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吾皇提剑清寰海,创业垂基四十载 - 魏澜之殇 - 高少君 汉朝末年,天下大乱,群雄并起! 袁绍破公孙瓒于易京,领并,青,冀,幽四州,据河北而望天下! 刘备,吕布争于徐州,烽火四起! 孙郎与周郎兼并江东六郡八十一州,虎视中原! 刘表以蒯氏兄弟为辅,以蔡氏兄弟为爪牙,单骑平定荆州,伺机而动! 刘焉以张鲁为门户,封锁益州,号为“国中国”,不臣之心路人皆知! 至于凉州,交州等地更是遍地狼烟! 高祖刘邦创立四百年的大汉已经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在这危急时刻! 太祖武皇帝横空出世! 破黄巾,迎天子,斩吕布,灭袁绍,败刘备,用申,高之法术,韩,白之谋略,扫平群雄,匡扶汉室! 西元195年,太祖武皇帝三败吕布,破定庸,陶丘,平定兖州,大汉天子表太祖武皇帝为兖州牧,世人尊称为“曹兖州”,同年,董贼余孽李郭二人内乱,大汉天子被二贼劫持前往洛阳。 西元196年,大汉天子表太祖武皇帝为镇东将军,费亭侯,十月,让大将军与袁绍,改任司空。 西元198年,太祖武皇帝东征吕布,以奉孝之谋水淹下邳,斩吕布,杀陈宫,高顺等人,降张辽。 西元199年,袁绍入侵幽州,与公孙瓒爆发“易京之战”,公孙瓒不敌大败,已无退路,命令赵云离开去投奔刘备,随后引火自焚,袁绍攻占幽州,并巩固之前的青州,冀州,并州,携四州之力虎视天下,成为大汉最强诸侯。 西元200年,太祖武皇帝诛杀董承,平定后方,亲自征伐刘备,大破之,刘备仓皇逃离,同年,太祖武皇帝与袁绍对峙于官渡,史称“官渡之战,” 太祖武皇帝在战争初期不敌袁绍,并且后方空虚,孙策与周瑜此时已经平定江东六郡八十一州,欲与袁绍联手偷袭太祖武皇帝,在这危急关头,孙策被人暗杀,莫名死亡,孙权即位,诛杀袁绍使者,并与太祖武皇帝求和,周瑜因为孙策莫名死亡心灰意冷,不再处理政事。 西元202年,因为许攸在官渡之战的叛逃,以及张颌,高览等人的投降,官渡之战惨败,之后的冀州之战,袁绍四州大军彻底崩溃,同年五月二十八日,袁绍病亡,太祖武皇帝攻袭河北等地。 西元207年,太祖武皇帝为了汉族人民的利益,千里迢迢率领大军征讨乌丸,郭嘉由于身体不适,留于柳城,太祖武皇帝十战十胜,得胜归来之日,柳城一片缟素时,同年,听说郭嘉病逝,南方诸葛亮正式出山,似乎验证了那句流传的话“郭嘉不死,诸葛不出。” 西元208年,太祖武皇帝用郭嘉遗计使辽东之主公孙康杀死袁绍的两个儿子,公孙康俯首称臣,太祖武皇帝由此彻底平定北方。 朝廷废三公,改设丞相为太祖武皇帝,孔融多次表示不满,太祖武皇帝愤然诛杀之,孔融被灭满门,预示着孔子的直系后代彻底断绝,也昭告着汉朝最后一个忠臣的消失。 同年,太祖武皇帝灭了孔融满门后,率军南下征伐荆楚,八月,荆州之主刘表病亡,刘琮即位,由于荆州世家大族的逼迫,刘琮无奈举全州投降,太祖武皇帝不费一兵一卒占领荆州。 九月,爆发“长坂坡之战,”太祖武皇帝大败刘备,刘备再次仓皇逃离, 十一月,周瑜强忍孙策死亡的愤慨,率领江东子弟抗衡太祖武皇帝,双方对峙于赤壁,史称“赤壁之战”,周瑜计谋百出,大败太祖武皇帝。 太祖武皇帝仰天大哭:“若奉孝在,孤焉有此败?” (如果郭嘉还在,我怎么会这样大败?) 西元211年,太祖武皇帝平定马超,韩遂之乱,占领凉州,留夏侯妙才镇守长安。 西元212年,荀彧与太祖武皇帝关系彻底破裂,十月,荀彧被太祖武皇帝逼的自杀,其后,太祖武皇帝率领四十万大军进攻孙权。 西元213年,太祖武皇帝与孙权对峙于濡须口,太祖武皇帝大叹“生子当如孙仲谋,”遂引兵而回。 西元214年,刘备平定蜀地,攻占益州,太祖武皇帝第二次征讨孙权无果,再次撤兵,回北方后,诛杀大汉天子身边的伏皇后。 西元215年,太祖武皇帝征伐张鲁,与之激战数月,张鲁投降,太祖武皇帝平定汉中,没有听刘晔的计谋,失去了最后一次统一全国的机会。 西元216年,太祖武皇帝被加封为魏王,大汉天子封太祖武皇帝之女为公主,太祖武皇帝第三次征讨孙权。 西元217年,魏军攻占濡须口,孙权退军,派人请降,太祖武皇帝同意,同年,鲁肃死,陈琳死。 太祖智计天下,用兵之能彷佛孙,吴,至起兵以来,大战五十一场,胜四十三场,负八场,在后期对刘备孙权均为两胜两负,对其余群雄更是次次攻克,百战百胜! 战绩斐然! 放眼浩浩荡荡的历史长河中,与太祖武皇帝比肩的屈指可数,三国英豪更是无人可与之争锋! 太祖武皇帝为政举措,更是打开了以真才实学选官的先河,针对大汉的弊端,太祖武皇帝提出唯才是举的选官标准,震惊朝野,太祖武皇帝称不论品行,不论道德,不论出身门第,不论高低贵贱,只要有才能,皆可任官,使天下有才能的人得到重用! 建安十五年,震动士林的求贤令出世,“自古受命及中兴之君,曷尝不得贤人君子与之共治天下者乎?……二三子其佐我明扬仄陋,唯才是举,吾得而用之。” 继求贤令之后,又颁布了《敕有司取士毋废偏短令》和《举贤勿拘品行令》,三道求贤令代表了太祖武皇帝求贤的决心! 使更多的“贤人君子”和他一起“共治天下”,曹魏因此人才济济,将,相之才远超其余两国! 可惜,天妒英才! 太祖武皇帝扫平群雄三十余年,唯江东孙权,伪汉刘备尚存! 大汉建安二十五年,东吴大都督吕蒙为了完成周瑜的遗志,白衣渡江,奇袭荆州,关羽被杀,一战成名! 鲁肃生前所做的努力至此彻底化为泡影! 伪汉刘备不顾张飞的死亡以及赵云的苦苦哀求,执意亲自率领大军进攻东吴! 孙刘联盟破裂! 天赐良机! 我太祖武皇帝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但是却在这个时候…… 太祖武皇帝溘然长逝…… 惜乎! 悲乎! 然,天不绝我大魏,命运的轨迹莫名发生了变化。 …… 少君新作《魏澜之殇》正式发布。 大体剧情: 梦乎?戏乎?天意弄人! 被孤临死前视为可以制衡司马懿的谋士,居然短短几年病逝,陈群,刘晔虽发觉司马野心,但也无力回天! 辅佐了孤三代后人的张颌被司马懿用计杀害,我曹家第一名将用命救出来的牛金也被司马懿毒杀! 孤耗尽了一生所建立的青州军,虎豹骑已经烟消云散,数十万魏军早已经听从司马家,孤该怎么办? 天下皆知司马,已忘曹乎? 天命既使孤复活,孤岂惧乎? 小小司马家,能奈孤何? 尽在高少君新作《魏澜之殇》! …… 通俗的剧情就是曹操重生到三国末年,他后辈的子孙身上,与司马家斗智斗勇,最终整合魏国的力量,一统天下。 写的如果让某些书友不喜欢,我向大家道歉,如果让书友满意,作者会继续努力! 第2章 龙斗雌雄势已分,山崩鬼哭恨将军 - 魏澜之殇 - 高少君 三年后, 许都贾府 “咳咳” 府内又传出了阵阵激烈的咳嗽声,正在做事的下人们听后都不由的叹了口气,眼中露出了担忧之色,盖因贾诩虽身居高位,但为人简朴,异常低调,而且对下人们也是极好。 贾府的下人们私下里听说数十年前跟随太祖征伐四方的智者程昱,脾气不但火爆,还好仗杀下人,程府的下人时常会因为一些琐事被活活打死,程昱去世后,其子程武脾气更甚于其父,程府下人们对此苦不堪言,另外,还有现在的托孤重臣陈群,陈群为人严谨,对下人极其严格,下人们稍有不合礼仪之处,便就地处死,盖因种种,使得贾府下人们对贾诩心生感激并且忠心耿耿。 府中,一身着朴素的男子此时躺在床上不停的咳嗽,同时也不时咳出鲜血!脸色随着时间的推移,显得越来越苍白,本七十岁的年纪却因虚弱给人一种百岁无力的感觉,谁又能想象的出,这位被病魔折磨的老人就是名震天下的贾诩呢? 其子贾穆急的满头大汗,眼睛中的担忧之色越来越重,同时不停的用手在贾诩心口捋顺,贾诩制止了贾穆的动作,虚弱道:“穆儿,我大限已至,不比如此了!” 贾穆听后,泪如雨下,跪在贾诩床榻前泣声道:“父亲!儿实在是不懂,数日前父亲若是将得病的消息告知陛下,陛下定会派宫中名医前来救治父亲,倘若宫中名医也无法医治,就凭父亲您为先帝立下的功劳,那曹子恒也定会寻遍天下,将所有地方名医找来医治父亲!” 说道曹子恒三个字,贾穆脸上不禁有些扭曲,贾诩听罢,顿时怒气上涌,呵斥道:“竖子怎可直呼陛下名讳!” 贾穆依然哭泣:“父亲,曹丕怎能及三公子万分之一,若非那司马仲达作梗,先帝怎会立曹子恒?父亲,您已经明哲保身五十年了,如今重病在身,为何还要如此,这些您都是知道的啊!” 贾诩默然无语,半响,苦笑道:“痴儿能看透这一点,着实不易,但是,你可知道,自从先帝去世后,我筹备了三年,三年光阴转瞬即逝,可是我却始终没有抓到司马懿的一处致命缺陷,他忍了整整三年,不,应该可以说是从主公官渡之战开始,他就在忍了吧,此人心性坚韧,堪称我之敌手,可惜,可惜,我已经无力回天了!” 贾穆不甘道:“父亲,难道朝中没有人可以抗衡司马仲达了么!” “有,刘晔,刘子扬可以与他不相上下,不过刘子扬并没有军权,而司马懿却开始渗透我大魏军队,已经压过刘晔一头,另外朝中王朗,虽是山东名儒,但是心机不够,华歆心机还可以,但智谋不足,若是……” 说道此,贾诩本来脸上的苦笑,慢慢停了下来。 “若是什么?” 贾穆急忙问道。 贾诩没有回答,眼神有些恍惚,似乎在回忆什么,同时感觉贾穆的脸越来越模糊…… 直至贾穆彻底在自己床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两人蓦然站在他床边,右边一中年男子身着黑色儒服,眉目之间煞气颇重,左边的中年男子则是身着青色服饰,脸色似乎永远挂着笑容,同时腰间绑着一个酒葫芦,不时的拿着喝一大口。 只听右边的男子冷冷道:“文和,你日子快到了,等到了下面,不知道你还有没有脸来见我!当年你若是肯辅佐恩相,恩相怎么会被王允那老狗算计,我又怎么会逃亡天下,否则,时至今日,天下人怎会依旧唾骂李儒这二字?” 贾诩正要开口,左边中年书生轻轻笑了声,拿下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一口,似乎喝急了,猛的咳嗽了起来,书生敲了自己两下,笑道:“文和,你知道,我这老毛病了,别介意。” 随后,书生脸一变,也冷冷道:“贾文和!你这老匹夫!你违反当年的约定,不肯尽心辅佐明公,赤壁一战,其他人看不出庞统周瑜的计谋,你还看不出?” 随机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你这匹夫,我早该想到你会一直明哲保身的,我只恨贼老天天妒英才,让我死在柳城,不肯让我多活几日,不肯让我多辅佐明公几日!” 贾诩苦笑道:“奉孝,你怎知我没有尽心辅佐主公?” 郭嘉猛的一声大喝:“够了,贾文和,你若肯尽心,明公怎么会有赤壁之败,潼关之败,汉中之败?司马仲达也会猖狂到今日么?贾诩,你时日不多了,我看你到时候怎么跟我,跟仲德,跟文若,跟子孝他们交代!” 说罢,二人同时消失不见。 贾诩怔怔地看着在床边哭泣的贾穆,彷佛刚刚只是一场短暂又痛苦的梦…… 贾诩猛的吐出一口血,叹道:“看来老夫的确不行了,穆儿,你听我说,我死后,依朝中刘晔之谋,军中张颌,徐晃之勇,司马仲达不会有什么大的举动,大魏无忧,伪汉与江东只不过逞强一时,偏安一隅,纵使姜尚,张良复生,也无力回天,天下大势尽在我大魏,不过数十年,我大魏必定一统,我所忧虑的是,我死后,刘晔,张颌要是再出什么事,司马仲达可一举颠覆乾坤,另外,我夜观星象,徐公明数年之内必亡,张颌乃是帅才,伪汉诸葛亮也不敌,是天下少有的名将,但是张颌与司马懿在心机上还是差了许多,倘若司马懿挟陛下雄于朝堂,以天子之名逼迫张颌,颌必死,到那时,大魏必落入司马家之手,可恨!可恨!但愿陛下能察觉司马仲达之野心,贾穆,你记住,不论将来如何,你若不忠于大魏,我死不瞑目!” 贾穆大哭道:“儿谨记,儿不敢忘!” 贾诩说完后,彷佛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样,本来半倚在床上的身子轰然倒下! 贾府内传来了凄厉的吼声:“父亲!” 西元223年八月十一日,贾诩亡,大魏文皇帝赐谥号为“肃”。 …… 八年后 略阳,魏军主帅营帐内 张颌看着眼前一脸阴沉的中年男子,不可置信道:“大都督!您应该明白,诸葛孔明为人谨慎,撤退之时定会设下重重埋伏,吾等怎能追击!” 司马懿面无表情道:“张将军请放心,此事本都督自有算计,汝不必过问,况,张将军乃我大魏名将,随先帝征伐四方,天下闻你名者,莫不肝胆俱裂,诸葛亮一山野村夫定不是你的敌手,你速速追击!” 张颌眼中闪过一丝杀机,还没等张颌说什么,司马懿玩味的笑道:“陛下如今封我为征西大都督,如今这战场,我令即君令!更何况,贻误战机,陛下怪罪起来,你担当得起么!” 张颌恼怒的神色听到陛下二字后,迅速黯淡了下来,彷佛如垂朽老者般,颓废道:“诺!” 看着张颌离开营帐后,司马懿冷冷道:“士载,依你之见,张颌匹夫能活着回来么?” 营帐阴影处走出一个瘦弱少年,少年呆呆道:“都……都督,心……心中……自……自有计较,张……张颌虽……为天下……名将,但……若追击……必死于……诸葛的……诸葛亮之手!” 司马懿大笑:“不错,张颌一死,当年跟随曹操忠于曹家的老将彻底没有了!凭曹爽那几个废物?哈哈哈哈,这大魏已经是我司马家的囊中之物了!” 少年皱眉道:“都督……都督未……免……高兴……太早了,朝中……陈群……刘……刘晔等人乃是……当年……追……追随先帝……征伐四方时……天下闻名……的……智者……可……可与都督……不……不相上下!” 司马懿惊异地看着他:“不错,虽然如今大魏军队为我掌控,但是朝廷上的这几个老狐狸我还得与之算计一番,邓艾,你很不错,此次战役过后,本都督自会为你上奏天子,封你为都尉!” 被称作邓艾的少年无悲无喜道:“多……多谢……都督。” 司马懿想了想,阴冷道:“还是保险一点吧,邓艾,你带着百人跟着张颌,如果他在诸葛亮的埋伏下活了下来,你就……” 邓艾冷漠道:“诺!” …… 张颌回到自己营帐中,对副将张风道:“你速速点齐二千甲士,随本将前去追击诸葛亮!” 张风本是张颌同族人,汉末献帝年间,随张颌效力于河北霸主,四世三公之后的袁绍,官渡之战后,又随张颌投降于曹操,之后数十年,与族兄张颌跟随曹操战赤壁,攻西凉,退刘备,深受张颌看重!且张风为人温和,与士卒同甘共苦,毫无怨言,又精通兵法,实乃张颌手下不可缺少的良将! 张风听到张颌如此安排,大惊失色,急忙询问张颌,张颌无奈将方才营帐内的事情与张风说了。 张风听后大怒:“将军!诸葛亮为人谨慎,必定设下了埋伏,司马老贼这是意在害你啊!我等绝不能坐以待毙!” 张颌苦笑道:“我岂不知?只是……我张颌本是降将,主公厚待与我,我却毫无建树,张辽也是降将,可是在当年逍遥津一战中,孙权率领十万大军来袭,却被他一百兵卒击退,名震天下,主公对此赞赏不已,而我呢……定军山一战,刘备大败我军,夏侯将军被杀,我却逃走,主公非但没有斩我,还让我继续担任主将并且主持对伪汉的战争,这份恩德,我张颌永世不能忘记!本将绝不弃曹,况本将并非听从司马仲达之令,而是听从陛下之令,陛下封司马懿为征西大都督,那么,司马懿叫本将死,就是陛下叫本将死,所以本将就必须死!” 两人同时沉默,许久,张颌彷佛苍老了数岁,强装欢笑道:“也许,诸葛匹夫为了逃命……埋伏没来得及布置呢!” 勉强笑了两声后,这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更何况张风。 随后,张颌苍老之色顿去,彷佛又回到了当年与刘备,张飞等人斗智斗勇的时代,厉声道:“张风听令!本将命你迅速点齐二千将士,随本将追击诸葛亮!” 张风泣声道:“末将听令!” 史载:曹魏大将张颌贪功冒进,不听司马懿苦心劝告,执意追杀诸葛亮,张颌追击木门道上时,误中埋伏,万箭穿心而死,副将张风被张飞之子张苞砍成肉泥,二千将士尽数阵亡! …… 许都,陈府 陈群脸色发白的看着司马懿大笑离去,自己千算万算居然没想到张颌居然死了…… 如今当年跟随主公的就剩下自己,以及王朗,刘晔几个老人了,都无军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司马懿逐渐吞噬着大魏…… 陈群不知所措的来回在屋里走着,仲德,文和,文若,你们如果还在那该多好…… 还有那个永远跟自己过不去的男子, 那个永远不知礼仪为何物的男子, 那个死在柳城自己为他哭的男子, 那个自己时常在主公面前举报他的男子…… 都走了,你们都走了…… 我陈长文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当初提出的九品中正制,不但魏国人心涣散,士族也起了不臣之心。 陈群两眼无神地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我错了么?我错了么……” …… 十五年后, 许都,牛府 牛金眼神犀利的看着眼前对他笑吟吟的少年,不由怒道:“钟会,想当年,你父与某一起共效主公,你却为何做那司马家的走狗!” 钟会不以为然道:“老将军此言差矣,初,太祖薨,陈长文献九品中正制,文帝遂决心废炎汉取而代之,当时老将军可名义上也是汉臣,为何又对文帝篡位之举不闻不问?” 牛金本是粗人,一时语塞。 钟会趁热打铁道:“今日本公子前来,用意老将军应当知晓,当今天子无能,自即位以来,毫无作为,我主智绝天下,试问天下何人能与之争锋?谅那伪汉诸葛亮,伪吴陆逊,虽也是一时豪杰,但亦不是我主对手,我主要不是帮陛下整顿国家,恐那二国早已被灭多时,老将军何不投于我主,共享荣华富贵?” 牛金大怒:“黄口小儿,甚不知耻,那司马懿不过是一缩头乌龟罢了!数十年前,主公征伐天下,主公手下贾诩,郭嘉,刘晔,荀彧等等都是天下智者,主公本家曹仁,曹纯,曹真,曹休皆乃当世名将,如枭雄袁绍等人皆不能挡,伪汉诸葛亮,伪吴周瑜都是当世人杰,不也被主公困于南方?主公囚龙擒凤,驰骋天下之时,司马懿何在!况,某本一粗人,尚且知忠义是何物,钟鳐也算一人物,替主公治理长安,并安抚西凉诸侯数十年,不想其子却有辱祖先!” 钟会大怒道:“牛金匹夫!既然想做忠臣,本公子便成全你!” 说罢,钟会回头对侍卫说道:“将主公赐的酒拿过来!”转过脸对牛金冷笑道:“此酒乃是皇宫佳酿,我主特意拿来赐予将军享用!” 牛金怔怔地看着酒,昔日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涌现了出来…… 越来越多的吴兵涌了上来,牛金提枪杀退了几个,回顾了四周,发现自己带的三百士卒全都已经阵亡了。 牛金苦涩的笑了笑,都怨自己不听将军的命令,擅自出城攻打周瑜,他无力的抬头看了看远处的白衣男子,那个就是号称“曲有误,周郎顾”的东吴大都督周瑜么? 他跟随曹仁将军定兖州,攻吕布,败袁绍,破荆州,战赤壁,也见识了不少人物了,除了吕布和张绣,天下间竟还有这等人物能够击败丞相的七十万大军,我牛金死在这里,不冤! 牛金摇了摇头,发觉自己身上的甲胄已经被鲜血染红,不知道是自己的鲜血还是吴兵的鲜血,同时手中的长枪犹如千斤重一般,再也无法杀敌自如,看着四周越来越多的吴兵,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活着回营了…… 而接下来数十吴兵再次不怕死的拿着大刀砍向牛金,牛金已经耗尽了力气,半跪在地上闭目大喊:“将军,末将不听你的命令,擅自出城,今日死在此地,若有来生,某希望还做您手下的都尉!”随后闭目等死。 许久以后,牛金摸了摸头:“某还没死?”睁开了眼睛,而接下来的一幕,他永远都无法忘记。 一身着黑色甲胄的人持枪冲入吴兵,一人一骑如无人之境! 很快突袭到了他的面前,笑道:“来世还都尉?牛金,你这小子,就这点出息?不想做大将?” 牛金激动道:“将军,某就是一小小都尉,将军何须亲自来救我,此处危险!” 曹仁随手杀退几个吴兵,喝道:“屁!某还不知道危险?但谁让你小子是我曹子孝的人!” 说完又有些心虚的看了看周围:“还好孟德不在,不然又要说某不懂礼仪了……” 不等牛金说话,曹仁道:“我曹子孝的兄弟,怎能死在吴狗手中!你还能再战么!” 牛金愤然起身:“将军以身犯险,亲自来救某,某岂能不敢战!” 曹仁大笑道:“随本将冲出周瑜的十万大军,区区十万人,能奈我何?” …… 是了……从那时候起,自己就立誓,哪怕就算死也要忠于曹家! 牛金仰天大吼:“将军,某还是那句话,若有来生,某还做您的都尉。” 随即朝皇宫方向拜了一拜,道:“陛下,臣无能,不能为国家杀贼,使您重掌大权,望您保重!” 史载:魏将牛金通敌于吴国孙权,被司马懿发觉,鸩杀之,天下人人唾弃。 就在魏国人心涣散,忠于大魏皇帝忠于曹家的人越来越少的时刻,命运的轨迹似乎发生了变化,本该只存在在东汉末年的奸雄,似乎因为某种力量到了三国末年。 他是不甘心曹家绝后么? 他是不甘心魏国灭亡么? 他是想问问那些人,为什么背叛我大魏么? 真正的原因谁又知道呢? …… (新书,六千字大章节奉上,接下来开始,曹操复活,进入正文,同时可能看本书的人对三国对历史不是太熟悉,以后少君会在每章结尾给大家讲解一下 曹仁,字子孝,是曹家第一名将,文才武略样样精通,在这章中关于牛金的这段,曹仁带着十个人在周瑜十万大军中三进三出,就是为了救牛金这群人,赵云长坂坡七进七出是有水分,罗先生夸大过,但是曹仁确实货真价实! 希望大家看了后能给少君意见,多多支持!) 第3章 千年成败俱尘土,消的人间说丈夫 - 魏澜之殇 - 高少君 洛阳 自王莽之乱后,东汉光武帝扫平天下,延续祖先刘邦之基业,定都于此,洛阳作为东汉首都一直是安宁繁荣,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好景不长,二百年后,被董贼一把火烧成灰烬,千古名都就此破败! 曹操迎天子,平北方后,致力于恢复洛阳的建设,不过数十年,已经比之先前还繁华! 直到曹丕废汉称帝,洛阳再次成为一个国家的首都。 而今天,似乎这座名城出了什么事情…… 洛阳皇宫 一座华丽的寝宫内,精致的床上躺着一脸上病态颇重,并且瘦弱无骨的男子,男子不时地皱眉,彷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同时身体也在不时地颤抖! “晋王,老臣已经查明陛下的情况了。”一白发苍苍的老者给男子把完脉后,眉头紧皱,想了想颤巍巍的出去,对坐在主位穿着蟒服的中年男子行礼。 “如何?” 被称作晋王的中年男子不耐烦道。 “这……这这” 老者身体不停地颤抖,由不得他不害怕,他从明帝开始进宫当太医,如今已历三代皇帝,本不该怕什么,但是实在是眼前的男子太过恐怖,不但把持朝政,居然还当众杀了上一任皇帝,着实喜怒无常,如今外面都流传着一句话,连他都有耳闻,那就是:“司马师之心,路人皆知。” 太医强装镇定道:“晋王殿下,据老臣的察看,陛下头部由于受到猛烈撞击,才导致的昏迷不醒,再加上陛下身体本来就孱弱多病,所以才会始终没有好转!容老臣给陛下开个方子,再给陛下进食一些大补之物,陛下自会慢慢醒来……不过……” 太医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司马师,承受住巨大的恐惧说道:“陛下是心病,如果……” “砰!” 司马师手中的茶杯被活生生捏碎,皮笑肉不笑道:“吉钊,你接下来是不是想说,让陛下恢复心病,就是让孤死,或者善待陛下?” “老臣不敢!老臣不敢!” 吉钊慌忙磕头,因为过度恐惧身体不停的颤抖! “老东西,管好自己的事,要不是你是这所有太医里医术最高的,对孤还有点用,否则必杀你!哦,吉钊,孤刚刚想起来,你姓吉?可否知道吉平?”司马师冷笑道。 “老臣闲暇之余,也曾看过本国史书,老臣……老臣知道!” 吉钊已经汗如雨下! “那就不要学吉平做蠢事,滚吧!”司马师一挥手不耐烦道。 “是是是,老臣这就走……”吉钊不敢多待片刻,迅速拿上医箱离去! 司马师看着太医离开,脸露杀机,对身旁的一个黑大汉道:“张虎!” 张虎急忙拱手:“末将在!” “将软禁陛下的侍从,宫女,太监全都杀了,再换一批进来!这群废物,居然让陛下险些自杀成功!至于理由,就对外宣布,这些人笨手笨脚,惹陛下不快!”司马师眼一眯。 张虎道:“诺!” 司马师脸露笑容对张虎道:“孤知晓你的心意,不过是超越你父亲罢了,放心吧,那伪汉姜维数次犯我大魏,孤痛恨之,因此孤常思虑灭汉的计策,张虎,只要你照顾好了陛下!孤发兵灭汉之日,便封你为平西将军,让你到战场上立不世之功勋!” 说道照顾的时候,司马师重重的说了一下,他相信张虎能听的懂。 而另一边,司马师话音刚落,张虎眼中露出狂喜的神色,他这么久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他背叛朝廷投靠司马家,等的不就是现在么? 他父亲是张辽…… 逍遥津一战,孙权率领的十万大军被他父亲带着百人击退…… 名震天下…… 至今还流传着“逍遥津前张文远”的传说…… 太祖曹操甚至引倚为臂膀! 对于他父亲来说…… 对于所有魏国的人来说…… 那是多么荣耀的事情…… 可是对于他来说, 这是一场噩梦! …… “唉,快看,那是张文远的儿子……” “张辽的儿子,果然与众不同!” “你有张辽这样的父亲,真是不知道多大的荣幸!” …… 张辽!张辽!张辽! 我恨你! 所有的人都在说你! 凭什么说起我,他们就说我是沾了你的光! 我要超越你! 我要证明比你还要厉害! 可是,因为那个该死的九品中正制…… 完了,全完了…… 可是,那一天……司马家的人找到了我…… 他们说可以帮我实现愿望,可以给我机会,让我当大将,前提是投靠司马家! …… 而那一刻,他忘了他父亲张辽对他的遗言, 那一刻,他玷污了父亲张辽忠义的名声, 那一刻,因为他的投靠,魏国曹家再也找不到忠臣的后代…… 当年跟随曹操忠臣的后代都投靠司马家了…… 这个大魏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谁知道…… 见张虎如此态度,司马师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若陛下再有异动,及时向孤禀报!” 说完,大笑离开! 而张虎跟着离开的同时,也在心里暗暗冷笑:“曹氏没落已成定局!” 只是似乎二人没有注意到床上的魏国皇帝身体稍微动了一下…… 司马师出宫后,并没有封锁魏帝自杀的消息,反而大肆宣扬,仅仅不到三天,天下所有人几乎都知道了! …… 东吴 皇宫内 吴帝孙亮一脸疲惫的将孙綝挥退,对身边的全纪自嘲道:“天下原来不止朕一人无能,被臣子压迫,魏帝也是可怜人。” 全纪凛然道:“陛下切勿如此说,陛下自幼聪颖,有大才,先帝在世时也常夸赞陛下!” 孙亮掀翻眼前的桌子怒道:“再聪颖再有才又如何!朕尚且为一傀儡,还有不要提朕的好父皇,要不是他临死前把陆逊逼死,怎么会导致诺大的朝中,居然无一忠臣,孙綝贼子先杀滕胤,后杀吕据,王惊,全然不把朕放在眼里,弄权于朝堂之上,视朕如小儿一般玩弄!朕现在若不杀孙綝,也早晚会被孙綝所杀!” 全纪大惊失色,跪倒在孙亮面前,哭泣道:“还请陛下再须忍耐,倘若被孙綝所知陛下今日一席话,性命危矣,臣观朝堂之上,三朝老将丁奉,将军魏邈,左将军张布等人皆忠于陛下,陛下须寻一机会,登高一呼,便可斩杀孙綝,倘若提前败露,必为孙綝所杀,陛下难道忘了汉帝刘协,魏帝曹芳了么?臣恳请陛下切勿再说此话语!” 说罢,全纪不停的磕头! 孙亮急忙扶起全纪,脸色郑重道:“朕明白国舅所言,朕从今日起便学刘邦对韩信之法,对付孙綝!” …… 蜀国 大将军府 姜维看着细作从洛阳取得的消息,不禁连连摇头,叹气数次! 正与姜维同作的廖化见此,心中疑惑,拱手问道:“大将军何故连连叹气?” 姜维将密报递与廖化,苦笑道:“魏国有变!” 廖化看完脸色大变,急忙对姜维道:“相比之前,如今司马氏威逼魏主更甚!魏主自杀看似可笑,但是如果不是司马师逼迫,何须如此?倘若司马师再行不义之举,魏地尽归司马氏,没有了曹氏这根眼中钉肉中刺,司马老贼必将举天下来伐我大汉!我大汉危矣!” 姜维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大汉经过诸葛丞相与本将的数次起兵伐魏,如今已经民生凋敝,百姓困苦,再加上陛下最近宠信奸佞黄皓,若司马师当真废曹氏篡位的话,举天下攻我大汉,事必危矣!” 廖化眼中顿时出现杀意,怒道:“某跟随先帝至今,已数十年,为了大汉江山,云长,翼徳,子龙全都故去,陛下不思朝政却宠信黄皓一小人而,待某现在进宫杀了黄皓那厮,然后提兵攻魏袭杀司马师!” 说罢,廖化起身便走! 姜维急忙拽住他,语重心长道:“元俭,你冷静下!陛下如今宠信黄皓,你若杀了此人,陛下必诛杀你!如今我大汉名将凋零,若公死,则雪上加霜!况,我大汉拥有地利之势,司马老儿岂能破之,当年项羽未能攻破蜀中,此皆赖地利之势也!” 说到这里,姜维脸上挣扎了一下,彷佛下定了决心一般继续说道:“元俭,你先去整顿兵马,本将去面见陛下,请求陛下再次令我伐魏!” 廖化急忙道:“诺!” …… (四千字章节奉上!由于剧情问题,在本书里设置的是曹芳死,勿见怪! 同时,少君要说明一下,有些人喜欢刘关张桃园结义的义气,有些人痴迷于三英战吕布,有些人惋惜华容道关羽放曹操,有些人哀叹诸葛亮七星续命灯的失败…… 少君想说的是,这些都是假的,刘关张没有桃园结义……三英没有战吕布……吕布也没有貂蝉……关羽也没有过五关斩六将……诸葛亮没有气周瑜……甚至诸葛亮都没有见过周瑜……当时诸葛亮还在搞后勤……所谓的赤壁之战孙刘联军……刘备是打酱油的……是周瑜一人带着几万人打败曹操七十万大军……周瑜不是被气死,是毒发身亡的……华容道不是关羽因为义气放曹操,而是刘备去抓曹操的时候,刘备迟到了,他去晚了,等刘备到了,曹操早跑了……马超不是因为父亲被曹操杀了才反叛,而是马超先反叛,曹操才杀了他老爹马腾…… 等等,都是罗先生编的,但是大家为什么喜欢三国呢? 是因为曹操豪气冲天的梦想? 是因为刘备契而不舍的恢复大汉江山? 是因为诸葛亮为了报答刘备不停的北伐? 还是因为其他的? 真正的历史是枯燥的,这也是三国演义被大家喜欢的原因,少君写这本书,正史有,野史有,三国演义也有,想给大家带来一本不一样的三国…… 如果大家看了觉得不好,能给少君提个意见修改么?) 第4章 事败兵家事不欺,包羞忍耻是男儿 - 魏澜之殇 - 高少君 魏国 洛阳城,晋王府邸 但见司马师正在与一文士执子对弈,文士执黑子,一边轻轻落下一边低声言语道:“晋王,此事传开后,朝堂之上,军营之中,本来对曹氏还抱有希望的人已经开始动摇了,不久之前,曹演已经声明愿意听从晋王之令,唯晋王马首是瞻!” 文士随即拱手笑道:“华在此恭喜晋王又得一员大将!” 司马师冷笑道:“曹演,庸人而,其父曹纯是天下名将,却有此等后人,孤要不是念及他父亲在军中的威望,这等庸人,早被孤拒之门外了!” 文士笑道:“晋王说的不错。”随后顿了一顿,郑重说道:“不过,这几日,经过臣的一番游说,还有一人愿意投靠晋王!” 司马师脸上顿时出现感兴趣的神色,笑道:“是何人?竟让茂先如此严谨?” 张华,字茂先,传闻是张良的第十六代孙,其人学识渊博,有大才,谋略出众,堪比楚汉时期的张良,阮籍称之为:“王佐之才”,是三国末年中为数不多的智者,忠于司马家,也是司马家的顶梁柱,后力主羊祜灭吴,司马炎废魏建立晋朝,成为开国功臣。 永康元年,司马懿的第九子赵王司马伦发动政变,诛杀淮南王司马允,逼晋惠帝退位,自己当了晋朝皇帝,张华激烈反对,被灭三族。 张华一字一字道:“贾模!” “什么!可是那贾诩的后代贾模?”司马师猛然起身急切的问道! 张华皱眉犹豫道:“确实是他,只是,在下担心两点,一点是其父贾穆,自贾诩去世后,贾穆的行为颇有些意思,学当年贾诩那样明哲保身,凡是登门拜访的人,不论官职大小,全都不见,这么多年了,表面上逐渐被人遗忘,但是,在下就怕贾穆躲在暗处忠于曹氏,对于我们来说防不胜防,第二点,就是贾模,贾模虽然年少时传闻木讷,不善言辞,有先祖贾文和的风范,但是他是否忠于曹氏,又或者是否和其父贾穆一样在暗处忠于曹氏,这些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倘若贸然引以为心腹,将他重用,日后万一……” 张华说道此,渐渐停了下来,脸上开始出现思虑的神态。 司马师皱着眉头,在房间内不停的走来走去,许久,说道:“不错,茂先言之有理,暂且将他安顿下来,切记不可冷遇他,先观察一阵再说吧,希望他是真心来投靠孤,否则别怪孤心狠手辣了,此人不仅有大才,主要是其身份对孤有很大帮助,试想,若是连计断天下,随曹操征战半生,又是曹家开国功臣的毒士贾诩的后代投奔于孤,世人必定认为曹氏已无可救药,天命在我司马家,这必是对我司马家极有利的!” 就在司马师既担忧又喜悦的时候…… 此时此刻洛阳皇宫内 寝宫深处,之前在床上痛苦的男子被身边的宦官喂服了药之后,神色渐渐好转,苍白的脸色也渐显红润。 这也同时让身边照顾的宦官非常敬佩吉钊,宦官边照顾男子边心里暗道:“吉钊不愧是太医中医术最高的,也难怪司马师这贼饶恕了他。” 宦官姓张名穰,是建安十九年时曹操诛杀了汉献帝身边的伏皇后时,把他送进宫的…… 没有人知道,那一年他家乡旱灾,他逃难到洛阳就快要死的时候,被正在城中巡视的曹操看到,顺手救了他,而他为了报答救命之恩,自告奋勇当了宦官,替曹操监视汉献帝…… 到现在为止已经五十年了…… 五十年了! 人生能有几个五十年…… 恩公曹操过了几年就去世了…… 曹丕废汉当了皇帝…… 汉献帝刘协不在皇宫了…… 他可以走了…… 可是,他依旧选择了留下!他要用每天的端茶送水,用每天都辛勤伺候,来报答曹操的救命之恩! 可是…… 好景不长…… 七年后,曹丕死了, 十四年后,曹睿也死了, 贾诩,刘晔,张颌,徐晃,夏侯惇,曹纯,曹仁,曹真……都死了! 大魏这是怎么了? 刘穰不明白,不过没什么,他一个宦官只要伺候好皇帝就行了,每天只要能看着曹操的后代,他就能感到幸福和满足。 他已经七十多岁了,已经老了,由于是宦官,没有孩子,但是他已经把曹操的这些后代看成了自己的孩子,他要用心照顾他们! 曹芳那个孩子,真好啊,看着曹芳慢慢的长大,看着曹芳登基做了皇帝,刘穰彷佛看到了曹操的影子,他要好好照顾曹芳…… 可是,可是! 曹芳居然死了! 被司马师杀死了! 那一刻, 刘穰很平静,没有表现出一点不满,他在宫廷里待了五十年了,政治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报复,只有这样才不能让司马家发觉! 司马师杀帝欺帝辱帝,罪行滔天,九族不灭,天理难容! 刘穰每天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每天都是那样平淡的度过,司马师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就放过了他。 可是他每天晚上都在流血泪,这大魏的江山永远都是曹家的! 同样是宦官,他没有汉朝张让的权势,他也不想有,这所有的权力都应该是大魏皇帝的! 而那一晚,他定下了刺杀司马师的计划…… 张虎你们这些投靠司马家的名臣忠臣后代,知道么? 就连区区一个宦官都知道报恩杀贼! 让人可笑的时候又让人悲凉,这大魏的江山居然寄托在了一个宦官身上! 而就在张穰要实行刺杀计划的时候,魏帝无法忍受司马师的逼迫,遂自杀,张穰只好放下计划,尽力照顾皇帝…… 到了今天,皇帝多次服下了吉钊开的药,情况已经开始好转了,这也让张穰终于放下心来…… “咳咳,孤的头好疼!” …… (碍于剧情因素, 除了让曹芳死之外,修改的地方如下: 历史上司马昭得到晋王位置,本书中让司马师提前得到晋王的位置, 另外在历史上司马昭杀的皇帝,本书中改成司马师杀的皇帝, 毌丘俭和文钦为了魏国皇帝起兵反司马家的事件被我延后几年。 汉献帝刘协死亡时间被我推迟十年。 感谢大漠鹰翔兄弟赠送的三张推荐票支持! 新书第一次收到推荐票,少君很感谢!多谢支持!) 第5章 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 魏澜之殇 - 高少君 “痛煞我也!” 床上的男子猛然起身,抱着头痛苦道。 “陛下!陛下,您醒了?” 刘穰喜出望外,虽然吉钊说陛下今天会醒,但是知道是一回事,看到又是一回事! “陛下?什么陛下!孤这是在哪里?” 曹操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好久, 他的头好痛,一直在痛,这股痛不是他请华佗来医治时的病痛,而似乎是来自灵魂上的痛楚。 同时脑海中也多出了一份不属于他的记忆! 曹髦! 为什么这个脑海中突然出现的名字让孤这么熟悉! 孤从未记得曹氏有这个人啊…… …… “哥哥!司马氏他们竟敢!”曹髦惊恐的望着曹芳被拉走。 “彦士,朕此次被司马师召去必死无疑,朕好不甘心,只恨我大魏江山从此永无宁日!惜哉,惜哉!” 说罢,曹芳对着庙庭上的曹操灵位,以及旁边的程昱,郭嘉,贾诩,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纯,曹休等灵位鞠躬三次。 “曹氏子孙芳,今日不能杀贼,反被贼所害,将先祖操,诸位先生以及我曹家各位族人打下的江山毁于一旦,是为不肖子孙……” 看着哥哥被叛兵强行拉走,年幼的曹髦只知道哭泣,同时心中也开始滋生了对司马家的恨意! …… 看着自己身上只有皇帝才能穿的衣服,曹髦惊呆了,他只是东海定王曹霖的儿子,正常来说当皇帝是根本不可能的,而眼前这个叫司马师的人却做到了!他好厉害……可是我要为哥哥报仇! 我一定要忍,如果不能忍住,先祖打下的基业就没了!还有哥哥的仇就没人能报的了了! …… 二年了, 登基为帝两年了! 可我真是个废物! 两年什么也不能做! 司马家太强了,太强了……这个朝廷,这个大魏,已经被他控制的滴水不露…… 我好难受,司马家宛如一座囚笼一样把我紧紧抓住, 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谁能救救我! …… 司马师走了,司马昭也走了…… 听说是镇东将军毋丘俭、扬州刺史文钦起兵声讨司马氏,让司马家把权力还给朕,朕好开心,好开心,你们一定要成功啊! 可是事实证明朕想多了, 不久以后传来消息,毋丘俭死了,文钦逃跑去了吴国, 几天后……司马师也死了,司马昭成为司马家新一代主事的人,他逼朕封了他晋王…… 已经开始称王了么,是准备要把朕废掉了么? …… 六年了! 整整六年了! 我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这魏国,这曹家就真的完了! 哪怕现在就是死,我也不能再让司马昭欺凌,丧失帝王尊严! 我带着几个宫女,几个宦官冲出了宫门…… 可笑! 笑死朕了,朕如今的权力就是只能召集几个小太监…… 朕在宫外碰到了贾充,成济,贾充对成济说:“司马家养你们这些人,正是为了今日。今日之事,你们自己明白该如何做!” 成济提刀冲向了朕…… 朕累了…… 好累 好累 …… “孤王,孤王怎么流泪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叫曹髦的人经历的一切……那么清晰……他的痛苦,他的无助,他的无奈,为什么,孤都能感觉的到!他经历的孤为什么能看到!这里究竟是哪里?!司马师!司马师!孤记得这个,他是仲达的长子!那曹髦又是何人!” 曹操回忆完后,汗珠不停的从额头流下,本虚弱的脸色更是苍白无力,声音颤抖的自言自语道。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老奴这就去找太医!”刘穰看着曹操癫狂的神态,顿时吓坏了,以为吉钊没有医治好,正要怒气冲冲地去把他找来,没想到却被曹操拦下! “你!你是什么人!告诉孤,曹髦是谁?曹芳又是谁!还有孤王怎么在皇宫里,快快把孤王送回魏王府!”曹操用骇人的目光看着刘穰,以曹操的眼光,自然看出这里是皇宫,而眼前这个自称老奴的也是个阉人。 老实说,曹操并不像袁绍那样讨厌阉人,因为他自己父亲就当了大汉宦官曹腾的义子(这也是三国演义中为什么骂曹操是阉人之后,太监之后,宦官之后的由来),另外在建安年间的时候他对汉天子刘协保证过,再也不进入皇宫之中! 如今他在皇宫里,千万别让汉天子产生误会才好,一想到当初刘协破罐子破摔指着他说:“君若能相辅,则厚;不尔,幸垂恩相舍”。(如果您愿意辅佐我帮助我,这是我的荣幸,我会感激你,如果你不愿意,那么我求求你放过我,如果再逼迫我,请把我舍弃,或者就直接杀了我吧)曹操就特别尴尬也非常惊慌,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再也没有进入皇宫里了! “不对!” 没等刘穰说话,曹操惊怒的发现自己身上居然是龙袍! “曹丕呢,立刻叫人让他给孤王滚进来,肯定是他趁孤王病重的时候趁机给孤王换的!还有曹仁!他这个当族叔的怎么管的!” “还有许褚!他去哪里了,孤王每次休息的时候,都是他守在身边!” “贾诩现在在哪里?让他过来,孤病重了这么久,各地局势也该了解下了,孤倒要看看刘备是不是又不安稳了,孤可没忘记,定军山一战,刘备这大耳贼杀了妙才,妙才的血仇,孤一定要报!” “说起这个,江东那边可能也有什么动作,听说那边吕蒙当了东吴的大都督,发誓要完成周瑜的遗愿,孤猜测他必定近期要和关羽发生冲突,孤要命令张辽伺机而动,假如关羽真的死了,依孤对刘备这大耳贼的了解,就算是张飞赵云劝谏,刘备也一定会攻打孙权,孙刘联盟一旦破裂,孤的机会就来了!” “嗯?你这宦官,怎么还在这里?” 曹操或悲或喜喃喃自语的说完,发现那老阉人还在这里站着不动,不由得心头火大起! 只听一阵哭声传来…… “老奴,老奴刘穰拜见主公,拜见我大魏太祖武皇帝!” …… (这一章承载了太多,普通人看没什么,如果是喜欢那段历史的看,绝对会心生悲壮。感谢浸毒之匕兄弟赠送的两张推荐票支持!) 第6章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 魏澜之殇 - 高少君 今天下午收到信息,可以签约了……可能对于一些大神,白金作家来说,习以为常,但是对于一个平凡的作者来说,是很开心,很激动的一件事,因为这代表了一个人的付出与努力,代表了一个人的价值观,世界观,被人认可,被人接受……同样也代表了一个人的梦想,在以后的创作中,我会更加努力,为读者带来更好的作品,为创世带来更大的利润! 谢谢给我签约的机会!《魏澜之殇》第6章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章 万里长城今犹在,不及当年秦始皇 - 魏澜之殇 - 高少君 一代枭雄曹孟德;颇有韬略刘皇叔。 江东猛虎孙文台;生子当如孙仲谋。 魏国: 英年早逝叹郭嘉;能忍方忍司马懿。 乱国毒士贾文和;刚正刚烈程仲德。 萧何再世荀文若;笔尖杀人陈孔璋。 临终举荐戏志才;山东名儒是王朗。 洛神下凡为甄宓;亡魏根基陈长文。 天生妙才夏侯渊;天下名将夏侯敦。 七步成诗曹子建;废帝篡汉曹子桓。 黄须小儿曹子文,祸乱源头曹元仲。 曹家第一曹子孝;无主不可曹子廉。 抗衡江东曹文烈;征战四方曹子和。 对刘抗刘曹子丹,亡魏败魏曹昭伯、 逍遥津前张文远;新城中箭徐公明。 失落双戟亡典韦;木门道上射张郃。 裸衣虎痴许仲康;身在曹营徐元直。 据守陈仓郝伯道;善打流星是王双。 七军主帅于文则;抬榇拒降庞令明。 江东盗书蒋子翼;恃才放旷杨德祖。 蜀国: 运筹帷幄诸葛亮;巧献连环庞士元。 千古武圣关云长;迁马扛刀有周仓。 粗中有细张翼德;一身是胆赵子龙。 神威将军马孟起;百步穿杨老黄忠。 文武全才姜伯约;谁敢杀我魏文长。 白眉书生是马良;言过其实马幼常。 坠马而亡惜张苞;无奈降魏是黄权。 反复无常孟子庆;见死不救怪刘封。 西川老将有严颜;平蛮献图吕季平。 七擒七纵收孟获;一身火红是祝融。 身披藤甲兀突骨;能驱百兽木鹿王。 蜀中无将派廖化;汉中降蜀是王平。 宁死不降叹刘谌;战死绵竹诸葛瞻。 奸佞小人数黄皓;乐不思蜀刘阿斗。 晋朝: 眼疮崩发司马师;路人皆知司马昭。 魏之遗忠司马孚;一统天下司马炎。 愚儿痴儿司马衷;杀敌废晋司马伦。 再世张良是张华;好读左传乃杜预。 灭蜀被杀钟士季;偷渡阴平邓士载。 平匈征南胡玄威;制衡陆抗羊叔子。 灭吴称王司马伷;征吴断孙是王濬。 逼吴受降为唐彬;报晋惨死祖士稚。 吴国: 名震江东周公瑾;诚实君子鲁子敬。 再世霸王孙伯符;东莱义士太史慈。 白衣渡江吕子明;火烧连营陆伯言。 天赐奇才诸葛恪;胸有谋略诸葛瑾。 座间怀桔陆公纪;内事不决问张昭。 苦肉受刑黄公覆;诈降献书阚德润。 百骑劫营甘兴霸;重伤护主周幼平。 江南美人大小乔;巾帼骁姬孙尚香。 三朝老将是丁奉;年少轻盛凌功绩。 杀主废主孙子通;江表虎臣潘文珪。 一人撑吴陆幼节;身死吴亡陆敬风。 奋勇死战张巨先;至孝可笑诸葛靓。 抗魏救吴是沈莹;亡国之君孙元宗。 群雄: 四百汉朝汉献帝;忠汉抗曹孔文举。 黄巾乱贼出张角,背汉叛汉卢子干。 人中俊杰吕奉先;绝代佳人数貂蝉。 巧使连环王司徒;万人唾骂董仲颖。 击鼓骂曹祢正平;玉带血昭受董承。 四世三公袁本初;一心称帝袁公路。 屈死狱中惜田丰;忠贞不二叹沮授。 白马被斩是颜良;延津受洙为文丑。 辕门射戟退纪灵;此酒尚温斩华雄。 偷双短戟胡车儿;夜盗赤兔是侯成。 捉曹放曹陈公台;白马将军公孙赞。 巧计抹书间韩遂;虎踞西凉马寿成。 江夏八俊刘景升;三让徐州陶恭祖。 千古神医数华佗;水镜先生司马徽。 第8章 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 魏澜之殇 - 高少君 蜀国 益州,长乐宫内 只见坐在主位上的刘禅脸色阴晴不定,许久过后,紧紧盯着下面抱拳的男子冷声说道:“姜伯约,北伐之事甚大,此事依朕看,还是日后再议吧。” “什么!” 姜维先是惊讶然后皱眉,之前自己几次北伐,虽然陛下都是不太愿意,但是从来没这么果断的回绝过,难道…… 突然想到什么,姜维抬头看向刘禅身边的白面无须的男子,眉头皱的更紧了,陛下这次和往常大相径庭,看来又是这阉人进得谗言! “陛下在这宫廷之中恐怕还不知道吧,如今魏廷有变,司马师欺帝辱帝比往常更甚,魏帝无法忍受遂自杀,倘若司马氏撕掉最后一块遮羞布,废曹自立,举天下攻我大汉,我大汉势必危矣,末将恳请陛下收回成命,让末将率领大汉将士再次北伐!” 姜维不屑的看了黄皓一眼,对刘禅冷声说道! 刘禅的脸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自从数十年前诸葛亮将刘备给他的托孤重臣赵云,李严全部废掉后,他就知道,这个大汉已经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再到董允,蒋琬,费祎,直至现在的姜维,对于他而言,政治,权力似乎从来都不属于他! 他能做的只有装!装傻!装疯! 他能做的只有玩!玩金银!玩女人! 他能做的只有昏!昏到只知道饮酒作乐,昏到只知道奢侈糜烂! 他仅仅只想活下去……活下去…… 倘若有一点接触政务的想法,那么他相信自己的下场极惨,李严被诸葛亮废掉平民后,诸葛亮依旧不放过他,李严最终激愤而死,赵云本军中名将,在他幼年的时候更是舍命相救,还是刘备亲自任命的托孤重臣!可是那又怎么样?诸葛亮为了扫清障碍,插手军中,照样不停的压制赵云,赵云最终郁郁而终。 他装了多久了……十年?二十年?自己十七岁登基,现在五十多岁了吧……呵,人生能有几个五十年? 他十七岁,父亲刘备在白帝城永安宫去世。 只是,他让父亲失望了…… 他十七岁,成为这大汉皇帝,蜀地人民欢呼,并且坚信这个皇帝可以北灭曹贼,光复汉室!东破吴狗,报仇雪恨!为先帝刘备,为关将军报仇! 只是,他让蜀地人民失望了…… 他十七岁,看到了即位后短短的时间内,诸葛亮如何扫清障碍,一步步将权力聚拢再自己手中! 他害怕了…… 他恐惧了…… 他每天都在做噩梦,每天都惊恐的看着诸葛亮如何在朝堂之上代替他处理政事! 六年后,他亲眼看到赵云是怎么被诸葛亮一步步逼得郁郁而终最终死去!当自己的救命恩人死的一刹那,他知道自己迟迟没有被废掉,或许有父亲当年对他三顾茅庐的知遇之恩,也或许是为了保全忠义臣子的名声,呵,忠义? 十一年后,当李严传来激愤而死的消息时,刘禅不耐烦的挥退传递消息的人,继续在后宫饮酒作乐。 他仅仅只是想活下去…… 可是姜维! 这个贼!一次次在触动他的底线,次次北伐,收益甚小! 如今因为不停的北伐,益州居然出现易子而食的情况!骇人听闻!堂堂一国首都所在地已经穷困到了这种地步! 姜维北伐不论是收拢权利,还是加强手里的军权,他都不在乎,权力,他从来没拥有过,已经达到了破罐子破摔的地步了,只是再这么让姜维北伐下去,不等魏国来攻,大汉内部就已经崩溃,各地暴动事件如今时有发生,刘禅忧虑的是不久以后,如果这种情况出现在CD,那么大汉真的离灭亡不远了! 你们想要权力,好!朕给你们,丞相,大将军都是你们的! 你们想要军队,好!朕给你们,益州军,白耳兵,荆州军,全给你们! 但是,你们想要亡了大汉,朕宁愿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刘禅面露杀机,对着身边的黄皓轻微的点点头,示意他将宫殿外提前埋伏的刀斧手召集出来,哪怕自己此刻死去,也要杀了姜维! 不过,却在这时候,宫殿外一宦官喊道:“陛下,法先生求见!” …… 因为曹操的原因,导致历史再次发生了变化,本该休养生息的姜维却再次提出北伐,彻底引爆刘禅与诸葛亮集团的矛盾,只是这突然出现的“法先生”又是谁呢? 另外距离CD万里之遥的洛阳,曹操复活后又会给这座名城带来什么样的事情,对司马氏的态度又是怎么样? 第9章 鬓丝日日添白头,榴锦年年照眼明 - 魏澜之殇 - 高少君 “老奴,老奴刘穰拜见主公,拜见我大魏太祖武皇帝!” 看着眼前的老宦官跪在自己脚下,哭的伤心欲绝…… 曹操自己却是一脸茫然,刘穰?大魏?太祖武皇帝? 什么意思? 刘穰……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起过,不会是…… 大魏? 古往今来不是只有战国时期三晋之一的魏么,呃……等等! 孤王被封为魏王,难道…… 年近七十的刘穰,似曾相识的皇宫,从来没听说过的曹家子弟曹芳,曹髦,还有仲达的长子司马师,大魏太祖武皇帝…… 种种因素被曹操慢慢联系,顿时一阵惊悚,他在外面南征北战数十年,在内部和汉献帝天天斗智,见识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曹操沉默许久,看着刘穰年迈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子天,是你么?” “老奴,老奴正是啊!” 刘穰激动的对曹操再次磕起了头,同时哭的更伤心了。 五十年了, 整整五十年了! 看着曹家一步步变成这个样子,他却没有一点办法! 五十年的日日夜夜他都是在茫然恐惧中度过,他生怕明日太阳升起,传来司马家取代曹家的可怕消息,他生怕这大魏再也不属于曹家! 看着记忆里熟悉的那个少年变成苍老无力的样子,曹操眼中一阵恍惚…… …… 许昌某条街道上 “孟德,今天就我们两人去看奉孝么?”一身着白袍,面目清秀的男子不满的说道。 “唉,长安不久前传来消息,马超已经投降刘备,马超此人天性凉薄,好勇斗狠,明知道他父亲马腾在我这里,还敢起兵反我,这种人如果没有能力也没什么,偏偏军略出众,被羌人称为“神威天将军”,再加上刘备已经攻占益州,得马超如虎添翼,所以我心情实在是烦躁,就想带着你一起去奉孝的墓前看看,两个人也清净些,嗯?子孝,你不会是不愿意吧。” 看着曹操身穿便装朝他似笑非笑,曹仁不由得一阵气急:“我只是觉得两个人去看,对奉孝不太尊重罢了!” 说完,曹仁便觉得失言了,盖因曹操刚诛杀大汉天子身边的伏皇后,实在是不易兴师动众去做其他的事情。 “无妨……嗯?” 曹操一摆手正要说什么,却发现路边上有个少年,虽然衣衫褴褛,但是面目清秀,看模样似乎是逃难到许都的。 “孟德……” 曹仁自然也看到了,往常倒是没什么,但是今天他们是便服出行,也没跟多少人,万一这少年是江东或者是益州派来的刺客…… “没事。” 曹操一摆手,他当然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再说了曹仁乃是曹家第一名将,除了兵法军略精通外,还擅长剑术,就算少年是刺客也绝对敌不过子孝。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抬起头,空洞的眼神中带着绝望以及悲愤,这种表情……这种神态,曹操在董贼之乱的时候其实就见过了,他由是写下了《蒿里行》,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就要发誓要荡平天下群贼,让人民不再受苦! 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本初,公路,文台,伯珪,你们都走了,还有奉先,你是人中俊杰,你是有方天画戟,你是有赤兔马,你是万夫不当之勇,可是,你却阻挡了我的霸业! 霸业? 可笑…… 我曹操!唯一的梦想就是能学伏波将军马援那样,匡扶汉室,能够死后在我的墓上刻下“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此生足矣! 什么时候……开始决定要打下一片基业的? 我不知道了, 我也不想知道…… 曹操看着少年的眼睛,沉默。 少年看着曹操的眼睛,沉默。 “你叫什么名字?” “刘穰。” “有字么?” “没有。” “我给你取个字,子天吧……” 刘穰,刘子天重重磕了三个头! 没有人知道…… 满怀心事去怀念郭嘉的曹操不知道…… 担忧少年是不是刺客的曹仁不知道…… 街道上其他过路人不知道…… 这个少年,因为曹操的一句话,因为曹操的一个举动,因为曹操的收留! 甘愿去宫里当宦官! 守护了大魏五十年,历经四代皇帝,如今竟欲以七十岁的高龄刺杀司马师…… 就在曹操回忆完和刘穰相认时…… …… 蜀国 益州,长乐宫内 只见坐在主位上的刘禅脸色阴晴不定,许久过后,紧紧盯着下面抱拳的男子冷声说道:“姜伯约,北伐之事甚大,此事依朕看,还是日后再议吧。” “什么!” 姜维先是惊讶然后皱眉,之前自己几次北伐,虽然陛下都是不太愿意,但是从来没这么果断的回绝过,难道…… 突然想到什么,姜维抬头看向刘禅身边的白面无须的男子,眉头皱的更紧了,陛下这次和往常大相径庭,看来又是这阉人进得谗言! “陛下在这宫廷之中恐怕还不知道吧,如今魏廷有变,司马师欺帝辱帝比往常更甚,魏帝无法忍受遂自杀,倘若司马氏撕掉最后一块遮羞布,废曹自立,举天下攻我大汉,我大汉势必危矣,末将恳请陛下收回成命,让末将率领大汉将士再次北伐!” 姜维不屑的看了黄皓一眼,对刘禅冷声说道! 刘禅的脸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自从数十年前诸葛亮将刘备给他的托孤重臣赵云,李严全部废掉后,他就知道,这个大汉已经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再到董允,蒋琬,费祎,直至现在的姜维,对于他而言,政治,权力似乎从来都不属于他! 他能做的只有装!装傻!装疯! 他能做的只有玩!玩金银!玩女人! 他能做的只有昏!昏到只知道饮酒作乐,昏到只知道奢侈糜烂! 他仅仅只想活下去……活下去…… 倘若有一点接触政务的想法,那么他相信自己的下场极惨,李严被诸葛亮废掉平民后,诸葛亮依旧不放过他,李严最终激愤而死,赵云本军中名将,在他幼年的时候更是舍命相救,还是刘备亲自任命的托孤重臣!可是那又怎么样?诸葛亮为了扫清障碍,插手军中,照样不停的压制赵云,赵云最终郁郁而终。 他装了多久了……十年?二十年?自己十七岁登基,现在五十多岁了吧……呵,人生能有几个五十年? 他十七岁,父亲刘备在白帝城永安宫去世。 只是,他让父亲失望了…… 他十七岁,成为这大汉皇帝,蜀地人民欢呼,并且坚信这个皇帝可以北灭曹贼,光复汉室!东破吴狗,报仇雪恨!为先帝刘备,为关将军报仇! 只是,他让蜀地人民失望了…… 他十七岁,看到了即位后短短的时间内,诸葛亮如何扫清障碍,一步步将权力聚拢再自己手中! 他害怕了…… 他恐惧了…… 他每天都在做噩梦,每天都惊恐的看着诸葛亮如何在朝堂之上代替他处理政事! 六年后,他亲眼看到赵云是怎么被诸葛亮一步步逼得郁郁而终最终死去!当自己的救命恩人死的一刹那,他知道自己迟迟没有被废掉,或许有父亲当年对他三顾茅庐的知遇之恩,也或许是为了保全忠义臣子的名声,呵,忠义? 十一年后,当李严传来激愤而死的消息时,刘禅不耐烦的挥退传递消息的人,继续在后宫饮酒作乐。 他仅仅只是想活下去…… 可是姜维! 这个贼!一次次在触动他的底线,次次北伐,收益甚小! 如今因为不停的北伐,益州居然出现易子而食的情况!骇人听闻!堂堂一国首都所在地已经穷困到了这种地步! 姜维北伐不论是收拢权利,还是加强手里的军权,他都不在乎,权力,他从来没拥有过,已经达到了破罐子破摔的地步了,只是再这么让姜维北伐下去,不等魏国来攻,大汉内部就已经崩溃,各地暴动事件如今时有发生,刘禅忧虑的是不久以后,如果这种情况出现在CD,那么大汉真的离灭亡不远了! 你们想要权力,好!朕给你们,丞相,大将军都是你们的! 你们想要军队,好!朕给你们,益州军,白耳兵,荆州军,全给你们! 但是,你们想要亡了大汉,朕宁愿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刘禅面露杀机,对着身边的黄皓轻微的点点头,示意他将宫殿外提前埋伏的刀斧手召集出来,哪怕自己此刻死去,也要杀了姜维! 不过,却在这时候,宫殿外一宦官喊道:“陛下,法先生求见!” 第10章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 魏澜之殇 - 高少君 (今天第一更,两千字大章节奉上!) …… 钟会闻言朝声音方向看去,见到何人后,冷笑道:“本公子还以为是谁在大放厥词,原来是当世李陵之子,于圭,于伯达!” 听到当世李陵四字后,大部分朝臣丝毫不顾及脸红羞愧的于圭,讥笑不已。 何为李陵? 汉名将李广之孙也,天汉二年,李陵与匈奴血战,兵败投降,李家被汉武帝夷灭三族。 于圭是何人? 魏名将于禁之子也,建安二十四年,九月,伪汉关羽不宣而战,水淹七军,攻占魏国荆州襄阳,威震华夏,七军副将庞德宁死不降,被关羽杀害,而七军主帅于禁却投降,惹世人嘲笑,晚节不保, 建安二十四年,十二月,伪吴大都督吕蒙为了完成周瑜的遗志,白衣渡江,奇袭荆州,关羽被杀,一战成名,而于禁作为俘虏被送回魏国,曹丕表面上对于禁表示安慰,任命他为安远将军。但是在于禁拜谒曹操的陵墓时,曹丕却命人画关羽胜利、庞德愤怒、于禁降服之状,于禁见到后,不久羞愧而死。 于禁死后,其子于圭承袭爵位,但是因为父亲于禁的缘故,一直不受重用,虽有其父一身本事,但并无实权,再加上钟会自认是司马师的心腹,更不怕得罪于圭。 就在二人争锋相对,群臣讥笑时,司马师眉头微皱,他今天把魏帝及群臣聚集,表面上是处理伪汉姜维的事情,其实暗地里的主要目的是巩固司马氏地位。 “今年三月,曹芳小儿竟用衣带诏与中书令李丰,皇后之父光禄大夫张缉,太常夏侯玄等人密谋孤王,幸好败露,被孤王提前所知,将几人斩杀。同时废了曹芳和皇后,这才立了曹髦,没想到曹髦竟欲自杀,而曹髦自杀,引不少忠魏之人蠢蠢欲动……接下来的这几个月还是巩固洛阳为好,至于姜维,暂切拖一下吧。” 而钟会自作聪明,误以为司马氏要把曹氏忠臣一网打尽…… “这个钟会……” 他就不知道,一旦现在动了那些忠曹一党,必定引起朝堂混乱,令司马氏处于风口浪尖的地位么! “夫君,钟会见利忘义,好为事端,宠过必乱,不可大任!” 回想起自己夫人王元姬对钟会的评价,之前司马师觉得有点夸大了,现在看来,并不为过! 看来以后得注意一下了。 “陛下,孤王认为伪汉姜维,虽已得狄道,但是不足为虑,可令牙门将徐质单率一军,前往陇西,必克姜维!” 司马师掩饰住内心对钟会的不满,轻咳一声,众臣安静,随后抬头对曹操笑道。 姜维虽然是伪汉名将,但是如今朝堂不稳,张华,邓艾,贾充,成济,钟会等人自然要随自己坐镇洛阳,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不能派遣。 而如果派遣其他无能之辈,又敌不过姜维,思前想后,唯有牙门将徐质可以胜任。 徐质是忠魏一党,文才武略精通,不过为人太过重于勇武,智谋不足,令他去抵御姜维,必定形成持久战。 等过段时间,自己巩固了朝堂,再以延误战机,迟迟不进军为名杀了徐质,既可以铲除忠曹一党的羽翼,也可以为自己巩固朝堂争取时间! 此为一箭双雕之计。 当然了,司马师现在问曹操,也只是象征性的走个过程,按照往常的情况来说,皇位上的君王只会懦弱的点头,话也不敢多说一句! 只不过这次似乎和往常不一样了…… 曹操刚才一直未说话,便是在思虑对策。 根据曹操的观察,朝中势力大致分为四派: 一派以司马师为首,张华,贾充,钟会等人为辅,把弄朝纲,倾轧异己,欺凌君王,不臣之心路人皆知。 一派以彭城王曹据,燕王曹宇为首,大都是曹操后代,曹魏宗室子弟,被司马氏所监视,目前无法给予曹操太大帮助。 另一派以田豫为首,是忠曹一党,除了田豫是当年追随曹操的老人之外,这其中还有刘晔之子刘陶,满宠的之子满伟,许褚之子许仪等人,是司马氏一党铲除的主要目标。 最后一派是以阆中侯张鲁,山阳公刘协为首,这一派虽然实权不多,但是大多是曹操时代的知名人物,对于司马氏和曹氏的争斗从来不管,是为中立派。 只不过,曹操在注视他们的时候,张鲁仿佛知道些什么,眼睛颇有些戏谑地看着曹操。 而刘协则是有些狐疑地望着曹操,这个曹髦为什么给他的感觉…… 曹操轻轻闭眼,如今曹家宗室被司马家严密监视,目前还指望不上,那么突破点便是后两党以及自己脑海中的这份关于曹髦一生的记忆。 曹操沉默良久,缓声道:“晋王此言有理,不过,依孤……依朕看,徐质为人年轻,少不更事,不足以匹敌姜维,可令征西将军陈泰为主将,牙门将徐质,厉侯于圭为辅,中书朗张华为军师,如此必破姜维!” 话音刚落,众臣哗然,震惊四座! 第11章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 魏澜之殇 - 高少君 (今天第二更,五千字大章节奉上!诸位书友,对不起,我今晚高烧不退,要去一趟医院,头昏沉沉的,只能先发一篇番外。) …… 一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国家的辉煌将随着一个叫周瑜的人一同死去。 周郎去世的时候你刚二十七岁,那时候你的名字叫议,一个华丽高贵的字眼。这个字在我笔下总是变成另一个字:仪。你就该叫这个名字,当你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袍立于满堂文武之间时,你身上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族气。人们锐利的目光穿不透你,空气中的游尘也无法沾染上你的白袍。 然后我听见人们的窃窃私语: ——那是谁? ——是孙伯符将军的女婿。 ——那是谁呢? ——是谁呢。 ——总之不会是周郎。 高堂上的孙权那年也仍年轻。他悲痛的目光在扫过文武百官身上时,有时也会停留在你身上。然后他背过头去,不发一言。 我想在那个时候,除了他并无他人知道,你不比周郎差。 可即使他知道,也只是知道而已。 他说,周郎是一只忠心的鹰,他的爪他的都锋利到无可挑剔;而你是一把锋利的剑,闪着可怕的光芒,也许不小心,便会伤了自己。 其实我想说,你只不过是一个流水般淳厚温和的人,你那袭白袍下掩盖的不是剑气,是流水闪烁的光。可惜他不知道。 这是你和他的不同。你在韬光养晦的时候,他在弹剑作歌。他远远比你幸运,因为他遇上的是如他般爱笑爱醉爱弹剑作歌的策。他们的生命短暂,辉煌短暂,但这一切对他们来说是幸运而不是无奈。故事在最美丽的时候结束,然后不朽;而你,必须一如既往地温和而坚定地笑着,从周郎的年代,到你的年代,到最后。你要面对的,不仅是一天一天无可奈何的衰老,不仅是熟悉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开,不仅是主上眼中一天多似一天的阴霾,不仅是一个国家悄无声息的衰败,你要面对的,还有更多更多别人想也无法想到的东西。我可以理解但我无法说出,当我想说的时候,我会哭。 火烧连营的时候你已经四十岁了。比起那个伐丹杨的你来说,岁月已经悄无声息地在你脸上留下了许多痕迹。当你站在东川最高的山上看底下那一片火海时,你同时也站在了你人生的颠峰。他们都说那是你的黄金时代,但我的记忆却更多地停留在那个年方二十血气方刚领一群散兵游勇在密林和阳光中行走的少年。你的青春丢失在了不为人知的角落,当人们看你的辉煌的时候他们同时也赞叹着你恰逢其主的幸运,但没有人看见你二十年的寂寞。 冲进鱼腹浦的八卦阵也许是你一辈子做的唯一一件年少轻狂的事。请原谅我仍执着地在四十岁的你身上使用“年少轻狂”这个词。那是因为,我从未在其他任何一个四十岁的人身上看见如你那样清澈的双眸,还有你那种坚定而温和的微笑。你的年华会逝去你的辉煌会过去,但你的双眸你的微笑依旧。 让我回到鱼腹浦吧。你大笑着冲进那堆乱石,那一刹我在你身上找到周郎的影子。然后横沙立土,然后江声浪涌。你在乱石堆中彷徨,你的神情让你看起来象个不知所措的孩子。是的青春丢失在了不为人知的角落,当人们看你的辉煌的时候他们同时也赞叹着你恰逢其主的幸运,但没有人看见你二十年的寂寞。 冲进鱼腹浦的八卦阵也许是你一辈子做的唯一一件年少轻狂的事。请原谅我仍执着地在四十岁的你身上使用“年少轻狂”这个词。那是因为,我从未在其他任何一个四十岁的人身上看见如你那样清澈的双眸,还有你那种坚定而温和的微笑。你的年华会逝去你的辉煌会过去,但你的双眸你的微笑依旧。 让我回到鱼腹浦吧。你大笑着冲进那堆乱石,那一刹我在你身上找到周郎的影子。然后横沙立土,然后江声浪涌。你在乱石堆中彷徨,你的神情让你看起来象个不知所措的孩子。是的,整整一辈子,我只在你脸上看到过这么一次不知所措的神情。从你一落地开始,你就注定拥有了与别人不同的智慧,你知道一切,连失败都知道得那样清楚。只是除了这一次。 上天是不会轻易惩罚一个人一辈子的唯一一次错误的,然后有人来到,将你领出那堆石头。你一直知道你不如诸葛亮,这一次困陷,更坚定了你的信念。我不知道是该为你的豁达开心好还是难受好,你太聪明,聪明到不去企求幸运。其实你可知道,当曹操的二十万大军的灯火将赤壁的夜照得如同白昼时,没有人想过东吴会胜,包括周郎自己。他只是想,试试罢,或许我该有那个幸运呢? 胜利属于幸运者,但维持胜利却只属于智慧者。在荆州驻守时,你的沉默你的谦逊依旧,不同的是落在你身上的是整个东吴,乃至整个中国的仰视的目光。 七年后你又一次用胜利证明了这种仰视并非浪得虚名。武昌城下,孙权的华盖遮住了属于你的阳光,也遮断了你以后的路。他向你笑着,笑容深不可测,如鱼腹浦的江面,平静如镜,却随时可以掀起无限杀机。你能看清楚他的笑但你不会有别的选择。陆逊这个名字将作为东吴最稳固的一道城墙毅然耸立。你登得太高,已经不能回头。 那一仗奠定了你的地位,也奠定了吴主对你的言听计从。当他把大事小事一件件说给你听然后征求你意见的时候,他的脸上满是最诚挚的信任与依赖。我也有理由相信他的信任他的依赖,因为在那样一个动乱的时代,他除了依靠你,别无他法。 你在辕门射戏的时候年迈的诸葛瑾正在焦急而满脸不解地向你营中赶来。你把一支又一支箭平稳地射入靶心,然后笑着看那些血气方刚的将领们哇啦哇啦地叫着说陆大人你快把我的晚饭赢走了。当诸葛瑾一头大汗出现在你面前时,你甚至笑着问他要不要也玩上一场。与他的慌张比起来你的平静从容使你仿佛身处另外一个世界。 没有人知道那一次对你意味着什么。如果你的书信不被截获,你当时就应该在合肥看战利品了。那是你有生之年平魏的最后一次希望。可是你什么都不说只是一如既往地温和地笑着。如果这两个字,本来就不该出自你的口中。 后来你开始无可挽回地衰老。你回到了建业,然后作为一个忠诚恳至的谏臣存在。人们都顾着赞叹你的军事才能但他们都忽略了其实你在治政方面也是一流的,再没有任何人能拥有你那样清澈的双眸,只需一瞥便把事情的是非对错弄得一清二楚。你清楚并且把你清楚的一切利落说出,你从来不在乎把黑白分得太清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麻烦,是的,你已经完全不在乎自己。当你一步一步登上拜将台,同时你也在把自己送上一个国家的祭坛。 当上丞相的时候你已经六十二岁了。那是赤乌七年,吴宫上下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氛。晚饭时间除了你没有别的大臣会留在家中,他们分成两派,纷纷涌进太子或者鲁王的宫中。 那里总是有盛宴,酒麻醉着人也收买着人,他们微醺的眼睛在杯中看见了前途无量。 与此同时你在家中安静地写谏书,你的儿子在一旁给你磨墨。你宽大而洁净的案上总有一杯热茶在暖暖地蒸腾出白色的水雾,那是这个简陋的屋子里唯一施放出暖意的东西。你的身体已经很单薄了,单薄到让我担心它能否抵御这个冬天的寒冷。但你从来不曾担心过。你的沉静让你看起来象个君王,尽管你的宅子看起来远远不配属于一个丞相。 你一封接一封的谏书终于让孙权找到将他的忌惮附诸实施的决心。其实这种忌惮,从他第一眼看见你那袭白袍掩盖不住的光芒时,便已经存在了。四十年,四十年他看着你一天一天沉默又一天一天辉煌,他在需要的时候用上了这把剑但在不需要的时候他便想把这种锋利除去。他和你一样聪明,不过你的筹码上没有自己。一开始没有人想到他能够超越他的父兄但实际上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超越便远远胜出。他走得比英雄更远,他是枭雄。 那里总是有盛宴,酒麻醉着人也收买着人,他们微醺的眼睛在杯中看见了前途无量。 与此同时你在家中安静地写谏书,你的儿子在一旁给你磨墨。你宽大而洁净的案上总有一杯热茶在暖暖地蒸腾出白色的水雾,那是这个简陋的屋子里唯一施放出暖意的东西。你的身体已经很单薄了,单薄到让我担心它能否抵御这个冬天的寒冷。但你从来不曾担心过。你的沉静让你看起来象个君王,尽管你的宅子看起来远远不配属于一个丞相。 你一封接一封的谏书终于让孙权找到将他的忌惮附诸实施的决心。其实这种忌惮,从他第一眼看见你那袭白袍掩盖不住的光芒时,便已经存在了。四十年,四十年他看着你一天一天沉默又一天一天辉煌,他在需要的时候用上了这把剑但在不需要的时候他便想把这种锋利除去。他和你一样聪明,不过你的筹码上没有自己。一开始没有人想到他能够超越他的父兄但实际上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超越便远远胜出。他走得比英雄更远,他是枭雄。 那是个繁华的年代,比起四十年前的江东,这里的田地更茂密,城市更繁华。一条宽阔的江,和你的名字一起,作为东吴最稳固的城墙存在。人们在这道墙后面幸福地生活着。觥筹交错,天下太平。 那是个彷徨的年代。所有人都不知道,终有一天这个天下将收入谁的囊中。战争之间的等待是最可怕的,没有了厮杀,人们开始有更多的精力去思考别的事情。这种等待已经太长,于是他们将一腔热血洒在墙后的人身上,将杀敌用的剑架在自己人脖子上。 当你对着中使送来的诏书吐出第一口鲜血的时候孙权在白玉的池子泡着,有御医将一条一条黑色的水蛭贴在他身上,据说那样可以治轻微的中风。你们都老了,死亡不过是朝夕间的事情。但你们都不可以就这样死去。因为他是君王,他要控制一切包括他死后的世界;而你的结局,不过是所有功高盖主的人都会有的。 可是非如此不可吗? ——非如此不可吗? 昏茫的灯在寂静的宫中幽暗地浮着,孙权在漂满了菊花和草药的池中惬意地躺着。他的眼闭着可他仍警惕地注意着太医的一举一动。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养成了对身边人过度的疑心。可是即使这样,他还是完全相信了你的忠诚。 ——那么,非如此不可吗? 他可以相信你的忠诚但他不能相信自己。那一年天下人都知道了魏有个功高盖主的臣子叫司马懿。他对曹氏表现得绝对忠心但人们都从他那两个儿子和只爱游玩嬉戏的曹芳身上嗅除了一些不安。他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在自己身上重演。所以,你注定要做那块千秋路上的基石。 我想这个结局你早已预料到,当你从战场上下来,却始终不愿意离开人生这个战场的时候,你就注定了要承担战死的命运。可是当结局来到的时候我还是能看见你的愤懑你的伤心,这一次你还是没有幸运。整整一生,你都不曾邂逅过幸运。 你死的那晚是个风雨交加的夜。你对着孙权送来的诏书吐出了最后一口鲜血。然后你清澈的眼睛、你温和的笑容终于永远离开。你的身体曾经很美丽,和你的灵魂一样美丽。可在那一夜,它猝不及防地衰老,死去的你轻得如一片飘落的树叶。 你闭眼的那一刻天边有流星划落,那时孙权在宫中也看到了这颗星星。他突然想起第一次把华盖覆在你头上,那时阳光如水,你们相视而笑。当他想起这一切的时候,他忍不住叹息。树影挡住了他满布皱纹的脸,因此我看不清他的眼角是否有泪。 你死后五年,他在他尚能象正常人一样思考说话的最后时刻,废掉了太子,逼鲁王自杀。 那一年司马氏巩固了他们在魏国的绝对统治; 那一年蜀国的姜维在苦苦思索着如何用最后一点残存的兵力牵制魏,让那个行将就木的国家苟延残喘; 那一年吴国的人们已经不愿意想太多,他们宁愿以为这个国家的城墙没了你仍可以屹立不倒,他们宁愿躲在宽阔的江后过朝生夕死的生活。 而属于你的那个温和、坚定的时代,挣扎到你死去的那一刻,终于结束。 两年后孙权也死了,死的时候他已经无法说话,因此没有人知道他死的时候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历史在血色与杯掾又蹒跚地走了二十九年,吴国终于被灭。在操着北方口音的士兵出现在江南的时候,没有多少人觉得意外。 一切的一切都会过去,所有的所有的,无论寂寞繁华,无论红颜白发,终究归于风中的游尘、发黄的书页上的文字。然后没有吴国,然后没有晋,没有金戈铁马的年代,没有那个白衣飘飞站在东川的山上看着底下火海的,有着明亮眼睛和自信笑容的都督。也许偶然还会有人想起,但并不代表他们没有遗忘。 而此刻,我站在江东的土地上,放眼四望,红尘茫茫,不由泪流满面。 …… 第12章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 魏澜之殇 - 高少君 (少君今天高烧不退,现在在医院里,头昏沉沉的,这两天写的可能不是很好,但是会找机会修改的,谢谢大家支持,今天第一更,三千字大章节奉上) …… “陛下,万万不可,陈泰虽为雍州刺史,但是为人过于年轻,不通军略,若为主将,必被伪汉姜维所败!” “陈泰任雍州刺史期间,碌碌无为,怎能担当重任!” “陈泰因其父陈群之故,才窃取高官,若再为主将,朝廷恐被世人嘲笑!” 只见一面目消瘦的老者,颤巍巍站出来,语气急切地说。 “太中大夫此言差矣,陈玄伯乃当世名将,兵法精通,此去必破姜维!” “君不见陈玄伯在今年牛头山一战,大破姜维十万人马?” “田国让,你既以辞官养老,朝堂之上的事情还是不参与为好!” 司马氏一党虽然不明白曹髦为何出如此昏招,但是让陈泰当主将,对自己一方有利无害。 只不过钟会本身的想法是自己担任主将,让朝廷封自己为征西大都督,再不济也是平西将军,进而立下战功,加官晋爵。 让陈泰担任的话……钟会心里不太愿意,不过他要考虑司马氏一党的整体利益,所以还是是应承了下来,钟会尚且如此,其他如贾充一流,更不多说了。 至于曹操不过一个决定,却引起众臣如此反应,这是为何? 盖因陈泰虽是当朝名将,故司空陈群之子,但是在当年司马懿发动高平陵之变,诛杀曹爽一党时,陈泰起了辅助作用,于是已经被满朝文武打上司马家族的标签了。 让陈泰做主将,岂不是进一步增强司马氏的势力? 曹操说出这般提议,自然也是有自己的考虑的,如今要想重振大权,军权为重中之重,自从张颌被司马懿借诸葛亮之手逼死后,曹魏军队基本被司马氏控制,当然也有个别例外,如扬州的曹泰一军,虽然是曹家子弟掌管,但是被司马氏牢牢监视着。 而陈泰之所以被众臣认为是司马氏的人,是因为高平陵之变时,辅助了司马懿,这才打上了司马氏的标签,但是实际上并不是如此,在曹操获取的记忆中,未来司马昭将会指示贾充,成济杀害魏帝曹髦,曹髦死后,陈泰痛苦吐血,坚持让司马昭杀贾充,司马昭自然不肯,陈泰最终悲愤吐血身亡。 其实陈泰这一环节也涉及到了曹操最后的计划。 让陈泰做主将,自然是希望和陈泰内外夹击,共灭司马氏,即便最终计划失败,也可以逃到陈泰主管的雍州和凉州。 有陈泰大军在,再与伪汉姜维商议,许诺灭司马氏后,曹氏拿徐州,幽州,冀州,青州,伪汉拿雍州,凉州,司隶,并州,伪汉姜维必定答应,最后以魏帝身份将司马氏划为反贼,各州必定烽火四起,狼烟遍地。 但是这个计策……不到生死关头绝对不能用,否则天下大乱,各地将会重现汉末军阀混战的情况,而且伪汉不可全信,伪汉姜维没准会以恢复汉室为名连曹氏也要灭了,伪吴说不定也会趁火打劫。 曹操看着眼前田豫身形倨傲,孤身一人与群臣据理力争,而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个肯帮他说话的,不免一股凄凉浮上心头。 只不过曹操现在头脑嗡嗡作响,本来就虚弱的身体更加不堪,再加上好多信息还有没有消化,而司马氏一党为了反驳压制田豫不停的引经据典,长篇大论,尤其是杜预每说两句话,最少有一句半是<<论语>>上的经典语句。 虽然听得懂,但理解,反应上都要慢几拍,非常吃力。 “陈雍州以为如何?” 曹操揉了揉头,强行打起精神问道。在曹操考虑的几个计划中,陈泰是最为关键的一环。 这个时代的魏国,能依靠的人不多了。 “臣不自量,伪汉屡次犯我大魏,乃因天下三分,魏占其八,蜀吴各得其一。姜维数番北进,与吾等屡战于秦陇之地,皆被吾等所败,当地之民因此人心倾魏,而姜维此举,已然引起以伪汉皇帝刘禅为代表的朝堂势力的猜忌和埋怨,臣素听闻伪帝刘禅身边有一宦官名曰黄皓,甚的宠信,倘若用一伶牙之人,携大量金银求的黄皓帮助,在益州散播姜维欲成帝之事,伪帝刘禅必与姜维发生冲突!臣愿引一军据于陇西,待伪汉国内有变时攻伐之,便可一举得胜,进而图谋西川,夺取益州。” 旋即又道:“兵甲明日便可整顿结束,臣请明日移师陇西,伺机而待。” 听到陈泰一番长论,众党表情皆不相同。 以司马师为首的党派众人纷纷点头,即便张华,羊祜也觉得此计可行。 而田豫等人皆是脸色大变,如今看来,陈泰率军前往陇西已成定局,无法改变! 可是陈泰击退姜维和陈泰灭汉这两个性质根本不一样! 陈泰击退姜维,最多助长司马氏威望,虽然饮鸩止渴,但是短时间内司马氏无甚大动作。 而若是陈泰灭了伪汉,天下三分,变成了天下两分,那么司马氏取代曹氏成为必然,可以预见,陈泰攻破益州之日,便是司马氏称帝之时! 司马师尚未说话,他身边的司马昭和其子司马炎眼前一亮,若是能灭伪汉,那么司马氏便拥有巨大的人望和威望,取而代之的日子不远了! 看着陈泰慨然而谈,曹操眼睛一阵恍惚,仿佛看见了当年的陈群…… “陈长文……” 曹操轻叹一声。对于陈群提出的九品中正制,虽然埋下了魏国的祸根,引发了司马氏不臣之心,但是他不恨陈群,陈群只不过是代表了世家大族的利益而已,即便陈群不提,也会有李群,王群等人…… 跪在地上的田豫闻言再也沉不住气。本以为凭五代老臣,辅佐先帝曹操的份上,可以挽回…… 没想到陈泰一番长论掷地有声,以田豫当年跟着曹操征战天下积累的经验来看,成功率达到十之八九…… “陈长文,你生的好儿子!” 只见田豫摇摇晃晃起来,凄惨一笑:“臣本已辞官隐退,只是奈何放心不下朝中之事……奈何奈何,罢了,日后这大魏恐怕永无宁日!” 说罢起身离开! 而于圭等人面露黯然,也纷纷施礼离开…… 陈泰则看着田豫颤巍巍的背影沉默不语,握紧的拳头松了再张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至于司马氏一党则幸灾乐祸,尤其以司马炎笑的最开心,这老家伙一直和他们司马氏作对,要不是此人历经辅佐五代皇帝,再加上他手里也没有什么权利,不然早就被杀了, 曹操放眼望去,满朝文武只不过走了三四个人,剩下的人看来都是忠于司马氏的了…… 只不过曹操似乎未注意到,司马师后面一人若有所思,轻轻点头,而武将班中,有一人流露失望的情绪,之前看着田豫孤身一人,本欲上前声援,只是抬头见曹操意已决,微微轻叹,不再动作。 第13章 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 - 魏澜之殇 - 高少君 (今天第一更,两千字大章节奉上!) …… 曹操见群臣壁垒分明,不由暗道,幸好司马氏尚未怀疑陈泰,否则这大魏朝中这般掣肘,陈泰就算拥兵在外,也难以得到足够的支持…… 苏醒后的不适再次发作,一时头疼欲裂,曹操极力清了清头脑,摆了摆手,群臣噤声。 “不知道晋王以为如何?” 曹操可没忘记现在他只是个傀儡,大小事最后还得司马师来决断。 见到曹操询问,司马师不由得犹豫了下…… 陈泰在自己父亲诛杀曹爽一党时,帮助过,而且这几年并未插手朝堂之事,可以信任,即便出了什么岔子,陈家其他人可是全在自己掌控的洛阳之中…… 徐质,于圭,许仪等几人虽为名将之后,但本事并没有其父厉害,若让他们进陈泰军中,料定也翻不起太大风浪…… 只是……让张华做军师去陇西…… 这才是司马师犹豫的点,张华是王佐之才,即便比之当年的贾诩,周瑜等人也不逞多让,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若是让他离开洛阳,自己身边没一个可以与之谋划的人,巩固洛阳需要的时间就更长了……钟会宠而过骄,杜预华而不实,羊祜刚直正直…… 邓艾倒是可以,可惜自己太爱才,之前让他在兖州当刺史历练,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令他灭蜀亡吴,短时间内也无法召集他进洛阳…… 可是陈泰说的一番话,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 在他和张华的谋划中,蜀国最起码得十年后才能灭掉,如果现在用陈泰的计策,可以提前整整十年! 提前十年,让司马家获得无上的荣耀! 提前十年,让司马家夺取这曹家的天下! 提前十年,让司马家成为天下共主,改朝换代! 而他司马师将会是开国皇帝!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司马师不禁呼吸急促,看向张华,心机深沉的司马师尚且如此,更何况身边的司马昭和司马炎? 此二人早就紧盯着张华了。 张华自然也察觉到了司马师的询问和后者的注视,对于陈泰的计策,经过心中反复的推敲,最终确认确实有七成的成功率,如果自己亲自去陈泰军中做军师,辅佐陈泰,那么成功率高达九成! 而灭蜀亡汉给司马氏带来的影响他也清楚不过! 只是他心中隐隐觉得有什么企图在里面…… 之前只知道害怕的魏帝居然会主动提出建议? 提出的还是对司马氏极有利的政策? 为了给司马家造势,宁肯让忠曹一党的人去死? 还是说另有图谋? 如果另有图谋的话? 看着张华低头思考,曹操也不顾得头痛,顿时焦急了起来,他提出的这个建议,其实有三层意思: 第一层的意思,便是用司马家的“亲信”陈泰做主将,再把忠曹的几个人弄去陈泰的大军,在司马家看来,这是自己向司马氏服软了。 第二层的意思,便是利用陈泰“未来”忠魏的行为,想办法引导陈泰站在自己这方,同时里应外合共灭司马氏。 第三层的意思,便是张华,曹操经过短暂的时间回忆了曹髦的记忆,竟然发现很多事情都是司马师先询问张华,听取意见,再做决定! 这个张华表现出的智谋和手段令曹操心惊,若是郭嘉,贾诩,荀彧,程昱等人还活着,足以抗衡张华,但是如今曹操孤身一人,只能利用这个手段,将这个“王佐之才”调离司马师身边,张华一旦离开或者中途死去,司马家便元气大伤,对于自己接下来的布局是十分有利的。 可是没想到,曹操还是低估了张华的才智,看到张华思考的时间越来越短,眼睛越来越亮,曹操便知道糟糕了! “晋王,本公认为,此计甚是大好,若能灭狗贼刘备所立之国?岂不快哉,天下之人定会唯晋王马首是瞻!” 说这话的便是一直冷漠不插手的刘协。 昔日汉献帝,今日山阳公! 第14章 笑舞狂歌五十年,花中行乐月中眠 - 魏澜之殇 - 高少君 (这个两千字番外总结,每句话代表一个典故……各位书友都知道么?) …… 一代枭雄曹孟德;仁义之主刘皇叔。 江东猛虎孙文台;生子当如孙仲谋。 魏国: 英年早逝叹郭嘉;能忍方忍司马懿。 乱国毒士贾文和;刚正刚烈程仲德。 萧何再世荀文若;笔尖杀人陈孔璋。 临终举荐戏志才;山东名儒是王朗。 洛神下凡为甄宓;亡魏根基陈长文。 天生妙才夏侯渊;天下名将夏侯敦。 七步成诗曹子建;废帝篡汉曹子桓。 黄须小儿曹子文,祸乱源头曹元仲。 曹家第一曹子孝;无主不可曹子廉。 抗衡江东曹文烈;征战四方曹子和。 对刘抗刘曹子丹,亡魏败魏曹昭伯。 逍遥津前张文远;新城中箭徐公明。 失落双戟亡典韦;木门道上射张郃。 裸衣虎痴许仲康;身在曹营徐元直。 据守陈仓郝伯道;善打流星是王双。 七军主帅于文则;抬榇拒降庞令明。 江东盗书蒋子翼;恃才放旷杨德祖。 蜀国: 运筹帷幄诸葛亮;巧献连环庞士元。 千古武圣关云长;牵马扛刀有周仓。 粗中有细张翼德;一身是胆赵子龙。 神威将军马孟起;百步穿杨老黄忠。 文武全才姜伯约;谁敢杀我魏文长。 白眉书生是马良;言过其实马幼常。 坠马而亡惜张苞;无奈降魏是黄权。 反复无常孟子庆;见死不救怪刘封。 西川老将有严颜;平蛮献图吕季平。 七擒七纵收孟获;一身火红是祝融。 身披藤甲兀突骨;能驱百兽木鹿王。 蜀中无将派廖化;汉中降蜀是王平。 宁死不降叹刘谌;战死绵竹诸葛瞻。 奸佞小人数黄皓;乐不思蜀刘阿斗。 晋朝: 废曹乱魏司马师;路人皆知司马昭。 魏之遗忠司马孚;一统天下司马炎。 愚儿痴儿司马衷;杀帝废晋司马伦。 再世张良是张华;好读左传乃杜预。 灭蜀被杀钟士季;偷渡阴平邓士载。 平匈征南胡玄威;制衡陆抗羊叔子。 灭吴称王司马伷;征吴断孙是王濬。 逼吴受降为唐彬;报晋惨死祖士稚。 吴国: 名震江东周公瑾;诚实君子鲁子敬。 再世霸王孙伯符;东莱义士太史慈。 白衣渡江吕子明;火烧连营陆伯言。 天赐奇才诸葛恪;胸有谋略诸葛瑾。 座间怀桔陆公纪;内事不决问张昭。 苦肉受刑黄公覆;诈降献书阚德润。 百骑劫营甘兴霸;重伤护主周幼平。 江南美人大小乔;巾帼骁姬孙尚香。 三朝老将是丁奉;年少轻盛凌功绩。 杀主废主孙子通;江表虎臣潘文珪。 一人撑吴陆幼节;身死吴亡陆敬风。 奋勇死战张巨先;至孝可笑诸葛靓。 抗魏救吴是沈莹;亡国之君孙元宗。 群雄: 四百汉朝汉献帝;忠汉抗曹孔文举。 黄巾乱贼出张角,背汉叛汉卢子干。 人中俊杰吕奉先;绝代佳人数貂蝉。 巧使连环王司徒;万人唾骂董仲颖。 击鼓骂曹祢正平;玉带血昭受董承。 四世三公袁本初;一心称帝袁公路。 屈死狱中惜田丰;忠贞不二叹沮授。 白马被斩是颜良;延津受洙为文丑。 辕门射戟退纪灵;此酒尚温斩华雄。 偷双短戟胡车儿;夜盗赤兔是侯成。 捉曹放曹陈公台;白马将军公孙瓒。 巧计抹书间韩遂;虎踞西凉马寿成。 江夏八俊刘景升;三让徐州陶恭祖。 千古神医数华佗;水镜先生司马徽。 第15章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 - 魏澜之殇 - 高少君 (对不起各位,昨天少君这里有点事,网一直传不上去,现在才可以,四千字章节奉上!) …… “陛下,尚书令贾模在殿外等候。” 看着刘穰禀报,曹操皱了下眉头,如今距离司马师带走司马炎不过半天时间,没想到司马师动作还挺快,只不过没想到派来的是贾模。 他之前问了刘穰关于贾模的情况,可惜刘穰也所知不多,除了知道是贾诩之孙外,其他的一概不知,盖因贾家自贾诩死后,实在是低调异常,朝堂之事从不参加,与各个官员几乎一点也不接触,仿佛与世隔绝一般。 直到不久前传来贾模投靠司马氏的消息…… “让他进来吧。” 曹操闭眼许久,低声说道。 “诺。” 刘穰应诺了一声,走了出去。 片刻后,贾模走了进来。 “拜见陛下。” 进入大殿后,贾模首先很恭敬有礼的对曹操一拜,然后打量着眼前似乎有些陌生的皇帝。 想想就在半个时辰前他顺着司马师的话说要带领禁军包围皇宫,废掉皇帝时,司马师一脸尴尬的模样,他就觉得可笑。 张华一离开,司马师已断一臂矣。 而这都是陛下的计策功劳! 想到此,贾模更期待接下来的对话了。 而另一边曹操眼中闪过的一丝喜色。 从贾模这一拜上面,就多少能看出贾模的立场…… 倘若换成司马昭,司马炎等人,还拜曹操?不让曹操拜他们都算好的了。 “尚书令请起。” 曹操点头说道。 “不知尚书令入宫求见,有何要事?” 随即,曹操又开口说道。声音清远,似从远处传来,颇有威仪。 不得不说,若是换成原先的曹髦是做不出这番仪态的。 见到曹操身怀这等君临天下的气概,贾模的心中,也再次赞赏有加。 稍微思虑片刻,贾模说道:“敢问陛下,对于今日宫内发生之事,如何处置?” 来了。 曹操的心中一震,同时暗道。 “朕不过是斩杀了一狗,刺瞎了一狼,鞭挞了一贼,这有什么好处置的?” 曹操面泛轻松,笑着说道。 把成济说成走狗…… 把张虎说成喂不熟的白眼狼…… 把司马炎直接说成反贼…… 倘若这番话传到外面,又是一起轩然大波。 “这。” 贾模一愣,他想过皇帝会说很多原因,比如说失手,又或者说他们先惹怒天子,再者推到其他人身上,比如宦官刘穰。 然而皇帝这回答…… 不过是自己斩杀了一狗,刺瞎了一狼,鞭挞了一贼。 这是多么……多么直白的回答。 不过怎么听怎么感觉心中一股畅快。 看着贾模被自己的话噎住,曹操心中暗自道了一声抱歉。现在贾模态度不明,表面上依旧是司马氏的人,不方便说太多。 “皇帝亲手杀害臣子,刺瞎禁军统领,鞭挞重臣之后,可以说闻所未闻,敢问陛下,若是天下人知道了,如何看待大魏君王?” 贾模沉吟片刻,抬头询问道。 “尚书令以为呢?” 曹操面无表情反问道。 “晋王称陛下德行不足,当让贤,若反抗,赐白绫或鸩酒。” 贾模一字一句,对着曹操说道。说完后,贾模盯着曹操,看其如何回答。 “是么,尚书令恐怕是孤陋寡闻了。没错,朕亲手杀害臣子,刺瞎禁军统领,鞭挞重臣之后,确实是闻所未闻。但是不知尚书令大人可曾知道天子二字是何意?” 曹操冷声说道。 “请陛下赐教。” 贾模闻言举拳沉声道。 “何为天子?” “生物之主,兴益之宗也。” “诗经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谁敢冒犯,就是死罪。” “太子舍人成济,为人阴险狡诈,宫内喧哗,殴打忠臣之后,该杀,不杀不足以威慑天下!” “禁军统领张虎,以下犯上,欲捉拿天子,视朕为小儿,该杀,不杀不足以震慑天下!” “而晋王之侄司马炎,身为重臣之后,却不尊不敬天子,已有反贼之兆矣,该杀,不杀不足以震慑天下!” “杀之,乃理所当然。” “可惜,最后只来得及杀成济,张虎与司马炎逃过一劫!” “难道天下人觉得朕作为皇帝,杀该杀之人,还会有罪?” 曹操冷冷一笑,说的掷地有声,并且咄咄逼人。 “这。” 饶是贾模有经天纬地之才,也提前做好了准备,可是这一刻,也被眼前皇帝一番话震惊的不行。 而如果成济,张虎,司马炎真如皇帝所说,那么皇帝,杀之,无罪。 司马氏也绝不敢动陛下。 想到此,贾模更是对曹操赞赏有加。 但是这不是让贾模震惊的原因,他震惊于曹操能说出这样一番调理分明的话,而且那样的态度。 如今看曹操的言语,表情,都能发现曹操是一个咄咄逼人,并且野心十足的人。 其实,曹操这么做是有目的的。他通过自己的判断,以及当年对贾诩的信任,赌一把,就赌贾模是自己能来争取的人才,于是他对贾模暴露出了心中的一部分想法。 可以这么说,自曹操莫名来到这个时代后,贾模是第一个见到曹操这幅摸样的人。 曹操虽然不明白贾模的本事有多大,但是就司马家想尽一切办法拉拢贾模的情况来看,贾模绝对不简单,和其祖贾诩相比,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今自己身边缺少人才,若是想要铲除司马氏,进而平定天下,无此人不行。 现在曹操就要赌,赌对贾诩的信任,赌当年曹家对贾家的恩德,赌贾家一直忠于曹家! 这一刻,曹操可以说是一个赌徒。不过,曹操赌博不是单单靠运气的人。。。 “莫非尚书令以为,如今朝中小人作祟,欺压忠良,我曹家已经风雨飘摇到连诛杀一个对自己不敬的人,都要被治罪?” 曹操在旁咄咄逼人的问道。 他想借机看看贾模的态度。 本来,贾模的心中已经对曹操很满意了,但是现在却有些担心曹操日后的情况了。 因为曹操现在表现的太过咄咄逼人,野心十足,作为一个没有实权的大魏天子,目前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示弱麻痹权臣,以此保住性命,进而一一谋划。 在内心深处,贾模是忠诚于曹家。 他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年,年幼的自己跟在父亲贾穆身边,亲眼看到爷爷贾诩临死前,不顾自己腐朽的身体,也要看着贾家族人发誓永远效忠曹家时的场景。 这么多年了! 他和父亲亲眼看到司马懿是如何逼死张颌,是如何陷害曹休曹真! 可是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司马懿处理事情滴水不漏,再加上皇帝被司马氏蛊惑,他们根本没法帮助曹家! 随后的高平陵之变。。。曹家彻底完了。司马懿虽然不久后死了,但是他的儿子司马师欺压忠良更甚于其父,甚至还亲手杀了上一仁皇帝! 还几乎逼死这一任皇帝。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这么多年了,先祖贾诩临死前的嘱托他不没有忘记,这个大魏,我宁死也要守护! 司马师,你不是想要我投靠你吗,那我如你所愿。。 这对父子已经肯定会曹操势同水火,不死不休了。他再多费唇舌,劝解也没什么用。如果强行逆了刘协的意思。 而后,中原动荡。天子可能被废,曹操的威严会受损。然后河北的袁绍就会乘势而入,天下动荡,甚至易主。 贾模是一个忠臣,他帮助曹操出谋划策的原因是想要曹操能够匡扶汉室,平定乱世。因此,他最不希望的就是汉室倒塌。 父子上阵,诛权臣。权臣必定反抗。稍有不慎,汉室将危。 这一刻,强如贾模仍然冷汗盈盈。 这一刻,贾模真的感觉到了一种危机。。 但是对于废掉曹操这件事情,贾模也不敢再提了。 “请恕臣失言了。”最后,贾模告罪道。 躬身的同时,贾模用只能二人听到的声音说道:“臣愿在司马氏做曹家耳目。” “尚书令既然知道自己失言了,就退下了。” 曹操眼中闪过大喜之色,随后淡淡的说道,随即,又似乎想起了一件事情,说道:“太子少傅成济,此人对太子不敬,该杀。不用为了欲盖什么而抚恤之。以普通的士大夫礼仪下葬吧。” “诺。”贾模闻言嘴角抽动了一下,但仍然应诺了一声,转身离去。 贾模离开后,刘协对着曹操露出了笑容,说道:“果然很轻松的就搞定了这尚书令。”但是随即,刘协的笑容又是一敛,担忧道:“但是今日你也向贾模露出了心中的野心,不知道此人会不会告知曹操?” “只要父皇保儿臣,曹操就不会动儿臣。还是那句话,袁绍未除,汉室还是较稳的。再则,儿臣才八岁,乳臭未干,即使是尚书令忌惮儿臣,告知曹操。曹操顶多重视,不会太过忌惮儿臣的。”曹操笑着说道。 对于这一点,曹操是相当有自信的。八岁,往日骄纵的名声,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保护外衣。 “嗯。”刘协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这会儿,你母后煮的膳食也该差不多了。走,出去用膳去。”随即,刘协笑着说道。 “诺。”曹操应诺了一声。 随即,刘协,曹操二人摆驾,一起往椒房殿而去。 对于刘协,曹操来说,这件事情已经到此为止了。铲除掉了一个太子少傅,干掉了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征南大将军夏侯尚,顺便的干掉了一票碍眼的太子舍人。 最主要的是,设计做了这么多事情,他们借助袁绍的力量,仍然安然无恙。实在是可喜可贺的一件事情。 但是,对于洛阳的很多人来说,却是非常震惊的。 贾模出宫的消息,瞒不过有心人的耳目。按照道理,贾模出宫了,应该是马到成功了。随之,天子会下令,废掉太子曹操。 但是等贾模出宫了一段时间后,宫内还是没有动静。也就是说,太子没有被废掉。这让很多人都为之惊讶,震惊。 杀了太子少傅,放了恶狗咬伤了数名太子舍人。太子这一次的骄纵可以说是闯了大祸了,在贾模入宫以前,众人的猜测都是天子还不清楚,太子肯定保不住,皇后可能悬。 但是没想到,事情就这么风清云谈的过去了。 闯了这么大祸事的太子居然屁事没有。 能不让人震惊吗。 随即,皇宫内终于有了动静,是为了已故太子少傅成济的事情,天子下旨,太子少傅成济,言语冲撞太子,大不敬,被诛而死,实在是当有所报。 不过,考虑到太子少傅曾经为太子师。天子宽免其罪责,仍以士大夫之礼安葬。 ... 第16章 枝上花开能几日,世上人生有几何 - 魏澜之殇 - 高少君 (这是今天的章节,实在是抱歉,昨天特殊原因耽误,请大家放心,不会再有下次,今天四更,这是第三更,第四更合到一处,四千字大章节奉上!) …… 这一次可能会造成司马氏,曹氏大冲突的事情,居然就这么风清云谈的被解决掉了。太子舍人成济生前名气不大,死后哀荣也不怎么样。 只是做了一个千古以来,唯一被天子诛杀的太子舍人,死的实在不值。 连他的主子司马氏都不在意,更何况他人? 而贾模出了皇宫后,没有回去府邸。而是命令车夫,把车驾到了晋王府门外。他要向司马师复命。 很快,车到达了晋王府的门外。贾模不用通报,就进入了晋王府中。直入书房。 书房中,司马师还在等待消息。 见贾模走了进来,不由问道:“如何了?” “天子与往常无异,想必今日之事定是成济首先激怒天子导致。”贾模苦笑了一声,说道。 当然不能跟司马师说真相,而是将所有的罪过推到成济身上,只有死人才不能说话,也无法反驳。 而对于司马氏目前的困境来说,不管如何,都要快速平息眼前之事,不能放任继续扩大影响。 “果然如此,成济这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司马师闻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点头说道。和贾模料想的一样,不管是不是成济的原因,这个罪,成济背定了! “那这件事就暂且放下了。” 司马师点头说道。 “那我先告辞了。”贾模弯身行礼道,他要一个人静一静,考虑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该怎么为曹氏扩大利益。 “慢走。”司马师举拳说道。 贾模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眼下还是以稳固洛阳为重,再等陈泰那边的消息,一旦陈泰灭蜀……” “曹家?呵呵。” 司马师冷笑道。 不过,这件事情对于司马师来说,真的不大,很快就抛之脑后了。 至于司马炎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不开心,这不是司马师会考虑的事情。 ………………….. 晋王府,后院。 司马炎在离开书房后,就来寻找母亲王元姬了。 王元姬早就听说司马炎在皇宫内吃亏了,甚至被人打了。一直非常紧张,见到司马炎后,发现额头上的伤口,更是心疼的不行。 之后,更是亲手为司马炎包扎伤口。 此刻,后院王元姬的房间内,司马炎的额头,已经被重新包扎了一下。抹上了晋王府中上等的外伤药。 “陛下贵为天子,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啊。” 虽然包扎好了,但王元姬仍然觉得心疼不已,不由埋怨起了皇帝。 王元姬年近三十,五官精致,皮肤白皙,身材更是苗条。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再加上又处在女人最成熟艳丽的时候,对于一般男人的杀伤力非常足。 不过,此人乃司马昭的夫人,倒是没人敢亵渎。 “曹髦虽然是天子,但是心肠却是歹毒无比,根本不配当皇帝!” 司马炎冷声道。一想起在宫中所受到的羞辱,他的心就隐隐作痛! 被当众鞭挞,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看着儿子吃亏受辱,愤怒怨恨的表情,王元姬沉默了下来,她虽然是一介女流,但是眼光不亚于男人,当初她还对夫君司马昭,哥哥司马师说过对钟会的评价。 “夫君,兄长,钟会见利忘义,好为事端,宠过必乱,不可大任!” 如今她的评论也得到了证实。 “不过,这一次他也不会好过。听说伯父已经招呼了尚书令贾模大人前来商议了,估计接下来就会有废掉天子的旨意了。” 其实他也挺纳闷的,根据他和父亲司马昭的讨论,司马师应该会顾及司马氏一族的整体利益,不会废天子,但是怎么又突然招呼贾模去商议呢? 想不明白…… 不过废天子等于给自己报仇,司马炎想到此又露出了舒爽的神色。 皇帝又如何,得罪了他照样没好下场。而且报复迅速,只是今天发生的事情,今天就报了,这就是权势带来的好处了。 一个无权无势的废物皇帝,也敢惹我。司马炎的心中畅快无比。 “母亲,我出去一下。” 忽然,司马炎站起了身体,对着王元姬说道。 “有伤在身,还不好好歇歇。”王元姬嗔怪道,风情十足。 “我要去问问伯父,曹髦的事情怎么样了。再去看看张虎,也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司马炎的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说道。 要知道司马师身体很不好,隐疾时有发作,而如今司马氏一族盯着继承人的位置可不止他一个…… 张虎那边已经明确要投靠自己了,是自己势力中的一员,自己不管怎么样都要去看看他。 只是他当时被曹髦刺瞎了眼,现在的情况似乎很不妙…… 想起张虎对他争夺继承人带来的帮助,司马炎的心就如同被刀割一样,一阵阵的疼痛。 曹髦,即便你被废了,但若是张虎死了,你也别想活! 司马炎的心中大叫。 “应该的。” 王元姬闻言倒也不阻止了,反而点头说道。她颇具眼光,自然知道张虎给自己儿子带来的帮助。 “那儿子先走了。” 司马炎见王元姬同意了,抱拳朝着王元姬拜了拜,随即,立刻转身走了出去。 因为心急情况如何。司马炎出了后院后,立刻直奔前院书房。 虽然非常急,但是当站在书房门前的时候,司马炎还是整理了一下衣衫仪容。 深呼吸了几口气,收起了急躁的心情才走了进去。 “伯父。”进入书房后,司马炎很恭敬的对着端坐在上座的司马师下拜道。 “嗯?” 司马师眉头一皱,见侄子又来了,哪里不知道他来是干什么的,淡淡的点了点头。 随即,不待司马炎发问,就说道:“天子的事情到此为止了。” “什么?” 这实在是大出司马炎的意料之外,司马炎不由失声道。 “成济触怒天子,罪在成济。” 司马师对于司马炎的失态颇为不悦,说道。 “诺。” 司马炎闻言一个机灵,顿时不敢造次,低头说道。 “下去吧。”司马师见司马炎这幅摸样,更加不悦,不由说道。 “诺。” 司马炎再次应诺了一声,飞快的走了出去。 “孺子不可教也。” 司马师叹了一口气。 几乎被司马师赶着出了书房后,司马炎在书房外顿足了片刻,但仍觉得心绪难平。 本以为皇帝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被废掉,但是没想到皇帝还好好的。一点牵连也没有。 虽然司马炎能够理解司马师是为了大事考虑,才放过了皇帝一马。 但是理解归理解,心气难出,却是实实在在的。 堂堂晋王的继承人,被人鞭打了。但是鞭打的人,却一点事情都没有。说出去,司马炎都觉得丢人。 以后如何在众多权贵子弟之间立足啊! 再加上刚刚又被司马师给训斥了几句。司马炎心中对于曹操的痛恨,几乎又上了一个台阶。 “必定要找你算账。” 在书房驻足了许久,司马炎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了下来。双手握拳,双目中泛着极为寒冷的光芒,司马炎狠狠的道了一声。随即,迈出脚步,朝着大门走去。 他要去看看张虎。报复曹操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说,但是张虎却是不能不看。 千万别出事,否则张虎一死,自己争夺司马氏继承人的势力又少了一分…… 因为额头受伤了,司马炎觉得颜面无光。因此,下令护卫,弄了一辆车厢式的马车乘坐。才往张虎的府邸处行去。 因为司马炎心急催促的缘故,很快就到了。 当司马炎来到张虎府上的时候,神色不由一变。 因为气氛似乎太对劲。 “发生了什么事情?张虎怎么样了?”司马炎抓住了一个迎面而来的下人,问道。 “医者还在为大人诊治,不过医者说伤势较为严重……” 下人脸上露出恐惧之色,道。 “什么?” 司马炎虽然已经有了点心理准备,知道张虎伤势不轻,但是当这个消息真正的传入他的耳朵内的时候,他仍然觉得一阵晕眩。 “现在张虎在哪?” 过了许久,司马炎才定了定神,问道。 “在后院,夫人在照料。”下人说道。 下人一说完,司马炎就立刻甩开了下人,大步朝着后院走去。以司马炎的身份,在成卒的府邸内自然是畅行无阻的。 很快,司马炎就来到了后院,张虎的房间内。 “公子!请公子为夫君做主。”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药味。张虎正躺在床上,被刺中的眼睛已经彻底瞎了,脸色异常黯淡。 见到司马炎进来,张虎的夫人李氏不由跪着哭着喊道。 “婶婶……” 司马炎看了一眼张虎,也是眼眶微红,随即,对着李氏抱拳道。 医者此时正好处理完了伤口,并为张虎包扎完毕后。司马炎才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了?” “伤势很重。” 这医者没有说后果,只是说了一句。 但是已经很明显了,恐怕凶多吉少。 “治!不管是什么代价,尽量救治。” 得到明确的回答后,司马炎只觉得一阵阵晕眩,随即强打精神,说道。 “诺。” 医者也知道这一家人不好惹,立刻应诺道。 司马炎来到床边,看着躺在的张虎,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 田豫府 书房内 田豫颇为意外,贾模出了皇宫,然后晋王府并无动静…… 本来,他还在苦思,哪怕把老命搭上也要救皇帝…… 但是没想到,根本不用他出马了。 “公衡,我可能真的老了,原来我不过是杞人忧天……” 田豫自嘲一笑,对着眼前的青年说道。 满伟,字公衡,乃是当年跟随曹操征战天下的满宠之子。 满宠生前为了曹家多次抗衡司马氏,但是依旧无力回天,满宠病逝后,其子满伟被司马氏数次打压,如今已成平民,若不是魏帝前些日子自杀转移司马家注意力,恐怕满伟命不久矣。 “陛下……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满伟思索道,然后又道:“不过,这件事情司马师已经派遣了贾模入宫,摆明了是要追究了,不知道天子用了什么办法,才摆平了司马师。” 这件事情即便是号称有急智的满伟也颇为疑惑。 二人面面相视了一下,都觉得没道理。司马师居然这么容易就被摆平了,而且还加上一个贾模。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第17章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 魏澜之殇 - 高少君 (这一章属于介绍,主要介绍曹操的处境以及古代政治,四千字大章节奉上!) …… 皇帝任命百官,百官辅佐皇帝牧民。 皇帝与百官、皇权与臣权,自封建王朝出现之后,便是相辅相成、相生相克的存在,双方谁也离不开谁,却又时常对立、彼此争锋。 在曹操个人眼中,皇权与臣权之间的争斗,从先秦时代,君臣两大阶层出现之后便开始了,时而皇权压过臣权,时而臣权又压过皇权,可谓是此起彼伏,互有胜负。 秦始皇十年,秦王嬴政毒杀秦相吕不韦开始亲自执政,此时嬴政虽未称帝,但是在周室衰微的情况下,诸侯王本身已经相当于皇帝,秦国王权开始压制臣权。 随后十年间,秦王政横扫东方六国,彻底取代八百年周室,称帝建国,为了分担皇帝压力,也为了能辅佐皇帝,历史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个职位—-丞相,丞相的出现代表了臣权与皇权的对抗,只不过秦始皇功绩与法家的影响力甚大,丞相虽然在秦朝出现,但是并没有与皇权对抗。 汉帝刘邦,三年灭秦,五年亡楚,称帝建国后,第一件事就是压制臣权,加强皇权,“封无可封,赏无可赏”的韩信则是首当其冲,先是将韩信的齐王改封楚王,意图用项羽在楚地的残余势力削磨韩信,只是出乎刘邦意料,韩信一改以往的做法,不但不派兵镇压,反而安抚项羽在楚地的残余势力,楚国被韩信迅速掌握。 刘邦无奈之下,只能用张良计策,假称游览云梦泽,强行罢免韩信的楚王,改封淮阴侯,韩信所代表的功臣集团势力一降再降。 汉十年,吕后召韩信入长乐宫,意图杀害韩信。 但是当年刘邦与项羽对峙时,为了取得韩信的信任,刘邦曾说过对韩信三不杀,何为三不杀?“见天不杀,见地不杀,见铁不杀”, 于是吕后设计将韩信骗到长乐宫三层绣花楼上(此所谓见地不杀),并把锈花楼上窗户严封(此所谓见天不杀),然后将韩信装进布袋里,把他兜起来,用绳索将其活活勒死,也有说是竹子活活插死(此所谓见铁不杀)。 韩信死后,张良辞官隐退,萧何虽然仍在做官,但是年事已高,刘邦出于各种考虑,放过了他,随着三大功臣的下场,汉朝初年,皇权空前加强,臣权再次被压制。 韩信被杀,张良隐退,萧何不久后去世,丞相由曹参接任,汉惠帝时期,曹参身为丞相,政治上“萧规曹随”,实行无为政治,君相矛盾还不深。 吕后立诸吕为王时,丞相王陵极力抗议,吕后十分棘手,只好迁他为“帝太傅”,继承王陵的右丞相陈平迫于吕后压力,凡事唯唯。可是到周勃诛诸吕安刘氏后,形势大变。周勃、陈平作为元勋尊崇莫比。 汉文帝只是以庶子入居大统,凡事谦让,使得丞相权倾一时。汉文帝、景帝都是谦让的皇帝,对于丞相的决定不轻易否决,丞相的权力到此达到一个高峰。 西汉初年,御史大夫在职责上接近皇帝,成为皇帝的心腹,晁错任御史大夫帮助汉景帝出谋削藩,而丞相陶青、太尉窦婴反而不参与,御史大夫成为皇帝限制相权的工具。 汉初,御史大夫作为储相在文、景二帝时逐渐成为定例。汉武帝以前的丞相,真正达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汉初丞相的出身大都为列侯。丞相的权力恰恰达到无以复加的时候,皇权与臣权的矛盾激化了。 汉朝继承秦代的制度,《汉书·百官公卿表》:“丞相……掌丞天子,助理万机”,在权力机制上实行丞相负责制。丞相辅佐皇帝,总揽庶政,在文武百官中权力最大,地位最尊。汉初的丞相集决策、司法、行政各项大权于一身,总领百僚,有权任免官吏、考课吏治,甚至诛杀犯官;直接参与朝廷决策、制定法律政令,对皇帝做出的决定,甚至可以拒不执行。 《史记·张丞相列传》:“苍为相十馀年,鲁人公孙臣上书言汉土德时,其符有黄龙当见。诏下其议张苍,张苍以为非是,罢之。” 丞相申屠嘉看不惯邓通恃宠目无丞相,不顾汉文帝的劝说,将邓通痛打一顿。皇帝对丞相的决定一般不作反对。丞相权力之大,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这是后代难以比拟的。汉朝中期丞相权力的加强是由当时特殊的环境决定的。 汉武帝继位以后,再次加强皇权,在地方实行推恩令削藩,在中央通过打压以丞相为首的臣权,丞相首当其冲。 汉武帝通过抬升侍中等侍从郎官的地位,转移丞相实权,又频繁黜杀丞相,任命地位低微的人为丞相,例如公孙弘;缩短丞相的任期,使丞相不可能坐大结党,丞相所代表的文武百官的权力骤减。用暴力方式杀丞相令后继者凡事只求唯唯。 《史记·张丞相列传》:“及今上时,柏至侯许昌、平棘侯薛泽、武强侯庄青翟、高陵侯赵周等为丞相。皆以列侯继嗣,娖娖廉谨,为丞相备员而已,无所能发功名有著于后世者。” 汉武帝又使内朝官代行某些外朝的职责,皇帝的尚书台承担了部分相权。 武帝末年,霍光以大司马、大将军辅政,他与金日磾、上官桀共领尚书事,说明中央决策已经离不开尚书台的支持。 霍光与张安世定议废昌邑王,“光、安世既定议,乃使田延年报丞相杨敞。敞惊惧,不知所言,汗出洽背,徒唯唯而已。”堂堂汉朝丞相竟汗出洽背,说明这时丞相已经“备位而矣”。 西汉后期,武帝时出现的大司马、大将军取代丞相通过尚书台承担起行政职责。 汉元帝时丞相改称“司徒”,汉初以来的丞相负责制名存实亡。臣权势力到达最低点。 汉朝后期的外戚政治萌芽于汉武帝末年,形成于昭、宣时期。 外戚政治是皇权的畸形发展,汉武帝时期皇权有了前所未有的提升,皇权是通过削夺外朝官进而此消彼长达到的,皇帝的干练在其中发挥关键作用。问题在于不是每一位皇帝都像武帝、宣帝那样干练,不少后继皇帝本身很懦弱,可是皇帝又不会再将权力发还给外朝官,只有借助内朝官维系形势,最方便的手段是借助亲信外戚或者宦官维持。 汉元帝初年,“中书令弘恭、仆射石显,自宣帝时久典枢机,明习文法。帝即位多疾,以显久典事,中人无外党,精专可信任,遂委以政,事无大小,因显白决,贵幸倾朝,百僚皆敬事显。” 宦官掌握尚书台能够令百僚“敬事显”,足见尚书台在中枢政治中的重要。幸好元帝以后宦官的权势得以控制,可是西汉统治者没有亡羊补牢,取代宦官政治的是外戚政治。 汉宣帝以后,大司马这一崇衔逐渐成为实职,权高于丞相,职掌全国政务。 汉成帝改丞相为“大司徒”,御史大夫为“大司空”,将“大司马”正式列入三公行列。《汉书·王莽传》:汉元帝皇后王政君一家“父及兄弟皆以元、成世封侯,居位辅政,家凡九侯、五大司马”。 这样的局势直接导致臣权发展壮大,直接与皇权对峙,最终王莽代表的臣权篡位,臣权势力达到最高峰。 汉光武帝平定天下,重建汉政权后,革除外戚政治,并改革了宰相制度。 汉光光武帝以“寓刚于柔”的策略,解决了怎样排除功绩显赫、虎视眈眈的重臣对皇权构成威胁这一难题,善待功臣,但绝不允许功臣干政,同时又限制外戚坐大。 光武帝稳定形势后,在行政制度上进行了重大改革,削夺“无所不统”的三公职权,以尚书台处理原属三公的日常政务,对三公外示尊崇,内夺其实权。 三公本有“调理阴阳”的职责,现在则拿这一职责使三公因天时不利主动引咎逊退。 东汉的胡广就这样反反复复做遍三公,却毫无建树,三公当职不当事,权力逐渐转移到尚书台。 尚书左、右仆射、司隶校尉三独坐,成了实际上的行政负责人。 汉光武帝恐怕始料不及的是:他善待功臣使豪强坐大最终导致东汉末年的军阀割据;削夺臣权所未及的是他的后代除明、章二帝外,都为短寿、庸碌之辈。 章帝死后,外戚窦氏即登台执政,而年幼的皇帝又看不惯外戚的张扬跋扈,便联合宦官诛杀外戚,如此便轮到宦官专权,到了王朝后期,外朝与内朝矛盾激化,最终宦官控制政权,发动“党锢之祸”,结果使王朝中央政治不可收拾。 汉末,曹操“罢三公官,置丞相、御史大夫”,以自己为丞相。扩展文武百官的权利,与汉帝刘协代表的皇权开始对峙,在这场对峙中,由于自己掌握了军权,同时外部环境乱世又极为关键,臣权数次完胜皇权。 赤壁之战前,孔子的直系后代孔融,殊死一搏,严厉呵斥曹操代表的臣权,并且竭力阻止曹操南下平刘灭孙,防止臣权再度扩大,只是无力回天,曹操自己当然大怒,灭孔融满门,孔子直系后代因此断绝,汉朝最后一个忠臣的死去代表了皇权彻底无翻身的机会。 如今司马氏代表的臣权已经开始逐步蚕食这皇权了。 而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他代表了皇权! 第18章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值万钱 - 魏澜之殇 - 高少君 曹操话音刚落,大殿顿时一片寂静…… 侍中司马邕是何人? 司马家子弟也。 若这也就算了,最多让贾充认为魏帝讨好司马师,但是这个司马邕可不是普通的司马家子弟。 他是司马孚的长子! 那请问司马孚又是谁? 司马懿的三弟,司马师,司马昭的三叔也。 不提刘穰难以置信的表情,贾充本人更是吃惊无比,这魏帝……难道自己推断错了? 看来白跑了一趟。 贾充的心中苦笑,行了一礼说道:“既然陛下心中已经有了人选,臣就不擅自做主了。” 这句话看似风轻云淡,其实有两层含义,第一层便是明面上的意思,贾充不再坚持自己当太子舍人,第二层的意思是,这件事就此揭过,司马家不会再来为难。 “朕乏了。” 曹操自然也明白,不过此事已了,他也懒得继续和贾充废话了。 “臣告退。” 贾充看见曹操面露不善,知趣的行了一礼,顺势告退了。 看着贾充缓缓离开的身影,曹操的心中长出了一口气,谋算贾充,算计司马师,看似咄咄逼人,步步进逼。 但其实却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稍有不慎,便是身死国灭的下场。 如果今天不是搬出司马邕,恐怕下一刻禁军就闯进宫中废帝了。 不过……这个司马邕…… 曹操皱了下眉头。 不管是前生今世他对其确实不太熟悉,之所以提出他,是因为其父司马孚。 在曹髦的记忆中,司马孚每次上朝,不管是魏帝的针锋相对还是司马师的咄咄逼人,他都不发一言,可是当司马孚得知司马师杀害魏帝曹芳后,却跪在曹芳尸体前大哭,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上朝。 似乎有种和司马家决裂的迹象。 曹操在脑海中回忆到这里时,眼中闪过疑惑之色。 哭泣死亡的帝王…… 坚决不上朝…… 单凭这两个很难说明司马孚忠于曹家,但是贾充步步紧逼,无奈之下只能用司马孚的儿子做挡箭牌了,这样贾充想拒绝都拒绝不了。 “司马叔达……” 曹操喃喃自语。 司马孚此人,虽然是“司马八达”之一,才华横溢,但是在曹操时代,很容易让人忽略。 包括曹操自己也是如此。 曹操对司马氏一族最看重的是司马防和司马朗。 司马防是司马懿之父,为人耿直公正,是当时天下闻名的君子,他十分爱读《汉书》的名臣列传,讽咏数十万言。年轻时在州郡任官,历任洛阳令、京兆尹,年老后转拜骑都尉,养志闾巷,阖门自守,忠于曹家。 司马朗则是司马防长子,司马懿长兄,“司马八达”之首。在曹操任司空时,司马朗被辟为司空属官,又历任成皋令、堂阳长、元城令、丞相主簿、兖州刺史等职,所在皆有政绩,深受百姓爱戴。后司马朗与夏侯惇、臧霸等征讨东吴,到达居巢后,军队中流行瘟疫,司马朗亲自去视察,派送医药,因此染病,去世,享年四十七岁。 司马防和司马朗去世后,司马家族由司马懿接管,直到高平陵之变,司马懿带领司马家族彻底控制了整个大魏。 但是司马家族并不是铁板一块。 首先便是所谓的“司马八达。” 何为司马八达? 即为司马防的八个儿子: 兖州刺史司马朗,字伯达; 魏太尉(晋宣帝)司马懿,字仲达; 魏太宰司马孚,字叔达; 魏东武城侯司马馗,字季达; 魏鸿胪丞司马恂,字显达; 魏中郎司马进,字惠达; 魏安城亭侯司马通,字雅达; 魏安平亭侯司马敏,字幼达。 因其兄弟八人才华横溢,并且八人的字皆有“达”,于是被当时人尊称为“司马八达”。 其中长兄司马朗早年追随曹操,忠心耿耿,于建安二十二年病亡。 剩余几人中,司马懿不必多说。 四弟司马馗,得知高平陵之变时,大惊,劝阻司马懿,却被司马懿幽禁而死。 五弟司马恂,体弱多病,早卒。 六弟司马进,尚在,对司马家和曹家之争持中立状态,互不相帮,也从未插手过其中。 七弟司马通,尚在,早年赞同司马懿吞并曹氏之举,认为司马家该取而代之,如今虽然年老不再处理政事,但是依旧在背后支持司马师的所作所为。 八弟司马敏,尚在,但对朝政从不过问,只钻研于文学与史学,与杜预是好友。 想到这里时,曹操眼睛一亮,或许有机会用离间计…… 除了五十年前染病死亡的司马朗,被司马懿幽禁而死的司马馗,嘉平三年在洛阳去世的司马懿,体弱多病早亡的司马恂之外,如今“司马八达”还存活着的有三弟司马孚,六弟司马进,七弟司马通,八弟司马敏。 这其中司马通依旧坚持司马家乃是天命所授,要将曹家取而代之,目前的话,还影响不了。 要想挑拨离间就要从司马进,司马敏开始。 “孤王似乎听说司马进的次子司马睦对司马炎多有怨言,似乎有争夺晋王世子的意思,又好像听闻司马敏的养子司马彪贪财好色,是洛阳有名的花花公子……” 曹操意味深长的看着刘穰,刘穰会意的点点头:“请主公放心,不久以后会传出司马彪指示下人抢夺司马炎小妾,司马炎大怒之下,查出幕后主使是司马睦的消息……” 两人相视一笑。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宫中传出了一道旨意。 宣布任命司马邕为太子舍人一事。 大概意思是太尉司马孚之子司马邕为人忠厚,在任职期间兢兢业业,可任命为太子舍人。 本来这道旨意是平平无奇,任命太子舍人,对于当今天下来说,简直是芝麻绿豆大的事情。 但任命太子舍人是小事,但是任命司马邕为太子舍人就是比较让人惊奇的一件事情了。 因为谁都知道,司马邕是司马家的人。 按理说,皇帝应该对司马家的人恨之入骨才对,怎么会主动提出让司马家的人来担任太子舍人。 难道皇帝真的对司马家唯命是从了吗? 随着这道旨意的发布,整个洛阳都陷入了猜测。这段日子的洛阳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热闹,先是天子曹髦不堪忍受屈辱自杀被救回,然后是天子醒来性情大变,居然执剑杀害司马家的亲信,刺瞎禁军统领,鞭挞司马家的公子,更让人奇怪的是,司马师居然一点报复措施也没有。 而这一次,天子打算任命司马邕为太子舍人。 这次晋王还是和之前一样,什么也不理会吗? 整个洛阳的各个势力不由把目光都投向了司马师。即便是皇帝下的旨意,晋王司马师如果不同意那也是没用。 …… 今天贾充入宫给自己求为太子舍人的事情,司马师其实是知道的。 不过,没想到贾充没能做成太子舍人。天子反而是下令司马邕做了太子舍人。心中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司马师就立刻派人把贾充给找来了。 晋王府的书房中,司马师与贾充对坐着。 “为何公闾入宫求为太子舍人不成,反而是天子任命了子魁?”对着贾充,司马师说出了心中的疑惑,这个也太奇怪了。 司马邕,字子魁。 “这,下官也是不知道。下官入宫后,自荐为太子舍人,但是天子不许,与下官争辩,下官不敢太过逼迫。就退了回来,没想到天子居然任命了子魁公子。”贾充说道。 “不知公闾觉得天子意欲何为?”司马师有些纳闷,想了半天,怎么也想不通,于是再次问贾充道。 “下官不知。这件事情的确太奇怪了,不知晋王对于司马邕为太子舍人之事,如何决断。”贾充摇头问道。 “司马邕是三叔的儿子,虽然年少轻狂,但其才学还是不凡的。任太子舍人足矣。”司马师沉吟了一下,说道。 这是司马师几经思量后的结果,反正司马邕是自己家的人,没有理由拒绝。 “但是子魁公子之前并未入朝为官,资历经验不足,这……”贾充有些疑问。 “子魁是我司马家的人,朝中不会有人质疑,公闾不是还有公文要处理吗?先下去吧。”司马师眼中闪过不悦,直接找了个借口,打算打发走贾充。 贾充不过一个外姓人,也管我司马家的事? 见司马师这么说了,贾充微微低下头,眼睛微微一眯,射出了一丝精光。随即又恢复了常态,起身道:“那下官就先告辞了。太子舍人之事,有关威望,还请晋王郑重考虑。” “嗯。”司马师闻言点了点头,轻轻的发出了嗯声。 贾充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不过……曹髦突然任命太子舍人为司马邕,虽然好处在我。但是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诡计?”贾充走后,司马师再次陷入了沉思。 从这件事情上,司马师开始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来人,把卫瓘找来。” 沉思了片刻后,司马师开口道。 “诺。” 门外的护卫应诺了一声后,立刻做事去了。 卫瓘为九卿之一,是负责皇宫宿卫的官员之一。张虎被刺瞎卧病在床,监视皇宫一事目前都是交给卫瓘来处理。 卫瓘这个人出身不高,智谋也不足,但却是司马师以前的好友,两人私交很好。自从司马师成为司马家家主后,卫瓘也改变了角色,从好友变成了忠心耿耿的将军。 司马师的命令,向来都是有效率的。即使对方是九卿之一。 很快,护卫就领着卫瓘走了进来。 “晋王殿下。”卫瓘进来后,立刻对司马师行了一礼,说道。 “坐。”司马师点了点头,指着刚才贾充坐过的位置道。 卫瓘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这次找你过来是想问一下,最近宫中是否有异常?”司马师问道。 “异常?”卫瓘微微沉吟了一下,才对司马师说道:“自从张将军卧病在家,属下按照晋王的意思监视皇宫……这其中并未有异常。” “如果硬要说异常的话,就是之前曹髦杀死成济,刺瞎张将军,鞭挞司马公子一事,之后贾模大人,贾充大人各来过皇宫一次。” 司马师闻言点了点头,有点失望。这些他确实都知道。 “那宫中可还发生了异样的事情?”但是司马师仍然不死心,问道。 “确实没有了的。” 卫瓘思量了一下,说道。 “嗯,孤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司马师闻言目中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既然宫中并无异常,那为什么曹髦会突然选择司马邕做太子舍人呢。 这个疑惑,依旧徘徊在司马师心里。 第19章 千里修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 - 魏澜之殇 - 高少君 首先我想感谢我的责编竹篱,能够在我五万字左右给我pc推荐。 其次感谢起点的追忆似水年华,嘿嘿哈哈嘿黑,深月青蓝等一直支持的朋友。 这本书主站是创世。 只是不知道哪里有问题,导致创世的读者几乎没有人点进来,是文笔有问题,还是剧情有问题,我不知道,可能需要加以改进吧。 在这次推荐期间,创世的各位读者朋友对于这本书是0收藏,10推荐票,其中5推荐票是我投给自己的。 反而这本书的主要收藏和推荐票都是起点的朋友给的。 对于这个结果,我首先想对我的责编竹篱说一句对不起,也辜负了他的期望,在本书不到两三万字的时候,是我的责编竹篱帮助我签约。 为了不辜负责编的信任,我也依旧很努力,每天发布的章节不低于4000字,有的时候五六千字,当然,有的时候3500左右,别的作者基本上两千字,这次数据惨淡,从更新上来说应该不是主要原因,可能是文笔有待加强,接下来的创作中我会进一步努力。 另外加快本书进度,争取高潮来临。《魏澜之殇》第19章 千里修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章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 魏澜之殇 - 高少君 不过,既然司马邕做太子舍人没有什么坏处,司马师也就不想这个疑惑了,说到底,这件事情太小了。 芝麻绿豆而已。 “来人,去把司马邕给孤找来。” 思量了许久后,司马师抬头对着门外道。 “诺。” 门外的护卫应诺了一声,立刻下去了。 “司马邕……” 护卫走后,司马师再次陷入了沉思。对于司马邕这个人,司马师谈不上什么想法。 他只知道司马邕平日喜欢文学,从未借助过三叔司马孚的身份插手朝政。 不过也仅限于此了。 其实这也不怪他,他自己只顾着削弱曹家,自己家族的人也没怎么关注过。 “拜见兄长。” 在司马师沉思的时候,司马邕从外走了进来,拜见道。 司马邕三十余岁,身形修长,颇为英挺,可能是平时只顾着看书的缘故,肤色有些白,下巴上留着一撮胡子。 司马邕本在府上纳闷,听说司马师召唤就来了。 至于思考的原因,自然是天子下达的那个太子舍人的圣旨了,此刻的司马邕可以说是有一种躺着也中枪的莫名其妙。 如果让他弟弟司马望来做太子舍人,这还说得过去,毕竟皇帝和司马望以前私下讨论文学,颇有惺惺相惜之意。 但是让他做太子舍人,百思不得其解。 “贤弟请起。”司马师闻言从沉思中醒了过来,和颜悦色道。 “谢兄长。” 司马邕拜谢道。 随即,在司马师的吩咐下,司马邕坐在了司马师的对面。刚坐好,司马师就问道:“贤弟可猜出我找你来是所谓何事?” “为太子舍人。”司马邕说道。 “对,就是太子舍人。”司马师点了点头说道,顿了顿,又道:“不知贤弟觉得此事如何?” “太过突然,我也不清楚。”司马邕老老实实的说道。 “那对于太子舍人的职位呢?” 司马师闻言略显得有些失望,但是他自己也想不出来为什么,对于司马邕的回答,就已经有了准备,因此很快的就又问道。 “全凭兄长做主。”司马邕立刻说道。 从中就可以看出司马邕的为人处世,他把所有的皮球踢给了司马师,一切由司马师做主,就不会犯错,也不会招来猜疑。 看到自己问不出个所以然,司马邕又把太子舍人的事情踢还给了他。 司马师心中颇为无奈,面上则是说道:“既然是天子下旨,那贤弟就去做一做这太子舍人吧。” “诺。” 司马邕应诺道,神色如常,显然司马师的话,并没有让司马邕意外。 事情已经商定了,司马邕也该回去准备一下太子舍人该做的工作了,因此,很快就告辞离开了。 书房中,司马师望着司马邕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随即就把这件事情给抛之脑后了,事情既然决定了,那就不会再做更改了。 …… 次日一早,睡了一夜的曹操想起郭深的伤,洗漱之后,带着刘穰,又来到了之前成济殴打郭深的正殿。 “拜见陛下!” 当曹操进入正殿的时候,一众太子舍人们放下公务纷纷上来拜见。 自从那日宫中之事发生后,以司马炎为首的司马氏年轻一代再也没来过,诺大的宫殿就几个太子舍人在办公,看上去颇为冷清。 也正是因为那次宫中之事,曹操在太子舍人们之中的威望,也是拔高了无数倍。要是以前,曹操进入正殿,肯定会行礼,但是却不会这么热情。 “嗯。” 曹操淡淡的嗯了一声,四处打量了下,眉头一皱。 “陛下,郭深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再加上之前被成济那狗贼殴打,如今还在府里医治。” “不过据说已经并无大碍,休息两天即可进宫。” 田彭祖察言观色,看见曹操表情就知道在找谁了,急忙从一众太子舍人中走出说道。 田彭祖是田豫之子,也是曹魏年轻一代忠曹一党的领袖,至于司马师为什么不整治他,则是因为顾及田豫为曹家镇守北疆二十余年,辅佐五代皇帝的威望,这才一直未动他们父子。 当然司马师不是没试过,但是一旦动田豫和他儿子田彭祖,并州,幽州,甚至连扬州的一些百姓便会激愤,甚至有一次闹到了洛阳,没办法,田豫太深得人心,司马师无奈之下,就干脆也不管了,对田豫和田彭祖听之任之了。 反正这几个人也没实权,随他们便吧。 曹操也自然识得田豫的儿子,叹了口气。 当日宫中之事,田彭祖并没有在场。不过,事后听说皇帝把司马炎等人弄的灰头土脸,大叫救命。 田彭祖心中痛快,对于曹操这个天子也自然是尊敬了不少。 不过,田彭祖又突然想到什么,皱眉询问:“听说陛下让司马邕来做太子舍人?是否是司马师逼迫?” 田彭祖因为其父是武将的缘故,向来心直口快。 “这次倒不是晋王逼迫,朕常听闻司马邕之名,为人忠厚老实,有大才,甚至到了名震洛阳的地步,正好成济死了,太子舍人之位缺一人,就任命他了。” 曹操看到郭深没在,便也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欲望,正要离开,听到田彭祖的询问,停住脚饶有兴致地回答道。 而田彭祖听的目瞪口呆。 如果曹操不是天子,恐怕他已经指着鼻子大骂了。 忠厚老实?我呸!司马家的人一个个奸猾无比! 有大才,名震洛阳?太能扯了,我在洛阳待了这么久,也没怎么听说司马家有这个叫司马邕的! 嗯?我们这些常年在宫外的都不知道有这人,陛下居于深宫之中,怎么会知道? 想着的同时,田彭祖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曹操。 若是曹操之前杀害成济,刺瞎张虎,鞭挞司马炎一事,田彭祖只是怀疑,那么现在田彭祖就已经肯定了,这个皇帝,不简单。 眼中渐渐露出了敬畏之色。 “陛下……” 心中沉吟了许久,就算曹操有其他目的,但是放一个司马家的人进来…… “彭祖的意思,朕明白,不过现在时机不到,也无法多说。” 曹操知道田彭祖心中的疑惑,但如今司马氏亲信遍布皇宫,言多必失。 所以曹操直接以时机未到为由回避田彭祖。 “既然陛下知道,又为何偏偏用司马家的人?毕竟现在司马师强盛,而我们弱小,用忠曹保皇之人岂不是更好?” 田彭祖依旧坚持问道。 “给司马邕的不过是太子舍人之位,不管司马邕是否忠于曹家,要赶走司马师,多司马邕一个不多,少司马邕一个不少,反而因为此事如果犹豫不决,反而会招致司马师怀疑。” 曹操无奈,四处看了下是否有司马氏亲信,尽量长话短说。 “陛下是想要赶走司马师?” 田彭祖略显惊疑的问道。 “没错,赶走司马师,接着占据洛阳以及周边数县,以天子威名召集各州忠臣合攻司马师。” 这也是曹操能够想到的一个大概计划,首先的成事条件是夺得洛阳的主动权,而后攻打司马师。 不是诛杀司马师,而是驱逐司马师出洛阳,因为司马师的势力太大了,曹操即使是冒险杀了司马师,各州各地司马氏的亲信也会蜂拥而起,北方因此乱成一锅粥。 何不将司马师驱逐洛阳,司马师要么逃亡到胡奋镇守的徐州,要么逃亡到邓艾控制的兖州,又或者逃到其他地方,到那时再联合陈泰的雍凉二州,一举将司马氏剿灭。 必要时也可与其他两国合谋,毕竟这几年攻打两国的全都是司马氏的人,不提伪汉姜维与司马氏的怨恨,单说东吴,去年的时候东吴诸葛恪率领的二十万吴军,全被司马师屠杀一空,司马家族已经和东吴结下了死仇。 说话间,曹操的眼中精光四射,雄心勃勃。 田彭祖被曹操那干脆果断的回答震惊到了,随后想到什么,苦笑一声:“司马师几乎掌握了大魏所有的军权,最少有几十万精兵。” “几十万精兵,是很多,但未必不能谋划。”曹操微微一笑,说道。 他早知道田彭祖会这么说了,虽然田彭祖得到其父的真传,懂一些军略,但是对于诡诈之道,对于局势的把握,田彭祖却是差了很多。 “镇东将军毌丘俭,扬州刺史文钦二人乃忠义之士,倘若起兵扬州,再得到东吴的帮助,司马师必定大为惊慌亲自征讨,而到了那时就是朕乘势而起的时候,不需要多少精兵,便可驱逐司马氏。”顿了顿,曹操伸出一根手指,说道。 “毌丘俭,文钦会起兵讨伐司马师?”田彭祖惊疑不定道。 “毌丘俭,文钦乃忠义之士,若得知司马师险些逼迫朕自杀,必会起兵,而若司马师得知此消息,必定大怒,亲自率军征讨,这,就将会是我们的机会,乘势而起,抢夺洛阳。重振皇室!” 曹操第一次把自己的计划完全的对人坦露了出来。 “这,这。” 田彭祖从来没有想到,这个天子居然有如此计划,不仅能切中要害,还胆大包天,打算在司马师几十万大军之下,抢夺洛阳! 但是另外一方面,田彭祖也是激动的。因为皇室倾颓啊,他们这些人智计短浅,一直以来都受困于当前局势,虽然有满腔抱负,但是却从来没有人能够想到确切的作战计划,力挽狂澜,振兴皇室。 而曹操想到了! 曹氏复兴有望! 不过,田彭祖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因为他发现了曹操计划的一个致命缺陷。 司马昭的存在。 “陛下,虽然时机可能真如你所言,毌丘俭,文钦会起兵讨伐司马师,确实是我们的机会。但是太子不要忘了,还有一个司马昭!司马昭为人奸猾,凶狠程度不比其兄弱,若是他留守洛阳,或者在司马师作战期间回洛阳,那我等该如何是好,” 田彭祖叹了一口气,说道。 虽然说田彭祖的表情很失望,但是从他的口气,神态上来看,已经完全把曹操当做了一个可以谋划,能够商量的人物了。 曹家都苟延残喘只剩下一口气了,再折腾也顶多是死了,若是能夺取洛阳,曹家复兴有望! 曹家将浴火重生,一飞冲天! 听到司马昭三字,曹操眼睛一冷,这个司马昭的确是个祸害。 在曹髦原本的记忆中,司马师虽然镇压了毌丘俭,文钦的叛乱,但是眼疮迸发,很快不治身亡,曹髦因此大喜,他意识到这是夺权的好机会,于是一面下诏命司马昭留守许昌,让尚书傅嘏“率六军还京师”,一面着手筹划宫廷政变。 不料,司马昭识破了曹髦的计策,他率领军队提前回到了洛阳。这样一来,曹髦的计划落了空,为避免引起更严重的祸乱,曹髦只好接受既定事实,封司马昭为大将军和晋王,从此,司马昭独掌大权,直到杀了曹髦,曹髦也再也没有找到机会绊倒司马氏。 不过,孤王早有谋划,这个司马昭,他要是敢回洛阳,等待他的将会是万丈深渊! 曹操眼睛泛冷,沉默了下对着田彭祖说道:“关于司马昭,朕自有计较,在这里说了这么久的话,恐怕瞒不过司马师的耳目,朕先走了,你们先继续忙公务吧。” “嗯。”田彭祖当然也知道这一点,点了点头,此时的田彭祖给人一种很疲累的感觉。 因为对于田彭祖来说,今天真的是收获太大了。 本来中看不中用的天子,忽然变得精明了,而且无比的精明。一手策划了谋夺洛阳的壮举,要从拥兵数十万的司马师口中拔牙。 无益于虎口拔牙。 另外还有就是,今日一过,曹操必将成为他们势力的主脑,一手策划整个逆而夺取的过程。 虽然说解决了他们的茫然无措,但也是把他们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一步错,就可能是万丈深渊,接下来,就要看成败了。 成就是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失败了,曹家的江山社稷,就轰然倒塌了,而他们这些忠曹一党的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第21章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 魏澜之殇 - 高少君 (在这本书最低迷的时候,感谢香消彧殒兄弟的打赏,本书第一个收到的打赏,也有可能是最后一个,很感谢你的鼓励和支持,因为在评论区说到荀彧,专门为你加更一个以前写的荀彧番外) …… 曹操新筑铜雀台,大宴群臣,试探众文武对他称王的反应,有人来报:荀彧没有来。 曹操不意外,他了解的荀彧该是这样一个人,忠诚,却有明确的底线,顺从,却有处世的原则。 曹操知道,从一开始,荀彧就不赞成他称魏王,但是他们数十年的相处中,称王的时机并不成熟,于是这一点也一直被刻意不提起。 漫长的相守中,曹操希望荀彧能改变最初的想法,荀彧希望曹操能忘记称王的心思,可是他们都失望了。 你是我的主公,我无数次救你于水火,你穿在身上的锦衣绣袍丰功伟绩有我的一半;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敢把身家性命都交给你,可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对汉室的忠心? 那一天,曹操被封为魏王,出入用天子銮仪,满堂文武竟然只有荀彧一人敢劝谏,大势已定,荀彧怒骂众臣:枯木败草,无一骨节矣! 曹操望了望荀彧远去的背影,转身谢恩受封。 曹植硬闯白马门,白马门自古只有天子车驾可通过,曹操新晋魏王,曹门气势正盛,守门武将不敢拦,荀彧说:你要是想过的话,就从我身上碾过去。 曹操甩了曹植一个耳光,下令斩了白马门守将,又拆了白马门。他告诉荀彧:门没了,人人可走,你所谈的规矩又何在? 自此,两人数十年的情分消耗殆尽。 荀彧死了,曹操授意,自杀。 曹操站在他的灵位前,说,文若啊,你是我的张良张子房,你是我的左膀右臂,你是我的兄弟,只可惜,你不是我的同道。 他告诉曹丕,他很伤心。 再后来,曹操又有了司马懿,只是他临终前授命曹丕,这个人可以用,但更要防。 忠诚,是不背叛,但也绝不同流合污。 第22章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 魏澜之殇 - 高少君 (今天有几个书友粉丝私聊我,问我关于始皇帝之事,另外还有焚书坑儒的真假,我从凌晨四点开始查,一直到现在晚上十一点左右才查完,因此总结了下,统一归纳到这一章节,大约八千字,以后大家有什么想询问的尽管问我,我会竭尽所能帮助大家,明天发布正式章节内容。) …… 秦始皇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皇帝,也是最有争议的皇帝之一。褒之者认为他统一了天下,统一了文字、车轨、度量衡等等,功大于过。贬之者则认为他阴险、残忍、暴虐。如此残暴的君主,似乎在他的专制统治下发生过的一切残暴血腥之事都不足为奇,诸如历史上著名的“焚书坑儒”事件,那是在秦始皇一生中永不可抹掉的污点。 秦始皇一直为后人诟骂,甚至连长相也被描述得极其阴险——“为人蜂准、长目、挚鸟膺、豺声、少恩而虎狼心”。但以常理而言,这种长相可能跟他少年时期在赵国颠沛流离,营养不良有关。秦始皇被世人误解的,不只是他的长相而已,还有他的真实为人。 秦始皇统一中国后,改用新的帝号,自称始皇帝,并规定继任者称二世、三世,以至于万世。这是《史记》所记载的。但是自西汉起,一直有一种说法认为,起初秦始皇曾经有过要用禅让制传位的念头。这似乎与人们心目中乖张、暴戾而且疑心病重的秦始皇扯不上边。然而,近现代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相信这个说法,因为确实有史料显示了蛛丝马迹。 西汉刘向所著《说苑·至公》篇中有这样一段记载: 秦始皇统一天下后,召集群臣商议国家政权交接的事,他说:“古代有五帝禅让,又有三王代代相传,你们认为哪一种更好?我想采用最好的方法。”在场的博士都不说话,只有鲍白令之回答说:“如果以天下为公,就会禅位给贤能者;如果把天下当私家财产,则会在家族内代代相传。由此可知,五帝以天下为公,三王以天下为家。”秦始皇帝仰天而叹道:“我的德性可比五帝,我将让天下人共管社稷,可是,谁能接替我呢?”鲍白令之毫不留情地说:“陛下行的是夏桀、商纣之道,却想学五帝让位于贤者,这不是陛下你所能做的事。”泰始皇帝闻听此言大怒,道:“令之你往前站!你凭什么说我行桀、纣之道?如果说得通则罢了,如果说不通你就别想活了。”令之不紧不慢地说:“陛下你大兴土木,后宫女人数百,倡优过千。为了自己的享受,耗尽天下民力。你还偏驳自私,不能推己及人。陛下你还说自己的功德压过一切君主。以你这样的德性怎么能和五帝比,你又怎么有资格管天下呢?”一席话说得始皇面有惭色,过了很久才说:“令之所言,是让我当众出丑啊。”于是罢谋,自此再也不提禅让了。 在上面这段话中,秦始皇起初自比于五帝,打算仿效他们以禅让的形式传递王位。“五帝”在历史上有三种常见说法,一是黄帝、颛顼、帝喾、唐尧、虞舜——见《世本》;第二种说法是太白皋、炎帝、黄帝、少白皋、颛顼——见《礼记·月令》;第三种说法是少昊、颛顼、高辛、唐尧、虞舜——见孔安国《尚书序》。三皇五帝在历史上被奉为德性的最高典范,当时参加会议的博士们可能都认为秦始皇比不上五帝,又不敢说,于是集体沉默,只有鲍白令之出言将秦始皇斥责了一番,秦始皇才因此取消了原来的想法而“无禅意”。 对于《说苑》中的这段记载,过去人们一般都不大相信,大概是因为人们对《史记》的绝对信任。此事在《史记》中没有记载,而《史记》不记的内容,后世学者们往往会不予以承认。再说,说那个赫赫有名的专制暴君秦始皇有禅让思想,像是天方夜谭。所以《说苑·至公》的这段材料,长期以来没有受到人们重视。 然而,我们若将《说苑》中的这段资料与《史记·秦始皇本纪》中的有关内容相对照的话,就可以发现,两者在某些方面是相吻合的。而且,按照当时的客观事实,此事也是可能发生的。 首先是博士议政的说法一致。 秦始皇时期曾设置很多博士官以充当顾问。凡朝廷要制定或要实施某些重要政策之前,往往先叫博士们或臣僚们加以讨论,最后由秦始皇斟酌参考,决定是否执行。用什么方式传王位是有关秦王朝当局加强政权建设、巩固统治利益的大事,所以秦始皇自然要召博士们来议论—番。这一点在《说苑》和《史记》中都有记载。只是接下来,两本书有了分歧,《说苑》提出“禅让”的说法,但没有了下文,而《史记》则根本没有“禅让”的记载。联系到秦始皇后来“二世、三世,乃至万世”的打算,人们选择相信《史记》。不过,看历史不应该只看一家所言。《史记》本身孤证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也不少,所以以它作为评判其他史书的标准难免有失偏颇。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也让后人对《说苑》的记载产生怀疑,那就是,《说苑》的作者刘向是王莽的得力助手,而王莽是假借“禅让”篡位的。当时刘向为了给王莽篡位造势,不惜篡改前史,特意制造了新五行学说,这种行为难免让后人对他的人品产生质疑,也会自然地想到刘向这段文字是为王莽造势用的。 实际上,秦始皇有禅让思想是有可能的。战国时曾一度流行“让贤”说,很多人不但深信尧舜禅让是真事,而且还有人效而行之。魏惠王曾打算让位给惠施、秦孝公想要让位给商鞅,燕王哙则是真真实实地让位给予之。虽说“禅让”之说是儒家吹捧的,而秦国向来崇尚法家思想,但是其统治者也难免受到影响。 秦始皇成功地统一全国,认为自己的功德足以压倒一切帝王,应该与尧、舜等古圣贤王在一个高度,所以极有可能想搞一番行禅让的举动,以显扬美名。这或许只是作秀,却是有可能发生的。刘向虽然有过劣迹,但《说苑》中的记载也不可能完成是无中生有的荒诞之说。从这个意义上讲,《说苑·至公》中这篇记载可以作为《史记》的补充资料,是非常有参考价值的史料。 那么,如此有参考价值且甚为重要的材料为什么会长期被人们忽视和否认呢?总结一下,应该有以下几方面的原因: 其一,尧舜历来是人君的典范,而秦始皇则向来是被唾骂的暴君,特别是在西汉初期,人们对秦始皇的残暴、苛政耳闻目见,认为秦始皇不配与尧舜相提并论,因此不愿意讲述秦始皇欲仿尧舜行禅让这件事,史料难免不完善。司马迁是汉初人,一来不能免俗,二来作为治史严谨的他,在资料不确定的情况下,不记此事也是可能的。 其二,人们对《史记》的可靠性过分迷信。作为正史之首的《史记》,其内容往往是史家们、学者们考证史事和研究历史问题的权威性材料。汉代一流学者、史学家班固在所著的《汉书·司马迁传》中评价说:“其文直,其事核,不虚美,不隐恶,故谓之实录”。这基本上是学术界评价《史记》的主流态度。再加上有关秦始皇的事迹多见于《史记》,其他的书籍记载甚少。因此很自然地,《史记》中这部分内容成了人们心目中的最高标准。 其三,人们对《说苑》的史料价值认识不够。《说苑》—般被看做是杂史,其史料价值及学术地位大大低于《史记》。但这并不能说它的材料就不可信,也不能因为与《史记》相左就完全摒弃其他材料了。 一方面,秦始皇一生事迹颇多,司马迁在有限的篇幅中有遗漏或忽略,甚至是有意识地不记,是完全有可能的;另一方面,《说苑》是刘向根据朝廷秘藏档案、书籍写成,其中有一部分内容已散佚,只在《说苑》中保留了一点遗文琐语。从这方面讲,《说苑》的确值得珍视了。再者说,刘向所处的西汉与秦始皇时代相距不远,西汉人所记述的秦始皇事迹该不会有太大的走样与讹误。加上西汉后期的人对秦始皇已不像汉初人那样憎恨,不会排斥在一定的场合下提及并且认可秦始皇的某些具有善行性质的行为。刘向或许正是掌握了这则资料,并且在编撰《说苑》时用上了。 秦始皇真的想过禅让吗?《说苑》中的内容是司马迁写史时所遗漏或有意不用的内容吗?由于还没有更多的证据加以论证,还无法确定最终的答案,但是却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新的可能。果真如此的话,我们应该给秦始皇的人品作一个新的评价,所谓的专制暴君竟还有如此深明大义的事迹。 对于秦始皇的为人,无论是贬是褒,大家似乎都有一个共识,即这位始皇帝统一中国之后“焚书坑儒”,大开杀戒,一次就活埋了四百多位儒生。然而,对于秦始皇臭名昭著的“焚书坑儒”事件,学术界一直有不同的意见。有人认为,秦始皇并未坑儒,他坑的是一些江湖术士。那么,秦始皇坑的到底是些什么人呢? 关于“焚书坑儒”,《史记》中是这样记载的: 秦始皇建立政权以后,视天下苍生为刍狗,贪婪暴虐,滥施刑罚,弄得民不聊生。特别是他为了控制思想,听从丞相李斯的建议,尽烧天下之书,引起了读书人的强烈不满。 当时有两个为始皇求长生药的人,一个姓侯,一个姓卢,两个人私下议论说:“始皇为人,天性刚戾自用,因为灭了诸侯,统一了天下,就以为自古以来的圣贤谁也比不上他。他高高在上,听不到批评之声,日益骄横;官员们为了讨好他,只能战战兢兢地说谎欺瞒。他还颁布法律,规定方士之术不灵就要被处死。如今大家因为畏惧,谁也不敢指出始皇之过,致使天下之事无论大小皆取决于皇帝。他竟然还用秤来称量大臣们的上疏,如果大臣们每天呈上的疏奏(竹简)不足一百二十斤,就不让休息。像这种贪权专断的人,我们不能为他求长生不死之药。” 于是,二人脚底抹油,跑了。 秦始皇听说此事后勃然大怒,又因为有人举报咸阳的诸生中有人妖言惑众,扰乱老百姓的思想,于是,始皇下令逮捕了一些散布“妖言”的读书人,并且严刑拷打,令其互相检举揭发,有四百六十多名儒生被牵连进来。秦始皇一声令下,这四百多号人遂被活埋于咸阳。这就是发生于前212年的“坑儒”事件。 关于坑儒之事还有一种说法:由于秦始皇把文字统一为大篆和隶字,引起国人的诽谤怨恨。考虑到识字最多的是儒生,为了防止他们带着天下人闹事,秦始皇决定对儒生下手。他先是广召儒士书生到咸阳当郎官,共召到七百余人,然后密令亲信在骊山硎谷的温暖向阳之处种瓜。瓜成熟之时正值冬天,他又指使人上奏:“骊山竟然冬天长出瓜来了!”秦始皇假装不相信,令诸生前去察看。诸生到谷中之后,正在辩论不休之时,忽然四面土石俱下,所有的人都被压死了。 骊山硎谷后来又叫“坑儒谷”,在汉代,这里叫“愍儒乡”。有人考证,坑儒谷在今陕西省临潼西南部五里处,是一个狭长幽深的山谷,地况很符合这个记载。 “骊山坑儒”说仅见于东汉初年卫宏作的《诏定古文尚书序》,而且也没有注明出处。因此有人认为,骊山坑儒其实就是咸阳坑儒的误记。但是,卫宏是东汉光武帝刘秀时期的著名学者,治学严谨,以他的治学态度,应该不会出现如此大的差错。况且,《史记》记载的秦始皇咸阳坑生,与卫宏所记骊山坑儒在地点、人数、坑埋方式上都不同。所以,有人认为,如果卫宏和司马迁的记载都是真的,那么秦始皇至少坑过二次儒。 需要注意的是,《史记》中提到这段时,用的是“诸生”而非“儒生”。而“坑儒”这个词最早出现在西汉初年的典籍中,此时距秦始皇死后已经一百多年。 西汉始元六年(前81年),汉武帝的财政管家桑弘羊在著名的盐铁会议上舌战群儒,发表了一通宏论,大意是,儒生们只知夸夸其谈而不切实际,表里不一,就像那些鸡鸣狗盗之徒一样,自古以来就是祸害。鲁国国君将孔丘驱逐,弃之不用,就因为他首鼠两端,貌似圆滑其实迂腐,并没有切合实际的主张。基于同样的道理,秦始皇才烧掉儒生们的著作而使其言论不得传播,宁愿将他们活埋也不任用。(见《盐铁论》)之后,刘向在《战国策序录》中明确地提出秦始皇“坑杀儒士”。此后,《史记》中所说的“诸生”渐渐演变成“儒生”。 魏晋时期,伪书《古文尚书》中有篇“孔安国序”,序中说:“及秦始皇,灭先代典籍,焚书坑儒,天下学士,逃难解散。”这大概是“焚书坑儒”一词的最早出处。这一说法被后世广泛引用,流传至今。 还原真相 先来说“焚书”。 焚书源于周青臣与淳于越的一段论争。 前213年是秦始皇在位的第三十四年,为了庆贺秦王朝修筑长城及取得南越地,始皇在咸阳皇宫里大宴群臣。 有一个名叫周青臣的仆射借给皇帝敬酒的机会称颂始皇说:“以前,秦国很小,地不过千里,亏得陛下你神灵明圣,平定海内,放逐蛮夷,日月所照,莫不宾服。”接着,他又大赞郡县制,说秦始皇改诸侯分封制为郡县制,使国家无战争之患,人民得以久享太平。其功德从古至今没人能比。 周青臣的话虽然不无阿谀奉承的成分,但陈述的也基本上都是事实。不料,却引起了一个名叫淳于越的人的不满。 淳于越一向主张厚古薄今,认为古代的东西都是好的,当代的东西都是不好的。当他听周青臣赞美郡县制,贬低分封制时,奋然而起说:“我听说商周时代都因分封子弟而传国近千年,因为分封子弟功臣可以让他们与国君互相照应。如今始皇您富有四海却不分封子弟以作呼应,倘若出现像篡夺齐国政权的田常式的人物,那将何以应付?周青臣不向陛下您指出这一点,反倒当面奉承,不是忠臣!” 淳于越与周青臣并无过节,这场争论纯属观点之争,也有文人相轻的味道,本不应该产生什么实质的后果。不料此时丞相李斯却突然插了一杠子,使情况发生了质的变化。 李斯说:“三皇五帝治国各有其法,都搞得好好的。这是因为他们能根据天下大势,来用不同的政策。如今陛下创大业,建万世之功,愚腐的儒生不明其理,淳于越拿三皇五帝来举例,这值得去效法吗?那时候诸侯相争,大家都想招徕天下的读书人,现在天下已定,以法治国,老百姓致力农工业,知识分子要学习法律,这才是正道。现在这些儒生不从当下出发,反而以古代的例子说现在的不是,迷惑百姓,我冒死劝皇上:过去天下大乱,各执一词,才有诸侯并起,都借着古代说事儿,花言巧语没有一句是有用的,大家都尊崇乱七八糟的学术,而不是国家的制度。如果皇上统一天下,应该统一思想……臣请求:如果不是我朝撰写的历史都烧了,除非是博士官的职责,天下敢有藏诗书百家语者,都让地方官烧毁……” 李斯啰里啰嗦说了许多,中心内容只有一个,那就是应当厚今薄古,而不能以古非今,为此,他建议烧书,而且要以严厉的措施去执行。 注意,李斯要烧的是“秦纪”以外的历史著作,并没有建议秦始皇连儒家的《诗经》《书经》以及诸子百家的书全部都烧掉。 另外,在《史记·李斯传》中也提到了此事,司马迁转引李斯的话说:“臣请诸有文学、诗、书、百家语者,蠲除去之,令到三十日弗去,黥为城旦。所不去者,医药、卜、筮、种树之书,若有欲学者,以吏为师。”李斯对于那些诗书百家语,仅用了一个“去”字,并没有肯定地要“烧”。紧接着这段话还有一句:“始皇可其议,收去诗、书、百家之语以愚百姓。”注意这里是“收”而不是“烧”。 结合以上三段话,可以明显地看出,诗书以及诸子百家的书并没有烧,只是由秦王朝中央政权和相应的政府官员收藏,目的是为了“愚百姓”,而不是为了损毁。 《史记·萧相国世家》中的一段记载也可以证明秦始皇并没有烧书。这种记载是:“何(萧何)独先入收秦丞相、御史律令、图书藏之……汉王所以具知天下阨塞、户口多少、强弱之处、民所疾苦者,以何具得秦图书也。”意思是说,当初刘邦军队攻下咸阳城后,萧何先行没收了秦朝丞相、御史所藏的律令、图书;后来,刘邦坐了天下后,从这些图书中获得了天下要塞、户口多少、强弱之处、民所疾苦等等资料。 从这段话中中不难看出,秦始皇只不过下令收缴民间图书,藏在官府和学官之手,并没有将它们烧了,至少没有全烧了。否则,萧何收什么?汉代又怎么可能“得百家言四百二十篇”。 烧掉前代所著史书,无疑是不折不扣的文化犯罪,但事情应该一分为二,对于“烧尽天下书”这样的误解,还是应该澄清的。其实始皇也不是傻子,如果把书都烧了,上层建筑也就全完了,统治的基础同样会受到极大的动摇,他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 如果说“焚书”不是烧尽所有的书,那么,“坑儒”又是否真的是“坑杀儒生”呢?也不完全是。 “坑儒”一事缘起于秦始皇三十五年(前212年)。这一天,嬴政驾幸梁山宫,随行的人马车骑甚众。把酒临风,驻足山顶时,秦始皇偶一抬头,发现丞相的随从很多,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当时秦朝的丞相设左右两名,分别是李斯和冯去疾,不知超标的是哪位。这一细微的举动被随侍在侧的一个中贵人(宦官)发现了,这个中贵人与超标的这位丞相是朋友,就将皇帝对他的车骑过多似有不满这一情况泄露了出去。 几天以后,秦始皇不知道如何听说了此事,于是大起诏狱,把当时在身旁的中贵人全部处死,弄得人人自危。随后就发生了侯生和卢生逃跑,四百多人被迁怒而丧命的事。 这杀死的四百六十多人都是些什么人呢?自西汉以后,人们几乎异口同声地说是儒生。然而,司马迁在《史记·儒林列传》中叙及这段史实,原文是说“及至秦之季世,焚诗书、坑术士”。术士不等同于儒生。术士者,方士也,是我国古代好讲神仙方术的人。如秦始皇时“入海求仙”的徐福,汉文帝时“望气取鼎”的新垣平,汉武帝时主张“祠灶”的李少君,自言能“致鬼”见李夫人的齐人少翁,等等。 再者说,骗秦始皇钱财“以巨万计”的是方士,如率童男童女渡海求仙的徐福,以及诽谤秦始皇并逃跑的侯生、卢生,秦始皇为什么要拿儒生泄愤呢?退一步说,即使侯生、卢生是儒生,秦始皇也不会放过骗走他钱财的方术之士而单单去惩治儒生。换言之,根本没有证据证明秦始皇当年坑杀的都是儒生。 人们之所以认为秦始皇坑的是“儒”,有一个理由是司马迁在《史记·秦始皇本纪》中称所坑者为“生”,而司马迁在《史记》索引中的说“自汉以来儒者皆号生”,所以,“生”即“儒者”。其实,这明显是断章取义,因为汉代以前,方术之士也可以叫生,如《史记》中有载的安期生就是著名的术士。所以,秦代的“生”不完全是儒生。况且,“坑儒”是秦始皇去世一百多后才出现的说法,于是有人认为,“坑儒”应是西汉文人出于对秦始皇暴政的愤怒,而强加给他的不实之词。如章太炎、顾颉刚等人,就认为秦始皇并没有坑过儒,他坑的其实是“方士”。 至于“骊山坑儒”的历史记载,由于是个孤证,所以尚不能作为定论。 方士中可能有儒生 前面虽然论证了秦始皇并没有专门坑儒,但是所坑的“生”中,是否有一部分是儒生或准儒生呢? 据《史记·儒林列传》记载,秦始皇“焚书坑生”之后,其长子扶苏谏道:“如今天下初定,远方的人民未必心服。这些儒生(原文是“诸生”)都是学习孔子的,陛下这么严厉地惩罚他们,我怕天下百姓因此而恐惧不安。请皇上明察。”秦始皇闻谏大怒,把扶苏赶到遥远的北方边境,让他当蒙恬的监军去了。此举,导致了后来的沙丘之变。 司马迁在记载秦始皇咸阳坑生一事时,只是笼统地说“诸生”或者“术士”,扶苏在进谏时,则把“诸生”的意思解释得非常明白:“诸生皆诵法孔子。”——儒家代表人物孔子的徒子徒孙自然就是儒生。 为什么同一本书记述如此混乱呢?可能是因为秦始皇喜鬼神之事,派人到处求仙药,于是有一些儒生便投其所好,混进术士的队伍,本想借此博取功名利禄,不想却被秦始皇所坑,所以司马迁才说秦始皇“焚诗书,坑术士”。另外,方术之士多数也是读书人,可算是准儒生。更何况,一旦杀戮就可能伤及无辜,这些被坑的“生”中难免会有一些被错杀的儒生。 秦始皇“坑生”的行为对秦王朝的打击是巨大的。在司马迁看来,秦始皇“焚诗书,坑术士”,对当时人们研习“六艺”是个致命打击。陈胜吴广起义之时,山东一带的儒生毅然参加义军,孔子的八代孙孔鲋还做了陈胜的博士,后来与陈胜一起遇难。陈胜能够在一个月内就建立起自己的政权,这些儒生功不可没。 按理说,儒生应该是最维护君臣纲纪的一批人,此时却纷纷跟随陈胜造反,一方面或许是因为“焚诗书”式的文化专制政策剥夺了他们进行学术研究的权利,使他们无以为生,忍无可忍之下走上武装反抗之路。同时也应该与一部分儒生被杀有关。试想,假如秦始皇坑杀的都是些装神弄鬼、招摇撞骗的方术之士,不会对儒生们产生那么沉重的打击,所造成的社会影响也不会那么恶劣。 综合上述各点,我们可以得出如下的结论:秦始皇焚过书,但并非尽毁;发生咸阳的坑“生”事件,其矛头主要指向方术之士,但也波及到儒生。 第23章 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 魏澜之殇 - 高少君 魏国,洛阳 此时此刻的晋王府一片肃穆,家中仆人更是大气不敢出,任谁也没想到,司马家的公子司马彪居然被人杀害,而凶手居然是有望成为晋王世子的司马炎! 一个家族最忌讳什么? 不是争权夺利,不是贪赃枉法,而是手足相残! 哪怕司马彪再混账,再好色,再欺凌别人妻女!惹得天怒人怨,但请别忘了,此人只要还姓司马,那么便是司马家的人! 生是司马家的人,死是司马家的鬼! 更可况在司马氏认知里,司马家的人,必万寿无疆! 哪怕是所谓的皇帝也不可诛杀! 而今天所有司马族人却收到消息…… 他们的族人死了…… 众族人一愣,先是不可置信,当看到尸体,再知晓司马炎是凶手时,皆沉默不语,开始家族会议,讨论如何处置司马炎一事。 …… 如今在晋王府会客厅中,除了居于上位的家主司马师之外…… 老一辈的有司马孚,司马进,司马通,司马敏,这些都是当年的“司马八达”剩余者,与司马懿,曹操,刘备,孙策同时代的人物。 自司马防,司马朗死后,司马懿先是夺取了司马朗后代的大权,控制了司马家族,进而发动高平陵之变,诛杀曹爽一党,进而控制了整个魏国,司马懿一脉因此获得了巨大威望,司马家无人可撼动,除了司马进支持司马懿拥有少数权利之外,其他如司马孚,司马通,司马敏等人实权实在不多。 中年一辈的有司马昭,司马邕,司马遗,司马望,司马辅,司马权,司马泰等人。 这些人当中颇为复杂,如当年跟随曹操的司马朗,其后代司马遗,司马望二人,自始至终和父亲司马朗一样忠于曹家,司马懿夺取司马家大权后,数次打压二人,如今二人在司马家内外交困,地位不断下降,不过即便再如何打压,毕竟是司马朗的后代,以司马师为首的部分族人出于一定考虑,这次也将他们二人邀请而来,共同参加家族会议。 至于司马邕,司马辅二人因为司马师杀害魏帝一事,与父亲司马孚一样,渐渐疏远司马家。 其他如司马权,司马泰,司马遂,司马睦,司马逊等人或愤恨,或冷漠,或同情,人生百态,尽显于此。 少年一辈的有司马攸,司马炎,司马崇,司马洪,司马植,司马越,司马随,司马承,司马隐等人,除了司马攸与司马炎是司马昭的儿子拥有权力之外,其余人等并无实权。 …… 如今因为魏帝被司马师杀害,因此一直疏远司马家的司马孚闭眼假寐…… 司马孚的儿子司马邕,司马辅站在父亲身后,对于司马炎杀害司马彪一事,似乎并不打算参与其中。 而与司马孚父子相反的则是另一方,司马进,司马睦,司马敏等人。 虽然司马进父子因为厌恶司马彪已经将其过继给司马敏,但是厌恶归厌恶,自己的亲手后代被人杀害,绝不罢休! 把司马彪舍弃的亲生父子尚且如此,更何况对司马彪百般喜爱的司马敏? 只见司马敏上前一步,居于大厅中间,眼中的怨恨之色挥之不去,冷冷看了司马炎一眼,抱拳对坐在主位上的司马师行一礼,再对其他族人说道:“老夫已年过半百,尚有自知之明,不论是父亲和长兄任家主之时,老夫从未过问,就连二哥发动高平陵之变时,老夫也从未持反对意见,老夫一生虽未对司马家作出太多贡献,但也从未对不起司马家,唯一遗憾便是无子嗣,若不是六哥将绍统过继给我,恐怕此生将孤苦终老。” 说罢,司马敏顿了一下,朝四周望去,只见大多数族人默然,唯有少部分如司马昭等人依旧皱眉…… 司马敏凄惨一笑,继续说道:“然,今日老夫却收到消息,绍统被人杀害,家仆李龙忠心耿耿护卫,却也被贼人刺伤,等李龙将绍统尸体背到老夫面前诉说完后,也已死去……” 司马敏缓缓闭眼想起当时的场景,已泪流满面,沙哑着嗓子里继续说道:“家主,诸位族人,可否替老夫做主?” “祖父,您多虑了,我确实与绍统发生了争端,但是绍统死时,我早已回到家中,杜预便可证明!” 眼见司马敏要让众族人制裁自己,司马炎一急,立刻跳出来反驳道。 此时此刻司马炎心里十分惊慌,他万万没想到司马彪居然死了,那些香客明明只是用拳脚打了司马彪一顿,怎么会突然死了! 司马炎因为半路觉得无趣就早早回到家中,所以司马彪后来发生了什么,司马炎根本无从可知! 原本的香客早已一哄而散,唯有李龙知道消息,却也临死前指认自己…… 没有人证物证…… 所以司马炎就连自己也搞不清楚是不是真的是那群香客活活打死了司马彪…… 本来想快点找到父亲司马昭帮助自己,只是谁知道突然要召开家族会议,处理此事…… “放肆!长辈说话,小辈也插嘴?” 说话的并不是司马敏,而是一直愤怒的司马进,只见司马进阴狠的盯着司马炎继续道:“杜预?一外人尔,况,谁不知是你司马炎的亲信,焉能作证?” “六哥,此言差矣,安世为人,老夫也颇为清楚,虽肚量较小,但也不至杀害族人,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 说此话的便是一直沉默的司马通。 要说“司马八达”里始终坚定不移支持司马懿的人是谁? 便是这老七司马通。 司马通年轻时参与多次威逼曹家,杀害曹家忠良之事,因此获得司马懿一脉的信任,等到年老后,因为精力不济,政事很少参与,不过依旧在背后支持司马师,司马昭二人篡位之举。 如今见六哥司马进,八弟司马敏逼迫司马炎,自然是出手相助。 不提下面双方唇枪舌剑,互相讥讽,坐在主位上的司马师因为眼疾,已经疼痛的闭上了眼睛,心中叹气,同时暗道:吉钊说孤王眼疾已病入膏肓,寿命不到一年之久,若是再被刺激,恐怕数月之内必病亡…… 孤王必须临死前为司马昭,司马炎扫清障碍,不论是曹家,还是本家…… 司马炎为人,确实如七叔所说,虽然肚量较小,睚眦必报,但是还不至于做出杀害族人之事,那么司马彪之死必有蹊跷,可是现在孤王哪有那么多时间给司马彪找仇人? 如今朝堂不稳,陇西陈泰还与姜维对峙,东吴蠢蠢欲动,若是把时间都耗费在司马彪身上,实为不智! 可是若不能为司马彪报仇,五叔,八叔,绝不会善罢甘休…… 除非……司马师轻轻睁开眼睛,看向洛阳皇宫的方向…… 约莫半柱香时间,司马师心中已有计策,看着众族人依旧吵闹不休,皱眉怒道:“尔等如今和市井之人有甚区别?” 随后不等司马敏说话,司马师冷冷道:“在家族会议开始前,孤早就让贾充查明情况,司马彪之死,与安世无关,皆田豫老匹夫所做!” “田豫为人奸诈狠毒,愚忠于曹家,孤痛恨之,谁料此人竟对我司马家小辈出手,可诛杀之!” “传孤的令,命卫瓘率领禁军包围田豫府邸,凡是田豫三族,就地斩杀。” “孤乏了。” 说罢,不等司马敏,司马进发言,司马师快速离开。 这个计策是司马师临时想到的,将司马彪之死嫁祸给田豫,一可除掉曹家忠臣,二可给司马进,司马敏一个交代。 此为一箭双雕之计。 当然,司马师绝对不会想到,他歪打正着嫁祸给田豫,其实背后也确实有田豫的谋划…… 司马炎听后大喜,司马师帮自己,表面上看是仅仅维护自己的侄子,其实暗地里已有立他为晋王世子之意。 不同于司马昭,司马炎父子二人的喜悦,司马进等人脸上布满阴霾之色。 区区田豫也敢杀司马彪? 司马师当他们如小儿好糊弄么? 显然他们不相信。 司马敏朝司马进点头示意,司马进明白,二人在族人散去后,去了司马敏府邸进行谋划。 (第一卷结束) 第24章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 魏澜之殇 - 高少君 “司马师竟敢如此!” 皇宫,一所偏殿内,只听一声声器物被砸碎的声音传出,时不时还伴随着阵阵咆哮,使得宫殿周围负责来监视的宦官,宫女等人瑟瑟发抖…… “明公。” 许久之后,看曹操渐渐冷静,一直站在外面沉默不语的刘穰走了进来。 “子天,都是孤的错,若不是孤出此计欲离间司马氏一族,公孙元和田豫三族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只见曹操颤抖着,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不敢想象不久前发生的事,明明都做的很完美,可是司马师依旧杀害田豫三族! 为曹家镇守北疆二十年,付出了一生的田豫就这么死了…… 秒才死了…… 元让死了…… 子孝死了…… 子和死了…… 文烈死了…… 还有奉孝,文若,文和,仲德都死了…… 如今连国让也死了…… 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只有我一个人了吗…… 只见曹操眼神越来越暗淡,刘穰虽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猛然跪下,大泣:“如今司马氏猖獗,杀害忠良,窥测神器,曹家已如屡薄冰,如临深渊,倘若明公不能振作,那曹真,曹休,张颌等人难道要白白被司马家暗害吗,还有数年前的满宠,牛金等人,以及现在的田豫,为了曹家他们甘愿牺牲,只为了诛杀司马贼,还天下,还朝廷,还曹家一个朗朗乾坤!” “司马氏罪行滔天,九族不灭,天理难容!老奴恳请明公振作,不能让众人白白牺牲!” 曹操看着刘穰,彷佛又回到了五十年前二人相遇的那一天…… 许久之后…… 曹操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眼睛闪烁道:“子天,起来吧,田豫不会白白被害,根据你之前所得的消息,司马孚已疏远司马家,司马进与司马敏因为此事已形成合作共同对抗司马师,司马望等人则在暗中谋划,司马懿一脉看似风光,实则已四面楚歌!“ “另外张华被孤调到陇西,失去了这个王佐之才,司马师已断一臂矣,” “贾充因为太子舍人一事与司马家出现隔阂,最近一直在闭门不见客,” “杜预因为司马彪一事被司马进等人不停打压,很难对司马师提有效建议,” “羊祜调离洛阳,并不看好司马师,” “邓艾镇守兖州,胡奋镇守徐州,为了替司马师监视二州,他们暂时不会来洛阳,” “剩下的钟会,虽有大才,但是大多数为自己谋利,不足为虑。” “算算时间,文钦、毌丘俭二人在扬州也快起兵了吧……” “明公,如今膳食已准备好,要不先用膳吧。” 看着曹操精神状况不好,刘穰转移其注意力。 曹操点点头,刘穰呼喊外面的宫女下令道:“上膳。” “诺。”宫女应诺了一声,片刻后,一众宫女捧着各种菜肴走了进来,端是色香俱全,让人食指大动。 曹操开始拿起筷子,往嘴里送了一口的饭,随即,开始夹菜,目标是一鲈鱼。 曹操喜欢吃鱼,不管前生今世,吃的第一口菜就是鱼,今日也不例外,他不由把筷子往装着鱼的盘子内伸去,随后放入了口中。紧接着,一股无边的怒火,从曹操心中升起。 “碰。” 曹操一脚踢翻了案,一声巨响声中,案上的膳食倒塌了一地。 顿时,整个殿内服侍着的宫女,都是面色一变,随即死死的低下头,虽然她们不知道曹操为何会发怒,但知道肯定不是小事。 而她们的猜测也没有错,曹操心中的愤怒,还在持续上升。 这条鱼在被杀前,居然是死鱼。 不善于吃鱼的人,肯定吃不出来这条鱼在被搬上案板上以前是不是死鱼,但是善于吃鱼的人,尤其是没吃过死鱼的人,几乎是把鱼肉放在口中的同时,就能感觉出来这条鱼是死鱼,还是活鱼。 死鱼,也不是说是那种生病而死的死鱼。很可能只是死了一天,甚至是半天,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有点不新鲜而已。 但敢在天子的膳食上,用死去的河鱼,这人要不是胆子奇大,要么就是背后有人! “子天不用多言,这件事情必须彻查!”曹操的脸色依旧铁青,抬起头对刘穰说道。 四周的宫女们,早已吓的低下了头,不敢有任何不敬的举动。 “传孤的令命少府,少府丞,太官令前来觐见。”曹操豁然起身,下令道。 “诺。”刘穰应诺了一声,立刻下去准备了。 这边天子令一出,整个洛阳顿时鸡飞狗跳了起来。 从负责掌管宫内膳食的太官令,到上边的一级少府丞,再到九卿之一,掌管皇帝私库及宫廷御用的少府。 一律被召见。 少府是九卿之一,主要的职务是掌管皇帝的私房钱,按理说应该是皇帝最信任的官员之一。但是到了曹髦的这一代,少府却是名存实亡了。 因为天子根本就没有什么私房钱,皇室曹家的钱早已被司马家搬空,少府的运作,也只是掌管皇宫内的用度罢了,全靠司马师批阅,每月批下一笔钱财度日。 于是,少府就从掌管天子私房钱,权势极大的心腹近臣,到了现在权利极小,只是负责具体执行的象征性九卿。 成了整个洛阳有名的清水衙门。 第一级接到天子诏令的官员,自然就是少府了。 此刻,少府官邸内,少府姚诚正满脸诧异的看着身前的一个宦官。 少府姚诚,出身一个不大不小的士族家族,五十余岁,属于在政治上再难有作为,混吃等死的类型。 姚诚的座右铭就是安稳,不犯错,没有功,只要安安稳稳的过了余生就好了。 “敢问这位大人,不知道陛下召见老夫是为了何事?”随即,姚诚屏退了众人,对着身前传令的宦官说道。 很是客气,那客气的劲儿,让眼前这个宦官很是舒适,不由就提点道:“具体在下也不清楚,只知道陛下在用膳的时候忽然大怒,踢翻了案,随即就召见了少府大人,以及少府丞,太官令入宫觐见了。” 姚诚眉头一皱,从少府,到少府丞,再到太官令一级级的下去,涉及了什么事情,就呼之欲出了。 肯定是膳食出了什么问题了。 姚诚顿时心下一怒,他做官一向稳稳当当,也时刻教导下边的人小心谨慎,没想到还是出了差错。 心下虽然大怒,但是姚诚面上却还是一副很客气的模样,对着宦官说道:“还请大人稍等,下官立刻就去召集少府丞,太官令入宫觐见陛下。” “大人请便。”宦官不由点了点头,说道。 “多谢。”姚诚很客气的举拳说道,随即,姚诚安排了小吏招呼这宦官,随即亲自走了出去,打算召见少府丞,太官令。 不久后,姚诚来到了书房中,等待二人。 先来的少府丞,所谓少府丞,有个丞字,自然就是少府内的丞相了,也就是姚诚的右手,是得用的心腹。 “刚才有内侍前来传令,天子召见老夫,你,以及太官令入宫觐见。老夫已经打探过了,天子大怒,可能是膳食出了什么问题,待会儿入宫后,你就把责任往太官令的身上推,尽量的保全自己。” 因为是心腹,姚诚就直言了,干脆的说道。 这是打算弃卒保车了,损失一个太官令,而保全这个少府丞,以及他自己。 姚诚本以为这件事情能简单的解决了,没想到却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只见少府丞猛摇头,苦着脸说道:“大人,这不可啊。” “不可?难道你是想让你自己,或者是老夫承担这个罪责?”姚诚见此不悦道,这人怎么没点眼力见儿,不知道老夫是保他么。 “大人,您可能是忘记了,但是下官却不敢忘记啊,那太官令是晋王的外甥啊。”少府丞顿时满头冷汗,说道。 “什么?晋王的外甥?”姚诚顿时失声道。 经少府丞这么一说,他隐约的记起了这件事情,司马师有个姐姐嫁入了一户士族人家,姓沈。 早年很平常,但是在司马家发达之后,就开始水涨船高了。 在不久以前,司马师这个姐姐的二儿子王龙想进入少府谋差事,太府虽然没实权,但是熬资历还是不错的。 姚诚因为对方是司马师的外甥,于是欣然的容纳了。 不过很快便抛之脑后, 没想到,没过多久,居然出现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若是一般人,交出去也就交出去了,犯不着得罪天子啊,但是这个人却是司马师的外甥。 姚诚顿时头疼无比。 先把事情查清楚,然后再找一个低一级的人顶罪吧。 姚诚头疼了片刻后,说道。 “诺。”少府丞应诺了一声,立刻转身走了出去,姚诚则继续跪坐着,等待结果。 不久后,少府丞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皮肤很白,长相更是俊秀,但是目光不正,很是轻佻。 此人正是太官令,司马师的外甥王龙了。 姚诚见状皱眉,他观人无数,自然察觉到了这个人的轻佻,轻佻就意味着不沉稳,就意味着会出更多的问题。 “拜见少府大人。” 少府丞,王龙齐齐弯身行礼道。 “嗯,今日召见太官令的缘由,少府丞已经跟太官令说过了吧?”姚诚先是点了点头,随即说道。 “回禀少府大人,少府丞已经对下官说过了。”王龙沉稳的回答道。 王龙的眼神已经向很多人转达了一个信息,王龙并不沉稳,其实不仅是不沉稳,而且还非常纨绔,仗着司马师外甥的身份,没少干坏事,胆子也大如天。 当然他纨绔的程度还比不上司马彪,毕竟一个是司马家子弟,一个是跟司马家强行攀亲戚来的,性质不一样。 不过,姚诚再怎么说也是九卿之一,他的顶头上司,王龙也得恭敬行礼对待。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调查清楚了。” 姚诚问道。 在这个时候,少府丞刚想说话,王龙却先一步说道:“可能是鱼有点问题。” “鱼?”姚诚疑惑道。 “啊,御厨在做菜的时候,发现一批鱼死了一段时间了,一时间没办法找多余的鱼,就来报告给下官,下官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就下令将那些鱼烧了,可能是这个有点问题。”王龙有点郁闷的说道。 王龙本以为死了一小段时间的鱼,也吃不出个什么异样来,就下令烧了。 没想到,居然出了问题。是哪个白痴的舌头那么尖啊,这都尝的出来。 “这。”姚诚的脸色一下子黑了,难怪天子诏令,下令彻查了,原来是鱼有问题,这个王龙是个公子爷,做事不牢靠,也不打听打听,天子最喜欢吃鱼!善于吃鱼的人,那是非常敏锐的。 吃到死鱼估计跟吃到苍蝇也没什么区别了,别说是死了小段时间了,就算是刚死,也会有点异样。 这厮,这厮是疯了! 要不是眼前这个家伙是司马师的外甥,姚诚一定会下令把这厮交出去,然后请求陛下原谅。 但这家伙不能交出去啊,不仅不能交出去,还要保。 “赶紧去找那个负责看管素材的官吏,威逼利诱让他闭嘴,到了天子面前,你什么也别说,若是说错一句,就是老夫也救不了你。”紧接着,姚诚说道。 “有那么严重吗?不就是几条死了一小段时间的鱼嘛,虽然死了,但还是挺新鲜的,就算吃出了一点异样,那也不至于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吧?” 王龙却觉得有点大惊小怪了,不以为然道。 而另一边姚诚觉得肺都快气炸了,随着司马氏势力的进一步膨胀,这头脑简单的二世祖就不但嚣张跋扈,做事也不怕没脑子,他就不怕惹怒这个煞星皇帝吗,他连未来晋王的世子都敢鞭挞,你不过是晋王区区一个远方外甥,也敢得罪天子。 第25章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 魏澜之殇 - 高少君 姚诚冷冷的看着王龙。 连素材都敢弄次等货糊弄皇帝,糊弄了也就罢了,被揭穿了居然还是一副这样的态度…… 他难道不知道这洛阳城内,天子是绝对不能得罪的吗! “想想你表弟司马炎的下场,还有太子舍人成济,禁军统领张虎等人的结果!” 姚诚冷着一张脸说道。要不是因为是司马师的外甥,不用皇帝动手,他自己就想铲除了这个白痴了。 “这。” 提到司马炎,王龙浑身一颤,眼中惊慌之色一闪而过。不过,紧接着王龙又想起了现在的局势。 如今田豫被杀,其三族被夷灭,曹家最后的忠臣也没了,相反他舅舅却是如日中天…… 这么一想,王龙顿时觉得腰杆直了不少。 在王龙的心里是这么想的: 今时不同往日,以前皇帝仗着田豫等人活着,所以敢鞭挞司马炎,现在田豫死了,于圭,许仪等人在陈泰军中自身难保,皇帝自保不暇,还敢动他? 退一万步讲,就算皇帝动他,只要他母亲在司马师面前一说,估计司马师必会为他做主! 司马师可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姐姐。 嗯…… 姚诚可不知道王龙的心中仍然死不悔改,见王龙神色微变,以为是感觉到畏惧了,心下松了一口气,只要这个二世祖不捣乱,或许还有保住他的机会。 “你们先下去把事情办妥,然后随老夫一起入宫。”片刻后,姚诚说道。 “诺。” 少府丞,王龙应诺了一声,立刻转身走了出去。 不久后,三人各自乘坐马车,入宫去见曹操。 …… 此时的正殿内,曹操跪坐在皇位上,神色阴沉无比。 这件事情越想越让人愤怒…… 剥夺天子权力…… 肆意杀害朝中老臣…… 现在呢? 居然连天子膳食都疏忽! 当年董贼余孽李郭二人劫持汉天子,天怒人怨,自己不惜面临袁绍和吕布的压力,也要去救援天子,把汉天子救回后,恰逢大旱,颗粒无收,自己宁愿挨饿也未对汉天子冷落过! 而现在…… 曹操的眼中戾气一闪而逝,很是狠毒。 就在这时,有宦官进来禀报道:“陛下,少府姚诚携带少府丞,太官令在外求见。” “传。”曹操冷声说道。 “诺。”宦官应诺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不久后,少府姚诚,少府丞,以及王龙走了进来。 “臣拜见陛下。” 三人齐齐行礼道。 曹操没有让他们起来,而是冷声说道:“你们可知道朕召见你们是为了何事?” “臣等不知。” 因为曹操没让他们起来,姚诚三人没有起身,但对于曹操的问话,却是齐齐的回答道。 在来的路上,他们早商量好了,打死不说,只要他们不说,没人会知道,用死鱼是王龙下的命令。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他们越是说不知道,越让曹操觉得可笑,杀心大起。 当时他吃到了死鱼连案都踢翻了,身为少府肯定会打听一番,按照正常情况下,现在应该是主动请罪,可是却说不知道。 狼子野心,该杀! “有胆大包天之徒,在朕的膳食内,用了死去的鲈鱼,身为少府,少府丞,太官令,你们居然说不知道。”曹操冷声说道。 “臣等失职。” 姚诚身子一抖,带着少府丞,王龙告罪道。 姚诚的心中却是暗道了一声,果然如此,幸好早一步察觉,做了准备,让王龙咬紧牙不松口。 “既然已知失职,那好,来人,把他们拉出去,少府十杖,少府丞二十杖,太官令四十杖,朕先治了你们失职之罪,而后再彻查。”曹操冷目扫了一眼三人,说道。 “诺。” 门外有侍卫应诺了一声,走了进来。 侍卫虽然皆是司马师的人,但是他们的主要职责是看守皇帝,若是皇帝做出对司马家不利的举措,他们才会强行幽禁皇帝,平常情况还是比较听皇帝的话。 “这……陛下,不可!” 姚诚三人齐齐面色一变,姚诚更是打算辩解。 不过姚诚还没来得及辩解,就被强行拖拽了出去,连挣脱的机会也没有,要知道为了监视皇帝,司马师选的侍卫都是百战之兵,凭他们三个手无缚鸡之力,岂能轻易挣脱开? “陛下!陛下请容臣说一句!” 任姚诚如何叫唤也没用,三人一起被强行拉了出去…… 片刻后,殿外响起了一阵惨叫声,很是凄厉。 紧接着,三人被拖了进来。 无一例外,这三个人齐齐的倒在了地上。 姚诚赏了十仗,但年老体弱,熬不住。只能颜面无光的趴在地上。少府丞则是二十仗,中年人也熬不住。 王龙虽然年轻气盛,但是生生的被打了四十杖,也只能趴在地上。 曹操扫了一眼三人,姚诚面色苍白,在下边呻吟。少府丞也是如此,只有王龙一人,目光时不时的闪烁一下,有些怨毒的模样。 曹操目光一闪,察觉出了一点端倪。 “去把这太官令的履历拿来。”曹操下令道。 “诺。”刘穰应诺了一声,走了出去。 随着曹操的一声令下,姚诚也顾不得屁股开花了,曹操居然开始查王龙的履历了,这岂不是看出了端倪。 开玩笑,他要是保不住王龙,晋王绝对不放过他,王龙虽然不姓司马,但是也属于司马家的一份子,他要是出了事,晋王的威严也就扫地了…… “还请陛下给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让臣彻查清楚。”姚诚咬着牙,缓缓的站了起来,说道。 “不必了。”曹操冷声说道。 姚诚面色更白,刚刚站起来,又开始摇摇晃晃,差点倒在了地上,这件事情,看来不能善了…… 姚诚知道今天不能善了,但是王龙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只知道长这么大,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罪责。 整整四十杖…… 现在后面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刘穰做事非常迅速,很快就取了这个太官令的履历给曹操。 曹操打开来一看,什么都明白了,这太官令居然是司马师的外甥,怪不得敢用怨毒的目光看着他, 司马师的外甥,不追求权力,反而在少府内熬资历,看来是货真价实的纨绔子弟。 当曹操看完履历的全部之后,只觉的胸口那一股子火焰骤然庞大了很多。 太官令是干什么的? 那是准备宫中膳食的官员。 别看芝麻绿豆的小官,但却关系很大。就像是今天,他吃出了一条死鱼,那种感觉就像是吃到了一只苍蝇一样。 而且是活生生的把一只苍蝇送到了他嘴里! 让这样一个人一个人当太官令,本身就是羞辱他! 今天是死鱼,保不齐下次就直接下毒! 其实,这个时候若是王龙识相一点,乖乖的趴在地上,低着头看地板,没准还有一线生机,但是王龙却是抬起头,依旧怨毒的看着曹操。 这无异于火上浇油。 就斩杀了曹操这个外甥以洗刷伏皇后所受到的耻辱。 “来人,把他拉出去就地处决了。”曹操目中戾气一闪而逝,下令道。 “诺。”刘穰应诺了一声,看着王龙,冷冷笑道,亲自走了下去。 对于这件事,刘穰甚至比曹操还要积极,在天子膳食中做手脚,罪该万死! “你敢!我是晋王的外甥,你敢杀我?如今田豫已死,许仪,于圭等人尚在陇西,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我舅舅如日中天,杀你如屠猪狗一般容易,你敢杀我?” 对于曹操的命令,王龙一下子呆住了,但随即却发疯似的大吼道。 如同一头被激怒的公牛,他已经忍了曹操很久了,一进来就被打了四十杖!王龙早就想发飙了,但是他考虑到顾全大局,暂时算了,等来日再与司马炎一起找曹操的麻烦。 在王龙看来,这是他暂时放过曹操一马了。 但没想到他高抬贵手一次,这个傀儡居然得寸进尺了,居然还想杀本公子? 王龙如同一头被激怒的公牛,喘息着,死死的盯着曹操。 “蠢货!” 姚诚的心中哀叹一声,这个王龙死到临头,却不知道求饶,反而咄咄逼人,真当这个天子是摆设不成? 对于这个皇帝,连司马炎也要退避三舍,你不过是司马师的外甥而已,有什么好逞能的。 还说出这么多大逆不道的话,直呼皇帝是傀儡,司马师是权臣…… 这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吗。 姚诚觉得一阵阵晕眩,当初他让王龙进入少府,一来觉得也不会出什么事情,二也可以结交司马师,使得他仕途顺利。 反正也没损失不是,乐的做个顺水人情了。 但是现在姚诚不这么想了, 如今因为因为这个蠢货,已经牵连到了自己! 保不准还会有性命之危。 现在的姚诚已经面色发白,几乎摇摇欲坠了。 连身为少府的姚诚都已经这样了,更何况是少府丞? 此刻,少府丞死死的低着头,瑟瑟发抖,简直是恐惧极了。 恐怕最没有恐惧心的就是王龙了,他不仅没有任何恐惧,反而犹自以恶狠狠的眼神看向曹操。 那模样,简直就像要把曹操生吞活剥了一样。 “来啊,来啊,你有种就杀了我,哈哈哈哈。不过你可要考虑清楚了,我若死了,你就要陪葬!等来日我舅舅受禅,成了皇帝,我就是皇亲国戚!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 王龙癫狂大笑。 第26章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 魏澜之殇 - 高少君 王龙的癫狂,不仅没有让曹操打消念头,反而助涨了曹操的杀心。 既然这个叫王龙的纨绔子弟在用自己的生命来衡量他的魄力,敢不敢动手把他杀了。 那么便如他所愿! 杀掉司马师的外甥,来为田豫初步报仇泄愤! 想起田豫,曹操眼中悔恨哥杀机一闪而逝,没有再说话,只是示意刘穰继续刚才下达的命令,就地处决。 “啪。” 刘穰沉着脸,一步步来到王龙的前边,看着那嚣张的嘴脸,二话不说一巴掌甩了过去。 王龙轰的一声,愣是飞出了两米远,一下子,世界都清静了…… 别看刘穰只是一个宦官,但是别忘了,当初曹操带着曹仁和刘穰第一次见面时,曹仁身为曹家第一名将,精通剑术,更是北方有名的剑客,却依旧对刘穰警惕无比,足以说明刘穰有匹敌曹仁的武艺。 后来也正是凭借这份武艺刘穰打算飞蛾扑火,刺杀司马师,不过因为曹操苏醒耽搁了。 王龙飞出去的同时,少府姚诚浑身颤抖,皇帝这是要往司马师的心窝里插上一刀啊…… 姚诚是一般人,岂能与曹操相比,这件事情虽然不是他做的,但是这王龙是他的手下,一个护卫不周的罪名是跑不了了。 姚诚知道这少府一定当不下去了。 姚诚只觉得一阵阵发晕,无比无比的后悔,为什么要在手下弄一个纨绔子弟! 就在姚诚发晕的同时,刘穰一步步的走向摔倒在地上的王龙走去。 几乎是在被打飞的同时,王龙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这辈子,他还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待遇,想他司马师的外甥,谁敢动他?向来都是他找人动手打别人的份! 现在却有人打了他,而且打的这么狠,牙齿都掉了。 “曹髦,老子跟你没完。” 愣了愣之后,王龙一下子爆发了,大吼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打算冲向曹操。 姚诚闭起了眼睛,没救了。 少府丞整个人都激动了,差点尿裤子,这天要捅破了。 还没等王龙冲过去,刘穰就提起了王龙的衣领,直接给拖了出去。 “阉贼,你什么身份,敢动我?不过一个小小的宦官罢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司马师的外甥,我动一根手指头,就能让杀你全家,阉贼。” 可惜,任王龙一口一个阉贼,刘穰始终面无表情,拉着王龙走了出去。 一走到殿外,刘穰一甩手把王龙丢了下去。 “砰!” 王龙跌在了地上,刚刚被打了四十杖,又被打出去两米远,再这么一下子,身体几乎快要散架了。 “老子迟早要……” 王龙愤而抬起头,大吼着打算说出迟早要灭你全家。 但是就在这一刻,刘穰的佩剑出窍了。 本来对于皇帝身边的人,司马氏负责来监视的亲信是不允许其带利器的,奈何之前宫中一事影响太大,这些宦官,宫女,侍卫不敢管了,也就听之任之了。 “铿锵”一声,利剑出窍,一阵幽光中,刘穰直接砍向了王龙。 “扑哧。” 一声剑刃入肉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股鲜血从无头的尸体上喷出,如同喷涌的血泉。 “碰。” 人头落地,滚上三滚后才停了下来。 王龙死了,他的头滚落在地上,双目大睁,眼中有恐惧,似乎临死也是不相信,皇帝居然真的敢动手杀了他。 在他的认知里,他与曹操的比拼,明明是他更甚一筹才对。 曹操不过是一个傀儡天子罢了,而他却是司马师的外甥,身份天差地别,在这样的情况下,曹操该乖乖的求饶,而后给他赔礼道歉! 王龙说出那么多挑衅的话,其实不是真的有胆魄要与曹操玉石俱焚,他只是想依靠舅舅司马师的势力,保住性命,然后踩曹操一脸而已。 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只是他不知道,轻视曹操的下场,就是这个样子,身首异处,死了,再也看不到未来,再也没有胜利可言。 见到王龙的头滚落在了地上,尸体喷涌血泉,刘穰的眼中平静如水,毫不动容,他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细细的把剑刃上的鲜血擦拭干净,而后还剑入鞘,在弯下腰,捡起了王龙的头颅,走入了偏殿内。 “陛下,逆贼已经伏诛。” 刘穰提着王龙的头颅,禀报曹操道。 “做的好。”曹操看了一眼王龙死不瞑目的脸,点了点头说道。 对于曹操来说,杀死王龙跟捏死一只蚂蚁也差不多了,这就是境界上的差距了,一个只会仰仗父辈势力作威作福的人,焉能与一个曾经站上了巨大舞台,与袁绍,刘备,吕布等人为敌的曹操相比呢? “死了,真的死了。” 犹如一道冷水从泼在身上,使得姚诚的整个身心,都凉飕飕的,外甥被杀,天都被捅破了,司马师能善罢甘休吗? 至于少府丞则更加干脆一些,他已经昏死了过去,不仅仅是因为王龙被杀,天被捅破了,更因为王龙的头颅,死前的表情太狰狞了。 少府丞没有见过这样的惨况,忍受不住就昏了过去。 少府丞昏死过去后,发出了一阵响动。惊醒了姚诚,他看了一眼少府丞,再看了一眼神色冷漠的曹操。 心中哀叹一声…… “首恶已伏诛,尔等也被杖责了,下去吧。” 曹操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倒下去的少府丞,对着姚诚说道。 “臣领命。” 生平第一次,姚诚发自内心的畏惧眼前的这个天子,用生平第一次恭敬的神态,弯下身子,应命道。 在今日没有进入这座宫殿的那一刻,姚诚也不会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发自内心的畏惧一个人…… 胆敢轻视这个所谓的傀儡的天子,王龙就是下场,司马师的外甥都被杀了,他一个少府,虽然站着一个九卿的名位,能顶什么用? 要是惹怒了眼前这个天子,没准立刻就被提他的衣领,直接去外面咔嚓了。 怀着敬畏之心,姚诚告退离开了,至于昏倒在地的少府丞,也被人一起拖走了。 很快,偏殿内只剩下了曹操,以及刘穰二人。 “陛下,虽然杀的痛快。但是对于司马师的反映,也该多做一些提防。” 刘穰有些忧虑的对曹操说道。 “这个孤知道。” 曹操点了点头,随后沉默不语…… 许久,曹操苦涩一笑说道:“现在就是等,等扬州……” 说着,曹操看了一眼王龙的人头,很是讥讽……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冲动是可以,但也要量力而为。 曹操把这件事情看的很淡薄,但是洛阳其他的人却不一样。 司马师虽然表面上冷酷无情,但是对于亲情还是比较看重的,别看司马师对于司马炎这个侄子呼来喝去,一点也不关爱的样子,但是一遇到什么困境都会帮他摆脱,如司马彪被杀一事。 现在,这亲姐姐的儿子,他外甥被人杀了。司马师还能保持沉默吗? 虽然根据很多人的情报显示,这个王龙是死有余辜,先是在皇帝的膳食内弄出了一些问题,而后当场挑衅曹操,说出一些大逆不道的话。 曹操杀人,完全是正常的事情。 但是正常归正常,事情一旦涉及到司马师的外甥,就永远也不会正常,所谓的律法,只会向着强势的人,不会向着弱势的人。 司马师的外甥被杀,就一定是天子曹操的错。 很多人都看到,一股无形的乌云笼罩住了曹操。 终日打雁终有会被雁啄的一天,这一次这个嚣张鞭挞司马炎的天子,够呛了。 这是很多人心中的真实想法。 第27章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 - 魏澜之殇 - 高少君 “明公受惊了。” 刘穰见曹操手持佩剑斩杀了一个死士,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说道。 “没事。” 曹操摇了摇头说道,就在这时,有无数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这只是一场刺杀,再加上刚刚的惨叫声,自然惊动了皇宫侍卫。 “护卫着孤去正殿,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曹操说了一句,随后闭目不再说话。 “诺。” 刘穰顿时会意,还剑入鞘,亲自上了马车,坐上了车夫的位置,欲驾驭着马车往寝宫而去。 正在此时无数的侍卫刚好赶到。 “这是怎么回事?” 有一个地位较高的侍卫问刘穰道。 空气中散发着的血腥味,以及四处倒毙的尸体,让到来的侍卫们一阵阵的心惊胆颤。 他们这些皇宫侍卫只负责监视皇帝,今天司马师下令刺杀皇帝,这些人并不知情。 “有人刺杀天子,天子重伤。” 刘穰冷冷道。 顿时让侍卫们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没有收到司马师消息,所以也不敢断定是不是晋王指使的,如果不是晋王,那会是谁? 伪汉? 伪吴? 都有可能。 这天子重伤,不管薨不薨,他们这些四周的侍卫,都逃脱不了干系。 别看他们表面是司马师的人,但是其本质和成济没有一点区别。 司马师杀人的时候,可从来不顾及这些。 不过,刘穰不会为这些侍卫着想的,他只是紧绷着神色,驾驭辇车,往正殿疾驰而去,四周的侍卫自然不敢阻拦,纷纷退让。 如此,刘穰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正殿外。 “什么人?” 刘穰驾驭辇车走的疾,并且刘穰的身上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使得正殿前的侍卫,齐齐色变,大吼道。 “天子遇刺,重伤。” 刘穰只说了一句,就驾驭辇车,冲了进去。 刘穰不仅直入正殿,进入正殿后,背着曹操曹操来到偏殿,四周的侍卫,宦官,宫女不仅不敢阻拦,反而纷纷低下头,很是恐惧。 有人行刺天子,这天要崩了吗! 当刘穰抱着曹操入内的时候,太子舍人郭深正跪坐在御座上处理事务,自从田彭祖跟其父田豫被司马师杀害后,这所正殿,越发冷清,时至今日,只有郭深每天坚持来这里处理政务,为皇帝谋划。 当郭深看到刘穰抱着曹操走入,大吃了一惊,愤而起身道:“陛下!陛下这是怎么了?” 只见刘穰阴沉的说道:“先生,陛下用完膳回寝宫时,遭遇刺客,虽然刺客都被我斩杀当场,但是天子却重伤!” “什么?”郭深失声道。 “有没有传召太医,咦,不对……” 郭深先是急切的问道,然后冲到了刘穰的身前,看一看曹操的伤势。 不过当郭深看到了曹操的脸,肤色白里透红,虽然双目紧闭,但是很安详的样子,哪有受伤的迹象。 “陛下……您,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深一愣问道。 “有人刺杀是真的。” 曹操睁开眼冷笑着,从刘穰背上下来,把方才所遇之事说了。 郭深顿时后怕不已,若非刘穰凶悍,那二十名精锐的死士,足以要了天子的命了。 继而,更大的愤怒,从郭深的心中升了起来。 当听说陛下要杀王龙时,他劝谏过,可是陛下依旧执意要杀了这个司马师的外甥。 从那一刻起,郭深就知道,曹操的处境会变得非常的危险。 所以,在白日曹操杀了王龙后,郭深便一直在正殿谋划,即便夜色已深,郭深依旧在担心曹操安危。 可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 白日杀人,晚上就来报复! 这是什么? 这是显示你司马师的威风,权势,继而向天下人证明,现在的曹家已经走向了天子也是可以随随便便被杀的穷途末路了吗? 郭深的脸色也一下子难看至极,滔天的愤怒,滔天的憋屈在他的心中升起。 即便他的智谋和祖父郭嘉有过之而不及,但是此刻依旧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相较于郭深的愤怒,曹操则出奇的平静。 这一次刺杀,若说意外,也不见得,曹操自己杀了王龙后,早已经预料到了会出现这种境况,不过,他也有自己的谋划。 “陛下,早有算计?” 郭深本来情绪波动很大,但是看见曹操平静的面庞时,下意识问道。 “扬州那边太慢,孤等不起了。” 曹操脸上浮现出阴沉之色。 在曹髦的记忆中,扬州之变最起码还得一年才会发生,太慢了! 如今他用自己的命! 来刺激天下有志之士,来刺激扬州二人,逼他们提前一年起兵勤王! 只要他们二人造反,司马师为了稳固统治,必会亲自带领大军讨伐,而邓艾,钟会,贾充等司马氏党羽也会跟随军中! 到那时,司马师眼疮崩发,不治身亡!司马氏大军也会居于扬州,远离洛阳! 那个时间段将会是司马氏势力最弱之时! 将会是是自己的机会,曹家的机会! 也是整个魏国最后的机会! 郭深默然不语,扬州之事他之前通过田彭祖已知晓,但是那二人是否会起兵勤王,他心里是不确定的。 …… 皇宫,前宫,禁军统领张虎的驻所。 此时的驻所内, 只有张虎,成卒二人。 张虎坐在主位上,成卒则坐在侧坐上。气氛有点沉闷。 张虎知道成卒刚死了弟弟,心情不好,就命人取了酒水过来,成卒在一杯杯的豪饮着。 对于成卒今日刺杀曹操这件事情,张虎考虑都没有考虑,就下达了命令去布局了。 先不说自己左眼之仇。 事到如今,曹家还有什么威望?司马氏取代曹氏主宰天下的时机,基本上是到了! 至于弑君的后果,张虎也没想过。 张虎伸手端起了酒杯,饮了一口。 “相信不久后,就会传出天子薨的消息,在此,我先祝贺将军得报大仇。” 随即,张虎向成卒敬酒道。 “就算是报仇又能如何,我那弟弟是回不来了,杀了曹髦那黄口小儿,也只是泄泄愤罢了。” 成卒的情绪却不是很高,沉闷的举起酒杯饮下了这杯酒。 “唉。” 张虎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他是禁军统领,职责是守备皇宫,以前成济做太子舍人的时候,张虎是比较看好此人的,觉得此人是良材美玉,若是稍加雕琢,来日必成大气。 可惜被这个昏君给杀了! 在张虎心里,这个皇帝除了废物的代名词,又加上了一个昏。 二人是如此的轻视曹操,是如此的判定曹操今晚必死。 也就在这个时候,有侍卫从门外走了进来,禀报道:“大人,宫中出了大事了,天子曹髦用完膳回寝宫的道路上遇刺,重伤。” “什么?” 张虎,成卒齐齐的失声大叫。 不是震惊于天子被刺,因为就是他们派得人。 而是震惊于天子只是重伤而已! 二十名精锐的死士,刺杀这个废物皇帝居然只是重伤! 这些死士都是虎豹骑最精锐的部分,不说以一挡百,以一挡杀十好无问题的。 而最后结果居然是天子仅仅重伤,没死! 这怎么可能! 成卒的心中翻起了滔天的骇浪。 “那些刺客呢?刺客是什么情况?” 张虎也与成卒一个心思,不过,他还是不敢相信,想要确认一下。 “二十名刺客,当场被斩杀。” 侍卫回报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待会儿本将会亲自去面见天子。” 张虎心下一沉,挥了挥手,让侍卫退下。 “诺。” 侍卫应诺了一声,转身退走了。 “宫内出了刺客,不管如何,我都会受到一定的牵累。必须要尽快去面见天子,如今天子重伤未死,将军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随即,张虎转过头问成卒道。 “一击不中,机不再来,奈何。” 成卒苦笑了一声,说道。 他知道机会是完全失去了,就像是临行前司马师交代的一样,务必要一击毙命,若是不致命,下次机会就很难找到了。 而今,只能是祈祷曹操伤重而死了。 否则,成卒愧对泉下的弟弟。 张虎更是说道:“备马,本将要面见天子。” “诺。” 侍卫应诺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天子发怒,依旧是不可小视,将军还是称早出宫,免得受到牵连吧。” 侍卫走后,张虎对着成卒说道。 “保重。” 成卒也不扭捏,干脆的道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很快,张虎就策马来到了正殿外,并翻身下马走了进去。 此刻,偏殿内。 曹操坐在御座上,脸色阴沉似水。其下是郭深,刘穰二人。 “拜见陛下。” 张虎从外走了进来,拜见道。 这一次来,张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毕竟是宫中出了刺客,他责无旁贷,只是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完好的右眼,心里依旧有些惊惧。 第28章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 魏澜之殇 - 高少君 此时的晋王府,即便夜色已深,司马师依旧未睡,在书房静静等着。 不过当司马师听到皇帝仅仅是被刺伤未死的消息后,脸色顿时阴沉无比。 没想到派了虎豹骑,依旧没能把曹髦小儿给杀了! 这个祸患绝对不能留! 司马师低下头,掩饰住眼中浓烈的杀意! …… 晋王府后院内, 司马炎听到这个消息后,紧紧皱眉,曹髦只是受伤,并没有死…… 这,怎么可能! 居然还有虎豹骑杀不了的人? 即便是五十年前的吕布也不敢与其争锋,马超更是惨败于虎豹骑之手…… 曹髦不过一个傀儡天子,手无缚鸡之力,居然活下来了…… 而代价仅仅是受一点伤…… 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不提司马氏一家子的想法,洛阳另一方…… 贾府内 贾模抬头看着星空,自语道:“星再亮,可惜,也只存在于夜晚,” “当黎明到来时,光将会划破黑暗,照亮天下,” “现在,可以顺势而为了。” …… 次日,正是朝会之时,文武大臣以司马师为首,在宫门打开的时候,进入宫中。 对于上朝,应该说大臣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过这次,当他们来到大殿内的时候,顿时小吃了一惊,往常都是大臣们先入内,而后天子才从后边的门中,在宦官的尖锐叫声中登场的。 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天子等待大臣的。 不少人在吃了一惊后开始打量皇帝…… 今日皇帝的穿着没什么不同,只是其脸色却是很异常,无悲无喜,似乎很平静的模样。 平静,这才是最大的异常。 被刺客冲进皇宫杀自己,居然还能如此平静? 事出反常,必有妖!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山雨欲来杀机滔天。 群臣们感觉到曹操的异常,在观察他时,曹操也同样在看向群臣。 他缓缓的从一个又一个大臣的脸上扫过,这群大臣,大部分都是司马氏之臣。与司马师一起屠杀曹家忠良,欺凌皇帝,所做之事当真是天怒人怨! 不过当曹操的目光从大殿内的大臣们的脸上收回的时候,还没等他开口,只见有一侍卫从外走了进来,这侍卫的神色焦急,脚步甚至有些不稳。 而今是早朝的时间,侍卫是不能随便入内的,一旦入内就必定是大事,再加上这侍卫的表情…… 顿时让司马师,以及大臣们有种不好的预感…… “报陛下,晋王,扬州传来急报,镇东将军毋丘俭、扬州刺史文钦,二人于昨日斩杀扬州牧乐綝,已经完全控制了扬州,同时以司马师专权朝政为由,开始纠集大军,北上勤王!” “还有……” 此时的侍卫浑身颤抖,不敢继续说下去。 “说!” 司马师怒吼道。 “还有……还有吴帝孙亮,他声称魏国本以曹家为主,但司马氏杀帝废帝,控制朝堂,理应被灭九族……” “吴帝孙亮说本不该管理他国政务,但是昔日吴帝孙权未称帝时,是魏太祖曹操封的吴王,给了江东一个名分,所以吴帝孙亮称要报答曹家,命孙峻为大将,副将为留赞和吕据,率领吴军十万,帮助毋丘俭、文钦二人。” “如今十万吴军兵逼荆州,荆州刺史王基正在苦苦支撑,请晋王派大军援助!” “还有毋丘俭、文钦率领的五万扬州大军正在攻打徐州,由于反贼二人兵力不是很强,徐州刺史胡奋正在与其周旋,但长久下去,对徐州必然不利!” “另,幽州刺史许猛称辽东公孙氏余孽有死灰复燃之迹象,请求晋王发兵支援!” “雍州刺史,征西大都督陈泰称与伪汉姜维之战,损耗大量人马粮草,请求晋王发兵支援!” “并州刺史王仲兴称匈奴蠢蠢欲动,或有入侵我大魏之意,请求晋王发兵支援!” “最后,兖州刺史邓艾请求晋王让其发兵镇压叛乱!” 这侍卫在众多大臣的目光下,几乎哭丧着脸,并且心惊胆战地汇报完毕。 “轰!” 顿时,整个大殿犹如炸了锅一般,轰鸣了起来。 “毌丘俭、文钦造反?!” “虽然我们兵精粮足,但是毌丘俭、文钦二人在扬州多年,已经将扬州控制的固若金汤,着实难对付!” “还有伪吴的十万大军!” “这该如何是好?” 除了这些……还有匈奴……公孙氏余孽……伪汉姜维…… 听完消息后的瞬间,几乎所有的大臣当殿议论了起来,已经有不少人更是惊慌失措了…… 一些骑墙派,甚至是认为司马师定不是毌丘俭、文钦,吴国十万大军的对手,心中已经开始摇摆。 司马师的目光也闪动了一下,很是凝重。 正如朝臣们所说的那样,二人在扬州经营多年,又有吴国十万大军,着实麻烦。 所以,此刻的司马师很是凝重。 不过,司马师在凝重了片刻后,有了反应,他举拳说道:“陛下,毌丘俭、文钦二人深受皇恩,而今却有反迹,请陛下下诏,革其镇东将军,扬州刺史之职,论为反贼。” 如今因为司马师一句话,却要把忠君的毌丘俭、文钦打成反贼,让二人丧失掉大义名声。 “这件事情还是先放在一边吧,因为朕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宣布。”面对司马师的请求,曹操摇了摇头,说道。 “在此刻,还能有什么比江山社稷,曹家基业更加的重要的事情?还请陛下速速下诏,断毌丘俭、文钦为逆贼。” 司马师再一次举起了拳头,说道。 不过,这一次不像刚才那么温和了,不仅神色冷硬,连声音也非常的冰寒。 虽然说什么江山社稷,曹家基业,但口气之冰寒,已经完全显示出了一个不臣之人的姿态。 威逼,完全把曹操当作是傀儡了。 “还请陛下速速决断。” 群臣见此精神一振,也跟随司马师齐声高呼道。一瞬间,大殿内除了伏完等寥寥几人外,都威胁起了曹操。 这就是曹家的大臣。 要是在往日,曹操会因此觉得愤怒,但是今日,却是注定不同的。他摇了摇头,说道:“诸卿先听朕一言。” 天子这么说了,就算是司马师也不能不给面子,更何况是群臣了,一瞬间,大殿内安静了下来。 当大殿内安静下来后,曹操抬起头看向前方,眼神有些深远。 “朕常读史书,羡慕上古时候的质朴,纯善,在上古时期,天子以禅让为荣,圣天子在位,而禅让于同样圣明的天子。因此,华夏历经上古诸多皇帝,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而今天下三分,朕无能,不能平定。但是晋王司马师,却能文能武,更是善于征伐,征讨四方,终使得天下得以略微平定。其贤才远远超过朕,朕相信若是晋王能够主持大局,天下不难平定。于是决定禅让于晋王,尊为天子。” 说着,曹操取出了早已经准备好了的诏书,递给旁边的刘穰,刘穰开始宣读诏书,主要意思就是禅让。 而曹操自己则从御座上起身,并取下了天子的冠冕,来到了司马师的前边,低下了帝王的头颅,屈下了膝盖,跪在了司马师的前边。 这一跪重于泰山,又使得风云色变,乾坤颠倒之能。 轰隆。 轰隆。 轰隆。 无数大臣只觉得脑中雷声轰鸣不绝。 这件事情要是在十年后,等司马氏的势力进一步胀大的时候,比如灭蜀之后,无数大臣都会觉得欢欣鼓舞,这天下终于属于司马氏了。 天子禅让了,主动禅让,这也是一番美名了。反正就是好事,接下来也该是大赏群臣,建立国家的时候了。 但是现在,却是真真正正的讥讽! 第29章 江东子弟今犹在,肯为君王卷土来 - 魏澜之殇 - 高少君 如今因为毌丘俭、文钦二人起兵,导致天下动荡不安,司马师的胜算已经降低很多,倘若天子禅让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必定后果极重! 别看曹操说什么仰慕上古时期的圣天子,因此要把帝位禅让给司马师之类的话…… 全都是鬼话! 而这些所谓的鬼话却宛如一柄利剑,直刺司马师的心脏,端是狠辣无比。 曹操此刻虽然低着头,屈下膝盖,跪在司马师的面前,其实分明就是以凌厉的眼神,居高临下的姿态,在威逼司马师。 此刻,群臣们除了吃惊,色变以外,也升起了一些明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们在刚才就已经意识到了今日的曹操不对。 没想到居然会杀出这么一招来! 在这个司马氏屋子漏雨的时候,说出的这番话,做出的这番举动无疑给司马师下了一场大暴雨! 雪上加霜! 可以说皇帝这么做的话,那么等司马师平定毌丘俭、文钦二人之乱后,司马氏绝对不会放过皇帝,而皇帝凭今天的举动也绝对死定了! 不过,这些都是大臣们心中的想法。 从曹操的角度上看,却又是不同,这是报复,这是赤裸裸的报复!以报司马师派人刺杀曹操的报复。 同时也要给田豫报仇! 此刻,曹操的心中不可仰止的升起了一股快意。 他自然知道司马师一旦平定毌丘俭、文钦之乱,必定不会放过他。 可是,除了他之外,又有谁能知道司马师一旦率军去了扬州,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整个司马氏的辉煌在那时也会到此结束。 而他曹操,也绝不会有死亡的那一天! 此刻,曹操把低下的帝王头颅,重新抬了起来,眼睛直视司马师,目光中带着冷意。 就像是大臣们看到的一样,此刻曹操不似一个跪在地上,低头失败的男人,相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居高临下的看着司马师。 若说此刻司马师是个什么样的心情,用四个字来说,那就是糟糕透顶了。 不过此时他迎着曹操挑衅的目光,出奇的没有愤怒。 他只是叩拜道:“臣乃魏臣,岂敢窥视天子之位?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天下有能者居之,朕无能,请晋王坐。”曹操也叩拜道。 话到了这个地步,曹操也知道司马师是绝对对不会接受禅让的,他只是更进一步的摧残司马师罢了。 不过,让曹操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刚说完了这一句话后,司马师干脆的翻了翻白眼,昏倒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摔的又狠,又重。 这不仅仅是曹操也愣住了,连大殿内的其他大臣们也愣住了。 不过,随即很多人都恍然明白,不愧是晋王,当真是妙计,如今皇帝咄咄逼人,司马师已经几乎被逼到了死角。 这个时候若是接受禅让,则大事去矣。若是不接受,看天子那咄咄逼人的态势就知道,会僵持不下。 禅让的事情先不说司马师接不接受,就算是僵持的久了,传了出去,就会变样了。 反正这件事情越早解决越好,这昏过去了,就暂时避退了过去。 “这老贼……居然在这么短时间内找到了破解方法……看来其本身能力不弱,不全是靠张华为司马家独自一人谋划。” 曹操也是愣了愣,随即在心中冷笑,能把司马师逼的假装昏倒,以暂避锋芒。在如今的情况看来,这不是一件小事,而且绝对是一件很大的成就改, “晋王,晋王,你没事吧?” 不仅是曹操觉得解气,郭深也是如此,不过郭深更狠一些,他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冲了上去,大叫着,又是焦急,又是放心不下的模样。 但是一只手,却是悄悄的放在了司马师的脸上。 “啪啪啪。” 又是拍脸,又是掐人中,一边拍脸,一边郭深在心中大叫解恨。 “晋王殿下,晋王殿下。” 郭深拍了一阵子后,其他的大臣才反应了过来,连忙上前护卫司马师,把郭深挤到了一边,不过,这个时候郭深已经拍了十余下了,也就顺势退了下去。 “可恨。” 被群臣围拢在中间的司马师心中大叫了一声,一只男人的手在他的脸上又是拍打又是揉掐,这实在是太恶心了。 但是司马师却只能暂且忍受,因为这是他想到的唯一能够应付当前危机的办法。 其他根本就是无路可走。 不过,司马师乘着被群臣围拢在中间的时候,迅速的睁开了双目,扫了一眼群臣,最终把目光投向了最近的贾充的脸上。 用嘴型道出了两个字。 “散朝。” 贾充立刻明白了,大叫道:“来人,请太医。” 随即,贾充又对着四周的说道:“晋王殿下忽然昏倒,当由太医医治,我们先暂时离开吧。” “嗯。” 诸多大臣们,心知肚明,立刻点了点头,随即一起对着曹操行礼道:“臣等先告退。” 大殿内,当所有大臣离开后,刘穰来到了殿外,侍立着,很快,大殿内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曹操与司马师。 曹操起身回到了御座上跪坐了下来,满脸的春风得意,如同打了一场打胜仗的将军,一点也没有刚才要把天子位置禅让给司马师的那种卑躬屈膝。 司马师也从地上起身,跪坐了下来。 只是他的脸色与曹操的脸色刚刚成了反比,一个春风得意,一个异常的难看。 “你打算干什么。” 此刻,司马师都快气疯了,不说郭深乘机在他的脸上揉搓了一番,就说曹操的一记将军,就让他难以招架了。 “你刺杀朕,还问朕想干什么?” 曹操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冷声说道。 “那你为何又杀我外甥王龙?” 司马师冷声回答道。 此刻,司马师已经完全的撕毁了伪装,展现了他根本不尊敬天子的本来面目。 “那是他咎由自取!况且你的外甥命没了,就要用大魏天子的命赔偿么?” 曹操怒极反笑,厉声道。 看着咄咄逼人,用居高临下的眼神,浑身上下散发着一阵阵天子威仪的曹操。 司马师终于冷静了下来,也第一次认清楚了这个皇帝,原来以前的懦弱模样全都是假的,伪装的…… “陛下放心,不管是什么情况,臣都会善待陛下。”司马师沉默片刻,低头说道。 虽然嘴上保证,但是司马师的心中却大叫,等我灭了扬州二人,定叫曹家后代断绝! 看着司马师那冷峻的背影越来越远,曹操沉默,只是望着南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30章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 魏澜之殇 - 高少君 西元254年,二月,魏帝曹髦日益恐惧司马氏,不堪忍受屈辱,竟欲自杀,后被太医吉钊所救,所幸无大碍,正值伪汉姜维犯境,晋王司马师召集魏臣及魏帝商议,最终任命雍州刺史陈泰为征西大都督,总揽对伪汉之战,厉侯于圭诽谤朝政,本应律法加之,念其父旧功,贬为陈泰军中副将,另,牙门将徐质,中书朗张华为辅,跟随陈泰前往陇西。 西元254年,三月一日,太子舍人成济冲撞魏帝曹髦,被魏帝当场斩杀,禁军统领张虎,晋王之侄司马炎二人对帝素有不敬之心,魏帝曹髦刺瞎一人,鞭挞一人,震动洛阳。 西元254年,三月五日,安平亭侯司马敏之子司马彪被人杀害,晋王司马师称其田豫为主谋,卫瓘率领三千虎豹骑包围田豫府邸,夷灭田豫三族,田府血流成河。 西元254年,三月七日,魏帝曹髦遭遇刺杀,所幸并无大碍,次日朝会之上,更是有将皇位禅让于晋王之意,天下震动。 …… 雍州,狄道 汉军大营中,只见姜维坐在主位闷闷不乐,自带兵离开川蜀,开始北伐后,除了首战逼狄道长李简献城投降,之后数次战役皆以惨败告终。 本来他占据狄道,通过李简知晓陇西郡守也是李家之人,顿时大喜,若是能得陇西全境,便可夺取雍州,直逼魏国长安,到那时何愁大事不定? 于是姜维当断则断,当日便命令李简率三千轻骑前往招降陇西郡守,他则亲率大军随后就到,只是他二人万万没料到司马师的动作并不比他们慢,他们还在路上之时,陈泰与张华等人就已经到了陇西。 于是,姜维接下来彻底悲剧了。 陈泰到了陇西后首先将陇西李家之人全部处死,随后将投降姜维的李简定为反贼,接着封锁城内消息,紧闭城门。 由于李简并不知晓,依旧以为陇西郡守是自己李家之人,贸然进入城中,被许仪当场斩杀,其带领的三千轻骑全军覆没。 李简死时,姜维率领汉军刚刚到达陇西,由于陈泰与姜维多次交战,姜维自然认得其人,所以陈泰居于城中,并未出现。 尚书郎张华在城上自称是陇西郡守李凌,并称愿意献城降汉,请姜维率军进入城中,姜维并未见李简,心中生疑,命令赵云之子赵统率领五千步卒先行进入城中探查,岂料张华误将赵统认为是姜维,提前打开城门,魏军突然杀出,俘虏赵统及其五千步卒,姜维见状大惊,率军撤退。 随后,姜维在短短一月之内,数次进攻陇西,均是损兵折将,不过让姜维纳闷的是,陈泰只是固守陇西,并未进攻收复狄道。 姜维进攻不得,退军又恐魏人耻笑,于是固守狄道,开始与陈泰对峙,只是到了现在,姜维已经内外交困…… 他这次出兵北伐,本来是受到汉帝刘禅的强烈抵制,可是他仗着自己掌握了军权,强行出兵北伐,引得川蜀之人非议,这还不是最麻烦的,就在前几日川蜀之地居然流传着一则消息,声称他姜维欲废汉称帝! 此消息流传之快,流传之广,使他根本来不及应对,如今朝堂之上不但皇帝不支持他北伐,就连大臣们都开始抵制,从后方运来的军械辎重,比以往少了大半,时间上也慢了许多。 所以这几天姜维心情越来越烦躁…… 这天,有探子报,魏国镇东将军毋丘俭、扬州刺史文钦,挟淮南之地起兵讨伐司马师,联合东吴声势浩大,中原震动! 姜维大喜,急使人召集众将商议。 …… 数十个时辰前,扬州城外烟尘滚滚,东门守将发现后急忙使人通报扬州牧乐琳,一面传令众人戒备。 不多时,一队骑兵进入视线范围,守将观察旗号,却是扬州刺史文钦的旗号。 众人都是纳闷儿,文钦虽为扬州刺史,但一向是坐镇寿春,为何前来扬州城? 纳闷归纳闷,但是他们可不敢得罪文钦,还是等扬州牧乐琳大人来了亲自问吧…… 乐琳是名将乐进的独子,当年乐进与张辽,李典驻守合肥,大破东吴孙权十万大军,逍遥津一战险些就把孙权给杀了,至今仍然为人津津乐道。 乐进死后,乐琳继承乐进的爵位,由于投靠了司马师,官场仕途一路高歌猛进,如今被司马师封为扬州牧,镇守扬州。 扬州在汉朝时期本只有一个,不过三分天下后,吴魏将扬州一分为二,魏国辖内的扬州治所为寿春,辖下淮南,庐江两郡。 文钦负责淮南,乐琳负责庐江,二人一个是扬州刺史,一个是扬州牧;一个是中央派在地方驻守的部队,一个是扬州的地方军。 二者互相牵制不说,甚至庐江的军力还在淮南之上,即使是淮南地区,文钦能调动军队也是有限,只有当战时,朝廷授予虎符,才可以全权指挥该地区的所有兵力。 这并非是针对文钦专设,而是历来已久的制度。 当年王凌身为车骑将军,假节督扬州军事,一人统御两地,威势之重远在今日文钦之上,可就是因为没有虎符,不能调集众军,当司马懿大军前来征讨时,能指挥的只有本部数千人马,最终不战而降。 前车之鉴,不可不防,必须先握住两地军力才有资本举事。 扬州牧乐琳此时也刚刚赶到城楼之上,见是文钦,暗责守将小题大做,不过既是文钦来访,自己出去迎接也是应该。 乐琳想到此处,转身便要下楼迎接,忽然心头一动,转身再看,不禁心头狂跳,文钦身后骑军竟有千余人之众,骑兵之后尚有步卒,一目望去约有二三千人,要知道文钦本部也不过六,七千人,城下步骑之众将近五千,乐琳一时不明所以,疑虑丛生。 “文扬州率众前来,可是有了敌情?” 城门处一人昂然而立。 文钦见乐琳在城楼上并无出城迎接的意思,心内暗自堤防,抬首道:“某受命宣诏而来,乐扬州何以不见?” 说话间,一行人已接近吊桥。 “既是宣召,何以众军随行?”喝问者见文钦似答非答,左右骁骑簇拥,身后众军紧随,大步向前再次扬声喝阻:“朝廷使臣何在?” 文钦一行人闻声,理都不理双腿轻夹马腹,加速冲过吊桥,喝问者在城门下,见文钦等人骑马直冲过来,视自己如无物,连忙闪身躲避,骏马擦身而过,身后骁骑一拥而上,直入城门。 乐琳在城楼观之,顿感不妙,只见文钦入城之后翻身下马,大步踏上城楼,直奔自己而来,所属步骑却是将城楼团团围住,乐琳心虚,见如此情形,哪还不知发生何事,转身就跑。 文钦也不着急,手按佩剑,缓步而追。扬州守军见主将往城楼上跑,文钦在后面追,方才转醒过来,可惜为时已晚,文钦之子文鸯带领士卒,将扬州守军一一缴械。 城门喝问者让过文钦大军,见此情形,疾呼造反,被正在入城的镇东将军毌丘俭背后一枪透胸而出,倒地身亡。 跑到城楼顶端,乐琳是避无可避,见城楼之下,一片片都是文钦的淮南军,自己的扬州军已然被完全控制,远处数支淮南军,奔往各个方向…… 扬州彻底完了,等他待转过神来,文钦手持长剑登上顶楼,看着自己就像看一个死人。 “仲若……仲……若……” 没等乐琳说出什么,文钦手起剑落,乐琳顷刻毙命。 司马氏走狗,死有余辜! 文钦随手割了乐琳首级,命人传首四方,不多时,各部来报,扬州城内已然平定,守军尽降。 扬州既定,文钦威名盛重,士民无不敬畏,短短数日,已然收编两淮,扬州大部分军卒。 除了扬州城的军卒之外,淮南淮北两地尚有屯田军,这也是文钦要拉拢收编的对象。 当年朝廷准备大肆屯田,兖州刺史邓艾经过考察后认为两淮之地“田良水少,不足以尽地利,宜开河渠,可以引水浇溉,大积军粮,又通运漕之道”,于是著《济河论》深得司马懿赞同。 从此以后,两淮之地大兴水利,广屯军田,一片繁荣景象,两淮军粮充足,又无水害,连年丰收。 所以对于此,镇东将军毋丘俭、扬州刺史文钦是志在必得!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