,况且大家不是都有吗。”慕司恒摇了摇头随手掏出口袋中的阁主令,也是时候还回去了。 “咱们小师弟,算是一鸣惊人了,整个江湖想不知道都难了,以后见人可要小心行事呀!”唐诀拍了拍炎天乐的肩膀,嘴角迁出一丝奸笑。 “什么意思?”炎天乐不解,这好不容易能摆一摆赤凌魔之徒的款儿了,怎得还得小心行事。 “看来小师弟对自己的武功自信的很呀!”唐诀眉毛一挑,笑着又拍了炎天乐的肩膀一巴掌,抬脚,径直向前走去。 见另外两人一听也是笑得灿烂,炎天乐这才反应过来。 逍遥阁赤凌魔收徒,那么想和其弟子切磋的人自然是不计其数,自己的武功这么烂,要是不想丢人丢到全天下,可不是要躲着人走了,真是可悲呀,可悲,由此想来,以后要抽空做个口罩戴了! 待他暗自赞叹自己的聪明才智时,三人赫然已经走出去老远,炎天乐大喊道:“欸,等等我呀!” “阿乐,随意师叔刚对你说什么了?”还是师姐温柔,见炎天乐追赶不易,硬是让两人一起等着追来,问道。 “没什么,就是说让我明天辰时去笙箫峰找他。”炎天乐回答。在时间结束时,阁主突然出现在炎天乐面前,扔下这么一句话来,炎天乐思考着问道:“师姐,师父他长得帅吗?” 这问题问的几人一愣,再三思索过后,师姐回答:“非常帅气!” 秉承着长得越帅人越狠的军训定律,炎天乐在心中暗暗点头,看来没有好日子过了。 踱步在逍遥阁内,隐约闻到其下逍遥城的饭香,听见肚子的呐喊,三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了大师兄慕司恒。 “那么,为了庆祝咱们的小师弟,来到逍遥阁,大师兄你是不是应该担起身为师兄的责任来。”所愿带着炎天乐一齐眼巴巴的望着慕司恒,眼中尽是祈求。 “我请?师姐为何不请?”慕司恒双手在胸前一抱,面带微笑,眼神戏谑的看着所愿。 “你忍心让一个女孩子花钱吗?” “那唐诀,阿唐为何?”慕司跟在唐诀身后追了上去。 却只遥遥听见一个字:“穷!” “那好——” 还未等大师兄说完,众人眼眸一阵灵动,眼底光芒大放。所愿一手拉着炎天乐,一面跟着唐诀,三人一齐冲向逍遥城。 “轻闻醉将晋有一新酿,名曰‘将进酒’,本小姐要去品尝一番!” “算我一个!”唐诀附和。 “我还要吃烤鱼!” 看着远处的三人,大师兄摸了摸自己即将就要空空如也的荷包,一脸苦笑。 * 一门的门主殿,名曰朔天,与其令牌同名,深藏于星辰朔月之中,确实风雅。朔天殿内还有一座亭台,名唤天亭,远观像隐匿于天穹之内,确实玄妙。 只不过,所居之人却与居所之名大相径庭。南宫朔,三门门主,恰是真正掌逍遥阁事务之人,一心想要附庸风雅,学道家般飘然出尘,但苦于没有那个机会,只得自诩天亭,以表向往之心。 而此时此刻,同四位弟子一般,三位师父也是齐聚天亭,观月光之下云海万千。 “他们,出现了吧!” 酒气伴着月间薄雾飘向远方:“是呀!” * 帘雾卷清霜,画作远山长。次日清晨,距离辰时还有足足两个时辰,炎天乐便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早早的等在了笙箫峰上。观远处红日徐徐生出,光晕笼罩上身体,他的眼眸也散发出耀眼金光。 炎天乐坐在山顶的巨石上,百无聊赖的观着日出,看着云潮。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又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一只小松鼠蹦跶到他的肩头,毛茸茸的尾巴搭在炎天乐的脖子上,抚来抚去,吓得他差点没从石头上一飞而下,连带着小松鼠一命呜呼。 炎天乐稳了稳身形,擦了把冷汗,将小松鼠托在手上,见它的小爪不停的指着前方,难不成这是师父派来的向导。 抱着一探究竟的心态,炎天乐跟着小松鼠一路蹦蹦跳跳,穿过深林,果真在山巅处,发现一座庭院。 那院落周围种满了万年青,独特的木屋很是别致,与风华别院相比更有几分江湖隐居的意境。很难想象,在这高出不胜寒的山巅之上,竟有这样一处地方,如若月上柳梢,便是诗词中说写的明月来相照吧。 院落木门大开,一看便知,正在等着自己入内。和小松鼠告了别,炎天乐正了正衣衫,理了理头发,摆正姿态,走了进去。 内里一块巨大的屏风,日于月,笙与箫,交相呼应,竟出乎意料的祥和。木屋花香奕奕,温馨的很。 “来了。”清冷的声音自屏风内响起,在这恬静的木屋中竟不显得突兀。 炎天乐声音清脆,语气恭敬,满是少年气息:“师父好!” 见师父没理,炎天乐又问候一声:“师父早,感谢那日救命之恩!” 这师父真是神出鬼没的很,半天竟也没等到回应。要不是时代受限,炎天乐真真要怀疑里面是不是放了个录音机,定时播放。 不过他倒是也不介意,都说实力越强悍的师父越高冷,依自己这位师父的高冷程度来看,那必定天下无双呀! 听里面迟迟没有回应,炎天乐:“师父,师父······”的又唤了几声,转身干脆走出了木屋。 数着院落里万年青树叶,实在有些无聊,炎天乐满脸惆怅:“手机,电脑,游戏,漫画,小爷我的快乐呀!!” 数了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身后的木屋才传出笃笃的脚步声,炎天乐应声回头,果真是那袭熟悉的红衣,那抹黑色的面纱,那柄华丽的长剑,清冷的眼眸正望着炎天乐。 天命篇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这不是剑法,这是语法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疼疼疼!!!师姐你轻点!!” 少年狼嚎鬼叫的哀嚎传遍了二门的每一个角落。 尤其是二门的门主思量殿,一众女弟子更是将耳朵捂了个严实。 “小徒弟,这是挨揍了? ” 苏千柔一身白裙,翘腿侧卧在椅子上,望着炎天乐,面容温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比其徒弟更添了几分女性特有的仙韵。 炎天乐一脸委屈的点头,不禁抱怨,这师父下手也太狠了。 “好了。”不过片刻,所愿拍了拍天乐的脑瓜,递给他一瓶药来:“这个拿着,晚上再涂一次,明日便可以生龙活虎了。” 炎天乐粲然一笑,接过瓷瓶,还好自己有一个医术高明的宝藏师姐。 确如所愿所言,第二天辰时,炎天乐准时与小松鼠一同出现在了笙箫峰的木屋门口。 “招财!等我!小爷我今日必定成功!”木门前,炎天乐眼神坚毅的对身边的小松鼠说道。 松鼠像是听懂了炎天乐的话,两人对视,坚定点头。 见木门轻开,炎天乐问候道:“师父早!” 随意见状,点了点头。 吃完送面老头送来的阳春面和今日补品酱牛肉,感叹一下古代外卖的强大,碗筷一拍,便又开始了今日的挑战。 “师父!看飞碟!”炎天乐大喊!见流星,系鞋带,看飞碟此方法在炎天乐上一世短暂的生命中,可谓是屡试不爽! 话落,趁着随意抬头看天空的空挡,炎天乐猛地伸手,一把将随意的面纱薅了下来,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得手了!哈哈哈哈哈!”炎天乐满脸得意,对着蓝天,握拳庆祝。 “什么得手了?”熟悉的清冷男音突然传来。 炎天乐一愣,只见一只真碟直冲其面门飞来,随意面纱随着清风摇摆,一碟将炎天乐打回了现实。 闷哼过后,炎天乐眼神迷离,愣愣的倒了下去:“师父,看飞碟~嘿嘿嘿飞碟~” 于是,二门的一众弟子,又看见了那个红衣少年四仰八叉的被扔在了二门门口,又听见了那石破天惊的惨叫。 “小徒弟,又没打过?”苏千柔放下茶杯,美眸轻扬。 炎天乐点头,满脸委屈:“打人就算了,还打脸。” “还真是师叔的风格呢。阿乐,这就可以了!”所愿抿嘴一笑,说道:“早晚各涂抹一次,三日后便可以恢复你英俊白皙的小脸了。” 于是第三日辰时,晨光熹微,不死心的炎天乐,脸上缠着绷带,对身边的松鼠说到:“招财!你放心吧!今天我一定不被打脸!定能醒着下山!” 饭后,炎天乐果真做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姿态,没有搞偷袭那套。两人堂堂正正的站在庭院内,四目相对:“师父,小心了!” 说着举起拳头,正面向随意袭来,竟隐约带起一阵拳风。 随意见状眉头一皱,炎天乐知道,师父以为他要正面硬刚。 当两人还有一丈距离之时,炎天乐脚下急停,冲向一旁的木桌,嘴角勾起一丝奸笑:正面硬拼,怎么可能,自己有几斤几两炎天乐还是清楚的。 他这两日观察到,师父面对自己时都不会随身佩剑,反而是将月箫剑放在木桌上。“也就是说只要借月箫剑一用,就还有机会!” 想着炎天乐一个翻身竟成功拿到了随意佩剑月箫。 果真,见桌上的月箫剑落入炎天乐手中,随意眼底竟映出淡淡惊慌,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般闲庭,甚至对着炎天乐运起了轻功。 炎天乐见师父如此慌乱再也隐藏不住嘴角的笑意!“成了!”面对随意,月箫剑出鞘:“出鞘呀!你倒是出鞘呀!” “嘭!”的一声巨响,白昼黯淡,青天白日竟亮起了月光,肃杀之气冰冷刺骨。不过片刻,月箫剑便重回到桌上,没有半分变化。 不久,大家便又在二门门口看见了那位悲惨的红衣少年。 二门上,思量殿内,二门门主苏千柔一身白衫,立在床旁。大师姐所愿手持银针,隐约有汗滴滑落到衣上,随着最后一针干净利落的施下,床上的红衣少年眼睛猛地睁大! “阿乐,你醒了?” “我这是?”炎天乐问道,虽然这几天他都是一睁眼便是二门,可从不见两人如此紧张的神情,难不成是今天师父认真了? “我还想问你呢?小徒弟惹师父生气了?”苏千柔揉了揉他的头发,温然道。 炎天乐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仔细回想起来:“应该是没有呀,我还没看清师父是怎么出手的,我就又出现在这了,难道这就是神和人之间的差距吗?”想着今天的经过,他连连感叹。 炎天乐今日的伤势格外重些,即使是师姐这般的神医,也是一时半会好不了的:“看来月箫剑真是碰不得,师父下手可真狠!”想来前两日空手赤拳,好歹还能活蹦乱跳,今日手握月箫,师父便毫不留情呀! 听得此话,苏千柔难得收起了笑脸,微微眯眼问道:“小徒弟,你动你师父的月箫剑了?” “嗯。”炎天乐见两人的神情,只觉得心惊,他懵懂的点了点头,声音逐渐放低,活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因为一直打不过,看到了月箫剑,想着用武器的话,应该有点机会,所以就······” 苏千柔莞尔一笑,伸出纤细雪白的手指,点了点炎天乐的鼻尖,玉笋轻摆,难以想象这竟是习武之人,苏千柔的声音极其轻柔:“小徒弟,以后万万不要用,若不是你的师父,你怕是要在此处躺上半月了。” “嗯?”炎天乐不解。 “因为!”所愿放下手中的布条,款款起身,伴着房间内的缕缕幽香,语气郑重:“剑气!” “剑气!这么强的吗?”说实话,炎天乐自以为看了这么多年的小说,漫画,对于剑气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只不过,自己又不是月箫剑的主人,怎得还能使出月箫剑的剑气? 苏千柔理了理长发,语重心长的解释道:“琴有琴韵,剑有剑灵,剑亦有剑气! 剑各有异,剑气亦不同,尤其是月箫剑!” 天命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啊对对对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新的,不熟练,还有救吗?”唐诀说着从袖中将花开花落取了出来,给师姐观赏。 “拿开!你先出去吧!”所愿玉袖一挥,将唐诀推了出去。 唐诀倒没有回去,随便找了一颗歪脖树小憩起来,约莫半炷香不到,伴着大门的哐当声,唐诀也被人一脚蹬了下来。 “你竟然还在暗器上下毒了?”所愿隔着白纱夹着那“几缕落花”,举在唐诀面前。 “嗯,我的暗器一直有毒!”唐诀点头,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说早膳吃了什么。 “对,我倒是忘了你,暗器第二,用毒第一了。”见唐诀神情,师姐将白纱猛地抛给他,“没在夸你,什么毒,解药给我,快点!你该不会让我现在去配解药吧?” 逍遥阁内有两大奇葩,一位是唐诀,另一位就是师姐,唐诀毒药精通,而师姐向来是熟知解药,神医盖世。因此唐诀下毒,所愿解,已经成为了江湖上令人津津乐道的一桩妙谈。 师姐倒不是解不了此毒,只是现在去配解药,回来,只怕小师弟的尸体都凉了,于是在所愿的计谋下,真就将解药骗了出来! 半个时辰过后,炎天乐便在师姐的拯救下,又看到了这个残酷的世界。 若问解药怎么骗来的。说话间,师姐指间猛地出现一根针来,只让唐诀也中毒,解药不就手到擒来了吗。 “哎,小徒弟真是可怜,被师父打完被师兄打,竟一日之内两次与地府擦肩。”炎天乐醒来时,苏千柔恰好踏进殿内,看着炎天乐的眼眸中尽是温柔,让炎天乐不禁感叹,为什么苏千柔不是自己的师父。 不过名言道“苟有恒,何必三更起五更眠;最无益,只怕一日曝十日寒。”炎天乐向来就不是一个会退缩的人。调整好状态,第二日炎天乐又出现在了唐诀处,誓要将暗器学个八九不离十。 只不过事与愿违,几日过后,暗器学了些皮毛,抗击打能力倒是强了不少,笙箫峰上,连续躲了三次攻击,令随意都惊讶了不少。 半月有余,炎天乐在二门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想学的没学到,跌打损伤,四仰八叉倒是领会了个七七八八。 凭借跌打损伤的皮毛,炎天乐想着在逍遥城中搭个药台,指不定还能赚上点小钱花花。 “小师弟,你今日怎么没去笙箫峰,反而跑这来了?”以往此时众人是铁定见不到炎天乐的,可今日竟在鹤荀前辈处见到了他。 此事说来话长,昨日恰是炎天乐拜师随意的一个月纪念日,也是炎天乐被虐一月的纪念日,炎天乐一如往常般起床,洗漱,喂了小松鼠招财,然后在距离辰时还有一刻钟的时候登上了笙箫峰。 “师父,我今日有一新招式,还望您指教。”炎天乐表情郑重,甚至躬身向随意行了一个抱拳礼。 随意放下碗筷,拿起桌上的月箫剑对了炎天乐点头,示意他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 “师父,那您听好了。”炎天乐说着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心态尽可能放的平缓,他望着随意的眼眸中尽是坚毅,恰有一种阵前将士视死如归的气魄! 在随意的注视下,在云雾的渲染下,炎天乐唇齿轻起,三个大字传入山间,传入溪流。 “我认输!” “什么?”半晌过去,炎天乐只是平稳的站在那里,没有半个动作,也没再说一句话。原本随意以为这定是如同前两次一般,事出反常必有妖!但如今看来这孩子难不成真的放弃了,这让随意怎能不惊讶! “师父,我认输!”炎天乐面对随意凛冽的目光,只是淡淡的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说辞。 随意的手,不自觉的拂过剑上的纹路,看着面前的徒弟,眉间蕴了丝冷意,墨瞳一转竟扯出一丝笑来。 只不过一霎那,一种无形的力量便迅速席卷了整个笙箫峰,黑夜翻滚而来,空气中竟暗含些许冰晶。 炎天乐只觉得恐怖,这种感受就仿佛被压入万尺魔窟,天上只有一轮血月,透着彻骨寒凉,而这魔窟之中只有他自己,难道这就是死亡? 一滴冷汗顺着发梢滴落在脖颈处的月箫剑上,伴着剑气,冷汗煞时化为一片虚无,这是随意第一次对炎天乐拔剑。 “罢了。”轻叹声传来,炎天乐终于又呼吸到了那片薄雾,虽然依旧凉意十足,确饱含生的希望。 他握拳的双手缓缓放松,紧闭的双眼也逐渐睁开,阳光穿过云雾重新照耀在笙箫峰上,望着立于云端之上的赤红身影,炎天乐竟感觉那人分外孤独。 “师父。”炎天乐轻唤。 招财蹦蹦跳跳的跑来,对着他做出逐客之状。 “师父,您听我说。”炎天乐一挥衣袖,迅速向前迈了数步,见师父的背影不在那么遥远,才继续开口:“师父,不责人小过,不发人隐私,不念人旧恶。我觉得您之所以遮面定然有您的道理,我好奇您的容颜,也想继续向您挑战,但如今我打不过您,是我没有资格知道您的真面目。师父,我想向您学习武功,也想有一天变得像您一样厉害。我认输,不是在挑战您的方面认输,而是在探索您的秘密上认输。不久之后,我定有资格让您将面纱摘掉。” 此话说完,炎天乐有些缺氧,但是现在师父的回应比什么都重要。 薄光笼罩在随意身上,他的红衫在光下逐渐辉煌。许久,他抬起右手,托起那寸日光:“去鹤荀处待上三月吧,待你归来便教你剑术。” 炎天乐微微一怔,眼眸中满含光芒。 良久,笙箫峰山巅之上落下一人,立于随意身旁。皆从其朔,天曜瑶光。 “这少年,还真是狂妄,的确该去和鹤老处磨练下心性。”他随手抓起那只松鼠:“不过,少年不就因为狂妄才被称之为少年的吗。” “嗯,我闭关的这段时日,他便交给你了。”声落,便只剩下那朔天沐浴在云海之中。 天命篇 第一百三十八章 干就完了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逍遥阁,江湖第一阁,其有三门世人皆知。但如此庞大的江湖之城,又怎少的了文人大家!逍遥阁中最为著名的便是玄正院,而玄正院鼎有权威之人当属鹤荀,传闻此人一身正气,教导有方,是皇宫贵族,江湖世家培养人才的不二选择。 遥想当年,先皇亲自邀他入朝为官,担任东承国自立国以来的首位祭酒,他却一身玄衣,托茶而坐,生生拒了,并扬言“人间至宝,怎可与世俗共论。” 此话一出,迅速引起轩然大波,世人皆称赞他为“晴空一鹤排云上”的谪仙人,因此无论男女老少提到鹤荀总会尊称一声“玄游仙人”。 可是横看成岭侧成峰。 “小师弟,是不是惹得阁主生气了,才会被打发到这来?”逍遥阁内无论是谁见到炎天乐总喜欢唤一声小师弟,来彰显自己的师兄身份,炎天乐对此事倒也不恼,一口一个师兄师姐,蹭饭蹭的不亦乐乎。见阁主的徒弟不似其师那般高不可攀,再加上炎天乐本身脾气不错,讨喜的很,众人迅速热络起来,打趣什么的早就成了家常便饭。 “这怎么了?”看着大家对自己同情的眼神,炎天乐不解的问。 “你不会还不知道呢吧?”几人将炎天乐围坐一团,据他们所说,这玄正院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分明就是古代的牢狱,现代的熊孩子管教中心;玄游仙人也没有民间传言的那般出尘,简直就是罗刹。那人正欲往下说,却听见了熟悉的咳嗽声。 “都围在这做什么呢?先生快要到了。” “大师兄!” “大师兄!”这声音是大师兄没错了。 许久不见大师兄炎天乐一脸激动,一把飞扑上去:“师兄,你怎么也被送到管教中心了?” “什么?”大师兄略略有些疑惑,稳了稳差点被炎天乐扑到的身形,“管教,中心是何物?” “就是玄正院。”炎天乐草草的对了一句,问道:“大师兄为何在此?” “学习。”说着,在最后一排,炎天乐的正后方落座,“顺便告诉你,玄游仙人其实是我的师祖。“ “师祖!”炎天乐大惊,将慕司恒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正欲吐槽些什么。 讲台上,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极具威严。炎天迅速转头,只见那人一身玄衣,正襟危坐,自上而下都透露这三个大字——别惹我! 炎天乐一同随着大家的动作起立拜礼:“见过先生。” “我玄正院上至阴阳五行,下至诸子百家,均可在这江湖中享有一席之地。不过我们最为扬名的便是礼法!都说江湖人不必在意礼法,老夫不信这一套!君子一礼当先,以德立行,下面开始授课。”鹤荀说着眼睛不时的打量着炎天乐,看的众人不由得一阵心惊。 “今日,我们便来讲一讲中庸之道,至善、至仁、至诚、至道、至德、至圣·······” “江醉!站起来!” 鹤荀特有的威严传入炎天乐的耳朵里,将同样睡得迷离的炎天乐吓了一个激灵,赶紧擦干了嘴角的口水,登时睡意全无。 “先生。”江醉赶紧躬身,一边应着,一边眨了眨朦胧的睡眼。 “我方才讲了什么?”鹤荀猛地将折扇一合,问道。 “那个······”江醉方才可是睡得不能再死了,连起身都多亏是邻座踢了一脚,先生讲了什么自然是不知了。 支支吾吾半天,才等到身边人的提示:“中庸。” “讲的是中庸。”江醉回答。 鹤荀点头,饶有兴趣的看着下面,继续问道:“何为中庸呀?” “之为德也。”他左侧的慕司恒小声说到。 “啥呀?啥呀?” “之为德也,之为德也。”慕司恒波澜不惊,抬手,遮盖住嘴,重复道。 江醉瞬间恍然大悟,极为自信的答道:“中庸之没德也。” 鹤荀挥舞折扇,不禁为江醉鼓起掌来:“好呀好呀!看来江公子已将中庸之道理解的十分透彻。”不过片刻,鹤荀便神情大变,又恢复了之前那般的严厉模样,声音提高,”无德,无德!课后来领罚吧。” 话落,炎天乐只觉江醉整个人颓废下来,淡淡应了声“是”,一脸愤愤的瘫软在座位上,拿起笔来,奋笔疾书。 片刻,一个纸团砸在了昏昏欲睡的炎天乐头上,将炎天乐从梦中敲醒。 那纸团上画着的恰是一玄衣男子乘鹤飞翔,与前方的乌龟四目对望的情景。炎天乐见状当即大挥笔墨,在其上潇洒的提了四个大字“驾鹤西归“ 。 炎天乐笑着正想再写些什么,只见慕司恒脸色骤变,周围人也不住的咳嗽。 凭借多年的上学经验,炎天乐瞬间明了,寒毛直立,堪堪的转过头去。 只见那玄衣男子不知是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身旁:“画的不错,字也尚佳,驾鹤西归十分得当。炎天乐,阁主之徒!正巧与江醉一同过来领罚吧。”说罢,广袖一挥,真真潇洒,却有大家风范! 看着身边人同情的目光,听着周围人悲伤的感叹。一瞬间,心中五味杂陈,想着师兄师姐们对鹤荀的评价,炎天乐望向了江醉,两人苦笑一声,真是一对难兄难弟。 正午,日头高悬于空,高处,鸟鸣声不绝于耳,不知是南下的候鸟,还是北归的雄鹰。 “老江,你完事了吗?” “怎么可能? ” “小爷我不干了,不行了!” “再坚持一下,再有个百余趟定能搬完。啊!我也不行了!” 河边,两个浑身湿透的少年,躺在地上,望着急忙奔走的白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在他们身旁放着两个足有半人高的竹筐,筐中堆放着不计其数的竹简,经书,其中一些还有滴着水珠。 “小师弟,我觉得咱俩这一个月都别想走了。” “要有信心,我觉得这辈子都不可能。” 微风拂面,阳光正好,要是能睡一觉该多好。只是玄卿阁还有数以万计的书籍等待着两人搬往玄正院,这下两人真就感受到了汗牛充栋的力量,也叫知识的力量。 天命篇 第一百三十八章 送你回家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炎天乐脚下内力流转,与唐诀一前一后相互配合,在深林中,极快的速度竟没沾上一滴露水。 跨过树洞,炎天乐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步跃上,掠到唐诀身边。 “老唐,你最近怎个事?是找到绝世珍宝了还是寻得漂亮妹子了?咋总是不见人影呢!” 唐诀一愣,转瞬间恢复如常:“没什么,就是有些无聊的人想做些无聊的事罢了。” “哦~~你确定不是哪位佳人盼着唐诀哥哥的宠幸,盼的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吗?!” 唐诀眼睛一斜:“找揍?” 见唐诀袖中的寒光,炎天乐寒毛直立,赶紧赔上笑颜:“不敢不敢!” 说着,炎天乐倒是认真起来,“说起来,我最近总是感觉毛毛的,好像有人要在背后捅我一刀。” “是不是被我说中了,你怕我觊觎漂亮妹子,要打击报复?我告诉你,在背后搞偷袭都是垃圾作风,可登不上大雅之堂!” 丢下这话,炎天乐再不敢多呆,赶紧捂住了嘴,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生怕唐诀一剑让他再穿越一回。 只是! 寒光一闪,露水受到剧烈的冲击四散而飞,一枚小箭还是猛地向炎天乐的后脑刺去! “阿乐!” 幸得炎天乐看见一只松鼠,长得尤其像招财,身形一闪,才堪堪避开要害。 但在炎天乐回头时,那支小箭还是擦到了他的鬓间,削下些许黑发。 听见耳边利器擦过的破风声,再看前方插在树上的断念小箭,炎天乐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转身对着唐诀竖起中指,无声骂道:“靠,你特么玩不起吧!真想要我命!想吃席想疯了吧!” 感受着背后的寒凉,唐诀猛地回头,眉间冷汗滴下,竟与露水混为一体。 正如隐匿在幽暗深林中的那道身影,看到唐诀满是杀意的眼神,他微微一笑,鹰瞵鹗视,又何尝不饱含杀气…… * 清风吹拂,清风山上更是如此,倒真像大家张融的诗句“白云山上尽,清风松下歇。” 只是,现在可不是欣赏风景的时候,毕竟安抚世人的清风与野心勃勃摧残于世的“西风”大相径庭! 炎天乐藏身在树冠上,看着校场不由得感叹一番先人的伟大:“好家伙!这个角度看校场和亭台楼阁还真有点阵法的样子!” “自然,阵法相生相伴,看来清风教阵法虽为禁术,但也在冥冥之中守护着清风教。” “老唐,敌军都料理完了?” 唐诀点头:“那群长老们都由承嗣带人去看着了。” 他说着,微微抬手,青烟早已弥漫在校场上。 炎天乐看了眼校场上重入梦乡的人,暗暗竖起大拇指。 老唐牌安眠药,青烟弥漫,万籁寂静,老唐牌安眠药就是牛! 万事俱备,何砚书再也忍不住,紧握手中千忧剑,伴着剑穗清脆的声响,大步迈向校场。 衣衫猎猎,从前何砚书尚且也如这般,常在五更时与众同门站在校场上试炼,共浴清风。 可如今不过几日,曾经舞动清风剑法的同门师兄弟就死的死伤的伤…… 他站在校场中央,肩头愈发沉重,不知怎得,一缕缕清风就宛如一柄柄刀剑,将他周身刻的遍体鳞伤。 再一阵清风徐来,千忧剑长震!发出幽幽剑鸣! 清风教也是时候要清理一番了! “各位!起阵!” “是!” 何砚书内力充斥,清风剑气猛地大放,他抬头望向前方:“墨清和,承嗣,还有大家,阵法就交由你们守护了!” 阵中九人,一人起阵。 听着剑鸣,八人相互交换了眼神,点了点头,沐浴着清风缓缓闭上双眼,正襟危坐,竟如此舒坦。 清风荡漾仿佛置身春日暖阳,眼前没了江湖,也没了庙堂,没了灭门惨案也没了烦恼,仅剩身旁七位过命的伙伴,尽剩千里花海,万里草原。 内力流转,正如传说所言,溪流涓涓不断,共汇为浩瀚长江! 滔滔江湖,浩浩长风,逐渐涌向阵眼,可不知为何,前方竟出现了两条极为相似的岔路…… 何砚书的千忧剑被突如其来的强悍清风压制在原地,再吹不动任何东西,两股清风的争夺中,这熟悉的感觉不由得让他心悸…… “少主!!” 千忧剑气抖了一抖,何砚书恍惚间听到了承嗣的喊声。 可就在何砚书分心之时,那股清风突然暴涨,张着大嘴便要将他吞噬! 何砚书心头一震,猛地睁眼,只听见,远处墨清和周身万醉剑酒气大盛,正冲着自己大喊:“何砚书!阵眼有人!九人之阵……反噬!!” 剑气交锋,尤其猛烈,千忧剑不住的颤抖,连带着他的心,都在一瞬间揪在一起,阵眼之争,只要有一步退让面临的就是千般反噬! 可偏偏那阵清风在对抗中愈发迅猛,逐渐化为狂风,狂风之剑狠厉,千忧剑剑气终是不敌那道狂风…… “嗯——” 一声闷哼,鲜血喷溅在校场的汉白玉砖上。 “阿乐?!” 来不及反应,命天剑鸣突然响起,凄厉的声音充斥着清风山上每一个角落。 心脏的刺痛,脑中的炸裂,强行被抽取内力的痛苦,让炎天乐喷出一口血来! “清和……” 何砚书看着墨清和,震惊的说不出来,无数的问题骤然充斥在脑中,乱做一团,让他僵硬在校场上做不出任何动作。 为什么会另有一个阵眼? 为什么阵法中那道夺他性命的清风如此熟悉? 为什么受到反噬的只有炎天乐一人? …… 墨清和皱眉,暗骂一声,他看着眉头紧锁的炎天乐,突然想起师父临死时留下的卦象,难不成真如师父所言,这是炎夏的命数? 墨清和想坐下来仔细想想,可现下的局势哪里还容他多想。 他看了眼炎天乐,万醉剑猛地出鞘,也不知遭遇反噬的人成为炎天乐是幸还是不幸。 既然何砚书没事,既然是另一个阵眼抢占先机,那么——只要将那个阵眼杀了就还有转圜之地!炎天乐有救!大家有救!清风教也有救! 只是阵眼在哪? 阵眼争夺中,苦苦支撑的何砚书,突然感受到了墨清和炙热的眼神。 俗语有云: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神同步! 何砚书突然将周身剑气外溢,浓浓的剑气带着千般愁肠,掀在校场上。 天命篇 第一百四十章 千里之外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什么人,什么人在那?”玄衣少年双手紧握着笔剑,剑锋颤抖着,直指三尺前的草丛,压低声音,悄声问道。 良久,不见草丛有任何声响,两人刚松了一口气,却又听见了那声闷哼。 “谁?”玄衣少年眼神闪烁,转过身来,却发觉身后的羽蓝衣衫的少女正双手抱胸,靠在树上,雨水浸湿了她的发梢,一脸惊恐的模样。那少年紧盯着草丛,深吸一口气,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我,要不我先去看看情况,小姐,还望您不要动。” “那,一切小心。” 说罢,他一边背着行囊,一边站起身来,警惕的望着周围,风声起,吹动一根树枝,吓得他一个激灵! “没事,没事。”他拍了拍心脏,剑锋不住的颤抖。 亦步亦趋,整整半柱香的时间才挪到到那片草丛,回眸望了眼身后的少女,闭上双眼,屏住呼吸,猛的将笔剑刺进草丛,唰唰唰!一连刺了数剑,最后直接将草丛劈开,整套操作一气呵成,没有半分犹豫。 他稳了稳自己的心神,猛的将眼睛睁开。 突然,树林之中,一声巨响,划破苍穹,不断传唱,他猛的跌坐在地上,包裹顺着胳膊滑落,溅起无数泥点,他赶紧翻身坐起,低着头,冷汗顺着他的鼻尖滑落,他赶忙操起手中笔剑,自顾自的挥着,绿叶瞬间散落一地。 就在此时,一声冷笑,自草丛中传出:“乌鸦而已。” “呼,原来只是乌鸦呀。” 他稳稳了身形,长叹了一口气,这是劫后余生的感觉。 良久,又听见一声呻吟,他直觉得不对,眼眸紧缩,猛的弹起:“什,什么人?” 他颤颤巍巍的爬上前去,一阵湿润之感蹿上他的手心,伴着微弱的月光,整个手上一片漆黑! 这是“血!” 他忍不住叫出了声,却被一个沉闷的叹气声打断。 略显稚嫩的声音极其微弱:“不想死就别出声。” 他赶紧捂住了嘴,深觉有理,探出毛糙的头,一脸饱经风霜之状。 月光照射下来,映在水中,将树林照亮,一位黑衣身影若隐若现。 那男孩看着十三四岁,眼神无精打采,嘴边尽是血迹,他一手捂着胸口,另一边的肩膀上早已没了衣服,血迹从伤口上流淌下来,如同一条蜿蜒的长蛇,流进水中。 一把绝美的宝剑被他握在手里,麒麟早已被血迹沾染,活生生一片地狱惨状。 他的眼神一斜,一条被血迹染的斑驳的红绸垂下。 那少年长得英俊帅气,凄惨无比,但即使这般也依旧挡不住他的气韵,如美玉般清澈,如冰壶般透亮。 玄衣少年赶紧走上前去,观察着他的伤口,颤抖着问:“敢问这位公子,你是什么人?” 那少年弯唇一笑:“反正不是杀你的。” “那你现在感觉如何?” “一时半刻应该还见不到阎王。” 此话说完,那少年就猛的咳嗽起来,一口乌黑的血迹瞬间喷涌而出,沾染到玄衣少年的脸上。 “是你。”羽蓝衣衫的少女见那玄衣少年人迟迟没有回来,操起一根巨大的树枝,壮着胆就走了过去,打算一探究竟。 直见到了“奄奄一息”的炎天乐,才松了一口气。 可转眼,她便担心起来,一手搭上炎天乐的脉搏,眉毛皱起,忙问道:“发生了何事?你怎么会在这?” 炎天乐看着他们,只是楞楞的笑,笑容极苦:“司空姐姐,有水吗,我想喝水。” * 白绸飘着,飘向整个月色,姜所愿的心一直提着,她从未如此期盼过白昼能早些降临。 深紫衣衫掠来,划过一片树叶,唐诀的身影显露在姜所愿的眼前。 他冲着姜所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继续穿梭在整片城中。 “还是没发现吗?”姜所愿轻叹。 “那个年轻人呢?”难民之中,那位面色凶狠的白发老人,听着身边中年人的声音,嗤之以鼻,迁出一个奸笑。 “还是没有找到炎天乐吗?”慕司恒见到白绸,只觉大事不妙,他们刚经过树林,恰好看见一群军官模样之人正在全程搜捕着什么。 炎天乐这个名字一瞬间映在他的脑海之中,“看来还是没有阻止的了吗?” 听那群人说,的确在追捕一位手握“麒麟剑”的年轻人。 他跟随者人群直直冲到了最前方,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师兄,阿乐他该不会……”所愿整个人掩面而立,肩膀不住的颤抖。声音幽幽,凄凉。 “不会的,阿愿,阿乐的命向来是硬的很。” “我知道的,他是不想将我们卷进来。” 从刚才开始,整个松州就充满了马蹄声响,整个刺史府所在的之初街上灯火通明。 喊杀声震天动地,剑气翻涌,能引得这般声势的除了炎天乐,放眼松州城中还会有谁。 树林中,玄衣少年,一面背着炎天乐的命天剑,一面双手紧握着笔剑,眺望着四周,偶尔踩到一个树枝,发出声响,都会将他吓得激灵。 炎天乐只觉得自己冷的很,身上冰凉一片,可能是被大雨浇的吧,但是这劫后余生的感觉,还是能让他保持着足够的清醒。 他隐约听见身边的司空今语看着前方探路的大哥,小声嘟囔了一句:“胆小鬼!” 炎天乐不禁想笑,可一笑就会牵动身上的伤口,疼痛之感瞬间直冲心灵,他仔细衡量了一番,发现此等丢了西瓜拣芝麻的买卖,实在是不划算的很,所以干脆忍住了。 “炎天乐,你怎会变成这幅样子?”司空今语羽蓝色的衣衫早一被炎天乐的血迹染的斑驳,蓝色于红色交织在一起,混着汗水,竟让衣衫出其的好看。 炎天乐苦笑一声,看到一把快剑直冲他而来。 “抓住他!” “留活口!” 邢界的声音伴着众人的叫嚷,在整个黑夜里回响,炎天乐的身后,无数的利箭想他射来。 他只能闪躲,但面前的快剑却是避无可避。 自己在屋顶上,如若下去,下到刺史府中,那只能是死路一条,可是如果自己不下去,这快剑定会穿喉而过,难不成自己重要命丧松州? 他想着只觉得手中的命天剑重极了,每挥动一次,都要耗费全身的力气,就连铃铛声也不再那么清脆。 天命篇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一剑飞来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你们做什么?快将小姐放开!”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违抗夫人的命令?快点将小姐拉下去!” 小厮女使全都围了上来,不断拉扯,整个院子混乱不堪, “我看谁敢!”司空今语长袖一挥,大喝一声,猛地将身边拉扯她的人震出去。 她独一一人站立在那里,喘息着。她猛地将被拉下的衣衫正好,转过身来,目光如炬,紧盯着台阶上的女子。 那夫人一身赭石色,肃立在那里,手持一把纨扇,却没有半分的柔和之色,看着司空今语的眼神哪里像是在看女儿,分明就是在看犯了错的老妈子! “跪下!”那妇人大吼一声,吓得身旁的奴婢小厮不禁一抖。 发现司空今语对自己没有半分惧色,她轻笑一声,一步一摇走下台阶。 “堂堂司空家大小姐,竟然暗中通敌,你忘了你父亲平日对你的教导了吗?” 这话说的司空今语一愣,可是还没她开口问道,何来通敌一说时。 那夫人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猛的抬起手来,二话不说直接扇向司空今语。 少女身旁的婢女一阵心惊,直接冲着夫人扑上去,想将她扑倒。 但还未等她碰到那妇人,便抢先一步被人推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擦出了一条极长的血印。 “小姐!”紫倾作为司空今语的婢女,怎能看小姐受到如此伤害。 幸好,司空今语眼疾手快,伸出右手,死死钳住夫人手腕。 两行血迹顺着脸颊流淌而下,滴落在她的衣领上!看的紫倾一阵心痛,她赶紧爬起身来,却被小姐制止在原地。 司空今语眼中含泪,眼神决绝,死命的盯着那妇人,看的妇人竟感觉心中一阵发寒! “怎么你还要打我不成?” 妇人的手被握的生疼,她大喊着,想要甩开司空今语,却不知道面前这刚过及笄之礼的少女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自己用尽全力也不能撼动半分。 “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赶快将这疯女人拉开。” 此话落,妇人身旁的小厮奴婢才算反应过来,一股脑冲了上来,将司空今语推在墙上,撞的她一阵闷哼。 “这小贱坯子!来人,上家法!”妇人猛的将纨扇扔在地上!大袖一挥,说道。 就在此时,夫人身后的小厮一个个全都倒在了地上,不断呻吟,吓得夫人直愣在原地,拉着身旁的女使,直往后缩。 日出东方,光芒大放,玄衣少年率先抬脚踏进院内,大喝一声:“成何体统!” 炎天乐随后一个翻身,将命天剑背在身后,望了眼地上倒在自己拳下的人,脚步流转,落回到了几人身边。 姜所愿率先迎了上去,玉笋抚上姜所愿的脸颊。 “你们这是在做甚?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尉迟铭枫手握笔剑,将司空今语护住身后,伴着清晨的微风,微风的很! 突见五位陌生人围了上来,妇人满脸惊恐,一把夺过身旁人手中的长棍,指的慕司恒五人说:“你们是什么人?怎敢擅闯通判府!” 炎天乐轻笑一声,刚要开口,忽见妇人身边的小厮低着头冲她耳语。 果真不出慕司恒所料:“你们是逍遥阁的人?” 此话一处,炎天乐赶紧缩回来,想着大师兄问道:“我们现在这么有名的吗?我不是带面纱了吗?” 慕司恒一脸无奈,将炎天乐掉落一半的面纱拉起:“阿乐,你就差自报家门了。” 炎天乐一听索性破罐子破摔,走到妇人面前,命天剑一甩,将面纱挑开:“这无关逍遥阁,小爷我炎天乐就是爱多管闲事!”他话音一转:“今日这事,小爷我非管不可了!你能奈我何!” 好歹是通判府的夫人,虽说不得是怎样的大家闺秀,但也从不曾见过这般流氓模样的人,急得直跳脚,绕过炎天乐指着人群之中的司空今语大喊:“好呀!好呀!这还有没有王法了?通敌不成,竟将贼人带到府中来了……” 她还要往下说下去,忽听见门前的集市上,一阵惨叫,刀剑夺命声,声声不绝。 门口守门的小厮也在一瞬间丢了性命,血迹洒在门前的石狮子上,活脱脱一副乡间菜市场口行刑的模样。 “来了吗!”炎天乐拔出命天剑,横在身前,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那夫人一见门前血迹,身后的小厮瞬间大乱,几人就这样一溜烟跑了! “司空小姐,你没事吧?”尉迟铭枫见司空今语眼中含泪,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双手在口袋中一阵摸索,半晌,双手将一条手帕递到司空今语面前。 炎天乐回头,见那妇人早已离去,他嘀咕一声:“那女的谁呀?” 一旁正在帮司空今语擦拭伤口的紫倾眼泪瞬间反应而出,话语间尽是委屈:“这司空夫人,一直就欺负——” 还没等紫倾说完,司空今语抢白道:“修的胡言!”她话音一转,语气十足的清冷,没有半分情绪:“沈佑莲,通判司空大人的正室嫡妻!” 门口的喊杀声又大了几分,不断有人涌进府中,定睛一看果真是一副难民的模样! “这是今天进城的难民吧。兄弟们操家伙!” 炎天乐说罢,大喊一声,率先拔了命天剑走了出去! 司空家的小厮也有样学样,跟随着炎天乐保家卫国起来! 身后司空今语不住的提醒:“一定要分清哪个是难民,哪个是叛军!” 炎天乐应声:“放心吧!绝不误杀一位!绝不放过一个!” 说罢,与唐诀交换了一个眼神,猛的冲进人群之中! “来这里,来这里,那位妇人!” “快点!保护那孩子!” “前面的人,小心点!” “老唐师兄,那群人向你那边去了!” 人群之中,剑光,喊声,杀生不断交替。 不断有难民看见此处有生的希望,一股脑的涌了进来。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司空小姐,你小心,姜小姐的药十分有效,紫倾快将小姐扶下去上药吧!” 尉迟铭枫说着将司空今语手中的孩子接过,帮他包扎起伤口来。 时不时来的帮助,恰到好处,令捉襟见肘的司空今语一瞬间轻松了许多。 天命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天外飞仙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伴着那声大喊,无数的暗器瞬间射向门口,打死那人也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被射成了筛子,死在了唐门的埋伏下。 “什么!不见了?!你们是怎么跟踪的!” 为首的蒙面人嘴角抽搐了一番,差人将尸体抬下去,转身低头半跪而下:“少主您放心我们定在一炷香之内找到唐诀等人。” “一炷香?” 唐策轻笑,指间掠过银线勾勒的蜀锦衣衫,把玩着手中的花瓣,低头打量起面前的人来。 “你当唐诀是什么人物,你当白云上是什么武功?一炷香?你的人头可不值这么长时间?” 轻蔑的语气配上唐策的狠厉,瞬间让领头人脸色大变,听着耳边暗器破空的声音,他强忍住自己的颤抖。 “既然他们能在唐门暗网中逃脱,就不可能再被你们找到。走吧,去能找到他的地方全面搜索,不然的话,只能用你们的血将他引出来了!毕竟这家伙最看不得滥杀无辜!” * 穿过暗道,唐诀众人来到了一处山林。 山林深处,一座破败的庭院显露在众人眼前。 长久失修,风吹雨淋,除了门庭前三尺高的野草,没有半点生机。 看着曾经一家人生活的地方,唐诀没有多说什么,眼神中甚至没有半点波澜,只是轻轻挪过栅栏,望了一眼,转头带着大家继续向前走。 断崖的水声逐渐充斥在耳中,丛林深处,三个衣冠冢出现在大家眼前,就这样立在那里,相互陪伴,恰像一家人。 年头多了,木质的衣冠冢多少有些腐烂,但依稀可以分辨出上面的字迹。 母亲阿诺,父亲唐乾,以及唐临…… 看着这三块墓碑,唐诀无话,只是伸手将上面的灰尘清理干净,摘去藤蔓的枯叶,理了理将一家缠绕在一起的藤枝。 炎天乐几人亦然,他们对视一眼,伸手轻拍上唐诀单薄孤寂的肩膀,对着墓碑深深鞠躬。 江湖先辈,本就不应在魔窟里消亡…… 良久,依稀的阳光从薄云中洒下,洒在丛林中,也洒在衣冠冢上。 远处终于泛起了簌簌狂响。 炎天乐将腰间的命天剑解下握在手中,深望了眼尉迟铭枫:“小师叔还是你想的周到!” 尉迟铭枫笑笑,同样翻出手中笔剑,与众人靠在一起。 身后的声音逐渐靠近,唐诀缓缓起身,背对着众人,薄唇轻启,好像在等一位多年不见的好友。 “唐策,来了。” “唐临,好久不见。” 唐诀冷笑,转身望见唐策自树林中款款走出。 数丈之隔,两兄弟就这样对立而望。 空气瞬间冻结…… 唐诀对上唐策满眼的杀气,没有丝毫波澜。 唐策眼神狠厉,却依旧无法在深渊中占据上风。 索性看向唐诀身后,神情轻佻的打量着那三块“木碑”。 “我怎么不知道这里还藏着你们一家三口的衣冠冢,不过也是,毕竟你们也只配荒郊野岭了,一家叛徒!” “叛徒……” 唐诀双拳瞬间收紧,瞳孔中终于泛起了涟漪。 当年就是唐策带人一次次破坏掉木屋前立的衣冠冢,唐诀才不得不将木碑藏匿于此。 见唐诀不说话依旧死死的盯着他,唐策只觉得一阵心悸,想来当年唐临无依无靠,倍受欺辱时,好像也是这种眼神 但那时他的眼中多半是无助与恨意,而现在尽是寒凉。 被深渊凝视的滋味可不大好,不过那又如何,他为鱼肉,我为刀俎。 唐策冷笑:“衣冠冢立的正好,省的将你抛尸荒野了!” 漫天空气瞬间虚无起来,空气浑浊的令人吃惊,哪里还有半点泥土的清香。 “五毒神砂!” 炎天乐脱口而出,遥想当年在闵安佛寺就是这玩意差点让他丧命! 都说君子报仇,不择手段,炎天乐当即就要冲上去偷袭,却被身边同伴一把拦下。 师姐站在炎天乐身后,伸手搭上他的肩膀,看着这个身形出挑,早已高出她的少年,眼中泛起说不出的欣慰。 “阿乐,相信唐诀。” 慕司恒同样走上前来,看着这对“宿敌”:“他们兄弟间的事,他与唐门的事也该做个了断了,以唐临之名。” 五毒神砂,唐门剧毒,笼罩在空气之中,杀人于无形,让人生生承受灰飞烟灭之苦,是世间可排前十位的阴险之物。 而唐诀清风起白云上,至净至纯,与五毒神砂相比,就像是黑与白的斗争,生来对立。 炎天乐等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场战斗,清冷的秋风,波涛的水声。 九品之战,兄弟之争,五毒神砂竟有压过清风起的势头! 果真如此! 空气中的浑浊又重了,实力最弱的尉迟铭枫只能将自己浑身内力提起,加以防护,才能保证不送人头。 丛林中陷阱暗箭的破空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看来是唐门的人追上来了,炎天乐不由得浅笑。 原本众人是要直接杀进唐门的,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对抗一系列的埋伏,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谁料尉迟铭枫突然提议,为何非要让他们埋伏咱们,咱们也应该先行而动,声东击西,请君入瓮! 毕竟唐诀也有多年没有回过唐门了,对唐门的状况还不清楚,虽说唐策这家伙智商不高,但难免没有幕僚,即使没有帮手,人多力量大,要是唐门这群人一股脑的杀上来,毒药暗器雨将他们杀死只是时间问题。 众人觉得十分有理,早早在树林中设下埋伏,挡不住“大哥”,挡一些兵线也是够的。 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兄弟之间的战斗,还是单挑比较好。 黑雾的压制下迷茫一片,恍惚间众人好像看见唐诀动了。 大家看到了,唐策自然也看到了,早就听闻逍遥阁一门门主南宫朔的轻功白云上极为变态,恍如神仙而飞,恍若悟空在世,轻轻跃起,百八千里。 却不料已经到了让唐门人也看不清的程度,他顿时一阵慌乱,敌人在暗,自己在明,本身就是唐门大忌。 慌乱中,破空的声音传入耳中,唐策大喜:“找到了!” 说罢,上前去,手中指尖刃瞬间对上断念箭, 两器相擦,迸溅出火花。 翻涌的内力不断从指尖传来,两兄弟的目光再次撞在一起。 天命篇 第一百四十三章 四层上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华灯初上,薄雾轻开,见明月高悬于天,看星光宣曜于海,听琴声长伴于辉,闻歌声安存于山。 不知他人如何,逍遥阁又恢复了往常的热闹,祥和。 “属实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成为了我们的小师弟!”所愿眼眸轻眨,看着炎天乐狠狠的揉了揉他的脸蛋,眼睫下满是灵动,俏皮:“大师兄也是,深藏不漏呀,小阁主!” “此言差矣,师父们就是想让我担得起师兄二字,况且大家不是都有吗。”慕司恒摇了摇头随手掏出口袋中的阁主令,也是时候还回去了。 “咱们小师弟,算是一鸣惊人了,整个江湖想不知道都难了,以后见人可要小心行事呀!”唐诀拍了拍炎天乐的肩膀,嘴角迁出一丝奸笑。 “什么意思?”炎天乐不解,这好不容易能摆一摆赤凌魔之徒的款儿了,怎得还得小心行事。 “看来小师弟对自己的武功自信的很呀!”唐诀眉毛一挑,笑着又拍了炎天乐的肩膀一巴掌,抬脚,径直向前走去。 见另外两人一听也是笑得灿烂,炎天乐这才反应过来。 逍遥阁赤凌魔收徒,那么想和其弟子切磋的人自然是不计其数,自己的武功这么烂,要是不想丢人丢到全天下,可不是要躲着人走了,真是可悲呀,可悲,由此想来,以后要抽空做个口罩戴了! 待他暗自赞叹自己的聪明才智时,三人赫然已经走出去老远,炎天乐大喊道:“欸,等等我呀!” “阿乐,随意师叔刚对你说什么了?”还是师姐温柔,见炎天乐追赶不易,硬是让两人一起等着追来,问道。 “没什么,就是说让我明天辰时去笙箫峰找他。”炎天乐回答。在时间结束时,阁主突然出现在炎天乐面前,扔下这么一句话来,炎天乐思考着问道:“师姐,师父他长得帅吗?” 这问题问的几人一愣,再三思索过后,师姐回答:“非常帅气!” 秉承着长得越帅人越狠的军训定律,炎天乐在心中暗暗点头,看来没有好日子过了。 踱步在逍遥阁内,隐约闻到其下逍遥城的饭香,听见肚子的呐喊,三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了大师兄慕司恒。 “那么,为了庆祝咱们的小师弟,来到逍遥阁,大师兄你是不是应该担起身为师兄的责任来。”所愿带着炎天乐一齐眼巴巴的望着慕司恒,眼中尽是祈求。 “我请?师姐为何不请?”慕司恒双手在胸前一抱,面带微笑,眼神戏谑的看着所愿。 “你忍心让一个女孩子花钱吗?” “那唐诀,阿唐为何?”慕司跟在唐诀身后追了上去。 却只遥遥听见一个字:“穷!” “那好——” 还未等大师兄说完,众人眼眸一阵灵动,眼底光芒大放。所愿一手拉着炎天乐,一面跟着唐诀,三人一齐冲向逍遥城。 “轻闻醉将晋有一新酿,名曰‘将进酒’,本小姐要去品尝一番!” “算我一个!”唐诀附和。 “我还要吃烤鱼!” 看着远处的三人,大师兄摸了摸自己即将就要空空如也的荷包,一脸苦笑。 * 一门的门主殿,名曰朔天,与其令牌同名,深藏于星辰朔月之中,确实风雅。朔天殿内还有一座亭台,名唤天亭,远观像隐匿于天穹之内,确实玄妙。 只不过,所居之人却与居所之名大相径庭。南宫朔,三门门主,恰是真正掌逍遥阁事务之人,一心想要附庸风雅,学道家般飘然出尘,但苦于没有那个机会,只得自诩天亭,以表向往之心。 而此时此刻,同四位弟子一般,三位师父也是齐聚天亭,观月光之下云海万千。 “他们,出现了吧!” 酒气伴着月间薄雾飘向远方:“是呀!” * 帘雾卷清霜,画作远山长。次日清晨,距离辰时还有足足两个时辰,炎天乐便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早早的等在了笙箫峰上。观远处红日徐徐生出,光晕笼罩上身体,他的眼眸也散发出耀眼金光。 炎天乐坐在山顶的巨石上,百无聊赖的观着日出,看着云潮。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又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一只小松鼠蹦跶到他的肩头,毛茸茸的尾巴搭在炎天乐的脖子上,抚来抚去,吓得他差点没从石头上一飞而下,连带着小松鼠一命呜呼。 炎天乐稳了稳身形,擦了把冷汗,将小松鼠托在手上,见它的小爪不停的指着前方,难不成这是师父派来的向导。 抱着一探究竟的心态,炎天乐跟着小松鼠一路蹦蹦跳跳,穿过深林,果真在山巅处,发现一座庭院。 那院落周围种满了万年青,独特的木屋很是别致,与风华别院相比更有几分江湖隐居的意境。很难想象,在这高出不胜寒的山巅之上,竟有这样一处地方,如若月上柳梢,便是诗词中说写的明月来相照吧。 院落木门大开,一看便知,正在等着自己入内。和小松鼠告了别,炎天乐正了正衣衫,理了理头发,摆正姿态,走了进去。 内里一块巨大的屏风,日于月,笙与箫,交相呼应,竟出乎意料的祥和。木屋花香奕奕,温馨的很。 “来了。”清冷的声音自屏风内响起,在这恬静的木屋中竟不显得突兀。 炎天乐声音清脆,语气恭敬,满是少年气息:“师父好!” 见师父没理,炎天乐又问候一声:“师父早,感谢那日救命之恩!” 这师父真是神出鬼没的很,半天竟也没等到回应。要不是时代受限,炎天乐真真要怀疑里面是不是放了个录音机,定时播放。 不过他倒是也不介意,都说实力越强悍的师父越高冷,依自己这位师父的高冷程度来看,那必定天下无双呀! 听里面迟迟没有回应,炎天乐:“师父,师父······”的又唤了几声,转身干脆走出了木屋。 数着院落里万年青树叶,实在有些无聊,炎天乐满脸惆怅:“手机,电脑,游戏,漫画,小爷我的快乐呀!!” 天命篇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上不上?!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老唐,你小心点,注意安全哈!” “放心吧!我很安全。” “我说的是你注意我的安全!” 唐诀的庭院里,炎天乐不住的大喊,声音中还带有略微的颤抖,要照以往来说,炎天乐定要好生调侃唐诀,可如今他可是连多说半个字都不敢。 百米外的院墙前,颜夏头顶花朵,手托红枣,嘴衔璎珞,紧闭双眼一动不动的站着。 一阵风吹过,一道凛冽的寒芒杀来,在到达目标的前一刻,分为四道利光,带着墙壁破裂的声音,花瓣,红枣,璎珞,应声而动,被钉在墙上动弹不得。 炎天乐眼睫颤抖着睁开一个缝隙,见没了杀机,才敢叹气。 这是唐诀研制的新款暗器,名曰花开花落,是取花落一瓣,花开一朵。极为犀利,极为悲凉。 当然最为悲凉的当属炎天乐,在他的苦苦哀求下,唐诀终于答应将他的毕生所学授予炎天乐,但至于能学会多少,就要看悟性如何了。 “说什么感受暗器,感受暗器,我看就是缺一只小白鼠,还什么悟性如何,分明就是命大否!”炎天乐抱怨着,看着走来的唐诀,又忍不住递去一个白眼。 唐诀倒是也不在意,示意炎天乐站好,便要开始下一轮的出招。半个时辰过后,炎天乐的红色衣衫便又深了三分,那是被冷汗湿透的结果。 “老唐,你在逗我?我看我还没被师父打死,就先被你打死了。”炎天乐瘫倒在椅子上,猛灌了一壶凉茶,才算是勉强回了口气! “随你,反正我弹无虚发。”唐诀一把夺过炎天乐手中的茶壶,转身大步走向屋内。倒是如唐诀所说,确实弹无虚发,也就是帮助炎天乐换了个发型罢了,毕竟新式武器,有些剑气是应该的。 炎天乐见状不妙,小跑追了上去:“别呀,师兄,我信你的。” “那好。”唐诀嘴角牵起一丝邪笑,活像个绽放的罂粟,“暗器感受的不错,便进行下一阶段的试炼吧。倒也不难,我使用暗器攻击你,你躲,这样才能找到敌人的逃跑规律,一击必杀!” 炎天乐一听,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拔腿便跑。 唐诀见状二话不说,一套袖箭飞射而出,见炎天乐堪堪躲过,又是一计断念小箭擦着他的发丝飞过,随后身形一转,一件暗器如花开无声,花落平常,隐匿与花中,雾里,却带着万般杀意,自唐诀处脱手而出。在距炎天乐还有一尺处,猛地凋零,散入空气中,消失不见。 炎天乐却猛地止步,瞳孔一缩,嘴角殷出一丝血来,转头望了一看唐诀,喃喃道了声:“唐诀杀我。”便眼睛一横,栽在了地上。 不久,刚离开不到半天的炎天乐又重新躺在的思量殿中,还带着所愿的质问一同回响。 “唐诀!这是怎么回事!” “教暗器。”唐诀低着头,却一脸无辜。 “暗器是你这么教的?”师姐难得气的跳脚。 “新的,不熟练,还有救吗?”唐诀说着从袖中将花开花落取了出来,给师姐观赏。 “拿开!你先出去吧!”所愿玉袖一挥,将唐诀推了出去。 唐诀倒没有回去,随便找了一颗歪脖树小憩起来,约莫半炷香不到,伴着大门的哐当声,唐诀也被人一脚蹬了下来。 “你竟然还在暗器上下毒了?”所愿隔着白纱夹着那“几缕落花”,举在唐诀面前。 “嗯,我的暗器一直有毒!”唐诀点头,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说早膳吃了什么。 “对,我倒是忘了你,暗器第二,用毒第一了。”见唐诀神情,师姐将白纱猛地抛给他,“没在夸你,什么毒,解药给我,快点!你该不会让我现在去配解药吧?” 逍遥阁内有两大奇葩,一位是唐诀,另一位就是师姐,唐诀毒药精通,而师姐向来是熟知解药,神医盖世。因此唐诀下毒,所愿解,已经成为了江湖上令人津津乐道的一桩妙谈。 师姐倒不是解不了此毒,只是现在去配解药,回来,只怕小师弟的尸体都凉了,于是在所愿的计谋下,真就将解药骗了出来! 半个时辰过后,炎天乐便在师姐的拯救下,又看到了这个残酷的世界。 若问解药怎么骗来的。说话间,师姐指间猛地出现一根针来,只让唐诀也中毒,解药不就手到擒来了吗。 “哎,小徒弟真是可怜,被师父打完被师兄打,竟一日之内两次与地府擦肩。”炎天乐醒来时,苏千柔恰好踏进殿内,看着炎天乐的眼眸中尽是温柔,让炎天乐不禁感叹,为什么苏千柔不是自己的师父。 不过名言道“苟有恒,何必三更起五更眠;最无益,只怕一日曝十日寒。”炎天乐向来就不是一个会退缩的人。调整好状态,第二日炎天乐又出现在了唐诀处,誓要将暗器学个八九不离十。 只不过事与愿违,几日过后,暗器学了些皮毛,抗击打能力倒是强了不少,笙箫峰上,连续躲了三次攻击,令随意都惊讶了不少。 半月有余,炎天乐在二门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想学的没学到,跌打损伤,四仰八叉倒是领会了个七七八八。 凭借跌打损伤的皮毛,炎天乐想着在逍遥城中搭个药台,指不定还能赚上点小钱花花。 “小师弟,你今日怎么没去笙箫峰,反而跑这来了?”以往此时众人是铁定见不到炎天乐的,可今日竟在鹤荀前辈处见到了他。 此事说来话长,昨日恰是炎天乐拜师随意的一个月纪念日,也是炎天乐被虐一月的纪念日,炎天乐一如往常般起床,洗漱,喂了小松鼠招财,然后在距离辰时还有一刻钟的时候登上了笙箫峰。 “师父,我今日有一新招式,还望您指教。”炎天乐表情郑重,甚至躬身向随意行了一个抱拳礼。 随意放下碗筷,拿起桌上的月箫剑对了炎天乐点头,示意他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 “师父,那您听好了。”炎天乐说着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心态尽可能放的平缓,他望着 天命篇 第一百四十五章 犹豫就会败北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伴着那声大喊,无数的暗器瞬间射向门口,打死那人也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被射成了筛子,死在了唐门的埋伏下。 “什么!不见了?!你们是怎么跟踪的!” 为首的蒙面人嘴角抽搐了一番,差人将尸体抬下去,转身低头半跪而下:“少主您放心我们定在一炷香之内找到唐诀等人。” “一炷香?” 唐策轻笑,指间掠过银线勾勒的蜀锦衣衫,把玩着手中的花瓣,低头打量起面前的人来。 “你当唐诀是什么人物,你当白云上是什么武功?一炷香?你的人头可不值这么长时间?” 轻蔑的语气配上唐策的狠厉,瞬间让领头人脸色大变,听着耳边暗器破空的声音,他强忍住自己的颤抖。 “既然他们能在唐门暗网中逃脱,就不可能再被你们找到。走吧,去能找到他的地方全面搜索,不然的话,只能用你们的血将他引出来了!毕竟这家伙最看不得滥杀无辜!” * 穿过暗道,唐诀众人来到了一处山林。 山林深处,一座破败的庭院显露在众人眼前。 长久失修,风吹雨淋,除了门庭前三尺高的野草,没有半点生机。 看着曾经一家人生活的地方,唐诀没有多说什么,眼神中甚至没有半点波澜,只是轻轻挪过栅栏,望了一眼,转头带着大家继续向前走。 断崖的水声逐渐充斥在耳中,丛林深处,三个衣冠冢出现在大家眼前,就这样立在那里,相互陪伴,恰像一家人。 年头多了,木质的衣冠冢多少有些腐烂,但依稀可以分辨出上面的字迹。 母亲阿诺,父亲唐乾,以及唐临…… 看着这三块墓碑,唐诀无话,只是伸手将上面的灰尘清理干净,摘去藤蔓的枯叶,理了理将一家缠绕在一起的藤枝。 炎天乐几人亦然,他们对视一眼,伸手轻拍上唐诀单薄孤寂的肩膀,对着墓碑深深鞠躬。 江湖先辈,本就不应在魔窟里消亡…… 良久,依稀的阳光从薄云中洒下,洒在丛林中,也洒在衣冠冢上。 远处终于泛起了簌簌狂响。 炎天乐将腰间的命天剑解下握在手中,深望了眼尉迟铭枫:“小师叔还是你想的周到!” 尉迟铭枫笑笑,同样翻出手中笔剑,与众人靠在一起。 身后的声音逐渐靠近,唐诀缓缓起身,背对着众人,薄唇轻启,好像在等一位多年不见的好友。 “唐策,来了。” “唐临,好久不见。” 唐诀冷笑,转身望见唐策自树林中款款走出。 数丈之隔,两兄弟就这样对立而望。 空气瞬间冻结…… 唐诀对上唐策满眼的杀气,没有丝毫波澜。 唐策眼神狠厉,却依旧无法在深渊中占据上风。 索性看向唐诀身后,神情轻佻的打量着那三块“木碑”。 “我怎么不知道这里还藏着你们一家三口的衣冠冢,不过也是,毕竟你们也只配荒郊野岭了,一家叛徒!” “叛徒……” 唐诀双拳瞬间收紧,瞳孔中终于泛起了涟漪。 当年就是唐策带人一次次破坏掉木屋前立的衣冠冢,唐诀才不得不将木碑藏匿于此。 见唐诀不说话依旧死死的盯着他,唐策只觉得一阵心悸,想来当年唐临无依无靠,倍受欺辱时,好像也是这种眼神 但那时他的眼中多半是无助与恨意,而现在尽是寒凉。 被深渊凝视的滋味可不大好,不过那又如何,他为鱼肉,我为刀俎。 唐策冷笑:“衣冠冢立的正好,省的将你抛尸荒野了!” 漫天空气瞬间虚无起来,空气浑浊的令人吃惊,哪里还有半点泥土的清香。 “五毒神砂!” 炎天乐脱口而出,遥想当年在闵安佛寺就是这玩意差点让他丧命! 都说君子报仇,不择手段,炎天乐当即就要冲上去偷袭,却被身边同伴一把拦下。 师姐站在炎天乐身后,伸手搭上他的肩膀,看着这个身形出挑,早已高出她的少年,眼中泛起说不出的欣慰。 “阿乐,相信唐诀。” 慕司恒同样走上前来,看着这对“宿敌”。 “他们兄弟间的事,他与唐门的事也该做个了断了,以唐临之名。” 五毒神砂,唐门剧毒,笼罩在空气之中,杀人于无形,让人生生承受灰飞烟灭之苦,是世间可排前十位的阴险之物。 而唐诀清风起白云上,至净至纯,与五毒神砂相比,就像是黑与白的斗争,生来对立。 炎天乐等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场战斗,清冷的秋风,波涛的水声。 九品之战,兄弟之争,五毒神砂竟有压过清风起的势头! 果真如此! 空气中的浑浊又重了,实力最弱的尉迟铭枫只能将自己浑身内力提起,加以防护,才能保证不送人头。 丛林中陷阱暗箭的破空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看来是唐门的人追上来了,炎天乐不由得浅笑。 原本众人是要直接杀进唐门的,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对抗一系列的埋伏,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谁料尉迟铭枫突然提议,为何非要让他们埋伏咱们,咱们也应该先行而动,声东击西,请君入瓮! 毕竟唐诀也有多年没有回过唐门了,对唐门的状况还不清楚,虽说唐策这家伙智商不高,但难免没有幕僚,即使没有帮手,人多力量大,蚁多咬死象,要是唐门人一股脑的杀上来,毒药暗器雨将他们杀死只是时间问题。 众人觉得十分有理,早早在树林中设下埋伏,挡不住BOSS,挡一些兵线也是够的。 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兄弟之间的战斗,还是单挑比较好。 黑雾的压制下迷茫一片,恍惚间众人好像看见唐诀动了。 大家看到了,唐策自然也看到了,早就听闻逍遥阁一门门主南宫朔的轻功白云上极为变态,恍如神仙而飞,恍若悟空在世,轻轻跃起,百八千里。 却不料已经到了让唐门人也看不清的程度,他顿时一阵慌乱,敌人在暗,自己在明,本身就是唐门大忌。 慌乱中,破空的声音传入耳中,唐策大喜:“找到了!” 说罢,上前去,手中指尖刃瞬间对上断念箭, 两器相擦,迸溅出火花。 翻涌的内力不断从指尖传来,两兄弟的目光再次撞在一起。 “唐临,前往逍遥阁修炼多年,你的九品就只有这般实力?真给九品丢脸!不堪一击!” 见唐诀皱眉,唐策更得意了,再起上前一步,层层杀招。 层层退却之间,唐诀突然冷笑。 断念箭猛地射出,直接将指尖刃击飞出去,巨大的声响,催动周围的黑雾,连带着唐策也被震倒在地。 手中再出暗器,直接擦着唐策脸颊钉在地上,石子溅在脸上,火辣辣的很. 唐策大惊,若是方才微微转头,恐怕溅出的就是自己的脑浆了! 投之以桃,抱之以李,你杀我,我不杀你,那纯纯是傻逼! 唐诀微微抬眼,走出黑雾,低头看向唐策,声音清冷。 “九品?我的九品就算再不济,也比你这种以药摧动的九品强上许多。 天命篇 第一百四十六章 含芒在背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用药催?!这也行?!” 炎天乐震惊一万年,反观付泽信倒是镇定的很,一副如他所料的神情。 “果然是用药了吗。” 早在五毒神砂出现的一刹那,他就感觉到唐策的实力波动太大,完全不像是九品之上应该出现的现象。 固本培元,原本付泽信以为他是根基不稳,无法发挥出九品的真正实力,原来是用药催动,怪不得。 炎天乐见付泽信神情,上前一步,问道:“你是怎么感觉出来他用药的?该不会你也用过吧?” 还未等付泽信开口否定,炎天乐紧接着说到:“那你开挂都没到九品,你也是真垃圾!” 面对炎天乐的奸笑,付泽信反手就是一拳。 “滚蛋!” 要说众人之中天赋最高,根基最不稳的当属炎天乐,不过经历了地狱火,葬千山,药人等重重磨练,无数次不顾生死,炎天乐也算将根基刷了上来,九品之下倒也得心应手。 “就是随便说说,玩不起你丫的。” 炎天乐揉揉脑袋,又观察了战场好半晌,皱了皱眉头:“我咋没看出来他喝药了?” 付泽信扶额,无奈的叹了口气,实力这事,不身临其境确实无法看出。 但付泽信不同,他可是一位在八品巅峰徘徊多年的非酋,论根基,论对于品阶的了解,他可以毫不犹豫的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不像炎天乐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九品,付泽信是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内力早已入了九品,但就是迈不上去那层台阶。 这就好像你拿着绝世神兵闯不过新手关卡,这不特么逗我玩呢吗?! 他看着唐策,微微摇头,唐诀说的对,习武哪有捷径…… 若是真有,日后也定要付出代价。 付泽信想着,感叹于自己思想的伟大,该不会是自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才没进去九品。。。 黑雾之外,发觉唐诀看出了自己的秘密,唐策的眼角明显抽搐了一番。 猛的挥袖,翻身站起。衣襟掀开,无数暗器瞬间迸溅在唐诀脸上! “这是万树飞花?!” 尉迟铭枫喃喃,拜师逍遥阁两年多,大小争斗也参与过不少,他从未见过唐诀使用万树飞花的手法。 暗器以飞花之状散出,样式极美,叶叶杀机,是尉迟铭枫听到过的传说。 可现在这般,暗器显现,火光迸溅,和传说不能说是一模一样,总之是一点不像。 炎天乐撇嘴,见识过唐诀万树飞花的众人看到尉迟铭枫一脸心驰神往的模样,纷纷摇头。 这不叫万树飞花,倒有点像新年呲花…… 可无论是烟花还是炮仗,有杀伤力的招式,就是能在武林占有一席之地。 唐诀立刻闪身退去,脚下急动,腰间乾唐刃瞬间被他握在手中。 火光四溅,倒是同森林中的惨状相得益彰。 “快跑!” “小心!” “啊……” 听着深林中的惨叫声,破风声,众人一齐看向尉迟铭枫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看来小师叔的陷阱奏效了! 慕司恒当即提剑招呼众人:“走吧,作为兄弟,咱们去打扫战场。” “是!” 几人应声消失在原地。 森林中处处陷阱,处处艰险,眼见着一人逃脱而出,慕司恒一道剑气挥出,转眼间又将那人送了回去。 虽然惨叫哀嚎,血腥漫天,但伤不到要害,也算是为唐门送了一份薄礼。 偏此时,尉迟铭枫听着远处大作的银铃声,脸色大变,大喊着,要将冲出去的众人召集回来。 一旁的庄遥率先发觉尉迟铭枫神情,一鞭飞出,打算给大家提个醒。 谁料残烟鞭刚回去,就鬼使神差被打回来,残烟四散,惊动了不远处的陷阱,也惊动了炎天乐等人。 “庄遥,怎么了?!” 顾得白闪身避过暗器,率先向庄遥靠拢,看着她握鞭颤抖的手,心中不安起来。 不知怎么的,众人总感觉针芒在背,就像是他们掉入了巨大的网中,再难挣脱! “不认识?想把我们撇干净?”炎天乐喃喃着,扑哧一笑,一把扯过唐诀,将他拍在墙上,经过细雨洗礼的墙面潮湿的很,不过片刻,冰冷的雨水就殷湿了衣衫,连带着凛冽的雨滴,刺骨的很。 炎天乐抬头,紧盯着唐诀的深眸,还真是同大师兄说的一模一样,唐门就这般残忍,能瞬间让仇恨掩住少年眼中的光辉?! 炎天乐正了正身形,看着唐诀大骂:“你是傻逼吗?你脑子是秀逗了吗?唐策从一开始的目标就不只是你!” 唐诀猛地挥袖,将炎天乐推在地上,斗笠遮着看不清他的容颜,冰冷的声音却比雨滴还凉上三分。 “你懂什么?唐策能三番五次的将我置于死地,就证明唐门有不少长老都支持他!我们不一样,我本来就是从深渊里爬出来的,慢走不送!” “是吗?我是不懂!但我知道你不能自己去!” 炎天乐坐下地上,看着走在前方的唐诀,从口袋中摸出一把暗器,径直射出。 唐诀一愣,反手将暗箭握住,感受着断念箭上纹路,他停下了脚步。 炎天乐见状,继续说道:“反正唐策对我动手了,不管因为什么,此仇不报非君子,小爷已经入伙了。既然你说了他们不是一个人,作为你兄弟,我就更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半晌,唐诀将断念箭收进怀中,抬脚迈动,轻声说道:“别拖后腿。” 炎天乐一愣,笑得粲然:“答应带队友了?放心!我们怎么可能拖后腿呢!大家说对吧!” 回眸望去,大家不知何时来到了唐诀身边。 “咱们八人一体,唐诀你可千万别单飞了!” “顾得白说的对,为了找你,老炎那家伙都跑死了八匹马了!大师兄的钱包都要掏空了!” “我们都是逍遥阁弟子,我还算你小师叔,你可不能丢了。” “本小姐倒也不介意助人为乐。” 姜所愿望了眼慕司恒,伸手轻轻扫过唐诀肩膀上的水渍:“阿唐,像以前一样,唐门的毒我来解。” 炎天乐爬起身来,一步奔向唐诀,窜到他的背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反正现在你是甩不掉我们了!武侠小说里将唐门写的那么神!什么宁遇阎王,不遇唐门!正好这一趟咱们就去好好会会这帮孙子!” “深渊咋的了?俺们陪你!” 天命篇 第一百六十七章 我愿将其称之为谋杀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大家别急,启动法阵还需要从长计议。” 墨清和搀扶着何砚书走出暗道,眼前瞬间开阔起来。 炎天乐眼眸一亮:“这就是后山?逍遥飘渺,携清风触摸仙迹神踪。果然,清风教这样才对嘛!” 何砚书牵了牵嘴角,回望了眼现在的清风教,神情不由得凄凉起来,正欲开口自责,却被墨清和抢先一步。 “小殿下既然没看过这般清幽的景色就珍惜吧,趁着现在多看两眼,不然以后就没机会了。” 炎天乐大惊,刚才大师兄将他捉回来时说他会魂飞魄散,而且,遥记得穿越来时的梦里,那莫名其妙的红衣女子也确实是死在了法阵里。 “难不成?!”他顿时寒毛直立,冷汗直流:“你……你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要将我献祭了吧?!” 墨清和瞥了眼炎天乐,眼中的寒凉直将他吓退三步。 “我告诉你墨清和,你启动法阵还需要我呢,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哈!” “放心吧小殿下,献祭法阵不会太疼,我会下手轻些的。” “你别过来呀!别过来!离我远点!不然我拔剑了!!!” 轰隆一阵声响,炎天乐瞬间炸毛,一个闪现直接扎进草丛,将自己藏了个严实。 众人立刻掩面大笑起来。 还是何砚书上前去将炎天乐拽了出来:“阿乐公子别害怕,是阵法,是阵法开了。。。” “啊?原来是阵法呀,那就好那就好——” “靠!胡说!小爷我才没害怕呢!” 墨清和大笑:“别解释,小殿下!解释就是掩饰,掩饰你就输了!” “墨鱼丸,你还抢我的台词!还小殿下,小殿下,殿下个六饼,小爷我电你一下你要不要呀!快说,你该不会是真的要把我献祭了吧?” “虽然这样也行,但我现在还舍不得。快点进来吧,胆小鬼,大家还等着呢。” 炎天乐一步跳到墨清和身前:“你个死道士,再说一遍,小爷我不是胆小鬼!!” * 走进阵法,清风教后山原本的样貌才显露出来,炎天乐站在众人身前,突然停住了脚步,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满脸皆是震惊。 姜所愿站在他身后,双拳紧握,眼泪早已滴落下来,顾得白,付泽信人人都是一副愤愤模样…… 远处的景色虽亦如往常般静美清幽,飘渺隔世。但目之所及片片鲜血,三两残兵,炎天乐是怎么也和传闻中的清风教联系不上了。 “小心!我背您吧?” 眼见前方老人捂着被砍掉一截的断臂倒下,他赶紧向前掠去,正伸出手,却被一脸惊恐的老人推个了趔趄,血红的手印印在他的红衣上,莫名刺眼…… 炎天乐皱眉,伸出去的手竟不知如何是好。 老人的神情他见过,松州大乱民不聊生,初到松州,人人见他一身红绸又何尝不是这个作态。 他毫不怀疑,老人手中要是有剑,定会一剑杀过来…… “来人!列阵!他们杀进来了!” 还不等炎天乐反应,一群青衣玉剑的年轻人就将他们围了个严实。 数道清风剑气在耳边擦过,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干什么呢!都把剑放下,这几位少侠是来帮咱们的!” 墨清和冷冽的声音倒是比剑气还吓人,但在这群人听来简直像九天之上的天籁之声。 “墨……墨公子?!” “是,承嗣,大家都怎么样了?” “少主?” 相比于墨清和,何砚书的声音倒是温和的多,确实能安抚人心。 定睛望去正是自家少主何砚书,承嗣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步跃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少主!教主他怕是挺不住了!!” “什么?!!” 何砚书一把甩开墨清和,不过三个呼吸就冲进了草庐。 “什么人?!你们要做什——” “冒犯了。” 床上的人面色铁青,身上没有丝毫血色,何砚书颤抖的探出手去,他竟感受不到任何呼吸…… “爹……” “何砚书!清风教少主!你淡定点!” 姜所愿手中银针不断变换,望了眼瘫坐在地上的何砚书叹了口气,转身看向站在门口的众人。 炎天乐心领神会走上前去,将他扶起:“走吧!老何,咱们出去等。” “还有那边那位大叔,也一起出来。” 整整一炷香的时间,草庐都笼罩在浓浓的药香中。 何砚书颜色惨白,他一遍遍擦拭着千忧剑,手掌已经不知道被剑气划破了多少口子,只知道他越擦,剑上的血迹越多。 血滴滴落在地上,轻轻溅起,仿佛这就是千忧剑的宿命,注定千般忧愁汇为一隅。 炎天乐轻轻走到何砚书身边坐下,却将何砚书吓了一跳,千忧剑砰的一声掉在地上,血花四溅,溅起星点红光。 “抱歉,抱歉,吓到你了。” “是我,是我,是我该道歉,对不起刚吓到大家了。” “说什么呢!老何!”炎天乐拿起千忧剑在衣襟上蹭了蹭,待其上一尘不染才重新递回到何砚书手中。 “咱们大家什么风浪没见过!这点小事算什么!你放心,有师姐在呐,相信师姐,她虽然不能活死人,肉白骨,但只要没凉都有希望!不信你等大师兄回来问大师兄,他都是师姐救回来的!” “阿乐说的对!相信阿愿,也要相信你自己!” “不过,大师兄去了解情况,墨清和这家伙没了就算了,怎么老唐也消失不见了?” 炎天乐环视一周,真真就少了他们三个人,尤其是唐诀。 虽说唐诀以前也总是神龙不见尾,但这一路上他未免太反常了些。 就连尉迟铭枫都偷偷问过炎天乐,暗处是不是有人要对他们动手,才惹得唐诀一直杀气腾腾的。 为了验证这一猜测,炎天乐还真就偷偷跟在唐诀身后观察过,不过,唐门的反侦察技术可不是盖的,尤其是唐诀,每次都能将炎天乐逮个正着…… 正此时,草庐的门突然打开,浓烈的药香直冲向众人面门。 “姜谷主!我爹他,我爹他怎么样了?” 姜所愿捋了捋鬓间微湿的碎发,看着何砚书绽开微笑,柔声说:“进去吧,何前辈想要见你。” 天命篇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东西二两风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用药催?!这也行?!” 炎天乐震惊一万年,反观付泽信倒是镇定的很,一副如他所料的神情。 “果然是用药了吗。” 早在五毒神砂出现的一刹那,他就感觉到唐策的实力波动太大,完全不像是九品之上应该出现的现象。 固本培元,原本付泽信以为他是根基不稳,无法发挥出九品的真正实力,原来是用药催动,怪不得。 炎天乐见付泽信神情,上前一步,问道:“你是怎么感觉出来他用药的?该不会你也用过吧?” 还未等付泽信开口否定,炎天乐紧接着说到:“那你开挂都没到九品,你也是真垃圾!” 面对炎天乐的奸笑,付泽信反手就是一拳。 “滚蛋!” 要说众人之中天赋最高,根基最不稳的当属炎天乐,不过经历了地狱火,葬千山,药人等重重磨练,无数次不顾生死,炎天乐也算将根基刷了上来,九品之下倒也得心应手。 “就是随便说说,玩不起你丫的。” 炎天乐揉揉脑袋,又观察了战场好半晌,皱了皱眉头:“我咋没看出来他喝药了?” 付泽信扶额,无奈的叹了口气,实力这事,不身临其境确实无法看出。 但付泽信不同,他可是一位在八品巅峰徘徊多年的非酋,论根基,论对于品阶的了解,他可以毫不犹豫的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不像炎天乐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九品,付泽信是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内力早已入了九品,但就是迈不上去那层台阶。 这就好像你拿着绝世神兵闯不过新手关卡,这不特么逗我玩呢吗?! 他看着唐策,微微摇头,唐诀说的对,习武哪有捷径…… 若是真有,日后也定要付出代价。 付泽信想着,感叹于自己思想的伟大,该不会是自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才没进去九品。。。 黑雾之外,发觉唐诀看出了自己的秘密,唐策的眼角明显抽搐了一番。 猛的挥袖,翻身站起,衣襟掀开,无数暗器瞬间迸溅在唐诀脸上! “这是万树飞花?!” 尉迟铭枫喃喃,拜师逍遥阁两年多,大小争斗也参与过不少,他从未见过唐诀使用万树飞花的手法。 暗器以飞花之状散出,样式极美,叶叶杀机,是尉迟铭枫听到过的传说。 可现在这般,暗器显现,火光迸溅,和传说不能说是一模一样,总之是一点不像。 炎天乐撇嘴,见识过唐诀万树飞花的众人看到尉迟铭枫一脸心驰神往的模样,纷纷摇头。 这不叫万树飞花,倒有点像新年呲花…… 可无论是烟花还是炮仗,有杀伤力的招式,就是能在武林占有一席之地。 唐诀立刻闪身退去,脚下急动,腰间乾唐刃瞬间被他握在手中。 火光四溅,倒是同森林中的惨状相得益彰。 “快跑!” “小心!” “啊……” 听着深林中的惨叫声,破风声,众人一齐看向尉迟铭枫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看来小师叔的陷阱奏效了! 慕司恒当即提剑招呼众人:“走吧,作为兄弟,咱们去打扫战场。” “是!” 几人应声消失在原地。 森林中处处陷阱,处处艰险,眼见着一人逃脱而出,慕司恒一道剑气挥出,转眼间又将那人送了回去。 虽然惨叫哀嚎,血腥漫天,但伤不到要害,也算是为唐门送了一份薄礼。 偏此时,尉迟铭枫听着远处大作的银铃声,脸色大变,大喊着,要将冲出去的众人召集回来。 一旁的庄遥率先发觉尉迟铭枫神情,一鞭飞出,打算给大家提个醒。 谁料残烟鞭刚回去,就鬼使神差被打回来,残烟四散,连带着破碎的银铃,惊动了不远处的陷阱,也惊动了炎天乐等人。 “庄遥,怎么了?!” 顾得白闪身避过暗器,率先向庄遥靠拢,看着她握鞭颤抖的手,心中不安起来。 不知怎么的,众人总觉寒芒在背,就像是他们掉入了巨大的蛛网之中,再难挣脱! 无论如何,大家必须站在一起才行! 大家想着,果断以尉迟铭枫为圆心迅速靠拢。 “嗖嗖嗖!”破空声迅速传遍整座深林,慕司恒听风剑迅速祭出,直飞向声音袭来的方向,想要拖住片刻,为众人争取时间。 谁料,这一剑刚刚祭出,声音便换了方向,整座深林,偏像个山谷,立体环绕音效做的极好,回声肆起,实在是叫人辨不清方向。 紧接着四周寒芒乍现,听风剑剑气竟诡计的调转了方向,冲向了尉迟铭枫! 幸好炎天乐眼疾手快,内力催动命天剑,让自己飞了出去,才在安天下飞出去的前一刻,保住了尉迟铭枫的脑袋,可命天听风两者巨大的碰撞还是让周围不少人饮恨西北。 “大家小心!” 慕司恒重拾听风剑向大家靠拢,剑上附着的寒凉窜进手掌,让他心惊,先不管来者何人,总之是对手,还是一个强悍无比的对手! 感受着周围的寒凉,和身边陷阱的破坏,众人深知此处不宜久留! 跑?不能跑! 前方是唐门,跑不掉!身后是唐诀,不能跑! 只是一个眼神,七人就迅速调整站位,紧握手中武器,背靠着围成一圈,今天就算是死这,也得扛住了! 周围的杀气倒是给面子的很,薄烟夹杂着暗器疯狂袭来! 身法变换,脚步移动,剑气翻飞,暗器汹涌。几人默契的配合下,暗器竟没能接近他们一分一毫。 “小心!尉迟兄!” 付泽信突然大喝一声,炎天乐了然,命天剑火光焕发瞬间护在尉迟铭枫身旁。 八人之中,要说战术谋略,尉迟铭枫当属第一,但是武力,尉迟铭枫毫无疑问是几人中的软肋。因此若要打破七人的配合,尉迟铭枫定是第一选择! 炎天乐这样想着,手中命天剑不由得握紧几分! 剑鸣响,贼人至,炎天乐只觉得身旁寒气一凛,手中命天剑竟以不可思议的角度飞了出去。直插在树上! 众人愕然,炎天乐更是倒吸一口凉气,顾不得手腕的疼痛反身一枚暗器掷向身旁,谁料,树上的命天剑突然挣脱,飞速向众人袭来。 浓浓的剑气伴着剑上的火光,直冲向七人! 炎天乐身上的麒麟血玉光芒大放,连带着炎天乐手中的断念箭死死控住命天剑,凛冽的剑气,划破炎天乐衣衫,划破他的手臂,鲜血滴落而下,叫人心惊。 “咔嚓”声响,唐诀送的短箭小箭就这样断了,炎天乐也直接飞了出去,撞到了慕司恒,撞到了树上,撞上了陷阱,抱着命天剑呛出血来! “怎么回事?!” 天命篇 第一百四十九章 师姐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七人阵法被破,不过电光火石之间,速度之快就连被打飞出去的炎天乐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慕司恒转身,与众人对视,眉头又皱紧了几分。 的确如此! 方才的战斗中,世间一切皆化为了暗器,空气、内力、甚至众人的剑气,杀气,唯独不见人影! “他娘的!” 炎天乐抱剑站起身来,若不是身上的血迹,和手腕上的疼痛,他都以为这一切是梦一场,是天神对他们的惩罚,是超自然现象不可用科学解答! “这他娘的也太玄乎了!” 付泽信沉思:“祖父曾经说过,唐门以以天下万物为暗器,人人诡异,事事诡谲,但能被江湖称的上‘人间鬼魅’的只有一人——唐门唐人间!” “不可能!” 付泽信话音刚落,就被众人一口否定。 唐门唐人间是鬼魅没错,但是这位老人早在N多年前就已经死了,还是整座江湖都有目共睹的,饶是尉迟铭枫这样的人都听过他的传说。 人死转生,想来投胎转世都已经有六十多岁了,怎么可能还活在世上,还专门攻击炎夏?! 炎天乐倒是不以为然,这个世界太离谱了,连穿越这种事都能发生,修仙成功,结发长生还有什么难以理解的。 当即衣袖一挥:“管他是人是鬼,管他是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总之不敢真刀真枪正面对抗的都不是什么好鸟!上就完了!” 他说着,将身上暗器一股脑地全都握在手里:“既然你用暗器杀我,那小爷我就用暗器将你勾引出来!” 说罢,全身内力聚集在手掌之中,感受着内力传遍暗器的每一个角落,唐诀曾经教过他的招式,刚刚唐策使出的新年呲花,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坚毅的眼神中,暗器脱手而出! 一招之内,陷阱中的唐门弟子脸色大变,炎天乐身旁的六人更是再次感叹炎天乐的潜力逆天。 红衣飘然,花瓣翩翩,清风吹拂,绿叶环绕…… 数次的生死与共,炎天乐的计划六人瞬间明了,手中武器转瞬飞出! “万树飞花……” “对!正是唐门招式万树飞花,还是我们与唐诀八个人的万树飞花!” 飞花划过,空气破碎,深林中,说话的老人终于显出了原型。 他一身黑衣立在万花之中,没有丝毫闪躲,对上炎天乐的眼神中尽是欣慰和慈祥。 但看着眼神,哪里像是手段狠毒的鬼魅,更像是一位试炼弟子的老人。 “靠!又是笑面虎!” 炎天乐暗骂一声,赶紧缩回身子,与众人站在一起。他不动声色的将手掌上的汗在衣上抹了一把,什么欣慰慈祥,那老头眼中分明就是万丈深渊,是对于他人看穿万树飞花手法的敌视…… “小小年纪竟能使出唐门绝学万树飞花,还真是少年英才不可小觑。” 炎天乐微微一笑,望着不远处的老人,眉毛轻佻:“你也不赖吗!这么大岁数还活着呢!” 那老人笑笑:“三殿下还真是同你师父一般伶牙俐齿的很呀。” “多谢前辈夸奖。”炎天乐主动凝视向老人眼中的深渊,熠熠的眼神没有丝毫退却,“前辈也是老谋深算的很,快说你是哪位?” “阿乐,你不认识他?” “废话,我当然不认识。” 众人汗颜,听着两人的寒暄,又听那老头口中赤凌魔的名号,谁料说了和没说一样! 那老头可能也被问的一愣,双手背后:“方才不是还认为我是鬼魅的吗。” “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你到底是谁?” 老头摇头,像是突然没了兴致,说话间又不见了踪影。 “我家少爷的地盘,可容不得你们放肆!” 幽幽回声再次响起,树林又恢复了先前那般诡异,几人心瞬间提起,庄遥握紧红肿的右手,炎天乐看着 “他娘的!” 炎天乐抱剑站起身来,若不是身上的血迹,和手腕上的疼痛,他都以为这一切是梦一场,是天神对他们的惩罚,是超自然现象不可用科学解答! “这他娘的也太玄乎了!” 付泽信沉思:“祖父曾经说过,唐门以以天下万物为暗器,人人诡异,事事诡谲,但能被江湖称的上‘人间鬼魅’的只有一人——唐门唐人间!” “不可能!” 付泽信话音刚落,就被众人一口否定。 唐门唐人间是鬼魅没错,但是这位老人早在N多年前就已经死了,还是整座江湖都有目共睹的,饶是尉迟铭枫这样的人都听过他的传说。 人死转生,想来投胎转世都已经有六十多岁了,怎么可能还活在世上,还专门攻击炎夏?! 炎天乐倒是不以为然,这个世界太离谱了,连穿越这种事都能发生,修仙成功,结发长生还有什么难以理解的。 当即衣袖一挥:“管他是人是鬼,管他是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总之不敢真刀真枪正面对抗的都不是什么好鸟!上就完了!” 他说着,将身上暗器一股脑地全都握在手里:“既然你用暗器杀我,那小爷我就用暗器将你勾引出来!” 说罢,全身内力聚集在手掌之中,感受着内力传遍暗器的每一个角落,唐诀曾经教过他的招式,刚刚唐策使出的新年呲花,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坚毅的眼神中,暗器脱手而出! 一招之内,陷阱中的唐门弟子脸色大变,炎天乐身旁的六人更是再次感叹炎天乐的潜力逆天。 红衣飘然,花瓣翩翩,清风吹拂,绿叶环绕…… 数次的生死与共,炎天乐的计划六人瞬间明了,手中武器转瞬飞出! “万树飞花……” “对!正是唐门招式万树飞花,还是我们与唐诀八个人的万树飞花!” 飞花划过,空气破碎,深林中,说话的老人终于显出了原型。 他一身黑衣立在万花之中,没有丝毫闪躲,对上炎天乐的眼神中尽是欣慰和慈祥。 但看着眼神,哪里像是手段狠毒的鬼魅,更像是一位试炼弟子的老人。 “靠!又是笑面虎!” 炎天乐暗骂一声,赶紧缩回身子,与众人站在一起。他不动声色的将手掌上的汗在衣上抹了一把,什么欣慰慈祥,那老头眼中分明就是万丈深渊,是对于他人看穿万树飞花手法的敌视…… “小小年纪竟能使出唐门绝学万树飞花,还真是少年英才不可小觑。” 天命篇 第一百五十章 寂寥酒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细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山谷,丛林,苍穹到处都是一片朦胧,烟雨行人,油纸蓑衣…… 街角处的面摊上,热气升腾,逐渐与细雨相接,形成浓浓雾气,倒是为街巷平添了不少烟火。 烟雾笼罩中,头顶斗笠,身着绛紫的少年隐于其中。 一碗作罢,他将筷子放下,特质的皮手套轻轻摆弄,显得他修长的手指棱骨分明。 听着雨滴落在乾唐刃的滴答声,斗笠逐渐抬起,少年的眼神恍如冰冷的利刃,直望着不远处的府邸。 那府邸壮阔极了,高大的围墙挡不住它的彼岸,坚实的大门掩不住它的宏伟,一看就是千刀难破的堡垒。 恍惚间,碉堡上的字眼显露在雨中——唐门! “唐门,唐威,唐策,当年的债也该好好算一算了。” 木凳轻响,一块碎银出现在桌上,绛紫衣衫的少年却消失在了茫茫雨中…… * 突遇莫名其妙的偷袭,高档马车虽然保留的相对完整,但拉车的马却不幸遇害,中道崩殂了。 炎天乐一干人等只能弃车用脚,凭借自己的轻功和一腔热血赶去唐门。 要怪就怪唐诀这厮跑的太快,众人检查完装备,一转头,当事人没影了。 九品的实力,加上世间排名第一的轻功白云上,总之七个人面面相觑了好半晌,愣是没一个人知道他啥时候消失的。 对于此种情况,慕司恒,姜所愿倒是见怪不怪,要知道当年松州城大乱,炎天乐也是如此单飞前去送的人头。 不过唐门与当年的松州不同,唐诀也与当年的炎夏不同。 这一路上,唐门所展现出来的狠厉是众人有目共睹的,几次丧命也是事实,唐诀怕是不想让大家卷入其中。 众人想着,索性在赶路的过程中,将知道的唐门事分享一番,总不至于手足无措,再给唐诀帮倒忙。 据慕司恒所知,唐诀是七岁时被一门门主南宫朔亲自带回来的,当时的他奄奄一息,衣衫褴褛,身无分文,唯一剩下的就是一身唐门功法以及手中的乾唐刃。 无意间与对视一眼,慕司恒发誓他从未见过如此决绝的眼神,嗜杀,凶残,逃脱深渊的恶魔竟在一个孩子的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初入逍遥阁,别人都是满心好奇,他却整日只将自己关在朔天殿的天亭上习武,从未对身边人说过一句话。 直到遇见大师兄,与他在葬千山上共生死,遇见姜所愿,与她一起研究毒药解药,才逐渐打开心扉,有了些许少年心性,但依旧从未提过家中半字。 曾经他们也问过唐诀,身为唐门人为何要前来逍遥阁学习武功。 他的回答自始至终都只有一句话——我不是唐门人。 晴曦公主玉玺事件后,唐门门主病死,唐家二少主牺牲,三少主与其子消失在江湖,唐门门主由最不被人看好的唐威继承。 这么多年来,唐威虽说没能扭转唐门没落的结局,但总算是缓解了唐门衰落的速度,在江湖上还算说的上话,这门主做的倒也合格。 只可惜近几年唐威身体大不如前,想来命不久矣,他唯一的儿子唐策是个纨绔,资质虽说位列上乘,但嗜杀,暴戾,精神方便多少沾点疾病,怕是很难崛起唐门。 因此这一辈的另外一位唐临就成了唐门门主的首选。 而唐诀毫无疑问就是唐临! 唐诀走在宽阔的街道上,朦胧的细雨不但没有停下的趋势,反而加大了几分,冰冷潮湿的空气闯入鼻腔,和那时一样悲凉。 他将身上的暗器检查一番,压低斗笠,拐进小巷。 拉了拉手套,听着街道的吵闹声逐渐减小,他猛地回头,一支断念小箭飞向雨中,刺破水滴,刺破迷雾,削下那人的发丝。 可那人没有丝毫退缩,伸手直拍上唐诀肩膀。 “站住!” “何事?” 红衣少年被这两字说的一愣,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加大了几分。 “我们不问你就打算什么都不说自己送死吗?我们是指天为誓的兄弟你记得吗?” “兄弟?你认错了。” “不认识?想把我们撇干净?”炎天乐喃喃着,扑哧一笑,一把扯过唐诀,将他拍在墙上,经过细雨洗礼的墙面潮湿的很,不过片刻,冰冷的雨水就殷湿了衣衫,连带着凛冽的雨滴,刺骨的很。 炎天乐抬头,紧盯着唐诀的深眸,还真是同大师兄说的一模一样,唐门就这般残忍,能瞬间让仇恨掩住少年眼中的光辉?! 炎天乐正了正身形,看着唐诀大骂:“你是傻逼吗?你脑子是秀逗了吗?唐策从一开始的目标就不只是你!” 唐诀猛地挥袖,将炎天乐推在地上,斗笠遮着看不清他的容颜,冰冷的声音却比雨滴还凉上三分。 “你懂什么?唐策能三番五次的将我置于死地,就证明唐门有不少长老都支持他!我们不一样,我本来就是从深渊里爬出来的,慢走不送!” “是吗?我是不懂!但我知道你不能自己去!” 炎天乐坐下地上,看着走在前方的唐诀,从口袋中摸出一把暗器,径直射出。 唐诀一愣,反手将暗箭握住,感受着断念箭上纹路,他停下了脚步。 炎天乐见状,继续说道:“反正唐策对我动手了,不管因为什么,此仇不报非君子,小爷已经入伙了。既然你说了他们不是一个人,作为你兄弟,我就更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半晌,唐诀将断念箭收进怀中,抬脚迈动,轻声说道:“别拖后腿。” 炎天乐一愣,笑得粲然:“答应带队友了?放心!我们怎么可能拖后腿呢!大家说对吧!” 回眸望去,大家不知何时来到了唐诀身边。 “咱们八人一体,唐诀你可千万别单飞了!” “顾得白说的对,为了找你,老炎那家伙都跑死了八匹马了!大师兄的钱包都要掏空了!” “我们都是逍遥阁弟子,我还算你小师叔,你可不能丢了。” “本小姐倒也不介意助人为乐。” 姜所愿望了眼慕司恒,伸手轻轻扫过唐诀肩膀上的水渍:“阿唐,像以前一样,唐门的毒我来解。” 炎天乐爬起身来,一步奔向唐诀,窜到他的背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反正现在你是甩不掉我们了!武侠小说里将唐门写的那么神!什么宁遇阎王,不遇唐门!正好这一趟咱们就去好好会会这帮孙子!” “深渊咋的了?俺们陪你!” 天命篇 第一百五十一章 速度真快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七人阵法被破,不过电光火石之间,速度之快就连被打飞出去的炎天乐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慕司恒转身,与众人对视,眉头又皱紧了几分。 的确如此! 方才的战斗中,世间一切皆化为了暗器,空气、内力、甚至众人的剑气,杀气,唯独不见人影! “靠!” 炎天乐抱剑站起身来,若不是身上的血迹,和手腕上的疼痛让他睁不开眼,他都以为这一切是梦一场,是天神对他们的惩罚,是超自然现象不可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解答! “这他娘的也太玄乎了!” 付泽信沉思:“祖父曾经说过,唐门以天下万物为暗器,人人诡异,事事诡谲,但能被江湖称的上‘人间鬼魅’的只有一人——唐门唐人间!” “不可能!” 付泽信话音刚落,就被众人一口否定。 唐门唐人间是鬼魅没错,但是这位老人早在N多年前就已经死了,还是整座江湖都有目共睹的,饶是尉迟铭枫这样的人都听过他的传说。 人死转生,想来投胎转世都得有六十多岁了,怎么可能还活在世上作威作福,还专门攻击炎夏?! 炎天乐倒是不以为然,这个世界太离谱了,连穿越这种事都能发生,修仙成功,结发长生还有什么难以理解的。 当即衣袖一挥:“管他是人是鬼,管他是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总之不敢真刀真枪正面对抗的都不是什么好鸟!上就完了!” 他说着,将身上暗器一股脑地全都握在手里:“既然你用暗器杀我,那小爷我就用暗器将你勾引出来!” 说罢,全身内力聚集在手掌之中,感受着内力传遍暗器的每一个角落,唐诀曾经教过他的招式,刚刚唐策使出的新年呲花,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坚毅的眼神中,暗器脱手而出! 一招之内,陷阱中的唐门弟子脸色大变,炎天乐身旁的六人更是再次感叹主角潜力的逆天。 红衣飘然,花瓣翩翩,清风吹拂,绿叶环绕…… 数次的生死与共,炎天乐的计划六人瞬间明了,手中武器转瞬飞出! “万树飞花……” “对!正是唐门招式万树飞花,还是我们与唐诀八个人的万树飞花!” 飞花划过,空气破碎,深林中,说话的老人终于显出了原型。 他一身黑衣立在万花之中,没有丝毫闪躲,对上炎天乐的眼神中尽是欣慰和慈祥。 单看着眼神,哪里像是手段狠毒的鬼魅,更像是一位试炼弟子的老人。 “靠!又是笑面虎!” 炎天乐暗骂一声,赶紧缩回身子,与众人站在一起。他不动声色的将手掌上的汗在衣上抹了一把。 什么欣慰慈祥,那老头眼中分明就是万丈深渊,是对于他人看穿万树飞花手法的敌视…… “小小年纪竟能使出唐门绝学万树飞花,还真是少年英才不可小觑。” 炎天乐微微一笑,望着不远处的老人,眉毛轻佻:“你也不赖吗!这么大岁数还活着呢!” 那老人笑笑:“三殿下还真是同你师父一般伶牙俐齿的很呀。” “多谢前辈夸奖。”炎天乐主动凝视向老人,熠熠的眼神没有丝毫退却,“前辈也是老谋深算的很,快说你是哪位?” “阿乐,你不认识他?” “废话,我当然不认识。” 众人汗颜,听着两人的寒暄,又听那老头口中赤凌魔的名号,谁料说了和没说一样! 那老头可能也被问的一愣,双手背后:“方才不是还认为我是鬼魅的吗。” “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你到底是谁?” 老人摇头,像是突然没了兴致,说话间又不见了踪影。 “我家少爷的地盘,可容不得你们放肆!” 幽幽回声再次响起,树林又恢复了先前那般诡异,几人心瞬间提起,庄遥握紧红肿的右手,炎天乐活动流血的手臂。 人为砧板,我为鱼肉,这种被视作猎物的感觉可真是不妙的很。 “那老头至少心境吧。” “扯什么犊子,我打赌是灵韵境!” “靠!这真是奇葩,九品幼儿园,骨穴学前班,心境可哪有,灵韵遍地走!现在的灵韵境已经普遍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吗?!” 几人大骂几声,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聚集起来,断然不能像先前那般手足无措!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更何况我们有五个黄金,两个铂金,守好自己的地界,身后有战友,有兄弟,上就完了。 为了防止自己的剑气,杀气,再一次被老头利用,几人决定先按兵不动! 可惜,我不动,敌动! 陷阱中的唐门弟子突然发了疯似的投掷暗器,这架势,却有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之势。 惊叹间,所有的暗器被聚集在了一起。 “砰!”的一声巨响,无数暗器瞬间花开而出,连带着花瓣的绚烂牢牢印在众人的视网膜上。 “他妈的!” 炎天乐大骂!果然这家伙记仇的很!他双手握紧命天剑,却将内力缓缓注入双脚,打不过就跑,可是先前他们就定好的计划。 “小师叔!看好了!这是你最想看的唐门招式,万树飞花!” 尉迟铭枫欲哭无泪的很,他此时紧张的连手中笔剑是安天下还是定乾坤都分不清。 唐门正经的万树飞花实力可不是盖的,也不是炎天乐等人复刻的可比的。 他们当即决定假意防守实则撤退! 可就当他们将手中剑锋收敛的一霎那,黑衣身影竟出现在了他们身旁。 “什么时候!” 这身影就像是暗器所幻化出来的,无处不在!众人身上的汗毛默契的全部竖起! “速度太快了!” 电光火石之间,众人连逃跑都变成了一种奢求! 他们的动作早已变得飞快,慕司恒的冷汗早已湿透了衣襟,庄遥头上的步摇都已经缠在了一处,阿愿的秀发也被冷汗浸润紧贴在脸上,顾得白,付泽信,炎天乐,尉迟铭枫无疑不是一样,后背的冷汗就像是冰冷的雨水直接贯彻人的心灵。 他们保证,与唐诀朝夕相处的时间里,在逍遥阁拜师学艺的漫长岁月,在江湖中历练的诸多经历中,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杀意,从未见过一个人可以将万物为他所用,将世间的一切全部调动起来,就为了杀掉他们! 高强度的交锋早已使他们精疲力尽,古人说的话确实可信——人呀,要为年少时的自大付出代价! 地狱之中,那黑衣身影又出现了,这次赫然出现在炎天乐的身前。 炎天乐蓦然,老头的手竟锁在了他的脖颈上。 “炎夏!奉少主之命!这江湖留你不得!” 我擦…… 天命篇 第一百五十二章 谁听闻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以炎天乐,慕司恒,尉迟铭枫几人为首,众人正向着目标山洞进发。 不知道是因为炎天乐慕司恒的到来,带来了麒麟好运,还是别的什么,总之他们这一路上竟没碰见半只药人。 “你们确定过了这片树林就是山洞吗?” 炎天乐问道,从前不曾深入这座森林,不知林中有如此风景,如今在此,倒真生出些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意境…… 听到不远处阿愿师姐唤尉迟铭枫过去,炎天乐不自觉看向了他,谁料两人刚一对视,尉迟就恍如遇见鬼魅一般,赶紧别过了头,钻进人群中找师姐去了。 炎天乐蹙眉,草草说了声:“大家小心,千万别被药人生吞活剥了!”就红衣一闪,头也不回的钻进了树林。 慕司恒自然看出了两人间的诡异,无奈叹气,提点众人道:“离洞穴越来越近了,大家一定要提起十二分精神来,保护好伤员,当心药人请君入瓮!” 果真! 炎天乐刚一穿过密林,就看见前方所有药人身上冒着阵阵黑气,百十来号药人都发了疯似的在洞穴前自相残杀,这场景,说是百鬼夜行,丧尸围城也不为过! 只是令人奇怪,那处最为诡秘的洞穴愣是没有半个药人靠近,甚至连一丝声音也没有,寂静的可怕。 炎天乐不禁一愣,这洞里到底有什么剧毒之物,连药人都不敢靠近…… 他想着回眸与慕司恒对视一眼,将随身携带的“加强版特质防毒面具”分给众人,自己则打算偷偷越过药人向洞口进发,看看淮择他们到底在不在里面。 毕竟老话说的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临行时炎天乐同慕司恒约定,如若他进去一炷香的时间,还未抛起银两,多半是凶多吉少。 不要犹豫,带着众人赶紧跑,千万别做出“葫芦娃救爷爷”的事情来。 最后还不忘拉着大师兄的手嘱咐,如若他真的不幸遇难,记得多烧点纸钱,最好再烧个手机,说罢,就一咬牙英勇就义去了…… 深谷夜半,百鬼嘶鸣—— 众人自清剿药人以来何曾见过如此诡异的场面,说不惶恐那是假的,同样,炎天乐说不怕死也是假的。 一路上,他身形流转,小心翼翼,自外围而行,生怕惊动药人,使自相残杀的他们转身冲向自己。 看着呲牙咧嘴,药气黑水流了一地的行尸走肉,炎天乐强忍住一腔恶心。 只是他越靠近洞穴就越觉得奇怪,这群药人散发毒气的方式竟与变异的那四人完全不同。 与其说毒气是由他们自身散发而出的,倒不如说毒气是他们染上的……炎天乐思索着脑中突然升腾起一个骇人的想法,该不会药人会自主变异亦或是这个洞穴正是高阶药人的据点…… 一想到这,炎天乐就忍不住把胃中物吐个干净,药人的升级版不能是酷似“毒液”的药鬼吧?! 随着洞穴的临近,他赶紧将握着命天剑的手紧了紧,剑铃轻响,回荡在漆黑的洞穴中,良久,却不闻任何回音…… 炎天乐皱眉,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段玛卡巴卡的暗号是他初到逍遥阁就定好的,剑铃声响,必有回荡,可现在半晌过去了怎得还没有任何回应…… 炎天乐正打算再敲一遍时,竟忽然听见了洞穴深处敲击佩剑的声音,是阿卡哇卡没错! 他心中一喜,随手翻出一块银子,打算确认洞中安全就高抛出去,却不料,脖颈一凉,脚下一紧,来不及呼喊,他整个人便被活生生拖进黑暗之中! 而那块掉落在地上的银两,却还是出现在慕司恒等人眼前…… 银光现,进攻起!炎天乐看着升腾而起的银光,以及蓄势待发的慕司恒,满眼尽是绝望:“大师兄,快跑!快跑!千万别来!” …… 见到银光,慕司恒起手下令一队包抄绕后,一队正面进攻,其他人跟随他前去洞穴。 伴着银光的掉落,忽地,又一道寒芒不知从何处而起消失在药人中央! “慕司恒小心!!” 尉迟铭枫大喝一声,直将众人吓了一跳,顺着他惊愕的眼眸看去,慕司恒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群药人竟突然调转了方向,冲着他们攻了上来! “可恶!!打草惊蛇!” 慕司恒牙关紧咬,听风剑猛地祭出,续好的剑气只一瞬间吹进整片森林,药人头颅应声掉落:“所有人,握好武器,我们上!” 听风剑仙九品一剑旗开得胜,众人随之冲入阵中。 有了口罩的防护以及阿愿师姐百毒散三代的加持,众人总算不用像先前那般畏首畏尾。 只是药人人数众多,毒气还未知,他们终会有坚持不住的时候。 慕司恒一剑挥下,蹙起的眉头更甚三分,他努力在药人中寻找刚才那点寒芒究竟是什么,掷出寒芒的又是什么人! 眼看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当即就有人提议,不要干等着与炎天乐回来了,现在就先去山洞避一避吧。 “不!不!我不去!我不去!!!” “我才不要变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一听见山洞二字,利桐整个人就变成了一头受惊的壮牛,眼中满是惊恐,站起身挣扎着就要甩开尉迟铭枫的手,若不是他身体虚弱,单单尉迟铭枫一人定拉不住他! 洞穴危险慕司恒怎会不知,只是毕竟有小师弟的暗号,想来也不会比现下糟糕多少,他想着,衣袖一挥,听风剑风起而出,凭一己之力牵制住了整片药人,尉迟铭枫则带着众人迅速跑进山洞。 果真,一涌进山洞,药人便如同见鬼般转回了头,恢复了先前的自相残杀。 众人也瘫坐在地上,得以喘息。 可不知谁,猛地大叫一声! “这!这不是炎公子的剑铃吗!” “还有银子,炎公子这等财迷怎会将银两随意扔在地上。” 慕司恒眼眸一凛,猛地将横起听风剑挽了个剑花! “糟了!小师弟定是遇害了——” 姜所愿话音未落,洞穴深处,一阵浓郁的黑气突然向他们袭来! 尖叫声肆起,伴着阵阵回声,在这漆黑的洞中显得更加凄凉! 听风剑剑气瞬间破了个粉碎,慕司恒也猛地撞在石壁上,喷出一口血来…… “大家,跑——” 天命篇 第一百五十三章 命天剑仙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身体的炽热,脖颈的寒凉…… 希望,绝望,两种完全相反的情绪在炎天乐体内不断对抗。 极致的痛苦中,炎天乐牙关紧咬!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搞不清楚自己为何要苦苦坚持,没有遂了“哈迪斯”的心愿,孑然一身轻的迎接死亡。 可是,这种想法一旦出现,身上的火热一旦褪去半分,脖颈的寒凉就会以大军压境的方式践踏每一寸生灵,每一寸神经。 炎天乐苦笑,可能自己的境界不高,还领悟不到英勇就义,视生命如粪土的洒脱; 抽筋洗髓般的痛苦,倒是让“好死不如赖活着”更有意义! 说不清是什么理由,或是想起了梦境中到了最后一刻也要努力给自己提示,才放弃生命的女子;或是看到了哈迪斯的弯刀… 炎天乐只知道,在这深渊里,本应该有希望存在,本应该有对生命的傲骨。 他的眼眸越发火热,记忆中唐文的身形竟然真的粉碎了“人间哈迪斯”的妄想。 紧盯着地狱使者,紧盯着他手上的镰刀,炎天乐突然大笑! 天命塔的火气彻底与天上的太阳相连,延伸出一条亘古悠远却又希望无限的天桥,叫世间众生膜拜,将世间众生震撼的睁不开眼。 站在最前方的刀仙有些迷离,先是听风剑仙,再是圣天君,然后是赤凌魔,最后是天命塔中可能存在的“仙神”,此间大漠注定会成为传说! 撕裂的痛苦,灼烧的炽热,在阵法四周蔓延,南易恍若寒冰的眼中再燃起希望! 阵法中的炎天乐睁开双眼,火光流转的眼眸中,充斥着江湖中最为的坚毅的少年! 正视…… 正视自己,正视敌人,正视生命中的每一丝希望,每一次磨难…… 同样的,也是正视生存与死亡。 不管是哪个世界,自己是什么命运,是自己就好,活着就好。 可能魂归,说的不是天命,是最朴实无华的自己。 命天剑突然变得炽热起来,原本中级境的剑术,在经过数百次生死,无数次磨难后终于有了质的的飞跃。 身上的内力更甚,足矣突破九品升入骨穴的内力全部凝结成剑气,连带着眼底深处蕴含的寒凉,挡住了死气环绕的镰刀! 他炎天乐这一生可能没什么优点,但有一点,他不信命,亦不相信什么天命! 我命由我不由天,才有了现在的命天剑! 太阳仿佛放大了数倍,所有的光芒直冲向那把命天! 阵法中的血液在火光照射的瞬间连带着困住炎天乐的阵法云散烟消。 火浪而上,不是寸草不生的杀伐,而是万世之上带来的希望! 命天剑,炎天乐,在这一刻都变了模样。 脚下碎石纷纷掉落,红衣少年直冲云霄,耀着日光,睁开双眸,带着眼眸深处的寒光,俯视着江湖,俯视着天命塔! 这一刻,炎天乐离尘世是那么遥远,剑光是那么飒拓。 恍然间一轮寒月败了暖阳; 恍然间一尊暖阳入了剑光! 南易与八位帝皇丸所站的位置被分割开来! 随意深望了眼炎天乐,月箫剑的剑鸣轻响,此时此刻,师徒两人眼底寒凉的眸光竟如此相似。 隐匿于大漠深处那座碎星之堂,大殿上最为曜暗夺目的紫微星王座,那人换了衣衫正襟危坐在哪里,全然没了在逍遥阁卖软酪时看晚辈的慈祥。 在他面前,象征着权力,象征着凌驾于天穹之上的紫微星,一日之内已经出现了第三次碎裂。 细微的声音再传,在一次,紫微星再没了恢复了希望,破碎万千! 就像那座被一剑劈开的天命塔,终是只能化为破碎残星,像泥沙一般,沉入滔滔江湖。 这一刻,他凝视着苍天。 “戾气,剑气天命之子对了。只是…仙人所说的话,是不是错了……” 命天剑仙一剑,天地全然黯淡! 世间万人皆抬头仰望苍穹,仰望大漠一日三剑仙的威严,仰望一剑斩天命的红衣少年…… 夏池安泪水落在长枪,炎之初立于她身旁,眼眶的湿润全然盖不住眼底的欣喜,就像炎天乐无数的尊长,同伴…… 大漠杀伐,红衣少年屹立天命塔尖。 脚下不是跪地膜拜的信徒,而是足以将大漠染红三万尺的尸山血海! 原本料到的刀仙与普恩和尚,看到这一幕,还是忍不住瞪大双眸。 “这就是天命塔……” “这是……地狱阎罗…” 大漠腐烂的尸臭传遍八荒,命天一剑彻底破碎了凌驾江湖,挑起千般纷争,假借天命之名,想要一统江湖的野心。 炎天乐周身的血海也在第一缕阳光冲破禁制的霎那被烈火蒸发! 哈迪斯的镰刀破碎,炎天乐笑了。 笑颜中,本就不合理的世界,就像本不属于哈迪斯的死神镰刀,那人的头颅也被虚妄的身体撕裂,烟消云散…… 炎天乐回魂的霎那,巨大的炽热直接贯穿了脑海,他最后望了眼活着的同伴,以及带着同伴逃离天命塔的南易叔,一头栽下天命塔。 “啊——” “阿乐!!” “殿下!!” “小剑仙!!!” 大漠中无数人惊呼出声!! 天命塔下是尸山血海,是断壁残垣,这样一头栽下去,就算是铁头功也摔死了! 但现下的距离,他们根本无法实施救援! 南易拔剑,轻功早已冲了上去,将唐决甩在身后! 可距离与时间本就是死敌,是永远不可能握手言和的极端。 “师父……”所愿突然出声。 大漠那处黑气深远,天穹上的白衣琴弦生生断了一截! “阿柔,我来!” 阳光不再刺眼,黑气不再遮天蔽日,周围的空气突然刺骨起来! 数次变化,叫众人竟都忘却了那处的仙神之战。 在这大漠深处还有一个真正的半步仙神! 是红衣少年的师尊; 是天下剑术第一人; 是叫人闻风丧胆的逍遥阁主; 是十八年前血洗逍遥阁的赤凌魔; 亦或是…… 一位褪去黑纱,相貌倾城绝世的女子…… “女子?!” “赤凌魔是一位女子?!!” “难道这就是传闻中十八年前嫁与圣天君那位惊世绝艳的女子?!” 炎天乐被随意稳稳接住,半步仙神的境界,只撇一眼,就足以叫天下人闭嘴。 但即使这样,流言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世间。 “都说东承国皇后夏池安独占天下八分容颜,直到见到逍遥阁主真容才知道,先前的格局小了。” “两人是平分一整个天下!!” 天命篇 第一百五十四章 安歌未央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炎天乐双眼紧闭,周身剑光重新内敛于命天剑、麒麟血玉里。 他缩在随意怀里,紧皱的眉头总算是舒展开来。 红衣稳稳落地,众人终于放下心来,大漠终于得以喘息。 多年消失不见的圣天君,逍遥阁主的真实身份,逍遥阁未来的接班人。 以及那位自朝堂而出,身份尊贵,年仅十五岁仅有九品就位列剑仙的天才! 大家有预感,这江湖,那朝堂,注定会掀起万里风波,为这位天赋耀世的少年! 天边暖阳西斜,化为红日,普照大地,就像那时的婚礼。 嫁衣宽袖之下,随意紧握那柄名曰天下的短剑,不由自主的望向天边尽头,大漠远方。 黑烟在命天剑劈开天命塔的刹那像是受到了什么影响,轩辕澈倾尽全力将自己甩下。 再相见,也许是分别。 但这次不同! 短剑上轩辕澈的血气萦绕,哪怕只有一息一寸,她随意也绝不放过,势必要让碎星堂彻底破碎!! 黄沙尽头的残阳又降了三寸。 大漠之中,隐约响起了叫人安心的剑歌。 未央琴被轻握在怀,梨花泪眼全部定格在前方。 “等等……” 微风带起沙砾,打在琴弦上,发出细微声响,却没有一丝敢在白衣身上停留,就好像白衣临世,向来都只是一尘不染。 “师父…” 所愿满脸担忧,抬脚想要走到苏千柔身侧,却被慕司恒拦在身后。 夕阳将白衣拉的老长,微风带起衣襟直映着前方背她而立的剑影。 白衣有些颤抖的上前一步,未央琴最后的琴音散在黄沙中,周围安静异常。 空气似乎凝滞了,天穹之下仿佛只剩他们两人。 相顾而无言,十八年太长,长到这一切都变得虚妄…… 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化为苏千柔颤抖的薄唇,沙哑的声音,试探的语调。 “禾易……” “是你吗……” 一瞬间,风好像大了。 空气中似有薄雾升起,让眼前的一切变得朦胧。 剑穗起,打在靛蓝色劲装上,打在绝美的宝剑上。 在她看不见的脸庞上,他紧握泛白的手指,一滴清泪落于黄沙。 “阿柔。” …… 这一刻…… 这声回答被风拉的无比深远,突破了万里黄沙传进了她的耳畔,吹起了她本就应与他结起的青丝。 盘旋于眼眶的泪水,一直高悬的心弦,维持了十八年的理性,在遇见他的瞬间全部崩塌。 颤栗的唇角,带泪的长睫…… 古有云: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但谁知: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邑鲛绡透。 情人苦,最苦是相思; 情人悲,最悲是相隔。 然而现在,百转复千柔,深藏情和义。 苍天尤怜,安歌未央,失而复得。 …… 皓月之上,可能今日注定与往日不同,天上的明月比平常更加明亮,倒是让天上的星星都破碎了不少。 笙箫峰上难得不再寒凉,随意回眸望了眼熟睡的炎天乐,将被子向上拉了拉,轻带上了茅屋的木门。 像是早就知道有客人前来,随意坐在山崖上,将手中酒壶随手扔在一旁。 果真白衣一闪,衣襟阙起,稳稳坐在了她身旁。 随意将酒壶对月举起,两位绝世美人,月下碰杯倒是饮了满怀月光。 “我们的苏门主不是从来不喝酒吗?今日怎么想着来我这一醉方休了?” “受邀前来罢了。” “那可是要付酒钱?” “酒钱的话。”苏千柔思量半晌,凉雾薄霜,氤氲的脸颊吐出一丝酒意,“就像你之前说的,愿我们安康喜乐,风花雪月,与君同老。” 酒水入喉,随意粲然一笑:“这可不是我说的。” “那是顷舞?” 随意摇头:“是东承国那位不喜饮酒的皇后娘娘说的。” “原来是安安,不过她说的不是不饮酒,她的意思是没事闲的不饮酒,但今日不同!今天听小徒弟的,他说开心时应该小酌两杯。” “你倒是认同他的话。不过今日…确实应该喝点!禾易?南易!你们这一路走来确实不易。” 苏千柔的脸庞倒映在酒中,依稀竟辨得泪眼,但转而化为盈盈一笑。 “一箫一剑平生意,负尽狂名十八年!有时身处江湖,看着小徒弟,我总是在想,咱们逍遥阁的这些是不是命不好,无论是你我还是顷舞,与爱的人都两难全…阿意,我真的好羡慕夏池安,至少有人与她并肩。” 随意望着苏千柔的泪眼,轻轻伸手,将她眼角的泪拭去,随后自顾自的抢过她手中的酒壶。 “别胡思乱想,至少现在他回来了,等待的越久再见时越幸福不是吗?而且轩辕也还活着。” 说到了轩辕澈两人的神情一下子变了模样,苏千柔一把拉过随意的手:“活着就有机会!我们一定能将轩辕澈抢回来,叫碎星堂付出代价!” “好!” 月下星芒闪耀,一道流星适时的划过苍穹。 像碎星堂终会陨落,像愿望终会成真。 “阿柔,怎么没和禾易那家伙多呆一会?” “可能是分别的太久,有点不真切,而且逍遥阁对他来说终究是个伤心地。” “那你就不伤心?” 苏千柔摇摇头:“反正孩子们也是时候独当一面了,大不了以后我俩一同去云游四海,但现在最重要的是碎星堂!不过听说淮择这孩子高兴的很,像小徒弟一样大喊师父回来了!” “淮择高兴,江子晋可将江醉打了一晚上,他现在恨不得把禾易吃了!” “想来世间能叫江宗主放下钱的只有禾易了,不过真是可怜江醉了,有这样一个不省心的哥哥……” “阿柔…其实有件事没告诉你。” “什么?” “不说夏池安,我在初见阿乐时其实见过禾易。” “是吗,他那个时候就舍得出现了。” “你不怪我没告诉你?” “这有什么好怪的,他想躲就算你们把他绑回来也没用,老娘随缘惯了,可不想追着他满世界跑!而且……眼下这样挺好,朝堂那个地方终究不比江湖,都是暗箭暗枪,他能保护好小徒弟算他有功!要是保护不好,也不必回来了!” “真这么想?” “当然!当年江湖争斗,禾易离开,我可以理解,也不怨他!” “那不知道当年是谁偷偷躲在被子里哭鼻子,在悬崖上弹未央琴,吓得本就身心俱疲的我,还得偷偷在悬崖下守着你,怕你跳下去。” “我那不是……” “是什么?” “没什么!别趁着我醉酒就欺负我!反正除掉碎星堂之后你休想叫我在帮你!” “那我就把二门门主当年的事迹告诉阿乐。”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反正你小徒弟可是爱听的很!” “随意,你要这样我就叫阿愿毒死你徒弟!” “好,动手吧!” “你真舍得?” “为何不舍?!” 天命篇 第一百五十五章 魂归之卷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山上的红叶落了几个春秋,命天的剑光也来回闪了几次。 混沌中,终于出现了一道微光。 “靠!这又是啥?!” “整天幻境梦境幻境梦境的!啥事不能真刀真枪的较量,这特么又变着法想要我哪条命。” 炎天乐骂骂咧咧的将命天剑一拔,向着微光就是一剑! 谁料他双眸放大。 幻境里出现的竟不是曾经血腥的海洋。 而是青松劲竹,薄雾墨山。 身处其中还真有几分人在画中游的意味。 “这是…什么新套路??” 炎天乐试探的向前走两步…周身破天荒的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难不成没有陷阱?!” “不可能!一定是阵法升级了!” 不过这可难不倒江湖好儿郎,凭借他多年被幻境阵法霍霍的经验,他唇角一勾! 飞起一拳就砸在树上! “这竟然不是?!” “那石头?” “还不是!” “树上的鸟窝?” “诶!!好鸟不撵人!好鸟不撵人!” 眼瞅着周围能踩的都踩了,不能踩的也都踩了;能打的都打了,不能打的也都打了;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得都掏了个遍,就差天上的红日了!都没找到陷阱所在! 他抚额叹息,难不成自己的主角花圈出bug了?! 亦或是,真正的陷阱就是天上的红日…… “有道理!” 感叹于自己思想的超前伟大,感叹于自己参悟世界的高深技艺,感叹于世界之大,也沉醉于其中梦话! 炎天乐拔剑而上!又无奈落下! “有病吧!小爷又他奶奶的不是夸父!追什么日啊!吓唬吓唬他得了!” 谁料就这一声,命天剑像是不吓死太阳誓不罢休,突然剑鸣大震! 带着炎天乐直上九万里,有一种不飞上天与太阳肩并肩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炎天乐这冤种哪能任由命天剑摆布! 当即大喝一声!经过极为漫长的三秒挣扎,彻底被命天剑放弃。 直接被剑气轰下云霄! 恍然间,命天剑真就与天对抗,剑气化身为巨大的麒麟,一口就要咬下红光! 天门打开,苍天之上,红日突然变了模样! 炎天乐强行睁开眼,望向天穹! 他呆住了…… 天穹像是巨大的铁卷被命天剑劈开,古朴的卷轴上,耀眼的光辉不断变换。 那是炎天乐来到这个世界一直追寻的答案。 魂归!! 命天剑仿佛与这卷轴相连,又或是炎天乐登上了天命塔本就与卷轴相关。 不知怎么,他望着它,眼中突然泛起了血色,虽然只有一瞬,但也是彻头彻尾的寒凉。 “这才是天命塔上的宝贝!这才是江湖人人争斗的东西!” 什么绝世珍宝!什么万千财富!什么绝世美女! 全是碎星堂弑杀江湖人的借口! 炎天乐看着卷轴,心莫名有些颤抖。 其实天命塔,命天剑,天命之子……得天命者命天下! 碎星堂天命塔真正的目标就是自己,或者自己仅是江湖争斗,某些人野心的砝码罢了…… 想到此处,炎天乐不由得惨笑。 什么时候没有几人在乎的孩子也有现在这般唐僧肉的待遇了。 操纵着命天剑,使剑气与卷轴融为一体。 指尖突然出现了一道伤口,血液顺着剑气传进天门,魂归的样式消失,卷轴被缓缓打开。 不知多少年不见天日的卷轴重新出现在泼墨山水画里,与天平齐。 上面的字迹神秘隽永,刚劲挺拔,只是黑色的字体上面总是有血雾弥漫,平白叫卷轴多了些残忍杀伐。 也是,梦中惨死的女子,天命塔无法魂归故里的侠客,魂归卷本就累累血骨。 炎天乐舔了舔受伤的手指,将内力附着在卷轴上,上面的字迹逐渐清晰起来。 耳边传来了有关碎星堂的话语,以及凛冽无比的剑锋! 周围好像传来药香,轻风。 笛音弹奏,杀意凛然,雷声炸响,周围不再平和,风云聚变,一切都变了颜色。 “咋的了?!梦里还能有这么真切的bug呢?!” 不想还好,这一想,好嘛! 天穹之上的麒麟好像吃了摔炮…不!应该是二踢脚! 砰!啪!两声! 一整个大无语! 命天剑向着炎天乐的头盖骨就砸来! 劈开你的头盖骨,让我看看脑回路! 5.56毫米子弹的速度,眨眼间就来到面前! “嗯……” 一声闷哼,天上的卷轴消失了! 药香真的透过梦境传来了出来,眼前晕乎一片。 被重物误伤的头顶疼痛欲裂,温热的暖流顺着鼻梁躺到脸上。 炎天乐睁眼的霎那间,熟悉的声音顺着耳道传入耳膜。 “唐诀!我叫你给阿乐喂药,你们在做什么?!” “咳!”唐诀汗颜,迅速将砸在炎天乐头上的药碗捡起,毛巾胡乱一擦:“是付泽信碰到我了。” “别碰瓷儿,我刚才一直召唤天雷想着能不能让小弟赶紧醒,你自己手抖别赖上我!” 眼看暗器,战斧就要分出个雌雄,慕司恒赶紧挡在两人之间:“行了,都别闹了!看看小师弟怎么样了!” 顾得白一挥衣袖:“应该死不了,八弟向来命大,况且这是毒医谷,要是真的死了,风景宜人也适合埋葬。” “瞎说什么!有阿愿在……”庄遥将茶杯递给所愿,低头望了眼炎天乐突然话音一转。 “我看,殿下死了,还是应该一把火烧了。这样古羹店,商业街什么的就由咱们兄弟接管。有大把大把的银子,还不用的烧纸钱……” “不行!!!!” 炎天乐当即“垂死病中惊坐起”,全然不顾身上的疼痛! “不留全尸可以!不烧钱绝对不行!!!” 这一嗓子喊的众人一愣。 良久,大家才飞扑上去,泪眼婆娑的盯着炎天乐:“老弟!吓死哥哥了!” 付泽信一把推开顾得白:“我就说引天雷能把小老弟吓醒吧,快看看我!快还记得哥哥是谁吗?!” 庄遥叹了口气:“应该是想钱了。” 只有唐诀默默收回来手中药碗:“死了这么些天,看来没什么大事了。” 炎天乐惨笑两声,揉了揉脑袋,先前冲动扯到的伤口又隐隐作痛起来。 脑袋里的卷轴看来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只能定睛望了眼四周。 “师姐,我怎么跑到毒医谷来了?” 姜所愿轻轻拭去眼角眼泪:“醒了就好,知不知道你都要吓死我们了。” 天命篇 第一百五十六 在天有灵亦为你骄傲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炎天乐被师姐这回答说的一头雾水。 他自问脑海里的魂归卷轴,没这么大的功效,即使自己武功再弱也不可能战斗结束了后反劲。 昏迷前明明是师父救回来的,怎么会死? 这段时间自己发生了什么?又或者江湖上发生了什么! 慕司恒看出了炎天乐的疑惑,将熬好的药粥带着酱菜一同端了上来。 果然是昏迷多日“垂死命中惊坐起,看见美食饿死鬼附体!” 粥,谷香浓郁,清淡适口;酱菜,鲜咸清润,小巧精致。 三下五除二划拉完,就到了商讨正事的时候。 听大师兄和小师叔说,十日前炎天乐破了阵法,一剑劈开天命塔后,血海中一道金光入了剑气窜进身体里。 之后便一头栽下了天命塔,幸好随意出现的及时,才不至于落得个孤魂野鬼的下场。 回去笙箫峰,用了药,总算是和死神say goodbye 了,想着不过个三五天就能清醒过来,其他的伤就靠修养了。 谁料回去的第二日晚,江湖突然出了事! “果然。” 当晚,不知名的势力突然连夜袭击了多个江湖世家,最重要的是,这些世家,都与我们逍遥阁是熟人! 为首的就是当时在云乡帮助过八位帝皇丸的侠客帮派——玄武帮。 “玄武帮!”炎天乐登时瞪大了双眼,“那那群大哥岂不是?!” 炎天乐没有再说下去,毕竟见了慕司恒的神色就能预料到结果。 “然后呢?” 尉迟铭枫神情也逐渐凝重起来:“九鼎山,清风教,唐门,闵安佛寺,临江城以及毒医谷。” “索性,我们都做好了防护,几乎没什么损失。不过那些小帮派,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整件事出现的太过突然,几乎是以雷雨般的架势铺天盖地的袭来,又与逍遥阁息息相关,逍遥阁师尊们必须出面。 就是当夜,炎天乐的药食里发现被动了手脚,一命呜呼。 “下毒?!” “就是下毒。” “凶手是碎星堂?” 慕司恒点点头:“逍遥城陈家铺子的小二。” 慕司恒说着,像是自嘲一般突然轻笑:“其实在天命塔看到字画的时候我就应该察觉了,那字同陈家铺子的笔迹极像,陈叔又始终身处逍遥阁,他才是和这件事脱不开干系的人。” 姜所愿更是叹息,想来炎天乐昏迷的这段时间大家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八人正说话,不远处,一个长相俊美,身着布衣的娘子缓步走来。 阳光照在身上,反射在腰间,叫腰间的菜刀极为刺眼。 “阿乐醒了。” “顷舞姐,你怎么也受伤了?” 顷舞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大碍:“一点轻伤,不足挂齿,只是江湖现在的形式,大家一定要多加小心。野狼的獠牙一旦显露,就是恶战了。” * 远处的天穹之下,星光不断闪耀,在这片苍茫无际的黑暗之中,碎星堂的光辉更像是整片江湖唯一的亮光。 “堂主,如您所料,他们已经齐聚逍遥阁了。” “是吗,还挺快的,二十年,观众终于到齐了,也是时候让全天下知道我们碎星堂了。” “阁主此言差矣,碎星堂存于万世之上,早就被天下人敬仰。” “既如此,告诉他们行动吧。至于那些少年,总是有些看着他们长大的情分在,叫那位去吧。” “是。” 看着听了命令奔走的同僚,尘阳正了正身,向紫薇星上的人微微颔首:“堂主,我有一事不解。” “何事?” “既然天命塔后,天师特意交待不得对天命之子动手,堂主为何还要叫小二下毒?为何还要在毒医谷返还逍遥阁的必经之路上安排那位公子?” 陈叔显然没有过多意外,他只是转身拂袖,重新做回座位上。 壮硕的身躯,与面前圣洁无暇的软酪相比,竟没有丝毫违和。 轻拿一个在手,却猛地挤碎。 “尘阳,你还记得我原本的名字吗?” “范阁主尊名,在下不敢忘。” “可我已经忘了,做了快二十年老陈,一时间连哪个是自己都分不清。更不知道江湖上还有几人记得,曾经我也是同这些后生一样的江湖少年。” “你问我为何下毒,其实很简单。” “天师也罢,那位也罢,人心就像是软酪,表面看去多姿多彩,洁白无暇,纯净而美好。可里面的馅料究竟是什么谁知道,万一是血肉污秽呢。” “咱们终究是依靠着他们的一隅江湖,我只是想让碎星堂走的更远罢了。” 老陈……不,范余像是将云阳带去了遥远的沙漠,在那里天穹触手可及。 碎星堂外,尘阳手握折扇站在前方,不同的是,周身多了些风尘与肃杀。 旁边人看着他,有些殷勤的端上一壶清酒:“副堂主,堂主的话,您听懂了?” 尘阳提眉一笑:“咱们蛰伏这么多年为了什么?” “副堂主,您这话说的,当然是为了站在江湖的顶端了!这么多年,江湖势力不计其数,凭什么站在最巅峰的只有逍遥阁?!” “逍遥阁!”尘阳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当年逍遥城为称国一事内乱,长老步步紧逼,轩辕澈举棋不定,天下江湖人不知死了多少!然,鲜有人知逍遥城为何称国。” “为何?” “当然是为了利益……瞅我干哈?干活去!江湖要变天了!” “是!” …… 云层缓步而行,笼罩了毒医谷。 了解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炎天乐八人与顷舞决定即刻启程返回逍遥阁! 九人翻身上马! 炎天乐衣衫抖动,毛茸茸的小脑袋突然钻了出来。 “招财!你什么时候跟来的?” 小松鼠摇摇头,猛地将手中的栗子拍碎! 回眸间姜老阁主及夫人,还有毒医谷每一位都站在他们身后! “少侠!保重!” “好!” 天上似有雨滴落下,吹得满山栀子花香。 “祖父,祖母,回去吧。” “阿愿,爷爷不想让你背上仇恨,但爷爷知道,你不想让我们毒医谷的人白白牺牲!” “既如此!江湖之大,毒医如何,女子又如何?!” “孩子,我们为你骄傲。” “毒医谷恭送谷主以及诸位少侠!” “毒医谷恭送谷主以及诸位少侠!” “毒医谷恭送谷主以及诸位少侠……” 清新的草药,飘香的药膳,再次融入鼻腔,但这次与上次不同! 前面的江湖严阵以待! “兄弟们!逍遥万里,拔剑长歌!” “我们走!” 天命篇 第一百五十七章 逍遥碧云刹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山河李家家主到!” “官山自成派门主到。” “新石门少主到。” “阁主,碧云刹教主到!” “碧云刹?”江醉将目光自苏千柔身上转回。 “碧云刹竟也来了?他们不是没遇袭吗?!” 南宫朔正抬眼,铁鞭便裹挟着杀气怒气踏殿而来! 黑衣裹身,墨发束起,一步一势,雷厉风行。 无视周围寒暄,来人冷冷扫过逍遥阁各位以及一众家主,深望了眼南宫朔,苏千柔,最终将眸光定格在逍遥阁主随意身上。 双眸对视而望,空气冷的有些突然。 跟在那人身旁的纪心水,纪心月两姐妹拱手向一众家主行礼,独留碧云刹教主车紫云一人。 像传言说的,这女人长得并没有那么好看,但铁鞭凛冽,周身的气势,是位绝对不输赤凌魔的魔头。 随意微微颔首,眼眸始终不离车紫云: “碧云教主,稀客。” 车紫云冷哼,长鞭一震,破风声撕裂而来,猛地冲向大殿之上的红衣女子! “阁主!” “放肆!” 众家主纷纷拍桌而起。 早就听闻逍遥阁与碧云刹不和,武道大会,纪心水惨败给姜所愿后,两方决裂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今日这一鞭无疑佐证了江湖传言! 反观逍遥阁。 面对无尽杀意的铁鞭,随意没有任何行动,就连月箫剑都老老实实的放在桌上,没有涌出任何一丝戾气。 车紫云珉起双唇,凝视逍遥阁主随意极度平淡的双眸,众目睽睽之下,竟将唇角勾起。 杀意擦着随意鼻尖而过,带起额间发丝,一缕墨发翩然而下。 朝堂女子对决向来复杂,江湖女侠对垒便简单多了。 众人震惊之时,车紫云铁鞭收回,巨大的声响回荡在逍遥殿上。 “逍遥阁主是你!赤凌魔是你!血洗逍遥江湖的是你!半步神游也是你!” “自然。” 车紫云再拂袖,眼中的戾气全然散去。 “当年逍遥阁内乱,江湖纷争四起。圣天君不见踪迹,却没人在乎那时的新妇。” “随意,我曾想嫁圣天君无数次!” “可造化弄人,无缘无分,但当我得知逍遥阁出事时,我真后悔没去参加你们的婚礼,没登上笙箫峰好好问问你为什么不亲自屠了那群人!反而叫什么赤凌魔代劳!” 这话落在地上掷地有声,回音源源不绝的涌进众人耳中。 但随即化为笑声,泯去了逍遥阁与碧云刹的仇恨,生出了些侠客间的相见恨晚。 “当年事,如今水落石出,就知道我们女子遇此事怎会坐以待毙。” “随意,你令我车紫云钦佩!圣天君选你,我心服口服!” 铁鞭独有的寒光,带起千层热浪。 “江湖听着,我碧云刹与逍遥阁从今往后同舟共济,共屠碎星堂!” 车紫云说话间手微微抬起,一幅卷轴被纪心水,纪心月缓缓展开。 图穷之时,全场皆一片哗然。 “这就是我今日来此的第二个目的……” * 马蹄踏起,一骑绝尘。 炎天乐九人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向着逍遥阁的方向赶。 葬千山上,马蹄声回荡震起漫天沙石,偏偏在这山谷中,幽深诡谲,就像一群人执意走进地狱深渊。 忽地两声尖锐鹰啸刺穿云霄,松鼠招财立刻抬起头来。 慕司恒自然认出了这是紧急情况下,逍遥阁用来传信的鹰隼,当即一声长哨。 可就在此刻,一支长箭突然自葬千山冲上,目标直指鹰隼! “谁!” “出来!” 慕司恒大喝,八位帝皇丸进入备战模式,手中武器无一不散着寒芒! 过了葬千山就是逍遥阁,再此设埋伏,百分之九十是碎星堂,百分之二百五来者不善! 为命?!为钱?!还是为了拖住脚步?! 炎天乐皱起眉头,将手中缰绳紧了紧,紧盯箭来方向! “来者是谁我不管,好狗不挡道,挡道就别怪我做狗肉灌汤包!” “呵,灌汤包。” 一声轻笑。 “诸位少侠,青天白日,戾气何必如此之重。” 幽幽说话声被葬千山拉的极为深远,打在石壁上荡起千层回声。 在这片寸草不生,埋葬无数人冤魂的葬千山上,竟然响起歌声琴声。 “砰!”的一声巨响! 高处山峰突然沙石滚天,化为万里黄沙席卷整片天穹!为这片愈演愈烈的曲调平添节奏! 与歌舞升平不同,这是死神的序曲。 “山崩!!!” “快去右手边的山坡!这个要塌了!” 策马与巨石赛跑,周身的BGM应景的有些诡异,当真嘈嘈切切,起承转合,节奏感极强! “跳过去!” “是!” 巨石生生带断半阙山崖! 骏马嘶鸣处,越过无尽深渊! 九人就这般策马屹立于山崖上! 向下望,九人瞳孔猛的紧缩,音乐逐渐曼妙起来。 于那片天穹倒是应景,美女纱帐,载歌载舞,好不风流。 “他——” “谁?” “齐允,齐天成!” 尉迟铭枫寒毛竖立,目眦尽裂的脸上,牢牢篆刻着不远处的锦衣身影,手中笔剑刺破掌心,血迹滴在利石上。 前方“歌舞足风流, 美酒解断愁。” 此处“儿背家仇恨,剑气血无涯!” 江湖,朝堂,何其讽刺! 身后的山崩逐渐平息,几十名黑衣人正虎视眈眈的探出头来! 前有敌军,后有追兵。 炎天乐伸手握住尉迟铭枫手中剑,臂膀被小师叔带动不住的颤抖!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量才暂时稳住了尉迟铭枫的彻骨的杀意! “小师叔,杀!灭门之仇必杀!但不是现在!葬千山上他不能出事!” “炎夏!” “你信我!” 炎天乐与诸位兄弟对视一眼,山风带动猎猎红衣。 “大师兄,找到机会你们先走!这群皇子王孙,我去会!” 炎天乐眼中凛冽,勒住缰绳,策马走向歌舞升平的“千金台”,走向手握鹰隼,慵懒侧于其上的锦衣华服。 “西陵国七皇子…应该说是尊贵的漓王殿下,手染鹰血,在尸山上载歌赏舞,还真是好兴致!” 漓王将挡眼的发丝轻轻拨开,远望了眼凝视他的尉迟铭枫,微微颔首。 抬眸间,身旁另一位锦衣少年一壶酒甩到炎天乐手中,随后开口。 “西域美酒,三殿下尝尝,算我皇兄的一点心意。” “皇兄?” 天命篇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不信谣不传谣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炎天乐顺着说话的方向转头:“葬千山风大,倒是没见九皇子也在。” 说话间,锦衣身影拢了拢衣衫,站起身来,迎着日光与炎天乐对望。 “尸山也好,仙山也罢,早闻东承国三皇子殿下,堂堂命天剑仙江湖侠情,义薄云天,能等到就是好的!” 炎天乐翻身下马,头上红绸拂过怀中命天剑,向前两步,眼中尽是笑意。 “义薄云天?漓王殿下从何处听说的?” “江湖罢了!” “那你可知江湖规矩,不信谣,不传谣!” 漓王一愣,随即摆了摆手,莺莺燕燕行礼起身,身后的戏台不过片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戏台中央,一扇金碧辉煌的屏风拔地而起,屏风幔帐迎风飞,中央摆着的赫然是一张赌桌! “三殿下请。” “赌博?”炎天乐眼眉轻挑:“没想到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漓王殿下还是位好赌之徒?” “三殿下一代才子,诗成百篇,我们大陵子民早已视你为一代文仙。马有千里之程,无骑不能自往,人有冲天之志,非运不能自通。人行总靠三分运,这个道理殿下不会不懂吧?” 炎天乐抬脚迈向“千金台”,将命天剑放在桌上,伸手请漓王坐下: “君子远离黄赌毒,不良嗜好,十赌九输。漓王殿下不介意我这位江湖人佩剑吧?” “玩笑话罢了。” 漓王也不恼,挥了挥手:“你我相遇便是缘分,听闻你表字天乐,我字表天成,更加有缘。这般互道殿下到底显得生分。说起来,我比你二哥太子殿下还年长半岁,舍弟亦比你大上三岁。” 炎天乐冷笑:“人人都说江湖路滑,相遇即是缘分这句话亦是套路,人运天成,既如此,按照年龄,漓王大哥,我也不同你客气。” 酒杯相碰:“爽快!” “自然!” 炎天乐尽量不动声色的将那口“西天美酒”吞下,忍着喉中的火辣,将自己全身上下的脑细胞全都调动起来,对付面前这位快要成仙的黄鼠狼。 “天成兄,赌什么?” “不急,天乐老弟,何不唤几位少侠同乐?” 炎天乐抬眼,山侧的一众黑衣人不知什么时候围了上来,将慕司恒等人围了个严实。 放眼望去,全是九品,骨穴。 西陵国还真是大手笔!这位踩着兄长和忠臣鲜血上来的老七,还真惜命的紧。 眼下情景只要他们敢突围,赌桌附近这两位心境的斟酒女子,那边牵马的灵韵马夫,实在不介意给他们送走,请东承国和江湖吃席。 炎天乐庆幸抓住了尉迟铭枫没叫他白白送人头。 “我师兄和小师叔他们死板的很,每天除了罚我抄书就是教育我。” 炎天乐说着指着策马走在前面的唐诀。 “尤其是他!死板他妈给死板开门,死板10086!” “哦?”齐昀蹙眉,“唐门大长老是这般人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赌桌人不骗赌桌人!” “那其他几位呢?临江双杰?顾少主定然是喜欢的。” “他…额…昂!上次和我赌博输了,欠了小爷十亿两银子,戒了!” “尉迟大人呢?” 炎天乐汗颜!心中默念:“你超勇的,小枫子师叔现在只想杀你全家……” “那这两位美——” “不——” “行了!” 炎天乐正要回绝,就被庄遥一口抢白道:“你听闻我朝三殿下义薄云天,我亦听闻漓王杀伐果断!如今这般,谣言不成?!” 漓王怔怔,深望了眼庄遥:“东承出美人,东承公主天下闻名,没想到平远侯千金不仅容貌倾城,性子也是烈的很嘛。” 炎天乐嘴角扬起:“我大承女子,可温婉如水,可杀伐天下,就像齐栾兄手中的鹰隼,注定飞跃高峰!” “鹰隼!” “什么时候?!!” 九皇子齐栾大惊!原本抓在手中的鹰隼竟然生生不见了踪影。 猛地回眸看向那边八人,竹衣少侠手中的轻抚的不是鹰隼又是什么?! 齐栾自问自小习武,虽然听着炎夏齐昀的对话着实头疼,但一身气力也是有的,他赶紧看向齐昀,炎夏他们想突围不是不可能! 齐昀将震惊收起,眼中平静的好似非牛顿流体,他眼角带笑:“顷舞前辈,听风剑仙,命天剑仙,诸位江湖少侠,江湖喜爱明抢?” “差矣!天成兄,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我们这般行动也是借鉴哥哥你罢了。” 齐昀看着说话的炎天乐,脸色变了再变,七皇子自问从出生卑微到与太子齐延平分秋色,再爬到如今摄政的位置,叫母亲母凭子贵成为皇后,自己的城府绝不一般。 怎得在这位喝酒被辣,一心江湖,松州事都需要自己太子哥哥出面解决的少年面前,竟没占到便宜! 炎天乐咂咂嘴打了个哈欠,早发觉漓王的脸比非文化遗产变脸都精彩,他不禁松了口气。 江湖套路深,我要会农村,谁曾想朝堂路更滑,人心更复杂。 就这般像下棋似的一句一揣摩,要不是自己早上没吃多少饭,说这两句话的功夫,都想出去吐。 怪不得旁边的老九一副看起来不大聪明的样子,心眼都被自己亲哥长了! 不过吐槽归吐槽,现在最重要的是将师兄们送出去! 看慕司恒方才的神情,鹰隼传来的消息定然紧急! 炎天乐深吸一口气。 “天成兄,我师从逍遥阁主,修的是侠客的飒沓洒脱,咱们话往开了说,我自问比不上我家两位兄长,你今日既找了我,就不必将其他人卷进来了吧!” “天乐的意思是?” “咱们两兄弟相遇,赌局我自然是感兴趣的,这群少侠无趣,咱也别让他们拘着,反倒扫了兴致。” “天乐这话,就不怕回去逍遥阁挨打?” “人行非运不能自通,师兄们不会下死手,师尊们顶多也是教育两句,但后会儿,就未必了!” 两眸相对,坚毅,杀伐! 齐昀自然读懂了其中意,逍遥阁据此仅有一山距离,江湖世家家主来了不少,若是事情闹大了,收场可不是简单的“赌博”就能结束的! 宁人便可息事,何乐而不为?! 齐昀双手摊开,当真摆出了满脸歉意。 “诸位少侠,大陵之大,不只限于云乡,日后来大漠,记得传信给我!” 慕司恒颔首抱拳:“漓王殿下身份尊贵,如此抬举我等武夫,日后逍遥阁定好生招待。” “七哥…你……” “欸!” 炎天乐一个闪身来到齐栾身前,笑得粲然。 “远洋民间有游戏,名曰扑克,咱们兄弟三个都在,我身上正有一副,有兴趣玩玩嘛?” 天命篇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两个农民打地主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两位哥哥请看,面前这五十六张,就是自华夏传去西洋,经过改造,又从西洋传回来的游戏——扑克牌!在华夏名曰叶子戏!” 炎天乐说着甩开扑克牌使其铺躺在烫金桌面上。 各色的花样倒是使令两人兴致大增。 “不愧为天乐老弟!武道大会是猜拳,现在是扑克,这扑克牌该怎么玩?” 炎天乐响指一打:“这你可问对人了!两位请看。” “该牌共五十六张,大王代表太阳、小王代表月亮,其余五十二张牌代表一年中的五十二个星期;红桃、方块、梅花、黑桃四种花色分别象征着春、夏、秋、冬……” 齐栾与齐昀对视一眼,再看桌上奇形怪状的图案,点点头:“玄妙!实在玄妙!” “不懂?”炎天乐挑眉,“不懂没关系,反正没用!” 他说着,将桌上牌汇为一摞,洗好,分为三份,每份十七张,留下三张底牌,然后推到两人身边。 “扑克牌的玩法千千万,今天咱们玩的就是三人益智类游戏——斗/地主!” “斗/地主?是何物?!” 炎天乐猛的挥袖:“简单!我这就为两位兄弟演示一二!” “首先就是叫牌!按照出牌顺序,以及牌的好坏分析是否叫地主……地主确定, 就是出牌了,单牌,对子,顺子,飞机,炸弹……” “既然天成兄最为年长,就从你开始,齐栾兄,我,咱们按此顺序出牌可好?” 齐昀将牌握在手中,微微点头,一手扣上桌上三张牌,一面饶有兴趣的看着炎天乐。 “说起来这扑克就同兵法一般,天下大势也是如此,两方相争,强者攻,弱者守!” 炎天乐望了眼同他一伙的齐栾,道:“小国相争无非使用人命堆出胜负,而大国相争,决定因素可就多了。” “天成地主,请!” “对三。” 眼见着齐栾不出牌的试探,炎天乐当即大喝。 “要不起!” “??!” “对三要不起。”漓王被这一声喊的一愣:“最小的城池不守,天乐兄弟可是在放水?” 炎天乐望了眼齐栾:“自然不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农民斗/地主本就难攻,若盟友不一心,岂不是送人头?” 齐昀:“说得好,对五。” 齐栾:“对十。” 炎天乐:“对二。” “过。” 可能是齐昀被炎天乐压死的一手震撼,他抬手撩开发丝:“怎么管了?” 炎天乐将手中顶天顺拍在桌上。 “一再试探,再不出兵,岂非丢了我农民的骨气?!有机会就要争取,这叫一招制敌。” 齐昀冷笑,将手中为四的炸弹压在A上。 “人生如逆旅,顺子本就难得,炸弹略施小戒,兵法云,先礼后兵!” 齐栾显然不想参与到两方的战斗之中。 炎天乐反手四个六压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既然两位哥哥不要,我就出牌了,一个七。” “单骑入关,岂有放人之说?” “天成兄既如此我也不含糊,一张十。” “天乐不怕有炸?” “国之厉色,勇往直前,炸弹本就存留于世,有何惧?” “好!” 地主斗得有趣,就连一旁侍酒,喂马的人看了,都直呼过瘾,两方切磋堪称水火不容,暗藏玄机。 随着漓王齐天成手中最后两张牌丢在桌上,齐栾竟松了口气。 “天乐,人运天成,看来是我的运气好些。” 炎天乐摆了摆手倒是一脸轻松:“七分实力,三分运气,是天成兄聪颖过人,输了就是输了,再来!” 齐昀大手一挥:“知道天乐不喜饮酒,来人发牌上茶!” 葬千山那处,尉迟铭枫不住地回眸,同样身处朝堂,庄遥自然知道小师叔的顾虑。 “别担心,他聪明的很,倒是咱们要快一些了。” 手中牌倒扣在桌上,一轮过后,牌桌上的氛围倒是轻松不少,尤其是炎天乐,一举一动都叫齐昀齐栾产生了一种他们是一家人的错觉。 “天成兄,你赢了,这把你先叫地主。” “看天乐神态,牌不错?” “牌无所谓,反正玩的挺开心的。” “那我让贤,齐栾叫地主吧。” 齐栾将牌序捋好,摇了摇头:“叫不起。” 炎天乐将杯中茶一饮而尽,说了这么多话,喝口生津止渴的茶,确实舒坦,有毒也认了。 他一手将桌上的底牌捞过来,却没着急掀开;“天成兄方才找我说是赌局,可是你从上局开始就为说赌注,上局就当你让我,现在赌注是什么?” 齐昀托起下巴:“你觉得赌注是什么?” 炎天乐冷哼:“赌命可以,赌钱没有,你知道的,我铁公鸡!” 齐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天乐还真是风趣,不过我没有杀人的习惯,也不图钱。” 他说着指向一旁高大威猛的大马:“若天乐想要,一会儿结束,那匹马送你,上面有块玉璧价值连城,是我前不久淘来的宝贝,就当你我兄弟的见面礼。” 玉璧?宝贝?价值连城?! 炎天乐顿时眼眸大亮:“天成兄君子一言,宝贝归我!” 齐昀点头:“玉在山而木润,玉韫石而山辉。只是这玉再好,终是没有天乐腰间的麒麟血玉好。” “配件罢了。” 齐栾看了眼炎天乐一副面前这人不识货的神态:“你该不会还不知道这玉的价值吧?” 炎天乐没有在这方面纠结,倒是将桌上牌拿了起来,掀开底牌。 “说起来也怪,天成大哥身为漓王,更是身兼监国大任,想来几年后,别说太子就连皇位都是你的。这种大人物赌博难道不应该找我哥哥吗?我就是一个普通的皇子而已。” 齐昀摇摇头:“看来你真不知道这玉佩的价值。” “天成兄知道?” “且不说你我有缘,麒麟血玉的价值可不止配饰那么简单。这是上古时期,麒麟血凝聚而成的宝物。” “也是东承皇室一脉相传的信物。是皇位的象征。” 炎夏:“??!!” 齐昀无比满意炎天乐的反应,继续说道。 “世人皆知炎寒是东承国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但东承国却将皇位信物交给了嫡子,这皇位自然有意思的很。天乐老弟你说是吧?” 天命篇 第一百六十章 当年不怕,现在亦不怕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东承国的街道向来喧嚣,尤其在秋日,万物丰收,红叶一落,反倒没多少寂寥。 莱阳城外黄叶的遮蔽下有一座高大古朴的建筑,爬山虎纵横蜿蜒其上,只是大门开着,里面的破败难免令人寒凉。 莫升一身白衣守在门口,听着殿中传来的笑声,活像个轻松的冰块。。。 “你个老匹夫!赶紧交代,是不是又遣莫升将朕宫中的茶偷走了!” “陛下,凡事讲求证据,老朽喝你两口茶斤斤计较,夏儿从天道观拿的我还没说什么。再说朝夕茶就这么多,迟迟等不到陛下赏赐,可不得另寻他法,你说是吧池安。” 夏池安对喝酒喝茶不感兴趣,只是盯着同京城天道楼一模一样的巨大匾额。 其上笔触刚劲有力,行楷潇洒中带着狂傲威严,一看就出自天下文仙“镜明”之手。 “普天之下,人人平等” “敬老爱亲,世界和平” 短短两句话,还真被镜明写尽了天下人奢望。 “安儿,安儿,章先生唤你呢。” 夏池安赶紧回神坐好,打了个哈欠幽幽说道:“茶老头别讹人,不过你这块匾不错。” “自然,这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送了不知多少好茶给是镜明,他才……” 听着章骅不断墨迹茶叶与匾额多么珍贵,炎之初夏池安汗颜,困意更是直线上升,只在心中默念:“这一趟选在天道观旧址真是失策。。。” 恰此时,炎之初身旁的侍卫都岭来报:“太傅与嘉宁公主候在门口了。” 夏池安闻言大喜,立刻站起身来:“后宫不得干政,你们谈,真儿难得出宫,我带她去周围转转,臣妾告退!” 说罢不等回答便马不停蹄的出了门。 清风吹到脸上,周围总算安静了不少,回眸过去,迎面走来两人。 一位身着鹤服,明明衣裳至此附着着阵阵仙风,但穿在那人身上,板正的身姿,挺拔的脊梁,反倒显得无比威严。 “老臣参见皇后娘娘。” 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夏池安莞尔一笑,微微躬身:“卫公不必多礼。陛下与章先生正在里面等您。” “多谢娘娘。” 待到木门关闭,另一位淡蓝纱衣,墨发挽头,寐含春水的女子才缓缓向前,她微微颔首,流苏垂下,温柔优雅,与昭贵妃极像。 明眸皓齿,光是看见夏池安就忍不住高兴起来。 “嘉宁见过——” “见过什么见过!”嘉宁公主还未说完,就见夏池安拉着她就向外走,“真儿好久没出宫玩了吧,他们几个老头谈事向来无趣,走,母后带你出去吃火锅!” “可是母妃她……” “炎真真,这是宫外,没那么多规矩,你不说我不说,莫升更不可能说,云英哪里知道?!走吧,估计咱们吃完了他们都说不完。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想玩的?” 炎真真忍不住一笑,点点头,总算有了些少年的轻松。 “听闻阿弟的古羹店新添了一道布丁,我想去尝尝。” “同为娘想到一块了!咱俩吃完再给卿卿带回去些。”夏池安拉着炎真真上马,眼前不由得出现古羹的热气,“这次说什么都要让他们免单,哪有亲娘和姐姐去吃饭被人讹的道理!小兔崽子,等我怎么揍他!” “阿嚏——” 葬千山上的风突然大了几分,想来是正值深秋的缘故。 齐昀摆正手中的扑克牌,看了眼炎天乐:“天凉了,天乐出门记得添衣。别叫天下子民平白伤心。” 炎天乐点头,作为这一局的地主,率先将手中牌放在桌上:“天成兄既字天成,就知道人行靠运,龙腾靠命。一块刻着我名字的令牌罢了,成不了什么大事。” 一直未曾多说的齐栾轻笑一声:“松州殿下莫不是忘了,若是名字让你判断麒麟血玉,小剑仙看看,内力镌刻,这可是贵国钦天监那位才会的东西。” 炎天乐眉头微皱,始终是满不在乎的神色:“轮到两位哥哥出牌了。” 齐昀皱眉:“过。” …… 钦天监旧址随着太傅的落座,茶香更加浓烈。 卫公光是闻起来,便能品得半生朝夕。 他看着炎之初躬身行起礼来:“不知殿下唤老臣前来所谓何事?” 炎之初赶紧伸出手:“学祯快快请起,你我之间不必多礼。” 章骅身前的茶壶适时发出咕嘟声,他赶紧倒了杯给卫学祯:“要我说卫纮你这个人就太过死板,干不了我钦天监这活!” 卫纮冷哼怒瞪章骅:“我卫纮字学祯,学的就是辅佐陛下图谋天下吉祥安乐,履太傅之职,负臣子之责。如今边疆战乱未平,西陵国屡提和亲、割地等事,学祯如何放松!” “喝口茶的功夫,大承垮不了!” 一位身在朝堂,官拜正一品太傅,忧国忧民,鞠躬尽瘁;一位身处钦天监,算天下事,与天斗法。 两人明明八百年见一次面,怎么一见面就这般不死不休?! 炎之初轻咳一声:“好了! ” “两位爱卿都是大承的肱骨之臣,更是初无比尊敬的前辈,理应笙磬同音。这段时日卫卿辛苦了,这是朝夕茶,章先生有茶圣之称,这可是他特意为你泡的,快尝尝。” 炎之初紧接着说到:“只可惜袁太师与黄卿没有口福。” 卫纮轻放茶杯,温茶下肚,整个人倒是精神了不少:“太子太师今日刚回京城。边疆告急,想来黄志行要过些时日才会归来复命。不过……” 卫纮作揖:“学祯听闻最近江湖有些不太平,尤其是北方的逍遥之城,数位江湖世家集结于此,不久就会有一场恶战,不知三殿下?” “不瞒两位,初唤两位前来正因夏儿和麒麟血玉。”炎之初说着,拿起桌上的画像。 “卫公可知,昨日卫衍之来报,西陵漓王齐昀去了葬千山?” 卫纮神色眼见着严肃起来:“目标是江湖还是三殿下?” “若是江湖,十八年前东承不怕,十八年后东承也不怕!” “若是炎夏,两年前在太庙,卫公说的话,可还记得?”(参考第六十四 松州巨变终章) “自然记得,天命塔,命天剑,三殿下初心不改,向往的还是逍遥!” 炎之初抚摸着翠绿色扳指:“麒麟血染,永世天乐。皇储信物等事日后再议,唐文如何了?” “如陛下所想,会试已过,春日进京!” “好!其他事都做好了吗……” 天命篇 第一百六十一章 四个二带俩王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两位哥哥再不出牌,这场可就算我胜了。” 齐昀神情还好,齐栾倒是捏着手中牌,把壶中烈酒喝了个干净。 “天乐老弟牌不错?” 炎天乐随手再出一顺,嘴角不觉牵起,手中这牌,简直是一顺到底,这要是赌钱,说不定都能把云乡城赢回来! “两位哥哥让着我罢了。” 他说着任由招财爬到头上,眼底闪过一抹流光,抬眸望了眼对面的两人,六张牌倒扣着放在桌上。 齐栾正欲伸手,就听齐昀轻咳一声。 慵懒的眼神看向赌桌的一瞬间,薄纱掀起,飘向苍穹,带起炎天乐束发的红绸,带起命天剑剑铃轻响,亦翻起了桌上仅剩的六张牌。 其上赫然是四带二。 四个二带俩王!! “什么意思?!” 这波操作实在将齐栾打的猝不及防。 齐昀更是哈哈大笑起来,直立身躯,眼中慵懒一扫而光。 “天乐,有意思,不过你这般王牌出尽,别为了逞一时之能,落得个匹夫之勇的下场。” “确实是匹夫之勇没错,但我是匹夫之勇,终化为神。” “神?”齐栾嘴角带笑。 “一朝龙在天,反土脚下泥?炎夏,身处江湖,你以为仙神如何?九品又如何?!自古以来,接近仙神境的就那么多,三侠五客,圣天君,赤凌魔,大漠之中,可都是人间悲歌。” “说起来,有些事你还不知道呢?” “什么事?” 炎天乐凝视着齐栾,这个皇子虽然存在感一直不高,但能从西陵国夺嫡中平安存活,还能到漓王信任,有几个是等闲之辈。 习武之人对垒,讲求的是一招制敌,自然没那么多废话。 “江湖夜晚遇袭,死伤无数,你可知袭击他们的是谁?” “碎星之姿,黑衣裹身,难道不是哥哥们的老熟人吗?” 齐昀摆手,眼中明显了带了份冤屈:“阿乐老弟,与你不同,我们只是消息灵通罢了。” 齐栾早料到炎天乐会是这样的神情,也不恼火,只是紧盯着他,唇角轻启:“药人。” “不可能!” 炎天乐几乎是下意识出声,首先清剿药人可是逍遥阁亲自带队前往,老巢都给人家种上土豆了,万不可能有药人存活。 其次若是药人,即使黑衣裹身,身上气味、毒气定然直冲霄汉,怎会像正常人一般来去自如?! “难不成是?!” 炎天乐想着,二话不说站起身来,师父不是吃亏之人,从方才慕司恒的神情,以及鹰隼传来的信息看,逍遥阁定是决定好了讨伐。 药人炼的同圣天君相似之事他们不得而知,若是被先发制人,会落得什么下场! “天乐不继续出牌了?” 炎天乐翻身上马,对着“千金台”上回眸一笑:“胜负已定,就不耽误哥哥时间了,哥哥的教导我记下了,告辞!” “等等,碧玉宝马不要了?” 炎天乐手握缰绳,身上红衣,头上红绸,剑间银铃,在此间夕阳山河的映照下,皆飞扬而起,尽显少侠之姿。 “说起来是哥哥让着我,我又怎好意思再让哥哥破费,待日后有机会,我定千金宴请——” 炎天乐还未说完,一块翠绿色的宝玉便划过苍穹,被炎天乐牢牢接住。 “君子一言,算是扑克牌玩法的谢礼,代我向公主殿下问好。” “公主殿下?!” 炎天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草草应了声知道了,便扬鞭策马奔向逍遥阁。 齐栾望着炎天乐翻山远去的背影,转身看了齐栾,努努嘴。 “皇兄,方才赌局你是在让着他?” 齐天成没有解释,只是转过身去,坐在炎天乐方才坐得位置上,抚摸着倒扣在桌上的牌。 不过一瞬间,内里的牌就如同刀刻斧凿般显现在桌面上,他笑了,仰望着逐渐西沉的阳光。 “赌局就像斗争,对垒,两方交战,总有万种可能。” “那皇兄觉得他如何?” 齐昀抬手敲在弟弟头上:“这个问题你要问炎寒,炎寒炎夏,一个如冬日寒霜,一个似夏日暖阳。虽然暖阳不羁幼稚了些,但看着吧,东承国将来有意思的很!告诉江湖那些,本王的事做完了。” 听着这些,齐栾有些错愕,他低头看向桌面:“还真叫他赢了。” 飞机,同花…… 就像深秋寒冬过后,江河湖泊终会消融,即使悄然无声,也震撼无比…… * 飞马踏山,狂风灌耳,走的倒是潇洒。 炎天乐看着怀里招财抱着的玉璧,越想越诡异,向公主问好? 姑姑,还是姐姐? 这一代,东承国皇室确实有两位倾国倾城,不输师姐的掌上明珠。 正是他的两位姐姐,嘉宁公主炎真真,嘉兴公主炎卿卿。 两人乃是双生子,昭贵妃叶云英所出。 炎天乐眉头逐渐蹙起,都说黄,赌,毒,君子三不沾,漓王两局斗/地主的时间就已经占了两样。 再加上挑拨皇室关系,怂恿我夺皇位,觊觎我漂亮姐姐…… 看来拒绝黄,拒绝赌,拒绝齐天成十分必要! 不过,东承国边疆紧急,一国公主在敌国未来皇帝的口中提及,难免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看来还是要传封信回家的好! 马蹄踏下,葬千山的孤魂被炎天乐狠狠甩在身后,前方逍遥城的气息正逐渐升腾。 不过,此时此刻,萦绕在逍遥城中的可不是闲适的饭香。 炎天乐立刻翻身下马,他不确定齐昀说的话是真是假。但那么大阵仗,带这么多人,专门在葬千山设“千金台”,要是传递个假消息,那不是神经病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炎天乐几乎是狂风呼啸般闯进了逍遥阁! 要不是他一身红衣顺手将招财扔给了门口那人,就连向来最为严明,号称“放眼江湖逍遥立,逍遥弟子护逍遥”的守阁弟子,都没看清究竟是谁。 逍遥殿中,彼时已灯火通明! 空气冷的瘆人! 众家主正襟危坐其上,压抑着胸中的愤恨,紧盯着门口,等着来自沙漠深处的信息。 随意与苏千柔对视一眼,三门快剑向来剑疾如风,剑起如雷,当年南易如此,如今淮择亦然,更何况,这一趟是三门师徒两人共同配合! 想来不过今晚,便可碎星! 正想着,突然大殿门应声而开,狂风携卷剑气猛地传入! 炎天乐霎时听见无数拔鞘声响。 “师父,等等——” 天命篇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一剑初雪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你说袭击我们的是药人?!” “不可能!!” 木屑瓷片瞬间飞出去老远! 众家主纷纷掀桌而起:“休得胡言!天再黑,我们也不可能连袭击我们的是人是鬼都不清楚!” “黑夜黑衣,前辈就这么确定是人?” “什么意思?!” “炎天乐的意思是夜袭各大门派的,是以活人之躯炼到极致,毒气内敛的药人。” 劲装斗笠,冷冽声夹杂着踏殿的三两雪花,瞬间叫人心头一震。 无人察觉的地方,随意脸色大变:“活炼到极致的…药人……” “你是谁?你不是逍遥阁的人!” 来者无视那家主的质问,只是微微转身,朝向唐诀唇角牵起。 衣裳的雪花化为水珠,头上斗笠轻抬,眼中显露出来的尽是唐门人独有的狠厉诡谲。 “晚辈唐门掌门,唐策。” “唐策!”那人显然不肯罢休,宗门被袭的愤恨,连续被黄毛小儿打脸的羞耻一股脑涌上心头。 他指着唐策 ,唾液横飞:“唐门人以毒为本,说起来碎星堂尘阳在唐门数年,这为祸四方的药人是不是也有唐门一份啊!” “别放——” “宁前辈年纪大了,我唐门就不劳您费心了!”唐诀瞥了眼唐策,率先抢白道! “唐诀你——” 正对上唐诀深不见底的眼眸,宁家主悻悻间,一阵穿耳的鹰啸声划破逍遥阁天空! 随意伸出胳膊,任由鹰隼飞进大殿! 打开纸条,其上药人两字莫名刺眼,炎天乐瞬间明了,齐昀齐栾的消息是对的! …… 逍遥阁处地处天下之北,如若说临江城四季如春的话,逍遥阁就是四季分明。 但有时,这的天气也没有那么明了,就像朝堂与江湖之间从不曾分清。 炎天乐靠在火锅店的栏杆上,低眸看着曾经好评如潮,一酪难求的陈家铺子,明明不过几月时间,便恍若沧海桑田。 谁曾想心思细腻无比,做得一手绝世软酪的彪形大汉突然成为了他们此间最大的敌人…… 炎天乐咬着筷子,火锅的麻辣刺激着舌尖。 天命塔,圣天君,碎星堂……再到现在的江湖斗争。 短短几月,这一切发生的未免太突然了些,甚至叫人摸不到头脑。 “阿乐也觉得不可思议吧?” 姜所愿曾经是最爱吃那处软酪的人,此时凭栏远望,软糯清甜,奶香四溢依旧萦绕在心,但和牌匾上的字一样。 刚劲,狠厉,入木三分…… “古人云,见字如见人,可阿乐,碎星堂灭门是真,扰乱江湖更真……现在看来,我们和陈叔注定要刀兵相见了呢。” 一行清泪顺着阿愿的脸颊滑落,映在炎天乐眸中,散在年少的时光里。 “师姐,你觉得,碎星堂和逍遥阁之间发生了什么,江湖发生了什么,才能叫碎星堂无声蛰伏这么多年?纵然蛰伏了这么多年,又怎会在时机未成熟时轻易露出手脚?是他背后有势力,还是他在等什么?” 炎天乐的问题排山倒海般袭来,所愿被这话问的有些懵,但仔细想来小师弟说的没错!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上一代江湖发生了什么,他们不得而知。 但从天命塔看来,碎星堂的野心可不是与逍遥阁平分江湖,而是一统武林天下! “听师尊说,陈家铺子最早出现在十九年前,逍遥阁七大长老……” “师姐,怎么了?!” 姜所愿突然一滞:“是七大长老为了称国……逼迫轩辕师尊…剑拔弩张的时候…” “十九年前?!师姐,你们先吃!” 炎天乐惊愕,叼着筷子,运气轻功,消失在姜所愿眼前! “阿乐,你去哪??!” “姜姑娘,炎天乐那家伙跑了?!” 姜所愿话落,一身影突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身侧。 斗笠下的脸上,红肿的牙印何其清晰! 姜所愿缓过神来,看着唐策只想笑:“唐堡主,你这是?” 唐策眯起双眼盯着炎天乐消失的方向,恨不得将手中松鼠捏碎! “本门主刚踏进逍遥阁大门,便被这从天而降的松鼠砸脸,红衣美剑,他倒是潇洒!唐门抢劫,空袭砸脸,还真是土匪做派!” 姜所愿听着看向摊手无奈摇头的招财,明明被扔下去的它才是受害者,没咬到罪魁祸首,还不行咬别人了? “呵,制服不了松鼠,亦制服不了唐门。” “唐诀?我唐门关你屁事!” 姜所愿不过眨眼,松鼠招财便从唐策的魔爪穿越到唐诀的怀中。 一颗松子递给招财,唐诀幽幽开口:“实话实说。” “装模作样!” 姜所愿轻叹口气,伸手接住雪花。 这两人,明明一个在意唐门,一个在意兄长,偏偏死鸭子炉火纯青。 唐策接手唐门时间虽然不长,但进步很大。 这一战有唐诀的帮助,想来唐策稳住根基,带领唐门重新与武林为伴不成问题! “十九年前的陈家软酪,十八年前的逍遥阁大乱!还真是巧呢!” 炎天乐一路登上笙箫峰,眼见师父不在,他转身越过碧霄河,直入玄卿殿。 站在房顶眺望,灰黑的光晕缠绕在日笙矛上,在这初雪时节显得更加薄凉。 “师父……” “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阿乐,你口中的李太白真有那么洒脱?” 薄雾细雪,师徒两人隔着雪花对望。 酒气顺着微风散在空气里,雪花融化在酒上。 随意氤氲的眼眸下,一切皆氤氲起来。 炎天乐望见随意伸手托起一片雪花,雪花的翻转,整片江湖变得很大很大,大到一步棋走了二十年。 内力消散,雪花融化在掌心,整片江湖突然变得很小很小,小到敌人就是自己的同伴,就在自己眼前。 “师父。” 随意大笑着,突然站起身来,酒壶应声碎裂在地上,惊起日笙矛流光。 “十八年前我就该想到,那个能接近我们的人是范余!” “只有范余才能在守备森严逍遥阁随意进出,只有范余才知道我们的计划!” “炼药人!灭江湖!一统天下!趁着逍遥阁争斗,坐收渔翁之利!这就是他的野心!!” 出鞘声响,月箫剑猛然出鞘刺破云霄,戾气掠过一切刺破日笙矛缠绕的黑烟! 雪花停滞了,停在了炎天乐眼前。 月光依稀而下,落在房檐上,洒在梧桐树上,也落在大漠深处的星堂。 天命篇 第一百六十三章 男人至死是少年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雾影沉沉,深秋的寒凉转的有些突然。 炎天乐眼皮逐渐沉下,果然,初雪时节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才是最舒服的。 …… 血雾降临,打破混沌的还是那道微光。 炎天乐整个人突然极速下坠,强烈的失重感被迫他睁开双眼。 剧烈震动的命天剑再也不受控制,带着炎天乐直上云霄! 他低头望去的霎那,万丈深渊,睡意消失的无影无踪! 同样的配方,同样的套路,命天剑一剑劈开苍穹,上面显露出的赫然是那幅庞大无比的卷轴! 又见面了—— 卷轴缓步打开,隽永刚劲的魂归二字被拉的悠长…… 炎天乐发现上面的血雾好像动了,隐约间有东西跌跌撞撞的想要破雾而出。 血雾地阻隔下,那东西红的鲜艳,炎天乐睁大双眼,凑了上去。 “这是文字?还是图形?” 血雾带着浓浓的血腥传进鼻腔。炎天乐捏着鼻子皱起眉头:“艺术可以接地气但不能接地府,卷轴可以神秘但不能诡异啊!” 卷轴像是听见了炎天乐的抱怨,挣扎的更起劲了,看样子要将炎天乐生吞活剥。 他下意识退后,论卷轴的惊吓程度,他不免想起来到这个世界前观看的,某岛国的奥运会开幕式。 毛骨悚然! “小子,大半年不见,怎么回事,一个卷轴把你吓成这样。” 声音空洞! 炎天乐瞳孔紧缩! 反手召回命天剑,犀利的扫视着整个幻境! “谁!出来!” 一声质问落地,那声音微微有些惊讶,随即吐出一抹轻笑。 笑声自四面而起,精准传进炎天乐耳中。 他寒毛直立间,右侧肩膀突然一沉! “不好!” 火光乍现,炎天乐几乎是下意识挥动命天剑,借着剑气,想要闪去幻境另一端。 然剑气挥出,幻境中没发现任何人!亦没发现任何一丝气息! 相反的,手中命天剑像是突然被巨人咬住,带着骨节声响,硬生生被拔出掌心! 手腕疼的阵阵,炎天乐有些慌神。周围不见内力,不闻杀气,但剑就是被停在了半空。 偏此刻,脑中玄幻小说的桥段突然不可抑制地蹦了出来。 “难不成这片幻境中有我的金手指?!” “金……什么玩应?” “金——手…指……” “……” 炎天乐愣住,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以及无比熟悉的做事风格…… “云阳掌教!你……我……你是不有病啊!” 此话一出,云阳掌教一阵诧异,指着炎天乐一脸委屈样。╥﹏╥... “哎,时代变迁,沧海桑田,先前招人喜欢的小少年突然就变了模样,现在见到老朽不仅不行礼了,都想着吃席了,哎~可悲呀~” 炎天乐:“(ˉ…ˉ;)...” 这老头,人设崩得离谱…… 炎天乐强忍住想要向他讹钱的冲动,咬牙微笑着弯下腰,可奈何手腕疼痛欲裂,这个礼说啥都行不下去了! 一想到前辈慈而晚辈有礼,炎天乐简直一白眼:“前辈,吃席这词哪学来了?” “当然是听你说的。” “这个地方您知道是哪?” “大概吧。” “您怎么进来的?” “直接进来的。” “这个卷轴您认识?” “……不认识。” “那——” “行了!” 炎天乐这边刚要嘴,云阳掌教就抢先一步,操纵着命天剑直接砸在了炎天乐头上。 命天剑也真是从心得很,握着炎天乐的生命,锋芒愣是没敢消散半分。 这一下一下,砸的炎天乐眼冒金星,八十八十,赶上不要钱了! “我说你少年家家人不大,咋个比鹤荀那小子都墨迹!咋的?闯了半边天的江湖,让人吓傻了,从前那个意气风发,肆意作死的少年让你吃了?!” “真是没劲!” 炎天乐捂着脑袋,与云阳掌教两两对望。 天上的血雾自顾自地挥动着,炎天乐突然有些茫然。 头上的命天剑砸得劲了,一声巨响,炎天乐栽下去的瞬间,竟然发现天上的卷轴清晰了不少。 “云阳你…果然是把小爷打傻了……” 云阳轻叹一声,身形直立站在剑上。 声音传入耳间,炎天乐看着面前这位“仙神”随剑气而动的白衣,剿药人、平清风、闯唐门、入大漠、逆天命、见碎星、升剑仙、对漓王…… 狠毒、兄弟、家国、野心、暗箭、人性、执念、贪欲、无可奈何,还有天命塔八层的难违天命…… 炎天乐一脸苦笑:“可能世间杀伐诡谲,人性套路见多了,江湖也就打打杀杀,天下风云我辈出,一入江湖岁月催。所以从前的炎天乐死了。” 云阳挑眉,不知从哪掏出个酒壶,一把按在了炎天乐脸上。 酒是烈酒,壶是江湖,“冰镇”过的江湖淌进嘴里:“梦里的酒还这么邪乎?” 云阳登时无语,一巴掌扇在炎天乐头上。 “熊样!你才闯了几天江湖,能知道他多少精彩?!还打打杀杀,竟说屁话!老朽不是教育你,你们这代江湖可照我们那时候差多了!少年心性烧得太快!” “前辈,您这话说的像我班主任。” “什么班住人不住人的,我只知道梦里的幻境也是幻境。” “诶,说道这个,你是怎么进来的?” 云阳嘴角带笑,双手背后,抬头遥望苍穹,一副我终于等到你问我这句话的模样。 “你不是问过了吗,当然是大摇大摆走进来的。” 炎天乐狐疑加震惊:“这么神?!” “自然!” “这就是仙神境的伟大?” “哈哈哈哈!!”云阳再也…云阳从未掩饰过骄傲。“听说你师父半步仙神了。可惜,她没领略到我这玄游万世的功力。这闺女和轩辕澈一样,心性也不行,执念太重,悟不了玄游,不过了却执念之后说不定可以。” “我师父可不介意把逍遥阁给你拆了。” “保密。” “您大老远来一趟,就想跟我说这些?” “老朽这是无聊出来逛逛,顺便看看传闻中的魂归卷。” “魂归卷?!”炎天乐话音一转,“不是想我,请出去!” “想你干啥,你又不是天仙。老朽顶多看你状态不行,怕你偷酒被发现。” “就为喝酒,梦里你也喝不到。”炎天乐汗颜,一睡觉就幻境,就这样早晚土滴筹见。 “不是我跟你吹,我那时候天仙一抓一大把,崇拜我的藏千山都装不下。” “呵呵,还真是哈,男人至死是少年。前辈,您少说守了六十多年逍遥阁了,咋不出去看看?” 云阳一挥衣袖,一阵狂风,魂归卷上的血雾突然变成了遮眼浮云,洁白而飘渺。 “江湖之道,逍遥也!逍遥之阁,正得我心!小子你听着,与其一世供人闲话,不若半生任我逍遥,管他世间冷眼,不向此间低眉——” 恍惚间,魂归卷轴亮了,几行文字刻在了炎天乐心上。 “吾欲行天地,指青霄坐镇,列星野为君。” “侠客逍遥天地,游四海,荡千山!” 少年江湖应有少年之志,但前段时间仙人球自己的状态实在一般,少了些东西。今天用了一章的小说,用云阳掌教去开导阿乐,也算是开导我自己,还请各位收藏一下~~ 天命篇 第一百六十四章 少年当如此模样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遥过二七十四日。 炎天乐睁眼,绑了发丝,系了玉佩,带着命天,推门踏出命天堂。 暖阳高悬江湖,照在朱砂红衣之上,红绸扎眼,江湖少年! 炎天乐这边刚出门,眯了眯眼,门前的场景还真是…… 唐策不知从何处遇了江醉,两人对立,站在命天堂前干瞪眼,杀(ai)气(mei)十足! “你俩没事闲的,一大早晨站小爷门前处cp呢?” 发觉炎天乐一副看好戏的猥琐样,江醉当即拂袖,两步跨到炎天乐身前:“半个月,我以为你死家了!” “谣言,小爷这是犹如百年梦破。” 抬眼正对上面前少年的眼眸,江醉唐策都有些愣了。 朱砂红衣着身,脊背挺直,红绸随意系了个马尾,与三年前不同,与七日前不同,却又没什么不同。 江醉挑眉,自上而下观察了半晌,得出结论:“你小子这是成长了,有相中的姑娘了?说出来哥哥帮你!” 炎天乐哑然失笑,勾唇凑近江醉,良久,才戏谑出声。 “听弟弟一句话,你和唐策挺合适的。” “找死!” “哥哥有个哥哥样,你别整玩不起那出!” “滚!!!云乡抢我生意,现在乱传谣言,士可杀不可辱!!” 炎天乐赶紧避开:“唐策,断肠杀是不可能还你了,不过作为报复…额…报酬,我劝你赶紧跑,别被江醉祭天!” 逍遥阁上。 升仙酒自酒坛而出,顺内力转过万物,汇为莫夹,汇为麒麟,与花生一同送入口中。 云阳咂咂嘴:“最后一口升仙酒也喝完了呢……” 一路轻功,带起挂在树上霜雾,三人追赶着奔向逍遥殿。 遥远望见慕司恒、姜所愿、唐诀三位逍遥阁掌门弟子,周围世家都不免夸赞几句。 “果然是一代逍遥少年,听说三门禾易也重出江湖了。” “听风剑仙,毒医谷主,唐门长老,要是加上命天剑仙与淮择公子一同顺光而行,便——” “肤浅!看那边!” 众人顺着顾熢所指的方向望去,本以为是江湖希望,却不料突然听见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 “兄弟们,救我,江醉要杀人了!” 顾得白:“八弟,你又惹什么事了?” 庄遥摇头:“这是满血复活即作死。” 尉迟铭枫:“非礼不帮。” 付泽信:“我同意老顾。” 普恩和尚:“阿弥陀佛。” “靠!叛徒!!” “看剑——” 纪心水,纪心月看着这群少年,对视一眼,牵起手笑得粲然。 殿门大开,车紫云,江子晋,顾熢,还有谢沙的父亲谢渊一众家主同向殿上。 南宫朔,苏千柔,大漠深处的禾易,还有耸立中央,嫁衣披身的逍遥阁主! 随意一剑出鞘。 “碎星!” 阳光普洒整片天地,一众少年首当在前,迎着日光,踏着岁月,红衣猎猎间,炎天乐前后望了眼。 少年之所以美好,在于肩上挑起的莺飞草长,勇敢,自由,美好,洒脱! 江湖之所以美好,在于手中紧握的四海千山,广阔,热烈,侠义,逍遥! 顾熢站在南宫朔身旁,与诸位家主一道,看向前方。 “少年一同顺光而行,才是江湖,未来是他们的,咱们这群前辈也能借此机会年轻一把,走!碎星!” “碎星!!” * 大漠深处,天命塔的血腥气息还未消散完全,沙砾中还有些许殷红。 路上江湖客朗朗,茶楼中醒目一拍! “咱们书接上回!” “这天命塔突然火光冲天!轰的一声巨响!坐落于沙漠中的巨塔竟然应声被劈成了两半!诸位猜天命塔里面是什么?” “是什么?” 说书人猛地合扇,神情极其惊愕夸张:“是尸山血海!” “诸位且出去看,现在大漠中还血腥十足!” “说书的,那天命塔是何人劈开?” 一茶客顿时捧腹:“这你都不知道!当然是我们的红衣少侠!” 说书人朗声:“诸位,这位客观所言不错,命天剑一剑劈天光芒曜世。你们可知命天剑仙名曰炎天乐,是位年十有五,武功九品的天下第一天才。” “命天剑仙师从天下第一剑赤凌魔!天命塔就是由他劈开!遥记得那日,天穹降火,一直巨大的麒麟恍然降世,天地大震……” 雅座之上,靛蓝衣衫侠客头顶草帽,将剑拍在桌上,饶有兴趣的听书。 他身旁少年挥手:“小二,来盘薯片,一壶热茶。” “来嘞,客官!”小二见两人绝美之剑,眼前一亮,立刻恭敬应到:“客官,您真有眼光,这薯片是咱家特色,正是命天剑仙发明的,请慢用。” 靛蓝衣衫侠客点点头,拍下两颗碎银,一挥手,小二立刻会意,接了银子转身离去。 淮择忍住笑,为身边人倒茶,薯片金黄诱人,配上这茶竟然出乎意料的美妙。 “师尊,您说小师弟这的茶楼是何时开的?” 南易听着下面说书的越发夸张的表述,不禁无语:“王婆卖瓜,是小鬼的风格,这茶楼估计是找姓廉的掌柜讹的。” 说罢,果然望见廉掌柜望着这边作揖。 “小师弟还真是为了钱无所不用其极。” 南易表示肯定:“天乐定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偷盗,窃盗,拦路劫道,淮泽,你们那时候就没想着揍他?” 淮择失笑:“现在看来这个茶楼还真是开对了。” 这一月根据计划,他与师尊共探碎星堂敌情。 一路上学了不少东西,也对这位整整十八年未见的师父了解了不少。 一剑安歌起,一剑万骨枯,快剑之名虽令人胆寒,但他师父绝不是传言那般决绝。 如今他能为逍遥阁与天下江湖深入大漠,仅凭车紫云手中的图画,只身打探碎星堂,十八年前逍遥阁大乱,定有隐情。 “想什么呢?” 清冷的声音穿透脑海,猛地将淮择拉回茶楼。 他紧张地望向师父,发现南易只是自顾自地吃着薯片。 盘子里最后一块薯片也被扫荡一空后,南易满足地看向说书人。 “好奇我,可以听听传说,虽然不靠谱,但也不离谱。” 淮择咬牙,猛地将茶杯放回桌上,清茶溅在桌上。 “师父,离开逍遥阁的十八年…您活得好吗?” “嗯?” 听到这问题,南易突然有些诧异,紧盯着淮择,他更好奇他离开的这些年,这个傻孩子是怎么做到一统三门为师为兄的,毕竟怎么看怎么傻?明明离开逍遥阁的时候,脑子还挺健全的?! 淮择被看得一阵脸红,忙解释道:“师父,我的意思是,你活着呢吗?” “……” 淮择正纠结,忽听街道上突然传来一阵骚乱,探头望去,他瞳孔紧缩! “师父!” 天命篇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下不去手?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喝茶。” 南易自然是看到了窗外情景,没出声,悠然的将茶喝完,招手叫小二续上一壶。 嘴里茶香四溢,南易咂咂嘴,确实好茶。 不过转念一想,就愤愤地想再饮三大壶! “炎夏这孙子,还真是专挑熟人坑,一壶茶别人二十铜板,收我十两银子,黑店!回去揍他!” “师父……” 察觉南易眼中杀气,淮择赶紧将茶一口闷下。 外面的喧闹声更甚了。 银光猛现,血溅三尺,喊杀声,呼救声一片,就连说书人都不得不暂停下来,边收集素材,边满足茶楼里吃瓜群众的欲望。 “玄武帮是不是疯了,但凡看到逍遥阁的人,就挥刀往死砍。” “你也不看看,就因为在江湖路上遇见了八位帝皇丸,承了滴水之恩,夜里就近乎被赶尽杀绝!为首的俞中连尸首都没找到!要说逍遥阁这件事干的也太不地道了些。” “这话说的不对,我那兄长在逍遥城,传信来说无数家主齐聚于此,翻出了好些陈年无头乱,江湖恩怨,新仇旧恨,就待恶战一场!” “江湖祸乱,大门派相争向来复杂,不过说实在,小门派想报天命塔一仇,也只有依附大势力了,庆幸自己没同那八位扯上关系吧!” “话到此处,诸位大侠,你们觉得天命塔背后的势力什么时候才会震动江湖?” 听见邻桌比说书还精彩的猜测,淮择听的正起劲。 突然头上一疼,呼吸间就被南易拎出了茶馆,脚底腾空上了房顶。 “师父,咱们不继续听了?” 南易内力震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手上的纸条转瞬间变成漫漫雪花。 “想知道碎星堂什么时候大张旗鼓的出现?”南易挑眉,眼中尽是肯定与坚毅,“那就看你的行动了。” 淮择一怔:“??!” “听说你九迁剑法练得不错?杀个人给为师看看。” “杀人?!”淮择更愣了,他低头看向混乱一片的街道,杀谁?杀作乱之人? 可玄武帮是自己人啊! 看出了淮择的窘迫,南易轻笑:“怎么?没杀过?” “不是。” “下不去手?” “也不是……” “你不会?” 眼见着师父嫌弃地撇了眼自己,手握安歌剑就要亲自上阵向自己演示一剑九迁,淮择赶紧伸手拦住。 “怎么?” 淮择咬咬牙:“师父,你真要杀他们?” 南易蹙眉:“不行?” “不是……师父……”淮择暗自叹了口气,“您一世英名,见血这件事还是我来吧!” 话语落地,不容南易置喙,淮择剑已出鞘,寒凉的剑刃处处透露着三门独有的狠厉诡谲。 南易确信苏千柔说的没错,一剑九迁这家伙是会的,十多年来三门也被淮择管理得很好,但有一点南易是怎么样都不相信的…… 这憨批哪里和自己像了?!! 南易猛地拂袖,再回眸,身旁哪还有少年! 一道疾风雷霆之势贯穿整条街道,剑影自四面八方而来汇为一体,整条街突然静了,冷气自脚底袭来,九迁之下完全不见剑客身形。 快剑三万里,杀人亦无人! 南易欣慰间,追随淮择而去,掉下来的下巴是怎么也回不去了。。。 “草!夯货!谁让你杀玄武帮了?!老子好不容易救出来的!” 南易怒骂,内力迅速在脚下聚集。 “方才支支吾吾半天,现在出剑怎么这么利索!!” 南易起身间,街角后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猝然闪过一抹亮光。 虽然淡漠,但全映在南易犀利的眼眸中,安歌剑气一凛冲向淮择! “咬钩了!” 道上有云:越混乱的地方,越出人意料的清明。 角落里黑衣人一把揽过身边人的披风,那人脚步一顿,回眸间正对上黑衣人杀气十足的眼神。 “使者您……” 黑衣人甩手将那人推了个趔趄,声音极度沙哑宛若隔世:“鱼灯,本座劝你,别搞小动作!想清楚,尘阳,席侯还有本座谁才是你的主人!” 冷汗顺着下颌滴落,那人颤抖着退后两步:“小的知错……” “知错?最好这样!毕竟本座才是碎星堂唯一的操炼使,堂主看重云阳又怎样?席侯这条狗看不起本座又怎样?早晚有一天我要亲自把他们扔进六道,像那人一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 九迁一剑是快剑,顺风更甚矣! 此刻的街上,血腥蔓延,没了先前的暴/乱,没了刀剑碰撞地追杀,有的只是凄厉的尖叫—— 惨叫声穿透耳膜,黑衣人遮盖严实的脸上再也掩盖不住笑意。 面纱扯下,他近乎贪婪地吸食着血腥。 但随即,鱼灯惊恐的神情就叫他战栗…… “怎么…回事……” 空气中像是混了些其他东西,肺部火辣辣的疼,脖颈像是被勒住了,压抑的无法言语。 血迹染红了眼眸,绝望的瞳孔中,恶魔一步一步倒映而下。 手掌张开,安歌剑重新回到手中,剑气抖动带着恶魔的血液滴落在阴间的轮盘上。 “禾易,是你……你不是…去杀玄武帮了吗?” 脖颈血液像是喷泉一般,漫过手掌,瀑下黑衣,膝盖跪倒在地,他陡然惊醒:“玄武帮暴/乱是你将计就计,你要引本座出来!” 南易没有说话,甚至没有任何神情,剑来方向,一只穿云箭绕过南易发间猛地钉上黑衣人心脏。 呼吸声在目眦尽裂中戛然而止。 南易身后,鱼灯贴在墙上,捂着嘴一步步朝巷子深处移动。 斑驳光线下,鱼灯突然察觉脖颈闪过一丝寒凉,耳边少年的说话音同南易一样散发着无休无止经的冷寂。 逍遥阁三门快剑禾易,和这位少年,不愧是三门师徒,杀人如清风拂面,却惨烈无比,从来不曾有人看见三门人的脸庞。 鱼灯像是沉入无尽海底,绝望却也宁静。 安歌剑重回鞘内,南易与淮择同时回头。 “人杀的不错。” “谢师尊称赞!徒儿现在就去叫玄武帮的人。” “务必叫范余亲眼看见娄宿三的尸体,叫他好好看看自己的心。” “是!” 穿云箭上,心脏脖颈的血液肆意流淌,殷透衣衫,将箭上的布条染的血红。 通红之下,刺眼的文字浮现而出…… 天命篇 第一百六十六章 呵呵,呵呵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三门主,事情办妥了。” 南易点头,反手放飞鹰隼,朝那人微微颔首:“多谢俞帮主相助。” “玄武帮帮主俞中,他不是死了吗?” “淮择,休得无礼。” 淮择懵逼间,俞中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禾易门主不必如此,这条命确实不是我自己的。从前在这是小剑仙给兄弟几个平了心中愤愤。当日遇袭也是小剑仙送的软甲,廉掌柜和您才保住了我们的性命,叫玄武帮不至于全部沦落孤魂,说感谢的应该是我们才对。” 俞中说着,像是想到了那日夜晚身寄江湖的一众兄弟,眼角似有泪滴闪烁。 若不是南易抢先一步托住了他的臂膀,他早已跪倒在地。 夜半子时,万物阴阳交替,玄武帮朦胧中遇袭!登时惨叫,杀戮,血肉撕裂声不绝于耳! 整片土地都被血液染的一片鲜红。 打不死,杀不尽…甚至不知道与他们对抗的是何物! 为了保住妇孺,男子自愿牺牲,俞中守玄武,带人断后。 倘若没遇见云乡城廉掌柜得以求援,暂得庇护,万万不可能等到南易一剑救其性命! “逍遥阁于我有大恩,您于我有大恩,小剑仙于我亦有大恩。小剑仙曾说‘咱们这群浪荡江湖的,多半只有命是自己的,谁对我们好,我们必当百倍奉还,谁对我们不好,那再正常不过了。’我玄武帮存在于江湖,我俞中顶天立地,虽不及从前洪水猛兽,但绝不会做不义之事!” 粗犷的声音,蹩脚的成语,江湖海纳百川,向来包容万物。 淮择被这话说的有些动容,三门当年何尝不是这样度过。 他看向南易,从前的事他不知,他也不想问,但时过境迁,他师父能以禾易之名重回江湖,重回逍遥阁,能够为了江湖大义暂别久别重逢的挚爱,冲在最前,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考虑万事万物。 这是三门的风格,亦是禾易的风格。 世界偌大,江湖浪高,回来就好…… 热切的目光中,南易寒毛竖起,他余光瞥了眼伫在一旁的徒弟,下意识向俞中的方向挪了两步。 心中不免嘀咕:这傻徒弟莫不是个断袖,也没听他师娘提起过啊…… 江湖男儿有泪,可流血可牺牲。俞中发觉师徒两人的神色,不禁一笑。 对着南易夸赞道:“门主的计策真是完美,当日碎星堂放药人夜袭玄武帮,一为激化怨恨,拉拢小帮派;二为借我等之手泼粪逍遥阁。鄙人还在想如何是好。不过您怎知将计就计与逍遥阁为敌,碎星堂一定会上钩?” “上钩?!”淮择心中犹如茅塞顿开,连忙看向师父。 南易回答道:“碎星堂是不可能上钩的,但娄宿三会。据我所知,碎星堂三巨头,尘阳、席侯、娄宿三,三人中唯有他野心最大,斗争在即,急于求成必定会路出马脚。” 江湖浪子确实不懂江湖浩荡在于人心,如此更加对逍遥阁敬佩三分。 俞中看向淮择腰间佩剑,手下意识捂住心脏。 “说起来,玄武帮即使再混乱,没有少侠那一剑,计划也不能完美实施,果然英雄出少年!淮择老弟那一剑真是吓得我肝颤,还真以为是奔着手刃咱们兄弟去的!” 俞中大笑着拍上淮择肩膀,淮择只得尴尬地点头。 “若不是师父安歌剑阻止的及时……恐怕就杀错了…呵呵…呵呵……” “不过。”俞中话音一转,“两位,咱们这么当街杀害碎星堂人,会不会……” 两人眸光相撞的瞬间,俞中眼神突然闪亮起来:“也对,逍遥阁向来逍遥,不怕引战,也不避战!你若做缩头乌龟,就杀到你出水为止!” “碎星堂乱江湖,泯人性,当诛!” “杀至亲,累白骨,当诛!” “邀天命,狼子野心,当诛!” 战书上的话从俞中嘴里脱出,掷地有声。 “我俞中的命是各位的!碎星,带我玄武帮同行!” * 大漠狂风卷来的是无尽血腥,天命塔消失的红沙中,冤魂上,两具死相极其惨烈的尸体正冲着金轮跪倒在地! 黄沙翻浪,尸体消失在沙漠中央。 “堂主!!不…不好了!咱们的人在大漠发现了操炼使的尸体!!” “砰—— ——” 震天巨响,巨大的石桌陡然碎为千万块,强大的内力冲破黄沙,直上天穹! “尸体在哪?!” 范余怒发冲冠,还未出师,大将先死,鱼灯、娄宿三的尸身映入眼帘的瞬间,范余眼底一片血红。 “逍遥阁——” 牙关紧咬的声音传遍身体每一个骨节,周围一片肃杀。 白衣尘阳捏住折扇,看向身旁双拳紧握的席侯。 娄宿三胸前的血字刻在心上何其刺眼。 “碎星堂乱江湖,泯人性,当诛!” “杀至亲,累白骨,当诛!” “邀天命,浪子野心,当诛!” “好!好个碎星之战!好个江湖!好个逍遥阁!” “碎星堂存于万世之上,早就被天下人敬仰!既然逍遥阁自诩江湖主宰,就叫整片天下看看谁才是曜世苍星。” “传信出去,碎星堂蛰伏夜间数十载,是时候出去夺日之辉!” “是!堂主!” 大殿晦暗,尘阳、席侯寸步不离地跟在范余之后。 娄宿三、鱼灯死的太过突然,来势汹汹。 方才的话虽说的霸气十足,但尘阳席侯两人清楚,为何会出现这般局面,其他世家以及碎星堂弟子又会怎么说。 范余拳头紧握,声音隐隐有些颤抖:“兵家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力竭?!赤凌魔又怎会是等闲之辈!” 尘阳上前一步,轻声道:“阁主,剑是三门禾易,他们与玄武帮做的局,咱们的人传信说碧云刹助逍遥阁出了逍遥城,目标是大漠!” 席侯手中长矛一震,与日笙矛不同,其上闪过的是晦暗紫光:“车紫云,当年就应该杀了那妖女,灭了碧云刹!” 尘阳轻笑:“席侯,既然他们想让咱们出来,咱们索性高调一点!” 范余脊背挺直:“你们将小三的尸身好生安置,本座去探望个老朋友。” 天命篇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不从者杀无赦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天神道、人间道、修罗道、地狱道、饿鬼道、畜牲   道,为天下六道。 六道之内,罗盘轮转。 火光之中,皆为碎星。 身立六道中央,不入轮回,不受轮回苦,不体人间事,不查人心…… 石门开启,带动锁链声响。 火焰翻起滚滚热浪,周围氤氲起来,锁链中央的褐衣公子微微抬眸,隔着热浪与范余相对。 “圣天君好久不见。” 锁链的声音骤然增大,带起岩浆冲天,带动周围一片炽红。 范余表情玩味的上前两步,缓缓靠近轩辕澈耳边,声音嘶哑的悄然开口。 “圣天君这是什么眼神,你应该感谢我才对。人生在世总免不了轮回之苦,因果报应,如今你身处六道之外,不生不死,不入轮回,才是最好的归宿。” “找……死……” 十八年了,为人鱼肉还有这般傲气,范余实在忍不住轻笑。 “圣天君您说什么,小人没听清。” “老陈……” “老陈?你仔细看看,本座范余!你的老陈,早在二十年前你加冕逍遥阁阁主的夜晚上就被我杀了,一刀毙命,血溅满了软酪店,算算现在尸身早就被乱葬岗的虫鼠分食几个轮回了。” 说罢,范余转头看向黑暗,眼神尤为冷冽:“天师有何交代?” 一道卷轴自黑暗深处飞出:“堂主,别忘了计划。” “你也告诉天师,别忘了允诺。” “自然,那就看与逍遥阁的战斗,范阁主会怎么做了。” “逍遥……阁——” 身后锁链声突然大震,脚下的六道轮盘不可抑制的转动起来,盛怒之下,圣天君竭尽全力想要挣脱枷锁! 范余正对上漆黑眼眸,两方盛怒相撞,范余借锁链之力反手扣住轩辕澈臂膀。 “你以为你还能挣扎多久,心间的天下剑没了,逍遥阁以及你那爱人,很快也要来六道陪你了,还是借你之手!” 石门关闭,六道锁链震天巨响,黑气药气再次铺天,逐渐吞噬轩辕澈心间仅存的微光。 “所有人,动手!” “是!堂主!” * 江湖踏马,鹰啸穿云,炎天乐伸出臂膀擎住盘旋的鹰隼。 “师父,师尊,南易叔传信,娄宿三已死,战书送达!” “好!” 南宫朔策马:“既然碎星堂迟迟不肯露面,我们就将他逼出来!其他门派如何了?” 唐诀颔首:“师父,唐门先行一步,唐策传信,内门弟子已准备就绪。” “南宫前辈不必担心,临江城的碎星堂势力,我们顾家和付家全包了,想来不日便会有捷报传来!” “车紫云教主说,碧云刹所在城池势力由她亲自去说,现在就看咱们逍遥阁!” 江湖争斗不比朝堂,不比国家,向来利、义分明! 尤其是这么多年,随意虽然是逍遥阁当之无愧的阁主,但门派交往大多都有南宫朔负责。 炎天乐注意到随意眼中的血丝,心中悱恻,师父大抵在想早知道这么费事,就应该单枪匹马杀上梁山吧…… 随意转头看向炎天乐,身上的嫁衣在葬千山的映衬下更加热烈:“怎么?” 炎天乐摇头,反手掏出酒壶来递给随意:“师父昨日夜里没睡好吧,试试这个,提神醒脑身体好!” “这里面是酒?你不是不喝酒吗?” 炎天乐嘿嘿一笑:“您试试就知道,这是用莫荚花酿的酒,虽然只是半成品。” “莫荚花?!”南宫朔瞬间清醒起来,“拿来我尝尝!” 酒如喉肠,祥云而来,乘云而去…… 南宫朔煞时精神抖擞! 一直紧盯南宫朔反应的炎天乐简直满意极了这份反应,墨发一甩。 “咋样?我欲乘云而去,诗酒得道升仙!爽吧!江叔叔呢,酒仙之名早晚是小爷我的!” 强忍住没喷出来,南宫朔点点头:“随意你尝尝。” 随意狐疑接过,酒气穿肠,身上阴霾一扫而光,虽然后期的味道十分诡异,但酿好了,说不定真能得道升仙! “这酒从哪学的?” “有幸喝过一口,自己种了两朵花,前几天瞎整的,天才之作,诸位前辈别羡慕。” “有幸喝过两口?随便种了两朵花?! ” 南宫朔简直醒的不能再醒了,闪身咆哮着去抓炎天乐。 “小兔崽子,快说,老子天庭里的升仙酒去哪了!!是不是让你喝了!” “大师尊别冲动,听我狡……听我解释,我不喝酒你是知道的!顶多算我搬的!” “搬的?!把偷老子的酒还回来!”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就当交学费了,我酿的酒还是好喝的是吧?” “好喝个屁!乘云而去,天穹惊马!谁家升仙酒,升到一半遭雷劈啊!” “我那不是渡劫没渡过去吗!都说了是半成品!” “给老子还回来!” 眼见着被抓到会遭受一顿暴打,兄弟几个是护不住他了,炎天乐在心中狠狠啐了一口掌教云阳,躲到随意身后:“师父说好喝的!” 被赶鸭子上架的随意无奈点头:“值得进步。” “随意你…罢了!炎天乐莫荚花十五日以前生一叶,以后落一叶。如月以小尽,则一叶为厌不落,乃是上古传说,你怎么种出来的?” 炎天乐自然不能说,因为自己实在想不出来识海幻境里的魂归卷怎么打开,观察两天发现那处泥土不错,所以把云阳掌教送的莫荚花种了这件事。 索性剑铃一挥:“道上的事大师尊少打听!” “???!” 南宫朔摇头,深望了眼逍遥阁所在的方向,心中渐渐有数,守阁那位恐怖如斯!! 夜晚一到,星星照例爬上云稍。 或发光,或闪烁,或飞流三千,但在逍遥阁,临江城,碧云刹,唐门看来都是即将征讨的代名词。 “心水,周围势力如何?” “师父,还是那些冥顽不灵的小门小派,姐姐已经亲自去说了,但没什么作用。” “看来圣女终究没有门派兴衰重要,传我命令,再给他们两个时辰,日落时分,不袒露投靠碎星堂的门派后果自负!” 纪心水点头:“师父这是打算动手?” “动手?”车紫云唇角勾起,“不从者杀无赦,此规矩听起来确实不错,但我不是赤凌魔,碧云刹也不是逍遥阁。” “师父,您不顾反对卷入这场争斗,真的只因为与逍遥阁主惺惺相惜吗?” 车紫云有些出神:“是也不是吧……” 天命篇 第一百六十八章 十三节软鞭视为钢铁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冬日的夜晚来的很快,日头转眼间就落下了山。 说是两个时辰,但不知不觉四个时辰都过去了,碧云刹才遥望见黑夜白衣少女顺山而行。 随着碧云刹教门的临近,纪心月额间汗滴顺着发丝轻落在腰间的鞭子上,晕起一片殷红。 “圣女。” “嗯。” 纪心月应声,脚下内力急行,疯狂地向上赶。 纪心水端着晚膳走去大殿,堪堪避开迎面飞来的姐姐纪心月,下意识朝她身后望去。 不由得叹息:“和师父预料的一样,一个人都没来吗?” 纪心月疲惫的点点头,听见殿内车紫云的声音,姐妹俩赶紧上前。 正打算汇报这个悲惨的事实,殿门被柑怡猛地推开! “师父……不好了,城主家,城南王家,还有除碧云刹之外的城中八成门派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袭击,和一月前的夜晚相同,只不过……” 碧云刹教主车紫云握住铁鞭的手骤然收紧:“只不过什么?” “ 只不过这次是打着逍遥阁和碧云刹的名号——” 砰—— —— 铁鞭凛冽,声音巨响,车紫云身后的宝座猛然倒地! “什么!!!” 车紫云脸色大变,盛怒之下的咆哮穿透整片云霄! 她转瞬冲向教门,山下早已火光冲天! 城中充斥的尽是喊杀惨叫,还有对逍遥阁碧云刹的无尽谩骂! “师父……” 纪心水看着城中突如其来的骚乱,眉心紧锁。 “怎么可能……” “为什么没有发现敌人?” 沉闷的感觉自胸口传来,碧云刹山门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师父,他们杀上来了!” 车紫云近乎目眦尽裂,城中变故看似突然,实际目标何其明显! 有人针对逍遥阁与碧云刹! 还是借由屠杀小门派之名,将脏水泼到逍遥阁与碧云刹的身上! 车紫云铁鞭挥起,衣衫应声撕裂,内力汇聚其上,化为三份相同的字符。 “碧云刹教主车紫云行事狠辣!逍遥阁违者皆杀,毫无仁义可言!想想当年被赶出碧云刹的席侯,看看四年前逍遥城中突然消失的曹家!” “别忘了,赤凌一战封神魔,月箫祭出天下摧!当年逍遥阁大乱所有长老都死在了她剑下!如今她为进攻一个不知道的门派,就要拉我们陪葬!不然如何解释我们刚被威胁,就被袭击?!” “梁家主,环垠派教主,说的对!碎星之战,鬼知道碎星堂做过什么?我们只知道逍遥阁做过什么!” “诸位,赤凌魔野心勃勃,从前云阳掌教与圣天君在时,逍遥城是为天下江湖人而建,谁知道现在是不是为了一统江湖!”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普天之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既然碧云刹与逍遥阁同流合污,我们就攻上山去!” 讨伐声震耳欲聋,数不清的污秽词语从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嘴里吐出,碧云刹门口霎时间一片杀伐! “心水,心月,你们带上柑怡,将这三封信收好,一会儿我送你们下山,切记务必要将他们送到逍遥阁主,顾家家主,以及唐门门主手上!” 说罢,车紫云就一股脑的将信件塞进三人怀里。 纪心月犹豫片刻,反手抓住车紫云,泪眼盈盈尽是坚毅倔强。 “师父您把我们送出去,您怎么办?” 话音刚落,纪心水瞳孔猛缩,张开双臂紧紧抱住车紫云。 “师父,就下面这群人,咱们一起对抗不行吗?有姐姐和我在,一些小门派罢了,我们能守住碧云刹的!实在不行我们不碎星了不行吗?” 喊杀声中,山门大开,车紫云抚上纪心水的头顶。 江湖传言冷酷狠辣,令人闻风丧胆的教主此时此刻笑得慈祥。 “阿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相反的,身处江湖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碎星堂的所作所为我们有目共睹,二十年的势力,横尸遍野,药人横行! 如今只有逍遥阁才能粉碎他们的计划,你长大了,碧云刹的未来是你,所以为师绝不能叫它在此刻停下,也绝不能叫它成为这场江湖斗争的突破口,听师父的话。” 山下铁鞭挥动的火光晃眼,时间存在于世,最深入人心的往往都是倒数。 车紫云转身,带着纪心月,纪心水,柑怡冲破周围阻碍,直冲山下! 血迹迸溅在三人脸上,散在怀中的信件里。 “车紫云在那!” “车紫云,蛇蝎女人,出来受死!!” “放肆——” 万斤铁鞭带起震震波涛,猛地抡起!巨大的冲击下,为首那人瞬间化为肉糜飞溅夜空! “碧云刹听令!” “是!” “列阵,护我碧云!” 周围的杀戮声逐渐小去,纪心月、纪心水、柑怡三人迅速冲出城门,郊外一片沉寂,说起来可笑,好像逃出去就能免除一切波涛。 恍惚间,纪心水手心微凉:“姐姐。” 纪心水抬眼,望向身旁灼灼的目光,她的双胞胎姐姐,人人称赞的圣女,果然无论什么时候都比她稳重,可靠。 纪心月歪头,紧握纪心水的手,脚下急行,但风声好像在耳边停滞了,师父说的话不可抑制的冲进纪心水脑海。 “姐姐……” 纪心月手上力道微微大了几分:“师父说的对,我的妹妹,你是碧云刹下一任教主,圣女为教主而生,你才是碧云刹的未来!” 铁鞭挥落,人群中紫衣人逐渐抬头,隔着血腥与车紫云相望。 只一瞬,周围空气跌过谷底,冰冷的叫人胆寒…… “席堰!是你!碎星堂的席侯是你!袭击小门派的是你!” 内力瞬间翻涌,怒气杀气不可抑制的冲向席堰。 战场之中一鞭一枪猛地相撞! 鞭者,长短大小,随人力所胜用之,长鞭弑杀,铁鞭刚劲,钢鞭沉重,十三节鞭为之软鞭,然而碧云刹教主车紫云色手中的长鞭竟为钢铁所作。 鞭起血溅! “席堰,当年恩怨,你我也算做个了解。” “求之不得。” 枪出刺鞭而过! 鞭行绕枪而生! 好似当年热烈,却没有当年纯真。 PS:两个人的爱恨情仇与主线关系不大,现在也是起到一个推动剧情的作用,所以他俩的具体故事我会在番外写,感谢各位读者大佬多多收藏! 天命篇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一阁三门四处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脑海中的魂归卷轴,自那日云阳掌教进入泛起波澜后,再没了任何变化。 炎天乐抬头仰望片刻,索性敌不动我不动,倒是也潇洒自如。 毕竟那时闭关半个月天天看,天天看,爱情的火花都能呲出来了,这破卷轴就是不给你动! 炎天乐有理由怀疑,哪一天卷轴真开启了,上面会亮出七字真言:“崽种,嘿嘿,逗你玩。。。” 不过说是闭关,思考人生,思考未来,本质上也变成了用另一种形式的陶冶情操。 土壤中的莫荚花长势还算不错,虽然不知道猴年才能酿出真正的升仙酒,但幻境中能种花这件事本身就是个惊人的发现。 更加巧合的是,幻境中能且只能种莫荚花一种。 绝版花出门摆摊售卖,这可都是大把大把的银子啊! “难道莫荚花存在于传说之中本身就是幻境的影响?” “既如此,云阳老头能种出莫荚花的朋友会是什么境界?仙神境,亦或是超脱凡尘,真正的仙神……” 炎天乐正想着,头顶的魂归卷轴突然翻滚起来,连带着幻境周围都吵闹个不停,好悬将给他大把的银子弄的魂飞魄散。 “出事了?!” 他赶紧扔掉水瓢,睁开眼,黑暗中是一位浑身是血的少女。 随意站在她的身旁,眼中凛冽,盛怒之下,月箫剑戾气外溢,为剑身布了层寒霜。 紧张的氛围迅速蔓延,炎天乐赶紧自小师叔手里抽出纸条。 鲜血渗透,经过一路,字迹氧化逐渐发黑,看在眼里越发的触目惊心…… “碧云刹遇袭?!” 轰—— —— 天穹中一道惊雷炸响,不是别人,正是临江城双杰。 顾得白伸手拍上付泽信肩膀,相互扶持着走来。 正对上两人眼眸,炎天乐心弦猛然一紧。 临江城地处东承国西疆,与西陵国境内的云乡城大致相同,都是江湖气满满的江湖城。 都说近了临江就近了江湖,入了逍遥就入了天下。 然江湖惊涛,碧云刹遇袭,临江城…… 如炎天乐所想。 “临江城遇袭,不止小门派,还有药人。” “!!!” “药人?!” 震惊间,唐诀自远处归来,手中紧握的赫然是唐门信物。 信物上的血迹红的耀眼,无处不在凸显两个字——遇袭! 三方势力,三个门派,三道来信,一条讯息。 以及荒诞无比的栽赃嫁祸。 本以为来信是碎星之战的号角,战胜暗夜的启明星,却不料传来的是一个又一个噩耗。 随意神情凝重,自古有云,想要毁掉一个是势力何其容易? 实际与朝堂战争类似,总共就那么几步: 毁其声名; 断其臂膀; 铲其根基; 举大军灭之…… 然则现在,这些手段一分不少地用在了逍遥阁身上。 还是当面就将罪名栽了上来! 碎星堂还惯会按套路出牌! “师父,咱们将逍遥阁拆开吧。” 炎天乐出现在随意面前,握着手中的纸条悄然开口。 此话一出,周围突然静了。 十八年前逍遥阁大乱,随意盛怒之下确实采取了一些极端的方式,选择报仇。 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看来当年从逍遥阁逃出来的极端分子加入碎星堂后,都开始按捺不住了! 南宫朔眉头也是皱紧,一门门主,打理逍遥阁多年,到头来叫敌军弄了个门儿清…… 苏千柔看向随意,两人多年的感情,只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握住月箫剑的手,紧了再紧。 “好,就依阿乐所言!碧云刹多年避世,如今还有席侯在此,各个门派历经多年沉淀,实力不容小觑,南宫,你带一门前往支援。” “阿柔,袭击临江城的除了门派之外,还有药人,所愿医术精湛,对药人等事颇有研究,你带二门可好?只是临江城江湖浪高,不乏会有朝堂人插手……” “阁主放心!”随意担心的话还没说出口,江家家主江子晋就抢先一步跨马,横在苏千柔身前。 “诸位放心,我带江家一同前往,还有顾得白,付泽信两位少年英才,我们必定保临江城无恙,保二门无恙。” 一路沉默寡言的尉迟铭枫笔剑一转,自行跨马加入了临江城的队伍。 八位帝皇丸三个半军师,大师兄慕司恒一位,小师叔尉迟铭枫一个顶俩,以及半位诸葛炎天乐! 碧云刹有南宫朔亲自坐镇,临江城形式最为紧急,确实应该有一位军师, 南宫朔浅笑:“既如此,就有劳江老弟了。” 南宫朔说着,转头,正对上唐诀看来的目光。 “师父……” “唐诀是唐诀,亦是唐临,唐门是岁星堂尘阳最先出没的地方,虽然有足够的方法对付药人,但唐门阵地不可失守!唐诀为师问你,你能够胜任吗?” 唐诀毅然,就像师父说的,在这个世界上,血缘最难改变,一个门派,一个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是逍遥阁一门门主南宫朔的嫡传弟子,他也是唐门的大长老! 唐诀点头,眼中尽是坚毅:“多谢师父!” 炎天乐忙上前一步:“老唐,我陪你,或者大师兄陪你!” 唐诀只是摇头:“小鬼,你和司恒有更重要的任务,宁遇阎王,不遇唐门,别来添乱。” “小鬼是四年前的事了!” 炎天乐愤愤而笑,八人极有默契的伸出拳来:“活着!” 论少年侠气,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 论少年英杰,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野夫怒见不平事,磨损胸中万古刀。 逍遥阁向来“义字最当头,侠气心中留”,一阁三门,四处,为家仇,为道义,为侠客孤魂。 炎天乐纵马回眸,南宫朔,唐诀,尉迟铭枫四人深望…… * 大漠猎猎,碧云萧萧,临江波涛。 潜伏十八年的碎星堂横空而出。 高调宣于天下,与逍遥阁为敌! 整个江湖骤然动荡起来! 南易远望逍遥阁方向,江湖形势刻不容缓! 三日前的深夜,碎星之战中逍遥阁的同盟门派均受到不同程度的袭击。 其中损失最为惨重的当属碧云刹。 百年碧云刹,闭门十八载,重出江湖,只为碎星! 碧云刹教主车紫云为保碧云刹,强战席侯。 巾帼侠气三千丈,更胜须眉百万师 十三节鞭灵韵巅峰,席侯重创,车紫云战死,尸骨无存…… 临江城最为危险,江湖汹涌暗潮,一刻突显,带起万层波涛。 药人袭城,血蚁撕咬。 二门门主苏千柔,顾家家主顾熢,江家家主江子晋坐镇。 单刀顾家月光刀守于城门,司御付家司御战斧攻于敌阵。 毒医谷谷主姜所愿虚无笛音飘渺,大战药人! 然突生变故,临江城音讯全无…… 唐门唐家堡最为安全,唐门用毒第一,暗器第二。 唐门遇袭,唐诀深入阵中,但唐策上位,小人当道,重用碎星堂尘阳安排之人。 致使唐诀正中陷阱,独留乾唐双刃于世…… 巨大的变故几乎冲的炎天乐无法呼吸,他双拳紧握,手掌早已鲜血淋漓。 大漠的凉风肆无忌惮地贯穿身心,炎天乐哽咽着站在门口。 “师父,江醉用他的势力查到了,敌方众多门派统一听从碎星堂遣调,名曰‘平洋’!” “碎星!平洋!好大的野心!” 木门碎裂成千万片,天穹之上的月光再也没有了任何光华,相反的,大漠中尽是彻骨寒风。 一瞬间,逍遥阁没有任何一人不在战栗,巨大的压迫感铺天盖地的袭来,月华汇为一缕,随意的身上披散着的是赤凌魔的红衣。 “是我,如果我没说逍遥阁三门分开行动,是不是大家都会相安无事……” 炎天乐坐在茶楼的房檐上,天上的星星闪耀,全部闪进炎天乐心里。 每闪一下,都是遍体鳞伤…… 慕司恒握紧听风剑,逍遥阁前往大漠,一路遇险无数,为的就是借苍天自然之力,召来最大的一阵狂风,救回师父。 但如今,这缕剑气,是为了报仇…… 庄遥坐在炎天乐身边,整个人郁郁,江湖变故向来是沧海桑田,不是时过境迁,而是变化神速。 少年英杰,只一瞬间便身祭沧海,就像命中注定,没有一只木筏可以战胜惊涛骇浪。 震惊,伤感,眼底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奔涌而出…… 江醉冷笑着,他从未这般努力,用尽一切势力,用尽一切办法寻找兄长前辈,以及兄弟的踪迹。 他自诩学着哥哥的样子,做一代江湖百晓生,做一位人人称赞的江家二公子,然而,自己这般留在大漠真的是对的吗… 四人难得无话,整个逍遥阁都陷入了无尽的愤恨,哀伤…… 一声巨响,炎天乐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来,脚踏屋檐,运起轻功。 君子坐而论道,少年起而行之。 碎星堂显露江湖,黄沙之下升起的巍峨宫殿就在天命塔尸山血海之后! 今日月星隐耀,万点繁星,叫炎天乐相安无事的躺在房顶看满天星河,他做不到! 他要报仇,现在就要! 红衣耀月,炎天乐仗剑转身! 身后突然传来声响,四位少年猛地回头! 天命篇 第一百七十章 机关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华灯初上,薄雾轻开,见明月高悬于天,看星光宣曜于海,听琴声长伴于辉,闻歌声安存于山。 不知他人如何,逍遥阁又恢复了往常的热闹,祥和。 “属实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成为了我们的小师弟!”所愿眼眸轻眨,看着炎天乐狠狠的揉了揉他的脸蛋,眼睫下满是灵动,俏皮:“大师兄也是,深藏不漏呀,小阁主!” “此言差矣,师父们就是想让我担得起师兄二字,况且大家不是都有吗。”慕司恒摇了摇头随手掏出口袋中的阁主令,也是时候还回去了。 “咱们小师弟,算是一鸣惊人了,整个江湖想不知道都难了,以后见人可要小心行事呀!”唐诀拍了拍炎天乐的肩膀,嘴角迁出一丝奸笑。 “什么意思?”炎天乐不解,这好不容易能摆一摆赤凌魔之徒的款儿了,怎得还得小心行事。 “看来小师弟对自己的武功自信的很呀!”唐诀眉毛一挑,笑着又拍了炎天乐的肩膀一巴掌,抬脚,径直向前走去。 见另外两人一听也是笑得灿烂,炎天乐这才反应过来。 逍遥阁赤凌魔收徒,那么想和其弟子切磋的人自然是不计其数,自己的武功这么烂,要是不想丢人丢到全天下,可不是要躲着人走了,真是可悲呀,可悲,由此想来,以后要抽空做个口罩戴了! 待他暗自赞叹自己的聪明才智时,三人赫然已经走出去老远,炎天乐大喊道:“欸,等等我呀!” “阿乐,随意师叔刚对你说什么了?”还是师姐温柔,见炎天乐追赶不易,硬是让两人一起等着追来,问道。 “没什么,就是说让我明天辰时去笙箫峰找他。”炎天乐回答。在时间结束时,阁主突然出现在炎天乐面前,扔下这么一句话来,炎天乐思考着问道:“师姐,师父他长得帅吗?” 这问题问的几人一愣,再三思索过后,师姐回答:“非常帅气!” 秉承着长得越帅人越狠的军训定律,炎天乐在心中暗暗点头,看来没有好日子过了。 踱步在逍遥阁内,隐约闻到其下逍遥城的饭香,听见肚子的呐喊,三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了大师兄慕司恒。 “那么,为了庆祝咱们的小师弟,来到逍遥阁,大师兄你是不是应该担起身为师兄的责任来。”所愿带着炎天乐一齐眼巴巴的望着慕司恒,眼中尽是祈求。 “我请?师姐为何不请?”慕司恒双手在胸前一抱,面带微笑,眼神戏谑的看着所愿。 “你忍心让一个女孩子花钱吗?” “那唐诀,阿唐为何?”慕司跟在唐诀身后追了上去。 却只遥遥听见一个字:“穷!” “那好——” 还未等大师兄说完,众人眼眸一阵灵动,眼底光芒大放。所愿一手拉着炎天乐,一面跟着唐诀,三人一齐冲向逍遥城。 “轻闻醉将晋有一新酿,名曰‘将进酒’,本小姐要去品尝一番!” “算我一个!”唐诀附和。 “我还要吃烤鱼!” 看着远处的三人,大师兄摸了摸自己即将就要空空如也的荷包,一脸苦笑。 * 一门的门主殿,名曰朔天,与其令牌同名,深藏于星辰朔月之中,确实风雅。朔天殿内还有一座亭台,名唤天亭,远观像隐匿于天穹之内,确实玄妙。 只不过,所居之人却与居所之名大相径庭。南宫朔,三门门主,恰是真正掌逍遥阁事务之人,一心想要附庸风雅,学道家般飘然出尘,但苦于没有那个机会,只得自诩天亭,以表向往之心。 而此时此刻,同四位弟子一般,三位师父也是齐聚天亭,观月光之下云海万千。 “他们,出现了吧!” 酒气伴着月间薄雾飘向远方:“是呀!” * 帘雾卷清霜,画作远山长。次日清晨,距离辰时还有足足两个时辰,炎天乐便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早早的等在了笙箫峰上。观远处红日徐徐生出,光晕笼罩上身体,他的眼眸也散发出耀眼金光。 炎天乐坐在山顶的巨石上,百无聊赖的观着日出,看着云潮。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又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一只小松鼠蹦跶到他的肩头,毛茸茸的尾巴搭在炎天乐的脖子上,抚来抚去,吓得他差点没从石头上一飞而下,连带着小松鼠一命呜呼。 炎天乐稳了稳身形,擦了把冷汗,将小松鼠托在手上,见它的小爪不停的指着前方,难不成这是师父派来的向导。 抱着一探究竟的心态,炎天乐跟着小松鼠一路蹦蹦跳跳,穿过深林,果真在山巅处,发现一座庭院。 那院落周围种满了万年青,独特的木屋很是别致,与风华别院相比更有几分江湖隐居的意境。很难想象,在这高出不胜寒的山巅之上,竟有这样一处地方,如若月上柳梢,便是诗词中说写的明月来相照吧。 院落木门大开,一看便知,正在等着自己入内。和小松鼠告了别,炎天乐正了正衣衫,理了理头发,摆正姿态,走了进去。 内里一块巨大的屏风,日于月,笙与箫,交相呼应,竟出乎意料的祥和。木屋花香奕奕,温馨的很。 “来了。”清冷的声音自屏风内响起,在这恬静的木屋中竟不显得突兀。 炎天乐声音清脆,语气恭敬,满是少年气息:“师父好!” 见师父没理,炎天乐又问候一声:“师父早,感谢那日救命之恩!” 这师父真是神出鬼没的很,半天竟也没等到回应。要不是时代受限,炎天乐真真要怀疑里面是不是放了个录音机,定时播放。 不过他倒是也不介意,都说实力越强悍的师父越高冷,依自己这位师父的高冷程度来看,那必定天下无双呀! 听里面迟迟没有回应,炎天乐:“师父,师父······”的又唤了几声,转身干脆走出了木屋。 数着院落里万年青树叶,实在有些无聊,炎天乐满脸惆怅:“手机,电脑,游戏,漫画,小爷我的快乐呀!!” 数了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身后的木屋才传出笃笃的脚步声,炎天乐应声回头,果真是那袭熟悉的红衣,那抹黑色的面纱,那柄华丽的长剑,清冷的眼眸正望着炎天乐。 这是炎天乐第一次近距离看自己的师父,虽有黑口罩遮面,但炎天乐感觉此人必定英俊潇洒,棱角分明。两人对视了良久,炎天乐竟从那眼神中看出了些许惆怅。 “难不成是我的根骨太差,师父后悔了?”炎天乐想着眼神不自觉的闪躲,他试探的开口,想要讨好师父,叫师父千万不要放弃自己:“师父早,您吃了吗?” 还未等随意张口,炎天乐的肚子倒是先说话了,尴尬一笑:“师父,要不咱们一起吃点?” 两声巨响,一缕黑烟,逍遥阁校场上的众人看着笙箫峰的方向:“笙箫峰这是怎么了?” “失火了?” “火药吗?” “难不成时武功?” ······ “咳咳咳!!!”一阵黑烟喷来,炎天乐慌乱的从厨房中踉跄而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抬眸,恰好赶上随意嗦完阳春面的最后一口。见炎天乐出来,随意也不抬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那位送面上山的老头将另一碗面端上来。 炎天乐一脸震惊的愣在原地,头上的灰尘依着凉风,漂浮在空气中,引得随意连连挥袖,将嫌弃两个字刻在脸上。 一旁卖面的老头见此情景难掩笑意,时不时蹦出的笑声,让本就食不知味的炎天乐更添酸涩:“真是丢人丢到家了,什么师父呀,这是······”他想着不时的瞥向两人,本想着为师父尽一尽孝道,没曾想。。。 半个时辰不到,有关逍遥阁又添一活宝,大师兄的悲惨之路,逍遥城的热闹非凡一类的言论就迅速传播到了逍遥城的大街小巷,成了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不二话题。 一碗面过后,炎天乐看着面色冷峻的师父,正要悻悻的开口,可话还没说出去。 “不怕?”随意突然开口,声音竟有些慵懒温润。 炎天乐一愣:“什么?” “杀人。” 看别人杀人,炎天乐是不怕的,毕竟自己无论怎么说都是在警察的收养下长大的,推理小说恐怖片什么的更是没少看,尸体,杀人什么的早已经适应了。不过要是让自己去杀人,炎天乐必定会吓得神魂颠倒。 见随意点了点头,炎天乐自觉师父对自己还算满意,灿然一笑,问道:“师父,您吃饭的时候也是一直带着口罩吗?冒昧的问一下,您该不会长得奇丑无比,差强人意吧?” 随意眉头一皱,炎天乐又问:“师父,您愿意摘下来给我看看您的尊容吗?” “有能耐自己摘!”撂下这句话,随意便自顾自的站起身来。 炎天乐一听,眉头一挑:“自己摘就自己摘,师父,小心了!”说着,便借木桩之力,向前扑去,那手指堪堪的掠过黑纱,还未待抓到。只见随意内力大放,竟直接将他轰出去老远,直撞到木屋的木墙上,震下了檐下的鸟巢。直直的晕了过去。 炎天乐高高起势,悲惨落地,随意见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少时,炎天乐便被扔在了二门门口。 天命篇 第一百七十一章 算数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老唐,你小心点,注意安全哈!” “放心吧!我很安全。” “我说的是你注意我的安全!” 唐诀的庭院里,炎天乐不住的大喊,声音中还带有略微的颤抖,要照以往来说,炎天乐定要好生调侃唐诀,可如今他可是连多说半个字都不敢。 百米外的院墙前,颜夏头顶花朵,手托红枣,嘴衔璎珞,紧闭双眼一动不动的站着。 一阵风吹过,一道凛冽的寒芒杀来,在到达目标的前一刻,分为四道利光,带着墙壁破裂的声音,花瓣,红枣,璎珞,应声而动,被钉在墙上动弹不得。 炎天乐眼睫颤抖着睁开一个缝隙,见没了杀机,才敢叹气。 这是唐诀研制的新款暗器,名曰花开花落,是取花落一瓣,花开一朵。极为犀利,极为悲凉。 当然最为悲凉的当属炎天乐,在他的苦苦哀求下,唐诀终于答应将他的毕生所学授予炎天乐,但至于能学会多少,就要看悟性如何了。 “说什么感受暗器,感受暗器,我看就是缺一只小白鼠,还什么悟性如何,分明就是命大否!”炎天乐抱怨着,看着走来的唐诀,又忍不住递去一个白眼。 唐诀倒是也不在意,示意炎天乐站好,便要开始下一轮的出招。半个时辰过后,炎天乐的红色衣衫便又深了三分,那是被冷汗湿透的结果。 “老唐,你在逗我?我看我还没被师父打死,就先被你打死了。”炎天乐瘫倒在椅子上,猛灌了一壶凉茶,才算是勉强回了口气! “随你,反正我弹无虚发。”唐诀一把夺过炎天乐手中的茶壶,转身大步走向屋内。倒是如唐诀所说,确实弹无虚发,也就是帮助炎天乐换了个发型罢了,毕竟新式武器,有些剑气是应该的。 炎天乐见状不妙,小跑追了上去:“别呀,师兄,我信你的。” “那好。”唐诀嘴角牵起一丝邪笑,活像个绽放的罂粟,“暗器感受的不错,便进行下一阶段的试炼吧。倒也不难,我使用暗器攻击你,你躲,这样才能找到敌人的逃跑规律,一击必杀!” 炎天乐一听,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拔腿便跑。 唐诀见状二话不说,一套袖箭飞射而出,见炎天乐堪堪躲过,又是一计断念小箭擦着他的发丝飞过,随后身形一转,一件暗器如花开无声,花落平常,隐匿与花中,雾里,却带着万般杀意,自唐诀处脱手而出。在距炎天乐还有一尺处,猛地凋零,散入空气中,消失不见。 炎天乐却猛地止步,瞳孔一缩,嘴角殷出一丝血来,转头望了一看唐诀,喃喃道了声:“唐诀杀我。”便眼睛一横,栽在了地上。 不久,刚离开不到半天的炎天乐又重新躺在的思量殿中,还带着所愿的质问一同回响。 “唐诀!这是怎么回事!” “教暗器。”唐诀低着头,却一脸无辜。 “暗器是你这么教的?”师姐难得气的跳脚。 “新的,不熟练,还有救吗?”唐诀说着从袖中将花开花落取了出来,给师姐观赏。 “拿开!你先出去吧!”所愿玉袖一挥,将唐诀推了出去。 唐诀倒没有回去,随便找了一颗歪脖树小憩起来,约莫半炷香不到,伴着大门的哐当声,唐诀也被人一脚蹬了下来。 “你竟然还在暗器上下毒了?”所愿隔着白纱夹着那“几缕落花”,举在唐诀面前。 “嗯,我的暗器一直有毒!”唐诀点头,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说早膳吃了什么。 “对,我倒是忘了你,暗器第二,用毒第一了。”见唐诀神情,师姐将白纱猛地抛给他,“没在夸你,什么毒,解药给我,快点!你该不会让我现在去配解药吧?” 逍遥阁内有两大奇葩,一位是唐诀,另一位就是师姐,唐诀毒药精通,而师姐向来是熟知解药,神医盖世。因此唐诀下毒,所愿解,已经成为了江湖上令人津津乐道的一桩妙谈。 师姐倒不是解不了此毒,只是现在去配解药,回来,只怕小师弟的尸体都凉了,于是在所愿的计谋下,真就将解药骗了出来! 半个时辰过后,炎天乐便在师姐的拯救下,又看到了这个残酷的世界。 若问解药怎么骗来的。说话间,师姐指间猛地出现一根针来,只让唐诀也中毒,解药不就手到擒来了吗。 “哎,小徒弟真是可怜,被师父打完被师兄打,竟一日之内两次与地府擦肩。”炎天乐醒来时,苏千柔恰好踏进殿内,看着炎天乐的眼眸中尽是温柔,让炎天乐不禁感叹,为什么苏千柔不是自己的师父。 不过名言道“苟有恒,何必三更起五更眠;最无益,只怕一日曝十日寒。”炎天乐向来就不是一个会退缩的人。调整好状态,第二日炎天乐又出现在了唐诀处,誓要将暗器学个八九不离十。 只不过事与愿违,几日过后,暗器学了些皮毛,抗击打能力倒是强了不少,笙箫峰上,连续躲了三次攻击,令随意都惊讶了不少。 半月有余,炎天乐在二门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想学的没学到,跌打损伤,四仰八叉倒是领会了个七七八八。 凭借跌打损伤的皮毛,炎天乐想着在逍遥城中搭个药台,指不定还能赚上点小钱花花。 “小师弟,你今日怎么没去笙箫峰,反而跑这来了?”以往此时众人是铁定见不到炎天乐的,可今日竟在鹤荀前辈处见到了他。 此事说来话长,昨日恰是炎天乐拜师随意的一个月纪念日,也是炎天乐被虐一月的纪念日,炎天乐一如往常般起床,洗漱,喂了小松鼠招财,然后在距离辰时还有一刻钟的时候登上了笙箫峰。 “师父,我今日有一新招式,还望您指教。”炎天乐表情郑重,甚至躬身向随意行了一个抱拳礼。 随意放下碗筷,拿起桌上的月箫剑对了炎天乐点头,示意他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 “师父,那您听好了。”炎天乐说着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心态尽可能放的平缓,他望着随意的眼眸中尽是坚毅,恰有一种阵前将士视死如归的气魄! 在随意的注视下,在云雾的渲染下,炎天乐唇齿轻起,三个大字传入山间,传入溪流。 “我认输!” “什么?”半晌过去,炎天乐只是平稳的站在那里,没有半个动作,也没再说一句话。原本随意以为这定是如同前两次一般,事出反常必有妖!但如今看来这孩子难不成真的放弃了,这让随意怎能不惊讶! “师父,我认输!”炎天乐面对随意凛冽的目光,只是淡淡的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说辞。 随意的手,不自觉的拂过剑上的纹路,看着面前的徒弟,眉间蕴了丝冷意,墨瞳一转竟扯出一丝笑来。 只不过一霎那,一种无形的力量便迅速席卷了整个笙箫峰,黑夜翻滚而来,空气中竟暗含些许冰晶。 炎天乐只觉得恐怖,这种感受就仿佛被压入万尺魔窟,天上只有一轮血月,透着彻骨寒凉,而这魔窟之中只有他自己,难道这就是死亡? 一滴冷汗顺着发梢滴落在脖颈处的月箫剑上,伴着剑气,冷汗煞时化为一片虚无,这是随意第一次对炎天乐拔剑。 “罢了。”轻叹声传来,炎天乐终于又呼吸到了那片薄雾,虽然依旧凉意十足,确饱含生的希望。 他握拳的双手缓缓放松,紧闭的双眼也逐渐睁开,阳光穿过云雾重新照耀在笙箫峰上,望着立于云端之上的赤红身影,炎天乐竟感觉那人分外孤独。 “师父。”炎天乐轻唤。 招财蹦蹦跳跳的跑来,对着他做出逐客之状。 “师父,您听我说。”炎天乐一挥衣袖,迅速向前迈了数步,见师父的背影不在那么遥远,才继续开口:“师父,不责人小过,不发人隐私,不念人旧恶。我觉得您之所以遮面定然有您的道理,我好奇您的容颜,也想继续向您挑战,但如今我打不过您,是我没有资格知道您的真面目。师父,我想向您学习武功,也想有一天变得像您一样厉害。我认输,不是在挑战您的方面认输,而是在探索您的秘密上认输。不久之后,我定有资格让您将面纱摘掉。” 此话说完,炎天乐有些缺氧,但是现在师父的回应比什么都重要。 薄光笼罩在随意身上,他的红衫在光下逐渐辉煌。许久,他抬起右手,托起那寸日光:“去鹤荀处待上三月吧,待你归来便教你剑术。” 炎天乐微微一怔,眼眸中满含光芒。 良久,笙箫峰山巅之上落下一人,立于随意身旁。皆从其朔,天曜瑶光。 “这少年,还真是狂妄,的确该去和鹤老处磨练下心性。”他随手抓起那只松鼠:“不过,少年不就因为狂妄才被称之为少年的吗。” “嗯,我闭关的这段时日,他便交给你了。”声落,便只剩下那朔天沐浴在云海之中。 天命篇 第一百七十二章 相望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阵破了!阵破了!” 山顶紫气消散,把守在山上的顾得白,付泽信两人立刻站立起来,见阵中四人显露,赶紧迎上去。 “你们是谁!”炎天乐见来人,立刻拔出命天剑,哑着嗓子,警惕的看着他们! “不是坏人!”顾得白说着,伸出双指将命天剑从眼前拨开。 唐诀向前一步,指间刃收起,语气清肃:“顾得白!付泽信!顾家和付家的人怎么会在这?” “来救你们!”付泽信说道,见几人狼狈的样子,不由得松了口气。 如若他们没来,凭面前四人这副模样,破阵后遇到霸道剑滕肃也只有死路一条,就算滕肃没有杀害他们,山下埋伏无数,几人也很难活着走下山。 “谢了,兄弟!”慕司恒说着,笑着向两人点头。 顾得白,付泽信恰是他们应该前去接应的世家弟子。一位是单刀顾家的二公子,一位是司御战斧的传承人,八品的实力,另两人如同慕司恒,所愿,唐诀一样,都是这一代的佼佼者。 “客气了!你怎么——”还未等付泽信说完,却见慕司恒面色突然煞白,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几人霎时间脸色大变,赶紧伸手将慕司恒捞起。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回光丸有两个时辰的功效吗?”炎天乐眉头紧皱,满脸皆是慌张。 所愿更是如此,她赶紧将手搭在慕司恒的脉上,片刻,脸色竟也白的可怕。 只听她喃喃道:“一天!” “什么!”顾得白,付泽信对视一眼,声音增大几分。 所愿眼神不住的在慕司恒身上游走,生命会骤然缩减一半,定有缘由! “听风剑!”唐诀突然开口,听风剑拔出,果然在其上看到了萦绕着的紫气:“阵气,剧毒!” “阵气!”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难不成是破阵之时,慕司恒意外碰到了阵气才会如此?而其他三人在他的身后才幸免于难? 几人想着不由得一阵心惊,却听见两个字从慕司恒口中吐出:“反噬!” “八卦五行,自然万物,诛仙之阵中利用自然对抗自然,是定会遭到反噬的!”付泽信听后瞬间恍然大悟。 “所以说是反噬导致毒气入体?那应该怎么办,快去医院呀?”炎天乐对于那些奇奇怪怪的五行八卦,什么的一窍不通,他知道的只有如若再耽误下去,等待大师兄的就只有死亡! 付泽信看着命不久矣的慕司恒,眼眸低垂,想了想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有一种药可以解世间奇毒,救世间万物。” “万灵草!”顾得白接着说,对于江湖事他可能见闻不广,但此等人间妙药可是世人皆知。 “那万灵草到底上哪薅呀?”一听说大师兄还有药可救,炎天乐不由得激动起来,连忙问道。 “这世间为人所知的万灵草仅有一株,所在地是——毒医谷!” “可毒医谷在哪?” 见付泽信摇头,几人心中刚燃起的希望又灭了下去。 八年前,天下疫情横行,死伤无数,民不聊生,传言毒医谷有仙丹灵药,可重回康健。一时间,普天之下无数人涌入毒医谷,夺取那灵药,却不曾想,毒医谷从此消失在江湖之中。 空旷纳百川,哺育孕星际。世界这么广,江湖这么大,就凭他们几个人去哪里找毒医谷呀。 付泽信环视一圈,长长叹了口气:“倒也不是无迹可寻,咱们之中不就有一位毒医谷的人吗!” “毒医谷,毒医谷,以毒医人,咱们当中谁用的一手好毒?”炎天乐挠挠头小声分析道,“难不成是唐诀?可是唐诀是唐门人呀,而且他从来不用毒救人。”说完这话,一抬头,见同伴们都怔怔的望着他,他赶紧摆手:“我,我治治跌打损伤还行,但是我不是毒医谷的人呀!” 发现众人扶额,他才跟随大家的目光向身后望去。 诛关山上栀子花香弥漫,所愿身处其内,恰似一方谪凡的仙子。 只不过这仙子面对着众人,眼神不住的闪躲,嘴中喃喃念叨着:“我不行,我不行·······” 炎天乐哪里见过师姐这幅模样,出声轻唤道:“师姐。” 却见所愿清泪涟涟:“原本只是回光丹我觉得我还可以,但是······”所愿说着,逐渐嘶吼起来:“万灵草我真的不行呀!!” 万灵草,于一方天地,集万物之灵,是这世间至纯之物。但世人鲜有人知,这至灵之草,要以毒催之,才能发挥其功效。 只是这毒药······ 在所愿无神的眼眸中,八年前的那一幕幕伴着栀子花香,应运而出。 “佟娘,坚持住!就在前面了!” 深山里,一白衣男子一手怀抱着一个白皙的小女孩,另一只手牵着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不住地奔跑。 耳畔猎猎风声,喘息声,脚步声伴着身后的马蹄阵阵不断在山谷中回响。 可她只能噙着泪水在父亲的怀抱里看着身后逐渐靠近的追兵。 “不要在挣扎了,赶紧把灵药交出来!还能饶你们一命!”铁骑上,那群人挥舞着刀剑,拉开长弓,面目狰狞,满是凶恶,小女孩害怕极了,只能不住地往父亲的怀里缩。 “阿愿,别怕,爹爹一定会保护好你和娘亲的。”白衣男子的衣袂飞舞,转眼间又飘向下一条小路。 但阿愿知道,爹爹和娘亲就要坚持不住了,他们已经逃了两天,还是没有跑到毒医谷新迁的位置。 身后这群凶狠的追兵已经换了一批又一批,每次爹爹将他们甩掉之后,总会有另一批重新补上。就像一群恶鬼,只咬着他们不放。 “顽冥不灵!” 那男子说着,嵌起手中箭,弓箭拉满,紧盯着所愿的双眼,嘴角勾起变态的笑容:“去死吧!” 所愿忍不住叫出了声,她的父亲闻声,猛地向右,才堪堪避过这一箭。 所愿松了口气,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万箭齐发,遮天蔽日! 她的父亲深知再这样下去只会共赴黄泉,抱着所愿的手不自觉紧了三分。片刻,他们找到一处石头,暂时躲避。 他将所愿轻放下来,交给佟娘,半跪下来对所愿说道:“阿愿!一定要保护好娘亲!” 抬手擦拭着她眼中的泪水,将随手摘下的栀子花佩在佟娘鬓间,带着满眼的不舍:“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人间桃李漫春风,流水飞埃过眼空。 风来,带起万片栀子花开,花中,那袭白衣面对着铁马金戈,举起手中的瓷瓶:“灵药在此!来拿吧!” “灵药!我的!” “快去!” 饿虎扑食毫无顾及,马蹄翻飞,踏起无数草地。 白衣男子回眸,清风起,红烟过。 “快跑,这是毒药!” 无边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那袭白衣也似飘零的栀子花,终落尘埃。 看着父亲的尸体,所愿眼中滔滔江水决堤而出,但她们不能久留,只得捂住口鼻,疯狂的向着毒医谷逃去。 “娘亲坚持住!爷爷他们就在前面了!”两人一路上磕磕绊绊终于见到了希望的曙光,那是毒医谷的方向。 只是不知为何,谷口紧闭,其上的人看着所愿母女一个个虎视眈眈。 所愿在其中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欣喜的喊道:“松叔叔,开门呀!” 身后的铁骑声又临近了几分,看来追兵又到了,望着身后飞鸟不断,所愿拉着佟娘不住的向门口挥手。 但是那松叔叔并没有像所愿预料的前来接应两人。而是眉头一皱,转过头去,抬手,两根毒针破空而出。 所愿直愣在地上,看着毒医谷的人,眼眸通红,满是绝望不解。 “阿愿!”一道血花在所愿的眼前绽开,毒液迅速蔓延。 “娘亲!”见佟娘紧紧将她护在身后,倒在自己怀里,她终于崩溃在地嚎啕大哭。 她回忆着爷爷对她说过的话,慌乱的掏出自己身上的瓷瓶,银针,迅速在穴位上扎下:“娘亲,娘亲,你再坚持一下,我现在就救你,求你再坚持一下。” “阿愿······”佟娘将所愿紧紧抱在怀里,想将她揉入骨血,但随着所愿捻开最后一颗药丸,给佟娘服下,佟娘突然面如死灰,血迹喷溅到她的脸上,就如那身白衣,那朵鲜花,水栀如玉映群红。 看着满手的鲜血,看着眼前的慕司恒,她没有办法,如若当时她没有用毒医治娘亲,是不是娘亲就不会死。 那一刻七岁大的所愿,内心防线全部崩塌,毒医谷从不用毒杀人,却要了结她;不过七岁就被誉为毒医仙子的她,却在最后用自己最引以为豪的医术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她不再信任毒医谷,也不敢将慕司恒的生命交到自己手中,至少不敢交到毒医手中。 看着略有失神的所愿,炎天乐正准备安慰,却被唐诀一把拦住。 清风中,那只极为温柔的手抚上所愿的头,理了理她垂下的青丝,抬眼,对上所愿朦胧的双眸,笑容温婉,声音温然:“阿愿,要相信自己呀。” 天命篇 第一百七十三章 爱与不爱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哇!果然,无论吃过多少美食,还是毒医谷的药膳最好吃!”炎天乐说着,满意地咂咂嘴,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盘子,还真的意犹未尽的很。 “那是,你师姐的厨艺可是得了为师我的真传呀!”苏千柔满足的摸了摸肚子点头说道。 坐在她身边的唐诀嘴角带笑,饶有兴趣的将最后一颗小白菜放进嘴里:“我怎么记得二师尊并不会做饭?” “对哦!”炎天乐大梦初醒,立刻站起身来质疑道:“二师尊,你跟我师父一样可都是名副其实的外卖主义者,根本不会做饭!” “那怎么就不能得到我的真传了!阿唐,还有小徒弟,你们能不能跟你们的小师叔好好学学!用不用我这个二师尊好好教育你们一番呀!” 见苏千柔又握拳又活动手指的正要起势,炎天乐立刻坐的规整,大声喊道:“我错了!” 苏千柔这才满意的收起了诡异的笑容,重新变得和蔼起来,看着炎天乐问道:“小徒弟,你师父怎么舍得把你放出来了?” 见炎天乐的模样,姜所愿在一旁偷笑道:“怕还是自己偷跑出来的吧。” “才不是!”炎天乐立刻反驳,“这次我可是奉命前来!” 从三尺寒潭出来之后,炎天乐的根基总算是有了匹配命天剑的实力。 听说唐诀上了九品,正在去毒医谷的路上,又听说尉迟铭枫也被遣送了出来,大师兄最近管理逍遥阁忙的很,炎天乐待的实在是无聊,所以迫不及待的收拾了行囊也打算来到毒医谷和大家回合。 就在他要翻出逍遥阁的大门,要冲进外面世界的时候,逍遥阁一门门主南宫朔早已坐在了墙头,看样子已经恭候多时了。 炎天乐看着尴尬一笑,正要溜回去,却被一把抓住脖领,扯了回来。 “南宫师尊,我要是说我是路过你信吗?” 出乎意料的是,南宫朔微微一笑,竟将炎天乐扔下了围墙。 看见外面开阔的世界,炎天乐有些惊愕:“原来您不是我师父派来抓我的呀,吓我一跳!” 南宫朔摆摆手:“当然不是,小徒弟,我可是有个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你!” “所以你就来毒医谷了?” 炎天乐点头:“对!我还在路上碰到了小枫子师叔。” “那师尊有没有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 听见唐诀的问题,炎天乐立刻点头:“师尊倒是没说什么别的,他只是说咱们这边一有什么发现或是被药人围城就立刻回逍遥阁。尤其是阿柔师尊。” 一听这话,众人纷纷站立而起,尤其是苏千柔:“你怎么不早说?” “我算了算,师尊你两三个时辰不到,应该就能赶回逍遥阁,所以现在走的话一定能在子时之前到,所以根本不用着急。” “好呀!小徒弟,你又知道了!” 苏千柔起身,立刻就要运起轻功,忽听见老谷主恭敬的问道:“门主为何要走的这么早?” 苏千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拳捶在炎天乐的头上:“前辈辛苦了,这小子没给我留多少时间,我现在要赶回逍遥阁去,下次晚辈再来!” 说罢,身形一闪,白衣而起,化身成一颗流星,离开了毒医谷。 姜所愿,唐诀,炎天乐,尉迟铭枫等人,也早早的同毒医谷告了别,决定披星而行,趁早赶回去。只是可怜初初这孩子,要过段时间才能被接来逍遥阁,见到师父了。 深夜而行,便只能伴着月光,月光生于日光,却始终都没有日光明亮,可就是在阴暗之处,往往隐藏着一片杀机。 “小心,这里的空气不大对!” 唐诀一跃跨上树梢,警惕的观察起来! 果然,森林之中隐隐有浓雾飘散而出。 几人见状赶紧掩住鼻息,迅速握住刀剑,调整脚步将尉迟铭枫围在中央! 此时炎天乐为大家做的口罩便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听着周围熟悉的声音,炎天乐不禁吐槽:“等老子有钱了,一定把所有的森林都安上路灯!” 果真一片“呜呜呀呀”的声音在周围响起,唐诀率先站在众人身前,小声提示:“来了!” “好!”炎天乐倒是不担心他们会死在药人手中,毕竟有一位九品的高手镇场! 虽然这么想着,但炎天乐还是提高了警惕!毕竟自己在地狱火又在三尺寒潭了待那么长时间,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见识一番自己的剑术到底到了一种怎样的程度! 见到前方黑影,炎天乐大喝一声!率先拔剑而出!命天剑光芒内敛,却一剑一头颅!何其凶残! “小枫子师叔!你可小心点,别被这群药人将你吃掉!”炎天乐大喊! 尉迟铭枫点头,却一脸镇定的站在众人中间,看着冲来的药人,大声提示! 时不时有药人冲进包围圈,冲向尉迟铭枫。 尉迟铭枫还能迅速的调动起内力,笔剑流转,在他周围的药人竟都奇迹般的降低了速度。 虽然他不能杀死药人,但足矣不被他们所伤! 这倒是令众人意外的很,以前大家都认为玄游仙人乃是一位学者,一方大能,靠着自己丰富的学识,独到的理论立足于江湖,却不曾想他竟有如此高深的内力,如此玄妙的功法。 “小枫子师叔!你这招可以呀!什么时候也能为我们表演一下笔剑的用法呀?”炎天乐一个回身,抽剑回到尉迟铭枫身边,命天剑猛的一震,其上的污秽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听到这样的称赞,尉迟铭枫微微红了脸:“师父现在仅教了我内力功法,至于笔剑的用法师父说战斗中自会领悟,定要用心才行。” 炎天乐微微一顿:“还真是鹤老头的惯用说辞呢,不过!”炎天乐转身,挥剑而出,远处药人瞬间便没了一条手臂,成了独臂挥舞的异类! 炎天乐再一剑,剑气冲出,那药人的头颅瞬间飞出了不知几丈远。 他对自己这一剑满意的很:“这种不人不鬼的怪物,区区四品还敢在小爷面前晃悠!” 尉迟铭枫被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看的一阵恍惚! 眼神中尽是向往,试探的问道:“阿乐,你刚说不过什么?” “不过,小枫子师叔,你不用担心,虽说笔剑这个东西我是没用过,但是笔剑笔剑,是笔亦是剑!写字书法我可能不行,但是这剑术,小爷我可是励志要成为剑仙的!” 唐诀一步蹿来,相比于之前的身法,确实快了不少!看来这就是九品的实力!怪不得众人都说九品就是一代宗师了。 唐诀看了尉迟铭枫一眼,开口说了句:“小鬼的意思是,笔剑不会没关系,他教你。” 谁料尉迟铭枫赶紧摇起了头,之前那一幕幕还在他眼前回想,身上不自觉的疼了起来,他赶紧挥手:“不了不了,不麻烦了,不麻烦了!” “你就是不知道!谁练武功不得死几回呀!” 不过炎天乐转念一想,自己当年不过习武三个月便有了五品的实力,如今尉迟铭枫进入逍遥阁咋的也有小半年时间了。 而且武功等级是越往上越难升,即使他的天赋再差,也不该只有二品巅峰的实力呀! 炎天乐想着便说出了口:“小枫子师叔,你这半年不会没好好练习吧?” 一旁的姜所愿倒是说道:“阿乐天才,三月五品已是奇迹,但你要想想你经历了多少毒打,多少危险,吃了多少苦痛,以至于到现在都要在三尺寒潭中浸泡才稳住了根基。” “而小师叔只不过是以稳为主,等级虽说慢些,但扎实,想来内力也必定会像我师父所说的那样,心似繁花艳照,身如古树不惊。所以小师叔,不必着急。” 尉迟铭枫这才放下心来,毕竟他这次跟炎天乐几人一起试炼,本就是鹤荀的意思,一切从实际出发,实践大于理论的真理,他还是懂的。 突然远处巨大的脚步声响起,掀起万丈尘埃,树七七八八的倒了一片,一看就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敌人,也不知是野兽还是药人。 唐诀赶紧白云上“升入云霄”,只见他脸色一遍,整个人握着暗器的手都颤抖起来。 “九品!” “什么?” 先前众人推测只有六品之上之人才会使用唐门的禁毒“子时末”。 但实际上,唐诀推测并不是这样。经过这些毒药的炼制,已经疯狂的行径,药人完全可以突破自身上前的极限,也就是说,五品之上就要使用“子时末”了。 而正在向他们走来的是九品巅峰。 唐诀再强也只不过是一个刚突破九品的少年,对于内力的运用,九品的领悟,必定是没有那么强大的。 而九品更是世间武功的分水岭,九品初期同九品巅峰的差距就像是一道鸿沟! 几人想到这里,脸色一变,迅速靠拢在一起。 由炎天乐,唐诀在前,尉迟铭枫站中,阿愿师姐虚无笛在手站在最后,只等见到那人,便奏响乐章! 命天剑上的光芒逐渐内敛为一道利剑,炎天乐说道:“又来了一波大僵尸!” 天命篇 第一百七十四章 烽火连城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黑暗中,唐文带着炎天乐的不舍一步步重归虚无,琴声传来,细微悠长,虚无逐渐消散,云开月明,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他重新振作起来,细听琴声,琴声优雅绵长。在苏千柔处待了许久,炎天乐知道这是古琴没错。只是相比于苏千柔未央琴的温柔婉转,望穿秋水。此琴散音松沉而旷远,在琴音中,一片远古之景出现在炎天乐眼前。 百忍成金,百炼成钢。一块玄石自天穹而下,坠入青苍,烈烈星火,阵阵铿锵,一把绝世宝剑初显锋芒,金戈铁马,尸裹边疆,却终究是家国失守,剑断人亡;本掩于黄土,安然无恙,突遇摸金,水火再铸,重现天光,但不幸胡雁哀鸣,羌管满霜,无奈兮弃原野,尘沙埋葬;沧海桑田,寒来暑往,世事轮回,终是半生凄凉;烈火真金,又怎安如此模样,一剑飞出,待人共往! 画面结束,吟猱余韵,变幻万千,琴声流转指引炎天乐踏上了最后一层。 一剑立于其内,剑鸣嗡嗡,剑气如潮。一人端坐期间,白发苍苍,古琴悠扬。茶香四溢,沉香绵长,这便是最后一层。 琴声逐渐停止,老人睁开双眼,见站在其间的炎天乐,眼神远望似感叹苍天:“多年了,逍遥阁终于有人了!” 炎天乐不禁为这庄重的气势所着迷,良久才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他走上前去,展臂至面部前,拱手躬身,朗声说道:“晚辈炎天乐,见过前辈!” 那老人脚下轻踏,不过转瞬间便出现在炎天乐身前,托起他的手臂,拍了拍的他的肩膀。 若说钦天监的监正章骅似仙,闵安寺的方丈似佛,那此时此刻面前的这位老人就是真正的神仙降世。 “前辈,请问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此阁处逍遥城中逍遥阁之内,直通九霄,拥有无数的天财地宝,秘籍法典,是为真正的逍遥之阁!” 炎天乐这才明白,原来逍遥阁中还有此番天地,隐匿其中。回想着自己是从地下上来的,他不解的问道:“如此逍遥之阁,应当直指青天才对,为什么要将门修在地下呢?” 云阳前辈摇了摇头,笑了,只觉这孩子有趣的很:“那就等着你去探索了。” 炎天乐再问:“敢问前辈,您是?” “老朽我名唤云阳,在这逍遥阁中守了五十年,是这逍遥之阁的守阁人。”老人说这话时,大手一挥,却满眼尽是惆怅。 “云阳前辈,请问您找我来是为了何事?”如此巨大的楼阁,竟可以隐藏于世间不被发现,定是十分玄妙的。听老者的意思这里已经多年没来过人类了,而自己突然就来到了这里,若说这老人没做手脚是万万不能够的,难不成是自己的主角花圈显灵了。 云阳前辈带着炎天乐走进了中央,指着前方被剑气围绕的物件,他幽幽开口道:“不是我找你来的,而是他!” 炎天乐走进剑气,手碰触到那番寒凉,一滴血液滴下,血气大放!来自灵魂深处的契合让炎天乐知道这便是他心心念念的伙伴了!血气中央,一柄恢弘的宝剑显出模样。 只是······ “我······这真的是宝剑吗?”血气消散,那柄,不,应该是那坨铁块出现在炎天乐面前,这模样竟和炎天乐说的天下无双的铁棍如出一辙,甚至更丑三分。 他手握铁棍仔细观察起来,想着南易叔叔的安歌剑,师父随意的月箫剑,师兄司恒的听风剑,以及剑阁顶层的星辰浅,炎天乐竟萌生出一种想将它从逍遥阁上直接扔下去的冲动。 “这是个什么玩意?小爷我就配这个东西!”炎天乐看着手中这个约莫三尺长,黑了吧唧的破铜烂铁只觉得不可思议,不禁骂出了声。 “休得胡言!”云阳前辈话出,倒还真有效制止了炎天乐的行为。 炎天乐觉得又气又委屈,还不能说出来,真真是气煞他也!不过他转念一想,都说给主角的剑取一个好听的名字它就能变身,变帅气。炎天乐也想试试是不是真的有效,他赶紧将手中的破剑放在地上,试探着开口:“要不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抬头看看云阳前辈,见他点了点头说这柄剑确实无名,炎天乐才对着那柄剑,说道:“赤霄,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见剑没有丝毫反应,炎天乐以为这柄剑觉得这个名字不好,继续问道:“都说横空出世,莽昆仑。还有什么玉光堕地惊昆仑,留侯气魄吞太华。昆仑这个名字十分大气,你觉得怎么样?” 等了半晌,剑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炎天乐忍不住吐槽:“你这个剑怎么这么挑剔呢?还不变身,难不成你想叫干将?可是我也没办法帮你找你的莫邪呀!” 炎天乐不死心,一屁股坐在地上,将古代十大名剑说了个遍,都不见这柄剑有任何变帅,变美,变漂亮的迹象,他干脆不想了:“要不我直接叫你破铜烂铁好了!” 这下这柄剑真的变了,只不过不是变漂亮,而是发出一股剑气,直将炎天乐打去了八层。 炎天乐愤愤:“你怎么长得这么磕碜,脾气还这么大呢!就开个玩笑而已!我的剑要是叫破铜烂铁我还不愿意呢!”想着别人被问到此剑何名时,都能一脸骄傲的说出自己剑的名字,而自己说个破铜烂铁,炎天乐就不禁一阵尴尬,这剑这么丑,应该也不会有人问它叫什么名吧,真是没面子。 云阳前辈看着面前与剑对峙的少年只觉得一阵好笑,咳嗽了一声,语气严肃的说道:“此剑于其他剑不同,此剑无名,正等着他的伙伴来取。只是小子,切忌此剑有灵,不可随意取名。” 炎天乐点了点头,虽满脸嫌弃,但还是在云阳前辈的目送下,带着这柄剑走下了逍遥阁,重新回到了外面的世界。并许诺,这下自己知道逍遥阁的入口在哪了,以后一定会带着美食美酒来找云阳前辈玩。 下了逍遥阁,上了笙箫峰,炎天乐扭扭捏捏的不敢向庭院迈去,想着师父大抵会嫌弃这剑的奇葩模样,只觉得十分丢脸。 回头见到了小松鼠招财,他将它捧在手上,小声问道:“师父在里面吗?” “进来吧。”没等到招财有丝毫回应,庭院内随意清冷的声音倒是先一步传了出来,传进炎天乐的耳朵里,让人浑身汗毛直立。 他趴在木门上,向里面看去,师父正在庭院内品茶,炎天乐开口道:“师父,早上好呀!” 随意放下茶杯,向他摆了摆手,见炎天乐还不进来,随意眉毛轻挑问道:“怎得不进来?听说你出了剑阁之后就失踪了,又闯出什么祸事了?” 炎天乐不禁感叹逍遥阁情报局的强大,却又实在不敢对师父说自己拿到了一柄长相奇丑无比的剑,他小声说:“没闯祸,真的。” 随意也不纠结,示意小松鼠过来,亲自喂给它一颗松果,抚了抚它头上的毛发,又对着炎天乐说:“剑呢?” 炎天乐不由得一阵尴尬:“那个······这个······剑在······” 见徒弟哼哼呀呀了半晌却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随意的表情严厉,望着炎天乐的眼眸中尽是寒凉:“那个什么?” 炎天乐浑身如同针扎一般,双手颤抖着将身后的剑捧了出来,呈到师父面前:“师父,我知道它长得真的很难看,但是我尽力了。” 低着头的炎天乐忍不住偷偷观察师尊的表情,发现他没有想象中的厌恶这柄剑,不由得欢喜起来。 随意自然是知道这柄剑的,同样的,他也知道选剑这件事情充满了机遇和命运的安排:“拔出来吧。” “嗯嗯!”炎天乐应道,学着往日师父,师兄拔剑的气势,右手握紧剑柄,左手握紧剑鞘,拿出了“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气势! “呀!”却始终未见剑刃的锋芒,“师父我再试一次。” “大哥!你倒是出来呀!出来呀!”炎天乐憋得满脸通红,这剑就是没有丝毫要出来的迹象,就好像是全部焊死的一样。但凡要是有电锯,炎天乐定然二话不说,锯了它! 转眼间,随意不知已经品了几盏茶,招财也已经睡好了一觉重新趴在了随意手上,笙箫峰上落日余晖洒下,映出茶水中的波光。 炎天乐才终于坦然接受了这真的是一根铁棍的命运,他端起师父为他倒的茶,猛地灌了一大口:“师父,我拔不出来。” “选剑亦有意,拔剑亦有时。”随意随手丢了柄木剑给炎天乐,“先从木剑练起吧,待到什么时候可以真正驾驭这柄剑了,也许就能拔开了。” 虽然剑不尽人意,但听了师父的话,炎天乐还是期待着它拔出时的模样。 他抱着铁棍和桃木剑跟在随意身后,来到了庭院背后的山巅,望着天边的云卷云舒,他学习的第一项便是拔剑! 天命篇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遍一遍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哇!果然,无论吃过多少美食,还是毒医谷的药膳最好吃!”炎天乐说着,满意地咂咂嘴,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盘子,还真的意犹未尽的很。 “那是,你师姐的厨艺可是得了为师我的真传呀!”苏千柔满足的摸了摸肚子点头说道。 坐在她身边的唐诀嘴角带笑,饶有兴趣的将最后一颗小白菜放进嘴里:“我怎么记得二师尊并不会做饭?” “对哦!”炎天乐大梦初醒,立刻站起身来质疑道:“二师尊,你跟我师父一样可都是名副其实的外卖主义者,根本不会做饭!” “那怎么就不能得到我的真传了!阿唐,还有小徒弟,你们能不能跟你们的小师叔好好学学!用不用我这个二师尊好好教育你们一番呀!” 见苏千柔又握拳又活动手指的正要起势,炎天乐立刻坐的规整,大声喊道:“我错了!” 苏千柔这才满意的收起了诡异的笑容,重新变得和蔼起来,看着炎天乐问道:“小徒弟,你师父怎么舍得把你放出来了?” 见炎天乐的模样,姜所愿在一旁偷笑道:“怕还是自己偷跑出来的吧。” “才不是!”炎天乐立刻反驳,“这次我可是奉命前来!” 从三尺寒潭出来之后,炎天乐的根基总算是有了匹配命天剑的实力。 听说唐诀上了九品,正在去毒医谷的路上,又听说尉迟铭枫也被遣送了出来,大师兄最近管理逍遥阁忙的很,炎天乐待的实在是无聊,所以迫不及待的收拾了行囊也打算来到毒医谷和大家回合。 就在他要翻出逍遥阁的大门,要冲进外面世界的时候,逍遥阁一门门主南宫朔早已坐在了墙头,看样子已经恭候多时了。 炎天乐看着尴尬一笑,正要溜回去,却被一把抓住脖领,扯了回来。 “南宫师尊,我要是说我是路过你信吗?” 出乎意料的是,南宫朔微微一笑,竟将炎天乐扔下了围墙。 看见外面开阔的世界,炎天乐有些惊愕:“原来您不是我师父派来抓我的呀,吓我一跳!” 南宫朔摆摆手:“当然不是,小徒弟,我可是有个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你!” “所以你就来毒医谷了?” 炎天乐点头:“对!我还在路上碰到了小枫子师叔。” “那师尊有没有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 听见唐诀的问题,炎天乐立刻点头:“师尊倒是没说什么别的,他只是说咱们这边一有什么发现或是被药人围城就立刻回逍遥阁。尤其是阿柔师尊。” 一听这话,众人纷纷站立而起,尤其是苏千柔:“你怎么不早说?” “我算了算,师尊你两三个时辰不到,应该就能赶回逍遥阁,所以现在走的话一定能在子时之前到,所以根本不用着急。” “好呀!小徒弟,你又知道了!” 苏千柔起身,立刻就要运起轻功,忽听见老谷主恭敬的问道:“门主为何要走的这么早?” 苏千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拳捶在炎天乐的头上:“前辈辛苦了,这小子没给我留多少时间,我现在要赶回逍遥阁去,下次晚辈再来!” 说罢,身形一闪,白衣而起,化身成一颗流星,离开了毒医谷。 姜所愿,唐诀,炎天乐,尉迟铭枫等人,也早早的同毒医谷告了别,决定披星而行,趁早赶回去。只是可怜初初这孩子,要过段时间才能被接来逍遥阁,见到师父了。 深夜而行,便只能伴着月光,月光生于日光,却始终都没有日光明亮,可就是在阴暗之处,往往隐藏着一片杀机。 “小心,这里的空气不大对!” 唐诀一跃跨上树梢,警惕的观察起来! 果然,森林之中隐隐有浓雾飘散而出。 几人见状赶紧掩住鼻息,迅速握住刀剑,调整脚步将尉迟铭枫围在中央! 此时炎天乐为大家做的口罩便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听着周围熟悉的声音,炎天乐不禁吐槽:“等老子有钱了,一定把所有的森林都安上路灯!” 果真一片“呜呜呀呀”的声音在周围响起,唐诀率先站在众人身前,小声提示:“来了!” “好!”炎天乐倒是不担心他们会死在药人手中,毕竟有一位九品的高手镇场! 虽然这么想着,但炎天乐还是提高了警惕!毕竟自己在地狱火又在三尺寒潭了待那么长时间,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见识一番自己的剑术到底到了一种怎样的程度! 见到前方黑影,炎天乐大喝一声!率先拔剑而出!命天剑光芒内敛,却一剑一头颅!何其凶残! “小枫子师叔!你可小心点,别被这群药人将你吃掉!”炎天乐大喊! 尉迟铭枫点头,却一脸镇定的站在众人中间,看着冲来的药人,大声提示! 时不时有药人冲进包围圈,冲向尉迟铭枫。 尉迟铭枫还能迅速的调动起内力,笔剑流转,在他周围的药人竟都奇迹般的降低了速度。 虽然他不能杀死药人,但足矣不被他们所伤! 这倒是令众人意外的很,以前大家都认为玄游仙人乃是一位学者,一方大能,靠着自己丰富的学识,独到的理论立足于江湖,却不曾想他竟有如此高深的内力,如此玄妙的功法。 “小枫子师叔!你这招可以呀!什么时候也能为我们表演一下笔剑的用法呀?”炎天乐一个回身,抽剑回到尉迟铭枫身边,命天剑猛的一震,其上的污秽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听到这样的称赞,尉迟铭枫微微红了脸:“师父现在仅教了我内力功法,至于笔剑的用法师父说战斗中自会领悟,定要用心才行。” 炎天乐微微一顿:“还真是鹤老头的惯用说辞呢,不过!”炎天乐转身,挥剑而出,远处药人瞬间便没了一条手臂,成了独臂挥舞的异类! 炎天乐再一剑,剑气冲出,那药人的头颅瞬间飞出了不知几丈远。 他对自己这一剑满意的很:“这种不人不鬼的怪物,区区四品还敢在小爷面前晃悠!” 尉迟铭枫被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看的一阵恍惚! 眼神中尽是向往,试探的问道:“阿乐,你刚说不过什么?” “不过,小枫子师叔,你不用担心,虽说笔剑这个东西我是没用过,但是笔剑笔剑,是笔亦是剑!写字书法我可能不行,但是这剑术,小爷我可是励志要成为剑仙的!” 唐诀一步蹿来,相比于之前的身法,确实快了不少!看来这就是九品的实力!怪不得众人都说九品就是一代宗师了。 唐诀看了尉迟铭枫一眼,开口说了句:“小鬼的意思是,笔剑不会没关系,他教你。” 谁料尉迟铭枫赶紧摇起了头,之前那一幕幕还在他眼前回想,身上不自觉的疼了起来,他赶紧挥手:“不了不了,不麻烦了,不麻烦了!” “你就是不知道!谁练武功不得死几回呀!” 不过炎天乐转念一想,自己当年不过习武三个月便有了五品的实力,如今尉迟铭枫进入逍遥阁咋的也有小半年时间了。 而且武功等级是越往上越难升,即使他的天赋再差,也不该只有二品巅峰的实力呀! 炎天乐想着便说出了口:“小枫子师叔,你这半年不会没好好练习吧?” 一旁的姜所愿倒是说道:“阿乐天才,三月五品已是奇迹,但你要想想你经历了多少毒打,多少危险,吃了多少苦痛,以至于到现在都要在三尺寒潭中浸泡才稳住了根基。” “而小师叔只不过是以稳为主,等级虽说慢些,但扎实,想来内力也必定会像我师父所说的那样,心似繁花艳照,身如古树不惊。所以小师叔,不必着急。” 尉迟铭枫这才放下心来,毕竟他这次跟炎天乐几人一起试炼,本就是鹤荀的意思,一切从实际出发,实践大于理论的真理,他还是懂的。 突然远处巨大的脚步声响起,掀起万丈尘埃,树七七八八的倒了一片,一看就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敌人,也不知是野兽还是药人。 唐诀赶紧白云上“升入云霄”,只见他脸色一遍,整个人握着暗器的手都颤抖起来。 “九品!” “什么?” 先前众人推测只有六品之上之人才会使用唐门的禁毒“子时末”。 但实际上,唐诀推测并不是这样。经过这些毒药的炼制,已经疯狂的行径,药人完全可以突破自身上前的极限,也就是说,五品之上就要使用“子时末”了。 而正在向他们走来的是九品巅峰。 唐诀再强也只不过是一个刚突破九品的少年,对于内力的运用,九品的领悟,必定是没有那么强大的。 而九品更是世间武功的分水岭,九品初期同九品巅峰的差距就像是一道鸿沟! 几人想到这里,脸色一变,迅速靠拢在一起。 由炎天乐,唐诀在前,尉迟铭枫站中,阿愿师姐虚无笛在手站在最后,只等见到那人,便奏响乐章! 命天剑上的光芒逐渐内敛为一道利剑,炎天乐说道:“又来了一波大僵尸!” 天命篇 第一百七十六章 完成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阿乐!” 唐诀一把拽住轻功追上去的淮择,转过身瞥了眼那些人,轻叹了一口气:“别追了。” “就是!他,他……” 那人拔剑而起,刚要继续说下去,忽见了姜所愿的眼眸,立刻悻悻地止住了声。 他身边一人看着同伴的怂样,一脸的鄙夷之像:“怎么?你们逍遥阁还不让人说话了不成,勾结东承国本就是事实,你们还想做什么!依我看呀,你们逍遥阁的人和十八年前的皇家弟子一样,都不是什么好——” “住口!”一声怒吼,唐诀脚下一掠,猛地停在他的面前,手中的那柄乾唐刃离他只有一寸远,他清冷的声音响起:“你要是再多说一句话我就先将你献祭给药人!” 良久,人群中才有声音响起。 “怎么!我们当中八品的也不少,你还想杀了我们不成?信不信我们各走各的!” “哦?”唐诀回眸一笑,看上去十分淡然,很是好看。但这一笑却将众人吓得直接立在了原地,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有不少资历久远的江湖人看到这一笑,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南宫朔的影子,他这个徒弟,相比其师,竟多了不少杀气与决绝! “你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那好!希望你们能活着走出去这片森林!” 唐诀话落,便直接抬脚迈进了进去!消失在薄雾之中。 姜所愿几人跟在唐诀身后,看着那些生事之人微微一笑,行了一礼:“愿各位平安!” 人群中亦有一些人直接大步跟了上去:“唐兄弟!阿乐兄弟曾救过我妻女的性命!我跟着你!” “俺也是!俺相信逍遥阁!” “带上洒家!即使炎天乐是皇子又怎么样?无论是东承国还是三殿下都是好的,洒家才不屑与那些固步自封,空守江湖之人在一起!” “我相信阿乐兄弟!” 看着陆陆续续跟随着唐诀的人,那位持剑青年不由得一愣。 他身旁的人忙问:“少主,咱们怎么办?是跟上去还是……” “跟上去?跟什么上去跟上去?”他大手一挥:“来!兄弟们咱们自己走!我倒要看看是谁先除掉药人!” 他身边那人小声耳语:“那如果我们遇到危险怎么办?” “你是不傻!我们就跟在他们身旁不远处,有危险了,那唐诀还能撇下我们不成?” * 不知何时“天天快乐火锅店”的雅座上出现了一位红衣少年,他看着面前茶杯中舒展而开却又漂浮不定的茶叶,听着街道上热闹无比的喧嚣。 突然一拳猛地捶向桌面,杯中茶叶茶水也随之飞入半空,跌落下来溅在他的身上,他的手上,湿了一片。 “老板。。” 他身边的小二吓了一个激灵,却还是走上前去,拿了一条雪白干净的汗巾,将他手上衣上的茶水擦拭干净。 掌柜拿着账本走了上来:“老板,何必同他们这种一叶障目,不知原委,心胸狭隘的莽夫们置气呢!您是什么样的人,可是咱们逍遥阁有目共睹的呀!无论您是江湖草莽,抑或是九五至尊,只要您还在一天,咱们逍遥城就永远是您的家!” 红衣少年叹了口气,望向远方,眼中的怒火早已化为了惆怅。 站在一旁的小二接着掌柜的话说道:“老板,您虽贵为皇子,但我们都知道您是江湖人侠义心,更是受人爱戴的,如若有一天您承继大统,想必也是——” “慎言!”那小二还未说完,就先被炎天乐同掌柜直接打断。 “老爹还在,太子还在,这话说出来可是大大的不敬!”炎天乐可是冒了一身冷汗,这话要是传出去,还不知道自己要树敌多少呢,虽然现在也已经不少了,但是能多活两天总是好的。 炎天乐想着,对面前的两人说道:“你们知道我,什么朝堂上的事我可做不来,还是江湖适合我,逍遥自在。不过,看眼下这情形,江湖怕也是容不下我了。你们说我要不要回去,在老爹和哥哥的庇护下做一个闲散的逍遥王,娇妻美妾,歌舞升平的多美好呀!” 炎天乐说着,眼眸瞟向窗外,看到了逍遥城一片祥和的盛状,神情又黯淡下来:“可我毕竟连累了师兄,师尊,也连累了逍遥阁。” “老板,别想这些了,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emo!” “对,别emo了!要不要来看看咱们这个月的业绩!可比上个月多了不少银子!” “银子!”一听这话,炎天乐眼神一亮:“快让本老板看看,够不够将对面的醉将晋盘下来整个烧烤店!” “其实咱们古羹店这几年赚的钱不少了,没必要这么辛苦。” “廉叔,格局小了!这格局就小了吧!人生在世,虽然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呢!”说罢,一把将账本抢了过了。 看着炎天乐眼冒金光的兴奋神情,掌柜与小二面面相觑一番,不禁一笑,奉上一壶热茶,试问有谁能猜出来眼前这财迷,是全天下最被人所熟知,浑身上下满是传说的天命之子! 不过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远处的薄雾:“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行动了,也不知道老唐他们如何了。” 突然,窗边一道破空的声音响起,炎天乐立刻侧转身形,一片花瓣被他握在手中。 看着花瓣,炎天乐叹了口气,起身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 “你说,总有那种奇怪的人,明明闭门不出不问世事,却像个江湖百晓生一样无所不知,什么也瞒不住他,你说奇怪吗?” 炎天乐晃了晃手中的花瓣,发现没有任何反应,索性继续说道:“这么晚了,把我叫来逍遥阁,结果自己睡了你说说是不是更奇怪了。” 炎天乐说着走上前去,弯腰作揖向那人恭敬的行了一礼! “云阳前辈,您睡着了吗?” 见背对着他坐在摇椅上的老人,还是没有任何回答,炎天乐干脆绕了过去,打算亲自看看。 突然!那人睁开了眼睛,这可将炎天乐吓了一跳:“前辈,你说你没睡觉,为啥不理我?该不会你是来教育我的吧,那我可走了。” 云阳前辈笑着,连人带椅转了过来,和蔼的说道:“三殿下之前说定会常来找老朽谈心,可如今已有好久不曾来了,还不行我去寻你了?” “最近这不是忙着固本培元吗?”炎天乐说着盘腿坐在地上,从身后拿出两个酒坛,“给!前辈,就知道您喜欢升仙酒,我特意去天亭偷的,百年陈酿!一共三坛,我偷了两坛过来!” “算你还有心!没忘了我这个老头!” 酒坛打开,浓浓的酒气铺面而来,炎天乐只闻一下便感觉有一朵祥云飘然而来,想要乘他升仙而去。 云阳一杯下肚,眼神立刻抖擞起来,白发老人仿佛一瞬间回到了而立之年:“我欲乘云而去,诗酒得道升仙!人人都说江子晋的酒酿的好喝,称他为酒仙。实在是他们不曾尝过这等佳酿!江湖儿郎,柔中带刚,此等升仙酒才是酒中极品!” “那前辈要不要来点下酒菜。” “傻子!”云阳掌教一拳捶上炎天乐的头,“你见过谁家得道升仙的时候还需要下酒菜的!” 炎天乐委屈的揉了揉脑袋,不禁吐槽,这老头怎么一喝酒就要升仙呢? “前辈,您还需要升仙,您明明就是神仙降世。” “慎言!来,说一说你是怎么知道那花就是我给你的。” 炎天乐摊开手,看着手心的那片花瓣:“这花瓣好生奇怪,从未见过,一看就是神界之物,所以一猜就知道前辈您了。” 云阳掌教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看着花可真将炎天乐难住了,直愣愣的看着,是一点头绪没有。 见了炎天乐的模样,云阳掌教一脸的骄傲之相:“终于有你不知道了。” 说罢,他当即放下酒坛,大手一挥,飘然而上。只一瞬,炎天乐的眼前便出现了一片花丛,万朵鲜花。 “此花名曰莫荚,十五日以前生一叶,以后落一叶。如月以小尽,则一叶为厌不落。” “莫荚,这名字好听。” “是呀。”云阳说着,“观此而知旬朔,升仙酒便是由此花酿造而成的。” “有这么多莫荚花,那为什么不继续酿升仙酒了呢?”炎天乐听着便要伸手前去触摸,却发现光芒消散,那花早已化为一片虚无。 “这什么情况?”炎天乐问道。 “这花乃是上古时期的传说之花,世间仅剩一朵。”云阳掌教说着,伸出手来,那朵花悬空而生,一片花瓣而落,直飘到炎天乐手上。 “怪不得,再酿不了升仙酒。”炎天乐说着神情不免有些忧伤,“那这三坛升仙酒可不就是价值连城,绝世珍品了。这得卖多少银子呀!” “你说什么?”云阳掌教问道。 炎天乐尴尬的笑了笑:“没什么。”他走上前去,走进那片花海里,“前辈您这是怎么做的,为何会这么神奇?难不成你的武功早已进入了仙神境?” “世间神奇之事千万,谁能想到传说之花也会以酒酿之资重现天日,三皇子也是,你说对吗炎夏?” 天命篇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不悲伤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师祖?谁师祖呀?”炎天乐眼神迷离,可不过两秒,他便猛地睁开双眼!连滚带爬的翻身站起,向着那身玄衣,弯腰拜下:“先生!” “阿乐,可睡醒了?” 不知何时,鹤荀同尉迟铭枫已经迈出了玄卿殿站在了他们两人面前。看着炎天乐倒是一副心情极好的模样。 “先生,枫大哥,看来你们相谈甚欢呀。”炎天乐说着,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却不曾想,这一切都是假象。 只听鹤荀幽幽开口:“今日之事炎天乐你要作何解释?” 发觉炎天乐半响不作声,鹤荀索性大手一挥,扳起了脸:“欲谋事,先束己。今日玄正院上,迟到,喧哗,嬉笑,实在不是我逍遥阁弟子的作风。索性在藏书阁将左丘明的‘国语’一书抄一遍,好好磨一磨心性,让你的小师叔教教你什么叫谋论!” 话落竟一甩衣袖,转身潇洒的回去了,只留下炎天乐一人站在草地里一脸懵。 半晌,炎天乐才总算是缓过神来,看着身边的鹅卵石,猛的抬脚将它踹到了碧霄河里,激起一片水花:“哎不是!大师兄,那老头有大病吧!怎么又要我抄书!” 炎天乐这一句刚骂出去,只见玄卿殿内一张纸条一跃而出,直拍在炎天乐的脸上,其上只有两个大字“两遍!” 气的炎天乐整个人呆在原地,脑海中不停的吐槽,“跪祠堂,抄典籍,怎么小爷我每天除了挨罚就是在挨罚的路上!” “还有!我哪来的小师叔?” 回眸正见到尉迟铭枫挑眉欠揍的眼神,炎天乐顿时怒发冲冠! 心中满是后悔,本想套路来个小师弟,怎么就找来个师叔? “为何你这字要这么写?” “这又是什么符号?” “师父说你的字写的一直很奇怪,还很乱,要我来看着你······” 坐在藏书阁里一边心不在焉的抄书,一边还要接受“小师叔”喋喋不休的管教,炎天乐只想举头问天,以头抢地,如果我有罪能不能就干净利落的打我一顿,别让我在这受到心理与身体的双重折磨呀!实在不行,将尉迟铭枫的嘴堵上也行呀! “阿乐,你是不是少抄了三页?赶紧补上!不然——” “砰!” 一声巨响,吓得尉迟铭枫一个激灵,手一哆嗦,将炎天乐刚抄完的血汗书顿时洒满了整座藏书阁。 “不然什么?”炎天乐将笔随手扔在纸上,翘起二郎腿,摆弄起命天剑来,时不时分出两个眼神瞥向尉迟铭枫。 “不然,不然,不然师父要查,你还得重抄。” “呵。”炎天乐轻笑,伸手轻轻托起尉迟铭枫的下巴,猛地起身:“大哥!你是鸡婆吗?你神气什么呀!不就是白捡了个小师叔吗!我拜师赤凌魔的时候都没这么激动好吗!还有这叫简笔字,这个叫字母!简笔字懂不懂呀!不懂就把嘴闭上!你要是真这么闲就帮我抄一遍,实在不行,帮我去厨房偷碗牛肉面!小爷我一天没吃饭了!现在可是又累又困,小心我不干了!反正和鹤老头罚人向来连坐,我可不怕打板子!” 果真,尉迟铭枫被炎天乐突如其来的怒吼吼的有些懵,直到炎天乐拔出了他手中的笔他才反应过来。 “你这笔不错呀!”炎天乐握在手上,仔细观察了一番,这笔古朴的很,同尉迟铭枫原本的笔剑安天下相比却更加俊朗。虽不是武器,却更加坚毅。 “这是师父送给我的。因为亢高歌,笔墨成说。”尉迟铭枫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两块糕点来,递给了炎天乐。 “你小子可以呀,还学会藏吃的了。”炎天乐说着拍了拍尉迟铭枫的肩膀,拉着他坐在地上。 烛光依稀,月光明亮,坐在地上恰好可以望见天上的星光。 炎天乐二话不说躺了下来,藏书阁沉香飘渺,墨香芬芳。令炎天乐压抑了一天的困倦瞬间涌上心头。 炎天乐举起糕点,狠狠的咬上一口,问道:“枫哥,你是怎么成为我小师叔的?” 尉迟铭枫拿过炎天乐手中的笔,轻抚了一番,感受着其上的古朴的花纹,整个人脸上不自觉洋溢出笑容。 “为何唤晚辈前来?”尉迟铭枫站的恭敬,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前辈不知。” “尉迟铭枫,铭坚毅无比,才华横溢;枫,正如枫叶,落叶归根。名字取得极好。”鹤荀踱步着,背着手,自屏风后缓缓说道。 “前辈谬赞了,晚辈的名字乃家父所起,家父,家父······” 尉迟铭枫说着,整个人不免哽咽起来。 忽听见玄卿殿内一阵鸟鸣悠扬, 那鸟火红羽毛,盘旋在古老的树上,迎着阳光,何其鲜艳,何其明亮。 茶香悠然,水声清亮,不自觉的将尉迟铭枫的思绪迁入那时的家乡。 “这是家父爱喝的茶。” 尉迟铭枫说着眼泪却早已奔涌而出,湿了衣襟,湿了发丝:“单枞!此茶是凤凰单枞没错!” 古朴的树下,一身玄衣,鹤纹其上的鹤荀,跪坐在蒲团上,茶壶飘散,缕缕清香,映着鸟鸣,整个人真真有传说中玄游仙人的模样。 “你知道这古树是何树吗?” 尉迟铭枫摇头。 “但你知道此茶是何茶?” 尉迟铭枫点头。 “凤凰鸣矣,于彼高山,梧桐生矣,于彼朝阳。” 这树是梧桐树,这茶是凤凰茶,凤凰非梧桐不栖,非醴泉不饮。 鹤荀将茶杯端到尉迟铭枫面前,眼神坚毅,唇角轻启,只一句话便令尉迟铭枫整个人都俊朗起来。 “凤凰不破不立,人不死不生!这便是我叫你来的目的!” 炎天乐喃喃:“不愧是玄游仙人,凤凰不破不立,浴火重生!” 伴着梧桐树的青葱,尉迟铭枫接过茶杯,撩起衣袍,对着玄游仙人跪的恭敬:“晚辈自知资质拙劣,但如若前辈不嫌弃,可否收晚辈为徒?” 炎天乐糕点下肚,舔了舔手指:“我猜和老头一定是非常严肃的接过你的茶,对你说了一大堆做他徒弟的要求吧?” 尉迟铭枫思索了一番,竟出人意料的摇了摇头。 “怎么?” 只见尉迟铭枫突然坐起,看着月光,眼神隐隐有些期望,整个人与松州时相比少年了不少。 “师父说,少年人不要背负的太多,报仇可以,提升自己也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得活着,健康的活着。” “就这些吗?” 见尉迟铭枫点头,炎天乐便更加奇怪了:“难得呀,没说那么多话。”不过他转念一想,喃喃道:“果然,背负最多的前辈告诉另一个少年人不要背负太多。” “嗯?” 炎天乐一个翻身坐起,笑容奸邪:“枫哥,咱俩做笔生意吧!” “什,什么?” “你帮我抄书,我教你武功怎么样?” “怎么想着教我武功?” 炎天乐一把将命天剑握在手里,只一寸,剑气立刻翻涌而出,直逼向尉迟铭枫眼眸! “鹤先生不是说了吗?活着比较重要!所以,从明天开始我便教你武功,至于今天这书……” 炎天乐一个转身跳到了藏书馆的木窗上,向着尉迟铭枫摆了摆手,大喊道:“就劳烦小师叔了!” 果真,第二日不过隅中,炎天乐便急匆匆的下了笙箫峰,直冲碧霄河,拉着尉迟铭枫就去了校场。 “大师兄,老唐!从今天开始咱们三剑客的任务就是教导老枫!争取也让他像我一般,不过两年就突破八品境界!” 炎天乐说着拍了拍手,立刻就有人将沙袋,木桩,刀枪棍棒等一系列武器搬了上来! 瞧那模样就差将逍遥阁的武器库搬来了! “阿乐,你这是做什么?”慕司恒忍不住问道,“教习功夫,没有必要一开始就这样将武器都搬上来!还是应该从最基本的开始。” “最基本的?”炎天乐思索再三,要说他自己是有点防身术在身上的,来到逍遥阁学习剑术,第一项是拔剑! 可是尉迟铭枫用的也不是剑呀,笔剑和剑还是有挺大区别的。 炎天乐想着,一歪头看见了立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唐诀,一计直涌上他的心头! 想当年自己学习武功暗器,学习剑术的第一项都就是躲,只有能躲开,才有机会进攻! 炎天乐灵光一闪,不禁感叹自己就是个天才,看着尉迟铭枫,当即拔出命天剑:“枫哥,我有个好招,跟老唐学的,我们打你,你躲,你觉得怎么样?” 尉迟铭枫一听这话,握着笔剑的手都不自觉的颤抖起来,整个人寒毛直立,直咽口水! “阿唐,怎么走了?”慕司恒刚要扶额,一转眼看唐诀已经准备转身离去,赶紧问道。 唐诀摆摆手:“师兄,你不溜,我可溜了。” 校场忽的传来了尉迟铭枫的惨叫声,慕司恒看着轻功走了老远的唐诀,再看了看校场上胡闹的炎天乐,长叹了一口气。 转身走向了校场,心中不禁暗骂,得着个机会定要把大家都叫来好好教育一顿! 天命篇 第一百七十八章 困死了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万万没想到呀,小爷我急匆匆赶路来,回去的时候竟如此惬意!”炎天乐望着天边的云霞,翘腿躺在马车顶上,哼着小曲,随手摘下一颗野果,扯着衣裳擦了擦,狠狠的咬上一口,清甜的汁水,浓郁的果香瞬间在口腔中爆炸,很是痛快! “那是自然,深山老林中,若是再能碰上几位药人岂不是美哉。” 唐诀这话一出,生生将炎天乐刚咽下去的野果吓得呛了出来。 “老唐,别瞎说!这大白天的哪里会有这么多药人!”炎天乐话虽如此,但还是一个翻身盘腿坐起,握着命天剑,再没了先前那番闲适。 只有尉迟铭枫整个人坐在马车里,一脸不解的向众人开口问道:“什么药人?” “药人呀?”炎天乐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猛地翻进车里,对着尉迟铭枫一脸认真的说:“顾名思义,药人就是有个人,用一大堆毒药,将你给炼了!炼的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最后就只能在深山老林里,成为孤魂野鬼!!” 见尉迟铭枫被吓得连连后退的样子,炎天乐终于忍不住爆发出一连串的嘲笑,直到被唐诀一只断念小箭划断了三两发丝,才闭上了嘴。 炎天乐使劲往师姐身后缩了缩,压低声音继续问道:“尉迟,你真的是一国丞相之子吗?别说胆子小了,怎么连骑马都不会?” 这话说的尉迟铭枫脸一红,他轻咳一声,赶紧解释道:“我,我,我只是对江湖事和武功都不大熟悉而已。” 炎天乐会心一笑抢白说:“没关系,不知者无畏,江湖之中,正需要你这样的奇才!” 坐在前方驾车的慕司恒转过头,看着炎天乐,眉毛一挑,饶有兴趣:“就像阿乐一般,一腔孤勇,终化为尘?” “才不是,小爷我是一腔孤勇,终化为神!” 一旁的姜所愿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好笑:“那咱们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眼看马车在岔路口果断的向右拐去,炎天乐试探的问道:“这不是逍遥阁的方向,大师兄,你该不会要去案发现场侦察吧?” “没错,我们现在要去的就是那片森林!” 几人到时正值晌午,恰是阳光大好,一片祥和。可不知怎得,这森林深处,却诡异的很,乌鸦啼叫,树叶遮天,薄云蔽日,恰似那时。 马车停在树旁,树旁的草地上正是一大片肥硕的野草,可不知怎得,这马闻了闻,却不肯吃一口,时不时的还发出两三嘶鸣。 “看来这草不对劲呀!” 几人将尉迟铭枫留在车上,炎天乐怕他害怕,还特意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毒药暗器一股脑的全丢给了他。 翻出师姐给的药丸,丢了一颗在嘴里,几人手握利器,警惕的望着周围,侦查起来,尤其是山洞,树洞之类的阴暗地带,生怕有药人突然出现,像之前那般将几人包围,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炎天乐更是如此,什么草丛后面,石头下面,凡是他能看到的地方,可是一点都没落下,翻了个底朝天。 “那群药人呢?怎么现在连尸体都没有了?”炎天乐几人只觉得奇怪,这几天虽下了两场大雨,但森林中没有河流,也没有任何泥石流、山体滑坡的痕迹,这尸体怎就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呢? 而且看树上的伤痕,此处正是几人打斗的地方没错。 慕司恒神情严肃,伸出一只手,托住下巴,认真思考起来:“难不成是有人将药人收走了?” 无缘无故消失?炎天乐倒是想起了诛关山上的诛仙之阵:“该不会是幻术吧!” 就在几人一筹莫展之时,不远处唐诀清冷的声音幽幽传来:“看这里!” 几人二话不说,赶紧跟了上去!不由得大吃一惊! 粗壮的树干旁,正躺着一具药人,那药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浑身布满了泥土黑纹,眼神瞪得老大,甚是惊恐!在他的手中,被尖锐的指甲刺穿的,还有一块红绸。 这红绸炎天乐可是熟悉的很,这不就是他衣衫的一角吗! 唐诀指着药人,解释道:“树下发现的,还健在的。” 几人当然知道这是唯一健在,不,应该说是唯一存在的药人了,只是为什么满森林的药人如今只剩下了它一只? 听见了炎天乐的疑问,唐诀从药人口中拔出一根银针,银针上插着的赫然是一颗黑漆漆的药丸。 “这是百毒散。”姜所愿接过银针,还没凑到鼻尖,仅凭肉眼看着就认了出来,“我记得这是之前阿乐从我这拿去喂给药人吃的。” 炎天乐恍然大悟,一瞬间百毒散奇怪的味道涌上了他的心田:“也就是说,师姐,你这极其难吃的毒药丸真的将药人给治好了?” “不对。”唐诀说着随手翻出了两颗百毒散,又丢进了药人口中。 炎天乐正欲问为什么,姜所愿便抢先解释道:“不是将药人治好了,而是这毒,可以将药人保存起来!” 炎天乐头发一甩:“那还等什么,先将这药人搬回去,好生研究研究!我现在就去叫尉迟那小子下来搬!” “呕!呕!” 炎天乐站在一旁,捏着鼻子,看着树后的尉迟铭枫满是嫌弃:“大哥!至于吗?” “废话,你搬一个试试!”手上一股难闻的气味呛来,尉迟铭枫忍不住弯下腰又吐了出来。 炎天乐倒是不以为然,食指在鼻下轻轻一划:“实话告诉你,这只就是小爷我打死的,厉害吧!”发觉尉迟铭枫吐的更厉害了,他话音一转,“别吐得太早,不出意外,你还要一直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呕!” “哈哈哈哈哈哈!” 听着炎天乐肆无忌惮的嘲笑,尉迟铭枫强撑着自己扶着树站起身来,学着唐诀、慕司恒的样子,眼睛一斜,只想给他一笔剑:“你信不信我揍你!” “嗯?”这话说的炎天乐一阵诧异,但不过片刻整座森林的乌鸦就被一阵大笑吓得来不及拿财产就离开了家园! “揍我?你信不信我告诉司空姐姐!” * “逍遥城!小爷我终于回家了!”葬千山一过,转头望见热闹非凡的逍遥城,炎天乐就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内心,直接站在了马车顶上! 引得尉迟铭枫也探出头来,深吸一口气,感叹了一番摆脱药人的快乐! “这,这就是逍遥阁吗?”下了车,前方的场景一瞬间涌入尉迟铭枫眼中,自他出生起,关于逍遥阁的传说就从未间断过“一阁在此,高山仰止!”这简直就是江湖传说! 但随即他话音一转,小声对站在一旁的炎天乐说:“不是说逍遥城中多半都是一群江湖莽夫吗?怎么竟如此儒雅?” “江湖莽夫?你从哪听说的,看我,看我们听风见竹衣,公子迎风立的大师兄,再看看阿愿师姐同老唐,你从哪看出来我们是一群江湖莽夫了。逍遥城的人更是如此,大家就像一家人,好的——” 还未等炎天乐说完,一阵破空的声音,一把锋利的折扇便旋转着冲着炎天乐杀来! “小心!”尉迟铭枫顿时一脸惊恐,大声喊道! 炎天乐眼神一瞥,嘴角勾起一丝凛冽的微笑,以左脚为轴,猛地转身,折扇瞬间被炎天乐握在手中,残余的内力掀起来炎天乐的红衣,红绸,让他整个人俊朗起来! “呦!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万人尊敬的三殿——” 炎天乐眼眸猛地瞪大,内力瞬间注入双脚之中,只一个闪身便冲了上去!一把捂住江醉的嘴! 凑在他的耳边低语:“你又知道了!” 江醉赶紧抢过了折扇,无意间闻到了炎天乐搬运药人的手,差点将近三天的美食都吐出来,赶紧捏着鼻子猛地向后跨了两丈:“你去挑粪去了?” “别废话!你怎么知道的?” 江醉“唰”的展开折扇:“你忘了,那江宗主可是江湖百晓生!” 姜所愿身上禁步轻摇,走到两人身边,声音极其温柔:“什么江宗主,应该叫哥。” 江醉嘴一撇:“他才不是我哥呢!” 一旁的淮泽指着炎天乐身后的尉迟铭枫,笑道:“这位是来论道的?还是来拜师的?” “当然是来拜师的了!淮泽哥!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忽悠来的小师弟,我打赌,很快我就不是逍遥阁最小的了!” “别想了,小师弟,无论再怎么着,你也是我们眼里的小师弟,谁叫你年龄小。” “我不管!我绝对要摆脱小师弟这个称号!”炎天乐愤愤地说着,看着尉迟铭枫不自觉勾起了一抹奸笑。 “对了,师兄,你说的论道是啥?鹤荀那老头又找人过来说教了?”炎天乐看着身边人急匆匆的神情,想来整个逍遥阁怕是只有玄游仙人鹤荀才有这个实力了。 “阿乐,慎言!” 眼看慕司恒也顺着人流向玄正院走去,炎天乐赶紧问道:“大师兄我们也要去吗?” 唐诀拍了拍炎天乐的肩膀,点了点头:“当然,别忘了将药人送进去,还有,别迟到。” 炎天乐登时无语的很,看着一旁的尉迟铭枫和药人,忍不住抱怨道:“为什么我也要去?就不能休息一番吗!” 天命篇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头可断,血可流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哇!果然,无论吃过多少美食,还是毒医谷的药膳最好吃!”炎天乐说着,满意地咂咂嘴,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盘子,还真的意犹未尽的很。 “那是,你师姐的厨艺可是得了为师我的真传呀!”苏千柔满足的摸了摸肚子点头说道。 坐在她身边的唐诀嘴角带笑,饶有兴趣的将最后一颗小白菜放进嘴里:“我怎么记得二师尊并不会做饭?” “对哦!”炎天乐大梦初醒,立刻站起身来质疑道:“二师尊,你跟我师父一样可都是名副其实的外卖主义者,根本不会做饭!” “那怎么就不能得到我的真传了!阿唐,还有小徒弟,你们能不能跟你们的小师叔好好学学!用不用我这个二师尊好好教育你们一番呀!” 见苏千柔又握拳又活动手指的正要起势,炎天乐立刻坐的规整,大声喊道:“我错了!” 苏千柔这才满意的收起了诡异的笑容,重新变得和蔼起来,看着炎天乐问道:“小徒弟,你师父怎么舍得把你放出来了?” 见炎天乐的模样,姜所愿在一旁偷笑道:“怕还是自己偷跑出来的吧。” “才不是!”炎天乐立刻反驳,“这次我可是奉命前来!” 从三尺寒潭出来之后,炎天乐的根基总算是有了匹配命天剑的实力。 听说唐诀上了九品,正在去毒医谷的路上,又听说尉迟铭枫也被遣送了出来,大师兄最近管理逍遥阁忙的很,炎天乐待的实在是无聊,所以迫不及待的收拾了行囊也打算来到毒医谷和大家回合。 就在他要翻出逍遥阁的大门,要冲进外面世界的时候,逍遥阁一门门主南宫朔早已坐在了墙头,看样子已经恭候多时了。 炎天乐看着尴尬一笑,正要溜回去,却被一把抓住脖领,扯了回来。 “南宫师尊,我要是说我是路过你信吗?” 出乎意料的是,南宫朔微微一笑,竟将炎天乐扔下了围墙。 看见外面开阔的世界,炎天乐有些惊愕:“原来您不是我师父派来抓我的呀,吓我一跳!” 南宫朔摆摆手:“当然不是,小徒弟,我可是有个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你!” “所以你就来毒医谷了?” 炎天乐点头:“对!我还在路上碰到了小枫子师叔。” “那师尊有没有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 听见唐诀的问题,炎天乐立刻点头:“师尊倒是没说什么别的,他只是说咱们这边一有什么发现或是被药人围城就立刻回逍遥阁。尤其是阿柔师尊。” 一听这话,众人纷纷站立而起,尤其是苏千柔:“你怎么不早说?” “我算了算,师尊你两三个时辰不到,应该就能赶回逍遥阁,所以现在走的话一定能在子时之前到,所以根本不用着急。” “好呀!小徒弟,你又知道了!” 苏千柔起身,立刻就要运起轻功,忽听见老谷主恭敬的问道:“门主为何要走的这么早?” 苏千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拳捶在炎天乐的头上:“前辈辛苦了,这小子没给我留多少时间,我现在要赶回逍遥阁去,下次晚辈再来!” 说罢,身形一闪,白衣而起,化身成一颗流星,离开了毒医谷。 姜所愿,唐诀,炎天乐,尉迟铭枫等人,也早早的同毒医谷告了别,决定披星而行,趁早赶回去。只是可怜初初这孩子,要过段时间才能被接来逍遥阁,见到师父了。 深夜而行,便只能伴着月光,月光生于日光,却始终都没有日光明亮,可就是在阴暗之处,往往隐藏着一片杀机。 “小心,这里的空气不大对!” 唐诀一跃跨上树梢,警惕的观察起来! 果然,森林之中隐隐有浓雾飘散而出。 几人见状赶紧掩住鼻息,迅速握住刀剑,调整脚步将尉迟铭枫围在中央! 此时炎天乐为大家做的口罩便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听着周围熟悉的声音,炎天乐不禁吐槽:“等老子有钱了,一定把所有的森林都安上路灯!” 果真一片“呜呜呀呀”的声音在周围响起,唐诀率先站在众人身前,小声提示:“来了!” “好!”炎天乐倒是不担心他们会死在药人手中,毕竟有一位九品的高手镇场! 虽然这么想着,但炎天乐还是提高了警惕!毕竟自己在地狱火又在三尺寒潭了待那么长时间,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见识一番自己的剑术到底到了一种怎样的程度! 见到前方黑影,炎天乐大喝一声!率先拔剑而出!命天剑光芒内敛,却一剑一头颅!何其凶残! “小枫子师叔!你可小心点,别被这群药人将你吃掉!”炎天乐大喊! 尉迟铭枫点头,却一脸镇定的站在众人中间,看着冲来的药人,大声提示! 时不时有药人冲进包围圈,冲向尉迟铭枫。 尉迟铭枫还能迅速的调动起内力,笔剑流转,在他周围的药人竟都奇迹般的降低了速度。 虽然他不能杀死药人,但足矣不被他们所伤! 这倒是令众人意外的很,以前大家都认为玄游仙人乃是一位学者,一方大能,靠着自己丰富的学识,独到的理论立足于江湖,却不曾想他竟有如此高深的内力,如此玄妙的功法。 “小枫子师叔!你这招可以呀!什么时候也能为我们表演一下笔剑的用法呀?”炎天乐一个回身,抽剑回到尉迟铭枫身边,命天剑猛的一震,其上的污秽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听到这样的称赞,尉迟铭枫微微红了脸:“师父现在仅教了我内力功法,至于笔剑的用法师父说战斗中自会领悟,定要用心才行。” 炎天乐微微一顿:“还真是鹤老头的惯用说辞呢,不过!”炎天乐转身,挥剑而出,远处药人瞬间便没了一条手臂,成了独臂挥舞的异类! 炎天乐再一剑,剑气冲出,那药人的头颅瞬间飞出了不知几丈远。 他对自己这一剑满意的很:“这种不人不鬼的怪物,区区四品还敢在小爷面前晃悠!” 尉迟铭枫被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看的一阵恍惚! 眼神中尽是向往,试探的问道:“阿乐,你刚说不过什么?” “不过,小枫子师叔,你不用担心,虽说笔剑这个东西我是没用过,但是笔剑笔剑,是笔亦是剑!写字书法我可能不行,但是这剑术,小爷我可是励志要成为剑仙的!” 唐诀一步蹿来,相比于之前的身法,确实快了不少!看来这就是九品的实力!怪不得众人都说九品就是一代宗师了。 唐诀看了尉迟铭枫一眼,开口说了句:“小鬼的意思是,笔剑不会没关系,他教你。” 谁料尉迟铭枫赶紧摇起了头,之前那一幕幕还在他眼前回想,身上不自觉的疼了起来,他赶紧挥手:“不了不了,不麻烦了,不麻烦了!” “你就是不知道!谁练武功不得死几回呀!” 不过炎天乐转念一想,自己当年不过习武三个月便有了五品的实力,如今尉迟铭枫进入逍遥阁咋的也有小半年时间了。 而且武功等级是越往上越难升,即使他的天赋再差,也不该只有二品巅峰的实力呀! 炎天乐想着便说出了口:“小枫子师叔,你这半年不会没好好练习吧?” 一旁的姜所愿倒是说道:“阿乐天才,三月五品已是奇迹,但你要想想你经历了多少毒打,多少危险,吃了多少苦痛,以至于到现在都要在三尺寒潭中浸泡才稳住了根基。” “而小师叔只不过是以稳为主,等级虽说慢些,但扎实,想来内力也必定会像我师父所说的那样,心似繁花艳照,身如古树不惊。所以小师叔,不必着急。” 尉迟铭枫这才放下心来,毕竟他这次跟炎天乐几人一起试炼,本就是鹤荀的意思,一切从实际出发,实践大于理论的真理,他还是懂的。 突然远处巨大的脚步声响起,掀起万丈尘埃,树七七八八的倒了一片,一看就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敌人,也不知是野兽还是药人。 唐诀赶紧白云上“升入云霄”,只见他脸色一遍,整个人握着暗器的手都颤抖起来。 “九品!” “什么?” 先前众人推测只有六品之上之人才会使用唐门的禁毒“子时末”。 但实际上,唐诀推测并不是这样。经过这些毒药的炼制,已经疯狂的行径,药人完全可以突破自身上前的极限,也就是说,五品之上就要使用“子时末”了。 而正在向他们走来的是九品巅峰。 唐诀再强也只不过是一个刚突破九品的少年,对于内力的运用,九品的领悟,必定是没有那么强大的。 而九品更是世间武功的分水岭,九品初期同九品巅峰的差距就像是一道鸿沟! 几人想到这里,脸色一变,迅速靠拢在一起。 由炎天乐,唐诀在前,尉迟铭枫站中,阿愿师姐虚无笛在手站在最后,只等见到那人,便奏响乐章! 命天剑上的光芒逐渐内敛为一道利剑,炎天乐说道:“又来了一波大僵尸!” 天命篇 第一百八十章 看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清雨过后,落了一地梧桐,整座逍遥城的空气都不免寒凉起来,水雾一片,真真是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尉迟铭枫缓步走在逍遥阁的街道上,脚踩落叶发出簇簇声响,很是动听,直到走到了一家名曰“天天快乐火锅店”的门前,才在一个巨大的元宝旁停下了脚步。 “这不是小枫子师叔吗?快上来!” 忽地听见头顶人有唤他,抬头望去,却发现这群人熟悉的很。 三门师兄淮择,江家二公子江醉,还有逍遥阁大师兄慕司恒,以及一门门主之徒唐诀。 他灿然一笑,转身上了二楼:“各位,好久不见。” “不久不见呀,小枫子,就等你了!” 江醉赶紧迎了上去,转身唤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雨,能饮一杯无?此等好时节正应用醉将晋的新酒一杯无,配上一锅爆辣的古董羹!岂不美哉!小二,上酒来!” “江醉,你什么时候又剽窃阿乐的诗句取酒名了,况且这诗不是说冬日的吗,这春日何来的天欲雪?” “淮择,一看你这小子就没认真听,本少爷不是改了吗,晚来天欲雨,能饮一杯无!你说对吧,小枫子师叔?” 被点名的尉迟铭枫赶紧将酒杯放下,看着江醉,点了点头。 “还是小枫子师叔懂我!来来来,小枫子,这酒如何,要不您即兴赋诗一首,让淮择这家伙知道知道什么叫才子!” “来吧,小师叔。” 一听慕司恒都这么说了,尉迟铭枫赶紧站起身来:“那,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梧叶萧萧草未凋,古羹生烟路迢迢。薄雾茫茫寒风起,醉意将生一杯遥。” 此诗一出,整个火锅店一瞬间热闹起来。 客官们纷纷感叹这诗的绝妙,只是这一腔少年情怀,这诗未免有些凄凉。 但转念一想,一杯美酒,一抹醉意,一位少年,仗剑天下!也未免不是豪情满怀,少年意气的。 “小枫子师叔!真真是才华横溢呀!这酒烈,醇香,回味悠长,往往一杯下肚,便可让人醉意满腔,所以取名一杯无。但今日听了这首诗,这酒只怕要改名了,少年桀骜,的确应该是一杯遥!” 江醉铁扇展开,大袖一挥,端起酒壶,十分豪迈! “小枫子师叔,人都说自古才命两相妨,不平则鸣!不过如今咱这路便好走了,江湖上,本少爷罩着你!”说罢,将空空如也的酒壶猛地摔在地上。 这文酒同武酒的转变,往往只在一霎那间,醉酒也是。 这让慕司恒几人忍不住感叹,真不愧叫一杯无,真真一杯就无了! 唐诀坐在江醉身边,看着江醉醉酒的这副模样,只觉得熟悉的很,看来还是炎天乐的影响力太大了。 “那个······”尉迟铭枫夹起一片肉放到锅中,看着江醉不禁问道:“小枫子师叔是什么意思?” 慕司恒几人听后扑哧一笑:“这你要问阿乐,这是他临死,不对,是临闭关时说的!” “阿乐,也不知道阿乐他怎么样了。”尉迟铭枫说着眼眸不禁垂下,自从前几月那事出现之后,他便再未见过炎天乐。听说是闭关去了,但他的师父可是赤凌魔随意,据说每次他闭关过后都身受重伤,还是不免担心起来。 “不用担心,阿乐命硬,应该还死不了。”唐诀说着一杯酒下肚,这酒果真烈哉! 虽然这么说着,但这段时间尉迟铭枫在逍遥阁也是没少受到折磨,大家都说他自从校场过后气质就变了不少,再到现在总算是突破了三品,实在是自己没日没夜的练习才得来的。 师父告诉他武功就像练习永字,万物之始,点为侧,横为勒,钩为趯,提为策,撇为掠,短撇为啄,捺为磔。横竖撇捺之和谐,笔势笔意之玄妙,方可做到万事万物。 所以他深深知道,所谓努力,不过是一段辛酸罢了。 想来炎天乐应该相比他惨上许多。 “师父!师父!我活着出来了!”山顶之上,山洞之下的鸿沟里,一位少年,应该是少年,浑身漆黑,一顶爆炸头,外衣早已被烈火灼烧的不成样子,看不出颜色,也看不出样式。 他手握一把绝美的剑,横空出现,只是风起吹向他,总会吹落一片黑灰,如若不是腰间的麒麟血玉还在发光,实在让人看不出来这是炎天乐,倒是很向被火焚烧的药人,亦或是乞丐帮帮主! 炎天乐将嘴角的血迹擦掉,直直坠落下来,被随意接住,放在草坪上,才总算是得以喘息。 “师父,我是活下来了?还是到天堂了?”炎天乐说着,猛地翻身咳嗽起来,咂咂嘴,喷出一口灰尘。 随意坐在一旁,将水袋递给炎天乐,看着他这副狼狈的模样,不禁有些想笑。 “师父。”炎天乐将命天剑递给身边的师父,命天剑早已换了一副模样,那麒麟恍如浴火重生,恍若逃出升天,波光流转,很是纯粹! “师父,我本来想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睡一觉;却不曾想差点让您以天为盖,以地为炉把我给炼了!” 随意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身边这孩子竟然已经响起了鼾声。 随意轻叹了一口气,伸手将炎天乐脸上的灰尘擦了擦,转身将他抱进了屋中。 待到炎天乐再醒时,已经时三更半夜,丑时末了,看着自己身上的破布,炎天乐只觉地一阵嫌弃,赶紧换了一身衣服。 然后狠狠的将那件破烂衣衫扔了出去,不过他眼眸一转,正看见了剑鸣幽幽的命天剑,不由得长叹一口气,将衣服捡了回来。 好歹也是同生共死过的衣服,还是珍藏起来吧。 秋日的笙箫峰之后,到底还是凉了些,但这般凉气还是令刚从“炼丹炉”中逃出升天的炎天乐觉得舒适无比,索性端了壶凉茶,拿着命天剑上了屋顶,欣赏起月色来。 一壶凉茶下肚,和着秋风,让他整个人都清明起来。 拿起命天剑,这纯粹的剑光,倒是令炎天乐暗暗有些吃惊,内力注入其中,血红的麒麟虽然还是波光流转,但这光芒却澄明起来,不在是那般嗜血的红光。 “果真,这剑是通过千锤百炼的!” 和自己身上的麒麟血玉相比,还真是搭。 不过在深渊中那火热的灼烧感,还是让炎天乐忍不住后怕,这份感觉不像霸道剑的那般灼烧,倒像是从头到尾重塑骨血一般的疼痛! 幸得命天剑的相护,才让炎天乐得以保全。 不过这也让炎天乐与命天剑的联系更加密切起来,炎天乐想着,命天剑猛地飞出,击碎无数落叶。 落叶之中红衣少年一剑光芒起,舞动树影婆娑。 一瞬间消失在了笙箫峰上,消失在了逍遥阁里。 “这小徒弟,又偷偷溜出去了!”苏千柔轻落在笙箫峰上,对着在一旁修剪万年青的红衣人说着。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呢?”随意将万年青上的落叶打理干净,伸手指了指身后,示意那边有茶。 “你这里的茶向来是好的,尤其是你亲手泡的。”苏千柔拿起茶杯,细品一口,满是惊喜之情,“这是什么茶?” “这你得问你那小徒弟,这是他从天道观偷回来的。”随意说着,拿起一旁的水壶,为这万年青添了些水。 “这次你打算什么时候将你那小徒弟抓回来?” “少年人总是关不住的,即使快死了,快没命了也一样,什么时候吃亏了,自然就知道找师父了。” “你家阿乐可没有我家阿愿省心。” “好好好,你家的最好,你家的最好。”随意看着眼前这些被打理的极好的万年青,心情更是极好的,她眉毛一挑,问道:“你这么晚了不睡觉,就是来我这显摆阿愿的?” “也不是。”苏千柔伸出纤纤玉手,托起下巴,“我只是因为阿愿去了毒医谷,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有些寂寞,夜不能寐,找你这同样被徒弟甩了的师父唠唠嗑。” “那你应该去找南宫朔,他比较闲。” “他最近也忙起来了,药人一事好像和唐门也有关系,这位爷可是好不容易收起那副文人模样,带他的冰块徒弟闭关去了。”苏千柔凝视着杯中茶水,神情不免有些悲凉,“也不知道我的宝贝徒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见随意一脸戏谑的看着她,就是不做声,她一努嘴:“行行行,就知道您这座笙箫峰容不下我,收拾收拾,我要去看我家阿愿了。二门就拜托你了。” “别!”随意一听这话,赶紧摆手:“我还要去寻我的小徒弟呢,逍遥阁的事还是得交给恒儿来。” “啧啧啧,你这甩手掌柜做的,真是什么也不问,可怜慕司恒年纪轻轻就要管理整个逍遥阁,他要是回来看见你这样对他的宝贝徒弟,可得伤心好一会儿呢。” 随意冷哼一声,脸上的笑容瞬间收起,声音寒凉:“那他也得有命活过来才是。” 苏千柔猛的转过身,双手搭在随意肩膀上,眼神坚定:“日笙矛的光芒还没消失,我相信他没死!日笙月箫的传说还会再次出现在江湖之上!” 两人对视了良久,看着苏千柔这幅坚毅的模样,随意伸手轻轻将她推开:“你要再不走!我就将你打下去了!” 天命篇 第一百八十一章 做美梦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阿乐!” 唐诀一把拽住轻功追上去的淮择,转过身瞥了眼那些人,轻叹了一口气:“别追了。” “就是!他,他……” 那人拔剑而起,刚要继续说下去,忽见了姜所愿的眼眸,立刻悻悻地止住了声。 他身边一人看着同伴的怂样,一脸的鄙夷之像:“怎么?你们逍遥阁还不让人说话了不成,勾结东承国本就是事实,你们还想做什么!依我看呀,你们逍遥阁的人和十八年前的皇家弟子一样,都不是什么好——” “住口!”一声怒吼,唐诀脚下一掠,猛地停在他的面前,手中的那柄乾唐刃离他只有一寸远,他清冷的声音响起:“你要是再多说一句话我就先将你献祭给药人!” 良久,人群中才有声音响起。 “怎么!我们当中八品的也不少,你还想杀了我们不成?信不信我们各走各的!” “哦?”唐诀回眸一笑,看上去十分淡然,很是好看。但这一笑却将众人吓得直接立在了原地,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有不少资历久远的江湖人看到这一笑,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南宫朔的影子,他这个徒弟,相比其师,竟多了不少杀气与决绝! “你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那好!希望你们能活着走出去这片森林!” 唐诀话落,便直接抬脚迈进了进去!消失在薄雾之中。 姜所愿几人跟在唐诀身后,看着那些生事之人微微一笑,行了一礼:“愿各位平安!” 人群中亦有一些人直接大步跟了上去:“唐兄弟!阿乐兄弟曾救过我妻女的性命!我跟着你!” “俺也是!俺相信逍遥阁!” “带上洒家!即使炎天乐是皇子又怎么样?无论是东承国还是三殿下都是好的,洒家才不屑与那些固步自封,空守江湖之人在一起!” “我相信阿乐兄弟!” 看着陆陆续续跟随着唐诀的人,那位持剑青年不由得一愣。 他身旁的人忙问:“少主,咱们怎么办?是跟上去还是……” “跟上去?跟什么上去跟上去?”他大手一挥:“来!兄弟们咱们自己走!我倒要看看是谁先除掉药人!” 他身边那人小声耳语:“那如果我们遇到危险怎么办?” “你是不傻!我们就跟在他们身旁不远处,有危险了,那唐诀还能撇下我们不成?” * 不知何时“天天快乐火锅店”的雅座上出现了一位红衣少年,他看着面前茶杯中舒展而开却又漂浮不定的茶叶,听着街道上热闹无比的喧嚣。 突然一拳猛地捶向桌面,杯中茶叶茶水也随之飞入半空,跌落下来溅在他的身上,他的手上,湿了一片。 “老板。。” 他身边的小二吓了一个激灵,却还是走上前去,拿了一条雪白干净的汗巾,将他手上衣上的茶水擦拭干净。 掌柜拿着账本走了上来:“老板,何必同他们这种一叶障目,不知原委,心胸狭隘的莽夫们置气呢!您是什么样的人,可是咱们逍遥阁有目共睹的呀!无论您是江湖草莽,抑或是九五至尊,只要您还在一天,咱们逍遥城就永远是您的家!” 红衣少年叹了口气,望向远方,眼中的怒火早已化为了惆怅。 站在一旁的小二接着掌柜的话说道:“老板,您虽贵为皇子,但我们都知道您是江湖人侠义心,更是受人爱戴的,如若有一天您承继大统,想必也是——” “慎言!”那小二还未说完,就先被炎天乐同掌柜直接打断。 “老爹还在,太子还在,这话说出来可是大大的不敬!”炎天乐可是冒了一身冷汗,这话要是传出去,还不知道自己要树敌多少呢,虽然现在也已经不少了,但是能多活两天总是好的。 炎天乐想着,对面前的两人说道:“你们知道我,什么朝堂上的事我可做不来,还是江湖适合我,逍遥自在。不过,看眼下这情形,江湖怕也是容不下我了。你们说我要不要回去,在老爹和哥哥的庇护下做一个闲散的逍遥王,娇妻美妾,歌舞升平的多美好呀!” 炎天乐说着,眼眸瞟向窗外,看到了逍遥城一片祥和的盛状,神情又黯淡下来:“可我毕竟连累了师兄,师尊,也连累了逍遥阁。” “老板,别想这些了,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emo!” “对,别emo了!要不要来看看咱们这个月的业绩!可比上个月多了不少银子!” “银子!”一听这话,炎天乐眼神一亮:“快让本老板看看,够不够将对面的醉将晋盘下来整个烧烤店!” “其实咱们古羹店这几年赚的钱不少了,没必要这么辛苦。” “廉叔,格局小了!这格局就小了吧!人生在世,虽然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呢!”说罢,一把将账本抢了过了。 看着炎天乐眼冒金光的兴奋神情,掌柜与小二面面相觑一番,不禁一笑,奉上一壶热茶,试问有谁能猜出来眼前这财迷,是全天下最被人所熟知,浑身上下满是传说的天命之子! 不过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远处的薄雾:“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行动了,也不知道老唐他们如何了。” 突然,窗边一道破空的声音响起,炎天乐立刻侧转身形,一片花瓣被他握在手中。 看着花瓣,炎天乐叹了口气,起身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 “你说,总有那种奇怪的人,明明闭门不出不问世事,却像个江湖百晓生一样无所不知,什么也瞒不住他,你说奇怪吗?” 炎天乐晃了晃手中的花瓣,发现没有任何反应,索性继续说道:“这么晚了,把我叫来逍遥阁,结果自己睡了你说说是不是更奇怪了。” 炎天乐说着走上前去,弯腰作揖向那人恭敬的行了一礼! “云阳前辈,您睡着了吗?” 见背对着他坐在摇椅上的老人,还是没有任何回答,炎天乐干脆绕了过去,打算亲自看看。 突然!那人睁开了眼睛,这可将炎天乐吓了一跳:“前辈,你说你没睡觉,为啥不理我?该不会你是来教育我的吧,那我可走了。” 云阳前辈笑着,连人带椅转了过来,和蔼的说道:“三殿下之前说定会常来找老朽谈心,可如今已有好久不曾来了,还不行我去寻你了?” “最近这不是忙着固本培元吗?”炎天乐说着盘腿坐在地上,从身后拿出两个酒坛,“给!前辈,就知道您喜欢升仙酒,我特意去天亭偷的,百年陈酿!一共三坛,我偷了两坛过来!” “算你还有心!没忘了我这个老头!” 酒坛打开,浓浓的酒气铺面而来,炎天乐只闻一下便感觉有一朵祥云飘然而来,想要乘他升仙而去。 云阳一杯下肚,眼神立刻抖擞起来,白发老人仿佛一瞬间回到了而立之年:“我欲乘云而去,诗酒得道升仙!人人都说江子晋的酒酿的好喝,称他为酒仙。实在是他们不曾尝过这等佳酿!江湖儿郎,柔中带刚,此等升仙酒才是酒中极品!” “那前辈要不要来点下酒菜。” “傻子!”云阳掌教一拳捶上炎天乐的头,“你见过谁家得道升仙的时候还需要下酒菜的!” 炎天乐委屈的揉了揉脑袋,不禁吐槽,这老头怎么一喝酒就要升仙呢? “前辈,您还需要升仙,您明明就是神仙降世。” “慎言!来,说一说你是怎么知道那花就是我给你的。” 炎天乐摊开手,看着手心的那片花瓣:“这花瓣好生奇怪,从未见过,一看就是神界之物,所以一猜就知道前辈您了。” 云阳掌教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看着花可真将炎天乐难住了,直愣愣的看着,是一点头绪没有。 见了炎天乐的模样,云阳掌教一脸的骄傲之相:“终于有你不知道了。” 说罢,他当即放下酒坛,大手一挥,飘然而上。只一瞬,炎天乐的眼前便出现了一片花丛,万朵鲜花。 “此花名曰莫荚,十五日以前生一叶,以后落一叶。如月以小尽,则一叶为厌不落。” “莫荚,这名字好听。” “是呀。”云阳说着,“观此而知旬朔,升仙酒便是由此花酿造而成的。” “有这么多莫荚花,那为什么不继续酿升仙酒了呢?”炎天乐听着便要伸手前去触摸,却发现光芒消散,那花早已化为一片虚无。 “这什么情况?”炎天乐问道。 “这花乃是上古时期的传说之花,世间仅剩一朵。”云阳掌教说着,伸出手来,那朵花悬空而生,一片花瓣而落,直飘到炎天乐手上。 “怪不得,再酿不了升仙酒。”炎天乐说着神情不免有些忧伤,“那这三坛升仙酒可不就是价值连城,绝世珍品了。这得卖多少银子呀!” “你说什么?”云阳掌教问道。 炎天乐尴尬的笑了笑:“没什么。”他走上前去,走进那片花海里,“前辈您这是怎么做的,为何会这么神奇?难不成你的武功早已进入了仙神境?” “世间神奇之事千万,谁能想到传说之花也会以酒酿之资重现天日,三皇子也是,你说对吗炎夏?” 天命篇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三个字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华灯初上,薄雾轻开,见明月高悬于天,看星光宣曜于海,听琴声长伴于辉,闻歌声安存于山。 不知他人如何,逍遥阁又恢复了往常的热闹,祥和。 “属实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成为了我们的小师弟!”所愿眼眸轻眨,看着炎天乐狠狠的揉了揉他的脸蛋,眼睫下满是灵动,俏皮:“大师兄也是,深藏不漏呀,小阁主!” “此言差矣,师父们就是想让我担得起师兄二字,况且大家不是都有吗。”慕司恒摇了摇头随手掏出口袋中的阁主令,也是时候还回去了。 “咱们小师弟,算是一鸣惊人了,整个江湖想不知道都难了,以后见人可要小心行事呀!”唐诀拍了拍炎天乐的肩膀,嘴角迁出一丝奸笑。 “什么意思?”炎天乐不解,这好不容易能摆一摆赤凌魔之徒的款儿了,怎得还得小心行事。 “看来小师弟对自己的武功自信的很呀!”唐诀眉毛一挑,笑着又拍了炎天乐的肩膀一巴掌,抬脚,径直向前走去。 见另外两人一听也是笑得灿烂,炎天乐这才反应过来。 逍遥阁赤凌魔收徒,那么想和其弟子切磋的人自然是不计其数,自己的武功这么烂,要是不想丢人丢到全天下,可不是要躲着人走了,真是可悲呀,可悲,由此想来,以后要抽空做个口罩戴了! 待他暗自赞叹自己的聪明才智时,三人赫然已经走出去老远,炎天乐大喊道:“欸,等等我呀!” “阿乐,随意师叔刚对你说什么了?”还是师姐温柔,见炎天乐追赶不易,硬是让两人一起等着追来,问道。 “没什么,就是说让我明天辰时去笙箫峰找他。”炎天乐回答。在时间结束时,阁主突然出现在炎天乐面前,扔下这么一句话来,炎天乐思考着问道:“师姐,师父他长得帅吗?” 这问题问的几人一愣,再三思索过后,师姐回答:“非常帅气!” 秉承着长得越帅人越狠的军训定律,炎天乐在心中暗暗点头,看来没有好日子过了。 踱步在逍遥阁内,隐约闻到其下逍遥城的饭香,听见肚子的呐喊,三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了大师兄慕司恒。 “那么,为了庆祝咱们的小师弟,来到逍遥阁,大师兄你是不是应该担起身为师兄的责任来。”所愿带着炎天乐一齐眼巴巴的望着慕司恒,眼中尽是祈求。 “我请?师姐为何不请?”慕司恒双手在胸前一抱,面带微笑,眼神戏谑的看着所愿。 “你忍心让一个女孩子花钱吗?” “那唐诀,阿唐为何?”慕司跟在唐诀身后追了上去。 却只遥遥听见一个字:“穷!” “那好——” 还未等大师兄说完,众人眼眸一阵灵动,眼底光芒大放。所愿一手拉着炎天乐,一面跟着唐诀,三人一齐冲向逍遥城。 “轻闻醉将晋有一新酿,名曰‘将进酒’,本小姐要去品尝一番!” “算我一个!”唐诀附和。 “我还要吃烤鱼!” 看着远处的三人,大师兄摸了摸自己即将就要空空如也的荷包,一脸苦笑。 * 一门的门主殿,名曰朔天,与其令牌同名,深藏于星辰朔月之中,确实风雅。朔天殿内还有一座亭台,名唤天亭,远观像隐匿于天穹之内,确实玄妙。 只不过,所居之人却与居所之名大相径庭。南宫朔,三门门主,恰是真正掌逍遥阁事务之人,一心想要附庸风雅,学道家般飘然出尘,但苦于没有那个机会,只得自诩天亭,以表向往之心。 而此时此刻,同四位弟子一般,三位师父也是齐聚天亭,观月光之下云海万千。 “他们,出现了吧!” 酒气伴着月间薄雾飘向远方:“是呀!” * 帘雾卷清霜,画作远山长。次日清晨,距离辰时还有足足两个时辰,炎天乐便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早早的等在了笙箫峰上。观远处红日徐徐生出,光晕笼罩上身体,他的眼眸也散发出耀眼金光。 炎天乐坐在山顶的巨石上,百无聊赖的观着日出,看着云潮。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又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一只小松鼠蹦跶到他的肩头,毛茸茸的尾巴搭在炎天乐的脖子上,抚来抚去,吓得他差点没从石头上一飞而下,连带着小松鼠一命呜呼。 炎天乐稳了稳身形,擦了把冷汗,将小松鼠托在手上,见它的小爪不停的指着前方,难不成这是师父派来的向导。 抱着一探究竟的心态,炎天乐跟着小松鼠一路蹦蹦跳跳,穿过深林,果真在山巅处,发现一座庭院。 那院落周围种满了万年青,独特的木屋很是别致,与风华别院相比更有几分江湖隐居的意境。很难想象,在这高出不胜寒的山巅之上,竟有这样一处地方,如若月上柳梢,便是诗词中说写的明月来相照吧。 院落木门大开,一看便知,正在等着自己入内。和小松鼠告了别,炎天乐正了正衣衫,理了理头发,摆正姿态,走了进去。 内里一块巨大的屏风,日于月,笙与箫,交相呼应,竟出乎意料的祥和。木屋花香奕奕,温馨的很。 “来了。”清冷的声音自屏风内响起,在这恬静的木屋中竟不显得突兀。 炎天乐声音清脆,语气恭敬,满是少年气息:“师父好!” 见师父没理,炎天乐又问候一声:“师父早,感谢那日救命之恩!” 这师父真是神出鬼没的很,半天竟也没等到回应。要不是时代受限,炎天乐真真要怀疑里面是不是放了个录音机,定时播放。 不过他倒是也不介意,都说实力越强悍的师父越高冷,依自己这位师父的高冷程度来看,那必定天下无双呀! 听里面迟迟没有回应,炎天乐:“师父,师父······”的又唤了几声,转身干脆走出了木屋。 数着院落里万年青树叶,实在有些无聊,炎天乐满脸惆怅:“手机,电脑,游戏,漫画,小爷我的快乐呀!!” 数了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身后的木屋才传出笃笃的脚步声,炎天乐应声回头,果真是那袭熟悉的红衣,那抹黑色的面纱,那柄华丽的长剑,清冷的眼眸正望着炎天乐。 这是炎天乐第一次近距离看自己的师父,虽有黑口罩遮面,但炎天乐感觉此人必定英俊潇洒,棱角分明。两人对视了良久,炎天乐竟从那眼神中看出了些许惆怅。 “难不成是我的根骨太差,师父后悔了?”炎天乐想着眼神不自觉的闪躲,他试探的开口,想要讨好师父,叫师父千万不要放弃自己:“师父早,您吃了吗?” 还未等随意张口,炎天乐的肚子倒是先说话了,尴尬一笑:“师父,要不咱们一起吃点?” 两声巨响,一缕黑烟,逍遥阁校场上的众人看着笙箫峰的方向:“笙箫峰这是怎么了?” “失火了?” “火药吗?” “难不成时武功?” ······ “咳咳咳!!!”一阵黑烟喷来,炎天乐慌乱的从厨房中踉跄而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抬眸,恰好赶上随意嗦完阳春面的最后一口。见炎天乐出来,随意也不抬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那位送面上山的老头将另一碗面端上来。 炎天乐一脸震惊的愣在原地,头上的灰尘依着凉风,漂浮在空气中,引得随意连连挥袖,将嫌弃两个字刻在脸上。 一旁卖面的老头见此情景难掩笑意,时不时蹦出的笑声,让本就食不知味的炎天乐更添酸涩:“真是丢人丢到家了,什么师父呀,这是······”他想着不时的瞥向两人,本想着为师父尽一尽孝道,没曾想。。。 半个时辰不到,有关逍遥阁又添一活宝,大师兄的悲惨之路,逍遥城的热闹非凡一类的言论就迅速传播到了逍遥城的大街小巷,成了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不二话题。 一碗面过后,炎天乐看着面色冷峻的师父,正要悻悻的开口,可话还没说出去。 “不怕?”随意突然开口,声音竟有些慵懒温润。 炎天乐一愣:“什么?” “杀人。” 看别人杀人,炎天乐是不怕的,毕竟自己无论怎么说都是在警察的收养下长大的,推理小说恐怖片什么的更是没少看,尸体,杀人什么的早已经适应了。不过要是让自己去杀人,炎天乐必定会吓得神魂颠倒。 见随意点了点头,炎天乐自觉师父对自己还算满意,灿然一笑,问道:“师父,您吃饭的时候也是一直带着口罩吗?冒昧的问一下,您该不会长得奇丑无比,差强人意吧?” 随意眉头一皱,炎天乐又问:“师父,您愿意摘下来给我看看您的尊容吗?” “有能耐自己摘!”撂下这句话,随意便自顾自的站起身来。 炎天乐一听,眉头一挑:“自己摘就自己摘,师父,小心了!”说着,便借木桩之力,向前扑去,那手指堪堪的掠过黑纱,还未待抓到。只见随意内力大放,竟直接将他轰出去老远,直撞到木屋的木墙上,震下了檐下的鸟巢。直直的晕了过去。 炎天乐高高起势,悲惨落地,随意见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少时,炎天乐便被扔在了二门门口。 天命篇 第一百八十三章 九万字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用我手中安天下,定万事之乾坤!” 听风剑挂在桩上,被风吹拂着,吹动剑穗,吹动玉佩,折射出道道光芒,发出铿铛声响。 尉迟铭枫喃喃着:“但是父亲我不行,我真的不行。” “快点!老唐!赶紧将小爷我松开!再晚尉迟就要让他们打死了!” 炎天乐在这急得离谱,唐诀却在树上躺的安心! “你不是说管他什么小师叔,小师弟的,鹤先生说了,有能力活着才最重要吗。” “被自己人打死和被别人打死,这能一样吗?” 想当年炎天乐也确实是在师父师兄残暴的虐待下才成长起来的,以至于炎天乐直到现在都对闭关有着不一样的心里阴影,连着躲了随意许多天了,生怕被抓到。 可那时候有师姐在,以师姐的功力,怕是你没凉透都能医活。 但现在师姐去毒医谷调查药人事件去了,尉迟铭枫要是赶在这个时候受那么严重的伤,可不敢保证能不能活着走下校场! 尉迟铭枫又一口血迹喷在校场上,三两血液滴在玄色衣衫上,倒是叫人看不出来。 “大师兄!”怀泽握剑的手不自觉变得冰凉。 两人虽然都是这般过来的,但看到尉迟铭枫站起身被打倒,再站起身,再被打倒,终归是不忍的。 “快点,唐诀,快点把小爷松开!”炎天乐的手在身后不停的摸索,终于摸索到自己藏在腰间的银子,一遍喊,一遍割着。 “咳咳咳!”尉迟铭枫再一次被打翻在地,手中的笔剑也飞出去老远! 慕司恒的手在袖中握紧! 身边两人师兄师兄的喊着。 “再等一下,再等一下!”慕司恒神情紧绷,眉头紧皱,紧盯着尉迟铭枫。 那笔剑离他仅有三步远,却如隔沟壑,隔开了他与他的家人。 校场上的风愈烈了,甚至都有将听风剑吹落的迹象,笔剑在风中滚动,只一刻,便距离尉迟铭枫又远了三寸。 尉迟铭枫伸出手,死命的够着,指尖的血迹残留在校场上,形成了一条深远的血色桥梁。 “父亲!母亲!哥哥!”尉迟铭枫说着,牙关紧咬!“我可以!我可以为尉迟家洗清冤屈!我可以为你们报仇!” “我要报仇!” 看着面前的尉迟铭枫,就连那三人都不自觉的面面相觑,停下了手。 只是看着,看着他,也看着自己。 笔剑握在手里,花纹印在手中,竟有蜿蜒的血迹流过。 冰冷的感觉直刺向尉迟铭枫的内心。 “君策行我要你陪葬!” 顿时校场之上,充满墨香,那是笔剑的香气。 墨气将尉迟铭枫包裹着,冲击着那几人的灵魂,他们一口血喷在校场上! 忠义之心昭昭,无奈庙堂之争风雨飘扬! “尉迟铭枫别死呀!小爷我来救你了!” 那身红衣一个箭步瞬间自天而降,一剑便劈向墨气中央! “阿乐!” “小师弟!” 听着边上几人的大喊,炎天乐猛的瞪大双眼,但凛冽的剑气还是将那三人逼得飞出了校场,也让尉迟铭枫直接晕了过去。 突然,云鹤直飞!校场上剑气,墨气,只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命天剑停在空中,而剑下,正是晕倒的尉迟铭枫! “完了。”迟迟赶来的唐诀看着怒瞪炎天乐的鹤荀,又看看剑下的尉迟铭枫,不禁扶额。直后悔为什么不将炎天乐拦下来。 炎天乐只觉一股冷气在他的身上蔓延。 他握着命天剑的手僵在半空,不知是躲还是落。 直到尉迟铭枫被鹤荀带走,他才算是缓了口气! 跌坐在地上,一阵颓废。 “完了,今天这顿罚是逃不掉了。” “可是你不是来救他的吗?”江醉伸手拍上炎天乐肩膀。 “可是他是晕倒在我的剑下,反正也没差,鹤老头一直都不喜欢我!罚就罚吧,我认抄就是了。” 炎天乐往后一仰,躺在地上,抬头望着天空,望着取过听风剑的大师兄。 原本慕司恒同鹤荀先生商量着,要找个机会激发出尉迟铭枫的潜力。 却不曾想,变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慕司恒想着“说起来,这错在他。” 他伸出手,晃在炎天乐眼前,轻声唤到。 “放心吧,大师兄,我这回一定好好抄。” 几人哪里见过炎天乐这幅模样,对视一番,决定将慕司恒推出来自己处理。 “阿乐,听说逍遥城最近出了一样新奇的美食,名字叫做汉堡,你要不要去尝试一番。” “不了,秘方是我卖出去的。” “那要不要尝试一下逍遥城轻功对决,好久没玩了,不是吗?” “不了,没心情。” “那要不……”慕司恒看着炎天乐闭上的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十两银子。” 屋檐上,唐诀冷声说道。 发现炎天乐睁开了双眼,却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唐诀神情严肃。 “五两!如若还不起,那便二两!” “别别别,师兄,十两,十两!请问大师兄,唐师兄,淮泽兄哪位付钱呀?现金还是银票?” 一旁的淮泽被这一幕弄得哭笑不得。指着江醉直问道:“为什么不要他付钱?” 炎天乐嘴角一斜:“江醉的话,五百两!来吧,掏钱吧!” 江醉猛的合上折扇,直追着炎天乐:“小师弟,你这是又活过来了是吗!信不信我让你再死一次!” 炎天乐随手将一颗糖球扔进口中,细细品味起来:“我真的觉得尉迟在鹤老头处愈发呆了。想想鹤老头,我还是觉得我的师父最好!” “真的?” “那必然呀!我师父堂堂赤凌魔,虽然严厉了点,但是那在我心中的地位,可是无可替代的!”炎天乐说着满是神气和骄傲! “那这段时间为什么不去看他?” “我这不是害怕吗?毕竟我师父只有一个最大的毛病!太过于凶残!” 炎天乐说着,抬头望见身边人一脸憋笑的神情,他顿时觉得如坐针毡。 果然,炎天乐的身后,那熟悉的清冷声音幽幽传来:“为师的好徒弟,你说什么?” “呵呵呵,师父,您辛苦了,辛苦了……”炎天乐正欲继续说下去,突然感觉有一支冰冷的剑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他手颤抖着,缓缓的转过身,即使有黑纱隔着,炎天乐都能猜出随意此时的神情。 他干笑两声,便消失在了大家的视野里。 “阿乐真是可怜,希望他这次闭关能活着回来!” 玄卿殿中沉香伴着药香飘散,梧桐树的叶子飘落,落在药炉上,瞬间化为一片尘埃。 鹤荀轻坐在床边,手中端着玉碗,看着床上的尉迟铭枫。 轻叹一口气。 “恒儿,你觉得尉迟铭枫如何?”不久前,鹤荀将慕司恒叫来,两人对坐问道。 “才华横溢,思想惊奇,只是他整个人都过于沉重了。” 鹤荀点头:“是呀,大仇之下,内心虽为沉重,但内心之中大抵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报仇,难以置信要比家国血恨更加深刻。” “所以,恒儿。” “孙儿在。” “要让他知道背负的是什么,知道仇恨是什么,知道如何做才是呀!” 慕司恒点头:“师祖,孙儿明白了。” 沉香燃尽,鹤荀起身正欲续上,突然身后床上,那人带着哭腔猛的大吼一声。 “父亲!” “不要留我一个人。” 鹤荀赶紧回身,将手搭在尉迟铭枫的头上,安抚起他的情绪来。 梧桐树下,那柄战矛正插在那里,和着斜阳,散发着异样的光芒。 “澈儿,枫儿。” 直到第二日,华灯初上之时,尉迟铭枫才总算睁开了双眼。 开口轻唤:“师父。” 见师父憔悴的神情,尉迟铭枫整个人都自责去来,立刻颤抖着小声说道:“师父 ,都是我自己不好,不关阿乐他们的事,阿乐他是想救我的,还请您,您,不要责怪他们。” 鹤荀被这一醒来就为师侄求情的行为弄的哭笑不得,只得板着脸回答道:“局势观察不当,剑气运用不当,就该受罚,现在应该被他那师父抓回去闭关了。” “可是师父……” 尉迟铭枫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被鹤荀抢白道:“你的伤还没好,便不要为他们操心了。待到伤好之后我自会教你武功!” 尉迟铭枫大惊,不禁问道:“师父您会武功?” 这个问题炎天乐也曾经问过,还记得当时慕司恒回答,自他两岁来到逍遥阁,从未见过这位师祖用过任何功夫,就连逍遥阁大乱时也没有,不然炎天乐几人断然不会揽下教他武功一事。 听着这样的疑问,鹤荀站起身来,衣衫猎猎而起,一时间,空气整个变得稀薄清新,眼前突然变得开阔。 这感觉就像尉迟铭枫整个人化身为一只闲云野鹤,飞翔在万里高空,直上青云。 “我虽然不是武功的集大成者,甚至可以说在功夫上并没有什么成就,但是相比于炎天乐几人,这点能耐还是有的。” 突然,高空之中,梧桐树上,万点花瓣竞相飞翔,跟随在他们身后,花瓣围绕,那古树的参天,苍劲显露而出! 尉迟铭枫眼眸大亮。 身边鹤荀的话语传入他的耳中:“这是为师教你的第一课。心似繁花艳照,身如古树不惊!” 天命篇 第一百八十四章 后台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战斧挥舞,月光寒凉。 一招一式猛烈异常,逼得那群黑衣人只得后退。 一道炽热的剑气划破长空,冲向两人,两人被迫格挡,才打开了这个局面。 “没想到百年无人拿起的司御战斧竟有重出江湖的一天!”前方,一位披头散发,不拘小节的布衣男子手握利剑出现在人群之中。 此剑通体赤红,火焰炽盛,每每挥动都会带起阵阵灼热,剑锋之上,竟有点点星火迸射而出。 “霸道剑滕肃!”付泽信右手战斧一转,说道。 “投宿?”顾得白眉头一皱:“名字取得真不错呀!” “是滕肃!”付泽信说罢,只见那把霸道剑带着冲天的火光,向两人袭来! 顾得白也不纠结,举起月光刀抵住霸道剑,火光,寒月相撞发出巨大声响,天空中竟升起阵阵青烟。 身后,司御战斧猛地运起,杀气升腾,战斧所及之处,天色更暗几分。 就在要砍到滕肃头颅之时,霸道剑突然回身,将顾得白挡在身前,当做盾牌!那四域昏黑的战斧如若劈砍下去,受伤的无疑是顾得白! 付泽信眼神冷漠,依旧没有任何收力的趋势,劈山开岭威武雄姿,血迹迸出溅在地上,呼喊声四起。 “门主!” “门主!” 却见滕肃捂着胸口,被众人扶着才没有倒下。 他随手抹了一把嘴角,将血迹擦掉:“不愧是付家的司御战斧!威力果然不容小觑!” 说话间,他手中的霸道剑火焰更盛,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热烈起来,长剑挥动就好似铁匠,正在铸造一把绝世神兵! 灼热的空气将月光的寒凉尽数吞噬,两人顿时觉得自己处于一个巨大的炼丹炉中。 “要发挥真正的实力了吗?”顾得白说着,与付泽信并立,眼神坚毅的看着那把巨剑! 长剑挥下,一招万式,两人自知抗衡不过,只能被动闪躲。司御战斧,月光刀,在两人手中不住地变换,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两人就满头大汗。 “无论是司御战斧还是月光刀都刚猛霸道,极耗内力,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诛仙阵中倒是平静异常,听不见外界丝毫声响。 几人围坐在大师兄的身旁,很是担忧,见师姐最后一针施下,炎天乐拿起手帕,擦了擦师姐头上的汗珠,才敢开口:“师姐,师兄怎么样了?” 见师姐摇头,炎天乐只觉得五雷轰顶,嘴唇颤抖着问道:“死了??” “没死。”三人中间,一道极其虚弱的声音传进炎天乐耳中。 炎天乐瞬间眼眸大亮,悲伤消失的无影无踪:“师兄!你这不是诈尸吧!” 听见慕司恒说了声找揍,炎天乐才算放下心来。 不过所愿随后的话令两人刚放下的心顿时又悲凉起来:“不过伤的还是太重了,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 炎天乐猛地站立,意外扯到了伤口,重重的摔在地上:“什么!不是说死不了的吗?” 唐诀小心的将护住大师兄,生怕被炎天乐一脚踹到:“是暂时死不了。” “我觉得咱俩快要死了!”阵外,霸道剑的剑气已经将周围的一切烧的荒芜,空气中满是烧焦的味道。 “别带上我!”付泽信抡起战斧,脚下不停,试图在这蒸炉中劈出一条道路。 感受着身体里为数不多的内力,顾得白也加入其中,月光刀配合着司御战斧竟隐隐有成功的迹象:“死在哪也不能死在这呀!” 火热骤散,两人又重新沐浴在清新的空气下,抬头却见,霸道剑浑身浴火,再次砍来。 两人对视一眼,内力耗尽的他们已经无法再做出任何抵抗。 就在两人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那份炽热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待到两人看清,霸道剑,滕肃,黑衣人都已经轻功运起,消失在了诛关山上。 “他为什么不杀咱们?”顾得白累倒在地,只觉得奇怪。 “不知道!”付泽信说道,那一剑下去两人必死无疑,没有理由在最后关头放自己一马! 两人带着满腔的疑惑,观察起山上的尸体,黑衣之下,那独特的徽记显露出来“威堂之下,破碎星河!” 深山中,霸道剑滕肃又恢复了那副铁匠的模样,对着身前的面具黑衣人说道:“回去告诉你们堂主,他交代的事我做完了!” 阵外一道道剑气弥漫在诛关山的后山上,随着紫气范围的缩小,颜色更加浓郁。 “糟了!慕司恒他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付泽信走到紫气前方,神情慌张。 “那咱们能做些什么?” 付泽信摇头:“这诛仙之阵,既是困阵也是杀阵,如若我们没同滕肃打那一架,与慕司恒他们里应外合,倾尽全部内力还有机会,不过现在,破阵只能看他们自己了!” “可恶!这个阵为什么就是破不开呀!”炎天乐对着阵法又是一剑,只见这阵法有了一下波动后又没了声息,那剑气也好似被阵法吞噬一般,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紫气便又向里缩了一丈。 “还是没有办法吗?”师姐问道,先不说几人的内力能不能坚持将阵法破开,单看那些人的尸体被紫气吞噬之后全都变成了一具具白骨,紫气中就有剧毒,他们被剧毒吞噬只是时间问题。 “没有!”唐诀的暗器也在掷入紫气中时化为一片虚无。 听见慕司恒又咳嗽两声,炎天乐挥动命天剑的速度又快了不少,但除了内力飞速减少之外,没有得到任何反馈。 “这到底应该怎么出去!”炎天乐只觉得自己烦躁极了,再这样下去,四人只有死路一条!“这破地方,为什么连风都没有!” 话音刚落,抬头看见所愿垂在眼尾处的青丝,竟轻轻的飞舞起来,他赶紧跑上前去,将师姐按住观察! 师姐不由得一阵挣扎,却听见炎天乐声音严肃:“师姐别动。” 唐诀看出了什么,说道:“有风!” “对呀,幻阵之中向来是没有风的,也就是说此处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所愿这才恍然大悟。 三人满心欢喜的去看树后的那条小溪,却发现只是大梦一场空。 “原来还是假的。”炎天乐颓废的说道,本以为抓住了打开门的钥匙,到头来却发现,门都被焊死了。 “诛仙之阵,八卦五行,风雨雷电。”大师兄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抚摸着身后的大树。 唐诀见状继续说道:“此处,木为真,震为雷,巽为风,也就是说风可破阵!” “可咱们去哪里找风呀!”炎天乐说完顺着唐诀的眼神望去。 上古时期流传下来三把借风而行的武器,共两枪一剑,两枪分别是当今皇后娘娘夏池安所持有的风华枪,东承国萧将军家世代流传的御风枪,而另一把剑,便是大师兄慕司恒所持有的听风剑了。 以风为引,借自然之力而用之。 只是大师兄如今的身体状况,能醒来便已经是奇迹了,如何能借风破阵呢! “咱们自己试试吧!”炎天乐说罢,便拉着唐诀挥剑而起,想学大师兄以剑气掀起狂风来达到破阵的目的,但剑各有势,剑气异不同,听风剑的剑势又岂是能够模仿的。即使内力耗尽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紫气不断缩小,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可将他们完全吞噬。 “阿愿,把回光返照丸给我。”大师兄摆摆手将所愿唤来。 却被炎天乐大声制止:“什么回光反照丸,什么回光反照丸!谁起的破名,谁研究的破药,回光返照完了之后不就死了吗!” 慕司恒无视炎天乐的话,对着所愿莞尔一笑:“给我吧,不能让大家都死在这,这是最后的办法了!” 见大师兄抬手将自己身上的药囊拿去,翻找起来。所愿羽睫微润,一行清泪滑下,化作点点珍珠。 何为回光返照丸,光听名字就可以猜个大概,将人身体中所蕴含的全部心血,全部潜力瞬间激发,重回巅峰两个时辰。但随之而来的就是生命的结束,服用过后无论阳寿还剩多少,都会缩短为二十四个时辰,也就是两天。 慕司恒拿出药丸,几乎是瞬间服下,唐诀都没有来的及抢夺。 片刻,慕司恒的眼睛果真明亮起来,就连炎天乐都可感受到他波涛汹涌的内力。 “听风剑,这次看你的了!” 慕司恒自所愿手里接过听风剑,握在手中。 随着阵中微风拂过,听风剑挥动,霎时间狂风骤起,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在他周身环绕,带起衣袂翩跹。 面对着紫雾,他长剑如芒,气顶长虹,虽剑气凛冽,却丝毫无损他温润如玉的气质,就像是安谧的湖水,清风拂过的刹那,只是愈发的清姿卓然。 听风见竹衣,公子迎风立。 听风剑气带起无数绿叶繁花,向着紫雾冲去! 见唐诀花开花落同样隐匿其中,炎天乐,所愿几乎是同时说道:“我来助你!” 剑气,笛声,暗器瞬间融入于清风之中,同风而行。 恢弘的气势袭来,紫光大放,瞬间笼罩在整个山顶。 他就欲乘风归去一般,足不沾尘,轻若游云。 天命篇 第一百八十五章 难受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师祖?谁师祖呀?”炎天乐眼神迷离,可不过两秒,他便猛地睁开双眼!连滚带爬的翻身站起,向着那身玄衣,弯腰拜下:“先生!” “阿乐,可睡醒了?” 不知何时,鹤荀同尉迟铭枫已经迈出了玄卿殿站在了他们两人面前。看着炎天乐倒是一副心情极好的模样。 “先生,枫大哥,看来你们相谈甚欢呀。”炎天乐说着,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却不曾想,这一切都是假象。 只听鹤荀幽幽开口:“今日之事炎天乐你要作何解释?” 发觉炎天乐半响不作声,鹤荀索性大手一挥,扳起了脸:“欲谋事,先束己。今日玄正院上,迟到,喧哗,嬉笑,实在不是我逍遥阁弟子的作风。索性在藏书阁将左丘明的‘国语’一书抄一遍,好好磨一磨心性,让你的小师叔教教你什么叫谋论!” 话落竟一甩衣袖,转身潇洒的回去了,只留下炎天乐一人站在草地里一脸懵。 半晌,炎天乐才总算是缓过神来,看着身边的鹅卵石,猛的抬脚将它踹到了碧霄河里,激起一片水花:“哎不是!大师兄,那老头有大病吧!怎么又要我抄书!” 炎天乐这一句刚骂出去,只见玄卿殿内一张纸条一跃而出,直拍在炎天乐的脸上,其上只有两个大字“两遍!” 气的炎天乐整个人呆在原地,脑海中不停的吐槽,“跪祠堂,抄典籍,怎么小爷我每天除了挨罚就是在挨罚的路上!” “还有!我哪来的小师叔?” 回眸正见到尉迟铭枫挑眉欠揍的眼神,炎天乐顿时怒发冲冠! 心中满是后悔,本想套路来个小师弟,怎么就找来个师叔? “为何你这字要这么写?” “这又是什么符号?” “师父说你的字写的一直很奇怪,还很乱,要我来看着你······” 坐在藏书阁里一边心不在焉的抄书,一边还要接受“小师叔”喋喋不休的管教,炎天乐只想举头问天,以头抢地,如果我有罪能不能就干净利落的打我一顿,别让我在这受到心理与身体的双重折磨呀!实在不行,将尉迟铭枫的嘴堵上也行呀! “阿乐,你是不是少抄了三页?赶紧补上!不然——” “砰!” 一声巨响,吓得尉迟铭枫一个激灵,手一哆嗦,将炎天乐刚抄完的血汗书顿时洒满了整座藏书阁。 “不然什么?”炎天乐将笔随手扔在纸上,翘起二郎腿,摆弄起命天剑来,时不时分出两个眼神瞥向尉迟铭枫。 “不然,不然,不然师父要查,你还得重抄。” “呵。”炎天乐轻笑,伸手轻轻托起尉迟铭枫的下巴,猛地起身:“大哥!你是鸡婆吗?你神气什么呀!不就是白捡了个小师叔吗!我拜师赤凌魔的时候都没这么激动好吗!还有这叫简笔字,这个叫字母!简笔字懂不懂呀!不懂就把嘴闭上!你要是真这么闲就帮我抄一遍,实在不行,帮我去厨房偷碗牛肉面!小爷我一天没吃饭了!现在可是又累又困,小心我不干了!反正和鹤老头罚人向来连坐,我可不怕打板子!” 果真,尉迟铭枫被炎天乐突如其来的怒吼吼的有些懵,直到炎天乐拔出了他手中的笔他才反应过来。 “你这笔不错呀!”炎天乐握在手上,仔细观察了一番,这笔古朴的很,同尉迟铭枫原本的笔剑安天下相比却更加俊朗。虽不是武器,却更加坚毅。 “这是师父送给我的。因为亢高歌,笔墨成说。”尉迟铭枫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两块糕点来,递给了炎天乐。 “你小子可以呀,还学会藏吃的了。”炎天乐说着拍了拍尉迟铭枫的肩膀,拉着他坐在地上。 烛光依稀,月光明亮,坐在地上恰好可以望见天上的星光。 炎天乐二话不说躺了下来,藏书阁沉香飘渺,墨香芬芳。令炎天乐压抑了一天的困倦瞬间涌上心头。 炎天乐举起糕点,狠狠的咬上一口,问道:“枫哥,你是怎么成为我小师叔的?” 尉迟铭枫拿过炎天乐手中的笔,轻抚了一番,感受着其上的古朴的花纹,整个人脸上不自觉洋溢出笑容。 “为何唤晚辈前来?”尉迟铭枫站的恭敬,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前辈不知。” “尉迟铭枫,铭坚毅无比,才华横溢;枫,正如枫叶,落叶归根。名字取得极好。”鹤荀踱步着,背着手,自屏风后缓缓说道。 “前辈谬赞了,晚辈的名字乃家父所起,家父,家父······” 尉迟铭枫说着,整个人不免哽咽起来。 忽听见玄卿殿内一阵鸟鸣悠扬, 那鸟火红羽毛,盘旋在古老的树上,迎着阳光,何其鲜艳,何其明亮。 茶香悠然,水声清亮,不自觉的将尉迟铭枫的思绪迁入那时的家乡。 “这是家父爱喝的茶。” 尉迟铭枫说着眼泪却早已奔涌而出,湿了衣襟,湿了发丝:“单枞!此茶是凤凰单枞没错!” 古朴的树下,一身玄衣,鹤纹其上的鹤荀,跪坐在蒲团上,茶壶飘散,缕缕清香,映着鸟鸣,整个人真真有传说中玄游仙人的模样。 “你知道这古树是何树吗?” 尉迟铭枫摇头。 “但你知道此茶是何茶?” 尉迟铭枫点头。 “凤凰鸣矣,于彼高山,梧桐生矣,于彼朝阳。” 这树是梧桐树,这茶是凤凰茶,凤凰非梧桐不栖,非醴泉不饮。 鹤荀将茶杯端到尉迟铭枫面前,眼神坚毅,唇角轻启,只一句话便令尉迟铭枫整个人都俊朗起来。 “凤凰不破不立,人不死不生!这便是我叫你来的目的!” 炎天乐喃喃:“不愧是玄游仙人,凤凰不破不立,浴火重生!” 伴着梧桐树的青葱,尉迟铭枫接过茶杯,撩起衣袍,对着玄游仙人跪的恭敬:“晚辈自知资质拙劣,但如若前辈不嫌弃,可否收晚辈为徒?” 炎天乐糕点下肚,舔了舔手指:“我猜和老头一定是非常严肃的接过你的茶,对你说了一大堆做他徒弟的要求吧?” 尉迟铭枫思索了一番,竟出人意料的摇了摇头。 “怎么?” 只见尉迟铭枫突然坐起,看着月光,眼神隐隐有些期望,整个人与松州时相比少年了不少。 “师父说,少年人不要背负的太多,报仇可以,提升自己也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得活着,健康的活着。” “就这些吗?” 见尉迟铭枫点头,炎天乐便更加奇怪了:“难得呀,没说那么多话。”不过他转念一想,喃喃道:“果然,背负最多的前辈告诉另一个少年人不要背负太多。” “嗯?” 炎天乐一个翻身坐起,笑容奸邪:“枫哥,咱俩做笔生意吧!” “什,什么?” “你帮我抄书,我教你武功怎么样?” “怎么想着教我武功?” 炎天乐一把将命天剑握在手里,只一寸,剑气立刻翻涌而出,直逼向尉迟铭枫眼眸! “鹤先生不是说了吗?活着比较重要!所以,从明天开始我便教你武功,至于今天这书……” 炎天乐一个转身跳到了藏书馆的木窗上,向着尉迟铭枫摆了摆手,大喊道:“就劳烦小师叔了!” 果真,第二日不过隅中,炎天乐便急匆匆的下了笙箫峰,直冲碧霄河,拉着尉迟铭枫就去了校场。 “大师兄,老唐!从今天开始咱们三剑客的任务就是教导老枫!争取也让他像我一般,不过两年就突破八品境界!” 炎天乐说着拍了拍手,立刻就有人将沙袋,木桩,刀枪棍棒等一系列武器搬了上来! 瞧那模样就差将逍遥阁的武器库搬来了! “阿乐,你这是做什么?”慕司恒忍不住问道,“教习功夫,没有必要一开始就这样将武器都搬上来!还是应该从最基本的开始。” “最基本的?”炎天乐思索再三,要说他自己是有点防身术在身上的,来到逍遥阁学习剑术,第一项是拔剑! 可是尉迟铭枫用的也不是剑呀,笔剑和剑还是有挺大区别的。 炎天乐想着,一歪头看见了立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唐诀,一计直涌上他的心头! 想当年自己学习武功暗器,学习剑术的第一项都就是躲,只有能躲开,才有机会进攻! 炎天乐灵光一闪,不禁感叹自己就是个天才,看着尉迟铭枫,当即拔出命天剑:“枫哥,我有个好招,跟老唐学的,我们打你,你躲,你觉得怎么样?” 尉迟铭枫一听这话,握着笔剑的手都不自觉的颤抖起来,整个人寒毛直立,直咽口水! “阿唐,怎么走了?”慕司恒刚要扶额,一转眼看唐诀已经准备转身离去,赶紧问道。 唐诀摆摆手:“师兄,你不溜,我可溜了。” 校场忽的传来了尉迟铭枫的惨叫声,慕司恒看着轻功走了老远的唐诀,再看了看校场上胡闹的炎天乐,长叹了一口气。 转身走向了校场,心中不禁暗骂,得着个机会定要把大家都叫来好好教育一顿! 天命篇 第一百八十六章 誓不回头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哇!果然,无论吃过多少美食,还是毒医谷的药膳最好吃!”炎天乐说着,满意地咂咂嘴,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盘子,还真的意犹未尽的很。 “那是,你师姐的厨艺可是得了为师我的真传呀!”苏千柔满足的摸了摸肚子点头说道。 坐在她身边的唐诀嘴角带笑,饶有兴趣的将最后一颗小白菜放进嘴里:“我怎么记得二师尊并不会做饭?” “对哦!”炎天乐大梦初醒,立刻站起身来质疑道:“二师尊,你跟我师父一样可都是名副其实的外卖主义者,根本不会做饭!” “那怎么就不能得到我的真传了!阿唐,还有小徒弟,你们能不能跟你们的小师叔好好学学!用不用我这个二师尊好好教育你们一番呀!” 见苏千柔又握拳又活动手指的正要起势,炎天乐立刻坐的规整,大声喊道:“我错了!” 苏千柔这才满意的收起了诡异的笑容,重新变得和蔼起来,看着炎天乐问道:“小徒弟,你师父怎么舍得把你放出来了?” 见炎天乐的模样,姜所愿在一旁偷笑道:“怕还是自己偷跑出来的吧。” “才不是!”炎天乐立刻反驳,“这次我可是奉命前来!” 从三尺寒潭出来之后,炎天乐的根基总算是有了匹配命天剑的实力。 听说唐诀上了九品,正在去毒医谷的路上,又听说尉迟铭枫也被遣送了出来,大师兄最近管理逍遥阁忙的很,炎天乐待的实在是无聊,所以迫不及待的收拾了行囊也打算来到毒医谷和大家回合。 就在他要翻出逍遥阁的大门,要冲进外面世界的时候,逍遥阁一门门主南宫朔早已坐在了墙头,看样子已经恭候多时了。 炎天乐看着尴尬一笑,正要溜回去,却被一把抓住脖领,扯了回来。 “南宫师尊,我要是说我是路过你信吗?” 出乎意料的是,南宫朔微微一笑,竟将炎天乐扔下了围墙。 看见外面开阔的世界,炎天乐有些惊愕:“原来您不是我师父派来抓我的呀,吓我一跳!” 南宫朔摆摆手:“当然不是,小徒弟,我可是有个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你!” “所以你就来毒医谷了?” 炎天乐点头:“对!我还在路上碰到了小枫子师叔。” “那师尊有没有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 听见唐诀的问题,炎天乐立刻点头:“师尊倒是没说什么别的,他只是说咱们这边一有什么发现或是被药人围城就立刻回逍遥阁。尤其是阿柔师尊。” 一听这话,众人纷纷站立而起,尤其是苏千柔:“你怎么不早说?” “我算了算,师尊你两三个时辰不到,应该就能赶回逍遥阁,所以现在走的话一定能在子时之前到,所以根本不用着急。” “好呀!小徒弟,你又知道了!” 苏千柔起身,立刻就要运起轻功,忽听见老谷主恭敬的问道:“门主为何要走的这么早?” 苏千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拳捶在炎天乐的头上:“前辈辛苦了,这小子没给我留多少时间,我现在要赶回逍遥阁去,下次晚辈再来!” 说罢,身形一闪,白衣而起,化身成一颗流星,离开了毒医谷。 姜所愿,唐诀,炎天乐,尉迟铭枫等人,也早早的同毒医谷告了别,决定披星而行,趁早赶回去。只是可怜初初这孩子,要过段时间才能被接来逍遥阁,见到师父了。 深夜而行,便只能伴着月光,月光生于日光,却始终都没有日光明亮,可就是在阴暗之处,往往隐藏着一片杀机。 “小心,这里的空气不大对!” 唐诀一跃跨上树梢,警惕的观察起来! 果然,森林之中隐隐有浓雾飘散而出。 几人见状赶紧掩住鼻息,迅速握住刀剑,调整脚步将尉迟铭枫围在中央! 此时炎天乐为大家做的口罩便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听着周围熟悉的声音,炎天乐不禁吐槽:“等老子有钱了,一定把所有的森林都安上路灯!” 果真一片“呜呜呀呀”的声音在周围响起,唐诀率先站在众人身前,小声提示:“来了!” “好!”炎天乐倒是不担心他们会死在药人手中,毕竟有一位九品的高手镇场! 虽然这么想着,但炎天乐还是提高了警惕!毕竟自己在地狱火又在三尺寒潭了待那么长时间,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见识一番自己的剑术到底到了一种怎样的程度! 见到前方黑影,炎天乐大喝一声!率先拔剑而出!命天剑光芒内敛,却一剑一头颅!何其凶残! “小枫子师叔!你可小心点,别被这群药人将你吃掉!”炎天乐大喊! 尉迟铭枫点头,却一脸镇定的站在众人中间,看着冲来的药人,大声提示! 时不时有药人冲进包围圈,冲向尉迟铭枫。 尉迟铭枫还能迅速的调动起内力,笔剑流转,在他周围的药人竟都奇迹般的降低了速度。 虽然他不能杀死药人,但足矣不被他们所伤! 这倒是令众人意外的很,以前大家都认为玄游仙人乃是一位学者,一方大能,靠着自己丰富的学识,独到的理论立足于江湖,却不曾想他竟有如此高深的内力,如此玄妙的功法。 “小枫子师叔!你这招可以呀!什么时候也能为我们表演一下笔剑的用法呀?”炎天乐一个回身,抽剑回到尉迟铭枫身边,命天剑猛的一震,其上的污秽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听到这样的称赞,尉迟铭枫微微红了脸:“师父现在仅教了我内力功法,至于笔剑的用法师父说战斗中自会领悟,定要用心才行。” 炎天乐微微一顿:“还真是鹤老头的惯用说辞呢,不过!”炎天乐转身,挥剑而出,远处药人瞬间便没了一条手臂,成了独臂挥舞的异类! 炎天乐再一剑,剑气冲出,那药人的头颅瞬间飞出了不知几丈远。 他对自己这一剑满意的很:“这种不人不鬼的怪物,区区四品还敢在小爷面前晃悠!” 尉迟铭枫被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看的一阵恍惚! 眼神中尽是向往,试探的问道:“阿乐,你刚说不过什么?” “不过,小枫子师叔,你不用担心,虽说笔剑这个东西我是没用过,但是笔剑笔剑,是笔亦是剑!写字书法我可能不行,但是这剑术,小爷我可是励志要成为剑仙的!” 唐诀一步蹿来,相比于之前的身法,确实快了不少!看来这就是九品的实力!怪不得众人都说九品就是一代宗师了。 唐诀看了尉迟铭枫一眼,开口说了句:“小鬼的意思是,笔剑不会没关系,他教你。” 谁料尉迟铭枫赶紧摇起了头,之前那一幕幕还在他眼前回想,身上不自觉的疼了起来,他赶紧挥手:“不了不了,不麻烦了,不麻烦了!” “你就是不知道!谁练武功不得死几回呀!” 不过炎天乐转念一想,自己当年不过习武三个月便有了五品的实力,如今尉迟铭枫进入逍遥阁咋的也有小半年时间了。 而且武功等级是越往上越难升,即使他的天赋再差,也不该只有二品巅峰的实力呀! 炎天乐想着便说出了口:“小枫子师叔,你这半年不会没好好练习吧?” 一旁的姜所愿倒是说道:“阿乐天才,三月五品已是奇迹,但你要想想你经历了多少毒打,多少危险,吃了多少苦痛,以至于到现在都要在三尺寒潭中浸泡才稳住了根基。” “而小师叔只不过是以稳为主,等级虽说慢些,但扎实,想来内力也必定会像我师父所说的那样,心似繁花艳照,身如古树不惊。所以小师叔,不必着急。” 尉迟铭枫这才放下心来,毕竟他这次跟炎天乐几人一起试炼,本就是鹤荀的意思,一切从实际出发,实践大于理论的真理,他还是懂的。 突然远处巨大的脚步声响起,掀起万丈尘埃,树七七八八的倒了一片,一看就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敌人,也不知是野兽还是药人。 唐诀赶紧白云上“升入云霄”,只见他脸色一遍,整个人握着暗器的手都颤抖起来。 “九品!” “什么?” 先前众人推测只有六品之上之人才会使用唐门的禁毒“子时末”。 但实际上,唐诀推测并不是这样。经过这些毒药的炼制,已经疯狂的行径,药人完全可以突破自身上前的极限,也就是说,五品之上就要使用“子时末”了。 而正在向他们走来的是九品巅峰。 唐诀再强也只不过是一个刚突破九品的少年,对于内力的运用,九品的领悟,必定是没有那么强大的。 而九品更是世间武功的分水岭,九品初期同九品巅峰的差距就像是一道鸿沟! 几人想到这里,脸色一变,迅速靠拢在一起。 由炎天乐,唐诀在前,尉迟铭枫站中,阿愿师姐虚无笛在手站在最后,只等见到那人,便奏响乐章! 命天剑上的光芒逐渐内敛为一道利剑,炎天乐说道:“又来了一波大僵尸!” 天命篇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不对劲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萧萧远树流林外,一半远山带夕阳。 夕阳西下的逍遥阁,景色还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悠然。 不知怎的,今天的逍遥城一片寂静,只有三三两两的路人在街上结伴而行。 “砰!!!”一声巨响传来,惊醒了整座逍遥城! 一道青烟,自笙箫峰直上青天,众人瞬间大惊失色。 “笙箫峰上又怎么了?” “没有剑气,看样子不是武功!” “失火了?” “那怎么办有没有人快去救火呀!!” 听见远处的骚乱声,慕司恒,姜所愿,唐诀三人对视一眼,放下手中的物件,轻功运起,瞬间登上笙箫峰。 “阿乐!”姜所愿大喊。 此时此刻的笙箫峰上早已是烟尘弥漫,黑烟滚滚。 唐诀眉头一皱,二话不说冲进黑烟之中。 “阿乐不会有事的,他命大着呢,这定奈何不了他。”慕司恒一只手轻轻搭上姜所愿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所愿点了点头,可是,阿乐的作死能力,她也是知道的呀。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逐渐向两人靠拢。 让两人终于放下了心。 慕司恒赶紧将身后的茶馆递给炎天乐,一剑拔出,听风剑浓厚的剑气,瞬间让笙箫峰上的黑烟消散了不少,他满是担忧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炎天乐猛的将一壶凉茶灌了进去,长舒一口气,才总算是缓了过来。 面对着三人担忧,质问的目光,炎天乐长叹一口气。 “咱们好不容易从逍遥阁里逃了出来了,又听二师尊说师父今晚结束闭关。”他眼神一转,看着笙箫峰上庭院的那群废墟,满是委屈,满是哀伤:“想着给师父做顿大餐,结果,差点将自己烤了。” “哎~看来等师父回来又逃不过一顿毒打了。” 此话一出,姜所愿便抽出银针,打算给炎天乐一个教训,但看到他举起格挡的双手,看着远方,扑哧,笑出了声。 看师兄还是那副温柔的模样,师姐也崩了原本严肃的神情,唐诀眼眸冷峻:“如果再有一次,我便将你烤了!” 炎天乐看着唐诀手中翻飞的利器,吓得直接弹了起来,指着天发誓,再也不敢了! 所愿赶紧为炎天乐添了壶茶,明亮的眼神无意间扫过那片废墟,一块石板,一堆柴火,大部分是一片黑炭,实在看不出所以然来,她朱唇轻启问到:“阿乐,你方才是在,做什么?” 炎天乐瞬间眼神大亮,也不顾被黑烟熏得灰头土脸的自己,顺手抓起桌上的筷子,大步踏向废墟。 指着木柴上的那块石板,一脸兴奋的说道:“这是小爷我新开发的绝世美食!名曰烤肉!是取各式各样的肉和蔬菜,总之能吃就行。将其放在烧热的铁板上,听着滋啦滋啦的声音,闻着香气,真真让人涕泗横流!” 说着他用筷子扒拉扒拉铁石板,真真夹出一块“食物”来,满脸期待的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周,满是骄傲:“师兄师姐,有人要尝尝吗?” 见眼前的黑炭满是尘埃,三人浑身上下一阵打颤,练练摆手:“不了,不了,这种美食我可能无福消受。” “别的呀!你们试试真的超级好吃的!人间美味,你们这样的态度,简直就是在暴殄天物!” 炎天乐说着筷子更伸过去三分。 唐诀轻咳一声,内力直接内敛在右脚之上,白云上运气,干脆飞去了山巅。 师姐也苦笑了两声,跟了上去。 只留慕司恒一人直愣在原地,面对着面前逐步逼近的恶魔,只得硬着头皮,吃了下去。 他强忍住泪水,尽量没有呕吐出去,想着炎天乐点了点头:“阿乐的手艺,咳咳,真不错!” 话落,看着山上的唐诀,所愿狠狠地瞪了一眼。 连着三杯凉茶下肚,才终于张开了嘴。 “阿乐,其实我来此处除了救你还有一件大事商量。” 看到面前三人严肃的神色,炎天乐只觉得大事不妙,之前的玩笑之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发生什么了?” “跟我来就知道了!” 此话说完,四人便一起飞快的走下了笙箫峰。 秋阴时晴渐向暝,变一庭凄冷。只是这春日,竟也有这样的苍凉。 不知怎的炎天乐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师兄到底出什么事了?” 在慕司恒的带领下,四人站在了笙箫峰下,炎天乐的住所,命天堂! 太阳带着最后一丝恋恋不舍,消失在了地平线中,月亮早早升上了天空,将万物带进一片静谧。 炎天乐看着自己房子,月色朦胧,树影婆娑,别说真是有些诡秘。 他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师兄师姐,咽了一口唾沫:“我这,有埋伏?” 回头发现师兄师姐早已消失在了瑟瑟风中,炎天乐红衣红绸风中轻舞,他却迟迟不敢迈进去。 什么江湖杀人传说,唐诀用来吓唬自己的故事一时间都冲进了自己脑海。 “我告诉你!房子里的人!别想伤害我!小爷我看见你了!” 说话间,他猛的推开大门 霎时间灯火大亮,烟花火药绽放在整座逍遥阁。 悠扬的笛声,形成了一种奇妙的旋律,竟叫炎天乐觉得无比舒心。 他看着满屋里的人,是兄弟,朋友,他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江醉铁扇飞舞而来,穿过众人,来到炎天乐的面前,一阵浓浓的烟火气,蜿蜒传出。 “听说某些人,想要吃什么烤肉?好像是叫这个名字!也不知道是否和您心意,还请客官赏个脸喽!” “光想着吃烤肉也不知道师姐的鸡汤炖了给谁喝,师姐该有多么伤心呀~” “我喝我喝!”淮泽说着,直接上手欲将碗从炎天乐面前端走:“师姐的手艺,我们想喝还喝不到呢!” “这个别抢!”师姐冲了上去,眉头一皱,轻颜一横:“这个不能抢!这是我们的小寿星独有的。” “阿乐!生辰快乐!” 面前的长寿面,面汤清澈,面条细长,伴着烛光,香气四溢,炎天乐看着大家,“原来今日是我的生辰,竟和前世一样。” 他向前眺望着远方的月亮,将长寿面一股脑直接吞了进去。 “谢谢大家!” “小师弟真是客气,十四岁的八品,这才是逍遥阁几十年难得一遇的第一天才!” “小师弟要是真的想感谢我们的话,以后少让师兄们受罚就好!” “这话说的在理!” 春日本就是生机勃勃的,少年本就是年少轻狂的,正如这夜晚,热闹且欢愉。 * 箫声传来,炎天乐独步在笙箫峰上,看着这清澈的月光,开心无比。这简直是他过的最快乐的一个生辰。 “也不知道师父喜欢喜欢我的礼物。”炎天乐想着,脑海中逐渐浮现随意见到自己准备的惊喜时的惊讶神情,一想到师父会好好的感动一番,炎天乐就忍不住笑意。 “师父,您找我?” 炎天乐站在庭院前方,伸出一只手,将小松鼠招财托起,喂了它一颗松果。 独有的少年音传去。 良久,那清冷的声音终于传来:“进来。” 看到师父,炎天乐心中就一阵窃喜:“师父定是要来夸赞我的,哈哈哈哈哈哈。” 却不料,先来的不是随意柔和的夸赞声,而是一缕凛冽的剑气。 炎天乐顿时僵在原地,心脏都要跳了出来,“坏了!着火忘记善后了!” 他刚想着要用什么理由才能让师父对自己宽恕一二之时。 房间里,一阵质问声大作;“随意,你做什么!” 炎天乐只觉得这语气,这声音都十分熟悉,他悄悄的越过屏风,探出头去! 只一瞬间,那种亲情瞬间涌现心头。 不过他发誓只是一瞬间而已。 两抹红衣,持剑,持枪对视而立眼中尽是寒芒。 房间里的气温瞬间降到了冰点,只要再有人说一句话,两人就会毫不犹豫的动起手来! 炎天乐悻悻的将头缩回来,想着女人心,海底针,三十六计干脆溜之大吉! 却不料房内,两道声音合二为一,在整个笙箫峰上回响:“回来!” 他苦笑着转过身“师父,娘亲,你们怎么……” “夏儿!”听得此声,夏池安猛地转身,向着炎天乐直接扑了上去,将他拥入怀中:“夏儿,这段时间你受苦了。” 看的身后的随意满是嫌弃:“好歹是一国皇后哪有半点皇后样子!” “要你管!” “都因为你,夏儿都是先叫师父,再叫娘亲了。” 说罢竟然伸出手抹了两滴泪水,哪里还有传说中一人一枪护住整个皇城的英勇神威! 炎天乐不忍打破这氛围,还是随意强行将两人拉开。 “这是为师送你的生辰之礼。” 她眼神一转,将一只腿翘起,侧卧在座上。 轻蔑的看着夏池安:“有什么事,快说,说完快走!” 夏池安看着炎天乐,狠狠地抱住了他。 看着面前的圣旨,炎天乐只觉得离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什么时候和松州扯上了关系,自己什么时候和难民扯上了关系? 天命篇 第一百八十八章 干得不错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雾失楼台,月隐庭深。 倒是只有日笙矛悄无声息的荡漾着暗光,仿佛在与月箫剑交相辉映。 “阿乐。”随意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整个人逐渐清明起来,她薄唇轻启,柔声问道:“你又为何不喜饮酒?” 听得此话,阿乐垂眸,老实说自他来到此处,已有不少人问过他同样的问题。 人人都说江湖之中,有血有肉,有剑有情,更有美酒。但他以为,江湖中的美酒一半祭奠了儿郎,一半伴着夜光献给了天上的月亮。 酒不醉人人自醉,借酒怀人空对杯。 开心时小酌两杯还好,难过时实在是没什么好喝的。 炎天乐托着酒坛,思索片刻:“可能是我还太年轻,没有经历过什么风浪,自然也品不出酒中滋味。” 恰此时,许久不见的小松鼠招财倒是闻着酒香从树上一跃而下,直落在酒坛中,冰冷的酒水映着月光溅起一片酒香,招财也打了个寒颤醉醺醺的扒在沿上一脸生无可恋。 随意不禁失笑:“说得对,少年不知愁滋味,还是少饮酒的好,少年松鼠也是。”说着便将炎天乐手中的酒坛接过,忍着笑,将招财捞出。 她望着月光,像是在感叹:“我们阿乐当真是遇事乐天呢,再大的事也能很快释怀,越想越觉得你和他们不同,像是从天上来的。” 炎天乐思索片刻,看着随意,粲然一笑:“那师父,万一我真是从天上来的呢?” 随意眼眸一闪,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端起酒坛对敬日笙矛,将坛中酒一饮而尽,很是豪爽:“那就劳烦你看看那家伙死了没有,死哪去了!” “说起来,你和你那娘亲还真是像呢,她也不喜饮酒,说什么江湖儿郎,要打便打,要杀便杀,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做什么偏要靠酒来衬托,真是矫情!而且,自你来逍遥阁,她可没少同我打架。” 她说着,伸出手指轻轻擦过炎天乐的鼻尖,浓郁的酒香瞬间冲进鼻腔,清冷的感觉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的眼眸逐渐明亮。 他看见随意的眼中满是认真和期许,听见她说:“小徒弟,千万别死了,不然她还不得将我这逍遥阁拆了,我可打不过她。” 薄雾轻散,月光暗淡,原来炽凌一战封神魔,月箫祭出天下摧。轩辕一并山恒动,日月笙箫逍遥随。根本就不是什么江湖传说,而是一段人间悲歌。 炎天乐拍了拍胸膛,郑重的点头,他看着随意,大抵师父曾经也像母亲那般吧…… 他正欲开口安慰,忽发觉玄卿殿中不知何时燃起了一盏油灯。 灯火摇曳,虽算不上有多明亮,但总算是为这黑暗增添了一抹光亮。 油灯之中,一位老人逐渐显露出来,望着随意满眼皆是沧桑。 随意冷笑,脸一板,摇摇起身,猛震手臂,酒坛应声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十八年前逍遥阁大乱,轩辕澈殒命不见您出来,怎得事到如今肯出来见我一面了?” 这老人正是玄卿殿的主人,世人口中的玄游仙人——鹤荀!只是不知怎得,他好像老了有十岁之多,原本稳健的步伐也变得蹒跚起来。 两人就这样遥遥相望,灯火跳动,炎天乐看见了鹤荀眼角的泪痕,看见鹤荀唇角轻启:“十八年前的事,终究是我错了。” 遥想逍遥阁大乱,到如今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八年。 每年的今天,随意都会在黄昏时分坐在玄卿殿的屋檐上凝望日笙矛,饮三壶冷酒,盼一次天明,等一句鹤荀先生的解释。 等着他解释为什么在江湖暗潮涌动时选择无视,为什么在逍遥阁最危难的关头闭门不出,为什么要在大婚之日出卖轩辕澈,来坐稳玄游仙人这一虚名。 可事到如今,这句解释又有什么用? 逍遥阁大乱,轩辕澈自始自终都没有怨过鹤荀,哪怕是最后一枪,冲破屋顶也只为保他师父平安,保全逍遥阁的第九长老,保全鹤荀玄游仙人的清名,保全他不至于亡于月箫剑下! 随意绕过鹤荀,看向了梧桐树下了的日笙,日笙矛依旧如当年那般屹立在那里,只是持矛之人再也没了踪迹。 月箫剑猛地出鞘,箫声肆起,剑气盈盈,斑驳的泪珠随着她的怒吼散落在地上:“可他到底是你的徒弟!” 油灯熄灭,暗月之中只得见一缕白烟。 “罢了。” 随意轻叹,红衣甩过,不再看身后的鹤荀,也不再看那金光一瞬的日笙。 炎天乐跟在随意之后,看着两人正不知该说些什么。忽见鹤荀又燃起了那盏油灯。 油灯在暗夜中划出一道绝美的弧线,随着炎天乐的惊叹,烈火瞬间吞噬了梧桐,也吞噬了那柄日笙。 鹤荀的身形变得恍惚:“随意丫头,当年的事,我本意绝非如此!我只是想让他等一等,再等一等!” 鹤荀说着,眼泪潸然而下,滴落在烈火中,发出两三声响。 “等什么?”随意声音清冷,正如往常:“等着天下大乱?等着逍遥阁消亡?还是等着逍遥城数万人全都死在战火之中?” 可能正如云阳前辈所说,长时间的固步自封使得鹤荀高估了他们的良知,也低估了他们的野心。 “师娘!” 慕司恒一个箭步扑了上来,立在炎天乐身旁,梧桐树下的大火早已被他熄灭,原本他来到这里只为将尉迟铭枫在围剿药人的表现交于鹤荀,却无意间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师娘,师祖那时其实已经去阻止了——” 还未等慕司恒说完,鹤荀便一挥手臂,直接将他拦在了身后,看着随意的背影他声音颤抖。 “丫头,正因为那时我错了,我才不想再一错再错,才会选择收枫儿为徒。虽然我知道这于事无补,我也不奢求你会原谅我,但你们也是他们师父!” “所以,随意丫头,请你护好整座逍遥城,守住这片江湖净土。” 随意听着,悠悠箫声不知从何处传来,薄雾轻舞,梧桐树重新恢复了生机,日笙矛也像往常一样,屹立在那里,散发着幽暗的金光。 “师祖,您方才为何不将您十八年前去找他们谈判的事说出来?为何不说您也在每年的今天坐在玄卿殿看着师娘,看着师父……” 不知何时油灯灭了,白烟散了,鹤荀凝望着早已消失不见的随意,卷起衣襟掩掉泪痕:“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他凝视着天上的残月,对天感叹:“我这一生坐馆授教,教出了一代又一代的江湖才子,世人皆称我为玄游仙人。但……” 他的声音哽咽,嘴唇抖动,“终究是浮白载笔,仅成孤愤之书。” * 炎天乐紧跟着随意的步伐,登上了笙箫峰,虽然两人一路无话,但炎天乐想,师父大抵是原谅鹤荀前辈了。 夜晚终究是寒冷了些,越上山顶,越能感受到世事的薄凉。炎天乐见随意轻叹,不由得走上前去,关怀道:“师父,您——” 可还未等炎天乐说完,随意便抢先一步问道:“阿乐,你来逍遥阁有多长时间了?” 炎天乐一愣:“快四年了。” 随意略略吃惊,喃喃道:“快四年了,也就是说我们阿乐也快要十六岁了。” 她说着又问道:“那阿乐现在的武功有几品了?” “八品上。” “剑术呢?如何?” 炎天乐将佩剑拿在手上,回答:“命天剑已经升级过两次了,师父您教的剑法我也有每日苦练,想来已经修炼到中级境了。” 他说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当然了,我的剑法充其量算个黄金,和您这种剑术天花板相比实在是班门弄斧了,不过——” 炎天乐说着,突感一道凛冽的剑气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态势朝他袭来,他猛地一怔,嘴角抽搐,命天剑还未来得及拔出就被打到了一旁,他顿时觉得自己握了棵大草,不由得问道:“师父,您做什么?” 这一抬头,恰对上随意眼眸,那眼神竟同以往都不一样,恰似黯然星河终燃起了一抹流光。 “师父。”炎天乐一愣,不过片刻便展开了灿烂的笑颜,他一个跟头,翻身将命天剑重新握在手中! 麒麟剑气伴着箫声月色大放光芒:“师父,看剑!” 烈火熊熊,麒麟幻影,但不过片刻,那片滔滔火光便被银光灭了个干净。 月箫剑在随意手中散发着寒芒,竟比月色还冷上三分:“火剑之法练得不错!” 炎天乐拍了拍自己的红衣,擦拭了嘴角的血迹,拄着剑站起身来:“那是当然,毕竟是师父教的,我这只一剑,八品一剑,胜于骨穴。” “唐诀不是给你取名叫仅一剑吗?” 炎天乐挥了挥手:“仅一剑哪有只一剑接地气呀!所以干脆改名了。”他说着,手中麒麟剑再次握紧。“师父,我就知道这一剑拦不住您,那么——” 炎天乐挑眉,内力大放,眉目间竟绽放出坚毅的笑容。 随意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震惊,看着持剑升腾而起的阿乐更是欣慰之色浓浓:“这是什么招式?” 一剑挥出,血红麒麟瞬间划破天穹,挺立在笙箫峰上,天空仿佛有火焰降临而下,在那一瞬整个逍遥城都陷入了一片火的海洋。 朱砂红衣猎猎而起,早已掩盖了月光。 “师父,看招,这是命天剑进化后的剑法,八品一剑,胜于心境,强战灵韵,这一剑名曰命天!” 天命篇 第一百八十九章 神人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阵破了!阵破了!” 山顶紫气消散,把守在山上的顾得白,付泽信两人立刻站立起来,见阵中四人显露,赶紧迎上去。 “你们是谁!”炎天乐见来人,立刻拔出命天剑,哑着嗓子,警惕的看着他们! “不是坏人!”顾得白说着,伸出双指将命天剑从眼前拨开。 唐诀向前一步,指间刃收起,语气清肃:“顾得白!付泽信!顾家和付家的人怎么会在这?” “来救你们!”付泽信说道,见几人狼狈的样子,不由得松了口气。 如若他们没来,凭面前四人这副模样,破阵后遇到霸道剑滕肃也只有死路一条,就算滕肃没有杀害他们,山下埋伏无数,几人也很难活着走下山。 “谢了,兄弟!”慕司恒说着,笑着向两人点头。 顾得白,付泽信恰是他们应该前去接应的世家弟子。一位是单刀顾家的二公子,一位是司御战斧的传承人,八品的实力,另两人如同慕司恒,所愿,唐诀一样,都是这一代的佼佼者。 “客气了!你怎么——”还未等付泽信说完,却见慕司恒面色突然煞白,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几人霎时间脸色大变,赶紧伸手将慕司恒捞起。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回光丸有两个时辰的功效吗?”炎天乐眉头紧皱,满脸皆是慌张。 所愿更是如此,她赶紧将手搭在慕司恒的脉上,片刻,脸色竟也白的可怕。 只听她喃喃道:“一天!” “什么!”顾得白,付泽信对视一眼,声音增大几分。 所愿眼神不住的在慕司恒身上游走,生命会骤然缩减一半,定有缘由! “听风剑!”唐诀突然开口,听风剑拔出,果然在其上看到了萦绕着的紫气:“阵气,剧毒!” “阵气!”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难不成是破阵之时,慕司恒意外碰到了阵气才会如此?而其他三人在他的身后才幸免于难? 几人想着不由得一阵心惊,却听见两个字从慕司恒口中吐出:“反噬!” “八卦五行,自然万物,诛仙之阵中利用自然对抗自然,是定会遭到反噬的!”付泽信听后瞬间恍然大悟。 “所以说是反噬导致毒气入体?那应该怎么办,快去医院呀?”炎天乐对于那些奇奇怪怪的五行八卦,什么的一窍不通,他知道的只有如若再耽误下去,等待大师兄的就只有死亡! 付泽信看着命不久矣的慕司恒,眼眸低垂,想了想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有一种药可以解世间奇毒,救世间万物。” “万灵草!”顾得白接着说,对于江湖事他可能见闻不广,但此等人间妙药可是世人皆知。 “那万灵草到底上哪薅呀?”一听说大师兄还有药可救,炎天乐不由得激动起来,连忙问道。 “这世间为人所知的万灵草仅有一株,所在地是——毒医谷!” “可毒医谷在哪?” 见付泽信摇头,几人心中刚燃起的希望又灭了下去。 八年前,天下疫情横行,死伤无数,民不聊生,传言毒医谷有仙丹灵药,可重回康健。一时间,普天之下无数人涌入毒医谷,夺取那灵药,却不曾想,毒医谷从此消失在江湖之中。 空旷纳百川,哺育孕星际。世界这么广,江湖这么大,就凭他们几个人去哪里找毒医谷呀。 付泽信环视一圈,长长叹了口气:“倒也不是无迹可寻,咱们之中不就有一位毒医谷的人吗!” “毒医谷,毒医谷,以毒医人,咱们当中谁用的一手好毒?”炎天乐挠挠头小声分析道,“难不成是唐诀?可是唐诀是唐门人呀,而且他从来不用毒救人。”说完这话,一抬头,见同伴们都怔怔的望着他,他赶紧摆手:“我,我治治跌打损伤还行,但是我不是毒医谷的人呀!” 发现众人扶额,他才跟随大家的目光向身后望去。 诛关山上栀子花香弥漫,所愿身处其内,恰似一方谪凡的仙子。 只不过这仙子面对着众人,眼神不住的闪躲,嘴中喃喃念叨着:“我不行,我不行·······” 炎天乐哪里见过师姐这幅模样,出声轻唤道:“师姐。” 却见所愿清泪涟涟:“原本只是回光丹我觉得我还可以,但是······”所愿说着,逐渐嘶吼起来:“万灵草我真的不行呀!!” 万灵草,于一方天地,集万物之灵,是这世间至纯之物。但世人鲜有人知,这至灵之草,要以毒催之,才能发挥其功效。 只是这毒药······ 在所愿无神的眼眸中,八年前的那一幕幕伴着栀子花香,应运而出。 “佟娘,坚持住!就在前面了!” 深山里,一白衣男子一手怀抱着一个白皙的小女孩,另一只手牵着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不住地奔跑。 耳畔猎猎风声,喘息声,脚步声伴着身后的马蹄阵阵不断在山谷中回响。 可她只能噙着泪水在父亲的怀抱里看着身后逐渐靠近的追兵。 “不要在挣扎了,赶紧把灵药交出来!还能饶你们一命!”铁骑上,那群人挥舞着刀剑,拉开长弓,面目狰狞,满是凶恶,小女孩害怕极了,只能不住地往父亲的怀里缩。 “阿愿,别怕,爹爹一定会保护好你和娘亲的。”白衣男子的衣袂飞舞,转眼间又飘向下一条小路。 但阿愿知道,爹爹和娘亲就要坚持不住了,他们已经逃了两天,还是没有跑到毒医谷新迁的位置。 身后这群凶狠的追兵已经换了一批又一批,每次爹爹将他们甩掉之后,总会有另一批重新补上。就像一群恶鬼,只咬着他们不放。 “顽冥不灵!” 那男子说着,嵌起手中箭,弓箭拉满,紧盯着所愿的双眼,嘴角勾起变态的笑容:“去死吧!” 所愿忍不住叫出了声,她的父亲闻声,猛地向右,才堪堪避过这一箭。 所愿松了口气,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万箭齐发,遮天蔽日! 她的父亲深知再这样下去只会共赴黄泉,抱着所愿的手不自觉紧了三分。片刻,他们找到一处石头,暂时躲避。 他将所愿轻放下来,交给佟娘,半跪下来对所愿说道:“阿愿!一定要保护好娘亲!” 抬手擦拭着她眼中的泪水,将随手摘下的栀子花佩在佟娘鬓间,带着满眼的不舍:“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人间桃李漫春风,流水飞埃过眼空。 风来,带起万片栀子花开,花中,那袭白衣面对着铁马金戈,举起手中的瓷瓶:“灵药在此!来拿吧!” “灵药!我的!” “快去!” 饿虎扑食毫无顾及,马蹄翻飞,踏起无数草地。 白衣男子回眸,清风起,红烟过。 “快跑,这是毒药!” 无边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那袭白衣也似飘零的栀子花,终落尘埃。 看着父亲的尸体,所愿眼中滔滔江水决堤而出,但她们不能久留,只得捂住口鼻,疯狂的向着毒医谷逃去。 “娘亲坚持住!爷爷他们就在前面了!”两人一路上磕磕绊绊终于见到了希望的曙光,那是毒医谷的方向。 只是不知为何,谷口紧闭,其上的人看着所愿母女一个个虎视眈眈。 所愿在其中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欣喜的喊道:“松叔叔,开门呀!” 身后的铁骑声又临近了几分,看来追兵又到了,望着身后飞鸟不断,所愿拉着佟娘不住的向门口挥手。 但是那松叔叔并没有像所愿预料的前来接应两人。而是眉头一皱,转过头去,抬手,两根毒针破空而出。 所愿直愣在地上,看着毒医谷的人,眼眸通红,满是绝望不解。 “阿愿!”一道血花在所愿的眼前绽开,毒液迅速蔓延。 “娘亲!”见佟娘紧紧将她护在身后,倒在自己怀里,她终于崩溃在地嚎啕大哭。 她回忆着爷爷对她说过的话,慌乱的掏出自己身上的瓷瓶,银针,迅速在穴位上扎下:“娘亲,娘亲,你再坚持一下,我现在就救你,求你再坚持一下。” “阿愿······”佟娘将所愿紧紧抱在怀里,想将她揉入骨血,但随着所愿捻开最后一颗药丸,给佟娘服下,佟娘突然面如死灰,血迹喷溅到她的脸上,就如那身白衣,那朵鲜花,水栀如玉映群红。 看着满手的鲜血,看着眼前的慕司恒,她没有办法,如若当时她没有用毒医治娘亲,是不是娘亲就不会死。 那一刻七岁大的所愿,内心防线全部崩塌,毒医谷从不用毒杀人,却要了结她;不过七岁就被誉为毒医仙子的她,却在最后用自己最引以为豪的医术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她不再信任毒医谷,也不敢将慕司恒的生命交到自己手中,至少不敢交到毒医手中。 看着略有失神的所愿,炎天乐正准备安慰,却被唐诀一把拦住。 清风中,那只极为温柔的手抚上所愿的头,理了理她垂下的青丝,抬眼,对上所愿朦胧的双眸,笑容温婉,声音温然:“阿愿,要相信自己呀。” 天命篇 第一百九十章 密码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用我手中安天下,定万事之乾坤!” 听风剑挂在桩上,被风吹拂着,吹动剑穗,吹动玉佩,折射出道道光芒,发出铿铛声响。 尉迟铭枫喃喃着:“但是父亲我不行,我真的不行。” “快点!老唐!赶紧将小爷我松开!再晚尉迟就要让他们打死了!” 炎天乐在这急得离谱,唐诀却在树上躺的安心! “你不是说管他什么小师叔,小师弟的,鹤先生说了,有能力活着才最重要吗。” “被自己人打死和被别人打死,这能一样吗?” 想当年炎天乐也确实是在师父师兄残暴的虐待下才成长起来的,以至于炎天乐直到现在都对闭关有着不一样的心里阴影,连着躲了随意许多天了,生怕被抓到。 可那时候有师姐在,以师姐的功力,怕是你没凉透都能医活。 但现在师姐去毒医谷调查药人事件去了,尉迟铭枫要是赶在这个时候受那么严重的伤,可不敢保证能不能活着走下校场! 尉迟铭枫又一口血迹喷在校场上,三两血液滴在玄色衣衫上,倒是叫人看不出来。 “大师兄!”怀泽握剑的手不自觉变得冰凉。 两人虽然都是这般过来的,但看到尉迟铭枫站起身被打倒,再站起身,再被打倒,终归是不忍的。 “快点,唐诀,快点把小爷松开!”炎天乐的手在身后不停的摸索,终于摸索到自己藏在腰间的银子,一遍喊,一遍割着。 “咳咳咳!”尉迟铭枫再一次被打翻在地,手中的笔剑也飞出去老远! 慕司恒的手在袖中握紧! 身边两人师兄师兄的喊着。 “再等一下,再等一下!”慕司恒神情紧绷,眉头紧皱,紧盯着尉迟铭枫。 那笔剑离他仅有三步远,却如隔沟壑,隔开了他与他的家人。 校场上的风愈烈了,甚至都有将听风剑吹落的迹象,笔剑在风中滚动,只一刻,便距离尉迟铭枫又远了三寸。 尉迟铭枫伸出手,死命的够着,指尖的血迹残留在校场上,形成了一条深远的血色桥梁。 “父亲!母亲!哥哥!”尉迟铭枫说着,牙关紧咬!“我可以!我可以为尉迟家洗清冤屈!我可以为你们报仇!” “我要报仇!” 看着面前的尉迟铭枫,就连那三人都不自觉的面面相觑,停下了手。 只是看着,看着他,也看着自己。 笔剑握在手里,花纹印在手中,竟有蜿蜒的血迹流过。 冰冷的感觉直刺向尉迟铭枫的内心。 “君策行我要你陪葬!” 顿时校场之上,充满墨香,那是笔剑的香气。 墨气将尉迟铭枫包裹着,冲击着那几人的灵魂,他们一口血喷在校场上! 忠义之心昭昭,无奈庙堂之争风雨飘扬! “尉迟铭枫别死呀!小爷我来救你了!” 那身红衣一个箭步瞬间自天而降,一剑便劈向墨气中央! “阿乐!” “小师弟!” 听着边上几人的大喊,炎天乐猛的瞪大双眼,但凛冽的剑气还是将那三人逼得飞出了校场,也让尉迟铭枫直接晕了过去。 突然,云鹤直飞!校场上剑气,墨气,只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命天剑停在空中,而剑下,正是晕倒的尉迟铭枫! “完了。”迟迟赶来的唐诀看着怒瞪炎天乐的鹤荀,又看看剑下的尉迟铭枫,不禁扶额。直后悔为什么不将炎天乐拦下来。 炎天乐只觉一股冷气在他的身上蔓延。 他握着命天剑的手僵在半空,不知是躲还是落。 直到尉迟铭枫被鹤荀带走,他才算是缓了口气! 跌坐在地上,一阵颓废。 “完了,今天这顿罚是逃不掉了。” “可是你不是来救他的吗?”江醉伸手拍上炎天乐肩膀。 “可是他是晕倒在我的剑下,反正也没差,鹤老头一直都不喜欢我!罚就罚吧,我认抄就是了。” 炎天乐往后一仰,躺在地上,抬头望着天空,望着取过听风剑的大师兄。 原本慕司恒同鹤荀先生商量着,要找个机会激发出尉迟铭枫的潜力。 却不曾想,变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慕司恒想着“说起来,这错在他。” 他伸出手,晃在炎天乐眼前,轻声唤到。 “放心吧,大师兄,我这回一定好好抄。” 几人哪里见过炎天乐这幅模样,对视一番,决定将慕司恒推出来自己处理。 “阿乐,听说逍遥城最近出了一样新奇的美食,名字叫做汉堡,你要不要去尝试一番。” “不了,秘方是我卖出去的。” “那要不要尝试一下逍遥城轻功对决,好久没玩了,不是吗?” “不了,没心情。” “那要不……”慕司恒看着炎天乐闭上的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十两银子。” 屋檐上,唐诀冷声说道。 发现炎天乐睁开了双眼,却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唐诀神情严肃。 “五两!如若还不起,那便二两!” “别别别,师兄,十两,十两!请问大师兄,唐师兄,淮泽兄哪位付钱呀?现金还是银票?” 一旁的淮泽被这一幕弄得哭笑不得。指着江醉直问道:“为什么不要他付钱?” 炎天乐嘴角一斜:“江醉的话,五百两!来吧,掏钱吧!” 江醉猛的合上折扇,直追着炎天乐:“小师弟,你这是又活过来了是吗!信不信我让你再死一次!” 炎天乐随手将一颗糖球扔进口中,细细品味起来:“我真的觉得尉迟在鹤老头处愈发呆了。想想鹤老头,我还是觉得我的师父最好!” “真的?” “那必然呀!我师父堂堂赤凌魔,虽然严厉了点,但是那在我心中的地位,可是无可替代的!”炎天乐说着满是神气和骄傲! “那这段时间为什么不去看他?” “我这不是害怕吗?毕竟我师父只有一个最大的毛病!太过于凶残!” 炎天乐说着,抬头望见身边人一脸憋笑的神情,他顿时觉得如坐针毡。 果然,炎天乐的身后,那熟悉的清冷声音幽幽传来:“为师的好徒弟,你说什么?” “呵呵呵,师父,您辛苦了,辛苦了……”炎天乐正欲继续说下去,突然感觉有一支冰冷的剑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他手颤抖着,缓缓的转过身,即使有黑纱隔着,炎天乐都能猜出随意此时的神情。 他干笑两声,便消失在了大家的视野里。 “阿乐真是可怜,希望他这次闭关能活着回来!” 玄卿殿中沉香伴着药香飘散,梧桐树的叶子飘落,落在药炉上,瞬间化为一片尘埃。 鹤荀轻坐在床边,手中端着玉碗,看着床上的尉迟铭枫。 轻叹一口气。 “恒儿,你觉得尉迟铭枫如何?”不久前,鹤荀将慕司恒叫来,两人对坐问道。 “才华横溢,思想惊奇,只是他整个人都过于沉重了。” 鹤荀点头:“是呀,大仇之下,内心虽为沉重,但内心之中大抵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报仇,难以置信要比家国血恨更加深刻。” “所以,恒儿。” “孙儿在。” “要让他知道背负的是什么,知道仇恨是什么,知道如何做才是呀!” 慕司恒点头:“师祖,孙儿明白了。” 沉香燃尽,鹤荀起身正欲续上,突然身后床上,那人带着哭腔猛的大吼一声。 “父亲!” “不要留我一个人。” 鹤荀赶紧回身,将手搭在尉迟铭枫的头上,安抚起他的情绪来。 梧桐树下,那柄战矛正插在那里,和着斜阳,散发着异样的光芒。 “澈儿,枫儿。” 直到第二日,华灯初上之时,尉迟铭枫才总算睁开了双眼。 开口轻唤:“师父。” 见师父憔悴的神情,尉迟铭枫整个人都自责去来,立刻颤抖着小声说道:“师父 ,都是我自己不好,不关阿乐他们的事,阿乐他是想救我的,还请您,您,不要责怪他们。” 鹤荀被这一醒来就为师侄求情的行为弄的哭笑不得,只得板着脸回答道:“局势观察不当,剑气运用不当,就该受罚,现在应该被他那师父抓回去闭关了。” “可是师父……” 尉迟铭枫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被鹤荀抢白道:“你的伤还没好,便不要为他们操心了。待到伤好之后我自会教你武功!” 尉迟铭枫大惊,不禁问道:“师父您会武功?” 这个问题炎天乐也曾经问过,还记得当时慕司恒回答,自他两岁来到逍遥阁,从未见过这位师祖用过任何功夫,就连逍遥阁大乱时也没有,不然炎天乐几人断然不会揽下教他武功一事。 听着这样的疑问,鹤荀站起身来,衣衫猎猎而起,一时间,空气整个变得稀薄清新,眼前突然变得开阔。 这感觉就像尉迟铭枫整个人化身为一只闲云野鹤,飞翔在万里高空,直上青云。 “我虽然不是武功的集大成者,甚至可以说在功夫上并没有什么成就,但是相比于炎天乐几人,这点能耐还是有的。” 突然,高空之中,梧桐树上,万点花瓣竞相飞翔,跟随在他们身后,花瓣围绕,那古树的参天,苍劲显露而出! 尉迟铭枫眼眸大亮。 身边鹤荀的话语传入他的耳中:“这是为师教你的第一课。心似繁花艳照,身如古树不惊!” 天命篇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为什么?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哇!果然,无论吃过多少美食,还是毒医谷的药膳最好吃!”炎天乐说着,满意地咂咂嘴,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盘子,还真的意犹未尽的很。 “那是,你师姐的厨艺可是得了为师我的真传呀!”苏千柔满足的摸了摸肚子点头说道。 坐在她身边的唐诀嘴角带笑,饶有兴趣的将最后一颗小白菜放进嘴里:“我怎么记得二师尊并不会做饭?” “对哦!”炎天乐大梦初醒,立刻站起身来质疑道:“二师尊,你跟我师父一样可都是名副其实的外卖主义者,根本不会做饭!” “那怎么就不能得到我的真传了!阿唐,还有小徒弟,你们能不能跟你们的小师叔好好学学!用不用我这个二师尊好好教育你们一番呀!” 见苏千柔又握拳又活动手指的正要起势,炎天乐立刻坐的规整,大声喊道:“我错了!” 苏千柔这才满意的收起了诡异的笑容,重新变得和蔼起来,看着炎天乐问道:“小徒弟,你师父怎么舍得把你放出来了?” 见炎天乐的模样,姜所愿在一旁偷笑道:“怕还是自己偷跑出来的吧。” “才不是!”炎天乐立刻反驳,“这次我可是奉命前来!” 从三尺寒潭出来之后,炎天乐的根基总算是有了匹配命天剑的实力。 听说唐诀上了九品,正在去毒医谷的路上,又听说尉迟铭枫也被遣送了出来,大师兄最近管理逍遥阁忙的很,炎天乐待的实在是无聊,所以迫不及待的收拾了行囊也打算来到毒医谷和大家回合。 就在他要翻出逍遥阁的大门,要冲进外面世界的时候,逍遥阁一门门主南宫朔早已坐在了墙头,看样子已经恭候多时了。 炎天乐看着尴尬一笑,正要溜回去,却被一把抓住脖领,扯了回来。 “南宫师尊,我要是说我是路过你信吗?” 出乎意料的是,南宫朔微微一笑,竟将炎天乐扔下了围墙。 看见外面开阔的世界,炎天乐有些惊愕:“原来您不是我师父派来抓我的呀,吓我一跳!” 南宫朔摆摆手:“当然不是,小徒弟,我可是有个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你!” “所以你就来毒医谷了?” 炎天乐点头:“对!我还在路上碰到了小枫子师叔。” “那师尊有没有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 听见唐诀的问题,炎天乐立刻点头:“师尊倒是没说什么别的,他只是说咱们这边一有什么发现或是被药人围城就立刻回逍遥阁。尤其是阿柔师尊。” 一听这话,众人纷纷站立而起,尤其是苏千柔:“你怎么不早说?” “我算了算,师尊你两三个时辰不到,应该就能赶回逍遥阁,所以现在走的话一定能在子时之前到,所以根本不用着急。” “好呀!小徒弟,你又知道了!” 苏千柔起身,立刻就要运起轻功,忽听见老谷主恭敬的问道:“门主为何要走的这么早?” 苏千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拳捶在炎天乐的头上:“前辈辛苦了,这小子没给我留多少时间,我现在要赶回逍遥阁去,下次晚辈再来!” 说罢,身形一闪,白衣而起,化身成一颗流星,离开了毒医谷。 姜所愿,唐诀,炎天乐,尉迟铭枫等人,也早早的同毒医谷告了别,决定披星而行,趁早赶回去。只是可怜初初这孩子,要过段时间才能被接来逍遥阁,见到师父了。 深夜而行,便只能伴着月光,月光生于日光,却始终都没有日光明亮,可就是在阴暗之处,往往隐藏着一片杀机。 “小心,这里的空气不大对!” 唐诀一跃跨上树梢,警惕的观察起来! 果然,森林之中隐隐有浓雾飘散而出。 几人见状赶紧掩住鼻息,迅速握住刀剑,调整脚步将尉迟铭枫围在中央! 此时炎天乐为大家做的口罩便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听着周围熟悉的声音,炎天乐不禁吐槽:“等老子有钱了,一定把所有的森林都安上路灯!” 果真一片“呜呜呀呀”的声音在周围响起,唐诀率先站在众人身前,小声提示:“来了!” “好!”炎天乐倒是不担心他们会死在药人手中,毕竟有一位九品的高手镇场! 虽然这么想着,但炎天乐还是提高了警惕!毕竟自己在地狱火又在三尺寒潭了待那么长时间,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见识一番自己的剑术到底到了一种怎样的程度! 见到前方黑影,炎天乐大喝一声!率先拔剑而出!命天剑光芒内敛,却一剑一头颅!何其凶残! “小枫子师叔!你可小心点,别被这群药人将你吃掉!”炎天乐大喊! 尉迟铭枫点头,却一脸镇定的站在众人中间,看着冲来的药人,大声提示! 时不时有药人冲进包围圈,冲向尉迟铭枫。 尉迟铭枫还能迅速的调动起内力,笔剑流转,在他周围的药人竟都奇迹般的降低了速度。 虽然他不能杀死药人,但足矣不被他们所伤! 这倒是令众人意外的很,以前大家都认为玄游仙人乃是一位学者,一方大能,靠着自己丰富的学识,独到的理论立足于江湖,却不曾想他竟有如此高深的内力,如此玄妙的功法。 “小枫子师叔!你这招可以呀!什么时候也能为我们表演一下笔剑的用法呀?”炎天乐一个回身,抽剑回到尉迟铭枫身边,命天剑猛的一震,其上的污秽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听到这样的称赞,尉迟铭枫微微红了脸:“师父现在仅教了我内力功法,至于笔剑的用法师父说战斗中自会领悟,定要用心才行。” 炎天乐微微一顿:“还真是鹤老头的惯用说辞呢,不过!”炎天乐转身,挥剑而出,远处药人瞬间便没了一条手臂,成了独臂挥舞的异类! 炎天乐再一剑,剑气冲出,那药人的头颅瞬间飞出了不知几丈远。 他对自己这一剑满意的很:“这种不人不鬼的怪物,区区四品还敢在小爷面前晃悠!” 尉迟铭枫被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看的一阵恍惚! 眼神中尽是向往,试探的问道:“阿乐,你刚说不过什么?” “不过,小枫子师叔,你不用担心,虽说笔剑这个东西我是没用过,但是笔剑笔剑,是笔亦是剑!写字书法我可能不行,但是这剑术,小爷我可是励志要成为剑仙的!” 唐诀一步蹿来,相比于之前的身法,确实快了不少!看来这就是九品的实力!怪不得众人都说九品就是一代宗师了。 唐诀看了尉迟铭枫一眼,开口说了句:“小鬼的意思是,笔剑不会没关系,他教你。” 谁料尉迟铭枫赶紧摇起了头,之前那一幕幕还在他眼前回想,身上不自觉的疼了起来,他赶紧挥手:“不了不了,不麻烦了,不麻烦了!” “你就是不知道!谁练武功不得死几回呀!” 不过炎天乐转念一想,自己当年不过习武三个月便有了五品的实力,如今尉迟铭枫进入逍遥阁咋的也有小半年时间了。 而且武功等级是越往上越难升,即使他的天赋再差,也不该只有二品巅峰的实力呀! 炎天乐想着便说出了口:“小枫子师叔,你这半年不会没好好练习吧?” 一旁的姜所愿倒是说道:“阿乐天才,三月五品已是奇迹,但你要想想你经历了多少毒打,多少危险,吃了多少苦痛,以至于到现在都要在三尺寒潭中浸泡才稳住了根基。” “而小师叔只不过是以稳为主,等级虽说慢些,但扎实,想来内力也必定会像我师父所说的那样,心似繁花艳照,身如古树不惊。所以小师叔,不必着急。” 尉迟铭枫这才放下心来,毕竟他这次跟炎天乐几人一起试炼,本就是鹤荀的意思,一切从实际出发,实践大于理论的真理,他还是懂的。 突然远处巨大的脚步声响起,掀起万丈尘埃,树七七八八的倒了一片,一看就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敌人,也不知是野兽还是药人。 唐诀赶紧白云上“升入云霄”,只见他脸色一遍,整个人握着暗器的手都颤抖起来。 “九品!” “什么?” 先前众人推测只有六品之上之人才会使用唐门的禁毒“子时末”。 但实际上,唐诀推测并不是这样。经过这些毒药的炼制,已经疯狂的行径,药人完全可以突破自身上前的极限,也就是说,五品之上就要使用“子时末”了。 而正在向他们走来的是九品巅峰。 唐诀再强也只不过是一个刚突破九品的少年,对于内力的运用,九品的领悟,必定是没有那么强大的。 而九品更是世间武功的分水岭,九品初期同九品巅峰的差距就像是一道鸿沟! 几人想到这里,脸色一变,迅速靠拢在一起。 由炎天乐,唐诀在前,尉迟铭枫站中,阿愿师姐虚无笛在手站在最后,只等见到那人,便奏响乐章! 命天剑上的光芒逐渐内敛为一道利剑,炎天乐说道:“又来了一波大僵尸!” 天命篇 第一百九十二章 适合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万万没想到呀,小爷我急匆匆赶路来,回去的时候竟如此惬意!”炎天乐望着天边的云霞,翘腿躺在马车顶上,哼着小曲,随手摘下一颗野果,扯着衣裳擦了擦,狠狠的咬上一口,清甜的汁水,浓郁的果香瞬间在口腔中爆炸,很是痛快! “那是自然,深山老林中,若是再能碰上几位药人岂不是美哉。” 唐诀这话一出,生生将炎天乐刚咽下去的野果吓得呛了出来。 “老唐,别瞎说!这大白天的哪里会有这么多药人!”炎天乐话虽如此,但还是一个翻身盘腿坐起,握着命天剑,再没了先前那番闲适。 只有尉迟铭枫整个人坐在马车里,一脸不解的向众人开口问道:“什么药人?” “药人呀?”炎天乐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猛地翻进车里,对着尉迟铭枫一脸认真的说:“顾名思义,药人就是有个人,用一大堆毒药,将你给炼了!炼的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最后就只能在深山老林里,成为孤魂野鬼!!” 见尉迟铭枫被吓得连连后退的样子,炎天乐终于忍不住爆发出一连串的嘲笑,直到被唐诀一只断念小箭划断了三两发丝,才闭上了嘴。 炎天乐使劲往师姐身后缩了缩,压低声音继续问道:“尉迟,你真的是一国丞相之子吗?别说胆子小了,怎么连骑马都不会?” 这话说的尉迟铭枫脸一红,他轻咳一声,赶紧解释道:“我,我,我只是对江湖事和武功都不大熟悉而已。” 炎天乐会心一笑抢白说:“没关系,不知者无畏,江湖之中,正需要你这样的奇才!” 坐在前方驾车的慕司恒转过头,看着炎天乐,眉毛一挑,饶有兴趣:“就像阿乐一般,一腔孤勇,终化为尘?” “才不是,小爷我是一腔孤勇,终化为神!” 一旁的姜所愿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好笑:“那咱们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眼看马车在岔路口果断的向右拐去,炎天乐试探的问道:“这不是逍遥阁的方向,大师兄,你该不会要去案发现场侦察吧?” “没错,我们现在要去的就是那片森林!” 几人到时正值晌午,恰是阳光大好,一片祥和。可不知怎得,这森林深处,却诡异的很,乌鸦啼叫,树叶遮天,薄云蔽日,恰似那时。 马车停在树旁,树旁的草地上正是一大片肥硕的野草,可不知怎得,这马闻了闻,却不肯吃一口,时不时的还发出两三嘶鸣。 “看来这草不对劲呀!” 几人将尉迟铭枫留在车上,炎天乐怕他害怕,还特意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毒药暗器一股脑的全丢给了他。 翻出师姐给的药丸,丢了一颗在嘴里,几人手握利器,警惕的望着周围,侦查起来,尤其是山洞,树洞之类的阴暗地带,生怕有药人突然出现,像之前那般将几人包围,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炎天乐更是如此,什么草丛后面,石头下面,凡是他能看到的地方,可是一点都没落下,翻了个底朝天。 “那群药人呢?怎么现在连尸体都没有了?”炎天乐几人只觉得奇怪,这几天虽下了两场大雨,但森林中没有河流,也没有任何泥石流、山体滑坡的痕迹,这尸体怎就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呢? 而且看树上的伤痕,此处正是几人打斗的地方没错。 慕司恒神情严肃,伸出一只手,托住下巴,认真思考起来:“难不成是有人将药人收走了?” 无缘无故消失?炎天乐倒是想起了诛关山上的诛仙之阵:“该不会是幻术吧!” 就在几人一筹莫展之时,不远处唐诀清冷的声音幽幽传来:“看这里!” 几人二话不说,赶紧跟了上去!不由得大吃一惊! 粗壮的树干旁,正躺着一具药人,那药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浑身布满了泥土黑纹,眼神瞪得老大,甚是惊恐!在他的手中,被尖锐的指甲刺穿的,还有一块红绸。 这红绸炎天乐可是熟悉的很,这不就是他衣衫的一角吗! 唐诀指着药人,解释道:“树下发现的,还健在的。” 几人当然知道这是唯一健在,不,应该说是唯一存在的药人了,只是为什么满森林的药人如今只剩下了它一只? 听见了炎天乐的疑问,唐诀从药人口中拔出一根银针,银针上插着的赫然是一颗黑漆漆的药丸。 “这是百毒散。”姜所愿接过银针,还没凑到鼻尖,仅凭肉眼看着就认了出来,“我记得这是之前阿乐从我这拿去喂给药人吃的。” 炎天乐恍然大悟,一瞬间百毒散奇怪的味道涌上了他的心田:“也就是说,师姐,你这极其难吃的毒药丸真的将药人给治好了?” “不对。”唐诀说着随手翻出了两颗百毒散,又丢进了药人口中。 炎天乐正欲问为什么,姜所愿便抢先解释道:“不是将药人治好了,而是这毒,可以将药人保存起来!” 炎天乐头发一甩:“那还等什么,先将这药人搬回去,好生研究研究!我现在就去叫尉迟那小子下来搬!” “呕!呕!” 炎天乐站在一旁,捏着鼻子,看着树后的尉迟铭枫满是嫌弃:“大哥!至于吗?” “废话,你搬一个试试!”手上一股难闻的气味呛来,尉迟铭枫忍不住弯下腰又吐了出来。 炎天乐倒是不以为然,食指在鼻下轻轻一划:“实话告诉你,这只就是小爷我打死的,厉害吧!”发觉尉迟铭枫吐的更厉害了,他话音一转,“别吐得太早,不出意外,你还要一直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呕!” “哈哈哈哈哈哈!” 听着炎天乐肆无忌惮的嘲笑,尉迟铭枫强撑着自己扶着树站起身来,学着唐诀、慕司恒的样子,眼睛一斜,只想给他一笔剑:“你信不信我揍你!” “嗯?”这话说的炎天乐一阵诧异,但不过片刻整座森林的乌鸦就被一阵大笑吓得来不及拿财产就离开了家园! “揍我?你信不信我告诉司空姐姐!” * “逍遥城!小爷我终于回家了!”葬千山一过,转头望见热闹非凡的逍遥城,炎天乐就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内心,直接站在了马车顶上! 引得尉迟铭枫也探出头来,深吸一口气,感叹了一番摆脱药人的快乐! “这,这就是逍遥阁吗?”下了车,前方的场景一瞬间涌入尉迟铭枫眼中,自他出生起,关于逍遥阁的传说就从未间断过“一阁在此,高山仰止!”这简直就是江湖传说! 但随即他话音一转,小声对站在一旁的炎天乐说:“不是说逍遥城中多半都是一群江湖莽夫吗?怎么竟如此儒雅?” “江湖莽夫?你从哪听说的,看我,看我们听风见竹衣,公子迎风立的大师兄,再看看阿愿师姐同老唐,你从哪看出来我们是一群江湖莽夫了。逍遥城的人更是如此,大家就像一家人,好的——” 还未等炎天乐说完,一阵破空的声音,一把锋利的折扇便旋转着冲着炎天乐杀来! “小心!”尉迟铭枫顿时一脸惊恐,大声喊道! 炎天乐眼神一瞥,嘴角勾起一丝凛冽的微笑,以左脚为轴,猛地转身,折扇瞬间被炎天乐握在手中,残余的内力掀起来炎天乐的红衣,红绸,让他整个人俊朗起来! “呦!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万人尊敬的三殿——” 炎天乐眼眸猛地瞪大,内力瞬间注入双脚之中,只一个闪身便冲了上去!一把捂住江醉的嘴! 凑在他的耳边低语:“你又知道了!” 江醉赶紧抢过了折扇,无意间闻到了炎天乐搬运药人的手,差点将近三天的美食都吐出来,赶紧捏着鼻子猛地向后跨了两丈:“你去挑粪去了?” “别废话!你怎么知道的?” 江醉“唰”的展开折扇:“你忘了,那江宗主可是江湖百晓生!” 姜所愿身上禁步轻摇,走到两人身边,声音极其温柔:“什么江宗主,应该叫哥。” 江醉嘴一撇:“他才不是我哥呢!” 一旁的淮泽指着炎天乐身后的尉迟铭枫,笑道:“这位是来论道的?还是来拜师的?” “当然是来拜师的了!淮泽哥!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忽悠来的小师弟,我打赌,很快我就不是逍遥阁最小的了!” “别想了,小师弟,无论再怎么着,你也是我们眼里的小师弟,谁叫你年龄小。” “我不管!我绝对要摆脱小师弟这个称号!”炎天乐愤愤地说着,看着尉迟铭枫不自觉勾起了一抹奸笑。 “对了,师兄,你说的论道是啥?鹤荀那老头又找人过来说教了?”炎天乐看着身边人急匆匆的神情,想来整个逍遥阁怕是只有玄游仙人鹤荀才有这个实力了。 “阿乐,慎言!” 眼看慕司恒也顺着人流向玄正院走去,炎天乐赶紧问道:“大师兄我们也要去吗?” 唐诀拍了拍炎天乐的肩膀,点了点头:“当然,别忘了将药人送进去,还有,别迟到。” 炎天乐登时无语的很,看着一旁的尉迟铭枫和药人,忍不住抱怨道:“为什么我也要去?就不能休息一番吗!” 天命篇 第一百九十三章 决断,告别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夕阳流转,转出松州的喧闹,只是这喧闹与往曾经的热闹大相径庭。 晚饭过后,炎天乐同唐诀敛了容貌,悄悄探查了松州,主要探查了一番刺史府与守城军。 不出意料,不论是城门还是刺史府都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这叫炎天乐看了不禁感叹,真是令人讽刺,一国之军不保家卫国,冲锋陷阵,反而卷入庙堂之争,自相残杀! “松州城中,咱们的人有多少?”炎天乐问着,表现出不同往日的威严。 “几百人而已。”说话的这人,名曰边杭,是通判手下最为忠诚的护卫,也是今晚大战中炎天乐一方的一员大将,“正儿八经的守城军都在刺史校尉手下呢。” 一听这话厅上的一位老者,立刻拍桌而起,急得直跳脚:“这可如何是好呀?” 司空今语走上前去,轻轻安抚起老者来,眼神不自觉的望向尉迟铭枫。这两天的事情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她总觉得尉迟铭枫定然是有办法的。 “现在的松州城还是出不去吗?”尉迟铭枫心领神会话音一转问道。 一旁的书生走上前去,轻轻点头:“这就像是个蟹笼,只进的,出不得。” “那总得要试一试才好,司空叔叔。”炎天乐说着,“还要劳烦您派人去看看了。” 此话一出,唐诀清冷的声音在一旁补充道:“小鬼,我也去。” 炎天乐刚要作声,唐诀心领神会一口打断:“只送到城外。” 炎天乐会心一笑,点了点头,有了唐诀还怕出不了松州城吗! 松州通判司空正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有些感动:“松州有了各位少年英雄,才算是有了一线生机,我司空正代表松州一众百姓谢过各位了。”说着,向着炎天乐几人直直的拜了下来。 “父亲!” “前辈!” 司空今语,慕司恒赶紧迎了上去,伸手将他搀扶而起:“司空前辈,您这是做什么?我们能为松州百姓做些什么也是我们的荣幸,您不必如此。” 站在一旁的炎天乐将这一切看来眼里,没有作声,他转头望向宁川街,满眼都是两年前同南易来此的模样,他伸手轻理了一番剑穗,其上的铃铛发出叮当的声响,这一切恰似一片阴云将他笼罩其中,带他走进了庙堂之中。 “炎,天乐?”他的身后,那位书生换了衣衫,理了发冠,清了面容。身长八尺,萧萧肃肃,与之前的气质大相径庭。 虽依旧是一身的书生之气,但飘飘任公子,爽气欲横秋。炎天乐竟在他的眼眸之中看到了唐文叔叔的影子。 “那日,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唐文说着,与炎天乐并立在一起,“现下的松州虽看起来有些混乱,但仔细一想便会发现,我们就如同一个个皮影,都是有人在有条不紊的操控罢了。至于这松州只不过是一座不幸的城池而已。” 炎天乐听着唐文的话,大为震惊,此等惊世之才定是要为人宰辅,登高拜相的,怎能拘泥于如此! 松州只不过是一座不幸的城池,难不成是恰逢松州官员有谋反之心,而自己又恰巧将麒麟血玉丢在此处才如此? “六国平来四海家,相君当代擅才华。唐文叔叔,那您认为我们如今怎么办才好?”炎天乐一诗诵出,对这唐文满腔的敬佩之心。 唐文摇头:“听边杭将军说,公子曾对司空大人说过,板荡纯臣有如此,流芳千古更无前的诗句。” 炎天乐点头:“这话有什么问题吗?” 唐文轻笑一声:“像鄙人这等后生都知道,此时的松州官员,不会有一个人任何人能逃过这场巨变,而司空大人为保全自身则选择闭门不出,弃一城百姓而不顾,试问,如何能称之为一代名臣。” 炎天乐如梦初醒,看着唐文暗暗吃惊,如今的这个书生竟然和那个世界的唐文叔叔一样,推理起案件来有条不紊,总能一句道破关键。 “炎公子。”唐文凑在炎天乐的耳边轻声说道,“不知在下应该唤你阿乐,还是唤你阿夏亦或是……” 还未等唐文说完,炎天乐一句笑声,打断了他的问题:“如你所想,我姓炎,字天乐,但是唐文叔叔,松州的那个坏蛋可不是我,我叫炎夏,自始自终都是,从未变过。” 唐文听着这话,看着炎天乐的神情不禁一愣,炎夏眼底的坚毅清明映在他的脸上,他像是看出了什么,重重的点了点头。 夜幕降临,松州的城池却没有丝毫月色,阴凉的气质伴着黑逐渐弥漫在城中,扩散出一股冷肃的氛围! 突然,一道破空之声划过夜空,划过宁川街,也划过这片通判府。 “他们来了!大家小心!”边杭大喝一声。 “好!”炎天乐应道,上有官渡之战,下有巨鹿之争!这少胜多有何曾不行!他命天剑紧握在手,站在众人最前方,剑气已存,只待一剑破万军。 后院的声音大作!喊杀声顿时冲天而起! “老爷!老爷!救命!”那夫人惊慌的叫嚷声传来,直奔向司空今语这个守着难民的女子中央。 在她的身后赫然跟着一位追兵,那追兵手中的刀上分明沾着血迹,一看便是已经杀过了人! “怎么回事!”炎天乐大喊,他们千算万算,万没想到此处竟有间谍!当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而这家贼偏偏藏于内院!眼见这通判夫人就要死于刀下,炎天乐,姜所愿早已将暗器握在手中,这等待那人出现之时一击必杀! 可就在这时,司空今语竟然冲了出去,她竟想硬抗这一刀? 尉迟铭枫一剑大事不妙,猛的追上前去,拉住司空今语的手,向后猛地一甩,摸出笔剑一剑掷了出去! “扑哧!”声音混着血液喷涌而出,却没有沾染到司空今语身上一分一毫。 那刺客倒在地上,眼珠瞪得老大,只剩尉迟铭枫独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双手,一动不动! 良久,司空今语缓了过来,正欲走上前去。 突然啪的一声巨响,她只觉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你做什么!”姜所愿大步冲上前去,冰凉的玉笋轻触司空今语的脸颊,向着夫人大声叱责! “呵!你个贱人!你个败家子,如若不是你,咱们家怎会变成如此模样!”那夫人唾沫横飞!活生生一片蛮不讲理的模样! 正当她再抬手之时,只觉一个巨大的力道,将她推了出去,险些坐在地上。 “父亲常说,不与束子论短长,但司空小姐好歹救性命与你,你怎可如此待她!” 尉迟铭枫将笔剑从那贼人身上拔下,轻握在手中,血液滴在夫人的心上。 司空今语同在场的所有人一样,何曾见过尉迟铭枫如此模样,恰似炎天乐等人杀伐果断,英勇无比! “啪!”又一声巨响,那妇人嘴角一道血迹流下。 司空今语大惊,这竟是他的父亲司空正动的手! “欲齐国事,先正齐家!”司空正浑厚的嗓音传在整座院中,“别以为我不知,这贼人与你脱不了关系!想要我语儿的命?休想!” 一剑之光,慌得众人睁不开眼来,那夫人竟再没了声息。 前方的贼人已经杀了进来,看着炎天乐的手势,院墙上的小厮端起了热油,顺着院墙一泼而下! 一把火点起,院墙之外霎时间火光冲天! 司空正之所以这么多年来还是松州通判,一是因为他深得民心,只爱其民,不愿卷入更深的庙堂之中;另一个便是曾经司空家也燃起过一场大火,正值皇帝圣裁令司空大人官升四品之时,那时司空今语恰好去了外祖父家中,正是那场大火,才叫其母染了疾病,丢了性命。 司空正早由此感觉到了暗潮汹涌的官场,从那之后性情大变,只愿一生拘于松州。将计就计,搜集着夫人去世的证据,直到今日,终于大仇得报。 映着猎猎火光,一句“为父对不住你。”原本的恩怨也顺着司空今语的眼泪一起消失在火光之中。 前方的战场上,炎天乐早已拔出全身暗器,冲入阵中,虽不是刀刀致命,但也足够令人丧失战斗力! 忽的他看见一人,眼熟得很,“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校尉大人!”说罢,命天剑猛的拔剑而出! 身后,慕司恒等人早已冲进阵中,炎天乐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半日剑气,方可一剑封喉! 突然,他只觉得身旁一阵凛冽,一道浓厚的杀气瞬间翻涌而出,炎天乐猛的剑尖点地,将整个人弹了出去,却还是被浓厚的内力轰得出去,猛的喷出一口血来! 这内力炎天乐从未见过,怎会霸道到如此地步! 慕司恒一见大事不妙,听风一震,一把将炎天乐拉回院中! “咳咳!玩脱了!大部队挡住了,却没想着有这么强的高手。”炎天乐捂着胸口,一阵苦笑。 慕司恒神情极其严肃,虽得庙堂之中高手如云,但几人自以为还是应付的了,直到看见这一位,慕司恒将听风剑握紧了几分:“骨穴之上!心境界!” 天命篇 第一百九十四章 困了睡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我劝你稍微快点走,不然他就要死了。”唐诀右手转着一枚小箭,足尖点地,时不时的看向后方。 付泽信脸上抽搐,看着前方一身轻松的唐诀,再看看自己,两柄战斧在身,背上还背着一个黑衣男子,和一杆长枪,每前行一步汗滴都要落在地上,顿时暴跳如雷:“你说的好听,石头是我搬的,人是我拖出来的,现在将他背走的还是我!你干什么了你!” 唐诀倒是毫不在意,眉毛一挑向他分析起来:“你看,山上的石头是你打下来的,你搬没问题吧!人是石头砸的,你背也是应该的吧!” 付泽信平稳了一下呼吸,刚要反驳,抬头听见了自远处传来的声音:“加油!” 他转头看了眼身后的黑衣人和长枪,只得叹了口气,继续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一的继续向前走。 月白衣衫抱刀而憩,红衣少年握剑而息。就是唐诀来到毒药堂所看到的一幕。 原本以为找到毒药堂会很难,可如今看到门口背靠背坐着睡觉的两个人,所愿两人所在的地方不就昭然若揭了吗。 走上前去,看着抱刀低头,睡姿儒雅的顾得白,再对比四仰八叉,口水直流的炎天乐,唐诀只觉好笑。 刚抬手触到炎天乐脸上的灰尘,炎天乐顿时弹了起来,二话不说拔出命天剑就要出招:“谁!谁还敢来!” 一旁的顾得白也猛地站起身,眼睛还未睁开,便抬起月光刀就劈砍下去。 唐诀身子向左一斜,躲过这一刀,却将好不容易追上来的付泽信吓了一跳,好悬将背上的枪客扔下去。 付泽信见状赶紧抓住身边经过的一对老夫妻,将枪客交予两人,并说明了情况,才来到顾得白身边想看看到底怎么了。 恰巧此时,毒药堂的大门突然打开,嘎吱一声,将门口四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师姐。”炎天乐见所愿走了出来,立刻收剑迎了上去,“大师兄他怎么样了?” “看,这是什么?”师姐将手从身后拿了出来。 只见那万灵草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哪里还有之前的波光流转,生机勃勃,反倒是像一株破败的杂草,没有丝毫生机。 “这是什么情况?”炎天乐疑惑。 “难道这就是用毒催过的了?”付泽信仔细观察起来,发现其上所散发出的紫气,竟与诛仙之阵有异曲同工之妙。 师姐笑着点头:“我将大师兄的血滴了两滴上去,试试药效,发现万灵草其实吸收的根本不是天地灵气,而是毒气,以剧毒之身净化万物,另万物勃勃生机才是它真的效果。” 炎天乐恍然大悟:“也就是说万灵草其实是万毒草,那么它现在是一株真正的解药了?”炎天乐看着万灵草越看越欢喜,“那大师兄就有救了,真是一株好草!” 付泽信却摇了摇头:“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了,就是将慕司恒身上的诛仙之毒同这株草药结合在一起,但是······” 师姐望着手中的万灵草,眼眉逐渐低垂:“这一步才是最难的。 ” 这一步之所以难,就是因为在万灵草服下之时要医者立刻用自身内力,同时操控两种毒药,一种是患者自身之毒,一种便是万灵草,如若任由它们在患者体内碰撞,毒入心脉依旧会另慕司恒丧命。 而引毒之术恰是所愿用过且失败的,在那一次失败中丧命之人,正是她的母亲。 看着师姐惆怅的神情,炎天乐凑了上去,双腿夹住命天剑,将袖子撸了起来,举起双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硬是扯出一个滑稽的鬼脸:“古有彩衣娱亲,今有阿乐娱姐。师姐定是可以的。” 所愿见此模样,硬是扑哧一笑,扯出一丝笑颜来。 可当她抬头看向阿乐时,瞳孔却猛地收紧,满是震惊,眼底泛起波涛,一行清泪似晨曦晶莹剔透的露珠,流淌而下。 见师姐眼中有泪,炎天乐一阵疑惑,难不成是自己的鬼脸吓人,吓到师姐了? 对上师姐双眸,却发现师姐看的竟是前方。 阿愿的泪珠不住的划过脸颊,滴落在地上,眸中倒映着的,正是那对老夫妻。 见此情景,炎天乐等人默默后退,让阿愿同老夫妻的相望没有丝毫阻挠。 所愿泪眼盈盈,老翁满眼通红,老妪泪眼婆娑。 三人就这样静静地对望,没有一句话,周围安静的很,就连鸟都不忍飞过。 时光像是凝结于此,有的只是无尽的相视。 老翁眼神下移,看向所愿手中的万灵草,竟没有丝毫意外,也没有阻止,眼眸中甚至有隐隐的欣喜升腾而出。 他将目光移回,向着所愿点了点头,神情坚毅。 所愿突然笑了,笑得灿然。 她转过身,神情如同那老翁般坚定,就在抬脚迈进毒药堂的一刹那,动听的声音传来:“谢谢。” 风声起,风声过,栀子花开永不落。 琴声鸣,笛声和,落雪白衣终愿得。 栀子花香随着未央琴声,迅速传遍毒医谷每一个角落。 “阿愿她终于走出来了~” 晚间凉风习习,吹去了他们一身的疲惫,炎天乐睡醒,走出房间,闻着药香找到了树下的几人。 “小鬼醒了。”刚走到树下,就听唐诀的声音自树上传来,一回首,下意识地接过一个木盒。 “身手不错!” 听见声音,见扔木盒的枪客正和付泽信,老夫妻一同围坐在树下的木桌旁。 炎天乐感到十分奇怪:“大叔,你不是个坏蛋吗?” 一听此话,黑衣枪客不禁扶额。 一旁的付泽信开口解释道:“是坏蛋,不过是坏蛋中的好蛋。” 炎天乐打开木盒,发现里面是一盒糕点,正咬的起劲,连忙总结道:“就是茶叶蛋呗!” 枪客愣了几分,不过仔细想来好像也没错。 “好了好了,各位少侠的伤好的怎么样了?”老翁见炎天乐噎的可怜,忙为他倒了杯茶,笑容十分慈祥。 炎天乐这才发觉身上的伤口竟被包扎好了,而且没有感受到丝毫疼痛。他觉得此时此刻自己精力极其充沛,再去打一百个毒医谷都没有任何问题。 他不禁感叹:“这就是毒医的实力吗?” 老翁大笑,笑得几人一头雾水,可笑容过后却是无尽的悲凉,沧桑。 “老朽为诸位讲个故事吧。” 在明月与星光中,毒医谷出现在众人眼前。 “我们毒医谷讲求的是,以毒为本,济世救人,我们要让世人知道,毒药存在于世,也可以保人安康,救人性命!“ “少主说的是。”众人看着这每日三省的少主不禁想笑,但还是纷纷附和。 少主对他们的表现甚是满意,挥了挥衣袖,继续向前走去。 突然身后慌张的脚步声传来,急慌慌的喊叫声随后而至。 “少主!少主!不好了,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别着急,虽然咱们不能活死人,肉白骨,但只要还没死就都有机会救活!” 那人听过这话,丝毫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急得直跳脚:“不是,是时疫!” “时疫?咱们附近的这些村落不都医治的挺好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少主!”那人大吼,才继续说道。 “今晨来了一批江湖人,其中一个感染了时疫,咱们的人对他用了药,那时他已是穷途末路,而且药效哪有这么快。这群江湖人见迟迟没有起色,便对咱们用起了刀剑,说什么毒医谷有灵丹妙药!非要来抢,见咱们的人差点死在刀下,姜四就用了毒药,却不曾想就这样杀死了一个江湖人!” 一听有人死了,少主的眼神瞬间冷峻起来,哪里还有先前的神色,连忙问道:“然后呢!” “然后那群江湖人就说咱们违背了医德,说咱们也是只会用毒的歹徒,就打了起来,却不曾想招来了更多的江湖人,他们打着除毒医!夺灵药!的名号,浩浩荡荡的杀过来了!” “什么!”少主此时惊得像头上炸了个惊雷!抬手就给了那人一下:“你怎么不说重点!快点,让所有的人都从密道撤离毒医谷!毒医谷这下有难了!” 毒医谷瞬间进入一级戒备状态,昔日的温馨祥和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找到谷主!请他老人家带着大家走吧!” 夕阳西下,正是袅袅炊烟升起之时,可如今这余晖恰似毒医谷的光芒,只能逐渐黯淡。 “夫君。”一位白衣女子抬起素手,轻轻搭上少主肩头。 他们身旁一个小女孩还在蹦蹦跳跳的追逐着阳光。 “佟娘,我不是让你带着阿愿走吗?怎的还在这!”那少主说的急切!猛地推开身旁的女子。 女子并没有恼怒,反而从身后抱住他,轻声说道:“我知道!你要守住我们的家,既然这样我们陪你!” “对!陪你!”小女孩稚嫩的声音散发着浓浓的活力,也学着爹娘的样子附和。 马蹄阵阵踏过无数花草,喊杀冲天惊起无数飞鸟,这一天终还是到了! 天命篇 第一百九十五章 终究是我不配了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传说武林之中曾有一派名曰逍遥派,北冥神功正是其最高功法,阳刚北冥真气煎熬如火炉,阴柔北冥真气寒凉甚极冰。 而现在普恩周身所散发的正是传说中的情景。 “原来这就是北冥神通!”南宫朔感叹道。 听看台上还有人没理解,顾熢浑厚的声音响起:“传说中的北冥神功是至阳至阴两种,而现下佛门普恩舍弃阴柔之面,彻底将佛门神通的至阳至刚于逍遥融合在一起,这便是北冥神通。” “现在佛门的功法都能这么玄乎了?”在炎天乐的印象里,佛门武功一般都金刚不坏,龙象般若,罗汉伏魔的功法,什么时候还有这般呼风唤雨之能了。 台上唐诀已经在北冥神通的压制下气喘吁吁,再没有内力将白云上运起,普恩北冥神通的威压还在不断增加,唐诀暗器已经捉襟见肘,很难对普恩产生实质性的伤害! “现在可以提前庆祝了吧!哈哈哈哈!”炎天乐身边逐渐有人笑得猖狂,只要普恩获胜,别说火锅店了,就连命天剑都会成为他人的囊中之物,债务更是不必说,足够一个家庭生活几十代了。 “炎大老板!你该不会要不认账吧!”见炎天乐的神情,众多下注人瞬间将他包围起来。 台上的唐诀战斗更加艰难,每发出一枚暗器都需要站立喘息。 “都给小爷我躲开!”炎天乐眉头紧皱,唐诀在台上艰苦应战,身边这群大叔叽叽喳喳,炎天乐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一转眼,随手抢过江醉的传世铁扇,压在盘中,加注! 江醉看着不翼而飞的铁扇,再看看炎天乐早已自顾自地穿越人群走到擂台之前,整个人贴在上面。 轻轻叹了口气,紧跟在炎天乐身后大喊一声:“唐兄,必胜!” 唐诀此时已经苦苦支撑了一盏茶的时间,看台上茶叶在水中绽放,正如唐诀身上的血迹。 南宫朔紧盯着唐诀,双手交叉,眉间竟有汗滴滴落而下。 “门主不用担心,高足定能取得胜利!” 南宫朔没有说话,他看着唐诀,眼前出现了那场大雪,那个冬夜。 像其他师父对徒弟所期望的那般,南宫朔只想让唐诀像自己向往的一样,逍遥避世,可奈何自己这徒弟身上背负的太多,就像自己,注定要困在这江湖。 “唐老鸭!加油呀!小爷我的身家性命都在你手里呢!” 江醉补充道:“我也是!” 唐诀向着这边瞟了一眼,不禁一笑。 人们都说逍遥阁一门的弟子唐诀与其师一模一样,特别是取名字这一点,什么花开花落,荡气回肠,飞珠溅玉······明明是杀人如麻的利器,却取了个温润儒雅的名字。 唐诀站在金光之中,遥望了南宫朔一眼,见唐诀眼底的决绝南宫朔扑哧一笑,抬头望向苍穹,良久点了点头。 得到了师父的肯定,唐诀心中一喜,转身之间,全身内力猛地被调动起来,在五脏六腑中迅速翻涌。 金光之中,几道黑气逐渐翻腾出来,慕司恒走上前去,一把将江醉炎天乐拉了回来! 擂台上的花朵在接触黑气的一霎那,瞬间化为灰烬! 擂台周围寸草不生,如果炎天乐两人继续呆在黑气里,绝对会中毒身亡。 “这是什么?” “快跑!” 众人掩住鼻息,四处逃窜,就连赌局也不要了,生怕自己死无葬身之地。幸得南宫朔,顾熢轻功落在观众身前,才稳住场面。 唐诀整个人变得阴森,飘渺起来! 即使金光也罩不住他的邪气! “断魂肠!”南宫朔一字一顿! “什么?” 炎天乐大惊,除了最基本的暗器,武功,炎天乐还是第一次在唐诀招式中听见一个狠辣,霸气,像样的名称。 “断魂肠,既让他人断魂肠也让自己断魂肠!”南宫朔神情严肃,整个人肃立在那里:“这是一种以阳寿为祭的招式。” “阳寿!” 几人纷纷看向顾得白,顾得白的八品招式也是祭祀的一种,只不过是以血祭祀。而唐诀却是真正在用生命战斗! “阿唐。”师姐轻叹。 炎天乐眼中满是震惊:“那老唐岂不是要······”他一动不动的看着擂台,没再说下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黑气愈发浓郁起来,逐渐掩住金光! 戾气大放!眼眸一片漆黑!双手握住乾唐刃,在黑气之中翻腾,刀刃明晃,黑气升腾,唐诀整个人化身为最凶狠的暗器! 紫色衣衫,黑色暗器,终于在数招过后破掉了那份北冥。 锣声响起,逍遥阁弟子再次成为了武道大会的最终赢家,唐诀年轻一代天下第一之名也会被公示榜首,成为万人顶礼膜拜的对象,少年江湖的标杆。 炎天乐,江醉这在这一天赚的盆满钵满,银两总数完全可以抵过松州的醉将晋。 但他们现下可没有心思搭理这件事,炎天乐直接冲上擂台,抱着唐诀就伤感起来。 “老唐你说你怎么傻呀!打不过咱就跑呀!做什么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说你心爱的姑娘也没找到,要钱没钱,要爱情没爱情,年纪轻轻就要西去了,这可怎么得了呀!” 慕司恒几人迅速走上前去,想将炎天乐唐诀拉开,但炎天乐只会抱的更紧,看的众人一阵头疼。 “松开!”炎天乐头上,一个冷肃的声音传来。 “不松不松!” “松开!” “我就不!我还要给你收——” 此话还未说完,炎天乐的惨叫就充斥在整个擂台上。看的普恩忍不住别过眼,连连念到:“阿弥陀佛。” 慕司恒耸了耸肩,小声对身边人说:“我尽力拉开了,真的尽力了,但他非要自己过去挨打。” 说完,逍遥阁的观众们纷纷摆手,只剩炎天乐奄奄一息的躺在擂台上,等着被别人搬下去。 * 又是一天华灯初上,与前一天的忧心忡忡不同,今天逍遥阁中热闹十足,叫喊不断,推杯换盏。人们议论的事情只有一个,就是今天的决赛和为期半月有余的大比武。 “唐诀这一式呀!似盘古开天辟地,如巨剑斩水断江!很是霸气!那个断魂肠真是绝技,我今日回家一看,就连我家的花都枯萎了!” “还有普恩的北冥神通!佛门久久不来武道大会,谁曾想一来就有其等气势!” “要我说,最强的还是所愿的穴法!能将医术用的如此玄妙的恐怕世间只有神医谷的神医了吧!” “还是可惜顾得白和付泽信,还想着再看一遍呢。” “这有什么可惜的,你看看人家大师兄,慕司恒才叫可惜的好吗!醉将晋今年赌局你又赔了多少钱!” “赔多少银子倒是无所谓,在我心里只有慕司恒才是江湖第一!” 他身边人小声说道:“你知道吗?据说慕司恒的伤是霸道剑的弟子滕阔干的。” “什么!滕阔!早就说那不是什么好人,就会背后动手脚······” 炎天乐坐在火锅店二楼,将头探出去欣赏夜景,只听了一会儿,整个人都变的抑郁起来,连连叹气。 “明明武道大会我也参加了,怎么就没有人说我呢。” “说什么?说你猜拳,说你挨揍,还是说你被人抬走。”唐诀说罢,小酌一杯。 “别说,老炎你们这的酒真不错,谁人酿的?”付泽信可不像唐诀等人,整个人豪迈的很,拿起大碗直接三大口下肚!袖子一挥,打了个酒嗝! “痛快!” 见炎天乐不喝,干脆将他的抢来,又是一大碗。 “墨清和酿的,送了两大坛,说是有事求我。” 炎天乐说着指向顾得白身后的坛子,示意管够! 若问炎天乐为什么不喝,理由只有一个太辣了!众人也不见怪,自从炎天乐喝过醉将晋的将进酒之后,再喝什么都觉得其辣无比。索性坐在师姐身边,一同品茶好了。 “送这么好的酒,可曾说是什么事了没有?” 听师姐问,炎天乐摇头:“他说到时候自会让我知道,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不用坐牢的。” 又听外面的人说慕司恒同滕阔,酒杯放下,几人话题一转:“你们说滕阔是不是碎星堂的人,难不成碎星堂的人只派了这一人?” 炎天乐点头,他的师父是碎星堂的走狗,徒弟怎能不是,况且这徒弟还不敢其师的十分之一呢,真愧为江湖弟子! 慕司恒沉默了许久:“这件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 “问出什么了吗?”逍遥阁一门朔天殿的天亭之中顾熢急慌慌的问身边人,见身边人点头,一气之下猛地将茶杯摔在地上。 南宫朔只觉得一阵心疼,究竟还是将自己的那杯推到顾熢面前:“顾宗主,消消火。” “你说这碎星堂搞什么?总在暗地里做事,悄悄的占领了毒医谷,启动诛仙之阵不算,竟还干除了那样天理难容的事来!想查还无从下手,有时候真不知道这个门派到底存不存在!” “顾伯伯,喝杯茶,这碎星堂既然已经动手了,就代表它不会在隐匿多久了。” 那红衣落在云端之上:“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动以及,练兵!他们也是时候要独挡一面了!” 天命篇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不想这样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晋中的房间里,唐诀拿起一旁的烈酒,浇在丝帕上,将丝帕浸湿,小心的将乾唐刃擦拭的干净,映着烛光,却没有丝毫温暖。 “准备好了吗?”慕司恒伸出手,轻摆了一下听风剑上的剑穗,使得整个剑变得文质彬彬起来。 将“文剑”摆正位置,放在腰间!看着一旁肃立的两人,问道。 唐诀点头,双手猛地将乾唐刃插进腰间鞘内!看了一眼窗外的街景,依旧没有丝毫的动静,平静如常。 所愿轻轻地应了一声,她立在窗边,一身白衣,在夜晚显得如此美丽。 宁川街醉将晋对面,刺史府家中一切都那么的安宁,姜所愿努力眺望着远处,看向庭院最深处的院落,那里只有三两灯火,二三行人! 一切都那么的安宁,与整座松州的混乱显得格格不入。 那里是司空今语的住所,姜所愿看着此处,只觉得那里可悲的有些可怕,司空今语的眼眸映在她的眼中,她只觉得与她那时的眼眸相似得很。 待到慕司恒轻唤三声,抬手轻轻抚上姜所愿的头顶,姜所愿整个人才回过神来。 看着慕司恒的眼神,姜所愿微微一笑,唇角勾起,竟然那么温柔。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了。”她不禁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的玉佩,正面一个“毒”字,十分的耀眼,足矣点明它的出处,背面一个“愿”字,恰似毒医谷对所愿的期盼,“所求皆所愿,所行化坦途。”玉佩中间,一朵美丽的栀子花点缀其间,经年流传,历久弥新。 “这是夫人的遗物?”慕司恒轻声问道。 所愿眼中含泪,点了点头,这是在毒医谷时,姜所愿去自己母亲的坟墓时,按照当年母女之间的暗号,所找到的。那是一个匣子,匣子中有一个香囊,香囊充满了药香,另有一封信件,与一块玉佩静静地躺在那里。还记得当炎天乐第一眼见到自己佩戴这块玉佩时,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为什么现在的信物都喜欢用玉佩呢? 那时她摸了摸炎天乐的头,将他的刘海理了理,语重心长的如同在教导弟弟:“玉,乃世间至刚,至纯,至柔,至美之物,山如玉,玉如君,平安喜乐,唯愿此生。阿乐也想要又一块吗?” 阿乐晃了晃剑穗上的铃铛:“玉佩于身,雨后西窗下;风摇碧竹,疑是古人来。可是我还是个孩子,我有玉佩,但我更喜欢铃铛,铃铛声响,总能带来希望!” 慕司恒懂得姜所愿心中所想,他也清楚这一切怕都是冲着他们的阿乐而来的。 “是很突然,怕是炎天乐自己现在也还没有反应过来,但这不仅时庙堂事,更是江湖之事,百姓安康,不就是师尊们一直教导的吗?而且我总觉得此事并不仅仅有庙堂这么简单。”他身形一转,看着唐诀,姜所愿两人,“我们这些做师兄师姐的也应该保护好自己的小师弟不是吗!” 唐诀展颜一笑,转身拉上了自己的面巾,一阵风来,吹向一株蜡烛,在烛光摇曳的一瞬间,那身暗紫色,消失在了松州城里,正像那时。 “按计划行事吧。” 慕司恒说罢,轻轻推开晋中的房门,温暖之气扑面而来,他一身俊美的竹衣霎时间变得破烂无比,就连听风剑都已经掩了原本的样子,消散了原本的剑气,悄悄的跟着大厅之中几位难民,一同走上了大街。 姜所愿最后望了眼司空今语的方向,也悄悄的潜入了刺史府所在的太初街,一身白衣,隐匿在太初街尽头的医馆里。 “这年轻人,我看你有些面生。”人群里,慕司恒轻轻的抹了把身上的泥土,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使得整个人更加狼狈,如若没有逍遥阁三门的洞察力,定不会发现他与这群难民有何不同,甚至比那群难民还困苦几分。 “大爷,我是从西陵国的方向来的,家里的人在边疆都已经死光了,只剩下了一位年幼体弱的妹妹与我相依为命,为了防止他人抢夺身上仅剩的几个铜板,只得远离人群,可这一路上路途遥远的很,初春,小妹不幸染了风寒,只得出来,只为谋得一条生路。” 那大爷可能是深表同情,随口将老痰吐在地上,将腰间的大刀直接拔了出来:“我也是自西陵国来的,这世道战乱的很!你这年轻人还好,像我这种上有老,下有小的,还是自己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才好!” “慎言!” 那位大叔话音刚一落,身旁的白胡子白发的男人便将身上的弯刀挥舞着,神情十分严肃,紧盯着慕司恒,看的他不禁有些发毛。 见慕司恒连连后退,神情惊恐,不知道应该张口说些什么。那大叔一把将慕司恒揽在怀里,冲着他的耳朵小声说道:“这人就这样,家里的娘们,子女全都死了,将唯一的良心也带走的,人头顶数他的多,看看他的腰间,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 那老人听见了些什么,对着慕司恒一咬牙,嘴中的腥臭味瞬间充斥在了慕司恒的鼻腔之中。 慕司恒只觉得一阵眼晕。 那人阴沉沉闷的声音在慕司恒的耳边响起:“小崽子,拿好你手中的宝剑,想要活下去,就只能啖肉食血!” 慕司恒点了点头,紧握着手中的听风剑。 “小子,看的出来,你这剑可与我们手中的铁器不同。” 慕司恒只能苦哈哈的笑了两声,将听风剑向怀中缩了三分:“这是唯一的家传之物了,家翁曾有幸在江湖中混迹过两人,但草草一生,终是没什么名气。” 那老人听了眉头一皱,看着听风剑的目光充满了杀机,慕司恒强忍着自己的心,没有将慌张表现在脸上。再抬头,他看着慕司恒一副嗤之以鼻的神情,整个人站在原地,将一块血淋淋的生肉丢进口中。 惹得慕司恒一阵干呕,他不禁在心中抱怨道,早知道此等差事就交予唐诀去做了,自己去追查追杀他们的人好了。 唐诀深紫衣衫,隐藏在黑夜之中,隐藏在屋瓦之内,穿梭在巷口之间。 一炷香前,他先是来到了迎春楼,发觉整座迎春楼真真只有几位军人模样的壮汉,和莺莺燕燕的姑娘。老鸨的死好像同他们没有丝毫关系。 又前往了刺史府身后的乱葬岗,只是他前脚刚踏进乱葬岗中,一股浓浓的熏香便环绕在了唐诀身边。 前段时间闭关,自己终于将唐门的基础毒药炼就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因此对此等毒药何其熟悉。 他一瞬间将自己全身的内力调动而起,护住心脉,浓浓的风声齐聚在他的脚下,若飞若离,如利剑一般。 整个人直冲向云霄之中,白云上在这一瞬间发挥到了极致! 他心中不禁想到:“这是个阴谋!” 从老鸨之死,引自己前去观察开始就是个阴谋,以此方式彻底将自己引入明处,引进深渊,待到自己再次去观察之时,再发动毒药阵法,这一切何其狠辣,何其缜密! 幸得自己识破,才没被困入阵中! 姜所愿好像是察觉到了这一切,在唐诀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将香囊中的瓷瓶塞给唐诀,刚想着回手再将另一种毒药交予唐诀时,发现自己的药匣竟忘记带在身边。 姜所愿想着此时刚到丑时,距离前去问诊的时间还有很久,索性先去醉将晋取来好了。 在唐诀的掩护下,姜所愿重新回到了醉将晋之中,再次看了眼司空今语的住所,却发现蜡烛竟只剩下了一株。 取了药匣,带了药材,准备好了银针,迈出房门,站定良久,发现没有听见隔壁房间的任何声音,眉头不由得一皱,整个人脸色一瞬间大变,猛地推开晋上的大门! 只一霎那,姜所愿的瞳孔紧缩,“阿乐到哪里去了?” 看了他留在床上的红衣,细闻一股药香流在身上,所愿猛地跳窗而出,看见了门前的两大坛酒,一条白色绸缎出现在许愿树上。 所愿只觉得不可思议,阿乐竟然将解酒药藏在身上! 那么此时的炎天乐正身何处,是否安全就更不得而知了,果然还是没拦住吗? 胡琴轻响,笛声幽幽,熏香飘渺,笔剑锋芒。 “他怎么样了?” “回殿下的话,没死。” 那人轻轻的将树叶放下,声音戛然而止:“那便好。” 只是在树林深处,一位玄色衣衫的少年,手握一支笔,将自己整个人缩在树林之中。 衣衫破烂不堪,身上血迹斑斑,恰是一副难民模样。他狠狠的将自己的口鼻捂住,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看着远处而来的难民,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士兵,不敢有任何动作。只能握着手中的笔剑不住的发抖。 可就是如此这般,他还是死死护着身后的羽蓝色长裙的女孩。 “前面的!别让他跑了!” 马蹄声阵阵,离他们逐渐远去!那少年终于松了口气,可就在此处,树叶上两滴水落,滴在了少年的脸上,三尺远的草丛中少年的闷哼声传来…… 天命篇 第一百九十七章 在下万岁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阿乐,是出什么事了吗?” 不知为何,炎天乐生辰刚过,逍遥城的人们就见他一大早,晨光熹微之时,便背着命天剑,带着行囊,急急忙忙的运起轻功,在逍遥城中穿梭。 神情十分紧急,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为了防止炎天乐闯出什么危害上苍,团灭逍遥城的祸事来,便有人先行一步跑去逍遥阁,通知了慕司恒,唐诀,姜所愿三人,这才有了现在三人一同在葬千山劫人的一幕! “小鬼,站住!” 唐诀大喊,见他没有丝毫反应,干脆一枚断念小箭,猛地甩向炎天乐,直直钉在他身前的树上,勾起他束发的红绸,让他的头发直接披散下来。 炎天乐顿时感觉身后杀意浓浓,整个人僵在原地,堪堪地转过身来,试探地开口:“师兄,师姐,你们怎么来了?” “怎么?我们就来不得?”师姐白皙的脸上略显愠色,大步走上前去,指着他,接着说道:“老实交代,你要干什么去?” 面对着大家的审视,炎天乐眉头一皱,一时间不知道怎样开口。 只能草草的招呼了几人,时间紧急,到了再说,具体去的地方,便是炎天乐江湖之路开始的地方——松州! 还记得两年前,炎天乐初入江湖,抱着满心欢喜同自己的叔叔南易,一同来到了莱阳城之外的第一座城池,松州,在那里还结识了自己不可多得的师兄,逍遥阁唐诀! 但此时唐诀看炎天乐竭尽全力奔向松州的神色,他隐约猜到松州定是出事了。 出了葬千山便是一处深山老林,古木参天,遮天翳日,看上去相当的阴森可怖。 “阿乐!你为何走到这此处来了?” 慕司恒几人跟随着炎天乐不自觉放慢了脚步!深林之中,一片寂静,只有蝉鸣,虫叫在这漆黑的夜里不断回响,偶尔混合着蛇类捕食的嘶嘶声,更显得诡谲神秘。 炎天乐也像是发现了此处的诡异,转过头去看向慕司恒等人,一脸的求助之色。 “这里是什么地方?”所愿环视了一圈,问道。 “这不是通往松州的路吗!”炎天乐只记得,出了葬千山之后,发现岔路口处有一个路牌,上面画着一个箭头,旁边用楷书写着两个小字“松州!”指向的,正是左边的树林。 因为时间紧急,炎天乐想都没想,便钻了进去!谁知竟被拐到了这种诡异的地方。 “阿唐,你当时为何不拦着他?” 面对姜所愿的疑问,唐诀深深地叹了口气:“他闯祸大师兄都拦不住,我能拦住?” “好了,既然如此便想想如何出去吧。” 慕司恒率先将听风剑握在手中,站在树旁仔细观察一番跳了上去,分析起地形来。 此处高树参天了,几乎看不清天上的月亮,唯一能够辨别方向的只有树墩上的年轮,至于按照原路返回,现在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奢望,因为古树的关系,四面长的极为类似,根本分不清来路。 “我是不是又闯祸了?”炎天乐说这话时低着头,声音极小,显得十分委屈。 所愿看着炎天乐,摇了摇头,:“没关系,阿乐,有大师兄他们在,咱们定能出去!”她将玉笋轻搭上炎天乐的肩膀,柔声安慰起来。 据大师兄观察,几人所在的位置恰好是深林的最中心,必定是野兽的聚集地,如若贸然前进太过危险,毕竟在这里只要踏错一步,就会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炎天乐正欲张口说些什么,突然,树林中一阵邪风划过,将炎天乐刚束好发的红绸直接割断! “小心!”慕司恒听风剑猛地出鞘,顺着这道阴风,剑气大放,径直插在地上,震起无数绿叶! 唐诀紧随其后,一个转身,双手一翻,将乾唐刃握在手中,一前一后的护在炎天乐,姜所愿身边,眼神犀利的盯着前方的树林。 不远处野兽的嚎叫声此起彼伏,像一道道震耳欲聋的光波,直叫几人心惊! 炎天乐只觉大事不妙,听这声音,定不是一般猛兽,多半是凶猛的巨兽,或凶恶的族群。 猛兽的声音逐渐变得凄惨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撕咬的声音,炎天乐握紧命天剑的双手不自觉的紧了几分!逐渐也同慕司恒,唐诀一般持剑站在阵的外围! “是什么森林之王来了吗?”炎天乐努力将自己的精神变得抖擞起来,调动起浑身的细胞让自己亢奋!几人从早到晚赶了一天的路,没敢停下一步,自然也没用过饭,没吃过东西,说不疲惫是不可能的! 那凄惨的喊声,又向几人迈进几分,脚步声竟震得整座森林都颤抖起来,炎天乐顿时感觉自己的肾上腺素猛地飙升,只得严阵以待,看看来者究竟是何物? 突然,一个漆黑的身影,猛地从炎天乐的正前方奔来,想要直接突破炎天乐,撕裂阵法。 幸得炎天乐的心剑练的还算不错!命天剑拔剑之术祭出!虽然向后退了两步,但还是生生挡住了那道黑影。 悠悠剑鸣传进炎天乐的耳中,这正是命天剑发出的声响,用炎天乐的话来说,这正是自己同命天剑合二为一之后所进化的新功能,危险预警系统,炎天乐将它称之为,命天感应! “小心!他想要我们的命!”炎天乐活动了一下手腕,提示道,刚刚那一剑,直逼的炎天乐使出了七成内力,现在他的手腕还震的生疼,若不是自己聪明,一身为剑,进行卸力,自己的虎口怕是保不住了。 “谁?”唐诀问道。 “就刚刚那个黑影。” “你说的是哪个黑影?” 听见唐诀如此回答,炎天乐是觉得大事不妙,他转过身去看向唐诀,才发现他们几人身边竟然都是那群黑影。 磨牙的声音起此彼伏,像是一曲祭奠生命的哀歌。 “这是怎么回事?”炎天乐定睛一看,只觉得惊愕万分。 那群黑影亦步亦趋的将几人包围起来。面容个个惊悚无比,眼神空洞! 骨节翻成了一个奇异的形状,但是力量十足,随手一劈就可劈掉一棵大树!嘴里不住地发出嗯嗯呀呀的叫嚷,看着他们就像看着一群食物。 月光字树影中斑驳而下,炎天乐眉头皱起,面前的这群黑影何其熟悉,这不就是恐怖片中的剧情吗! “师兄师姐,小心丧尸!”炎天乐大喊,命天剑直接夺鞘而出,砍向那群丧尸! “何为丧尸?”听着姜所愿的虚无笛声,三人的内力瞬间充盈起来,慕司恒的听风剑借助这林间特有的邪风,发出了极其猛烈的剑气。 “丧尸就是洋僵尸,是人死了活了变得,大概就是长成这样。”炎天乐说着再劈一剑,猛的砍下一只丧尸的手臂!“小心点,千万别被他们咬到,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的!” “就是凶尸!”慕司恒了解了炎天乐的意思,总结道。 三人立刻调转身形,交换位置,互相成为彼此的僚机,打的丧尸们一个出其不意。 剑气,寒芒在整座深林中翻飞,内力阵阵,杀气腾腾! “师姐!你咋的了?难不成是被这洋僵尸咬到了?” 不知怎的,姜所愿自从大师兄说出凶尸这个词语之后,就僵在了原地,没有丝毫的动作。 直愣愣的看着身边的丧尸,不知道在观察些什么? 听见炎天乐再喊两声,姜所愿才回过神来,语气郑重,严肃:“不对,这不是凶尸!是药人!” “药人?”炎天乐问道。 世人都知道凶尸是人死了之后被邪气或者丹药所炼制而成的,没有独立的思想,只能听令行事。 而药人则是在人活着的时候,以毒药等物品生生炼制而成的,这样的人还算是活人,这是自己的思想已经被毒药所掩盖! “对!就是药人!而且……”所愿将鼻子凑向那群药人,瞳孔猛的收缩:“就是毒医谷的药没错!” “怎么还和毒医谷有关?” 在几人成功解放毒医谷之后,他们发现这段时间毒医谷一直在为碎星堂提供一些药品,各个来看都是无毒的且是不可多得的补品,但是这几种药只要稍微一变化,借以烈酒,猛火,不就会变成炼制药人的毒药吗! 听了姜所愿的解释,困扰了炎天乐许久的事情终于有了答案:“怪不得他们要占领毒医谷,原来这些药品只有毒医谷才有!而且毒医谷,毒医谷,一毒见长,这才是炼制药人的绝佳位置。” “那为何我们在毒医谷时不曾发现药人?”慕司恒问道。 如若有药人,或者有人炼制药人,他们同付泽信,顾得白在毒医谷整整呆了两个月的时间,没有理由发现不了呀! “不是在毒医谷!”所愿指尖银针点点,猛的刺向一位药人,转手将银针拔出,银针瞬间变的漆黑一片,她将其凑在鼻间,一闻:“这里面还有其他药物!而且毒医谷根本炼制不了,因为毒医谷虽是山谷,但阴气不够!” 天命篇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一命惊雷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阵破了!阵破了!” 山顶紫气消散,把守在山上的顾得白,付泽信两人立刻站立起来,见阵中四人显露,赶紧迎上去。 “你们是谁!”炎天乐见来人,立刻拔出命天剑,哑着嗓子,警惕的看着他们! “不是坏人!”顾得白说着,伸出双指将命天剑从眼前拨开。 唐诀向前一步,指间刃收起,语气清肃:“顾得白!付泽信!顾家和付家的人怎么会在这?” “来救你们!”付泽信说道,见几人狼狈的样子,不由得松了口气。 如若他们没来,凭面前四人这副模样,破阵后遇到霸道剑滕肃也只有死路一条,就算滕肃没有杀害他们,山下埋伏无数,几人也很难活着走下山。 “谢了,兄弟!”慕司恒说着,笑着向两人点头。 顾得白,付泽信恰是他们应该前去接应的世家弟子。一位是单刀顾家的二公子,一位是司御战斧的传承人,八品的实力,另两人如同慕司恒,所愿,唐诀一样,都是这一代的佼佼者。 “客气了!你怎么——”还未等付泽信说完,却见慕司恒面色突然煞白,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几人霎时间脸色大变,赶紧伸手将慕司恒捞起。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回光丸有两个时辰的功效吗?”炎天乐眉头紧皱,满脸皆是慌张。 所愿更是如此,她赶紧将手搭在慕司恒的脉上,片刻,脸色竟也白的可怕。 只听她喃喃道:“一天!” “什么!”顾得白,付泽信对视一眼,声音增大几分。 所愿眼神不住的在慕司恒身上游走,生命会骤然缩减一半,定有缘由! “听风剑!”唐诀突然开口,听风剑拔出,果然在其上看到了萦绕着的紫气:“阵气,剧毒!” “阵气!”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难不成是破阵之时,慕司恒意外碰到了阵气才会如此?而其他三人在他的身后才幸免于难? 几人想着不由得一阵心惊,却听见两个字从慕司恒口中吐出:“反噬!” “八卦五行,自然万物,诛仙之阵中利用自然对抗自然,是定会遭到反噬的!”付泽信听后瞬间恍然大悟。 “所以说是反噬导致毒气入体?那应该怎么办,快去医院呀?”炎天乐对于那些奇奇怪怪的五行八卦,什么的一窍不通,他知道的只有如若再耽误下去,等待大师兄的就只有死亡! 付泽信看着命不久矣的慕司恒,眼眸低垂,想了想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有一种药可以解世间奇毒,救世间万物。” “万灵草!”顾得白接着说,对于江湖事他可能见闻不广,但此等人间妙药可是世人皆知。 “那万灵草到底上哪薅呀?”一听说大师兄还有药可救,炎天乐不由得激动起来,连忙问道。 “这世间为人所知的万灵草仅有一株,所在地是——毒医谷!” “可毒医谷在哪?” 见付泽信摇头,几人心中刚燃起的希望又灭了下去。 八年前,天下疫情横行,死伤无数,民不聊生,传言毒医谷有仙丹灵药,可重回康健。一时间,普天之下无数人涌入毒医谷,夺取那灵药,却不曾想,毒医谷从此消失在江湖之中。 空旷纳百川,哺育孕星际。世界这么广,江湖这么大,就凭他们几个人去哪里找毒医谷呀。 付泽信环视一圈,长长叹了口气:“倒也不是无迹可寻,咱们之中不就有一位毒医谷的人吗!” “毒医谷,毒医谷,以毒医人,咱们当中谁用的一手好毒?”炎天乐挠挠头小声分析道,“难不成是唐诀?可是唐诀是唐门人呀,而且他从来不用毒救人。”说完这话,一抬头,见同伴们都怔怔的望着他,他赶紧摆手:“我,我治治跌打损伤还行,但是我不是毒医谷的人呀!” 发现众人扶额,他才跟随大家的目光向身后望去。 诛关山上栀子花香弥漫,所愿身处其内,恰似一方谪凡的仙子。 只不过这仙子面对着众人,眼神不住的闪躲,嘴中喃喃念叨着:“我不行,我不行·······” 炎天乐哪里见过师姐这幅模样,出声轻唤道:“师姐。” 却见所愿清泪涟涟:“原本只是回光丹我觉得我还可以,但是······”所愿说着,逐渐嘶吼起来:“万灵草我真的不行呀!!” 万灵草,于一方天地,集万物之灵,是这世间至纯之物。但世人鲜有人知,这至灵之草,要以毒催之,才能发挥其功效。 只是这毒药······ 在所愿无神的眼眸中,八年前的那一幕幕伴着栀子花香,应运而出。 “佟娘,坚持住!就在前面了!” 深山里,一白衣男子一手怀抱着一个白皙的小女孩,另一只手牵着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不住地奔跑。 耳畔猎猎风声,喘息声,脚步声伴着身后的马蹄阵阵不断在山谷中回响。 可她只能噙着泪水在父亲的怀抱里看着身后逐渐靠近的追兵。 “不要在挣扎了,赶紧把灵药交出来!还能饶你们一命!”铁骑上,那群人挥舞着刀剑,拉开长弓,面目狰狞,满是凶恶,小女孩害怕极了,只能不住地往父亲的怀里缩。 “阿愿,别怕,爹爹一定会保护好你和娘亲的。”白衣男子的衣袂飞舞,转眼间又飘向下一条小路。 但阿愿知道,爹爹和娘亲就要坚持不住了,他们已经逃了两天,还是没有跑到毒医谷新迁的位置。 身后这群凶狠的追兵已经换了一批又一批,每次爹爹将他们甩掉之后,总会有另一批重新补上。就像一群恶鬼,只咬着他们不放。 “顽冥不灵!” 那男子说着,嵌起手中箭,弓箭拉满,紧盯着所愿的双眼,嘴角勾起变态的笑容:“去死吧!” 所愿忍不住叫出了声,她的父亲闻声,猛地向右,才堪堪避过这一箭。 所愿松了口气,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万箭齐发,遮天蔽日! 她的父亲深知再这样下去只会共赴黄泉,抱着所愿的手不自觉紧了三分。片刻,他们找到一处石头,暂时躲避。 他将所愿轻放下来,交给佟娘,半跪下来对所愿说道:“阿愿!一定要保护好娘亲!” 抬手擦拭着她眼中的泪水,将随手摘下的栀子花佩在佟娘鬓间,带着满眼的不舍:“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人间桃李漫春风,流水飞埃过眼空。 风来,带起万片栀子花开,花中,那袭白衣面对着铁马金戈,举起手中的瓷瓶:“灵药在此!来拿吧!” “灵药!我的!” “快去!” 饿虎扑食毫无顾及,马蹄翻飞,踏起无数草地。 白衣男子回眸,清风起,红烟过。 “快跑,这是毒药!” 无边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那袭白衣也似飘零的栀子花,终落尘埃。 看着父亲的尸体,所愿眼中滔滔江水决堤而出,但她们不能久留,只得捂住口鼻,疯狂的向着毒医谷逃去。 “娘亲坚持住!爷爷他们就在前面了!”两人一路上磕磕绊绊终于见到了希望的曙光,那是毒医谷的方向。 只是不知为何,谷口紧闭,其上的人看着所愿母女一个个虎视眈眈。 所愿在其中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欣喜的喊道:“松叔叔,开门呀!” 身后的铁骑声又临近了几分,看来追兵又到了,望着身后飞鸟不断,所愿拉着佟娘不住的向门口挥手。 但是那松叔叔并没有像所愿预料的前来接应两人。而是眉头一皱,转过头去,抬手,两根毒针破空而出。 所愿直愣在地上,看着毒医谷的人,眼眸通红,满是绝望不解。 “阿愿!”一道血花在所愿的眼前绽开,毒液迅速蔓延。 “娘亲!”见佟娘紧紧将她护在身后,倒在自己怀里,她终于崩溃在地嚎啕大哭。 她回忆着爷爷对她说过的话,慌乱的掏出自己身上的瓷瓶,银针,迅速在穴位上扎下:“娘亲,娘亲,你再坚持一下,我现在就救你,求你再坚持一下。” “阿愿······”佟娘将所愿紧紧抱在怀里,想将她揉入骨血,但随着所愿捻开最后一颗药丸,给佟娘服下,佟娘突然面如死灰,血迹喷溅到她的脸上,就如那身白衣,那朵鲜花,水栀如玉映群红。 看着满手的鲜血,看着眼前的慕司恒,她没有办法,如若当时她没有用毒医治娘亲,是不是娘亲就不会死。 那一刻七岁大的所愿,内心防线全部崩塌,毒医谷从不用毒杀人,却要了结她;不过七岁就被誉为毒医仙子的她,却在最后用自己最引以为豪的医术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她不再信任毒医谷,也不敢将慕司恒的生命交到自己手中,至少不敢交到毒医手中。 看着略有失神的所愿,炎天乐正准备安慰,却被唐诀一把拦住。 清风中,那只极为温柔的手抚上所愿的头,理了理她垂下的青丝,抬眼,对上所愿朦胧的双眸,笑容温婉,声音温然:“阿愿,要相信自己呀。” 天命篇 第一百九十九章 在上说了算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远眺前方,树树皆绿色,山山唯落辉。 炎天乐不禁感叹:“现在做土匪的环境都这么好的嘛!看着物资还挺丰厚的,怎么想不开就成为土匪了呢。” “这诛关山上风景确实优美,但是不可耕作。”慕司恒解释道,“传说诛关山是上古时期的一座仙山,乃是人间仙境,但山上人却犯了仙家禁忌,受到惩罚,才变成了如此徒有其表的模样。” “怪不得要占山为匪。”所愿听后神情悲凉,试问这世间有多少无奈,都是他们不曾体会的。 唐诀最后检查一遍所佩戴的暗器,倒是不同意所愿的观点:“世间谋生之路百种,何必偏选此类。” 人心叵测到底是心术不正才选择占山为王,不仁不义。 众人点头,只觉此话十分有理。 炎天乐搓搓手:“那我们还等什么?走呀,上山剿匪!”说罢便向山上走去。 慕司恒上前一步赶紧将人拦了下来:“在咱们之前,周围不少世家子弟,江湖侠士,都上过诛关山,但皆是空手而归,甚至有人因此还搭上了性命,据当地人说这群土匪极为凶狠,切忌要小心!” 炎天乐虽然点头,但心中大抵是不以为然的,慕司恒,唐诀半年前皆以到达了八品,师姐所愿虽以医术为主,但武功不弱,在苏千柔的教导下,距离八品也仅有一线之隔。要说四人的武功,炎天乐还是拖后腿的那个。 半炷香的时间,四人便来到了诛关山上,土匪大本营门前,找了个草丛掩盖住身影,观察起土匪的动作来。 高大的石门其上歪歪扭扭的提着两个大字——关山。 诛关山,关山寨。倒是会取名,看着寨中寥寥几人,井然有序的忙碌着,想来是个正规山寨。 “不过,这山寨中的土匪未免太少了吧?就这些人是怎么将那群人打下去的?”炎天乐看着寨中也就二三十人的模样,越想越是感到奇怪。 “你是傻子吗?”唐诀蹲在一旁声音清冷,满是嫌弃,“其他人去打劫了可不就剩下这些。” “原来是这样。”炎天乐这才恍然大悟,仔细回想了唐诀刚才的那番话,他眼眸一斜,“你才是傻子呢!” 还未等两人吵起来,所愿对着他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两人仔细听。 不远处的山腰上,说话声,搬运声一片热烈,独属于土匪的豪横传入四人耳中。 “今日收获真是不少呀!” “是呀,多亏了老大的战术!都是大王的功劳!” “欸!别这么说,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据说过几日会有一批商队经过,那才是真正的大鱼!” “赶紧叫弟兄们将这些东西都运上去吧,切记·······”那老大补充道:“对姑娘温柔点!” 草丛之中,同为姑娘的所愿听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抢钱就算了,竟然还抢姑娘!” “走吧!”慕司恒率先站了起来,“不是说要将东西运上来吗?我们现在就去这什么关山寨埋伏着,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早就想要行动的炎天乐一听,顿时来劲,手握桃木剑,轻功一跃直直降落在关山寨中,嘴中念念有词:“小爷我逍遥阁炎天乐,为民除······” 师姐一听眉头一皱,一根银针飞出,扎在了炎天乐的哑穴上,偷袭偷袭,厥词大放还怎么偷袭! 恰是关山寨余下的这几人武功不强,不过片刻就被强迫好好的睡了一觉。 四人收剑,倚在关山寨关山王的宝座上,等待着大王的归来。 待到大军声势浩大的进入关山寨,只听一个略带稚气的少年音自王座上传来:“呦!辛苦各位了!小爷我是逍遥阁炎天乐,前来你这关山寨上要你交出王座!” 那老大听得一愣,不过片刻便爆发出一阵嘲笑:“什么炎天乐,没听过,还敢来本大爷处撒野!弟兄们!让他看看我们关山寨的实力!”说罢,大手一挥,其下数十人,手握弯刀,面容凶狠的朝着炎天乐走来,满脸皆是鄙夷不屑。 “哎!”炎天乐叹了口气,“真是无知!” 面对敌人,立刻拔出了桃木剑,剑出鞘时剑气大放,竟逼的那群人难以前进,炎天乐不禁露出了自信的微笑,手握木剑挽了个剑花!一跃而下,冲进人堆中!一道道剑气似桃花般飘然,内里却暗藏杀机!配合着一旁的唐诀,两人不过半刻就将那土匪全部打倒在地,一片哀嚎。 “现在做土匪的武功门槛都这么低了吗?那我觉得我也可以!”炎天乐看着地上这一群呲牙咧嘴的土匪,说道。抬头见土匪老大,满脸皆是愤怒之色,炎天乐不禁以剑指之:“那哥们儿,出招吧!” 堂堂关山寨寨主竟被一黄毛小儿挑衅,传出去定是一大笑话!是可忍熟不可忍,看看地上这群兄弟,关山寨寨主威压大放,伴着猎猎风声,流星锤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那流星锤之上点滴褐色,不知是沾染了多少人的血迹。 寨主甩动着流星锤几个箭步就直奔炎天乐冲去,那气势连带着愤怒,他每跑一步都会在地上印下一个脚印。 见此汹涌的气势,炎天乐内心不由得紧张起来!但还是手持桃木剑对了上去! “嘭!”的一声巨响,大片烟尘笼罩住了整座关山寨!沙砾充斥在每一个角落。 待到烟尘散尽,众人皆震惊!关山寨王座之下赫然出现一个大坑,远处的炎天乐额头皆是冷汗,喘着粗气,握住桃木剑的右手不住的颤抖! “九品!”大师兄说道。 几人原本是想让炎天乐历练一番,积累积累实战经验。不曾想这寨主还是个狠角色,九品的实力,炎天乐刚躲开的那一记攻击已纯属巧合。三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听风剑剑气翻涌,乾唐刃诡计频出,虚无笛笛声大放,四人一起上! “服了吗?”炎天乐将脸上的灰尘擦掉,问着被踩在脚下的关山寨寨主。 “服了服了服了!大侠大侠!”那人一听赶紧认怂,声音中满是乞求,“诸位大侠饶命!” “饶命?”炎天乐反问,“那从今日开始这关山寨就是小爷我的了!” “怎么?你真要做土匪了?”唐诀听闻将刚收入鞘中的乾唐刃拿在手上转了一圈,挑眉问道。 “不!”炎天乐赶忙摆手:“我对作他人物品强制回收员不感兴趣!不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来人,先将抓来的那群姑娘都给小爷我放了!再将今天抢来的东西都还回去!” “什么?你问我人杀了还不回去怎么办?那你就下去给他道歉!”炎天乐命令说,到真有一副占山为王的派头! 不过三天还真就将这关山寨整治的充满江湖侠义,活像一个慈悲寺,难民收容所。 “老大!”前关山寨寨主恭敬的问道,“敢问咱们如此这般,未来我们这群弟兄靠什么吃饭呀!” 炎天乐一脸正义,训诫道:“江湖行业千千万哪一项不能养家糊口?再说了。”他说着声音一降,对着寨主耳语道:“你找我不好使呀!我没钱,你找他他给你钱,他可是逍遥阁小阁主,背靠逍遥阁还怕吃不上饭吗?” 看着慕司恒满眼皆是人民的背影,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无聊成独卧,弹指韶光过。在这诛关山上做了几天占山为王的日子,也属实有些无聊。想来到此处已经五天了,还没有在诛关山上好好逛过,炎天乐只觉得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吃过早饭,便独自一人来到了诛关山的另一侧。对比关山寨的的确确是少了些烟火味,不过多的是大山深处的清幽。炎天乐想着找不到什么好玩的,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也是好的,便在此处散起步来。 突然,炎天乐一个踉跄,差点将刚吃完的早饭摔出去,正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竟敢绊倒山大王,一低头顿时眼前一亮。 眼前这白花花的东西,不恰恰是炎天乐最缺的吗?这可是银子呀!他二话不说,赶紧将它挖了出来,扫去身上的灰尘,果然是银子没错。想来什么人竟能将银子丢在地上,抱着有一块就会有第二块的思想,炎天乐在这一路上仔细寻找起来,果真如他所料,每隔三五步便会有一块银两探出头来:“难不成是挖到银矿了?” 炎天乐满是激动,这要是银矿,那后半辈子即使是占山为王也吃喝不愁了,揣起挖到的银两便飞身下山,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师兄师姐。 “你们觉不觉得这剿匪太过简单了些吗?”房间里,慕司恒手握茶杯问道。 “我也觉得,虽说那寨主有九品,但其他人根本不成气候,此等土匪竟能将那么多世家子弟打伤实在蹊跷。”所愿补充道。 几人这几天一直待在此处就是为了看看还有没有另外一群实力更强的土匪回来,可如今看来,土匪好像真就这般实力。 “砰!”的一声,房间的门被一脚踹开,炎天乐兴奋的声音传来:“师兄,师姐!我,我挖到银矿了!” 天命篇 第二百章 头断,封疆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唐诀只用一句话就让伙伴们脸上的笑颜消失了个干净! 此时此刻,脚下的唐家堡不像是保护唐门的利器,不像是为提升他们实力而打造出来的训练营,也不像是唐门掌门放置宝物的藏宝箱。 而是摧毁唐临的流沙河,是将唐临一家送入深渊的阿刻戎河,漫漫长河还没有卡隆船夫,只能任由他们沉沦其中,找不到生的希望…… 炎天乐跟在唐诀身后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下意识抬起了包的粽子一般的右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发出嘶的叹息。 “师姐,你包的这玩意靠谱吗?好像个馒头!” 姜所愿剜了他一眼,看着低处尚且带血的孩童手印,心中说不出的五味杂陈:“阿乐,照你这般用右手就算是眼光娘娘现世也无可奈何。” 炎天乐愤愤,总之,只要不耽误他以后握剑什么娘娘来了都无所谓。 一行八人继续向前方走去,借着炎天乐,庄遥两人腰间玉佩发出的盈盈光芒,想要看清前面的情形还真不用火折子一类的物件。 唐诀走在最前方,但其中的路其实并不复杂。 感受着身后一众伙伴的疑惑,他脸上没有任何不快,甚至看不出喜悲。 绛紫色衣衫在暗道的映衬下漆黑一片,穿在他的身上,还真是像毒袍一般,为他罩了一层漆黑的氤氲。 “问吧。” 这话冰冷的叫人一愣,语气平淡却洞察了他们每个人的内心。 唐诀叫他们问了个干脆,自己也交代了个干净。 七岁那年是唐乾被囚禁后唐诀第一次来见他,中秋之夜,家家团圆,唐临为了见他的父亲,自然也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他偷偷跟着前来送饭的守卫来到了唐家堡,两天之内,记住了守卫走的每一步,也大致了解了唐家堡最外围的房间。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父亲的行为竟引来了守卫。 为了不被守卫抓到,唐诀只能选择跑! 守卫七七八八的围了上来,想来是唐威料到了中秋之夜父子团聚的戏码,想到断了他这个念想。 也是,唐威向来是最不顾亲情的,不然怎会一声不吭,一眼不眨就将二少主杀了个干净,将他的家毁了干净! 眼见着身后的守卫就要将他抓住,唐临慌不择路,一脚踏进坑中,连人带唐乾甩给他的一双乾唐刃纷纷掉了进去。 头直接撞上了一堵年久失修的烂墙,险些没分清东南西北。 今天本是十五月圆,但不知为何,天上月被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氤氲,叫人看不清轮廓。 苍穹之上,中秋团圆节的烟花升上天空,与月亮比肩,随着巨大声响,烟花炸裂,散发出胜过月明的璀璨光辉。 听着身后的叫喊声,他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借着烟火的光亮,眼见着身前墙上的砖头掉了不少,露出一条暗道,他转头握紧乾唐刃,咬咬牙直接钻了进去。 “来人!唐临进禁区了,快告诉掌门!” “其他人将洞砸的大些,进去将他抓出来!” “若他进了机关,死在里面,我们有一百条命都不够死的!” “是!” 唐临疯狂的向里面跑,身后砖块碎裂的声音就像是一声声催命符,刺激着他的身心。 周围漆黑一片,看不见任何东西,方才撞到的头隐隐疼痛起来,摸上去潮湿粘腻,血水混着汗水,直往下流。 他胡乱的擦拭了一番,摸索着向前继续跑,一路上已经不知道摔了多少次,受了多少伤。 只要离亮光远一些,再远一些,更远一些,远到彻底沉入黑暗,他们就抓不到他,就可以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唐临这样想着,但身后的脚步声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毁掉了他的仅存的奢求。 “开门!开门呀!为什么不开门!娘亲!你为什么不带我走!!” 唐临的哭喊声在整条暗道中久久回荡。 他的双手早已沾满了鲜血,面前的墙壁上不知留下了多少独属于他的手印,也不知留下了多少乾唐刃的刻痕…… “找到了!” “带走!” 唐临还是被带走了,没有任何挣扎,就像是蒲柳飘落,去迎接他本该前往的深秋…… 外面下雨了,雨水胡乱的啪打在他的身上,脸上,打在每一寸伤口上,血液混在其中,和那个夜晚有什么两样…… 恍惚间他看见了唐策。 果然,唐策来了,他的堂弟,他此生最羡慕的人又来带人教训他了,这次他没有反抗,反正身上的伤口多了就感受不到疼了…… …… 唐诀的每一个回答都平淡至极,但偏偏这不带任何情绪的回答,让两位女孩泣不成声。 阿愿与唐诀本就年岁相当,唐诀唤阿愿一声师姐,两人更是前后来的逍遥阁。 当年唐诀初来逍遥阁浑身死气,一身杀意,看谁都是一副看尸体的模样, 可那一年阿愿又何尝不是失去了至亲,普天之下一抹浮萍。 两人初相识,便相看两厌。 阿愿不知唐诀既从深渊中走出,为何还要将身边人带入深渊;唐诀不知阿愿既来自深渊,为何还能像太阳一般活着。 直到两人初次大打出手,慕司恒才告诉阿愿,唐诀被南宫师尊捡到时的情景。 那是中秋过后的早上。 晨曦,却无微光;清晨,却无鸟鸣…… 唐诀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崖底,身下血红一片,眼睁睁的仰望上苍,任由雨水滴入眼中。 中秋的夜很长,长到唐诀能好好回想他的一生,好好感受生命的逝去。 崖底只有雨声和风声传过,那是一种摄人心神的寂静。 夜幕沉沉,阴风阵阵,在漆黑的夜里,在这样的深渊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雨夜前来猎食的动物一口口啃食,撕咬,再被寒雨冲去一切痕迹,直到死亡…… 南宫师尊多年不曾落泪,但那日他看着那个孩子只想将他拥入怀中,亦或是给他个了断让他从这残忍的世界中彻底解脱…… 他不知道一个孩子要做多大的恶,多大的孽,才会以这样残忍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连最平淡的生活都是奢求。 受故人所托,南宫朔还是选择了前者,当他将唐临抱在怀中的时候,那孩子早已浑身冰凉,双手死死握着的,只有那对浸满鲜血的乾唐…… 天命篇 第二百零一章 誓不回头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付泽信大喝一声,司御双斧分别而上,内力相辅相成,环绕着,直冲向暗器。 从炎天乐的VIP视角看去,那哪里是什么内力,分明就是两道力破万钧的雷霆! 怪不得江湖传说,司御战斧在九品过后能使出的力量与先前全然不同,是为司御家宝! “清路!” 炎天乐瞬间反应过来,只一个眼神,众人提剑拔刀,鞭起,风飞,银光灭,司御战斧的劈砍之路顷刻间畅通无阻,直冲向云霄。 机关开启的咔哒声在司御战斧碰到机关的前一刻骤然响起。 炎天乐左手握紧命天剑也做好了万全准备。 雷声乍起! 恍惚间炎天乐好像没看见司御战斧碰到机关,单单是雷霆之力就完成了力量要求极大的破关。 向上望去,能看到全景的几人未免不在担心,司御战斧本就霸道强横,此般怕是会直接毁坏机关…… 正担忧时,炎天乐望见司御战斧周身的电光消失了。 对!就是消失了!! 现在的司御战斧就恍若一张被工笔勾勒成斧子形状的熟宣,悬在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飘然而下…… 众人不免再次担心起来,即使打开开关的力度再小也是需要一定力量的,试问普天之下,哪有纸片能够扣动扳机! 炎天乐正要出手,还未等他有动作,另一柄战斧不知何时来到了薄纸之后。 轻轻一推,斧子竟神乎奇迹般有了生机,有了恰好能扣动扳机的力量。 又一声咔哒响起…… 周围的旋转好像停下了,周围再没了任何声音,众人一直提防的暗器也没有袭来,整个机关屋好像又恢复了先前平静的模样…… 双斧旋转着在空中划落,就像守护人间的流星,带着众人离开这个鬼地方的祈愿,双斧开天! “成功了……” 众人早已被这一幕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谁能想到司御战斧此等震天威力还能有如此的轻丝柔情。 众人的配合,兄弟的信任,完全没有后顾之忧的向前。 仿佛在这一刻八位天涯各处的少年解开了矛盾,重回了八人齐聚的清风山…… 直到一声女音,将众人的视角齐齐拉向还沉浸在九品喜悦的付泽信身上。 “哈哈哈哈哈!谁有照相机,快快快,拍照留念一下!谁带笔了,画下来也行!我要昭告天下,司御付家少主不穿衣服!!!” “老六,你的弟弟被人看见了!!” “咳咳,没看见,阿乐转过去,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慕司恒,唐诀强忍住笑意,站在一旁,不过两秒钟,两人抖动的肩膀就出卖了他们的思想。 尉迟铭枫赶紧用随身携带的折扇遮住眼睛。 嘴上不停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两位俊俏的美少女更是如此,羞红的脸颊,熟透的耳根,两人挽在一起,背对着付泽信,只想给他一板砖。 “顾得白,衣服给我一件,你快点,磨叽啥呢?!” “别啰嗦,我不得脱吗?” “为什么是里衣?外袍呢?” “知足吧!有一件就不错了,外袍是我新做的,三千两银子呢!” “他娘的,敢情兄弟在你眼里不如三千两银子重要!” “银子?!谁要给我三千两银子?!!” “炎天乐,别画了,滚下来!” “不好意思,小爷我该画的风景已经画完了,如刀刻斧凿一般深深印在了脑海里,可以随时复刻,五十两一张!全面售卖!童叟无欺!!” 机关屋的机关消失了,八人重新聚在一起,随着他们来到房间中央,方才战斗产生的一切痕迹都消失了踪影。 轰隆声响…… 一堵高大的墙壁出现在众人身前,周边银线环绕,纵横交错,隐隐可以分辨出那是唐门的家徽。 灯火闪耀处,一件纯黑的袍子显现出来。 “老付,你有衣裳穿了。” 付泽信摇头,眼神凛冽:“炎天乐,把画交出来!” “版权五千两!” 姜所愿含笑将两人分开,轻声走到唐诀身旁,两人一同凝望着那身年代久远却依旧完好无损的衣上,笑意逐渐被凝重代替。 “这是唐家四宝的毒袍?” 唐诀点头,他们面前的正是唐家四宝经、袍、珠、杖中的毒袍! “完了老付,你还是只能穿里衣对付对付了,这袍子你可穿不得。” 付泽信又不是傻子。 唐门的毒袍可是由天蚕丝织成,入水不濡,入火不焚,宝刀宝刃,无法砍损,而且中蕴奇毒,必须练有‘五毒神功’,始能穿着。 一旦对敌,只要对方兵刃,稍一沾上,毒气即能沿着铁器,侵入人身,无药可救。 这可是活脱脱的杀人利器…… 这般看来,众人更加肯定唐家堡是专门为唐门掌门准备的,若是唐策与唐人离事先知道这一点,断然不会将他们往这里面引。 毕竟那家伙最宝贝的就是掌门之位,怎会甘心拱手他人。 唐诀看着这件衣衫,转头走了个干脆,唐门掌门,与他何干…… 几人走出房间,正欲向着下个关卡前进,初步估计,这趟唐家堡一不小心就得见阎王之旅还有两站,里面关着的是珠、杖。 还未等他们进去,唐诀就抢先一步叫住了他们。 众人的注视下,一枚暗器从手中飞出,一处不起眼的墙壁立刻变了模样。 灰尘散去,炎天乐他们望见此处竟有一条“阴间小道”。 “这是啥地方?” 炎天乐紧跟着唐诀的脚步迈进去,里面阴森森一片,偶尔还能在墙壁上看见两抹血迹。 这地方一看就不是人能走的,想来前去投胎的鬼道也不能破成这样吧…… “老唐,你怎么知道这有个密道的?” 炎天乐想着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毕竟他现在身体不便,右手手腕虽然经过了师姐的按摩包扎,但要他提剑御敌还是太勉强了。 所以他暗暗下定决心,从这里出去之后必定日夜苦练,早日学成双剑流,将左手剑发扬光大! 唐诀继续带着他们向前走,告诉众人不用担心。 “此处我年少时来过。” “你是说他们在你小的时候就把你丢进唐家堡喂暗器了?” “不是,我的父亲被关在这,我小时候来找过他,墙上的血迹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天命篇 第二百零二章 没啥节目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听声?” 唐诀将绛紫色衣衫上的月光掸落,声调语气,真就像看一个死人。 “再听下去,就能听见东承国的哀歌了。” 炎天乐倒是不以为然,自顾自的问道:“你们刚才没听见吗?” 顾得白猛的将月光刀挥落,论谁在这个位置上,打得这样一场不尽兴的战斗都不会高兴。 但见炎天乐认真的神情,还是耐下性子回答道:“没听见。” “聋子闭嘴。” 顾得白:“?!!!” “师姐,老唐,你们也没听见?” 唐家堡宽厚的围墙深处,随着第一颗齿轮转动发出轻微声响,周围的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金属摩擦的铿锵声就像长河大坝的出水闸门一般,滚滚汹涌,再难停下,不过片刻就吞噬了整座房间。 几人环顾四周,对视一眼,呼吸间只吐出两个字。 “快跑——” 跑是必然要跑的。 不过人的反应怎能快得过唐门机关,回眸间,周围的变化便向几人压了过来。 地板墙壁变幻重组,暗箭暗器瞬间向着八人袭来,随着周围暗器的作用,八人的战术也发生了变化。 炎天乐、慕司恒、唐诀、顾得白、付泽信几人首当其冲站在外围,分头五方,护在外侧。 然而机关屋开启,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成为了机关屋变化的砝码。 几人的每一步,每一个动作,每一缕剑气,每一丝内力,都可以促使机关屋变化无常。 都说江湖之中,机关算尽,要他们看来这个房间才是真正的算尽机关。 炎天乐剑气翻涌,不由得再次感叹人类的高超智慧,在当时那个年代能有这样大的工程,能有这般强夺天工,精妙绝伦,分分钟夺人性命的机关屋,实在是叫人不可思议。 “老顾,别踩右侧的那块砖头!” “泽信兄小心身后!身后有暗箭!” “诸位,一会走位的时候切记小心行事,千万不要踩到暗色的砖块!” 打头阵的几人飞快的变换着,脚下都狠不得生出残影。 炎天乐,顾得白两个人对视一眼,一剑一刀疯狂劈砍,身形交替中,两人的内力更是达到了焦灼的态势。 既然战斗没有尽兴,那便要在摆平机关屋方面争个高低! 听见身前十点钟方向的机关声,炎天乐率先行动,挥起命天剑正要借助砖石之力一步跃上。 谁料,前脚刚一抬起,炎天乐苦口婆心交代不能动的砖头,就抢先一步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月白色光芒涌动在那里。 “靠!顾得白,我砖头儿!” 慌乱中,他赶紧转身面向机关,可机关早已释放,正向着他飞速袭来! 他眉头冷皱,红衣阙起,转身借助命天剑剑气强行偏离三寸,看着被削断的红绸,他冷汗直流,差点与暗器撞了个满怀。 炎天乐手握命天剑堪堪落地,就听顾得白的喊声带着脚下的机关声汇为一道,他脚下一沉,直道不好。 这边慕司恒只觉得无奈,尉迟铭枫更是目瞪口呆,方才炎天乐这一脚,他好不容易摸清的套路瞬间竹篮打水一场空。 况且唐家堡这机关屋向来是诡谲变换的,暗器剧毒,稍微擦到一下便是连全尸都是奢望。 他们倒是不知道唐家堡为何会有这么大的气力,掷出的暗器角度之诡异,力量之大就连几位九品的少年应对起来都不轻松。 况且每一丝力道都要控制的极尽合理,稍有偏差便会发生先前那样的情况。 “老唐,你家这机关屋是怎么回事,一点面子都不给的吗?” 炎天乐闪身,左手紧握右手手腕,赶紧抓住机会按摩一番。 暗器的巨大力道汇为一点,炎天乐可以肯定方才他挡的那一下一定能干死五头大象。 唐诀也被这机关屋逼得烦躁的很,可现在确实是每中一次机关,暗器的力道便回大上一分。 当务之急是八人尽全力相互配合。 不过…… “小师弟——” “来了!” 慕司恒话音未落,炎天乐就抢先一步冲了上去。 但在他身后看不见的地方,一个身影也跃上了半空! “咣——” 两道身影狠狠撞在一起,炎天乐愣是直接被撞出去,幸得师姐的银针适时来到了他的脚下,他才得以借力稳住身形。 只可惜另外一人便没有这么幸运了。 姜所愿的银针本就以出了名的短小,微细著称,此方银针能帮助炎天乐以纯属侥幸,至于付泽信这等爆发力极强的八品巅峰选手,银针实在是望尘莫及。 付泽信当即踩中机关一枚。 咔哒——砖头应声破碎。 恰此时,地板突然裂开,裂成不可思议的形状,并以那样的方式不断旋转变换着,稍有不慎便会被机关卷入,试想一下,用绞肉机活生生将你搅碎,会是何等光景…… 屋漏偏逢连夜雨,贫困之家多败儿,真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人背的时候吃啥药都不灵! “快散开!”尉迟铭枫大喊。 可能是知道他是大家的智囊,这暗器不偏不倚的正冲着他飞来。 炎天乐大喊不妙,现在的机关可不是他一个六品菜鸟就能应付的! 转身便冲在了他的身前。 “阿乐,剑来方向!” “小心!” “右侧!” …… 数个方向来自伙伴的大喊,数个方向冲他而来的暗器,直接让他懵逼在空中。 顾得白冷冷的扫了周围一眼,还是提着月光刀上前,想要帮炎天乐挡住一方暗器。 只可惜,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顾得白这一个动作,直接将唐诀的暗器逼近角落,冲向庄遥,付泽信见状,司御战斧掷出,却意外打散了冲向暗器的残烟,暗器射出,无人抵挡,巨斧、寒芒直冲慕司恒,慕司恒听风剑狂风一吹,直接将师姐虚无笛方才营造出的平衡彻底打破。 八人陷入混战之中…… 炎天乐暗骂了一声,回首间,正见阎王,多年不曾有所损坏的命天剑直接被唐门暗器刻出划痕! 手腕更是受到冲击,疼痛的很,也不知道是挫伤还是骨折。 机关屋终于大展伸手,不过几个回合,就将他们八人分别困住,八人八处,倒是再不用担心相互干扰,也不用思考能不能出去了…… “呵,配合。” “这般,倒不如一人。” 莱阳篇 第二百零三章 再如莱阳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冬日的夜晚来的很快,日头转眼间就落下了山。 说是两个时辰,但不知不觉四个时辰都过去了,碧云刹才遥望见黑夜白衣少女顺山而行。 随着碧云刹教门的临近,纪心月额间汗滴顺着发丝轻落在腰间的鞭子上,晕起一片殷红。 “圣女。” “嗯。” 纪心月应声,脚下内力急行,疯狂地向上赶。 纪心水端着晚膳走去大殿,堪堪避开迎面飞来的姐姐纪心月,下意识朝她身后望去。 不由得叹息:“和师父预料的一样,一个人都没来吗?” 纪心月疲惫的点点头,听见殿内车紫云的声音,姐妹俩赶紧上前。 正打算汇报这个悲惨的事实,殿门被柑怡猛地推开! “师父……不好了,城主家,城南王家,还有除碧云刹之外的城中八成门派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袭击,和一月前的夜晚相同,只不过……” 碧云刹教主车紫云握住铁鞭的手骤然收紧:“只不过什么?” “ 只不过这次是打着逍遥阁和碧云刹的名号——” 砰—— —— 铁鞭凛冽,声音巨响,车紫云身后的宝座猛然倒地! “什么!!!” 车紫云脸色大变,盛怒之下的咆哮穿透整片云霄! 她转瞬冲向教门,山下早已火光冲天! 城中充斥的尽是喊杀惨叫,还有对逍遥阁碧云刹的无尽谩骂! “师父……” 纪心水看着城中突如其来的骚乱,眉心紧锁。 “怎么可能……” “为什么没有发现敌人?” 沉闷的感觉自胸口传来,碧云刹山门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师父,他们杀上来了!” 车紫云近乎目眦尽裂,城中变故看似突然,实际目标何其明显! 有人针对逍遥阁与碧云刹! 还是借由屠杀小门派之名,将脏水泼到逍遥阁与碧云刹的身上! 车紫云铁鞭挥起,衣衫应声撕裂,内力汇聚其上,化为三份相同的字符。 “碧云刹教主车紫云行事狠辣!逍遥阁违者皆杀,毫无仁义可言!想想当年被赶出碧云刹的席侯,看看四年前逍遥城中突然消失的曹家!” “别忘了,赤凌一战封神魔,月箫祭出天下摧!当年逍遥阁大乱所有长老都死在了她剑下!如今她为进攻一个不知道的门派,就要拉我们陪葬!不然如何解释我们刚被威胁,就被袭击?!” “梁家主,环垠派教主,说的对!碎星之战,鬼知道碎星堂做过什么?我们只知道逍遥阁做过什么!” “诸位,赤凌魔野心勃勃,从前云阳掌教与圣天君在时,逍遥城是为天下江湖人而建,谁知道现在是不是为了一统江湖!”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普天之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既然碧云刹与逍遥阁同流合污,我们就攻上山去!” 讨伐声震耳欲聋,数不清的污秽词语从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嘴里吐出,碧云刹门口霎时间一片杀伐! “心水,心月,你们带上柑怡,将这三封信收好,一会儿我送你们下山,切记务必要将他们送到逍遥阁主,顾家家主,以及唐门门主手上!” 说罢,车紫云就一股脑的将信件塞进三人怀里。 纪心月犹豫片刻,反手抓住车紫云,泪眼盈盈尽是坚毅倔强。 “师父您把我们送出去,您怎么办?” 话音刚落,纪心水瞳孔猛缩,张开双臂紧紧抱住车紫云。 “师父,就下面这群人,咱们一起对抗不行吗?有姐姐和我在,一些小门派罢了,我们能守住碧云刹的!实在不行我们不碎星了不行吗?” 喊杀声中,山门大开,车紫云抚上纪心水的头顶。 江湖传言冷酷狠辣,令人闻风丧胆的教主此时此刻笑得慈祥。 “阿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相反的,身处江湖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碎星堂的所作所为我们有目共睹,二十年的势力,横尸遍野,药人横行! 如今只有逍遥阁才能粉碎他们的计划,你长大了,碧云刹的未来是你,所以为师绝不能叫它在此刻停下,也绝不能叫它成为这场江湖斗争的突破口,听师父的话。” 山下铁鞭挥动的火光晃眼,时间存在于世,最深入人心的往往都是倒数。 车紫云转身,带着纪心月,纪心水,柑怡冲破周围阻碍,直冲山下! 血迹迸溅在三人脸上,散在怀中的信件里。 “车紫云在那!” “车紫云,蛇蝎女人,出来受死!!” “放肆——” 万斤铁鞭带起震震波涛,猛地抡起!巨大的冲击下,为首那人瞬间化为肉糜飞溅夜空! “碧云刹听令!” “是!” “列阵,护我碧云!” 周围的杀戮声逐渐小去,纪心月、纪心水、柑怡三人迅速冲出城门,郊外一片沉寂,说起来可笑,好像逃出去就能免除一切波涛。 恍惚间,纪心水手心微凉:“姐姐。” 纪心水抬眼,望向身旁灼灼的目光,她的双胞胎姐姐,人人称赞的圣女,果然无论什么时候都比她稳重,可靠。 纪心月歪头,紧握纪心水的手,脚下急行,但风声好像在耳边停滞了,师父说的话不可抑制的冲进纪心水脑海。 “姐姐……” 纪心月手上力道微微大了几分:“师父说的对,我的妹妹,你是碧云刹下一任教主,圣女为教主而生,你才是碧云刹的未来!” 铁鞭挥落,人群中紫衣人逐渐抬头,隔着血腥与车紫云相望。 只一瞬,周围空气跌过谷底,冰冷的叫人胆寒…… “席堰!是你!碎星堂的席侯是你!袭击小门派的是你!” 内力瞬间翻涌,怒气杀气不可抑制的冲向席堰。 战场之中一鞭一枪猛地相撞! 鞭者,长短大小,随人力所胜用之,长鞭弑杀,铁鞭刚劲,钢鞭沉重,十三节鞭为之软鞭,然而碧云刹教主车紫云色手中的长鞭竟为钢铁所作。 鞭起血溅! “席堰,当年恩怨,你我也算做个了解。” “求之不得。” 枪出刺鞭而过! 鞭行绕枪而生! 好似当年热烈,却没有当年纯真。 莱阳篇 第二百零四章 和暄之王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喝茶。” 南易自然是看到了窗外情景,没出声,悠然的将茶喝完,招手叫小二续上一壶。 嘴里茶香四溢,南易咂咂嘴,确实好茶。 不过转念一想,就愤愤地想再饮三大壶! “炎夏这孙子,还真是专挑熟人坑,一壶茶别人二十铜板,收我十两银子,黑店!回去揍他!” “师父……” 察觉南易眼中杀气,淮择赶紧将茶一口闷下。 外面的喧闹声更甚了。 银光猛现,血溅三尺,喊杀声,呼救声一片,就连说书人都不得不暂停下来,边收集素材,边满足茶楼里吃瓜群众的欲望。 “玄武帮是不是疯了,但凡看到逍遥阁的人,就挥刀往死砍。” “你也不看看,就因为在江湖路上遇见了八位帝皇丸,承了滴水之恩,夜里就近乎被赶尽杀绝!为首的俞中连尸首都没找到!要说逍遥阁这件事干的也太不地道了些。” “这话说的不对,我那兄长在逍遥城,传信来说无数家主齐聚于此,翻出了好些陈年无头乱,江湖恩怨,新仇旧恨,就待恶战一场!” “江湖祸乱,大门派相争向来复杂,不过说实在,小门派想报天命塔一仇,也只有依附大势力了,庆幸自己没同那八位扯上关系吧!” “话到此处,诸位大侠,你们觉得天命塔背后的势力什么时候才会震动江湖?” 听见邻桌比说书还精彩的猜测,淮择听的正起劲。 突然头上一疼,呼吸间就被南易拎出了茶馆,脚底腾空上了房顶。 “师父,咱们不继续听了?” 南易内力震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手上的纸条转瞬间变成漫漫雪花。 “想知道碎星堂什么时候大张旗鼓的出现?”南易挑眉,眼中尽是肯定与坚毅,“那就看你的行动了。” 淮择一怔:“??!” “听说你九迁剑法练得不错?杀个人给为师看看。” “杀人?!”淮择更愣了,他低头看向混乱一片的街道,杀谁?杀作乱之人? 可玄武帮是自己人啊! 看出了淮择的窘迫,南易轻笑:“怎么?没杀过?” “不是。” “下不去手?” “也不是……” “你不会?” 眼见着师父嫌弃地撇了眼自己,手握安歌剑就要亲自上阵向自己演示一剑九迁,淮择赶紧伸手拦住。 “怎么?” 淮择咬咬牙:“师父,你真要杀他们?” 南易蹙眉:“不行?” “不是……师父……”淮择暗自叹了口气,“您一世英名,见血这件事还是我来吧!” 话语落地,不容南易置喙,淮择剑已出鞘,寒凉的剑刃处处透露着三门独有的狠厉诡谲。 南易确信苏千柔说的没错,一剑九迁这家伙是会的,十多年来三门也被淮择管理得很好,但有一点南易是怎么样都不相信的…… 这憨批哪里和自己像了?!! 南易猛地拂袖,再回眸,身旁哪还有少年! 一道疾风雷霆之势贯穿整条街道,剑影自四面八方而来汇为一体,整条街突然静了,冷气自脚底袭来,九迁之下完全不见剑客身形。 快剑三万里,杀人亦无人! 南易欣慰间,追随淮择而去,掉下来的下巴是怎么也回不去了。。。 “草!夯货!谁让你杀玄武帮了?!老子好不容易救出来的!” 南易怒骂,内力迅速在脚下聚集。 “方才支支吾吾半天,现在出剑怎么这么利索!!” 南易起身间,街角后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猝然闪过一抹亮光。 虽然淡漠,但全映在南易犀利的眼眸中,安歌剑气一凛冲向淮择! “咬钩了!” 道上有云:越混乱的地方,越出人意料的清明。 角落里黑衣人一把揽过身边人的披风,那人脚步一顿,回眸间正对上黑衣人杀气十足的眼神。 “使者您……” 黑衣人甩手将那人推了个趔趄,声音极度沙哑宛若隔世:“鱼灯,本座劝你,别搞小动作!想清楚,尘阳,席侯还有本座谁才是你的主人!” 冷汗顺着下颌滴落,那人颤抖着退后两步:“小的知错……” “知错?最好这样!毕竟本座才是碎星堂唯一的操炼使,堂主看重云阳又怎样?席侯这条狗看不起本座又怎样?早晚有一天我要亲自把他们扔进六道,像那人一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 九迁一剑是快剑,顺风更甚矣! 此刻的街上,血腥蔓延,没了先前的暴/乱,没了刀剑碰撞地追杀,有的只是凄厉的尖叫—— 惨叫声穿透耳膜,黑衣人遮盖严实的脸上再也掩盖不住笑意。 面纱扯下,他近乎贪婪地吸食着血腥。 但随即,鱼灯惊恐的神情就叫他战栗…… “怎么…回事……” 空气中像是混了些其他东西,肺部火辣辣的疼,脖颈像是被勒住了,压抑的无法言语。 血迹染红了眼眸,绝望的瞳孔中,恶魔一步一步倒映而下。 手掌张开,安歌剑重新回到手中,剑气抖动带着恶魔的血液滴落在阴间的轮盘上。 “禾易,是你……你不是…去杀玄武帮了吗?” 脖颈血液像是喷泉一般,漫过手掌,瀑下黑衣,膝盖跪倒在地,他陡然惊醒:“玄武帮暴/乱是你将计就计,你要引本座出来!” 南易没有说话,甚至没有任何神情,剑来方向,一只穿云箭绕过南易发间猛地钉上黑衣人心脏。 呼吸声在目眦尽裂中戛然而止。 南易身后,鱼灯贴在墙上,捂着嘴一步步朝巷子深处移动。 斑驳光线下,鱼灯突然察觉脖颈闪过一丝寒凉,耳边少年的说话音同南易一样散发着无休无止经的冷寂。 逍遥阁三门快剑禾易,和这位少年,不愧是三门师徒,杀人如清风拂面,却惨烈无比,从来不曾有人看见三门人的脸庞。 鱼灯像是沉入无尽海底,绝望却也宁静。 安歌剑重回鞘内,南易与淮择同时回头。 “人杀的不错。” “谢师尊称赞!徒儿现在就去叫玄武帮的人。” “务必叫范余亲眼看见娄宿三的尸体,叫他好好看看自己的心。” 莱阳篇 第二百零五章 冥界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山上的红叶落了几个春秋,命天的剑光也来回闪了几次。 混沌中,终于出现了一道微光。 “靠!这又是啥?!” “整天幻境梦境幻境梦境的!啥事不能真刀真枪的较量,这特么又变着法想要我哪条命。” 炎天乐骂骂咧咧的将命天剑一拔,向着微光就是一剑! 谁料他双眸放大。 幻境里出现的竟不是曾经血腥的海洋。 而是青松劲竹,薄雾墨山。 身处其中还真有几分人在画中游的意味。 “这是…什么新套路??” 炎天乐试探的向前走两步…周身破天荒的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难不成没有陷阱?!” “不可能!一定是阵法升级了!” 不过这可难不倒江湖好儿郎,凭借他多年被幻境阵法霍霍的经验,他唇角一勾! 飞起一拳就砸在树上! “这竟然不是?!” “那石头?” “还不是!” “树上的鸟窝?” “诶!!好鸟不撵人!好鸟不撵人!” 眼瞅着周围能踩的都踩了,不能踩的也都踩了;能打的都打了,不能打的也都打了;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得都掏了个遍,就差天上的红日了!都没找到陷阱所在! 他抚额叹息,难不成自己的主角花圈出bug了?! 亦或是,真正的陷阱就是天上的红日…… “有道理!” 感叹于自己思想的超前伟大,感叹于自己参悟世界的高深技艺,感叹于世界之大,也沉醉于其中梦话! 炎天乐拔剑而上!又无奈落下! “有病吧!小爷又他奶奶的不是夸父!追什么日啊!吓唬吓唬他得了!” 谁料就这一声,命天剑像是不吓死太阳誓不罢休,突然剑鸣大震! 带着炎天乐直上九万里,有一种不飞上天与太阳肩并肩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炎天乐这冤种哪能任由命天剑摆布! 当即大喝一声!经过极为漫长的三秒挣扎,彻底被命天剑放弃。 直接被剑气轰下云霄! 恍然间,命天剑真就与天对抗,剑气化身为巨大的麒麟,一口就要咬下红光! 天门打开,苍天之上,红日突然变了模样! 炎天乐强行睁开眼,望向天穹! 他呆住了…… 天穹像是巨大的铁卷被命天剑劈开,古朴的卷轴上,耀眼的光辉不断变换。 那是炎天乐来到这个世界一直追寻的答案。 魂归!! 命天剑仿佛与这卷轴相连,又或是炎天乐登上了天命塔本就与卷轴相关。 不知怎么,他望着它,眼中突然泛起了血色,虽然只有一瞬,但也是彻头彻尾的寒凉。 “这才是天命塔上的宝贝!这才是江湖人人争斗的东西!” 什么绝世珍宝!什么万千财富!什么绝世美女! 全是碎星堂弑杀江湖人的借口! 炎天乐看着卷轴,心莫名有些颤抖。 其实天命塔,命天剑,天命之子……得天命者命天下! 碎星堂天命塔真正的目标就是自己,或者自己仅是江湖争斗,某些人野心的砝码罢了…… 想到此处,炎天乐不由得惨笑。 什么时候没有几人在乎的孩子也有现在这般唐僧肉的待遇了。 操纵着命天剑,使剑气与卷轴融为一体。 指尖突然出现了一道伤口,血液顺着剑气传进天门,魂归的样式消失,卷轴被缓缓打开。 不知多少年不见天日的卷轴重新出现在泼墨山水画里,与天平齐。 上面的字迹神秘隽永,刚劲挺拔,只是黑色的字体上面总是有血雾弥漫,平白叫卷轴多了些残忍杀伐。 也是,梦中惨死的女子,天命塔无法魂归故里的侠客,魂归卷本就累累血骨。 炎天乐舔了舔受伤的手指,将内力附着在卷轴上,上面的字迹逐渐清晰起来。 耳边传来了有关碎星堂的话语,以及凛冽无比的剑锋! 周围好像传来药香,轻风。 笛音弹奏,杀意凛然,雷声炸响,周围不再平和,风云聚变,一切都变了颜色。 “咋的了?!梦里还能有这么真切的bug呢?!” 不想还好,这一想,好嘛! 天穹之上的麒麟好像吃了摔炮…不!应该是二踢脚! 砰!啪!两声! 一整个大无语! 命天剑向着炎天乐的头盖骨就砸来! 劈开你的头盖骨,让我看看脑回路! 5.56毫米子弹的速度,眨眼间就来到面前! “嗯……” 一声闷哼,天上的卷轴消失了! 药香真的透过梦境传来了出来,眼前晕乎一片。 被重物误伤的头顶疼痛欲裂,温热的暖流顺着鼻梁躺到脸上。 炎天乐睁眼的霎那间,熟悉的声音顺着耳道传入耳膜。 “唐诀!我叫你给阿乐喂药,你们在做什么?!” “咳!”唐诀汗颜,迅速将砸在炎天乐头上的药碗捡起,毛巾胡乱一擦:“是付泽信碰到我了。” “别碰瓷儿,我刚才一直召唤天雷想着能不能让小弟赶紧醒,你自己手抖别赖上我!” 眼看暗器,战斧就要分出个雌雄,慕司恒赶紧挡在两人之间:“行了,都别闹了!看看小师弟怎么样了!” 顾得白一挥衣袖:“应该死不了,八弟向来命大,况且这是毒医谷,要是真的死了,风景宜人也适合埋葬。” “瞎说什么!有阿愿在……”庄遥将茶杯递给所愿,低头望了眼炎天乐突然话音一转。 “我看,殿下死了,还是应该一把火烧了。这样古羹店,商业街什么的就由咱们兄弟接管。有大把大把的银子,还不用的烧纸钱……” “不行!!!!” 炎天乐当即“垂死病中惊坐起”,全然不顾身上的疼痛! “不留全尸可以!不烧钱绝对不行!!!” 这一嗓子喊的众人一愣。 良久,大家才飞扑上去,泪眼婆娑的盯着炎天乐:“老弟!吓死哥哥了!” 付泽信一把推开顾得白:“我就说引天雷能把小老弟吓醒吧,快看看我!快还记得哥哥是谁吗?!” 庄遥叹了口气:“应该是想钱了。” 只有唐诀默默收回来手中药碗:“死了这么些天,看来没什么大事了。” 们了。” 莱阳篇 第二百零六章 我是纨绔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家…… 唐诀的反驳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当年父亲心甘情愿被囚禁在唐家堡,可能也是镌刻在骨血中的那个“唐”字罢了。 唐威的脸色又暗淡了些许,这是毒入心脉的表现,亦无力回天。 想要与身边人说话,也仅剩一炷香的时间了…… 他望了望炎天乐几人,调整了呼吸。 “我知道三殿下以及诸位想了解碎星堂,我又何尝不想。” “只是多年调查皆无果,倾尽唐门暗部,只知道他们坐落于漫天星河之下,那里星河倒流,坠落穹苍,是为碎星!当年来到唐门的头目名曰尘阳,以及他们的堂主名曰范余罢了。” “至于大漠中那座拔地而起的天命塔,碎星堂一统江湖的野心,就要靠八位一问命天了……” 唐家堡外的禁制破了,唐乾再没了一丝内力,喷出一口血来。 “爹!爹!我不要你离开我,我不要做唐门掌门,我只要爹!” 唐策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喷涌而出,为何,为何唐门这些事他都不知道,甚至连父亲重病他也一概不知?! 头顶上父亲的手早已冰凉,琅玕杖上的幽光也再没了生机,就像唐门又要迎来一位掌门的西行。 “儿子,别哭,终究是父亲将唐门推向了万丈深渊,这就是下场。” “阿临,至于唐门掌门以及唐门四宝……” “我不要。” 唐威一愣…… “也好,唐门四宝,世代相传,既然掌门所持的琅玕杖,雄黄珠给了唐策,那剩下的两个就随你处置了。” “只是要记得,唐门,你们两兄弟定要护好!” 唐威累了,他稳了稳呼吸,轻抬手臂。 门外的暖阳又重新照进唐家堡的那面墙上,将人影拉的老长。 唐人离将唐策搀扶出去,一众少年跟在他们身后迈进阳光。 终究到了告别的时候。 “老三……” 唐威的声音有些沙哑,唐乾应声,在门口站定没有回头。 “老三,你与老二的生活,我们年少时的承诺,终究,是被我毁了……” 最后一丝阳光透过唐威的身形映在壁画上,影子逐渐与那时的少年重合。 他看着那副壁画,周围再没了名利纷扰,再没了夺权争斗。 草长莺飞,一如往常。 唐威看着面前的两位少年,笑得开怀。 “老二,老三,等等我,哥哥来了……” * 唐门白布飘扬,月色之下说不出的凄凉。 炎天乐走上前去,看着唐人离手中原封不动被端出来的餐盘,无奈叹了口气。 “那哥们儿还是不肯吃饭吗?” 唐人离亦是无奈,自从唐策成为了唐门掌门,整个人好像都变了副模样,整日只是将自己关在房里,看父亲写过的笔记,一看就是一整天。 “要我说,挺大个人了,饿两顿应该饿不死,但是笔记他确实该看看,别总想着把别人害死。” 付泽信这话说的倒也没错,唐策确实应该磨一磨心性,舍一舍身上纨绔子弟的不羁。 “唐策倒是没事,唐诀呢?唐诀也消失好几天了!” 众人摇头。 “哎,这俩兄弟还真是一个样,老唐自从见过唐乾前辈之后,就去了悬崖边,好几天都没回来。” “大师兄,你说老唐不能饿死吧?” 慕司恒无奈笑道:“阿唐回来了揍你,我可不拦着。” 炎天乐倒是一脸无所谓,仔细将手中剑擦了再擦,猛地挥起,凛凛剑气翻起万层热浪。 “打不打不知道,不过这一个两个要是再不回来,唐门就要成小爷我的了!” 正说着,炎天乐突然感觉身后阴森一片,转身再挥一剑,两锋相撞,火花四溅确实壮观。 “怎么?庙堂太大三殿下装不下,都觊觎唐门了?” “这是什么话,忘恩负义王八蛋,小爷我尽心尽力帮你们守了这么多天唐门,还不行我口嗨一下了?来来来,缴费缴费!误工费,劳动报酬,精神损失费一同缴了吧。” “滚蛋!赶紧滚回去睡觉去!” “欸,你这人!怎么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呢!我告诉你这样是没有朋友的,赶紧还钱,还钱,还钱,还钱,活要见钱,死要见纸钱!能谈钱千万不要谈感情,甭想抵……” 唰—— 银光飞过,炎天乐最后的动作定格在身上。 “老唐,你变态……我就是想让你……高兴…高兴……” 看着炎天乐一头栽下去身影,再加上众人一副见怪不怪,干的漂亮的神情,唐人离,庄遥未免有些错愕。 顾得白一把将炎天乐扔进屋内的床上:“不用紧张,就是让他安静一下罢了。” 更深夜重,夜晚倒是安静的很,大约是中秋将近的缘故,连带天上的月亮都亮了几分。 唐诀倚在树上遥望天上的明月,却是怎样也睡不着。 父亲曾经健硕魁梧的身形终在岁月的摧残下褪了颜色,就像那三块代表衣冠冢的墓碑,无人看顾终会枯朽。 唐诀轻叹,父亲在母亲墓前说的话再次回荡在他的耳畔。 当年失去爱妻的哀伤。 当年将我逼退的无奈。 以及当年被安排找到我的师尊…… 人人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他想着,心中那片独属于唐临的天地突然颤抖起来。 那是再见父亲时都没有的痛楚。 一滴泪顺着唐诀脸颊划落,散在空中。 “母亲,明日中秋,您会在天上看着我和父亲吗?” 突然,身后不远处有疾风刮过,一道身影正向着唐诀的住处进发。 唐诀大感不妙,对着月亮垂眸一笑,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熟悉的黑衣身影终停在了门前,伸出手,半晌没有动作。 “何事?” 唐诀清冷的声音,将那人吓得浑身一颤,但随即,他一把扯掉长袍,露出里面的麻衣。 整个人看着唐诀,突然跪倒在地。 眼神诚挚没有半分虚假,动作行云没有半分犹豫,礼数周全没有半分敷衍,甚至比当年炎夏拜师随意的态度还要真挚。 这是江湖中,择师学业必先经历的步骤——拜师。 只是唐策为何要拜自己为师? 唐诀大步走进屋内,只是冷言道:“这是作甚?” 莱阳篇 第二百零七章 纨绔的自我修养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拜师?” 月华之下,两兄弟一跪一立,就这样僵持着,互相看不见神情。 唐诀将眼中的冷冽逐渐收起,看着身前这个坚毅的身形。 无奈叹了口气,声音照往常温柔不少:“起来吧。” 唐策愣愣,猛地抬头:“哥!不,师父!你这是答应了?” 唐诀没有作声,只是靠在栏杆上,向树林深处望去。 “唐策,要拜师,有个人比我更合适?” “嗯?” 唐策怔怔,顺着唐诀的眸子,月影斑驳中,唐诀注视下,一个老人缓缓走来。 这老人一步一步走的很是稳健,虽然满头白发,但动作丝毫未显老态,甚至还有年轻人所没有的成熟,不惊。 只是当唐策看向那人眼眸时,分明看到了心痛,哀伤。 “唐人离……” 唐诀点头。 唐策自小便有唐人离时刻相伴,虽说唐人离只是唐门一位挂名长老,没有实权。 但在整个唐门都觉得他这个纨绔登不上大雅之堂,挑不起唐门大梁时,只有唐人离力排众议,坚持为少主令是从。 出谋,劝谏,即使自己三番五次让唐人离难堪,他也从未多说什么。 可能在唐人离眼中,两人是主仆,但更多的是祖孙吧…… 所以,比起唐诀,唐人离才是拜师的不二之选。 脚步声近了,唐人离已经走了过来。 他先是深望了眼唐策,又将目光转回唐诀,微微躬身:“见过掌门,见过大长老。” 唐诀拜礼:“唐人离前辈。” 唐人离赶紧侧身避过,托住唐诀手臂,不敢有任何一丝逾矩。 “您是先掌门亲封的大长老,唐门变故,要树立威信,此般对我行礼,怕是于理不合。” 唐诀没有反驳,只是说到:“唐临是大长老,唐诀是晚辈。既然前辈已经到了,唐策就交由您教导了。” 唐人离一愣,再抬眼望着唐诀消失的方向尽是感激。 多年求而不得的名利,认可,虽时过境迁,早已封存在了内心深处。 但唐诀的此般成全,人生漫漫如流水,任谁不想向东流。 * 鸡鸣啼叫,木门轻开,整个城中便迎来了绽新的一天。 唐诀早早就了去了草庐,一扫石碑上的浮尘,拨开周围的藤蔓,好让墓碑沐浴着阳光,看着今夜圆满的月亮。 他将手中的月团放好,轻抚过上面母亲的名字,上了三柱香。 这石碑是他们从唐家堡出来后重新立的,母亲的名字入了唐门祠堂,但爷俩一商量还是将碑立在了当年的草屋旁。 母亲喜欢清幽,喜欢林中花草,喜欢明月暖阳,想来也不愿在唐门一群死气沉沉的老祖宗的注视下守着那屁大点地方。 倒不如来到此处同父亲做个伴,守拙归园田,倒也自在。 唐诀这般想着,身后父亲的声音突然传来。 “来了。” 唐诀应声,将手中另一份糕点放在桌上,接过父亲递来的茶杯,好像一切又回到了从前那样。 “今日中秋,你们那几个孩子应该很是兴奋吧。” 唐诀轻笑,指着盘中的月团:“师姐做的,小鬼今早吵着要吃,所以多做了一些,您尝尝。” 盘中月团八块,轻拿一块在手。 欣慰,愧疚……种种情绪一瞬间涌上心头,不知怎得唐乾竟有一抹想哭的冲动。 大抵是儿子的优秀超过他当年,大抵是八人的友情让他想起来八拜之交,大抵是儿子在同伴的开导下走出了仇恨的吞噬…… 千般言语到了嘴边,只变成了一句话:“明日何时启程?” “一早。” “也好,去天命塔?” “嗯,那小鬼有把剑名曰命天,我是他的师兄,理应前往,而且我是逍遥阁弟子。” “那今夜就好好准备吧,八月十五月正圆,中秋月饼香又甜。” “炎夏也是这么说,念了一早上了。” “祭月向来是小孩子喜欢的,三殿下该好好玩一玩,入了庙堂就没有这般潇洒肆意了。” 他说着,话音一转:“你们当中还有四位未进九品吧?” “是。” “天命塔九品之下怕是必死无疑,好歹他们称呼我一声前辈,这些年家当也没剩什么了。” 他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木盒,内置药丸八颗。 “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一点心意,就当感谢了。” “这是什么?” “好用的小药丸罢了,世间仅有十颗,逍遥阁大乱你师尊用了一颗,当年悬崖边上我用了一颗,其余的就是你们的了。” “不知小军师用了会如何,但你们入九品甚至入骨穴想来并不难。” 杯中茶饮尽,茶叶留在杯中。 唐乾向唐诀挥挥手:“没什么事,回去过中秋吧。” “你不去?” 唐乾苦笑:“唐门日后的日子定不会好过,这么多年荒废的武功,也不知道能不能捡回来,先闭关一段时间吧,陪陪你的娘亲,想想唐门的未来。” “走吧,月团我就留下了,只是明日父亲怕是送不了你了。” “为何还不走?” 唐乾站在那里看着唐诀,唐诀亦看着唐乾,两两相望,目光从未如此悠长。 恍惚间,唐乾好像望见唐诀嘴角轻启。 “爹,谢谢你。” 唐乾有些诧异,手不住的颤抖起来。 “唐门,我会管的。” 唐乾笑得冁然,泪水再也控制不住飞落而下。 “儿子,活着回来!爹等你!!” 烟花巨响,划破整片天空,今日晴朗的很,烟火与圆月相称,倒让寒月再没了寒凉。 炎天乐一行人看着人头攒动的街道,只想将所有的月饼全都吃个精光。 也不知道这孩子为何如此爱吃这些东西…… “炎天乐,别乱跑!等等我!” “小师叔,你能不能快点,先将给司空姐姐祈福的酸诗放一放,一会儿赶不上拜月神了。” “阿乐,那都是小姑娘做的事,你我两个男人去作甚?” 炎天乐满脸嫌弃的叹了口气:“小师叔你是不傻?!这可是帮诸位兄弟解决终身大事的好时机!你看看顾得白这孙子,早早就去了!” “他只是去送酒。” 莱阳篇 第二百零八章 纨绔三件套 - 魂归从作死开始 - 生煎仙人球 “阿乐,起床了。” “一会儿就把你自己留这了。” “别,师姐,等等我,现在就来。” 眼看着头顶的太阳都普照大地了,炎天乐才猛地从床上跳起。 可能是昨天玩了个通宵,今日一早,便携式闹钟愣是没听见,炎天乐表示十分懊悔,下次定做个威力巨大的,争取替代全世界公鸡打鸣! 正当他手忙脚乱穿衣时,窗边的不速之客,直接将暖阳挡了个精光。 “谁呀?小爷我赶时间,有空再叙。” 见那人半天不做声,亦没有丝毫要挪开的意思,炎天乐抬头,直接对上唐策的熊猫大眼。 “靠!吓我一跳,唐策!多日不见,你熬鹰去了?” 唐策揉了揉眼睛,强忍住哈欠,看着炎天乐眼神真挚的都能掐出水来。 “小殿下,炎大侠,命天剑仙,敢问您可否将断肠杀还给鄙人?” “断肠杀是啥?” “大侠别闹,知道您的规矩,能谈钱绝不谈感情,您开个价。” 炎天乐眼眸一亮:“开价?” 他炎天乐可是最喜欢开价了! 他正了正衣襟,摸了摸下巴,装作,呸!摆出一副极为认真的神情,思索了半晌。 “看客官诚心想要,我也不多开。” “大侠只要您能把东西给我,多少钱都成!” 炎天乐盯着唐策,唇角轻启。 “什么?!!!” “两亿两?!?!” “你怎么不让我直接把唐门给你?!” “好!成交!唐门给我,断肠杀给你!” 这果断程度,唐策蹬时目瞪口呆,他方才是将唐门卖了?? “来吧!小本生意,童叟无欺,劳烦客官签字画押!” “屁!”唐策说着正要动手,抬眸瞥见炎天乐握在手中的命天剑,向后缩了缩。 打不起我还求不起吗?! “求您了,大侠!就给我吧!将来必定报答!” 正说着,门口师兄的声音催了又催! 炎天乐果断夺门而出。 远远的,唐策只听见一句话。 “感谢掌门的馈赠,下次小爷来唐门,见到你再亲自找你算账。” “那你也有命活着回来算呀。” 啪!! “砖头……” “一脚之仇还没报,再战前乌鸦嘴小爷就踹飞你!” * 终是收拾好行装,走出了唐门的地界。 八人一道坐在马车里,倒是比来的时候舒服多了。 只是祈祷别像从清风教出来一样,精良装备走,一人两脚行…… 顾得白看着马车里睡得正香的两人,猛地将帘子掀开。 “泽信兄,你驾车能不能快点,三殿下都要睡着了。” 付泽信冷哼:“这可不关我事,他那纯纯是昨日玩嗨了,你看军师不也睡着了吗。” “不一样,军师是应该好好休息一番的,这段时间为了清扫唐门想了多少计谋。” “昨日也是多亏了他才能抓到潜藏在唐门的碎星堂探子,虽然那人到最后还是自杀了,但唐门的消息好歹没送出去。” “那还得是我和小师叔配合好,抓的干净利落,这功劳怎么不分我一份呢。”炎天乐迷离的睁开双眼,只觉得双脚动弹不得。 “呦,三殿下醒了,怎么?梦里的妹子看不上你把你踹回来了?” “滚蛋!你他娘的压小爷腿上了!” “怪不得,本少爷价值三千两的衣衫都皱了。” “……” 将腿救回来,再睡不着的炎天乐决定探出头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轱辘轻响,衬着幽径的山林。 树影斑驳,映着秋季的美景。 偶见一朵小花,伴秋风开放,迎接蝴蝶的轻吻,倾听蜜蜂的情话。 蒲公英在它边上,看着这一切,心中可能想,世间花朵都是一个德行,不像它,格局大。 爱意随风起,飘到哪里爱哪里…… 炎天乐笑得温暖,心中自是更是万般轻松。 好久没有欣赏过沿途的风光了,也好久没有这般编排过植物了。 马车不断向前,与世界擦肩而过,带起来风。 炎天乐正抬眸,黑发红绸瞬间从了秋风。 阳光映在他的脸颊上,将他的容颜衬得秀丽几分。 十五岁的年纪,九品的实力,仅习武四年就能被江湖上称一声命天小剑仙的俊朗少年,谁不说他的剑道天赋可排上天下前三! 再论容貌,论品格,论潜能,他扪心自问,这个金手指好得很!终于像点男主的样了! 只是这风还不大,不然持剑少年迎风而立,这美景,追求者没有一万也得有八千! 他想着,纵身一跃,落在马车车顶,倒是将尉迟铭枫吓了个激灵。 “老付,他们说得对,你这车架的确实不快。” 顾得白赶紧点头,也跃向车顶,与炎天乐并肩而坐。 看着驾车的付泽信问道:“老六,你当时是怎么入的九品?有啥秘诀没?” 还没等付泽信嘲笑,炎天乐倒是率先用他终于能动的右手搭上了顾得白肩头,看着他,样子极为认真。 以至于马车中的若干人等都以为炎天乐能说来个所以然来。 “九品,简单。” “如何?” “九品,耗费锦衣一件,耗费老脸一把,下定决心裸奔一圈,兴许也能一刀升个九品,怎么样需不需要天天快乐有限公司为您进行跟踪报道?” “不了,还是不了,这衣服价值三千两,还是老实穿在身上的好。” 顾得白强忍住笑,继续听炎天乐说到。 “哎,真是造化弄人呀,想当年我们在闵安佛寺初见,在小爷的诛关山寨上并肩战斗仿佛还在昨日,那时小爷初入江湖,还是诸位中实力最差的小垃圾。” “没想到时过境迁,我竟变成了诸位中最强的九品巅峰,真是惭愧惭愧。” “不过没办法,小爷这天赋,这主角光环,某些人就只能认栽了。” 顾得白挑眉:“认栽?” “嗯。” “嗯?!?!” 砰的巨响,炎天乐一把被扔进马车里,差点没将尉迟铭枫吓得跳出去。 “小兔崽子,年龄不大,口气不小,来人上来,揍他!” “我让你实力第一!我让你主角光环!信不信一会就让你一命呜呼!我就不信了我杀个九品还进不去九品!”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