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都说穿越是件开心的事情 - 魔教妖人 - 风雪故人行 肖酒很紧张的看了看自己的怀里,发现那只狐狸并没有在自己怀里才松了口气。 这事儿很怪异,怪异到肖酒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一觉睡到山贼窝里都不算是什么事儿了。 你说一个根正苗红气血旺盛的大好青年,看了点小电影然后激情四射的做了点自娱自乐的活动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也没伤天害理,也没挡人财路,更没抢了谁谁谁的女朋友什么的结下不共戴天之仇,怎么就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呢? 算了,撸多了晕过去也就罢了,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成了这鸟不拉屎的大山里的山贼们的俘虏,成了一个最苦逼的苦工了呢?扛着石头往前面的大坑里的走的时候,肖酒都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去跟那个长得跟菜市场杀猪的屠户一样的监工讲讲道理,自己虽说不学无术,但好歹也是一接受过现代化教育的好青年,搁这儿做苦工,怎么都有点大材小用的意思。 不过仔细研究了那个屠户手中的鞭子以后,肖酒还是决定把之前那些想法咽到肚子里去,那鞭子上还沾着点肉屑,肖酒很确定这里除了跟自己一样被抓来当苦力的苦逼,就只剩那几个膀大腰圆的监工了,肉屑不会是监工的,那自然只能是自己这样的苦力的。仔细掂量了下自己的小身板,肖酒决定还是把那些道理扔到爪哇国去。 这个地方就叫做大山,原因大概就是因为这座山真的很大,大山里的山贼们当然也是看中了这么一点才敢在这里作威作福的。从肖酒醒过来发现自己成了苦力到现在一共十天,每天肖酒都能看到那些山贼们抬着些大箱子进进出出,虽然看不到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但远远的随着山风吹过来的恶臭却让苦力们心里多少都有了点猜测。 谁都不想自己被装进箱子里,自然谁都在卖力的干活,除了肖酒。肖酒是个聪明人,一直都是,虽然他不知道这些山贼抓自己这些人来修建的这玩意到底是干什么的,但这并不妨碍他得出一旦修完,自己这些人都得完蛋的结论------小说电视里都是这么说的。 所以肖酒决定发动这些难兄难弟的力量来一起跑路,结果却被一群跟他一样衣衫褴褛的人当成了白痴。然后肖酒才确定自己真的是莫名其妙的就穿越了,自古以来也有可能从此以后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因为自娱自乐而穿越的“奇才”。 难兄难弟们不愿意跟他一起逃跑的原因很简单,这些监工里,那个看上去唯一不像是屠户的监工头子是个修行者,杀他们这些人跟玩儿一样的厉害人物。 修行者,肖酒第一次听到这话的时候差点笑出声,可是当天下午看到那个书生一样的家伙“白日飞升”一样的一步跨了好几十米的时候他笑不出来了,那个被从天而降的书生监工一脚踢爆了脑袋的家伙肖酒自认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过的。 有那么一瞬间,肖酒觉得自己一定是撸多了导致自己走火入魔所以才产生了幻觉。没理由自己穿越了结果还这么苦逼啊,不都说穿越众们气运加身,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是个妹子就会爱上他们,是个汉子就会纳头便拜吗?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成了相反的了?不过幸运的是这样的思绪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因为很快屠夫的鞭子就让他知道了,以为自己还在社会主义光辉照耀下才是真的走火入魔。 第一百三十一天,肖酒怀着悲壮的心情看着眼前那个巨大的建筑最后的材料都被他们这些苦力搬到了正确的地方,这意味着他们的生命快要走到终点了。 “妈,我对不起你,我早该答应你的,小红虽然胖了点丑了点,可那好歹也是个女人不是,要是当初儿子听你的,这时候就算是死至少也不会觉得那么憋屈了。” “小红,我也对不起你,如果还有机会再来一次,我对天发誓,一定会马上娶了你,绝对不再三心二意做白日大梦了。” “呜呜呜,我他娘的还这么年轻,不想死啊!” “上帝、佛祖、玉皇大帝、女娲娘娘,不管哪路神仙,只要你们能显灵救救我,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啊。” “妈呀,过来了,过来了,老子年纪轻轻就要跟这万丈红尘拜拜了,老子到底招谁惹谁了啊。” 是不是神仙听到了肖酒的内心独白没人知道,反正就在那个书生监工一脸冷漠的准备过来大开杀戒的时候,有一道光出现了。 “卧槽,老子发誓以后谁说奥特曼幼稚我就活活打死他!”肖酒甚至都没注意到他这句话是喊出来的,身边的那些难兄难弟们一脸“这货果然是个傻逼”的表情离他远了点。 长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也可能是鸟人,骑白马的不只有王子,还有唐僧。从天而降的那道光当然也不是奥特曼,而是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大汉。 “尔等小贼,仗着这大山阻隔就敢在此为非作歹胡作非为,今日某钟大彪就要替天行道,诛灭了你们这些毛贼!”声音洪亮,就是有点破锣嗓子,不过这时候这个至少一米八五的彪形大汉在肖酒的眼中比什么绝世佳人都要好看,这他娘的就是传说中的天降正义?老子终于可以不用去死啦。 然而肖酒开心的还是太早了点,书生监工自然没时间再来管他们了,可是那些五大三粗的屠夫们这时候却都拿起了长刀狞笑着围了过来。 “跑啊!”便是再傻的人都知道想活命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也不知道哪位仁兄高呼了一声,瞬间几百人的队伍就作鸟兽散了。大山那么大,只要能冲到山林里,除非那书生追过来,不然就凭那几个屠夫根本没可能把他们全部抓回来。众人都在心里祈祷,祈祷大彪兄真的够彪,至少能挡住那书生片刻。 肖酒自然也在跑,只是这四个多月的苦工生活早就把他折磨的差不多了,想老子当年也是百米13秒的猛人啊,现在沦落到一大堆人里面跑在最后,肖酒一边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往山上跑一边在心里感慨自己现在的堕落。 眼看着就要进山了,身后突然一阵惨叫传来,肖酒一边撒丫子跑一边回头看了下,这一看差点吓得岔了气,一把明晃晃的长刀几乎是划着他的脖子擦过去的,要不是他及时一个恶狗那啥的姿势扑出去,这时候只怕就跟后面那个只剩半拉脑袋的兄弟一样了。 后面追砍的屠夫一击不中也不在乎,硕大的脚丫子眼看着就朝着肖酒的脸上踩过去了,手里的长刀带着寒风就要抡了下来。要不是这会儿肖酒自己就是要被砍的对象,肖酒一定会大声称赞一句:“好犀利的砍猪刀法!” 然而,预想中的大脚丫子并没有落到肖酒的脸上,预想中的那把杀猪刀一样的长刀也没有落到他的身上。监工势在必得的一击却没来由的踩了一脚空,然后一个侧倒差点被那长刀割了自己的喉。 肖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站起来的,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深山老林里了,天色早黑了下来,四周都是黑黢黢的。偶尔还有些奇奇怪怪的声音从黑暗里传出来,松了一口气的肖酒正准备抬手擦擦自己脸上的汗,就吓得大喊一声滚到了一边。 因为一只雪白的狐狸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了他怀里,一双妖异的大眼睛正炯炯有神的盯着他。深山老林里,一片漆黑,那么一点点的星光里唯一能看到的竟然是自己怀里的一只雪白的狐狸,这画面完全可以拿去拍恐怖片了好么?肖酒才滚到一边,脑袋里就闪过了这样的念头。 然后几乎是本能一般从地上爬起来就开始跑,然而让肖酒崩溃的事情是不管他怎么跑,每过一小会儿总会感觉怀里一沉,然后那只白狐就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怀里。然后就是“妖怪啊”扔开狐狸换个方向再跑。 跑了大半夜实在是跑不动了,肖酒才找了个棵树靠上去,本就当了四个多月的苦力,要不是实在那狐狸出现的太过妖异,巨大的恐惧在驱动,肖酒早就找个地方躺地上当死狗了。好在经过大半夜的努力,狐狸终于没有继续出现在自己的怀里了。 “咕…”肖酒摸了摸自己的瘪瘪的肚子自言自语道:“别叫啦,你饿我也饿啊,让我休息会儿再去找东西填饱你。反正现在逃出…来啦啦啊啊啊啊”这话前半段还算正常,后面几乎都变声了,肖酒自己都不敢相信那么尖利的近乎惨叫的声音是自己发出的。 没别的,那狐狸又出现在他怀里了,依旧是直勾勾的盯着他。 “爷,狐仙大爷,您是我亲亲大爷,您到底想要怎样啊?我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您就行行好放我一条生路不行吗?您看,我这几个月饿的都快皮包骨头了,没多少肉可以吃啊。那边那山里那么多胖子,您不吃,您总跟着我干什么啊这是?”肖酒涕泪横流,这是委屈的,老子自娱自乐娱乐的穿越了就罢了,结果穿越了还特么成了苦力,还是那种用完就要被赶尽杀绝的苦力,好容易盼来个天降正义,结果又特么被一只明显非妖既怪的狐狸盯上了,老子上辈子到底特么造了什么孽啊? “切。” 肖酒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崩坏了,因为他发现怀里的狐狸竟然不屑的翻了他一个白眼,在脑补了那一句充满了不屑的“切”之后,肖酒更是没办法直视自己了,连特么一只不知道哪里来的狐狸都敢这么欺负人? 肖酒怒从心边起,恶向胆边生一把就揪住了怀中白狐的那长长的耳朵,红着双眼道:“不让我好好活,我也不让你好好活,我吃了你!”言罢张开嘴就要去咬那狐狸,狐狸显然也被他这一手吓得不轻,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丝毫挣扎。直到肖酒因为没办法刷牙而导致了剧烈口气的嘴靠近才反应过来,然后一只狐狸爪子便糊到了肖酒脸上。 飞出去的时候肖酒心里想的是:娘的,被一只狐狸打死,老子大概真的会在穿越史上留名千古吧? 第二章、都说狐女是很可爱的 - 魔教妖人 - 风雪故人行 肖酒也不记得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反正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除了饿的前心贴后背还有脸上火辣辣的疼以外并没有多少其他的感觉。 不过有个好消息是天光大亮,肖酒看着天上明晃晃的太阳有那么一瞬间感动的热泪盈眶,老子当年无聊去报的野外生存训练课程看来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回想了一下昨晚最后的情景,肖酒才变好的心情又瞬间阴暗了下去,那只可疑可恶又可恨的狐狸呢? 天光大亮,山林里除了散落的树叶和几只自顾自叽叽喳喳的鸟外啥都没有,似乎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肖酒的幻觉一般。 但是经过了自娱自乐都能穿越和昨晚那噩梦一般的一夜之后,肖酒再也不会欺骗自己了,他宁可相信这是他已经死后的世界都不会相信自己看到的会是幻觉。四处仔细的看了看都没有发现那只可恶的狐狸,肖酒长舒了一口气,也许是它自己跑了?也对,肖酒闻了闻自己身上的馊味大概知道了为什么自己没有被吃掉,然后很开心的“哈哈哈”了三下,只是声音虚弱的像是在呻吟。 当务之急当然是去找点东西填饱肚子,肖酒先是观察了一下太阳的方位,然后顺着山势朝着向阳的山坡那边走了去,一般来说野果什么的总能找到点。 肖酒觉得自己的厄运开始消失了,证据就是没走多远他就发现了眼前的低矮灌木丛里有他需要的果子,仔细观察了下,已经成熟的果子上有虫蛀和鸟啄的痕迹,要不是现在的他的确是强弩之末,他绝对会继续仰天大笑三声来庆祝。 也来不及清洗什么的了,肖酒几乎是用风卷残云的速度把灌木丛里能看到的野果都吃进了肚子里。长久的饥饿后,饱食的感觉简直太令人感动了。肖酒满脸微笑的抚摸着自己略微鼓起来的肚皮,就像个在安抚自己肚子里孩子的孕妇一样充满了满足。 又休息了半天,体力有了些恢复,肖酒哼着小曲站了起来,找了根粗长的木棍当是武器便开始了前往新世界的旅程。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小爷我这样都苟且偷生成功,那以后岂不是会一路顺风顺水,然后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肖酒开心的笑了,自己那么多穿越小说可不是白看的,之前虽然是苦力但也让肖酒知道了,这是个除了那些犯规的修行者一切都还很原始的世界,自己当年中二时期为了穿越准备的那些发家致富的点子终于都有了用武之地。 “啦啦啦,德玛西亚~~,啦啦啦我要开花,啦啦啦,春暖花开啊~~~”一路唱着他自己都不知道串台到哪去了的歌,肖酒顺着山里的小溪一路前进。 一百多天的苦力生涯虽说很痛苦,但却也是让他在现在这样的环境里如鱼得水,虽然狼狈了点,但总好过虽是掉脑袋吧?肖酒就这样白天赶路,晚上就找个安全的地方睡觉,心里满怀着融入新世界,开启人生大赢家模式的美好愿望,苦中作乐倒也真让他找到了些野趣。 也不知道到底是他自己一个人在山林里跋涉的第几天,他在小溪边成功的抓到了一只鱼,虽然不能生火,但生鱼片的味道倒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而且这么长时间吃野果的他也知道自己需要补充点肉质。 俗话说得好,让一个人吃上一个月咸菜,就是鸡毛熬成的汤他都会觉得美味无比。肖酒本来以为这鱼生吃下去会恶心的自己想吐,但等到那鱼肉真的进了嘴里以后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也不知道是这个世界还没有接受过工业的摧残还是咋地,反正这鱼肉入口以后就有股说不出来的鲜嫩,肖酒几乎是眯着眼睛享受完了他的鱼肉大餐。 他相信自己的运气真的越来越好了,因为走了这么多天,小溪已经变成了小河,他知道也许就在这两天自己就能走出这绵延的大山了。 “大彪哥啊,等我出去以后一定要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啊。等老子发了财,绝对送你一半家产,看你那时候穿的也挺寒酸的,唉,大侠不好当啊。”肖酒这时候嘴里叼了根野草躺在小溪边的石头上感悟人生的时候感慨道。 话音才落他就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然后他就听到了身后的山林里传来的轰隆隆的爆炸声,吓了一跳的他一股脑从石头上跳起来,山深林密除了远处被惊飞的飞鸟其他啥都看不见。二话不说,肖酒就开始撒丫子狂奔,这势头怎么看都不像是安安稳稳的样子,自己马上就要逃出生天开始全新的人生了,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 然而世事往往就是这么残酷,你越不想来什么,他就越会来什么。肖酒才往前跑了不到两三百米的距离,就听到自己头顶上呼啸而过的声音,抬头一看魂就吓掉了一半,奶奶个嘴的,那在天上踩着树头一蹦老远的可不就是之前那个书生监工吗? “大哥,咱多大仇啊,你至于吗?”肖酒都快哭出来了,几百号人跑进山,怎么这哥们要死不死的就盯着自己这个方向来了呢? “奸贼休走,与某家再战三百回合!”肖酒还没感叹完呢,后面就传来一声巨吼,定眼一看,肖酒吓跑的魂又回来了,可不就是那天那个光之化身胡子拉碴的钟大彪彪哥吗?这时候钟大彪满面兴奋的紧追着那书生监工不放,肖酒这时候才发现虽然这两人还是高来高去,但身上都已经受了不轻的伤,不同的是钟大彪跟吃了春药一样兴奋莫名,而那书生监工却跟见了鬼一样铁青着脸只顾着跑。 “大胡子你够了啊,你追了我七天七夜,当真以为我怕了你吗?”许是终于跑的不耐烦了,那书生监工一个闪身到了地上满面悲愤的冲着身后的钟大彪吼道。是的,悲愤,肖酒相信自己没看错。 书生监工都快哭了,自己在组织里也算是号人物,结果就是不小心看到了副宗主的新纳的小妾洗澡然后就被发配到这鸟不拉屎的深山里来督造道台。眼看着道台完成了,自己也终于可以回到花花世界了,哪知道从哪又杀出来了这么个身手不俗的莽夫。 两人那天就打了个不可开交,结果谁也奈何不得谁,书生眼见那些屠夫监工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回来本来就心头火起,想自己动身去追,结果这大胡子竟然不依不饶,两人一路追一路打,结果到现在愣是一个逃跑的苦力都没抓住。 “奸贼,某家替天行道乃是大义所在,某家劝你还是早早束手就擒,不然便是你跑到天涯海角,某家也定要将你斩与剑下!”钟大彪也是一个闪身到了那书生面前道,只是那一脸兴奋的模样怎么看都觉得让人瘆的慌。 “来,今天不杀了你难消我心头之恨。”书生是真的被气的脑袋都昏了,也不管什么赶紧出山去报信什么的了,手里的长剑一挽就冲着钟大彪杀了上去。 躲在一边石头后面的肖酒一边念叨着:“没看见我,没看见我。”一边准备偷偷的往旁边跑,哪知道书生急怒攻心之下招式有了破绽,被钟大彪一剑挡开攻势,然后一记鞭腿踹在了肚子上。书生被踹的飞起,然后在肖酒“我勒个擦”的惊呼声里砸到了肖酒身上。 火星撞地球的后果是肖酒蒙圈了,书生却没什么大碍,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才发现竟然砸在了肖酒身上,顿时大喜,这么多天可算是逮着一个了,我容易吗我,也不犹豫抬剑便准备刺死肖酒。 然后在钟大彪的惊呼声里就被横飞而来的钟大彪撞飞了出去,这一次他身下可没有肖酒这样的肉垫子了,反倒是自己成了钟大彪的肉垫子。 “轰隆”也不知道到底撞断了几棵树,反正停下来的时候两人都差不多了。肖酒到底是一心想着活命,这时候脑袋稍微清醒了点就连滚带爬准备远离这是非之地,然而才从地上起身眼睛就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那人吸引了过去。 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袍,厚厚的毛绒肖酒只是看了一眼都觉得热,当然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美丽的女人即使穿着那么厚的衣服,但那一身的风姿仍是让人觉得惊艳。 肖酒可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土鳖,岛国美女,天朝网红,不说见遍人间绝色,但也绝对不是个随便什么样的美女就能让他觉得惊艳的。然而这时候这女人漂亮的甚至让他都忘了逃命,那宜嗔宜喜的小脸上带着些肃杀之气,更是让肖酒觉得眼前出现的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天仙下凡。 “噗” “我勒个擦” 前面那声是那个美丽的惨绝人寰的女子发出的,因为她吐了口血。后面那声是肖酒发出的,因为他眼睁睁的看着刚才那个美艳不可方物堪称世之绝色的女人吐了口血,然后就趴到了地上,然后慢慢变小,变小,然后变成了一只…狐狸。 白狐这时候也看到了肖酒,那双妖异的眼睛盯着肖酒看了一眼,肖酒便乖乖的走到了她身前然后抱起了它,再然后就开始撒丫子狂奔而去。 晚上,看着盘腿坐在山洞口打坐的美丽女子,再看看自己身上那乱七八糟的捆的严严实实的藤条,肖酒不由悲从中来:“不是说狐女妹子们都很温柔体贴,可爱大方的吗?你们这些骗死人不偿命的无良作者,我恨你们!” 第三章、都说苦尽之后会有甘来 - 魔教妖人 - 风雪故人行 肖酒是个好青年,平时除了看点小电影,背地里议论议论公司的美女同事,其他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一样都没干过。所以他就想不明白了,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这贼老天,这算什么?啊?这算什么?才出虎口,还没来得及开心个够呢,又被抓起来了,而且抓他的还是个妖怪。 大概唯一能让肖酒觉得安慰的就是这个妖怪是个很好看的妖怪了,可是,想到这里他又快哭出来了,尼玛,张无忌他娘亲口告诉他的,越漂亮的女人越坏,这越漂亮的女妖岂不是越玩死人不赔命? 这女妖怪也不知道到底使了什么妖法,反正肖酒是不记得这当中发生过的事情了。其实这也是好事,要是他还记得这些事,知道之前是他自己把自己这么给捆起来的保不准也得吐点血什么的来衬托下气氛。 “大仙,我上有老下有小,您行行好,让我走呗。” “大仙,我保证出去了不乱说,我给您立长生牌位啊,大仙,你看我这脏兮兮还臭,这肉都是酸的不好吃啊,您就放了我呗?” “大仙,大仙?” “大…” “再聒噪,现在便结果了你。”声音很好听,甚至可以说是肖酒活这么多年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了,但是这内容就有点让人心惊肉跳了。肖酒立刻乖乖的闭上了嘴,这可是个轻轻松松能把钟大彪那样的大汉扔出去的妖怪,虽然最后也没杀人,但谁知道是不是当时她心情好呢? 肖酒安静了下来,女妖怪继续安静的坐在洞口打坐。月亮升了上来,洁白的月辉从洞口照进来照在了她身上,沐浴在这银白色光辉下的女妖怪更像是个偶入凡间的谪仙人。当然,这是说如果她头上没有那颗滴溜溜自己转的珠子,身后没有那几条来回摆动的尾巴的话。 肖酒被捆住,又不敢说话,只能警觉的看着洞口,直到眼睛都盯得生疼了,那女妖怪才有了新动作。那颗滴溜溜转,疑似妖丹的东西被她重新吞回了肚子,身后那几根毛茸茸的尾巴也不见了踪影。先是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她面无表情的回过头看了肖酒一眼,肖酒心里一咯噔,这莫不是要吃了我的节奏? 长裙微散,飘飘欲仙,肖酒承认自己虽然怕的要死但还是被这个女妖怪的绝世美貌诱惑到了,以至于很是猥琐的吞了吞口水。是的,他吞了吞口水,然后那个面无表情的女妖怪便有了表情,那是赤裸裸的厌恶。 “你是何人?” “我…”尼玛,肖酒发现这么个简单的问题自己竟然回答不上来,总不能告诉她其实老子是穿越来的吧?这不是给广大穿越众丢人吗? “一般人!”肖酒急中生智这么答道,然后他就见到那女妖怪的脸色又变了,明显有了点怒气。 “大仙,大仙您息怒,我真的就是一个普通人,我叫肖酒,就住在…住在大山脚下那山村里面啊,大仙,您可怜可怜我,我真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儿啊,您放了我,我保证年年岁岁都给您送供奉。而且,您仙子一样的人物,吃我这样的苦哈哈多掉分啊,我肉是酸的不好吃。” 女妖怪的表情有些怪异,但也就是一瞬间,然后仍旧是一脸冰霜的开口问道:“倘若本尊一定要吃了你呢?” “别啊,我真不好吃,一点都不好吃。您不能这么残忍啊,我全家都靠我一个人呐,您行行好。” “安心,吃了你,本尊会去山下把你全家也吃掉,这般你就不用担心了。” “我勒个擦,你这妖怪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就这么狠呢?动不动就吃人全家?做妖怪也要有做妖怪的道义的,你这样迟早会遭天谴的你知道不?”肖酒这是真没辙了,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要吃自己,也没谁说过妖怪们一个个的口味都这么重啊。 “你个死妖怪,大爷虽然不是情愿的,但好歹也救过你两回了吧?你不知恩图报就罢了,还要吃我全家,我容易吗我?莫名其妙被抓来当苦力,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结果还被那个王八蛋砸了个七荤八素,然后带着你一路跑出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而且,我现在又脏又臭,你竟然还要吃了我?你丫的是不是脑袋被门夹过?你妈小时候没教过你吃东西要吃干净的吗?” 女妖明显被肖酒这一大串话弄的愣了片刻,她之前不是没有接触过凡人,那些凡人见到她真身的时候跟他一个德行,可一旦知道了自己的妖身都是害怕的要死,这个家伙虽然一直在求饶,但说实话,她还真没看出来这货有多害怕她。 而且,自己修成人身也几百年了,还真没听说过哪里有吃人的妖精,现在道门的势力那么大,哪个妖怪还敢出来吃人找不自在? “傻子?” “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你个死妖怪,我告诉你,你可以吃了我,但是不能侮辱我的智商,我可是测试过的,IQ高达250的天才你见过吗?” “IQ?250?” “呸,口误,你才是250,反正老子就是个天才,你个有眼无珠的妖怪,白长这么好看了,连老子这么牛掰的潜力股都看不出来,活该受伤被人追杀。” 这倒不是肖酒胡说,之前肖酒可是亲眼看到了这女妖怪吐血的,而且莫名其妙的她就出来揍了钟大彪,回想起之前在山里的时候自己可没有印象,工地里什么地方有狐狸了,肯定是被什么人追杀恰好到了那附近,所以才借自己的手逃跑。 “胡夕。”女妖怪带着些奇怪的表情看着肖酒,然后这么说道。 “呼吸?废话,老子当然会呼吸,你不是要吃我吗?来啊,老子要是眨下眼都不算是九龙街上混的,老子告诉你,老子身后自有兄弟千千万,你吃了我一个,迟早会有我兄弟来找你报仇的!” “聒噪,本尊名为胡夕,再敢多言,本尊真吃了你。”名为胡夕的女妖也不知道是被他唬住了还是怎么地,竟然缓步离开了他,走到了洞穴的另一角靠着洞壁然后似乎很是落寞的扭头看向了洞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嗯?不吃我了?这妖怪界还有这样非要骂了才行的抖M?”肖酒见状心里狐疑的想道,只是却不敢再出声,万一真惹恼了她被吃了可就不划算了。 “明日一早你便走吧,往南去有你们人族的城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胡夕靠在洞壁上幽幽的道,同时肖酒身上的藤蔓竟然自动的都散了开,显然是这位大妖怪施了什么法术。 “当日本尊也曾在那杀手手中救你一命,算是还过了借你之手脱身的恩情。只是以后记住了,妖怪是不吃人的。”胡夕说道这句的时候回过头看了肖酒一眼,那张倾城的俏脸上竟然带上了几分萧索,真真是我见犹怜。 “那啥,大仙,你有心事?”肖酒活动活动了自己的四肢,鬼使神差的问出了这么一句,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当时就想狠狠扇自己几个大耳光子,她有没有心事跟你半毛钱关系啊?老老实实等到明天天亮,溜之大吉不就是了? “你这凡人倒是有点意思,肖九?你在家难不成排行第九?”胡夕彷佛来了兴趣,微微换了个姿势,面对着肖酒问道。 “大仙说笑了,我家就我一个独苗,我那酒字是喝酒的酒字,不是七八九的九。”肖酒搞不清楚眼前这个妖怪到底怎么想的,小心翼翼的答道。 “喝酒的酒?那是何物?” 啧啧,肖酒听到这话都觉得眼前这妖怪挺可怜的,被人追杀就罢了,竟然连酒是什么都不知道,这妖怪混的有够惨的。许是看到了肖酒略带同情的眼神,胡夕冷哼了一声接着道:“本尊便是受了伤,却也轮不到你这小小凡人来操心,快说,那酒是何物?” “酒就是酒,一种用粮食酿造的饮料,额,饮料就是喝的东西,水你总知道吧?酒就跟水差不多,但味道比水好多了,那谁不是说过吗,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这说的啊,就是喝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想不到你这看似粗鄙的凡人倒还有几分文采,想来这酒也该是人间新出的妙物了吧。”肖酒是真不明白眼前这个妖怪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了,一般这样的狐狸精不都是一个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吗?才子佳人的故事里,多少都是知书达理的狐狸精啊,怎么这位搞得跟个文盲似的,连酒都不知道? “那是自然,酒可是好东西啊,所谓一醉解千愁,大仙,别看您这成天高来高去的,可是要是论到这享受,您还真比不上我们这些凡人。” “也是,人类在这些物事上面确实远远不是我等妖属能比的。” “可惜啊,这儿不是我老家,要不然还有很多其他乱七八糟的吃的喝的,我这么跟您说吧,一天吃一样,您能从年头吃到年尾不带重样的。”许是妖怪的态度让肖酒也放松了下来,他靠在身后的石头上满是怀念的道。 “你家不是就在那山下吗?” “…这就很尴尬了。”肖酒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还能不能行?有这么给自己找罪受的吗? “大仙,勿怪,我那是瞎说的,其实我家离这里很远很远。” “天下九州,本尊都去过,却不知你家乡在哪?” “….我不是本地人,不是,我不是九州人,我是天朝来的,天朝,您知道不?”你知道才有鬼了呢,肖酒心想,没想到那胡夕竟了然的一点头道:“原来你竟是那些天人的子民,只是天人的子民如何流落到了九州之上?据本尊所知,天人向来孤傲,似你这般能说会道的倒是极少。” “尼玛,我特么哪知道这世界上还真有个天朝啊?你这叫我怎么接啊?”肖酒无语对苍天,真特么只有老子想不到,没有这贼老天做不出来啊。 第五章、原来我也是个挂逼? - 魔教妖人 - 风雪故人行 扒光了那傻大黑粗的衣服,自己穿上,肖酒满意的点了点头,自从到了这莫名其妙的地方这还是第一次穿这么好的衣裳。可惜的是这货果然是个穷鬼,身上就只有几个铜板。从附近寻摸了几根藤条,找了个隐秘的所在把这傻货拖进去,拿自己脱下来的脏衣物塞了嘴,藤条捆上肖酒才算是放了心。 搞定了这傻货,问题来了,明显这些人都是冲着那狐狸精来的,自己现在怎么办?去救吧,别说自己没本事跟这些人打,能不能保证那狐狸精相信自己都是另外一说,不去吧,那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就这样香消玉殒怎么都觉得可惜。 “奶奶个嘴的,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豁出去了,搞不好还能忽悠个漂亮的狐狸精媳妇儿。我就不信小爷还能一直这么倒霉!”肖酒没有犹豫太长时间,确定藏这傻货的地方足够隐秘以后就飞速往山洞的方向跑了过去,现在唯一的担心就是那个狐狸精已经不在那里了。 他肯回去自然不只是因为色迷心窍,说到底还是没有根基,他对这个世界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贸然下山到时候肯定有的是苦头吃,反倒是若能再救那狐狸精一命,说不定就能抱上一只大粗腿。当然,如果肖酒知道,妖族在这个世界人人喊打的话,大概就不会这么想了。 肖酒速度很快,不大功夫就回到了之前那个洞穴,还好,那狐狸精似乎真的受了极重的伤,这时候仍旧蜷伏在那洞口。肖酒暗自庆幸着将它一把抱了起来,然后撒丫子朝着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他不知道那些黑衣人会给他多少时间,所以必须分秒必争。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搏一搏,单车变摩托!”一边抱着狐狸跑,一边念叨着这么句词儿,肖酒几乎是超常发挥一般迅速消失在了这深山老林里。一气也不知道到底跑了多远,反正停下来的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跑到哪了。 肖酒才停下没多大功夫,狐狸便醒了过来,一双妖异的眼睛四周看了一圈还没来得及发威,肖酒就赶紧给它放到了地上道:“大仙,你听我说,追杀你的人追上来了,我遇到的那批就有四五个,你看我这衣裳就是从他们那忽悠来的。” “大仙,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可全看你了,要是你这伤还好不了,咱俩只怕都得完蛋。” “大仙,你说句话啊大仙?” “大仙,我勒个去,又昏过去了?” 短暂的清醒以后,狐妖再次闭上了眼睛,肖酒没辙了,难道这狐狸精真的跟那个傻货说的一样受了致命伤,命不久矣?那自己岂不是亏大发了?贼老天,别人穿越要么就是带个牛逼的不行的系统啥的,要么就是出生在王侯世家,一路顺风顺风就走上了人生巅峰,怎么搁自己这就这么倒霉? “怎么才能救她?到底怎么才能救她?奶奶个嘴的,连个任务提示都不给,这游戏没法玩了啊这样…嗯?”碎碎念的时候,肖酒突然灵光一闪,之前好像这狐狸精说要他的心头血来疗伤来着,莫非这就是任务提示? 纠结了一会,肖酒一咬牙道:“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老子豁出去了!”心头血那是万万没办法给的,但是给点血还是可以考虑的。只是他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胳膊半天,又是咬牙切齿又是抓耳挠腮还是没敢咬下去,这特么不用想都知道很疼。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老子我还有梦,妈…呀,真他娘的疼!”闭着眼睛哼着歌,终于拿狐狸的爪子给自己胳膊上开了道口子,鲜血流了出来,他抱起狐狸把伤口对准了它的嘴,心里祈祷这血没白流,管点用。 许是伤的太重,太长时间没有进食水,这狐妖便是在昏迷中还是靠本能咬住了肖酒的胳膊开始了吮吸,只不过这可苦了肖酒了,本就疼的不要不要的,它这一用力,好么,欲仙欲死!也不知道这狐妖最后到底从他胳膊上吸了多少血走,反正等到它停下来的时候,肖酒已经两眼冒金星了。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这么安慰着自己,他也终于坚持不住昏倒了过去。 有灵光从狐狸的身上闪了起来,越来越亮,几乎是片刻的功夫就让人觉得难以直视。好在这时候还是白天,日头正烈,倒是没有惊动其他地方。若是肖酒还醒着,他一定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方才还昏昏欲睡只能现出本体的狐妖,这时候竟然慢慢长大,然后变回了人身,唯一有碍观瞻的就是她身后的尾巴从一根变成了六根。 虽然这狐妖还在昏迷中,但似乎他的血真的起了什么神奇的作用,因为那环绕在妖狐身上的灵光竟然开始慢慢的在她身后凝聚出第七根尾巴,这要是被别人看到,只怕会吓死,妖族修行本就艰难,狐族更是如此,九尾天狐已经近千年没有人出现过了。如今人世间流传的最强大的妖狐也只有六尾,现在这个重伤垂死的妖狐喝了点血竟然就成了七尾? 这才出现的尾巴一开始还只像是个虚影,慢慢的越来越清晰,而随着这妖狐的尾巴越来越清晰,这深山里的天空上也开始出现变化,翻滚的乌云几乎是用雷暴般的速度就遮盖了整片天空,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在距离这座深山极远的另一座深山里,一只蜷伏在地的蛟龙突然睁开了眼睛,死死的盯着狐妖所在的方向。 “嗷…”一阵整天的龙吟冲霄而起,惊动了这山林里无数正在打坐修炼的妖怪。 “夕儿没死!她还破境了!左右护法,你二人速去颍州迎回她,胡文,速速发出万妖令,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她带回来!” “什么?夕儿没死?还破境了?太好了!” “你们跟我一起去颍州!” 颍州城里的一座府邸中,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人看到了突然而来的风起云涌,掐算了片刻后脸色一变,急忙对身边的人道:“有大妖破境,就在颍州!” 深山中,远离肖酒和狐妖的另一侧山林里,一个面容俊美的年轻人看着头顶上的乌云和闪电露出了疯狂的笑容大喊道:“她破境了!她破境了!她还在这山林里,找到她!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她!我要她!我要她!都去给我找,找不到我活剐了你们!” “轰隆隆!”震天的雷鸣声中,倾盆的大雨终于泼洒了下来,如果肖酒还醒着一定会骂娘,因为现在这个位置根本没地方避雨,免不了要被淋成一只落汤鸡。然而那倾盆的大雨在离他身体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停下了,似乎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挡住了一般,竟然没有一丝落下来。 胡夕神情复杂的看着昏睡在地上肖酒,这会儿虽然在昏睡中,但那脸上也还是一副贱兮兮的表情。胡夕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却知道自己突然破境只怕都跟眼前这个贱兮兮的家伙脱不了干系。 感受了一下体内澎湃的真元,胡夕深深吸了一口气,自从她出门为妖祖寻药遭到那神秘男子的伏击受伤以来,这是最好的状态,虽说体内还有一丝暗伤没有完全痊愈,但眼前的她却起码也有了自保之力了。 山林很大,她知道那些伏击她的人还坠在她后面,她有信心突破他们的包围回到妖庭去,但她没有把握能带着肖酒一起冲出去,所以她没有选择立刻朝西边去,而是就近找了个隐秘的山洞躲了进去。她需要肖酒给她一个解释,一个决定肖酒是生是死的解释。 肖酒这一觉睡到了大半夜才醒,失血导致了他即使苏醒过来脑袋也还有些发晕。不过当他看到盘坐在自己对面不远处的胡夕时这种轻微的眩晕感便再也不是问题了,他笑了起来,很开心的笑了起来,自己赌赢了,那接下来的故事岂不就是走向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 “额,美女,你这是做什么?”冰冷的枪尖抵在喉咙上打断了肖酒的笑声,肖酒悲哀的发现自己又被人被人拿兵器架住了脖子,情急之下连美女都喊了出来。 “你到底是何人?” “我就是我啊,肖酒啊,美…不是,大仙,有话好好说,能先把这东西拿开吗?”肖酒苦着脸解释道,手微微指了指抵在自己脖子上的枪尖道。 “一个天人子民,流落到颍州,虽说怪异了些但也不是不可能。可是本尊修行数百年也从未听说过有人仅仅是用些血便能助我妖族凭空破境。说,你到底是何人?”胡夕不傻,醒过来以后还残留在嘴里的淡淡血腥味以及肖酒胳膊上的伤口很快就让她明白了到底发生过什么,只是这样反而让她更加疑惑了,一个凡人的鲜血竟能助她这样的大妖破境,便是那些人族小孩爱看的话剧故事里都不会有这样的事情。 “不是,当时不是你说的你要我的心头血疗伤的吗?那时候你又昏过去了,我怕那些追兵追上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啊,怎么现在你还怀疑起我来了?”肖酒一脸郁闷,这狐狸精美则美矣,就是这脾气未免太暴躁了些吧? 胡夕闻言一窒,那时她只是随口一说吓唬吓唬他让他赶紧逃命去罢了,听他这意思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里面的道理?狐疑的看了肖酒一眼,越发觉得这个看似吊儿郎当的家伙不简单,手上一用力枪尖再进一分,肖酒只觉得那冰冷的枪尖刺在自己脖子上微微一痛,然后寒光一闪,银枪倒卷而回,枪尖上带着些鲜血。 胡夕先是闻了闻那血,然后用手指沾了点让到嘴里尝了一下,随着那嫩白的指头碰到红唇,她好看的眉毛慢慢皱了起来,看着肖酒的表情也不慢慢变得更加古怪起来。 肖酒又吞了口口水,这倒不怪他,实在是这狐狸精这动作做的太过诱惑。不过这时候他自己心里也是惊涛骇浪翻滚不已:“我勒个擦,难不成这就是我的外挂?我特么竟然是这么一个挂逼?” 第六章、这才是真正的狠人 - 魔教妖人 - 风雪故人行 妖怪到底是什么样的,别说肖酒,就是这世上的大多数人都没办法给出一个说法。妖族诞生自何时无人知晓,似乎有人以来,便有了妖怪的传说。不过跟如今不同的是,据说千年以前妖怪们是和人类混居在一起的。 后来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人类当中最强大的一群人---道门的修士们开始对妖怪展开了捕杀。妖怪虽然相比那些道门的修士们要更加强大,但人类修士的数量却让妖怪们感觉到了绝望。到如今,神州浩土上几乎已经见不到妖怪了,偶尔出现的妖怪也很快就会被道门盯上,然后残忍的杀掉。 胡夕是不是个好妖怪,肖酒现在还不是很确定,但是她一定是个很讲究的妖怪。因为她现在才取他的血来,要知道之前他可是昏迷了那么久的,完全可以从他身上弄点血出来,肖酒相信以她现在的手段,便是完全不让他察觉都能做到。 “大仙?怎么样?有啥问题不?”肖酒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胡夕没有说话,而是面色严肃的紧紧盯着肖酒,直盯得肖酒小心肝乱跳才开口道:“你到底是何人?用了什么法子救的我?” “用的什么法子?就是喂你喝了点我的血啊,别的什么都没有啊。”肖酒一个头两个大,怎么看这狐狸姐姐的意思,好像不是自己的血有什么特异功能啊。 胡夕不置可否,心里暗道,此人来历不明,有能让自己凭空破境的手段,自身却是个凡人。而且她实在想不明白,一个凡人,面对自己这样的大妖怎么还会三番五次的跑回来,甚至救了自己。这里面有太多事情她不能理解,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追究这些事情的好时机。 “而今你有两条路可走,一是你我就此别过,你毕竟与我有救命之恩,虽是形迹可疑但我妖族不似你人族那般无耻。你可自行下山去,日后我自会差人将回报送到。”胡夕沉思了片刻才对肖酒开口道:“二便是你随我一起回妖庭,我保你一世荣华富贵。你意下如何?” 肖酒心里骂娘的冲动都有了,老子拼死拼活,甚至连血都放了那么多,图的什么呀?图的不就是抱你大腿吗?可是你这是把老子往死路上逼啊,自己下山?只怕现在还在山里那些人看到自己就会先砍了再说,去妖庭就更不用提了,这位大妖怪别看着挺牛逼,这智商也就比之前那傻货强点有限。你说到时候万一哪个妖怪饿了什么的,吧唧一口把自己吃了自己找谁说理去?自己总不能天天跟你后面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肖酒还没来得及开口讨价还价什么的呢,突然就听到了洞外传来的这一连串的大笑,张嘴就想先骂:这特么是哪个神经病啊?然而念头才生,都还没来得及动嘴皮子,那边的胡夕就已经一把抓起了他,跟个利箭似的就从山洞里窜了出去。 “胡姑娘何必如此,小可对您那可是钦慕已久,前日欣闻胡姑娘自妖庭远赴颍州真真是喜不自禁。只是我手下那些混账们不知深浅,误伤了胡姑娘,还请胡姑娘莫怪。”即使是肖酒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也不得不说,这说话的哥们长了副好嗓子,这声音沙哑有磁性,如果这世界也有好声音,就凭这嗓音估计都能得冠军。 虽然这声音无孔不入,但实际上被胡夕拎小鸡一样跑了老远路肖酒也没看见这说话的人到底在哪。只是明显能感觉到胡夕越来越紧张,甚至都能看到她身体上渐渐溢出的白色的光芒了,肖酒不知道那是她的真元激荡下的结果。 “抱头!”胡夕突然这么说道,然后就把肖酒给扔了出去,可怜的肖酒脑袋里还在跑火车呢,就发现自己已经在做自由落体了。“轰”的一声到了地上,肖酒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该断了。等到他龇牙咧嘴吸着冷气从地上爬起来,才看见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多了几个人。 领头的是一个长相很俊美的年轻人,肖酒相信如果拿手机就给这哥们头脸来张照片发网上,然后说他是个绝世美女,没人会觉得不是。肖酒生平最痛恨的三种人一是长的比他好看的,二是比他有钱的,三是既长得比他好看,又比他有钱的。这货有没有钱不知道,但光这长相就已经足够让肖酒把他列上仇人名单了。 “你是何人?为何伏击本尊还一路追杀至此?”胡夕拿着长枪,那一股英姿飒爽的劲儿,便是肖酒都不得不赞一声:好女子。 “哦,倒是小可唐突了,小可萧星河,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名号。倒让胡姑娘笑话了,不过家父想必胡姑娘是听说过的,家父萧正卿。” 萧正卿,这名字意味着什么,场中的所有人除了肖酒都知道。当今天下太平,妖魔退避,人族乃是大夏皇朝的天下,人皇自然无比尊崇,但在人皇之上却还有一个更加厉害的人物,那就是如今天下道门的魁首,道宗陛下萧正卿。 天下道门七宗十二门,除了大雪山远离凡尘,超然物外以外,全部都要听从这位道宗陛下的命令。有这么一句话,有道观的地方就有道宗陛下。这话虽然是信徒们拿来表达道宗陛下对信徒垂爱的,但也从侧面表现了这道宗的威名到底有多大,要知道,就在百十年前,这世间都还是人皇才为至尊的。 “道门的人?我妖庭虽自千年前便远避西北,可却并不是怕了你们道门。如今更是与你道门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道萧公子此番到底意欲何为?难道就不怕再次挑起千年大战吗?” “呵呵,胡姑娘此言差矣。小可对你一片真心日月可鉴,待我与胡姑娘结了姻亲,人妖二族再结秦晋之好便指日可待,何来的大战之说呢?” 肖酒一听这话乐了,敢情这货就是个色中饿鬼,看上了这狐狸精了,他这人就这样,一开心就有点得意忘形,这不,笑的声音都要盖过那边那萧星河说话的声音了。本来嘛,他这样的连个打酱油的都算不上,自然也没人注意他,这时候却是让所有人都把目光移了过来。 “呵,聒噪。”话音才落,这萧星河身后的一个汉子便一个闪身跳了过来。肖酒吓了一跳,也不管什么好看不好看了,撒丫子就跟条疯狗一样窜向胡夕所在的位置。这妖怪大姐虽说凶了点,但到现在不也没真杀了他不是? “呛”一道寒光几乎是擦着肖酒的脖子就突了过去,肖酒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听到身后一阵闷哼。回头一看,却是那个来抓自己的大汉,这时候正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咽喉,大股大股的鲜血正从他的指间汹涌而出,眼看就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几下便咽了气。 肖酒觉得嘴里有点发干,这都什么人呐,杀人都跟杀鸡似的。不过好在毕竟之前见识过那些山贼的狠辣,这时候也只是微微感慨了一下,便老老实实的躲到了胡夕身后。 胡夕倒提着长枪,枪尖上还残留着一些鲜血,冷眼看了看站在不远处依旧笑眯眯的萧星河沉声道:“道宗之子却想着与我这样的妖族结成道侣,你就不怕天下人反了你道门吗?” “怎么会,天下人巴不得我人族的豪杰们多与胡姑娘这般的美貌妖族相亲相爱呢。”这话他说的很是随意,没有半分轻佻,即使是肖酒这样的老油条听到这看似不恭敬的话竟然都生不起丝毫怒意,但胡夕脸色却立刻冷了三分。 “都说人族在你道门教化之下知礼仪明廉耻,怎么道宗的长子却反而说出这等轻浮之语?” “胡姑娘何意?” “她是说你故作姿态,不知廉耻。大仙,对不对?” “……” 你说你一个喽喽,你就安心当你的背景不就是了,哪来的那么多话?场中的几人看着肖酒畏畏缩缩的躲在胡夕身后,都觉得这货真是个奇葩。萧星河的眉毛跳了跳,脸上却还带着笑终于正眼看了肖酒问道:“不知这位尊姓大名?又是何方神圣?我看兄台你也是个人族,却不知如何跟胡姑娘走到一起的?” “爷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钟大彪!我之所以跟着大仙,那自然也是仰慕大仙的风采,怎么地?羡慕嫉妒恨啊?”肖酒从胡夕身后伸出了半个脑袋喊道。 “钟大彪?”萧星河闻言眉毛又是微微一挑,然后不置可否的轻笑了一声:“小可对胡姑娘一片真心,还望胡姑娘给小可一个表明心迹的机会。” “好啊,你说你喜欢我们家大仙,你先把前几天伏击大仙的那些人的脑袋拿过来,这就当见面礼了,你看行不行啊?”说话自然是肖酒,胡夕那好看的眉毛也是微微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似是默认这样的说法。 “哈哈,钟兄说的是,冒犯了佳人的家伙,自然是要严加惩戒。”说道这里他顿了顿然后沉声继续道:“你们,听到了吗?”那跟在他身后的几人闻言俱是身体一震,然后便在肖酒惊恐的眼神里一个个拔刀抹了脖子。 “我勒个去,这货肯定是个猛人啊!大仙,你打不打得过?打不过的话,咱赶紧跑吧!”那些人不用想都是这什么萧星河养的死士,可就算是死士,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就真的全部自杀了,这说明什么? 萧星河绝对是个狠角色,非常非常非常狠的狠角色。他让手下都去死,似乎就跟丢了些垃圾一样,这样的人不是傻逼那就一定是真的很牛逼,肖酒不认为敢带人来抓一个狐狸精的家伙会是个傻逼,尤其是当这个人似乎还有个很了不起的老子的时候。 第八章、拿命来刷好感的家伙你怕不怕 - 魔教妖人 - 风雪故人行 “不对劲,大仙,这很不对劲啊。”气喘吁吁脸色苍白的躺在石壁上,肖酒仔细考虑了片刻后这么对胡夕说道,其实不用他说,胡夕自己也感觉到了。 自从前天用幻术困住萧星河,暂时脱离了跟他的接触以后,萧星河追击他们的效率越来越快。开始幻术还能拖住他两个时辰左右,到今天却几乎只有半个时辰,后面萧星河就追了上来,肖酒都怀疑这货是不是在他们身上装定位了?这深山老林的,他一个富家公子哥怎么就这么厉害,几乎就是笔直的坠在他们身后一路追击。 胡夕心里也满是苦涩,原以为自己才获突破,对付那个萧星河应该问题不大,至少从容走脱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可是那萧星河手里的黑色球体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竟能完美压制住她体内真元的流动。如果不是好几次肖酒不要命的挡住了那霞光,只怕自己早就被擒住了。 胡夕神色负责的看着捂着腹部伤口的肖酒,这个人类的确跟她见到过的所有人类都不太一样。他腹部的伤口就是上一次萧星河追上来的时候留下来的,他为了挡住萧星河那黑色球体的霞光被萧星河掷出的一块暗器击中了。 也是拖这几次肖酒拼命的福,胡夕终于不再像之前一样对他那么怀疑。便是这个人类对她心怀不轨,可是连命都不顾的心怀不轨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其实她要是知道肖酒是担心自己这个黑户到了人类那边不好生存才跟着她的初衷,只怕会惊的眼珠子都掉下来。 “大仙,我有个想法。”肖酒不知道胡夕在想着他的事情,在石壁上休息了片刻又开口道:“我们得想办法确定到底是为什么他总能那么快追上来。”胡夕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他,听他解释。这两天里胡夕发现了,这个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家伙脑子还是很好使的,纵然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家伙,只怕自己早就已经落到了萧星河的手里。 肖酒因为腹部伤势而显得很吃力的声音缓慢低沉的在这老林里响了起来,听完他说的,胡夕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个方法很荒谬,但仔细想来却也有那么一丝道理。如果他的推测真的是对的,那么除了他自己会很危险以外倒没有别的什么隐患。 “这样做的话,太过危险,而且你很有可能会没命。” “不这么干的话,迟早我们都会没命。” “你就这么相信我能做到你说的那样?” “姐姐,我的亲姐姐,咱俩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不这样还能怎样啊?没问题,咱就行动吧,我可撑不了太久了。” “你不怕死吗?” “我的大仙姐姐啊,我就是怕死才想出这么个法子的啊,别墨迹了,快点吧,不然我就真的要死了。” 肖酒头一回发现这个妖怪多愁善感起来也是会要人命的,好说歹说总算是开始按照肖酒的想法动作了起来。等到准备完毕,肖酒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长枪,又扎紧了自己腹部的布条才对着胡夕点了点头,然后拄着枪朝前走去。 胡夕神色莫名的看着这个衣衫褴褛,甚至步子都有点摇晃的家伙,点了点头,那模样甚是诡异。然后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山林间。他已经做好了当蝉的准备,她也必须做好黄雀该做的事情。 肖酒一个人走了没有多久,身后就传来了萧星河的笑声,声音依旧是那么沙哑有磁性。赶忙找了个石壁背靠上去,肖酒紧张的看着笑声传来的方向,片刻之后,萧星河一个闪身到了他面前。然而看到了被肖酒握在手中的长枪后,神色却有了变化。 “这枪怎么会在你手里?”萧星河似乎一直都在的笑容终于消失了,眼睛中闪烁着噬人的寒光站到了肖酒面前问道,肖酒太弱,即使长枪在手也没有可能伤到他。 “我媳妇儿送我的啊,怎么样?喜欢不啦?”肖酒腿肚子都已经在发抖了,嘴上却还是似乎不肯放松的道。 “呵。”萧星河闻言笑了,眼中的寒光却突然锐利了起来,一只洁白修长的手一把就掐住了肖酒的脖子,慢慢的把他顺着那岩壁举了起来。 “说。” “咳…咳…你…这样,我…说…不…出来。” “说!”萧星河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手上更是加了几分力道,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接着道:“我有足够的耐心能让你生不如死,你大可以试试,你以为你这样的蝼蚁拖住我这片刻就能让她逃走了吗?呵,之前忘了告诉你们了,这片山林里还有一百多个我的手下在,她插翅难逃。” “不…是,你…为…” “啪”肖酒本来还准备问问到底为什么这货要对胡夕穷追不舍,就算是看上她了也没必要这样吧?萧星河这样的家世还怕找不到女人?可惜萧星河没给他机会说完,一巴掌扇的他嘴角都裂开了,心头更是火起。 “最后一次机会,说!”萧星河一手掐着肖酒,那一只手似乎是嫌弃肖酒脸上的血污一般在他的身上擦了擦。 “说你妈的二大爷的奶奶嘴!”一声怒吼突然在萧星河的脑门后面响了起来,萧星河心中一惊,几乎是条件反射浑身的真元便汇聚到手上然后朝着脑后一个微微侧身就打了过去。 “嘭”这是萧星河的拳头击中来袭之人的声音。 “嘭”这是萧星河的脑袋被砸中的声音。 “呵…什么道宗儿子,我呸,也就是个…渣…渣。”这是肖酒被打飞出去以后掉在地上后强忍住眩晕感吼出来的最后一句话。 萧星河自然也看清了被自己打飞出去的肖酒,心头大惊之下整个人就要往后急退。然而一道寒光却已经从他的腹部刺了进去,肌体被撕裂的疼痛感几乎是在瞬间就让他才凝聚起来的真元被击散了。 寒光又是一闪,雪白的枪尖从他柔软的腹部被拖出,然后狠狠的扎在了他掐着“肖酒”的手臂上。 “啊!”得亏肖酒已经昏了过去,不然他绝对会说这货别看看上去是个美男子,受了伤以后叫的跟那些被杀的猪也没什么大区别。 “嘭。”这次是萧星河被踹飞了出去,他人还在半空中就已经看到之前被自己制住的“肖酒”已经变了样子,胡夕一脸杀意的攥着枪又追了上来。也由不得他去细想这里面的缘由,几乎才被踹出去的瞬间,他就咬碎了嘴里的一个小小的药丸。一道青光闪过,萧星河瞬间没有了踪迹。 胡夕见萧星河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都能遁走,也是一惊。然后便迅速到了肖酒身边,将他往背上一扛就快步离开了这个地点。他原本肚子上就有伤,这时候又吃了萧星河那么重的一击,若是再不治疗,只怕就真的得玩完了。 好在这山林里总能找到藏身的所在,没费多大功夫胡夕便带着肖酒找到了一处洞穴。检查了一下肖酒的伤势,发现除了腹部的伤口之外,他的内腑也被萧星河最后的那一击打出了内伤,当下也不敢迟疑,便开始动用真元为他先稳定住伤势。脑袋里却想的是之前肖酒跟她交待这计划时的情景。 “大仙,那是狐族,幻术一流,那你能变成我的样子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这么做没有什么作用,一旦我动用真元,这样的幻术便没了作用。” “那把我变成你呢?” “一样的道理,虽然你没有真元,但一旦进入剧烈的运动中,幻术也无法持续。” “唔...那我们就阴他一下吧。这样,大仙你使用幻术变成我的样子,而我变成你的样子。”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能一直追在我们身后的原因应该是之前你们交手的时候他做了什么手脚。很有可能就是你这把枪上被他沾染了什么能追踪的东西,这一路上其他的东西我们都换了几回了,只有这枪一直是随身带着的。” “如果真是这样,你变成我的样子拿着枪,他会一路追过去。到时候就要委屈你了,我这人什么样,大仙你学的来吗?” “反正就是要让他相信,你就是真正的我。” “还要尽可能的激怒他,比如就说你是我媳妇儿,不是,你可别误会啊,这就是个说法。我太了解那个王八蛋那样的人了,他是为了你来的,听到这话肯定憋不住火,哪怕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都会很生气。他越生气,我就越有机会靠近他,给他个惊喜。” “我没练过,肯定没办法真的伤到他,但只要我能引起他的注意,你的机会就来了。他那么看不起我,开始的时候一定不会那么小心,应该会近身制住你。同样的,因为看不起我,所以应该也不会在你身上下什么禁制。这就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我知道这很恶心,如果他真的上前制住你,只要他还没有发现你的真实身份,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暴露自己。” “等我吸引了他注意力以后,你就抽冷子给他来个套餐,爽歪歪那种!” “这就是全部的计划,能不能成功关键就在于大仙你的演技了。不过我听说狐族都是天生就会演戏的,应该难不倒你吧?” “我?没事,我会小心的,只要你的动作够快,抓住机会,他没机会把我怎么样的。当然,最近我比较倒霉,到时候可能会伤上加伤,你别扔下我自己跑了就行。” “老子命都赔上了,好感总得涨点了吧?”当然最后一句是肖酒在心里想的,至于现在胡夕对他的好感涨没涨,天知地知胡夕知。 第九章、救命的贵人 - 魔教妖人 - 风雪故人行 让肖酒感觉到很欣慰的是似乎一直缠绕着他的厄运终于消散了。计划一如他所预计的那样展开,唯一让他没料到的是,最后萧星河给他那一下有点狠,虽说是仓促出手,但人这天底下最大的二代也不是白当的。如今肆虐的真元就在肖酒体内,到处撕扯着他体内的经脉。体内乱糟糟的情况带来的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他开始大口大口的呕血。 胡夕用尽全力也只能暂时控制住肖酒体内的伤势,不让他体内萧星河残留的真元继续破坏他的内腑。等到天色渐暗的时候,肖酒的情况才算是暂时控制住了。只是这时候若有人看到他大概都会诧异,这样的人怎么还能活着的------脸色也就比白纸强点有限,微弱的呼吸,如果不是还在微微起伏的胸腹,只怕都会以为这是个死人了。 胡夕明白,自己如果不能在天亮之前做点什么,那么这个吊儿郎当的家伙真的就要去死了。现在他唯一的生机就是在今夜,胡夕能够在这茫茫山林里找到合用的灵药。又给他做了些简单的处理,胡夕施展术法将这小山洞的洞口隐蔽了起来,然后便一步踏进了茫茫夜色,她自己清楚自己现在与其说是去找灵药,倒不如说是看老天到底还想不想让他活。 也许是因为终于暂时摆脱了萧星河那个大麻烦,胡夕虽是着急但却感觉比白天要轻松许多。从离开妖庭到颍州被伏击以后,这似乎还是第一次自己自由的在这山林里穿梭。妖族在这样的环境里多少还是要占点便宜的,胡夕感受了一下山林间的灵气流动便朝着一个方向急速赶了过去。 “我一定要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啊!”一阵阵痛苦的嘶吼从山林的另一处所在传了出来,萧星河俊美白皙的脸扭曲着,大滴大滴的汗顺着鬓角不停的流下来。赤裸的上身上裹着洁白的纱布,纱布上还能看到一丝殷红。一只手攥成拳垂在身侧,似是因为痛苦在微微的抖动。在他的身边是二十多个死士。 一个跟其他死士装扮大不相同的中年人正在仔细检查萧星河受伤的右臂,虬结的血肉上似乎沾染了什么阴冷的气息一般,萧星河的右臂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浅蓝色。 “少主,你这伤势只怕不能在这里继续逗留了,那柄枪上的玄阴寒气已经侵入了你的血脉。如果再不想办法压制,只怕你这胳膊会…” “你是要我像一只丧家犬一样逃回去让他们看我笑话?”萧星河扭曲的脸庞上闪过一丝狠厉,眼神中凶光毕露的问道。 “属下不敢,只是少主,这玄阴寒气若不能拿到那长枪以枪身所含的地火金精来驱散,便只能自己去寻地心不灭火。那妖女现在破了境,实力大增,我等只怕不是她对手…” “一群废物,先前在颍州道,那么多人伏击还让她跑了!若非如此何须我亲自出手着了那妖女的道?”萧星河又是愤怒的吼了一句,然后又突兀的安静了下去。 “通知那些门派的人,告诉他们,那个狐狸已经被我重创,命在旦夕。让他们务必守住这附近山林里所有能找到的灵药,一旦那个狐狸出现务必拖住她。”萧星河沉思了片刻又道:“警告他们,那个狐狸是我看上的,在我取她元红之前,谁敢对她有半点歪心思,我灭他满门!还有,给我马上去查,钟大彪到底是什么人,我要让他在地狱里都后悔遇上我!” “是,属下遵命。” 萧星河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不远的黑暗里,有两个人影一直看着他们,直到那些死士们按照命令四下散开,这两个身影才像是鬼魅一般没了踪迹。 “萧家此子就是太过心高气傲,先前对付那小狐狸的时候若不是托大何至于此。容儿,你要切记面对任何人都不可掉以轻心。你看,那个叫做肖酒的,看去就是个泼皮无赖却让这萧星河吃了这样的大亏。” “孙儿晓得的,爷爷从小就教导孙儿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孙儿断不会像这萧星河这般愚蠢的。”远离萧星河的一处小山上,一个老者和一个少年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然后交谈道。 “教中在这大山里修筑教坛,原本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却没想到还是走漏了风声,差点让那钟大彪坏了大事。此事要速查,看看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圣教不养废物,那白文既然如此不堪,就送他去见老祖吧。” “爷爷,白文本事还是有些的,此事责任倒也不全在他。而且,也多亏了他,我们才知道这深山老林里竟有这般热闹可看,不是么?” “容儿有惜才之心是好事,但切不可对手下之人太过宽宥。这萧星河有萧正卿那老狗当靠山却想走以炉鼎促修为的邪路,多半都是听信了手下人的蛊惑。容儿也要引以为戒,修行一途,可没有什么捷径可走。” “孙儿晓得的,只是不知道若是让天下人知道这萧正卿的儿子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萧正卿这道宗还做不做得下去?” “萧星河固然是个纨绔不值一提,但是容儿可千万莫要小看了萧正卿那老狗,若他是寻常易与之辈,圣教又何苦远离中原来这深山野林里图谋大事?不过,能给那老狗找点麻烦倒也不错。正好,冲虚宗的那些小家伙们过来了,看样子也是被那小狐狸破境时候的动静惊动了,我来问你,若是你来做,怎么才能让萧正卿那老狗最头痛?” “孙儿觉得,护住那小狐狸,直到冲虚宗的那些人找到她,到时候萧星河无论如何都走不脱一个暗中修习邪术的罪名。萧正卿身为道宗,怎么也得个天下人一个交代吧?” “呵,你呀,还是不够狠。” “爷爷的意思呢?” “先杀几个萧星河的死士,换了他们的衣服再去杀冲虚宗的人,留几个让他们看到萧星河和这些死士在一起。最后再让他们知道萧星河在这里是为了那小狐狸。你说,堂堂道宗的儿子不仅修习邪术,为了掩人耳目还对同道中人大开杀戒这种事传出去,那老狗会怎么办?” “…爷爷深谋远虑,孙儿佩服。” “那就去办吧,那个肖酒有点意思,虽是个凡夫俗子但每有惊人之语,脑袋也好使。不如爷爷替你收了他,到时稍加磨砺也能算是个好帮手,你看如何?” “嗯,此人倒的确有些独特,就依爷爷。” 这神秘的爷孙二人也不知道到底何方神圣,竟似对这山林里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全部都了如指掌。这边才商量完,那边这两道人影便又消失不见了,再出现时竟然就在肖酒藏身的那处小山洞外面。 山洞外面被胡夕施了障眼法,乍一看去那里是一处陡峭的石壁,带头的老者面带微笑的点点头对跟着身后的年轻人道:“这小狐狸的天赋神通倒是用的甚为纯熟,妖族淡出神州已经有千年时间了,如今再看到这样的手法倒是颇为怀念。” “爷爷,我在藏经阁里看到过,似乎当年人妖两族大战的时候,圣教曾经是妖族的盟友?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老者背负双手,似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一般过了许久才开口接着道:“当年妖族与圣教联盟虽说不敌道门那些小人,但也勉力可以维持局面。只是后来教中出了个…”说道这里他又停了一下,幽幽的叹了口气才继续道:“唉,都是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先进去看看吧。” 话音才落,他挥了一挥手,面前的石壁便露出了本来的面目,老者抬步迈了进去少年赶忙跟上,待的两人进去了,那洞口竟然又恢复了之前石壁的模样。若是胡夕在这只怕会大吃一惊,如此举重若轻的就破了她的幻术,这老者的本事有些吓人啊。 一进这山洞,那少年便从怀中拿出了一棵珠子,明亮的光芒从珠子上发散而出,很快这小小的山洞便亮如白昼了。肖酒仍旧是在昏迷中,豆大的汗珠即使在昏迷中也仍不停的从他的头上渗出来,脸色苍白如纸,即使神仙昏迷,身体仍是在微微颤动,似乎正在经受极大的痛苦。 老者走上前去替他把了把脉,然后面带惊讶的开口道:“此子倒是好大的命,这等伤势换作旁人只怕早就魂归极乐了。” “爷爷能救吗?” “自是可以,便宜这小子了,容儿,给我一颗回天丹。”老者将肖酒从地上扶起来,又吩咐少年拿出了一颗丹药喂进肖酒嘴里,有莹白的光辉从老者枯瘦的手掌边缘升起,雄浑的真元从手掌上慢慢进入了肖酒的身体,开始为他梳理体内的暗伤。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老者才长舒一口气,慢慢将肖酒重新放回地上然后笑着对少年道:“没什么大碍了,容儿,你先去办事吧,等做完了去找到那个小狐狸,就跟她说故人邀她一见。” 少年面带诧异的看了老者一眼,但也没有多问,将手中的夜明珠放下便点头称了声“是”,然后又看了一眼肖酒才出了这小山洞。老者看着少年出了山洞便也不再言语,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躺在地上的肖酒一眼,然后便盘膝而坐开始了调息,很明显这一番为肖酒疗伤没有少年想象的那么容易。 第十章、请允许我做个悲伤的表情 - 魔教妖人 - 风雪故人行 肖酒感觉自己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梦境,梦境里一会儿是公司的同事们在围着他让他请喝酒,一会儿是胡夕拿着枪抵着他的喉咙,前一幕还在跟那些损友们一起吹牛打屁,下一刻就又回到了深山老林里凄惨的在啃野果子。环境更是一会儿赤道森林一会儿南极雪原,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有想象力了。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梦境中,却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应该在什么地方,去做些什么。这样的状态也不知道到底持续了多久,然后他就感觉到了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热,燥热感迫使他张大了嘴,但是并没有用,身体里面就像是火烧一样越来越燥热。终于,他嘶吼着从地上坐了起来吼道:“水,水,快给我水,渴死老子了!” 没人给他水,因为这时候山洞里除了他自己就只有一个他压根没见过的老头子。老头子面容清古,长须及胸,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略显朴素的青色长袍,最奇特的是他的眉毛都很长,飘在脸颊两边,跟肖酒原来电视里看过的长眉仙人倒是差不多。 离老头子不远的地上一个拳头大的珠子正在充当电灯泡的角色,柔和的白光充满了这小小的山洞。这样的场景气氛让肖酒没来由的觉得竟然有些温馨,然后就狠狠的打了个冷战开口道:“大仙?” “嗯?” “不是,大仙你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变成了这么个糟老头子啊?” “嗯?” “不是我说你,咱俩谁跟谁啊,都这么熟了,没必要,真没这个必要,你等等啊,我得去找点水喝去。渴死我了。”一边说着,一边肖酒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这一起来他就发现这一觉似乎睡的效果奇佳,整个人现在都有种十分轻松的感觉,似乎只要自己愿意现在跑个一万米都能不带喘气的。 又看了看盘膝坐在哪里的老头子,联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肖酒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惊恐,惊悚的指着老头子道:“大…大…大仙,你…你不会是把毕生功力都传给我了才变成这样的吧?” “你没事了?”胡夕的声音从肖酒的身后传了过来,肖酒回过头去,胡夕俏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身后还跟着一个看去岁数不大的少年。 “这你…他…不是,我…这…”肖酒觉得自己的脑袋有重启的必要了,你我他了半天愣是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见过前辈,不知前辈是何方高人,为何愿意伸出援手?”胡夕也不理会他,绕过他径直走到那老者面前施礼问道。 “举手之劳而已,尊者客气了。”老者笑着从地上起了身道。听到这称呼,胡夕心中就是一惊,这人什么来路?说是故人相邀一见,可自己却没印象自己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故人了?尊者这个称号除了妖族世间还真没见别人用过的,他怎么会知道? “尊者不认得老朽倒是情理之中,毕竟自千年之前,你之一族已经很久未到这神州大地上行走了。哦,遥想当年正阳、正盛两位兄长的风姿真是让人不胜唏嘘呀,对了,不知这两位如今可好?” “正阳、正盛长老如今都在妖庭,甚好。前辈竟是两位长老的旧识?可,前辈你…”胡夕吃了一惊,这老者口中的正阳、正盛正是如今狐族的两位长老,在整个妖庭都算是大人物了,没想到这老者竟然与他们相熟,可是看这样子,他分明是个人类,这有点超出胡夕的想象了,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类老者会对妖族,尤其是他们狐族的强者这么熟悉。 “我什么?我是人类所以就不能认识你妖族的强者了?”老者面带笑意反问道。 “也难怪,毕竟圣教与妖族联盟过去了已经千年,尊者这样的后起之秀没有听说过倒也在理。对了,老朽叫做秦无心,待尊者返回了妖庭寻老一辈的人物一问便知。” 肖酒算是明白了过来,这老头子看样子是跟这狐狸家的长辈有什么交情,这敢情好。又想到了之前自己醒过来的事情,不由有些尴尬,不过好在肖酒这人皮厚,倒也不在乎,这时候满脸惊喜的凑上前去开口道:“哎呀,我就说嘛,这么道骨仙风的老人家肯定不是一般人。既然老人家您跟我们家大仙都认识,那可真是太好了。您是不知道,这几天我跟我们家大仙被那个小王八蛋萧星河追的那叫一个狼狈,要不是小子命大,这会儿只怕连大仙都遭他们毒手了。真是太无耻了!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两位跟我们家大仙都是老相识了,那就现在去帮我报仇呗?我看萧星河那小白脸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二位出手也算是替天行道,何乐而不为呢?再有,您这要是有什么武功秘籍啊、天才地宝啊什么的可以送我们一点,我们家大仙之前血战连连,这身体啊,您别看还能站在这,其实早就受了内伤了,大仙,是不是啊,大仙?大仙你说话啊大仙?” 连珠炮一般的一番话让场中的其余三人都有点呆,良久那少年人才开口问胡夕道:“尊者,你这朋友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胡夕以手扶额终于还是决定不跟他废话,手中的长枪一闪,那边还在滔滔不绝的肖酒立刻就闭了嘴。 “前辈见谅,我这位朋友生性如此。” “呵,倒是挺对老朽胃口的。小子,你是何方人士?什么时候这人间竟然出了你这么好玩的一个人?”肖酒却没有回答,而是紧紧抿着嘴,面带惧意的看了看胡夕手中的长枪摇了摇头。胡夕真恨不得把他再给打昏过去,只好白了他一眼收回了长枪。 “前辈,我叫肖酒,生肖的肖,喝酒的酒。”见两人没疑问,肖酒似是松了一口气眼睛瞥了胡夕一眼才接着道:“天朝人士,不识字,没读过书,被山贼抓进山当苦工差点死掉,是大仙救了我,所以我就一路跟着大仙了。单身,未婚,没房没车没学历…”说到后面肖酒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说顺嘴了,不由尴尬的笑了起来。 “小友甚是有趣,如今这世间无趣迂腐之人比比皆是,倒是似小友这般的趣人很是少见了,不错不错。”老者听到被山贼抓来差点死掉的时候面色也有点尴尬,不过好在人老成精几乎是瞬间就恢复了正常,倒是没被看出什么异样。 “前辈既然与我狐族长老是旧识,自然不会是什么坏人,只是前辈怎么知道我二人所在的?”毕竟是大妖,胡夕虽然相信这两人对自己和肖酒应该没什么恶意,但却也不会傻到觉得这两人是特意过来救自己的,所以才有此一问。妖族离开神州太久了,这次若不是妖祖修行出了意外,自己也断然不会不远万里来到这颍州找寻神药,自然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情了。 “尊者不必担心,我二人之所以在这里,那是因为我圣教的总坛就在这山里。这几日托那萧星河的福,这山林里被闹得鸡飞狗跳,我们这些人自然要出来看看。恰巧爷爷当年曾经与尊者的几位长辈一起修行过,认出了尊者的来历,所以才出面相助。” “正如容儿所言,尊者不必忧心,倒是老朽既然遇到了尊者,那老朽多年来的一桩夙愿倒是有机会完成了,还望尊者不要推辞。” “前辈客气了,还请明言。” 老者闻言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掐了个手印,一道璀璨的灵光突然炸开然后又迅速的凝聚成了一棵小小的珠子。将珠子递给胡夕之后才接着道:“当年,圣教与妖族本是一体联盟,无奈教中出了几个叛徒,导致联盟分崩离析,老朽这么多年每每想起此事都是痛心疾首。可惜妖族自远赴西域已经过去了千年,除了你们自己谁都不知道妖庭到底在什么地方。老朽就是有心再续盟约也不得其门,如今天道轮转,竟是让尊者到了颍州,想必也是天意。尊者,老朽对当年破盟一事的调查已经全部都放到了这珠子里,还请尊者带回去交给几位妖族的前辈,他日盟约若是能再续,当是造福你我两家的幸事啊。” 千年以前,妖族西迁这事胡夕自然是知道的,便是到今日,族中都还有很多人希望能够重返神州,只是当年在钟灵毓秀的神州大地上都没能斗得过道门,如今偏居西域千年,虽是图了安稳,但妖族的力量却也远比不过当年了。这老者后面说的盟约是什么,胡夕却是一头雾水了,只是这老者一脸诚恳倒也不像作伪,而且,此人道行之高,便是妖祖没有受伤只怕也就跟他在伯仲之间,这样的人物也没必要编个谎话来骗自己。 胡夕接过珠子略一沉思便点头应允道:“若是晚辈能活着回到妖庭,自当全力促成前辈此举。” “呵,尊者过虑了,神州广袤,别的地方圣教不敢说如何,但在这颍州,尤其是这十万大山里面,圣教是断然不会让尊者出丝毫差池的,尊者安心便是。” “小兄弟,你我能在此相遇也算是有缘,老朽见你聪明伶俐,根骨上佳,有心想收你入我圣教,不知意下如何啊?” 肖酒原本在一边听的还挺开心,老头子这话一问,他就呆住了,彷佛看见自己面前出现了两个选项一样。我勒个去,我以为这只是个RPG游戏,奶奶个嘴的,你不会搞到最后是个SLG吧?那他娘的要是一不小心选错了有没有机会读档从来啊? 第十一章、肖大忽悠的野望 - 魔教妖人 - 风雪故人行 肖酒傻吗?当然不傻,所以才会一直插科打诨,实际上从胡夕进到山洞里面以后,他就明白自己这是遇到救命的贵人了。然而,肖酒比任何人都清楚,世界上不会有从天而降的幸运馅饼。目前来看,这贵人收的利息就是让胡夕给他送个信,或许再加上想把自己收入那什么圣教? 肖酒早过了中二的年纪,不会天真的以为这是自己飞黄腾达的机会,而且一般自称圣教的根据肖酒多年来从小说电视里得来的经验只怕都不是什么好货。我不过就是想抱个大腿,潇潇洒洒开开心心的把这日子过下去,就有那么难吗? “恐怕要让前辈失望了,我这位朋友还有要事需要跟我去一趟妖庭。加入贵教之事,只怕还要再等等。”肖酒还没开口拒绝,一边的胡夕便已经开了口,肖酒瞅了她一眼,没发现她脸上表情有什么变化。 “是的,多谢老前辈救命之恩,都说这人呐要知恩图报,可这报恩也得有先来后到不是?我家大仙救了我那么多回,我怎么得也得帮大仙把事情做完才能去您那报恩啊,您老爷子见谅哈。”打蛇顺杆上,这套路肖酒熟,不要太熟。 “既如此,倒是老朽考虑不周了,罢了,他日有缘再见,小兄弟你可不要再推辞了。”老头子竟然什么都没说就同意,似乎这样的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这倒让肖酒对这老头子又高看了几分。那叫容儿的少年看了老头子一眼,似乎很是疑惑,但到底还是没有开口。 说完这些场中一时有些安静,气氛有些微妙起来,最后还是那老者微微笑了一声开口道:“尊者远来是客,不知可愿去我圣教总坛一游?” “多谢前辈抬爱,可是晚辈此行确有要事在身,需要马上返回妖庭。他日,待晚辈手中事情处理完毕,必当亲自上门看望老前辈。还请前辈勿怪。” “哪里话,既然尊者还有任务在身,那老朽也就不罗嗦了。容儿,这便送两位出去吧。” “好的,爷爷。两位,随我来,我送你们出这山林。” 胡夕抱拳施了一礼,肖酒有样学样也抱拳行了礼,只是毕竟现代人不兴这一套,这拳头举起来怎么看都觉得别扭,好在场中的几人多少也知道这货就这德行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胡夕两人跟着那叫容儿的少年一起出了山洞,那老者却是又神秘一笑,不知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从这里出山已经很近了,只不过先前那萧星河的人曾在这一代设伏,大概也是猜到尊者要回妖庭必须从这里经过。寻到尊者之前,我已经按照爷爷的吩咐将这一片的那些死士都引开了。应当通行无虞。”少年走在三人队伍的最前列,一边眺望着地形一边开口介绍到。 “我说哥们,还不知道你叫啥名字呢?”肖酒走在队伍的最后,却毫无弱鸡的自觉,大咧咧的开口问道。 “倒是在下疏忽了,在下秦容。二位唤我小容就好。”秦容笑着回头对二人说道,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就像是邻家的阳光大男孩,别的不说就这长相和笑容肖酒觉得要是回到自己那边,那随便包装打扮下就又是个明星。 “小容…你肖哥说话直啊,你别上火,这名字谁给你起的?咋这么像个女孩儿名字呢?”胡夕走在中间听到这话,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回过头去狠狠的瞪了肖酒一眼,肖酒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自己脑袋,咋?实话实话还有错了? “哈哈,肖大哥说的没错,这还真就是个女孩儿名字。我爹娘当初是想要个女孩的,名字都给提前取好了,可是等我生出来才发现天不偿人愿。想要改名的时候,爷爷说这名字也没什么不好,男子汉有容乃大,不必改了,所以就叫了这名字。”秦容似乎毫不在意肖酒这很不恭敬的话,哈哈一笑答道。 “哎,对了,老爷子说圣教圣教什么的,我刚才也没好意思问,你们这是个什么教啊?怎么总坛都设在这深山老林里?这里可是有山贼的,你肖哥我要不是运气好,遇到我家大仙就被那帮狗日的山贼给害了。你是不知道,四个多月啊,吃的比猪差,干的比牛多,你看我这瘦的跟猴一样就是那帮山贼害的。”说道这里,肖酒猛地一拍大腿似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道:“我差点给忘了,小容儿啊,回头有空帮你肖哥找找看,这山里有个大胡子拿着把剑叫钟大彪的,那是个好人,你们可千万别搞错了,要不是那哥们,你肖哥可等不到我家大仙来搭救就已经完蛋了。” “肖大哥放心,你说的那个钟大哥已经出山了。我们到了,从这里再往西不到百里就是大戈壁了。”两人有的没的谈了一路,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走到了山口,天地的造化在这里彰显的最为明显。身后就是延绵万里的大山,而从这险峻的山口一出去地势便逐渐平坦起来,参天的树木慢慢被低矮的野草取代,按照秦容的说法,再往西去就是大戈壁了。 “多谢秦兄相送,还请秦兄代我谢过秦老前辈相助之恩,他日,必定登门道谢。”胡夕又抱拳对秦容行了一礼,秦容笑兮兮的回了礼,肖酒上去也想抱个拳,可手都举起来了又觉得别扭,索性上去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道:“小容儿,你肖哥虽然没啥本事,但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回头等你肖哥跟大仙把事情办完就来找你。我跟你说,你肖哥别的本事没有,做点吃食的本事不是我吹牛,这什么神州浩土上还真就没几个人能比得过的,到时候,你肖哥请你好好吃几顿。废话咱也不多说了,就此别过,咱们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说完又在秦容肩膀上拍了拍,然后便一脸诡异笑容的迈步走了出去,胡夕对秦容微微颔首也跟了上去。秦容笑着看两人越行越远,等到两人的身影都消失不见才捂住几欲作呕的胸口唾了一口道:“谁跟你是兄弟,真是。” 直到见到了广袤的大戈壁,肖酒才发现自己又干了一件蠢事,那就是没有准备水和食物。胡夕作为一个修行有成的大妖,这戈壁对她来说自然不是问题,可是对于肖酒那就要了命了。无奈的胡夕只能提议在进入戈壁之前略作休整,两人分头去寻找足够肖酒撑过戈壁所需的物资。 肖酒对这个提议是很满意的,从目前来看,虽说不能确定在胡夕心目中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份量,但至少从这个提议可以看出来胡夕还是希望自己活着的,这比什么都强,肖酒由衷的这么觉得。 苍天为盖地为庐,这样的体验没有到过草原或者戈壁的人是没有办法想象的。肖酒不需要想象,这时候他就一脸沧桑的躺在草地上看着头顶上辽阔无垠的星河。没办法不沧桑,这几个月的时间他感觉比以往二十年过的都累,好在只要能熬过眼前戈壁这关,好日子就来了,虽然他一直没问胡夕“尊者”是个什么职位,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个大人物,到时候拿上谢礼就算这一路上对胡夕的攻略不成功也可以混吃等死了。 是的,混吃等死,这就是肖酒生平最大的愿望。心情好,自然就要有所表现,肖酒这就哼起了小曲,到底哼的什么其实他自己都不清楚,四个多月的“折磨”足够让很多原本以为鲜活的记忆远去。 “到了妖庭之后,你有何打算?”胡夕结束了自己的修炼,看肖酒还没睡便开口问道,难得的是肖酒竟然听出了这大妖怪语气里的一丝关心,心里一乐,看来这命没有白拼啊。悠悠然从地上坐了起来,肖酒想了想才道:“我打算先开个酒肆,当个小老板,有客人的时候呢,就招呼招呼客人,陪他们聊聊天扯扯淡,没客人的时候呢,就自己一个人把我的经历写下来出本书,咱这经历也算是个小传奇了,再加上点艺术加工,保准很火。” “你不准备修行?虽说你年岁大了些,但我看过,你的资质还算不错,假以时日小有所成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大仙那你要这么说,那我可就得问问了。” “你们这些人修行修行的,到底修的什么呀?比谁更厉害还是怎么滴?”胡夕无语,修行修的是什么?这个问题问的也太大了,每个人应该都有不一样的答案。肖酒本来也就没准备听她回答,这时候自顾自从地上顺手拽了根茅草叼嘴里接着道:“我是没什么本事,可要不是倒霉被那帮山贼逮着了,我现在活的也很开心啊。大仙,别看你们这些人高来高去的,你知道啥叫wifi啥叫电影不?啤酒、雪碧什么的见过没有?我呀,老家是肯定回不去了,我有修行那功夫还不如琢磨琢磨怎么把这些东西弄出来更好呢,我都想好了,等我的小酒肆开好了我就开分店,到时候全天下都是我的连锁店,不比你们这样天天打生打死的强得多?” 胡夕闻言一笑,这番话倒是很有肖酒的风格。虽然他说的东西自己听都没听过,不过想来以这家伙的性子大概是确有其事的。胡夕早就知道这家伙不会是什么天人的子民了,最早的时候胡夕对这家伙还是很怀疑的,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要带他回妖庭。不过现在她改主意了,不论他是用的什么手段让自己破了境,这一路上的所作所为也都说明了至少他是没有恶意的。原本自己带他去妖庭是想要让妖祖看看他身上到底藏了些什么秘密的,可是现在一想却觉得这样做对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来说太过不公平了。 胡夕微笑着点了点头道:“那好,到时候我一定去看看你说的酒是不是有那么好。”肖酒自然也笑了,相处这么长时间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胡夕笑,那张本就绝美的脸庞配上笑容更是有一种让人惊心动魄的美感。其实他没注意,胡夕从好几天前跟他说话时就已经不再自称“本尊”了。 第十二章、大概应该好像是情敌? - 魔教妖人 - 风雪故人行 寻找给养这样的事情实际上胡夕并不擅长,这个专心修行的大妖怪很久以前就已经不再需要吃任何东西了。事实上对于修行者来说,辟谷这种事情真的是毫无难度。所以一开始的时候两人还是分头寻找的,但经过两次她空手而回之后,肖酒就已经不指望这姑娘能给他找到点什么了。 其实肖酒还是很满意现在这样的生活的,虽说条件艰苦简陋了点,可是比之前那要好了一万倍不止。而且胡夕对待他的态度也在这样的朝夕相处中越来越好,证据就是她越来越多的笑容。肖酒有时候会想,如果就这样跟眼前这个美丽的妖怪一起生活下去似乎也很不错。 在这片毗邻戈壁的草原上两人已经逗留了三天,所需的给养还是远远不够。期间肖酒曾经很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猜测告诉胡夕,但每次话到嘴边他都忍住了。因为说到底那些东西都还停留在猜测阶段,他还没自恋到觉得自己已经跟胡夕熟悉到能够让对方坦然接受那些事情的地步。 “罢了,反正就要回那什么妖庭了,到时候给她提个醒就是了。”肖酒这么自我安慰着,完全没有预料到他这个决定会他以后的生活埋下了多大的祸根。不过也是,你指望这货高瞻远瞩,那不还不如期待国足进世界杯呢。 也不知道这个美丽的大妖怪到底是怎么想的,她似乎对于让肖酒去修行抱有很大的坚持,这几天里基本也一直在劝肖酒去修行,妖族的道法或许并不适合人类,但妖庭里也是有一些人族修行者的。 “我说姐姐,真不用,我就不是那块料。就我这性子去修行,到时候准得被人弃尸荒野。”在胡夕再一次跟肖酒畅谈了修行的种种好处之后,肖酒带着些崩溃的道,他之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姑娘还有这特性呢? “凡人的生命太过羸弱,你自己不是也说你要是足够厉害就不会被那些山贼抓去了吗?那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修行呢?” “……”肖酒哑口无言,总不能告诉她自己纯粹就是懒的?别的不说,光是看过的那些小说电视里去修行的人哪有一分钟得闲的?有那时间自己都够自己把分店开满全世界了,人生本来就烦恼重重还非得修行多活那么些年,这在肖酒看来简直就是脑袋有坑。 “大仙,我就问你,你修行这么些年了,有过遗憾吗?” “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自然是有的。” “那不结了,那我去修行了,是,没错,的确是长寿了,搞不好万一走狗屎运还真就修道有成长生了,可要真那样了,我得攒下来多少遗憾啊?” “大仙,你自己也说了修行就是逆天而行,为什么说是逆天?因为老天还没有那么缺心眼啊,你说一个凡人就是有遗憾顶天了也就百十年。可要是你们这样的人呢?我去动不动就是一两千年,遇到些狠的都是万年起头,你说这人得活成什么样才能面对那么多不堪回首的往事啊?” “……”便是胡夕在这番诡辩下也不得不沉默下来,因为他说的的确有道理。当世最厉害的修士是谁?就拿人族来说,这世间公认的有四圣七贤十八散人,这些人随便拿一个出来都是风云变色的厉害人物,可谁敢说他们的人生没有遗憾呢?谁又敢说那些遗憾不会随着他们漫长的生命一直持续下去呢? 修行修道,红尘炼心,她见过不少大修行者,也不得不承认越是修为高的人越是冷漠,不是因为他们想要冷漠,而是漫长的岁月不这样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活下来。这也是她始终对那秦无心还抱有点怀疑的原因所在,他那样修为的人虽说不会看淡红尘无欲无求,但对自己和肖酒实在是太过客气了,客气的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准备干点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 然而毕竟是修行有成的大妖,这样的诡辩带给她的疑惑也只是持续了片刻便烟消云散了。她微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如果你不修行,下次再遇上了要抓你的山贼你怎么办呢?” “不会有下次了,我不会修行,可是我会很有钱,大仙,你难道没听说过吗?有钱能使鬼推磨,鬼都能使得动,更何况人呢?就是大仙你,我到时候买点什么对修行大有助益的天才地宝法宝神器什么的请你帮我护法,你也会心动的吧?” 胡夕笑着摇摇头决定不再跟他纠结这个问题,说实话,这是她遇到的第一个对修行完全不感兴趣的人类。以往只见过因为没有修行天赋而闷闷不乐的,还真没见过有天赋却不想去修行的。 胡夕站起了身,准备找个地方去打坐,对于修士来说,打坐调息比睡觉更能让他们快速的回复精神和真元。然而她才站起来面色便变得凝重起来,一把拎起正准备喝水的肖酒一个闪身就往后退了开去,连续起跃了好一段距离,直到到了一个草坡后面才停下来对一脸懵逼的肖酒轻声道:“有人过来了,修士!” 肖酒瞪大了眼睛看着戈壁的方向,直到眼睛睁得生疼才确定自己啥都看不到,有些疑惑的扭头看了看胡夕,发现这大妖却越发紧张了,不由也紧张起来,我去,不会这么快就来点实际教训告诉我修行是多么重要吧? 也不知道在那草窝子里趴了多久,直到肖酒怀疑是不是这姑娘神经过敏了的时候他才看到在月光下从极远的地平线上升起来的一片黑影,那似乎是一条飞在空中的船。这个发现让他惊讶了好大一会儿,这是什么?航空母舰简化修真版?不过这念头才一起来他就骂了自己一句傻逼,这都能修真了,那出现个会飞天的法宝算什么事? 倒是胡夕见到那船反而放松了下来,甚至明显有些惊喜,拎着肖酒又从草窝子里跳了出去。肖酒当时就想,自己搁这趴这么长时间脖子都不敢转一下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飞船的速度极快,胡夕拎着肖酒才出来没多大功夫,那船就已经到了他们不远的地方。离得近了肖酒也看得清楚了,那船除了会飞跟以前他在河里见到的那些乌篷船就一样,非要说有什么大概就是很干净很气派? 胡夕放下肖酒拔出长枪,一股真元从她身上升腾起来,然后慢慢汇聚成一道灵光冲天而起,虽是一闪即逝,但明显那飞船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几乎是瞬间就到了他们面前不远处。也没看到什么华丽的过程,那船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三个人,一个年轻人,两个老者。 “是我的同胞。”胡夕对肖酒解释了一句便当先迎了上去,来人三个,奇怪的是领头的却不是那两个老者而是一个光看长相跟萧星河差不多的帅气年轻人。那年轻人见到胡夕明显很开心,肖酒一瞬间就产生了极大的危机感,一种分外眼红的感觉油然而生,没错,这就是人类面对自己的情敌时都会有的情绪。 “夕儿,你没事吧?”那带头的年轻人上来就是满脸热切的问道,肖酒一听这称呼当时就炸毛了,不至于吧?这难不成还能是大仙的主?连“夕儿”都叫上了?倒是后面那两个老者虽然也面带微笑,但还算规矩见礼道:“妖尊无恙,我等也可放心了。” “劳师兄挂念,此行虽有些波折,但并无大碍。对了,这位是肖酒…肖先生,这几位都是我妖族的同门和前辈。”胡夕笑着回了礼然后给肖酒介绍到,也就是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称呼肖酒合适,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基本不用特意称谓,当然这里面肖酒的自来熟和不要脸起了很大作用。 “人类?”为首的那个帅气年轻人有些讶异,但还是很客气的抱拳对肖酒行了一礼算是见过了。肖酒有样学样,虽然动作不标准,但领会精神嘛,反正就是个形式。 “此行幸得这位肖先生相助,否则只怕如今本尊已经身死道消了。”肖酒这次注意到了胡夕又开始自称“本尊”了。这发现让他有些小小的得意,这么看这帅哥还不是我家大仙的菜啊?只是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那边的帅哥便一脸敬重的重新又对他行了一个礼道:“离火多谢肖先生相助之情,妖族上下必有厚报。” “客气了,客气了啊,我跟大仙那也是不打不相识,革命战友之间说这些多生分是吧?大仙,你也别叫肖先生了,听着怪别扭的。”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这笑脸人态度是真的很诚恳,肖酒虽是对他的出现很有危机感,但也不是个胡搅蛮缠的主,自然也是满脸堆笑的答道。只是这“革命战友”明显让对面几个人有点发呆。 “这位肖…先生,乃是从海外天人的国度流落到神州的,所以常有些新鲜词语,不必在意。”胡夕犹豫了一下还是称呼肖酒肖先生,不过也是,不这么叫怎么叫好像都不太合适的样子。你总不能指望谁都跟肖酒似的死不要脸吧? 第十四章、没有宫斗的穿越还叫穿越吗? - 魔教妖人 - 风雪故人行 托肖酒邻居老树妖的福,现在的肖酒大体对于妖庭也有了点认识。妖庭就像之前肖酒看到的那样,是一座浮空的巨大山城,说是六层但其实最顶端还有一层,那里是妖庭里最神秘的所在,住肖酒隔壁的老树也只知道一般人是进不去的,这也是众所周知的妖庭只有六层的原因。 妖族和人类不同,绝大多数的妖族出生之后都还没有化形能力,他们跟那些野兽也不一样。妖族的孩子在经过一个相较他们漫长生命来说很短暂的成长期(一般都是一两百年)以后就会自然而然的获得化形的能力。如何识别一个在地上跑的动物是妖族还是单纯的动物,这是在妖庭里生活的所有人类都必须学会的事情,妖族自己之间有奇妙的感应,一般不会认错。 也是通过老树妖,肖酒才知道自家大仙到底是什么身份。妖尊,现在的妖庭里一共也只有四位妖尊,他们都是妖祖的关门弟子,名义上地位是不如协助妖祖的几位长老的,但实际上在妖庭里他们反而比那些长老更受人敬重,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如无意外未来的妖族领袖可能就是他们中的一个。 有一位德高望重的人类老前辈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妖也差不多,反正这四位尊者看似和睦但其实都有点不对付。对了,离火那头龙不是尊者,因为据说他有极深的执念,传说妖祖当初收他做弟子的时候说过,只要他愿意放下执念就直接确立他为自己的接班人,但是他毫不犹豫就拒绝了。这让肖酒一度很好奇,那个堪称完美生物的离火竟然也有执念?还是拿江山来换都不觉得可惜的那种? “你脑袋有坑啊,我就一个老百姓,我上哪知道那种大人物有啥执念?”这是老树妖当初跟肖酒吹牛扯淡的时候面对肖酒询问的时候给出的答案,这熟练的借用自己说过的话的手段让肖酒一度怀疑这货其实也是一个苦逼的穿越者。 话接上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四个尊者虽然不够九龙夺嫡刺激但也差不了多少了,明里暗里总会互相使点绊子,胡夕有没有给别人使过肖酒不知道,但就肖酒看来这次胡夕难道出次门还遇到那么大状况,只怕跟另几个尊者关系不小,因为据说目前妖祖最看重的就是胡夕这个小弟子。 妖祖作为当前妖族仅存的神圣级别人物,据说是从当年人妖大战里幸存下来的,他一手建立了现在的妖庭,并用大法力将妖庭隐藏在了现世之外,这也是这么些年过去了,始终没人找得到妖庭的原因。对了,对于一般人来说,妖庭是许进不许出的,也就是说肖酒想要把自己的连锁店开满全天下的设想从一进妖庭就已经夭折了。 日上三竿,肖酒把一切都收拾好了,静坐自家门前的石厅里等着胡夕上门。他想好了,胡夕来了就带她去自己租来的酒窖里,老话说得好,快乐要跟朋友一起分享。更何况在他心里,胡夕还不只是个朋友呢。 肖酒从早上起床就开始等,直到中午都没有见到人来,原来高涨的热情也慢慢冷却了下去,如果不是出了什么意外,胡夕早该到了。不过想到胡夕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肖酒反而担心了起来,不过他也知道胡夕不是看上去的那么人畜无害,而且这是在妖庭,应该也没什么危险。 太阳过了中天,肖酒决定不等了,略带失落的关上了门,他去了自己的地窖。打开地窖门的时候肖酒自嘲的想到,这世界的第一坛酒竟然是自己一个人喝的,好凄凉。小心翼翼的打开酒瓮的泥封,曾经十分熟悉的酒味便弥漫了开来,肖酒拿起一个长柄的木勺舀了一些出来看看,酒液有些浑浊,没办法,毕竟没有当年的设备。小口的尝了一些,肖酒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人生在世没有酒,这日子简直不可想象。 将剩下的酒液分开放到早就准备的大坛子里,又小心的封好,再重新将酒曲和原料放进那大酒瓮里,肖酒怀揣着一个装满了酒的小葫芦离开了这个小地窖。 才一出门正准备上锁就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问道:“你就是那个妖尊带回来的人类?” 肖酒停了下来回过头就看到了身后的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脸上化着浓浓的妆容,别说胡夕了就是肖酒当年见过的几个广场舞大妈都比她好看些,看年岁却是比胡夕要稍大些,这时候正一脸厌恶的盯着自己。肖酒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早上为了迎接胡夕洗的很干净啊,这表情至于吗? “听闻你不曾修行?”那女人见肖酒回过头来又问了一句道。 “是,你是?” “不曾修行,也无大功与妖族,这样的人类你们告诉我应该是个什么身份?”女子一脸厌恶的看了肖酒一眼,然后便后退了几步不再看他,似是害怕肖酒身上有什么东西沾染上他一样甚至还在鼻前挥了挥手。 “回禀大人,这样的人类只可操持贱业,当为奴婢。” “那你们还等什么?还不抓起来送回稽查司?” 肖酒从这女人开口说妖尊就知道不妙,这时候听着语气摆明了是要对付自己了,不由心头千万只***奔腾而过,你要找场子你去找胡夕去啊,你跟我一个小老百姓犯得着吗?不过转念一想,却又有点开心,这至少说明在这些人眼里自己对胡夕来说还是很重要的嘛。 “果然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凡人,但谁让你命不好找了那么个主子呢?”女子又摆了摆手咕囔道:“什么味道?这么奇怪?” 那边厢早就有人围上来准备把肖酒抓起来,肖酒一把护住怀中的酒葫芦开口道:“等会,等会,我说你到底谁啊?这大中午的,自顾自的在这一通话下来就要抓我?” “哼。”那女人似是不屑问答一般,兀自摆了摆手似是耐烦一般,那边马上就有人上来一把夺过了肖酒怀中的酒葫芦往外一扔,肖酒正待反抗就感觉脑后被狠狠来了一下。那女人厌恶的看了肖酒一眼,挥了挥手自顾自的上了马离开,那边抓住肖酒的人便拖着肖酒跟了上去。 肖酒戈壁的老树妖站在人群里看着肖酒被带走,不由叹了口气,等到人群散开他才过去将肖酒被扔出来的酒葫芦拿到了手里低声念叨道:“进了稽查司,也不知道有没有命出来,多好的一个人啊。”言罢摇摇头,慢慢踱着步子往家里走了去。 胡夕很意外的发现肖酒又不在家,难道自己昨天留的纸条他没看见?转念又想到肖酒说过自己不识字不由哑然低声道:“这个呆子不会真的不识字吧?”有些无奈,恰好看到隔壁的老树妖揣着个酒葫芦一步一摇的回来,心中一动走上前去开口道:“请问,这家的主人不在吗?” 老树听到声音抬头一看见是昨天见过的女子便停下了脚步道:“你是他朋友?他被稽查司的人抓走了。” 胡夕闻言一愣:“稽查司?稽查司抓他做什么?” 老树摇摇头将手中的酒葫芦递过去道:“这是他的东西,才抓走。对了,你是他朋友,那你知道带他来的妖尊是哪位吗?要是认识就赶紧去帮他说说话吧,进了稽查司,搞不好就要没命了。老肖老是跟我吹牛说是胡夕妖尊带他来的,你认识胡夕妖尊吗?” 胡夕闻言又是一愣道:“稽查司不是只负责稽查大奸大恶,或者心怀不轨之徒吗?怎么还会没命?” 老树妖仔细看了看胡夕才摇着头道:“女娃儿,你是哪个大家族出来的吧?这稽查司早就不是当年的稽查司了,如今稽查司在天霞妖尊手下听命,天霞妖尊对人类素有成见。这几年抓进去的人类几乎就没活着出来的。” “天霞师姐…怎么会?师尊可是再三说过只要进了妖庭,那就都是我妖庭的子民,应该一视同仁,天霞师姐素来宽厚,怎会如此?”这话胡夕当然没说出来,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对老树妖道:“稽查司这些人如此大胆,难道就不怕妖律惩戒吗?” “嘘,你这女娃儿小声点,人稽查司是干什么的?别老肖没救出来再把自己弄进去,他们给你按个包藏祸心的罪名还由得着你?”老树一脸紧张的四周看了看才小声的对胡夕道。 胡夕神色复杂,虽然她也是妖尊,但毕竟入门最迟,到如今也还没有正式的负责过什么妖庭内部的事物,平日里又醉心修炼,对这些东西知道的还真不多。只是稽查司抓他干什么?难道是因为自己? “妖祖大人伤重闭关,听说胡夕妖尊出去为他寻找神药而归,这老肖就是胡夕妖尊带回来的。大概天霞妖尊是怕胡夕妖尊得了妖祖的欢心吧,谁知道呢,他们那样的大人物杀我们这样的小人物不简单的很?女娃儿,你听我的,要是认识胡夕妖尊,赶紧回去让她想法子捞人去,再迟了只怕就真完了。” “嗯。多谢。”胡夕点了点头,然后拱手行了一礼,做完这些一阵真元鼓荡便冲天而起腾空而去,留下老树在那里一脸不敢置信:“这…莫非…她就是胡夕妖尊?”妖庭里面对修行者的限制是很多的,比如不能当街比斗,不能凌空飞行等等,但长老及妖尊却是可以无视这些限制的,也难怪老树吓了一跳。 “嘿,害的老树还担心了下,老肖这小子没吹牛啊,真是胡夕妖尊带他回来的。”老树摇着头,慢慢现出了妖身,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顿时就在这小街上迎风招展起来。 第十七章、修行者那些事儿 - 魔教妖人 - 风雪故人行 肖酒觉得自己的人生挺流离的,真的。小半年的功夫不知道晕过去多少次,而且可怕的是基本上每次晕过去以后再醒过来都不是在原来的地方了,这眼一闭就换地图都快成他的被动技能了。所以现在肖酒看着面前这个明显不是地牢的地方内心没有丝毫波动,甚至隐隐有些想笑,这都快成套路了啊喂,能不能换换花样? “乖徒儿,醒了啊?”熟悉的苍老声音从耳边响起来的时候,肖酒才慢慢的从床上起了身,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四周。 “为师对你还是很负责的,你看,你才一拜师,为师就把你救出来了,你不好好跟着为师学对得起老子吗?” “……”肖酒就是再二逼现在也知道了,自己被关到那地牢里只怕少不了这老货的功劳。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肖酒沉默了下去,有道是沉默啊,沉默啊,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肖酒沉默了半天以后就发了狠心,心想老子就遂了你的意,等到老子功成名就天下无敌的时候也给你来个灌顶传功!然后也不理会还在一边喋喋不休的王权,拿起那什么天星千灵诀就开始看,然后就尴尬的发现那上面的字他一个字都不认识… “那什么,我忘了告诉你了,我不认识这些字…”肖酒多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新时代的好青年,结果到了这边混成了文盲,你说他找谁说这理去? “…你没在开玩笑?”王权也愣住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乍一看去很有些滑稽,肖酒默默在心里吐槽了句:就这变脸的技术不去当演员真的是可惜了了啊。 “我真不识字。” “你不识字?你怎么能不识字呢?你他娘的竟然敢不识字?” “没办法啊,家里穷,读不起书,要不然我至于流落到这鸟不拉屎的妖庭吗?” 王权愣了片刻重重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肖酒的肩膀道:“你故意的吧?” “这个还真不是故意的…你得去问他去…”肖酒指了指头顶上面的老天道。 “罢了,拜师礼都行过了,不识字就不识字吧。你过来。”王权的表情很纠结,似乎在做什么很艰难的决定。 “为师呢,也是为你好。原本你要识字呢,你就自己慢慢练,为师抽空指导指导你,总能慢慢上道的。可是现在你一文盲,这就没办法了,虽说老子很有信心是吧,但毕竟你没练过嘛,要是万一,我是说万一啊,出了点什么岔子,你也别怪我,你看我都准备让你做咱们千星门的第二百五十代掌门了,肯定不是要害你啊,是吧?所以呢…”肖酒很别扭,非常别扭,一个操着七老八十嗓音的小年轻满脸纠结的跟你说这话,你说别扭不别扭? “所以啥啊?” “所以为师就直接点传你功呗!”话音才落,这老小子的手掌就已经按在了肖酒的头顶上。速度快的肖酒都来不及说“不”,更要命的是他手才放上,肖酒就感觉到脑门上一股热流汹涌澎湃的冲进了身体里。 一开始这种感觉其实还不错,但是渐渐的肖酒就感觉脑袋里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再加上脑门上越来越热的那只手,肖酒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被急速吹起来的气球,脑袋里是各种玄奥的声音,身体里是四处奔腾的热流。如果这时候旁边有个镜子,那么肖酒一定会吐槽自己脸红的就像个西红柿,熟透了的那种。 随着王权的继续,肖酒的脸色越来越红,甚至头顶上都开始有热气出现,他的那对小眼珠子更是开始了不规则的转动。但是王权却只是沉着脸,手上的动作却一刻都没有停过。事实上开始没多大会功夫肖酒就已经神游天外,人事不知了。等到王权终于收回手掌的时候,肖酒已经跟个清蒸大闸蟹一样的色了,还冒着热气。 也许是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王权急匆匆的出去了一趟,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许多冰块,开始给肖酒降温,冰凉的冰块似乎让肖酒终于好受了些,嘴里开始无意识的说一些话,都是什么贼老天、穿越、我家大仙一类的胡话,王权也不懂,但看样子似乎这个便宜徒弟撑过去了,他松了一口气然后双手再次放到了他头顶上,开始重复之前的动作。 肖酒觉得自己升仙了,因为他觉得自己身体很轻很轻,可以自由的遨游在这无边无际的星河中,无数玄奥的画面周而复始的在他的身边出现,伴随着低声的呢喃,他有种脱胎换骨的奇特感觉。 这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奇怪的是肖酒似乎也根本不在意这是什么地方,那些周而复始出现在他身边的玄奥图案吸引了他所有的心神,隐隐的似乎从这些图案中感悟到了什么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 刚开始的时候他只能看,因为那些图案太过玄奥负责,甚至连看清都很难,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图案越来越清晰,那是一幅幅盘腿打坐但姿势各异的图像,莫名的,肖酒觉得自己已经照着那些图案上的动作去做。于是他就去做了,几乎没有难度,他就按照图案上的姿势开始了打坐,然后那种隐隐的明悟也越来越清晰。 等到肖酒将那些图案都记在心里,甚至比记自己名字还熟的时候,一阵雷鸣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轰鸣着响了起来,肖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关心,仍旧是一遍遍的做着那些图案上的动作。 王权目瞪口呆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己开始了打坐的肖酒,过去了许久才低声的念叨出一句话:“身随意动,自成其法?” 什么是“身随意动,自成其法”不得而知,但明显现在肖酒的状态超出了他的预估。强行传功的隐患很大,尤其是对根本连融灵都没有的一般人来说,这也是为什么动手之前,王权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的缘由所在---一个不小心,肖酒就会被他磅礴的真元活生生的压制成个傻子。 其实他之所以急着让肖酒当他徒弟当然不是看中肖酒的资质了,他在妖庭待了八十多年,甚至自废了修为从头再来,所图的也绝对不是他嘴上说的为了那个天霞,世人都道四圣七贤十八散人超凡脱俗,称圣成贤,但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修为到了这一步面对的是什么。 就像肖酒最喜欢玩的RPG游戏一样,在你满级之前,你清楚的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升级,才能拿到更好更强的装备,学会更厉害的技能。修行者也是,不论是人族、妖族,抑或是那些神秘的天人、鬼族,乃至传说中的魔族,从踏入修行开始,所有的修行者都知道该怎样做才能进一步上升。 但一旦到了化灵境界,就像是游戏升到了满级,无论你再做什么,你都没有办法让自己的等级再前进一步。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化灵境界里的人物也会随着自身的际遇而导致实力上的差异,但这种差异却不是境界上的。困扰这些神圣境界的大修行者的就是这个,一入化灵,再也没有了更上一层楼的方法。无数年来无数的修士走到过这一步,但最终都倒在了这里,世间没有过比境界化灵境更加高深的修士,就像在一款只能升到25级的游戏里,你无论怎么做都不可能升到26级一样。 王权想要更进一步,甚至为此不惜自废修为从头开始,事实上如今的他也的确隐隐摸到了更进一步的门路,但能不能成功谁都说不准。古往今来有太多的惊才绝艳之辈了,但是到目前为止,修士中最后一个修行境界依旧是化灵。 他想去走那条路,但是他没有把握,所以他需要在自己去冲击那条路之前留下自己师门的传承------这都是日后王权告诉肖酒的,至于真假…反正肖酒一万个不信。据他说,肖酒是他在妖庭里抓来的第三个人,前两个人资质太差,身体也太过羸弱,最终都倒在了进门之前的路上。当然王权不会告诉肖酒,即使他识字,最后也还是会被如此灌顶传功,因为这货看不惯弟子的进度太慢…从这一点上来说,其实肖酒那两个没入门的师兄实际上都是被王权活生生拔苗助长给拔死的… 肖酒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外晃荡了半天,实际上他现在感觉非常好,无比的好。一种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过的,对世界的感知让他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前仆后继的想要去修行。那种对世界,对自身的掌控感不亚于鸦片对瘾君子的吸引力。 只是现实是残酷的,当他终于从那中神游物外的神妙境地中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感叹自己的失落的时候,他就发现王权贼兮兮的坐在他面前盯着他看。很快他就发现了为什么王权会笑的如此让人恶心,他身上的衣服不知道哪去了,如今是光溜溜的盘腿坐在一大堆冰块里面,失去了王权真元的加持,冰水正在迅速的吸收他身体里的热量---从胯下开始。 很多很多年以后,肖酒都记得自己初入修行界的这个下午,当然他能一直记住的原因不是因为险死还生,也不是因为他创造了从融灵到开脉仅仅用了一个下午的奇迹,而是因为他被一个老小子用色眯眯的眼神看光了… 第十八章、线索 - 魔教妖人 - 风雪故人行 离火以为自己很了解胡夕,毕竟他们一起长大,一起修行,自己拜入妖祖门下,然后很多年过去了,她也拜入了妖祖门下。时间,距离以及其他种种的条件都给了他足够的机会去了解这个狐族出来的漂亮姑娘。 他应该是了解胡夕的,他也以为自己是了解的。然而人心,尤其是女人心,真的是一种难以揣测的东西。一年前,他不负众望成功的跨入了牵星境,成为了妖族年青一代里修为最高,精进最快的修士。他很开心,他想要分享他的喜悦,所以他去找了胡夕。胡夕自然也很开心,在他表白之前。 离火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胡夕会在自己表白以后就沉默了下去,是自己不够优秀?还是自己对她不够好?抑或只是自己太过热切让她不适应?他不知道答案,在那之后不久,恩师妖祖就因为当年修行冲关失败留下的病根复发而伤重起来,妖祖是妖庭的建立者,更是如今妖庭的主心骨,他不能有失。 无数杰出的妖族修士们开始从妖庭里出发,穿过妖族的护法结界,去往外面的世界,无数的天材地宝甚至堆满了妖祖接见宾客的妖元殿。然而没有用,妖祖因为冲关失败导致的经脉逆行留下的病根实在是太麻烦了,要不然以妖祖的修为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只能留在妖庭。 然后便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妖庭里开始流传的一个消息:在妖族遥远的故乡,神州浩土上有一株神药夺天地之造化,可以治愈一切与经脉相关的暗伤。这个消息本身并没有什么,偌大的妖庭每一天都有无数新的消息被制造传播出来。让这个消息显得特殊的是,这个消息的最后说,那株神药是当年的狐族老祖九尾天狐胡天种下的,后来人妖两族大战开始,妖族修士节节败退,胡天老祖也被人类道门当时的道宗持着人族的圣器击伤。胡天老祖且战且退之时曾经告诉过手下的其他妖族弟子,在他颍州的洞府里育有神药,可以治疗任何伤势。 一路追逃之后,胡天老祖终于回到了颍州他的洞府里,然后这世上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胡天老祖。有人说,这胡天老祖是伤重来不及采摘神药就已经死了,也有人说是这神药当时还未成熟,所以胡天老祖吃了并没有治好他的伤势。虽然众说纷纭,但历史的疑云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看得清楚的? 但还是有人认为,如果现在有人能找到当年胡天老祖的洞府,那么兴许有可能能找到这株神药,那么妖祖的伤势兴许就有救了,只是胡天老祖乃是天狐,寻常的妖族只怕根本进不到他的洞府里去,所以若是真有人要去,最好还是狐族的人。离火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淡淡一笑,这种江湖怪谈一般的传说,谁会当真呢?胡夕当真了,然后出发去了颍州,短短三个月后,她留在妖庭里的命烛便暗淡着熄灭了下去。 离火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想要去颍州去寻找胡夕,只是被妖族下了严令,一应妖族自那日起严禁进出妖庭,若有违反,以叛族论处。离火痛哭过,愤怒过,但终于还是接受了现实平静了下来。也对,世界从来不会因为少了谁而停转,人生也是。 然而就在一个多月前,胡夕分明已经熄灭了的命烛竟然自行又亮了起来。甚至妖祖还感受到了胡夕修为更进一步已经成功破境的气息,离火当即领命前往颍州去迎接胡夕。他接到了胡夕,也接到了一个陌生的人类男子。 那是一个没有修行过的凡人,还颇有些市井无赖的气质,离火从来不会对这样的人高看一眼,也不会刻意的轻视他们。所以一路上的相处倒也还算愉快,只是胡夕对他依旧是不冷不热。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今天,胡夕竟然主动来找他了,他很开心,比当时他成功破境成为牵星境界的大修士的时候都要开心。然而,胡夕来找他,只是想要他帮忙去救人的,救一个男人。离火知道那人能被自己这个师妹带进妖庭必然是有道理的,但却没有想过之前胡夕说的救命之恩竟然会是真的。 “师兄,我去稽查司看过了,三名负责押解的捕快都是在瞬间被人打晕过去的,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动的手。妖庭虽大,但有这等本事的也不过就那些个人,更让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偏偏是我去要人的时候,肖先生就被人劫走了。稽查司的那些卷宗我也都看过,名堂很大。”胡夕端坐在茶案前,甚至连往日里最喜欢的青林花茶都没碰过。 离火小口抿了一些茶水,安静的听着胡夕将这事的前因后果都交代了一遍才开口道:“稽查司的案子权且不提,那里毕竟是你天霞师姐在管。肖先生这事,你去寻过你师姐没有?” “稽查司确是天霞师姐负责,纵是有些矫枉过正我本也不好多说什么的。只是肖先生毕竟与我有救命之恩,才到妖庭不足一月就出了这种事情,我实在是…而且天霞师姐那里,我足足去了三回,可是她根本就不见我,每次都说俗事缠身无暇相陪…” “呵,你这脾气,她是怕见了你的面跟你吵起来吧?也罢,我这就随你走一趟便是了。不过可得说好,到了天霞那里你可不要意气用事,虽然她命人去抓肖先生是欠考虑,但毕竟这是稽查司职责所在,而且前阵子为你的事情又被师父责罚了一通,心里多半还有些不畅快。命人拿肖先生多半也就是开开玩笑。妖庭卧虎藏龙,没有确切证据之前,便是我也不好对天霞师妹多说什么的。” “人是在他们手里不见的,无论如何总得有个说法。”胡夕闻言却是摇了摇头,离火有些无奈,这姑娘这性子修行了这么久了还是没改改。 “走吧,尽快处理完这些琐事,你也该为天妖秘境做做准备了。两百年开启一次,错过了这样的机会,下一回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多谢师兄。” 距稽查司不远有一座府邸,府邸从外面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殊。甚至跟周围的那些富丽堂皇的建筑比起来还有些寒酸,但生活在这附近的人却都知道里面的人可一点都不寒酸。因为这里是妖祖的二弟子,天霞妖尊的府邸。 天霞的烦心事很多,最近稽查司又查处了几个人类修士串通奴隶准备逃出妖庭的案件。那些臭虫一般的人类修士似乎总是想方设法想要回到他们的神州浩土上去,真真是让人不明白。前阵子还把胡夕那个丫头的救命恩人给弄没了,虽说自己当时命人去抓人的确是存了要胡夕难堪的想法,但半道上被人截胡这种事情也着实让她苦恼了好久。她不是胡夕,她当然知道像这样截胡稽查司带回的人类在稽查司发生了不止一回两回了。 那个王八蛋,当初也不知道妖祖到底怎么想的,竟然会同意让他留在妖庭。胡夕带回来的那个人她敢肯定就在那个王八蛋手中,一想到那王八蛋的德行,她就不寒而栗,都是恶心的…这倒不怨她,你要是个女人,然后有个可恨的王八蛋只要你一出现就恨不得扑上来,你也恶心… 放下了手中的卷宗,天霞从椅子上站起身,窈窕的身材在紧身的皮衣衬托下曲线毕露,若不是外面还围着一袭宽大的大氅,只怕这身段走出去就能吸引无数人的眼睛。端起一杯清茶,天霞眺望着窗外阴暗的天空,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妖尊,离火龙君和胡夕妖尊来了,见不见?”家里的小仆弯着腰低声禀报道。 “呵…连大师兄都请来了。”天霞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叹了口气才接着道:“带他们去后堂吧,本尊这就过去。” 天霞妖尊是妖祖的二弟子,也是从妖祖伤重闭关之后整个妖庭里呼声最高的妖王继承者。但是跟她的巨大名望不同的是,天霞的府邸和做事风格都很低调,权力巨大的稽查司在她手里也很少听说拿了什么人,如何如何。自然,这里的人指的是妖族。 胡夕这还是头一回进自己这师姐家的后堂,倒是不出乎意料,除了必备的桌椅以外就只有一副巨大的字,自己苍劲有力,落款上写的就是天霞。这里如果不知情的人来看了,一定会讶异,里面朴素的让人怀疑这里是哪个小民的家。离火站在那副字面前饶有兴趣的看了起来,片刻功夫后对胡夕道:“你天霞师姐这字真的不错,再有几年当成一代大家了,你该学着些的。” “闲来无事随手胡乱写的,哪里上得了什么台面,师兄真会开玩笑。”天霞笑语盈盈的从一边的侧室走了进来。 “师兄和小师妹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平日里,你们可都是见不到人啊。”笑着给两人上了茶,天霞走到了离火身边问道。 “师姐,稽查司前几日曾经接到命令抓了下六区的一个人类,那人与我有救命之…” “唉,我就猜到你是为这事来的。”胡夕话还没说完,天霞就叹息了一声打断道。 “我去问过了,手下那几个不得力的也说了,原本只是想请他回来做个报备。师妹你也知道,如今师父他老人家还在闭关,对于外来的这些人小心点总是必要的。可是没想到那几个没用的,竟然让人半路把人犯给带走了。都是些不得力的,真是气死我了。” 胡夕听到“人犯”的时候眉头皱了皱,正欲开口说点什么却被离火一个眼色拦住了,见胡夕没开口,离火松了口气道:“师妹,那位肖先生不曾修行,只是一介凡人,而且小师妹这次去颍州据说还多亏了那肖先生才能平安回来,小师妹心急也是应该的,你可不要因为这个就怪罪她啊。” “我哪敢啊,谁不知道小师妹是师父和大师兄的心头肉啊。放心吧,我早就着人去查了,如今也有了些眉目。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劫人的那人不是很好对付,他要想躲起来,除非师尊出手,不然怕是很难找到他。稽查司这几日到处走访却是连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我也没有办法啊。” “哦?什么人竟然连稽查司都差不到半点踪迹?” “师兄应该还记得的,他叫王权,还有一个称号叫做花贤者。” “…竟然是他?” 第十九章、小老头的行事风格 - 魔教妖人 - 风雪故人行 肖酒花了好几天的功夫才搞明白这世界上的修行体系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自己看小说电视的时候还不觉得,这时候真到了需要他自己理解的时候才发现那些东西真挺复杂的。就比如说他现在的境界开脉境,这是一个在融灵的基础上进一步开发自身潜力的境界。 需要做的说起来很简单,那就是利用天地间可以被吸收的灵气不停的淬炼自己的肉身,开拓身体内完全不同于血脉的真元运行的经脉。乍一看很简单,对吧?可是真的去做了才知道这事情到底有多难。 因为天赋、种族等等的区别,几乎没有人在开脉的时候凝结出的经脉是一模一样的,虽然主脉大致都是相同的,但细微处的差异却十分巨大。比如人类和妖族相比较的话,仅仅是心脉附近的支脉就差了二十多条。更多的支脉带来更灵活的真元掌控方式,妖族比人族多的那么多支脉就决定了在身体素质上,同样是开脉境的修士,但妖族却要远远强于人类。 肖酒如今已经开出了心脉,但那是王权赶鸭子上架机缘巧合下完成的,如今让他自己在清醒的状态下再去开一条,却是难上加难。肖酒就想不明白,你说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就能在身体内再长出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从生理学上讲不通啊! 王权不懂生理学,但是看样子很懂心理学,在知道肖酒的疑惑以后狠狠揍了他一顿,从那以后肖酒就知道了什么叫做不该问的别问。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问的那些莫名其妙的生理学问题,王权自己就不知道。修真再厉害,毕竟也没人去搞个什么活人解刨啊,修为再高,就算可以以真元内视,那感觉到的也只是自己经脉的大体轨迹,谁还能真把眼珠子塞到肚子里去看去? 一般来说,开脉成功的标致就是心脉出现,比如肖酒现在的阶段。成功以后,修士们需要不停的吸引天地灵气进入自己的肉身去冲击心脉。然后根据每人天赋资质、身体素质等不同的条件支脉就会出现。绝大多数人类修士在开脉成功以后一年以内就能开尽心脉的支脉,继而冲击足脉。所以王权现在给肖酒的要求就是在三个月内开出足脉…也多亏肖酒对这些东西就是一点不懂,不然非骂娘不可。 大概是因为肖酒的开局给了王权太大震撼的缘故,所以这第二步也是远超常人。然而很快王权就发现自己的猜想错了,还错的离谱。自有修行法门以来,不知多少岁月,凡是能在融灵之后很快开脉的人基本上都成了一时无双的英才。比如现在道门的那位道宗,融灵之后三天开脉,两百多岁便成功化灵。再比如王权自己,融灵之后七天就开脉,所以不到三百岁就化灵成功。 按这个规律来的话,肖酒这小子的速度完全可以做到在百来岁前迈入化灵。那么不说旷古烁今,至少也是个世间少有。可惜的是,自从那天被王权强行灌顶走上了修行路以后,这货的进度实在是给他那半日开脉丢人。 千星门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这样的门派在神州浩土上不要太多,事实上便是如今有了王权这么个大名鼎鼎的花贤者,知道千星门的也没几个。一来,这千星门不知道从哪一代开始就搞成了一脉单传,另一来,你还真以为这些修士们打架先把自己家祖宗十八代都报一遍啊?也不怕万一打不过还被人追到家里去… 但是千星门虽小,但那个天星千灵诀却是门很厉害的功法。若不是将这功法修行到极高的境界,当年王权也没把握敢散功重修。王权为人很傲气,可是他傲了一辈子也不得不佩服创立这天星千灵诀的师门前辈。尤其是如今他已经算是在修士这条路上走到了极致,更是对里面的一些法诀推崇至极,用句文艺点的话来说叫做:这法诀上通天道,下体人情。 然后问题来了,肖酒把这法诀背是背下来了不假,问题是他完全不懂里面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就像诸位看官看那梅超风练九阴真经以后各种厉害,可给了咱们,谁能从那什么“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里面悟出什么厉害的招式? 王权原本还以为自己捡到了一个宝,然后就悲哀的发现这个宝好像是个假的。一般人,哪怕是个孩子,只要有那机缘开了脉,那么他自己就会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才能继续进步。就像打游戏一样,你看那些孩子们一旦上手以后玩的多溜… 肖酒不笨,甚至可以说是难得的聪明人,而且被王权逼着,也没偷懒,可就是大半个月过去了愣是一条支脉都没开出来。如果说之前从融灵到开脉,肖酒创造了奇迹的话,那么现在他又创造了一个奇迹---进境最慢的奇迹。 不过好在最近几日王权那个老家伙似乎在忙什么其他的事情,每日里除了给肖酒准备食水以外几乎都见不到人,鬼鬼祟祟倒也符合这老家伙的个性。只是让肖酒崩溃的是这老货自己天天往外跑,但还是不准肖酒外出,娘的,都已经是你徒弟了,你至于嘛?他不是没试过跑过,可是这老家伙也不知道施了什么邪法,每次肖酒才出房间没多远就看到王权似笑非笑的站在他前面,手里的板砖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是的,能把板砖用出暗器风格的王权是肖酒见过的第一个… 肖酒回过头去想想才发现自己被忽悠的那叫一个彻底,这老东西当时怎么跟他说的?说是被人关在地牢里的,还是因为偷看了那什么天霞洗澡,自己也真是傻到一定境界了竟然真就信了,摆明了那里就是这货故意搞出来忽悠自己的,这不,没忽悠成功就来硬的了。便是以肖酒多年跟无耻之徒们打交道的经验,面对这老东西都觉得道行不是很够… 且不说,肖酒被赶鸭子上架,每天生不如死的参悟修行。离火和胡夕,现在加上了天霞三个人为了找到王权的所在却也是费劲了心机。只是王权这老家伙隐匿的功夫当真是世间无双,纵是有些蛛丝马迹,但一追查却总是找不到更多的线索,只能不了了之。 胡夕的心情很复杂,修道两百余年,肖酒可以说是她的第一个朋友。在这之前,除了离火跟她相熟,便是狐族的其他人跟她都不是很熟悉。修行从来都是孤独的,世人都知道她是妖庭的四大妖尊之一,地位尊崇,却没几个人记得,她换算成人类也不过才是二十岁不到的年纪,这样的年纪里这样的生活着实有些无趣了。 所以她对肖酒的感官很奇特,一开始遇到他的时候仅仅只是希望借他之手逃离追杀。甚至肖酒第一次救了她还助她破境的时候,她想的都是要把人类带回妖庭,为妖庭做贡献。直到跟萧星河接触以后,她对肖酒的态度才算是真正的改变,她开始将他当做一个朋友了。 作为妖庭的妖尊她没有过朋友,这很可笑,但却是残酷的现实。所以她还是很在乎肖酒的,所以在肖酒失踪之后才会如此急躁,哪怕这种急躁被其他人看在眼里未免有些怪异,虽然谁也不敢明说妖尊看上了一个人类的话,但那些眼光和奇怪的传言却越发的肆无忌惮。 其实胡夕并不在乎外面怎么说,她感念肖酒的救命之恩是真,拿他当朋友也是真,至于别的她无所谓,从她成为妖尊以来这样的流言蜚语就没有少过。只是如今这流言的对象从当初的离火换成了肖酒而已,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离火很清楚自己这个小师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哪怕自己这样的人都没能俘获她的芳心,就凭那个人类?这比有人告诉他,他是妖祖的私生子还要不值得相信。他清楚胡夕急躁的原因,也知道再这样下去会影响到胡夕的修行,所以他真的是很认真的在查着这件事。 认真起来的离火是很恐怖的,几乎是三四天的时间他就已经将所有可能是现在王权藏身的地方都寻过了,地牢里是他们最先找到的地方,然而在那里除了发现有人最近生活过以外什么都没有。 要说王权这花贤者在妖庭也是个名人了,当年散功重修也是闹得满城风雨,不少妖族那段时间还就喜欢去找这花贤者的麻烦,不过后来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这家伙就像是消失了一般,而妖族的那些大人物们也似乎都忘掉了这么一个奇葩还留在妖庭里。最近这些年他更是藏的彻底,如果不是这货每次劫完人都来稽查司留字条嘲笑天霞,只怕谁都不知道那些人是被他劫走的。 到而今似乎唯一的希望就剩下这货再次前来嘲讽的时候看能不能逮住他了,但深知王权风格的天霞却对此不报太大希望,原因很简单,你不能指望一个没有下限的臭不要脸按规矩办事,事实也证明了她的猜测是对的,这都快一个月了也没见他过来嘲讽,若不是最终这货还是出现了,只怕天霞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冤枉他了。 没人知道那留在稽查司大门上的纸条是什么时候放上去的,似乎毫无缘由的这东西就出现在那了。当看到纸条上的内容时,众人都很无语的看了看天霞,而天霞也难得的红了脸,轻咳了一声之后就撕掉了纸条唾了一口。 “人是小爷我带走的,你们这些妖怪也是没用,这么多年了就没在你们这见过像样的苗子,白瞎了小爷天天盯着你们。知名不具,另,天霞,你还是穿皮衣好看,显身材。”这就是纸条上的内容。 “快一个月了,再找不到人,只怕就只能收尸了。”这是天霞冷静下来以后对胡夕说的话,这是根据以往被他劫走的那些人的下场做出的判断。 胡夕越发的焦躁了,离火暗暗叹了一口气然后走了出去,他也不知道花贤者什么时候来的,但是现在他来过了,那自己就有办法找到他了。 第二十三章、这跟说好的可不一样 - 魔教妖人 - 风雪故人行 是不是走火入魔肖酒不清楚,他对这样的事情还是没有太多经验。但起身感受了一下之后,肖酒很满意自己现在的状态。足脉的畅通给他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好处,他现在全力施为下速度比之前开了何止一倍。而且自从开了足脉,那种若有若无的跟天地灵气间的感应变得更加真实和明确起来,他甚至隐隐有种感觉,现在的自己甚至不会力竭。 检查确定了自己的身体没出什么问题,肖酒离开了高台,四处又转了转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禁有些腹诽,王权那老小子可是说进来以后可能会遇到什么东西的,结果这么半天除了他自己什么都没有。 肖酒花了两天将这楼台里所有可以进得去的地方都探索了一遍,但是却没有什么发现,那些想象中的修炼功法和绝世神兵什么的一样都没有出现。这两天他唯一的收获大概就是彻底熟悉了自己现在的身体。 除了没人可以扯淡,肖酒对这里还是很满意的,至少没有了那个老货成天在耳边威逼利诱,也不用担心突然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什么人要干掉自己。久违的平静啊,肖酒这么想着在这楼台里又多待了两天。 两天后,确定自己状态完美,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踏上了铁桥,他要去这山壁上的山洞里看看那里都通往什么地方。另一方面,他对天才地宝绝世神兵什么的依然保留着幻想,这样神奇的地方有些什么奇遇不是很正常? 山洞里并没有灯火,肖酒几乎是摸着石壁一路摸进去的,随着慢慢往里面深入,周围的温度变得越来越低,等到往里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时候,肖酒才反应过来这山里的甬道长的离谱了。没有任何光线,若不是之前突破成功让他的体质得到了质的改善,肖酒很怀疑自己能不能在这样黑暗低温的环境里坚持下来。 略微想了想,肖酒停下了脚步,这甬道有点诡异,他在考虑要不要回过头去找点什么照明的东西再进来。想到这里,肖酒却突然发现了一丝违和感,这甬道的长度匪夷所思,但自己却足足走了半个时辰左右才意识到不对劲,似乎之前一直有什么东西在冥冥中误导了他一样。修士修的是心,练的是体,但是肖酒现在距离一个合格的修士还有段距离,所有他头上的汗出来了。 “来啊…你快过来啊…” 肖酒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因为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甬道深处的黑暗里传了出来,很轻很轻,但肖酒确定自己不会听错,因为这是自家大仙的声音。肖酒自然不会以为是胡夕真的到了这里还走到了他前面。 “这地方真他娘的闹鬼啊…”想到之前王权告诫自己的东西,肖酒咽了口口水,然后觉得自己还是保险一点的好,手摸着石壁,他开始往后退。 “……这尼玛什么鬼情况?”让他崩溃的是才往后退了没几步,他的手就摸到了别的东西。一堵墙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他摸索了半天才终于确定自己的退路已经完全被封死,现在能做的要么是留在这里,要么就是继续前进。 “你来啊…快过来啊…” 胡夕若有若无的声音依旧在前方轻轻的呼唤着,肖酒深吸了一口气,静了静自己因为这诡异状况而有些乱的心才决定继续前进。奇怪的是,不论他速度多快,那声音都好像就在他前面不远一样,又摸索着前进了半个时辰左右,肖酒明白自己怕是着了道了。 便是这妖族真的杰出的工匠辈出,修行大能多如牛毛也不可能更没必要在这山里开出这么长的甬道的。目前来看,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左右自己的感知,肖酒仔细回忆了胡夕之前跟他闲聊时说过的幻术的相关信息,确定自己大概是进了什么幻阵里面。 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肖酒在原地坐了下来。他很庆幸自己遇到了胡夕,更庆幸胡夕是一个幻术大师。当初胡夕跟他说如何破解幻术的时候,他还嫌麻烦,毕竟当时他就不准备去修行。盘膝坐下,静心凝神,肖酒开始按照胡夕告诉过他的方法来试图破解这幻术。 打坐运气,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肖酒长舒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然后松了一口气,他就坐在那甬道的入口处往里几步的距离,看来这甬道里面一片黑暗大概就是掩盖刻在石壁上的幻阵。 值得庆幸的是这幻阵只是个最初级的迷阵,如果是胡夕那样威力的幻术,凭现在的肖酒怕是只能困死在这里了。休息了片刻,肖酒再次往里面走去,这次很顺利,没多大功夫眼前就出现了光亮,快步赶了几步就到了洞口。 “我去…”无外乎肖酒惊呼,出现在他面前是一个新的世界。广阔无垠的原野,极远处还有起伏连绵的山峦,一条大河就像是玉带一般横亘在原野上奔腾咆哮。自己所在的这个洞口竟然真是是在一座山的山腰上,洞口外面是蜿蜒曲折的盘山小路,直通山下。 肖酒自认脑洞很大,但便是如此他也没想过出了这山洞见到的会是这样的一番景象,原野,森林,河流,山脉。话说自从到了妖庭,他已经有两三个月没有再见到过这样平凡又熟悉的场景了。 悠悠然的顺着盘山小路下了山,山势陡峭,便是以他如今的身体素质一路上也是险象环生,不过好在除了陡峭这山路上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危险。快要到山脚下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山下是一片丛林,穿过丛林才是广阔的原野。 托大山里那几个月的福,现在的肖酒看到这茂密的山林就先抖了抖,那段日子实在是太糟糕了。带着复杂的心情,肖酒下了山,进了这丛林里。才走了没几步,肖酒就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这里跟之前自己待过的丛林很不一样。 一般来说,丛林地区都是很闷热潮湿的,这里却完全不是这样。参天的古木下面甚至连落叶都很少,地面干燥整洁,就像是专门打扫过一般。低矮的灌木丛也似乎不见杂乱,很快他又发现了另一个异样的地方。这里太安静了,丛林里待过的人都知道,那里最不缺少的就是各种各样杂乱的声音,虫鸣鸟叫、树叶藤蔓,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声音传出来。然而现在在这里,除了肖酒自己的脚步声,周围安静的如同死去了一般。 隐隐的,一种嗜血的躁动开始出现在丛林里,肖酒先是一惊,然后一喜。惊的是明显这里隐藏着什么极为嗜血的凶物,喜的是他如今竟然能敏锐的感觉到那股隐隐的嗜血躁动。放慢呼吸,调整姿态,肖酒找了颗大树靠上去,开始仔细感应周围。 嗜血的躁动越发强烈了,然而周围却并没有看到任何活物活动的迹象。电光火石之间,肖酒一个翻滚从树边离开,下一刻一支藤蔓如同触手一般从树下升腾而起。肖酒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丛林活了过来,无数的树木挥舞着藤蔓朝他卷来。 得益于足脉的畅通,肖酒几乎是以常人十倍的速度跑开了,然而还没等到他喘口气,身边的那些树木也开始了躁动。肖酒骂了一声娘,这特么难道这么大的丛林里都是这种怪树?好在这些怪树便是开始活动,除了那些触手一般的藤蔓,本体几乎不能移动,这也给了肖酒在丛林间闪转腾挪的机会。也不知道到底跑了多久,等到肖酒跟个泥猴子一样一头从丛林里钻出来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暗了下去。 躁动的丛林慢慢恢复了平静,肖酒瘫坐在地上觉得筋疲力尽,这一天的功夫尽是在各种藤蔓间打滚穿梭了。按照游戏的设定,这一天下来肖酒的敏捷至少也要涨个十点…等到肖酒终于喘过来气开始打坐调息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天还真的收获巨大---他竟然开出了两支足脉的支脉,只是心脉依旧毫无动静。 “照这发展,莫不是哥还是个敏锐贼不成?”足脉支脉的作用是巨大的,难怪今天他闪转腾挪间越发觉得得心应手,暗暗吐槽了一句,肖酒从乾坤袋里摸出来一个酒葫芦喝了一口。酒液下肚,肖酒舒服的差点叫出声来,果然辛苦之后的美酒才是治愈疲劳的最佳良药吗? “嗯?你这娃娃弄的什么东西,让老夫也尝尝。” 肖酒还没来得及对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做出什么反应,手中的酒葫芦就已经不翼而飞了。然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老头,须发皆白道骨仙风,一看就是那种游戏或者小说里隐藏的牛逼的不行的宗师级人物。 肖酒心头狂跳,几乎要喊出声来,老子倒霉这么久,这是终于老天开眼让自己喷上奇遇了?这样的人物按照以往自己了解的惯性,那必然都是绝世高手,随便教自己一两招那都是受用无穷的啊。 “唔…味道怪怪的,还给你。”老头子喝了一口,似乎对这粗糙的酒液不太满意,顺手又扔给了肖酒,然后吹了吹那长长的胡须,跺了跺脚就不见了踪影。肖酒呆呆的捧着酒葫芦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面前,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幻阵里。 不是,这说好的绝世高人传功授艺呢? 第二十四章、死去的白狼 - 魔教妖人 - 风雪故人行 王权看着眼前这个老态龙钟的老人,抿了口茶水。老人真的很老,须发皆白,即便是在靠背后加了几层软垫已经有些颤颤巍巍。浑浊的双眼里看不出丝毫神采。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王权的眼角带着些讥讽却掩饰的很好,放下茶盏的时候就恢复到了那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亲咳了一声他开口道:“前辈,不是听闻有妖尊带回了神药吗?您这身体怎么还是这幅样子?” “唉,毕竟老了。”老人软绵绵的靠在垫子上,这么一小句话几乎就让他耗尽了力量。 “天妖幻境将开,筹划了这么些年,您可不能在这种时候出什么意外。” “…咳咳,无妨,还死不了。” “第一个种子我已经送进去了,您那边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就这几日吧,娃娃们也等不及了。”老人伸手掖了掖盖在身上的薄毯子道。 “前辈,不会有什么变动吧?最近听闻神州上有些人似乎对妖庭很有些想法,不知前辈是如何想的?” “无须在意,跳梁小丑而已。此间事了,再去与他们纠缠不迟。” “如此便好,那晚辈就告辞了,还有些小细节需要准备。前辈这边也请加紧,汇星之期随时可能到来,误了期限可就不美了。”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原本还眯着的眼睛微微点了点头,王权见状也不再多话,拱手行了一礼便出了这间密室。偌大的石室里,安静了下来。过了很长时间,那老人才掀开身上的薄毯轻咳了一声站起身。 老人很高大,这时候站起身来也远没有之前靠在垫子上的颓废,这时候眉头紧锁的摸了摸自己颌下那长长的胡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才喟然长叹一声喃喃道:“知命,嘿。知命啊。” 肖酒躲在一堆草垛里,因为他在被追杀,被一群鱼追杀…是的,你没有看错,追杀他的是一群鱼。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肖酒一如既往的从深沉的睡眠中苏醒,然后找了一处水潭去洗漱。这是他进了这幻境半个月来天天都在做的事情。 肖酒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才抄起一捧水洗脸,水里就开始“咕嘟咕嘟”的冒水花,看着就好像这小小的水潭被人在下面煮沸了一般。他还没来得及细想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一道黑影就从面前的水潭里突然糊到了他脸上,抽的他的脸生疼。 肖酒被吓了一跳,仓促间都没来得及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打了自己一下,不过很快他就知道到底是什么了,水潭里瞬间跳起来一二十条黑色的大鱼,这原本没有什么奇怪的。可问题是这些鱼是临空漂浮着的,这时候一个个的就像是看到了猎物一样接二连三的往肖洒身上砸了过来。 唯一让肖酒觉得安慰的是这群鱼看样子都是没长牙齿的,不然这会儿他早就皮开肉绽了,可饶是如此这鱼尾霹雳巴拉的抽在身上也是极难受的。更要命的是这些鱼的速度极快,以肖酒如今的速度竟然都没办法完全躲开他们的抽击。 没办法只好一路狂奔,然后躲进了这个草堆里,他该庆幸前些天他嫌地上睡的太硬而堆起的这堆草。鱼群在草堆外面围了半天见肖酒始终不出来才一群乌光一样的回到了那水潭,肖酒长舒一口气放松了身体。 进来半个月,肖酒除了将足脉又开出了几条支脉没有别的收获。那个迷梦一般出现过的白胡子老头也再也没有出现过,这广阔的原野上什么都有,倒是让肖酒过了把嘴瘾。实际上这半个月他也不是没有发现,他至少确定了十几处可能有好东西的地方。 但无一例外,那些地方都有着一些很强大的怪物把守,肖酒知道自己这两把刷子上去了那就是白送的,所以他准备等到妖族进来这幻境以后找几个帮手再去那些地方,想到这里他心头火热,按照时间推算迟则二十天,短则十天左右,就能再见到胡夕了。 快要两个月不见,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都多少秋了啊。时间越长,肖酒就发现自己越想见胡夕,可能是因为真的对这个大仙有了好感,也可能只是因为她是肖酒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还算能说得上话的人,当然更大的可能是两者都有。 料理完自己这一身的鱼腥味,肖酒从乾坤袋里摸出了纸笔将先前那个水潭的位置画上了自己制作的简易地图。不用说都知道,那个水潭里有东西,不然你说一群鱼是怎么就能飞上天追杀一个修士的,虽说只是个半调子,但好歹那也是修行人不是。 看着地图上自己标注的印记,肖酒觉得很满意,这么多地方哪怕只有一半有宝贝,都不算亏。王权那个老货可是说了,这里面多的是造化,什么叫造化?肖酒的理解就是宝贝啊,什么上古神兵,绝世奇珍一类的,搞不好还有一些类似葵花宝典一样的绝世功法。 这些东西哪怕自己用不上,到时候拿出去卖那也是极好的。小心翼翼的将地图放好,肖酒离开了这个停留了有三四天的地方,他要继续去其他地方看看。从下了山,肖酒先是往西走了两三天的功夫,然后发现这世界大的离谱,这么走下去不是办法,按照他的推测那些妖族要是进来了多半也是在一开始他出现的那座山腹里的洞府中。所以他很快就调整了策略,开始围着那座山跑圈。如今差不多已经探索了一半的地方,剩下的一般,肖酒希望自己能在胡夕他们进来之前完成。 也不知道是一大早就被鱼群糊脸太过晦气还是怎么地,一上午的时间肖酒竟然没有什么异常。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异常,要知道之前肖酒基本上走不出多远就会发现一些明显和周围其他生物不一样的怪物,让他确定那些怪物是在守护什么东西的是那些怪物无论如何都不会全部离开特定的地区,而且即便是发现了肖酒过来追击,也只有很少的一部分。 肖酒感觉这次自己可能真的撞上大奖了,这么长附近没有那些怪物,甚至连一般的动物都没看到。要知道这里面那些野物几乎到处都是,睡个觉要是不布置好,一晚上能被那些野兔什么的踹十几二十回脸。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那就说明前面肯定是有一些狠角色在。 狠角色啊,按照常理来说越是狠的角色守着的肯定越是好的东西啊。你没看那些网游里面越难打的首领怪掉落越好吗?想到了这里,肖酒加倍小心的往前面探索着前进。如今足脉支脉又多了几条,别的他不敢说,但是对于脚下的动静他控制的却是相当好的。 小心翼翼的探了有小半天的功夫,肖酒感觉到了一股很压抑的气息从前面的一堆乱石里传了出来。这里大部分地区就是平原,或者说因为无人打理都成了草原,这样的地方凭空冒出一堆乱石本身就是件很让人怀疑的事情。 往身上扎了许多的茅草,肖酒匍匐在地上,慢慢往那边靠了过去。离得越近,那股强大讶异的感觉就越强烈。终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肖酒移动到了乱石堆的边缘。隐隐的似乎能看见那乱石堆里有一只浑身雪白的什么东西在睡觉。 小心翼翼的调整了下姿势,肖酒决定靠的再近些。那白色生物依旧在安眠,但即使是睡着了那股如同实质一般强大的气息也没有丝毫减弱。这个神秘的白色生物,几乎可以算上到目前为止肖酒遇到的最强的怪物了。 怪物通体雪白,因为俯卧着看不清全貌,只是能隐约看出那像是一只狼。肖酒大概确定了它的身份,便不再冒险,准备慢慢退回去,就在这时候,那疑似白色巨狼身边的一块石头下面的东西引起了肖酒的注意。 因为怕惊动了那白狼,肖酒不敢离的太近,若不是方才随缘的一瞥看到那里有些异样,那块石头似乎是向下长了个角,但是因为白狼的身躯巨大,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时候肖酒发现了,自然运足了目力想要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难道自己的推测是真的?这些强大生物真的都是在守护些宝物? 肖酒觉得心跳快了几分,虽说他早就确定这些强大的怪物是在守护着什么,但之前最多也就是见到那些怪物的群落里会有一些奇光溢彩,有宝贝的说法,更多的也只是自己的猜测。但是现在看样子自己竟然真的能看到宝贝了?肖酒缓慢的深呼吸了几次,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小心翼翼的准备换个角度好好看看。 白狼睡的似乎极为深沉,这让肖酒多少有些安心,慢慢的换了个角度以后,那东西终于被肖酒看了个清楚,然而出乎肖酒意料的是那东西并不是放在那石头下面的,而是扎在那白狼的脖子上的。 又仔细看了看,肖酒才发现白狼靠近那东西的一侧地上比另一边要暗很多,一开始自己没在意也没细想,现在一看才发现那好像是血液凝固了以后形成的颜色。想到这里,肖酒的呼吸突地急促了起来。这白狼莫不是已经死了? 第二十五章、你眼前的黑不是黑 - 魔教妖人 - 风雪故人行 肖酒使劲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才按捺住立刻冲上去的念头。然而白狼死了,宝物唾手可得的想法却还是一个劲的在他脑海里回荡。强忍住再进一步的冲动,肖酒慢慢的退出了乱石堆,他需要冷静一下。 肖酒心里很清楚,就算那白狼真的死了,想要拿到宝物只怕也不会很容易,因为如果白狼已殁还能有那么强的威压,谁知道这白狼临死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布置来防止自己这样的捡漏的? 小心翼翼的退开,肖酒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做一下试探。好在这附近野物不少,以他现在的速度抓个野兔的什么的倒是简单的很。将兔子捉到,编了节草绳捆好,他再次潜回了乱石堆里。 白狼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肖酒仔细观察了片刻,心中略微安定,这白狼身上连呼吸时的起伏都已经没有了。看样子是真的死了,不过他还是不敢托大,万一这白狼还没死,肖酒觉得就算王权在这里估计都讨不了好。 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块碎石头,他将兔子解开一只手掐住,一旦石头扔出去白狼有动静,他就会放开兔子,希望这拙劣的把戏能起到作用吧。深呼吸了一口将手中的石头扔了出去,小小的石块准确的砸在了杂草中的另一块石头上发出了“吧嗒”一声。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显得异常突兀。 肖酒紧张的咽了口口水,然后一股狂喜冲上了心头,没有动静!看来这白狼真的已经死了,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查看这白狼附近有没有什么危险了。他慢慢从草丛里半蹲了起来,然后看准了将自己手中的那只可怜的兔子朝着白狼的脑袋砸了过去。 兔子才一出手他就趴下了,大概是这白狼的威势太重,潜意识还是觉得这白狼没死的缘故。兔子准确的砸在了白狼的脑袋上,然后掉到了地上,奇怪的是兔子虽然还活着,但掉在地上也不逃跑,只是张大了嘴拼命的呼吸,四肢乱蹬就像是中了邪一样。 肖酒仔细观察了片刻,心头隐隐有了些猜测,他从乱石堆和杂草间慢慢的站了起来。那股莫名的威压依旧,肖酒深呼了一口气开始一步一探的朝前走去,乱石堆离那白狼并不远,但肖酒几乎花了一刻钟才算是到了白狼身前。 那可怜的野兔这时候在地上已经是口吐白沫进气少出气多了,见到兔子这样,肖酒提着的心反而放了下来。这可怜的兔子是被这白狼的凶威活活吓死的。 离得近了,看的自然也就清楚了些。这白狼很大,几乎都快赶得上一只成年的大水牛了,静静的俯卧在那里,硕大的脑袋上双眼紧闭,气息全无。靠近里侧的脖子上插着一把长长的黑色利剑,那利剑也不知道什么材料造就,通体乌黑,甚至肖酒还能看到一丝丝的黑色雾气从剑上不停的渗出来顺着白狼的脖子进入白狼的身体里。 这白狼都已经死了,但气势还是如此之强,那把这剑扎进它脖子里的该是多狠的角色?肖酒不知道,但肖酒推测,这把剑原来的主人应该已经被白狼弄死了,不然没理由这剑会继续还留在白狼的脖子上。 这样的东西一看就邪门的很,肖酒自然不会傻到去拿,他绕过白狼巨大的身躯,果然在狼尸后面的乱石堆里有一个通向地下的洞口。肖酒很久以前看动物世界的时候就听说过狼是会挖洞的,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洞是斜着向地下去的,这白狼身躯庞大,掏出来的洞自然也很是宽大,肖酒先往洞里扔了块石头,确定洞不是太深才深吸一口气慢慢的趟了下去。洞里原本就不明亮的光线因为肖酒自己身体的遮挡变得更为灰暗,肖酒在靠近洞口处等了一会,等到眼睛适应了才继续朝下。 洞的确不深,想来以这白狼的凶威,还活着的时候也没必要躲在深洞里藏身,这个洞多半只是天性使然。肖酒心头狂跳,自己之前的猜测到底准不准确就看这一下了,如果这洞里什么都没有,那自己之前画的地图几乎就可以宣布作废了。 野兽的洞穴自然不会像是人类开凿出来的那般整齐,向下没多大功夫就到了底。和肖酒想的一样,这是一个葫芦型的洞,口小底大。才一落到洞底,肖酒便惊呼了一声,因为这洞下面不是没有东西,而是东西太多了。 干草、破烂的兵器、木牌、旗帜甚至还有两具骸骨,肖酒满脑门黑线,这白狼难不成还有收破烂的癖好?因为下面光线暗淡,肖酒也没细看,拿出乾坤袋全给划拉进去了,准备出去以后再找找看有没有宝贝。收完又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什么遗漏,肖酒才顺着洞口又爬到了地面。 因为确定白狼死了,虽然那股子狂傲的气势还在,但肖酒感觉却舒服多了。上来的时候惊鸿一瞥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他忽略了,但仔细去想的时候却又想不起来。肖酒也不管,找了个干净开阔的地就把乾坤袋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好家伙,在下面的时候虽然知道东西多,但这时候一倒出来还是让肖酒心情复杂,你要是有个乾坤袋,然后从里面倒出来半人高的破烂,估计你那心情也很复杂。 先把干草从里面拽出来,这是什么?一把破剑,扔掉。又来一把破斧头,继续扔掉…分拣工作耗费了肖酒一刻多钟的时间,他害怕自己遗漏掉好东西,所以各位仔细,然而让他失望的是这一堆破烂真的就只是破烂。 我勒个去,难不成老子忙活这么半天结果就特么只有那把看着就不是什么良善之物的黑剑还算是个宝贝?肖酒懊恼的坐到了地上,又看了一看白狼的脖子上,他寻思实在不行就想办法把那把黑剑带走。 可是这一看他整个人都吓得从地上跳了起来,那把黑色的剑不在白狼脖子上了!有人来过了?这是肖酒的第一反应,然后很快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他看到了那把黑剑。那把黑剑斜斜的插在地上那只他扔出去的兔子身上。黑色的雾气一缕缕的涌进了黑剑的剑身,肖酒的心头狂跳,一股巨大的危机感笼罩在心头。这他娘的也太邪门了吧?这可是玄幻小说,不要搞得跟恐怖故事一样行不? 这诡异的场景把肖酒吓得不轻,几乎是反应过来的瞬间他就一个纵身跑了出去。这东西看样子是需要血食,只要跑出这白狼威压的范围血食多了去了,应该不会盯上自己。 然而才跑出去没几步路,他就感觉到背后一阵发寒,直觉告诉他那把黑剑追上来了!也不敢回头去看,几乎是拼尽了吃奶的力气开始朝着外围飞奔。 “呛啷!”黑剑几乎是擦着他脖子飞了过去,然后斜斜的扎进了肖酒面前的土地里。肖酒连忙减速,堪堪要撞上去的时候才停住身形,这次离得是真近,近到肖酒都能看清楚那剑身倒影的自己的脸。 怎么个意思?不是要杀自己?肖酒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小心翼翼的开始往后退,退到差不多十几步的距离转身就要跑,可是还没动身呢,又是一声清脆的剑鸣,那黑剑又擦着他脖子扎进了他面前的地上。 尼玛,这特么不带这么玩人的,你是一把剑啊,又不是追踪导弹。肖酒停了下来,仔细思考了片刻才带着迟疑的开口对着那黑剑道:“剑哥,您这是要我带你一起走?” 没有回应,这特么是废话,一把剑要是有回应才真有鬼了。肖酒满脑袋的白毛汗刷刷的就下来了,这到底怎么个意思啊?眼看着天就快要黑了,肖酒更是急的跟什么一样。这白忙活了一天不说,要是再不找地方藏身,肖酒可是知道这破地方晚上有多恐怖的。这么说吧,那些怪物白天还老实本分的待在自己的地盘上,一到晚上就集体变成110了,到处游荡,一开始的几天晚上肖酒可没少被撵过。 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肖酒想了想还是决定冒冒险,他慢慢靠近了黑剑,黑剑依旧稳稳的斜插在地上。深呼吸了一次,肖酒几乎是颤抖着伸出了手,握住了剑柄。 微凉,这就是肖酒的感觉。试着将剑拨出来,结果也成功了,这黑剑拿在手里很是轻巧。其他什么心魔入体大能显圣这种肖酒在脑子里盘算了半天的戏码一个都没有,似乎这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剑。 肖酒彻底糊涂了,不过眼看着太阳已经西边去了,肖酒也不耽误,心念一动就准备把剑先放到乾坤袋里。结果,不管肖酒使什么招,这剑就是放不进去,似乎有什么力量在阻止这把剑进入乾坤袋一般。 肖酒试了半天以后终于放弃了,收起了乾坤袋,开始往回走,他记着早上来的时候那边有个地方很适合晚上藏身的。 白狼巨大的尸身依旧匍匐在地上,肖酒看了眼手中的黑剑,又看了眼白狼暗道了一声倒霉。也不停留,快步往早上发现的那个地方赶过去。西斜的太阳终于被远处的高山挡住了,天地间的光明在慢慢消退。急匆匆朝前走去的肖酒没有发现,他身后的那具白狼的尸身突地睁开了眼睛,血红色的瞳孔紧紧的盯着他的背影。 夜风吹起来了,肖酒突然觉得有点冷。鬼使神差的他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就发现方才还见过的那具白狼的尸身已经不见了,犹如被一盆加了冰的凉水从头顶浇了个通透一般,肖酒一个激灵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第二十六章、你眼前的白哪是白啊 - 魔教妖人 - 风雪故人行 如果要说从被王权那老货扔进这幻境里面来肖酒遇到的最可怕的东西,那一定就是今天这头他发现的白狼了。其余的怪物也有比他强的,但都没有白狼那种有如实质般的压迫感。肖酒之前就感慨过如果这头白狼还活着,那该是怎样的威势无双。 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你说你好好的拿了人家东西赶紧滚蛋就是了,感慨个毛啊,这把人死的都给感慨活过来了。 乱石堆的当中的一块巨大的石头上,白狼就像是俯瞰天下的君王一般雄踞其上。甚至根本都没看肖酒这边,但是那股子比白天还要强大十倍不止的威压仍旧牢牢的笼罩在肖酒的身上,肖酒感觉这种情况下自己只要敢移动一步那白狼就会扑过来。 天色彻底暗淡了下去,白狼在石头上慢慢站起了身,仰头长啸。那个瞬间,似乎这片天地都被这白狼的绝世凶威震撼了,肖酒可以确定在白狼啸天的时候自己感觉到了一股来自天地间的震颤。 只是很快肖酒就没时间去想这白狼的威势了,因为那白狼啸天完毕以后就将那颗硕大的脑袋转了过来,血红的双眼盯着肖酒….手上的那把黑剑。肖酒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特么自己的存在感还不如一把黑剑… 黑剑依旧稳稳的被肖酒握在手中,没有传说中绝世大凶复苏以后,绝世神兵自生感应怒发冲冠就去怼他一通的事情发生。这柄神奇的剑似乎把所有的灵性都用在了纠缠肖酒那会儿,这时候只是安静的被肖酒握在手里。 就这样人盯着狼,狼盯着剑也不知道僵持了多久,那白狼似是失去了耐心一般从巨石上一跃而下,几乎是瞬间就到了肖酒面前。这时候肖酒才发现这白狼脖子上的伤口还在,只是并没有血液流出。白狼站在他面前,几乎快要和他一般高,也就是这时候肖酒才发现这白狼并没有气息。难道这白狼真的已经死了?那这算什么?诈尸? “孽畜!想要神魂俱灭不成?” 惊雷一般的声音突地在整个天地间回荡了起来,肖酒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一只手已经按在了白狼的脖子上。同时他被一股无匹的伟力拖着瞬间就倒飞了开去,说来也怪这力量奇大但是却非常温柔,瞬息拽着他倒退了有几百步,然后平稳的将他放在了地上。 一个白胡子老头出现在那白狼面前,一只手按住了那硕大的狼头,便是以那白狼的威势竟然都被直接按在了地上。肖酒瞪大了眼睛,这不就是那天那个突然出现喝了一口酒然后又不见了的白胡子老头吗? 白狼被按在地上,自是拼命挣扎,一声厉吼之下,开始死命的摆动自己的脑袋,但无论它如何动作,那只手都是稳稳的按在它那硕大的脑袋上。 “轰”一股冲天的烟尘从白狼和那白胡子老头所在的地方直冲云霄,原本随着太阳落山就已经很暗淡的视野更是被这烟尘彻底掩盖住了。只有在那烟尘的黑影里接连不断传来的轰隆声和偶尔穿透烟尘的灵光让肖酒知道,那里面现在一定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搏杀。 “啊呜!!”一声高亢的狼吟,肖酒差点被这魔音一般的狼啸活活震死,头昏脑涨的好不容易等到狼啸结束才发现那白胡子老头已经不在地上了,而是高高的凌空虚立。离得太远,肖酒看不清楚老头子在做些什么,只知道片刻功夫过后,几道冲天的灵光就像是利刃一般迅疾的冲进了那地面上的烟尘里引发了更大的爆炸和更多的烟尘。 与此同时几道血红色的光芒也刺破烟尘直上高天,袭向那白胡子老头。那血色光芒看上去就很妖邪,老头子似乎也很忌惮,好在他身法极快,那几道血色光芒都被他用让肖酒眼花缭乱的身法躲了过去。 “剑来!”仍是雷鸣般的一声,老头子在半空中高喊出声,无数道灵光从这天地间的所有方向激射了过来,然后无一例外稳稳的悬停在老头子身侧。老头子随后握住其中一把剑,也不见如何动作,那剑便如同飞矢一般从高天直刺而下。 肖酒以前看军事节目的时候一直都觉得导弹炸弹什么的“轰隆”一声砸在地上然后炸个大坑简直就是威力绝伦,然而这时候见到这白胡子老头当标枪投出去的剑才发现自己以前真的就是个乡巴佬。白胡子老头这一剑刺下,地上直接就开了一道大口子,地动山摇中让肖酒差点以为是地震了。 紧接着这震动感传过来的就是一阵剧烈的冲击波,那些齐膝高的野草和白狼拿来筑巢的那些石头几乎是瞬间就全都不见了。肖酒还没来得及喊糟糕,眼前就多了一样东西,一柄通体透着些绿色光辉的长剑挡在了他面前,那威力巨大的冲击竟然被这剑一个劈砍就消弭掉了。 这他娘的也太不科学了啊,那可是冲击波,那是纯粹能量的暴动啊,这老头子到底什么人物啊这么厉害?地上的烟尘滚滚,也不知道是被老头子的那剑解决了还是怎么了,白狼半天都没有动静。但肖酒见那老头子还在半空来回踏步,好像要释放什么大招一样就知道那白狼肯定还没完。 果然,肖酒这念头才升起,那边的烟尘里便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狼头幻影。那幻影大张了那张血盆大口然后一吸,顿时整个天地都为之一静,是真的安静了,方才他们斗法造成的那些烟尘和响动似乎都被这一口给吞了进去一般。 肖酒惊恐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往那狼嘴的方向移动,想要呼救才发现天上的白胡子老头也被吸了下来,而且速度比他还快。几乎是瞬间就进到了那幻影嘴里,然后那股莫名出现的强大吸力就消失了。 那狼头幻影也瞬间消失不见,天地突然开阔了起来,周围地上的野草碎石,除了肖酒立身的地方因为有那柄绿剑的护佑还得以残存以外其他的地方都是干干净净的地皮。半空中那白胡子老头召唤出来的无数把飞剑也不见了踪影。这广阔的天地间在这个片刻似乎只剩下了肖酒和那头巨狼一般。 一道剑光在下一刻冲天而起,从那白狼的头顶透体而出,直上云霄。剑光才出,无数玄奥复杂的符文便开始从天而降落到了那白狼身上。一道接着一道,就像是绳索一般。 “镇!”这不是谁喊出来的,而是一种冥冥中的感应,是整个天地在这一刻的意志。有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从天而降…肖酒真的是很难控制住自己不这么想,因为那之前分明被白狼吞掉的白胡子老头这时候突然又出现在了天上,然后用出了这一招“如来神掌”…. 白狼身边的土地没有照肖酒预想的一般偏偏龟裂,甚至都没有动静,那白胡子老头声势惊人的从天而降,然后只是鹅毛点水一般在那白狼脑袋上点了一下。下一刻,缠绕在白狼身上的那些符文便亮了起来,越来越亮,越来越亮,直到让人无法直视。 肖酒扭开了头,过了很久回过头去才发现白胡子老头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前,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手中的剑。肖酒无语问苍天,这都是什么事啊,自己的存在感有没有这么低啊? “此剑名为破天。”老头盯着剑看了半天才对肖酒开口道,就说了这一句然后就闭了嘴。 “好自为之吧。”过了很久老头才把一只小小的白色小狗扔到了肖酒脚下道,奇怪的是这最后一句话却是对着肖酒手中的剑说的。 小白狗很乖巧的冲着肖酒摇了摇尾巴,肖酒仔细看了看一头冷汗就又下来了,这哪里是什么白狗啊,这不就是之前那只牛逼到不行的白狼吗?肖酒现在是一肚子疑问,无奈那老头子说完那两句话片刻也不多留,几乎是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肖酒重重的往地上一坐,这一天过的也真是太刺激了。将手中的黑剑拿起来仔细看了看,除了是黑色的,完全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但越是这样,肖酒心里就越没底。原本就是被王权那老货连蒙代哄才来的这里,结果现在发生了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该找谁说去。 太过莫名其妙了啊这一切,肖酒绞尽了脑汁也想不明白那老头把白狼扔给自己是什么意思,还有这黑剑肯定是有故事的,破天,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肯定是个了不起的主。不是,你说我一个半吊子修士,还是被赶鸭子上架的,就想着赚点钱娶了我家大仙,开开心心的过点小日子,也没想征服世界或者造福苍生啊,你这现在唱的都是哪跟哪啊? 白狼也不知道被那老头到底施了什么法术,这时候完全就是只宠物狗一般绕着肖酒来回撒欢。肖酒注意到白狼脖子上的那道伤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额头上多了一道斜月一般的血红色印记。暗道这可能就是那个老头子施的术法封印所在? 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好在肖酒天生心够宽,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伸出手逗了逗正来回乱窜的白狼,你还真别说,这微妙的感觉,啧啧。 在距离肖酒极远的一处山峰上,一个白胡子老头子远远的眺望着这边,然后掐算了起来,良久才很困惑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似是发生了什么让他不解的事情。老头子呆了片刻,突然长叹了一声,剑气冲霄! 第二十七章、你们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 魔教妖人 - 风雪故人行 妖庭里今天很安静,便是那些平日里喜欢打闹的孩童们都早早被家长们约束了起来,早前几天开始来回巡视的妖卫军数量便加了一倍不止,到今天上三层几乎是处处都有妖卫军在警戒。妖族因为过往的那段历史,对于自身的防卫一向都是很在意的,这样的警戒级别,便是以往也不多见。所有人都知道有大事要发生了,但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大事是什么。 妖庭上一层通往妖元殿的广场上这时候站满了人,但是跟下三层风云欲来的紧张气氛不同,这里虽说也是戒备森严,但看那些站在广场上的人的神情却是兴奋居多。两百年一次,天妖幻境今天要开启了,所有适龄的妖族后辈修士们都被要求参加进入幻境的天妖试炼。 天妖幻境来历神秘,有人说这是如今的妖祖大人施展大神通创造出来的神奇小世界,也有人说这是天地自成的神奇秘境,真相到底如何却无人知晓。便是这些妖庭里的天之骄子们实际上平日里也没有多少机会接触到这种层次的东西,但他们却都知道,这幻境里有大造化。 “时辰到了。” 广场上首站着的一个老者掐算了一下时间轻声对身边的另一位老者说道,那老者点点头,大步走上前去,面对着下面站着的数百名妖族的年轻修士。 “我族传承万年。”老者开口道,然后顿了顿,神色很是凝重。 “万年以来,除了跟那些无耻的人类开战的那段时间,每过两百年,所有的年轻一辈都会有一个获得大机遇的机会。天妖试炼,是天佑我族,给予我族强大的机会。万年来,凡是能在试炼中脱颖而出的无一不是我族翘楚。” “大道理老夫也不多说,尔等自然该知晓这试炼意味着什么。老夫只在这里提醒诸位将要参加试炼的后辈们,我族的祖地如今还在那些无耻的人类手中,能不能取回祖地,什么时候能取回祖地,靠我们这些老家伙是不成了,往诸位心念我族,进了幻境以后能互相协助,共获机缘,壮大我族。”老者神情凝重的说完这几句话,便不再言语,他身后的一个老者走上前来朝着妖元殿旁边的妖卫军挥了挥手。 “时辰已到,开天门!” 妖元殿左手边的一队妖卫军闻言一起激发了手中的阵石,灵光氤氲间,一道闪着灵光的门户凭空出现在妖元殿正门前方。年轻的妖族子弟们向长者们行过礼便次第踏入了这门户,数百人的队伍走了有小半个时辰才终于结束。 等到所有人都进去以后,几位妖族的长老便就地盘膝坐下,天妖试炼有造化,自然也有危险,实际上每次试炼都要折损三分之一甚至更多的人在里面,即使这些年轻子弟们随身都携带着可以随时离开幻境回到此地的传送令牌也是一样。他们坐在这里便是为了救助那些及时传送出来的妖族子弟。 肖酒又找到了一处疑似有宝贝的地方,仔细的画好地图,他找了个地方开始烤肉。白狼兴奋的来回绕着他的腿打转,而那把黑剑,这时候真充当了烧火棍的角色……没办法,这玩意用着顺手。 肉烤好,撕了很大一块扔给白狼,肖酒从乾坤袋里摸出了最后一壶酒,小口抿了些,然后惬意的靠到草堆上,眯着眼睛看着天空。他现在所在的位置就在那座中空的大山脚下,出了那怪异的丛林之外的地方。算算时间,王权所说的那些妖族的子弟应该就在这几日就要进来了,他得做好准备混进去才行。 吃完东西,例行公事的盘腿打坐了一会,肖酒颇有些感慨。天星千灵诀他现在倒背如流,但是没用,他发现自己修行的路子跟王权给他的书上说的就找不到吻合的。足脉按道理说他已经开完了,心脉仍旧只有一条主脉。按照书上说的,足脉开完就可以冲击手脉,但肖酒发现自己似乎还可以开出足脉的支脉,这个世界上人类修士和妖族是不一样的,妖修突破艰难,但一旦突破往往比人族修士更加强大,因为他们在开脉期开出的支脉数量是远多于人类的。 肖酒可以肯定自己这种状况不正常,但是福是祸他就完全没有头绪了。 这种时候肖酒又无比怀念起自家大仙来,妖尊啊,这种事情肯定比他知道的多。至于王权,肖酒打心眼里就没信过他。胡夕当初肖酒拼了命刷好感,到如今也就勉强能算是个朋友,王权呢?莫名其妙劫了自己然后就授艺传功,这里面没什么事只怕三岁小孩都不信。 而且最主要的,王权送他进了这里还送了他乾坤袋,里面书啊,小物件啊多的一塌糊涂,托王权灌顶传功的福,如今的肖酒倒不是文盲了,可他找遍了那些王权送他的书也没有见到什么真正有用的东西,仔细想来似乎除了天星千灵诀,王权就什么都没教过自己。肖酒如今肯老老实实的修行,不得不说是因为对于王权的疑虑占到了上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是真不好过。 休息好,肖酒拄着剑站起身,准备再去周围看看,习惯性的看了一眼那座山上的山道,然后差点兴奋的叫出声来,山道上三三两两的开始有人下来了。我的老天,这不是说自己终于能见到大仙了吗? 肖酒按捺住兴奋的心情,将东西收拾好,可是当看到手中的黑剑的时候脸色又垮了下来,这特么拿着把这么卖相独特的剑也太引人注目了。要命的是这破剑还放不进乾坤袋,至于扔掉…肖酒早试过了,只要他离开这剑超过十步,这剑就会自动擦着脖子扎到他面前去,这准头也是让人有种很微妙的感觉呢。 想了想,肖酒决定就在这丛林外面等,这古怪的丛林虽说难不倒那些妖族的修士,但肯定会有人出手,到时候大家都拿了武器,自己这剑虽说奇怪了些应该也能说得过去。找了个隐秘的所在藏好,肖酒安静的等着那些妖族的修士们走出丛林。 胡夕跟离火、天霞几个人走在一起,毕竟都是师兄妹,而且贵为妖尊,旁人或多或少对于这几人的身份都有些顾虑。胡夕心思单纯倒是没想太多,只是离火看了看跟在身边的另外两人心头有了些猜测。 天妖幻境每次开启里面的世界都会发生变化,经验什么的在这里全无作用,能依靠的只有自身的实力。所以进到山腹里的时候众人花了不短的时间来探索那座巨大的楼台,不过跟肖酒一眼这些人并没有停留太长时间就都顺着那几道铁桥走进了山洞。 到了山洞里这实力的参差不齐就体现出来了,胡夕因为乃是天狐之体,寻常的幻术对她根本没用,所以几乎是微微一顿就继续走了下去,离火和其余两人则是修为高深,这样的小把戏自然难不住他们。 然而除了他们以外能很快摆脱那山洞里幻术的只有寥寥数十人,好在这只是简单的幻术,并无什么杀伤力,因此他们也并未多做停留,很快这第一批人马便走出了山洞,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离火走在头前看了看山道下面的丛林开口提醒道:“师弟师妹们小心些,出了这山怕是就有什么凶物了。”他在几人中年岁最长,也是他们几人中唯一一个参加过上次幻境的人,这当然是他的经验之谈。 “师兄可是发现了什么?”站在天霞身边的一个少年模样的人问道,正是妖祖的三弟子求风,据说妖身是只巨鹰,只是也没人见过,不知真假。 “没有,试炼每次都不同,但上次我们就是出了那座湖心岛之后遇到的怪物,我问过师尊,虽说这幻境每次都不同,但每次我们进来的地方都是安全的,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关于这试炼唯一还算可靠的经验了。” “不过也不必太过担心,一般来说距离这出发地点越近应该越安全,这山下纵是有些怪物应该也没有什么厉害的角色。” 几人说话间,先头已经有人下了山进了丛林。很快群魔乱舞的丛林便让这个世界热闹了起来,不过连肖酒都能从这丛林里跑出来,自然也拦不住这些妖族的佼佼者们,没费多大功夫这第一批出山的人便都有惊无险的到了外面。 一到外面,众人便三三两两的分散开来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了,虽说这天妖环境里机缘造化极多,但很明显还没有多到人人有份的地步,能获得什么样的造化只能靠自己了。 胡夕一行人到了这里也停下了脚步,天霞几人跟离火道了个别便分头行动去了,只剩下胡夕还留在原地。 “师妹与我一起可好?” “谢过师兄,不必了,这幻境里纵是有些凶险想来我也可以应付的。若是事事都要师兄照顾,我还修的什么行啊。”胡夕摇了摇头拒绝道,离火似乎早就知道胡夕会这么说,倒也不意外,点了点头嘱咐道:“如此师妹便多加小心吧。”言罢也不多做停留,直接御空离去了。 胡夕看了看周围,选了个方向也直接飞行了过去,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一堆草丛里肖酒无语问苍天,忘了,这些人都是会飞的,只有自己是个菜,不是你们这些人怎么能这样,不按套路出牌这让自己如何是好?埋怨归埋怨,他还是很清楚自己要干什么的,当下也不迟疑,从草丛里出来朝着胡夕离去的方向就追了过去,只是地上跑的终究速度有限,没多大会儿就不见了胡夕的踪影。肖酒拿出酒壶狠狠灌了一口,然后冲着天空狠狠的比了根中指。 第二十八章、算计 - 魔教妖人 - 风雪故人行 所以说人这种生物还是必须要有比较才能知道长短的,你看,肖酒一个人在这里的时候总觉得凭自己的速度只要不是之前白狼那种实在强的不像话的对手基本都能跑得过。毕竟足脉已经全部开启,他腿上的功夫自然不差的。然而等到这些妖族的天骄们进来了他才发现人根本不跟他在一个起跑线上。 其实这倒真是肖酒自己误会了,修行六大境,只有到了凝元境之后才能御空飞行,因为这是需要真元的。这妖族数百人来参加试炼,到了凝元境甚至往上的其中连四分之一应该都没有,他现在看到的这一批都算是这次参加试炼最顶尖的了,自然会觉得差距巨大。跑不过他的这时候都还在山洞里破幻阵呢… 一路飞奔,胡夕是彻底没影了,倒让肖酒遇上了一个不认识的妖族少年,这少年修为明显也是极高的。这时候正在跟一群蛮牛一般的怪物搏杀。那怪物身上肌肉虬结,力大无穷,但那少年身法很是独特,纵是那些怪物力气再大打不到也是白给。也没见他使什么兵器,那些蛮牛一样的怪物就慢慢的一个个被击倒在地。看样子是用了什么巧劲,眼看着这少年搞定了怪物,肖酒满心以为他要去寻宝了,谁知道那少年却是拿出了一个不知道什么作用的令牌,对着那些倒地的怪物一照,然后摇了摇头,一副很是惋惜的样子。 肖酒想了想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才一出来便远远的招呼那少年道:“这位师兄好高的修为啊。”那少年见到肖酒先是一惊,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不是敌人,苦笑着摇头道:“没什么用,这蛮牛怪给的分太少。” 肖酒心中一动,给的分太少,怎么个意思?但是脸上却一脸不信的道:“不会吧,我看这群牛怪也是狠角色,师兄你可不要诳我。” 少年又是一声苦笑将手中的木牌递给了肖酒示意他自己看,这是一块三寸长的木牌,入手极轻。木牌最上方刻着一只不知道是什么种类的凶兽的像,那像下面是一行小字,却是一个名字:云在天。 啧啧,这名字。肖酒心中暗赞了一声,却也不好表现出什么。继续看那木牌,名字下面却是一片流光溢彩的小小水幕一般的东西,上面这时候用妖族文字写着大大的二十四。想来这就是少年口中的分数了,二十四分,地上六只蛮牛怪,也就是说一只四分。 王权可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这些妖族的青年进来以后会有这东西的,更别提这分数的事情了。难不成这分数还有什么讲究不成?肖酒内心一片狐疑,但这事情又不好直接开口问,只能一脸惋惜的将木牌递回给那叫做云在天的少年道:“这些牛怪这么厉害都只有这么点分,这试炼也未免太难了些。” “唉,历来如此,我师父告诉我说,在这试炼里要想有好成绩,运气比什么都重要。这群牛怪只是一般的凶兽,也没有守着什么天才地宝一类的。若是运气好,哪怕只有一株灵药,都该有百十分的。而且,这分数在试炼结束之后是可以直接拿去换灵宝、灵药的,哪里会有那么简单就能拿到。” 肖酒装作了然的点了点头,云在天似乎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也没有多大的兴趣,说完这些只是有些好奇的看了眼跟在肖酒身后的白狼一眼,神色古怪的摇了摇头然后也不停留直接就御空离开了。 肖酒脸色很难看的站在那里,这么重要的事情,那老王八蛋竟然没有告诉自己。害得自己还以为真跟打游戏一样杀了这些怪物就有宝贝拿呢。这下就有点难办了,自己到哪去搞这么个木牌? 抢一个?谁知道这木牌会不会有什么特殊设置,一旦被抢了就会毁掉什么的。肖酒皱着眉头考虑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找机会抢一个过来,现在只能希望老天保佑,这木牌不是装备绑定的了… 想法才一确定,肖酒便立刻行动了起来。明抢肯定是不行的,现在这幻境里不像前几天了,鬼知道会不会从哪里就冒出来一个人,要是自己动手的时候被人发现了,那就真的前功尽弃了。所以肖酒决定去一些之前他见到过的比较强的怪物那里等,要是有倒霉蛋没打过那些怪物那么机会就来了。 肖酒快速的赶到了一处水潭附近,然后找了个隐秘的所在藏了进去。这水潭里有一条很大的蛇形怪物,前些日子肖酒差点就栽在这怪物手里,谁能想到平静的水潭下面会有一条那么大的蛇藏在里面。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那怪物偷袭得手。 等待是最能消磨人的精神的,肖酒更是要时刻注意周围的动静,自然更不能分心。可他可以安静,白狼却不行,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个白胡子老头打傻了,现在跟条宠物狗似的特别黏肖酒。 无奈肖酒只能把白狼抱在怀里,白狼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拥抱。安稳的待在他怀里,竟然安静了下来。肖酒看着白狼突然想到了一个一直被他忽略掉了的问题,这个幻境里的这些怪物若是以往自己看到多半都会以为那就是妖怪的。但现在明显这些怪物跟妖族是有很大差异的,就拿白狼来说,肖酒感觉白狼的本事怕是比王权都要大,但它却并没有办法化为人形,而且那个白胡子老头明显也没有将它当成修士的样子。 莫非这些都是妖族的祖宗?那这些妖族的小年轻们岂不是在拿自己的祖宗刷分?你还别说这么一想还真有点带感的…然而实际上这些怪物不光这幻境里,外面的世界更多。他们统一的名字叫做凶兽,跟妖族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们是毫无理智的。这些凶兽的神通术法也不是靠修行来的,而是天生的血脉传承而来的。 一直等到天黑,这水潭附近也没有人过来,肖酒甚至好几次都想起身换个地方,但最终还是强自忍耐住了,这种事情原本就是要靠运气的,以自己现在的运道,只怕换了效果也不大。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夜,白狼早被肖酒赶出去自己找吃食去了。肖酒后半夜的时候休息了片刻,现在强忍住昏昏欲睡的冲动,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 就这么又等了一天,肖酒觉得自己实在是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终于有人过来了。一个妖族青年小心翼翼的出现在了水潭附近,肖酒放慢了呼吸,能不能CD在这一下子了,蛇兄你要给力点啊。这家伙肖酒可以肯定不会是什么高手,因为他记得胡夕告诉过自己,修士只有到了凝元境以后才能辟谷。 这个妖族青年明显是来这里补充水源的,小心的查探了一番以后,那青年似是终于下了决心,小心翼翼的将手中提着的水囊放进了水潭里。“咕嘟..咕嘟”一时间这片小水潭附近除了水囊进水的声音竟然没有别的声音,明显这青年也是知道水源处一般都很危险,才会这么小心的。肖酒紧张的看着水潭,他现在就担心那蛇兄太狠,一口把人给吞了,那自己这一天一夜的罪就是白受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突地从水潭中蹿了出来几乎是在片刻间就缠到了那妖族青年身上。正是那巨大的蛇形凶兽。那妖族青年突然遇袭,自然吓了一跳,但好歹也是修士,几乎是那巨蛇的蛇尾才缠上来就已经急速后退了开去,无奈速度到底还是慢了一分,被那蛇尾紧紧的捆住了。 肖酒将黑剑拿在手里,呼吸微微急促了些。那边的妖族青年被颤的越来越紧,眼看已经憋红了脸快要不行了。如同一只疯狂的野兽一般,肖酒将自己的速度催到了极限,空气中几乎都出现了残影。 黑剑稳稳的扎进了那巨蛇的脑袋上,肖酒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呢,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力击中了。等落到地上才想起来,蛇这玩意你打脑袋不如打七寸管用。这一下被蛇尾抽击的极重,肖酒觉得自己的脏腑都该移位了,果然下一刻一声闷哼,咳出了一口血。 肖酒强忍住胸腹的疼痛就要跑,这时候才发现那巨蛇竟然没有再次攻击,而是嘶吼着退回了水潭。“呛啷!”黑剑从巨蛇的脑袋上自动寻路一般飞了回来,稳稳的扎在肖酒的面前,肖酒总感觉那巨蛇其实是被这把剑吓跑的。 摇了摇脑袋,肖酒走到了那妖族青年身边,这倒霉蛋这时候已经昏厥过去了,脸色紫红,肖酒仔细检查了一番,找到了他的乾坤袋。想了想决定把这倒霉的家伙找个地方放下,这家伙被那巨蛇伤的极重,感觉肋骨什么的估计都断了好几根。 肖酒简单处理了他的伤势,然后对着还在昏厥的妖族青年道:“你看,我救你一命,拿你点东西当做谢礼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吧?”言罢,就开始倒腾这倒霉蛋的乾坤袋,当将那木牌安稳的拿在手里以后他才松了口气,还好,至少目前这东西都没出什么变故。 小心的将木牌收好,肖酒又检查了一下附近确定没有别的危险才离开,离开的时候肖酒的心里很是满足,这微妙的心情嘛,自然不是因为他高抬贵手救了人一命。哼着小曲,肖酒打了个呼哨,不大的功夫,白狼便一溜烟的跑了过来。这白狼再这么跟着肖酒迟早得完,这货是真的把它当成宠物狗来训练的… 第二十九章、一鸣惊人 - 魔教妖人 - 风雪故人行 妖元殿内,负责看守传送大阵的几位长老这时候聚在了一起。试炼已经开始了一天,他们不需要再留在大阵上。此时的妖元殿内显得很是冷清,除了这几位长老,也就只有妖祖在这里。在妖元殿左侧的石壁上这时候有一道水幕,水幕上这时候显化的是一个又一个的名字。进入试炼的妖族子弟们但有什么奇遇一类的,那么他们木牌上的分数便会出现在水幕上,也提前让这些还在外面的人知道个大概。 第一天整个水幕上的名字没有什么引人注意的,分数最高的是离火,他已经有了四百多分。再往后也是几个妖祖的弟子,胡夕在第三位。中规中矩的排名,毕竟试炼才开,有些人还在适应环境,所以排名还比较容易预测。 “妖祖大人的几名弟子果然不同凡响。”一名长老含笑对众人道。 “嗯,这几个小家伙也不错,是哪个家族的?”另一名长老点了点头却是对排在胡夕他们之后的几人有了兴趣问道。 “这云在天,云在溪是兄妹俩,都是鹏族的。这秦兴乃是我狼族的后辈。” “哈哈,左长老看样子对自己家的小家伙很满意啊?” “秦兴这小家伙虽说比不上几位妖尊,但在同龄人中却也不差,老夫自然很满意。” 几位长老说说笑笑,试炼已经开过很多次,一般来说前几天分数的变动都不会太大。随着时间的流逝,里面有一些弟子就会脱颖而出,毕竟机缘这种东西谁也说不上。历年来的试炼里最后能斩获最高分的往往并不是修为最高深的就很能说明问题。 “嗯?这苏鸣是哪家的?这么早就有了奇遇不成?”一名长老看着水幕上新出现的一个名字皱着眉头道。 “苏家?莫不是竹族的?” “你们可有认识这小家伙的吗?” “草木族类修行一向艰难,加上生性低调,倒是真没怎么在意过。没想到倒是出了个不错的苗子。” 这名长老话音才落,在座的所有长老都吃了一惊站起身来,连一直端坐在上不苟言笑的妖祖都皱起了眉头。让他们这些大反应的自然不会是这长老说的话,而是这榜上的苏鸣竟然一瞬之间从四百分一跃到了一万零四百分。 “一万分!这小家伙怕是得了什么绝世神兵啊,据我所知这幻境里最多一次也只会有一万分!” “造化惊人啊这家伙,不行,我得去问问竹族,这么好的苗子可不能荒废了。” “同去同去,老夫正好少个关门弟子,就是这小家伙了。” 肖酒自然不知道自己随意的摆弄那木牌给外面的人造成了什么影响,拿到了木牌的时候上面只有可怜的五分。天色已晚,肖酒自问自己一个人还搞不定那些厉害的凶兽,再加上之前守株待兔弄的身心俱疲,这时候倒正好休息休息。 将木牌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苏鸣。这名字算是中规中矩,肖酒心道也罢,从今天起老子就暂时叫苏鸣了。不然怎么说这人不能闲着呢,肖酒看完了名字,突发奇想,拿着那木牌对着白狼照了照。 白狼傻乎乎的上来舔了他一口,没有动静。肖酒摸了摸脑袋,又试着将灵力输入到木牌里,这一次木牌上终于起了变化,却是一下子多了四百多分。肖酒一乐,这白狼竟然还值四百多分。不过转念一想,昨日那个云在天杀的蛮牛怪要是遇上了没被老头子怼之前的白狼只怕连个屁都不是,那种货色都有四分,白狼现在只有四百多分大概是因为被封印了? 照完了白狼,肖酒又把注意力放到了黑剑上,这黑剑绝对算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神异的东西了。而且从白狼到那个老头子似乎都对这把黑剑很在意,虽说现在肖酒对这黑剑还是一头雾水,但不妨碍他知道这是个厉害的东西,当然如果看上去不是那么邪门那就更好了。 想到做到,肖酒拿起木牌对着黑剑又照了一下,然后目瞪口呆的看着木牌上升起了一道灵光,分数瞬间涨了一万分!一万分,这是什么概念?那种蛮牛怪要杀两千五百只,肖酒都怀疑这世界上加一起有没有那么多的凶兽可以杀的。这东西怕是来头真的大得惊人啊,虽说肖酒之前就知道这剑不一般,但如此不一般还是让他有些惊讶。 “话说你到底什么来头啊?”肖酒放下木牌拿起黑剑喃喃道,黑剑安静的被他握在手里似乎发生的这一切对它没有半点影响。但是肖酒知道这剑绝对是有灵的,搞不好就有一个那什么传说中的剑灵一样的东西,不然没办法解释自己甩不掉它啊。自己又没滴血认主什么的,如果不是这剑有灵,解释不通啊。 摇了摇头肖酒决定不去想这些,当务之急还是尽快去跟胡夕回合,怎么说都是自己人,肖酒还是蛮期待让自家大仙收获满满的。 在距离肖酒大概一个多时辰脚程的地方,一队恋人模样的妖族青年也结束了这一天的狩猎。这时候牵着手依偎在一起,看着天空中的皓月,两人修为看去都不是很高,但毕竟一直都在一起行动,这两日里收获却也不算少。 良辰美景,佳人在怀,这样的日子要是肖酒看到只怕会羡慕的流口水。可明显这一对情侣却没什么歪心思,毕竟是在试炼中,而且经过一日的厮杀,这时候都有些疲累。两人依偎着说了些情话,便准备休息。 这时候那个女修士却突地发出了一声惊呼,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身后竟然多了一个人。那是一个瘦高瘦高的人影,静静的站在他们身后的一处阴暗所在里,若不是这女子眼尖只怕还发现不了。 男修士将女子拉到自己身后拱手行了一礼道:“在下赵元,不知兄台高姓大名?”那人影却没有出声而是抬起了手慢慢从阴影里走了出来。那是一个长相很普通的妖族青年,衣着也很简单。但这时候他的眼睛却绕过了赵元,死死的盯着被赵元护在身后的那个女修士,眼神当中充满淫邪。 赵云心头一惊,已经有了防备,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拿起了自己的武器,小声的对身后的女子道:“此人心思不正,多加小心。”女子轻声“嗯”了一下,也拿出武器。但那神秘男子似乎完全不以为意,依旧抬着手一步一步的靠近两人。 “请止步,不然我们可不客气了。”赵元翻手一记术法打出,恰好落在那神秘男子身前不远处,神色冰冷的警告道。 神秘男子终于将眼睛从那女子身上挪开了,冷冷的看了一眼赵元,然后咧开嘴笑了笑。下一个瞬间他已经到了赵元面前,那只一直抬起不曾放下的手已经掐住了赵元的脖子。同时另一只手掐住了赵元身后女修的脖子。 “我就喜欢别人对我不客气呢。”言罢,手上一用力,赵元的脖子竟然就被拧断了。女修睚眦欲裂的瞪大了双眼,想要出手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竟然感应不到丝毫的灵力,这一刻竟是就像个未曾修行的凡人一般。 “美人,碍事的已经死了。”神秘男子将赵元的尸身远远扔开,然后对还被自己掐在半空的女修邪魅一笑道。薄薄的乌云掩盖了皓月的光辉,似是也不忍心看这世间最丑恶的一幕,这男子不知用了什么邪法,女修竟是连想要化出本体都不可得,更遑论与他拼杀了。 过了许久,悲鸣和嘶吼终于安静了下来。神秘男子赤身裸体站了起来,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道:“妖族女子的味道果然与众不同。”而地上,那女修却也是赤身裸体但已经没了气息,更为诡异的是原本年轻美丽的胴体如今竟慢慢萎缩了下去,干瘪苍老竟似八十老妪一般。 肖酒思来想去越发觉得自己想就凭着一个离开的方向去追胡夕不靠谱,谁知道那大仙有没有半路换个方向什么的。这天地如此广阔,这么追下去便是猴年马月都不一定能追上。难道真要等到试炼结束的时候才能再跟自家大仙见面? 纠结了片刻,肖酒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张纸条,然后抱起了白狼道:“小白,老子平日里对你不错吧?报答我的时候到了,来,闻闻这个,然后头前带路行吗?”你说这人到底脑袋是得遭遇了什么才能想到这一出? 白狼傻乎乎的舔了舔他的手,嗅了嗅那纸条,然后就开始撒丫子跑起来。肖酒心头一乐,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人才,没想到我特娘的原来不只是个人才还是个天才!然后就屁颠屁颠的跟着白狼后面跑了起来。 也不知道到底跑了多久,白狼停了下来,满脸邀功的围着肖酒转悠,肖酒看着地上的两具诡异莫名的尸身眉角乱跳,这白狼缺心眼吧?自己让它闻的可是当时大仙写的纸条,它带自己来这看死人? 要不怎么说这货不学无术呢,修为到了胡夕那个境界,漫说只是写了个纸条,就是她穿过的衣物如果她想,那也是半点气息都不会有的,修行者如果连最基础的隐匿气息都做不到那还修的什么行? 很快肖酒就发现了地上这尸身的怪异之处,男的那个是被扭断了脖子直接就死了。至于另一个,肖酒很费解,按理说岁数这么大的女子不应该还可以来参加这试炼啊,再说了都是修士,驻颜有术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才对,而且赤身裸体死在这里,莫不是这男的干的?可是不至于啊,看这女子的样貌年轻时应该还是个美人,可现在这幅尊容,那得多狂野的心才能下得去手啊? 摇了摇头肖酒也不再纠结,而是抡起黑剑开始挖坑,托修行的福,现在挖个坑这样的活对他来说不要太过轻松,挖好了坑,肖酒面对两人的尸身双手合十念叨道:“您二位我也不知道到底什么个情况,生前有恩有怨的也别记挂了,安息吧。”完了就准备找块木头刻墓碑,本来准备弄个十字架的,但是想到这里不兴这个,就准备刻无名氏之墓,这时候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拍了拍脑袋。 只是很快肖酒的脸色就冷了下去,这两人的乾坤袋都不见了,当然不排除这两人都很穷困用不起乾坤袋的可能性,但是连木牌都不见了。这就说明,这两人很有可能是被人劫杀的。而且那女子赤身裸体,只怕死前还遭到了污辱。 “啧啧,没想到这异界也有这样的人渣啊。”肖酒发现自己竟然起了杀心,深呼了一口气,他在木头上刻了无名氏之墓几个字,然后黑着脸回来开始踱步。 第三十章、最初的异动 - 魔教妖人 - 风雪故人行 要说这世界上最让肖酒厌恶的是什么东西,那么排在第一号的应该是山贼。因为之前他就差点被一窝莫名其妙的山贼给做掉。第二号的应该就是这种杀人戒色的王八蛋了,你是王八蛋你看上人姑娘了,人姑娘打不过你被你糟蹋了,没关系,就当是倒霉被鬼压了。洗洗干净也没什么大事,可是你特娘的一提裤子就弄死别人是个什么意思? 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子会变成那副苍老的模样,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多半就是那个凶手干的好事。上一次觉得这么愤怒,大概还是在上班的时候被领导强行甩锅差点丢了饭碗的时候,肖酒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心头无名火烧的越发旺了。 王权曾经跟他说过,在这幻境里只要他不暴露自己的人族身份,寻常妖族是不会对他出手的。因为这试炼本身就很危险,妖族严禁一切在这里发生的杀人夺宝,一经发现不光是出手的人会倒霉,还会连累到他身后的整个家族。只是没想到现在到底还是出了这么个控制不住自己的王八蛋,那两人死的干净利落,现场甚至连像样的打斗痕迹都没有。那么说明这个害人的家伙恐怕非常厉害。 肖酒黑着脸走了几步,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黑着脸对那两人的尸身又鞠了一躬道:“二位得罪了,暂时还不能让你们入土为安。”一个修为高超的藏在暗处的人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大仙都太过危险了,他要想办法将消息传递出去。但是天地广阔,胡夕修为又高,飞来飞去的,自己到哪去找? 好在笨鸟也有笨鸟的法子,肖酒找来了很多干柴和茅草,然后点燃了。熊熊烈火才开始燃烧就被肖酒一壶水浇了上去,滚滚的浓烟升腾而起,这附近地势平坦,肖酒相信不用多久就会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异常。 做完这一切,肖酒便快速离开了这个地方。剩下的事情自然会有到这来查看的人帮他去做,自己现在要做的赶紧想办法找到胡夕。至于身后的烟柱,肖酒知道胡夕绝对不会看到的,以她的速度只怕早就深入原野了。 妖元殿上,苏鸣的名字一跃成了榜首,一万零四百多分,其余人的存在与这个名字一比都成了陪衬。不过毕竟试炼才开,往后兴许其他人也能获得一些奇遇也说不准。因此除了对这苏鸣,其他的人长老们暂时都还真没怎么关注过。也就是在这没人关注的时候,榜上原本处于下方的一个何行笑的名字接二连三的超过其他人,渐渐逼近了被视为种子选手的前几名。 肖酒今天尝试着与一只落单的凶兽进行了一场厮杀,说是厮杀其实并不准确。那凶兽应该是之前已经被什么人击伤逃遁到此的,肖酒算是捡了个漏子。便是如此,他也废了很大的周章才料理掉那只凶兽。 肖酒知道,如今的自己修为还是太低,若不是靠着手中黑剑的威力,只怕那凶兽便是已经负伤,自己都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对付。跑得快在打斗中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用,没有身法的配合乱打一气更是街头流氓的路数。 肖酒心里对于王权的怨念越发大了,虽然早就知道那老货对自己没按什么好心思,但俗话说的好,皇帝还不差饿兵了,自己现在这情况就不是饿兵了,是个残废的饿兵。这么说吧,同样的境界里肖酒现在算是最没用的,因为他空有境界,没有招式。 我怎么就没那运气捡到个前辈大能留下的绝世武功什么的呢,想到这里肖酒突然想到了那个白胡子老头。那老头应该算是肖酒见过的最厉害的人了,可惜太过神秘,几乎就没交流过,要不然还能忽悠他教自己防身。或者能找到大仙求她教自己几招问题应该也不大,当时她还一个劲的劝自己修行来着。 思来想去肖酒发现自己完全进了一个死胡同了,想要找到胡夕就得变得厉害,可是要变得厉害目前来看只能想办法找到胡夕。这不成个死结了吗?肖酒总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自己给忽略了,但人啊就是这样,你越在意一件模模糊糊的事情的时候你就越想不起来。想到脑仁都疼还没有办法,肖酒终于认命一般的往地上一躺。 那座被掏空了山体的大山里,若是肖酒看到了现在站在那楼台前的人估计能直接上去跟他拼命。王权神色凝重的站在那楼台的下面,高高仰起自己的头,望着那楼台的上面。那里肖酒也曾经去探索过,但却发现根本没有门路可以进去。 王权并没有在那里停留太久,只是片刻功夫便已经抬脚走了进去。走过那空旷的大厅,然后停在了一堵墙前面。墙是很普通的墙,但是王权却好像视其为无物一般,略一停顿便直直撞了上去。 水波一样的花纹出现在墙面上,王权的身影不见了。再出现时,已经到了这楼台的二楼,二楼上陈设布置跟一楼差不多。不同的是有一道长长的楼梯盘旋着朝着上面而去,王权没有停留走到了楼梯那里。 “你要取走那件东西吗?”一个白胡子的老者突然出现在了王权面前的楼梯上,白衣白发道骨仙风,正是之前肖酒见过的那个老头子。 “怎么?你要拦我?阵眼我早就已经送进来了,你应该早就确认过了才对。”王权神色冷峻的对老者道。 “命不在六道之内,运不存天地之间。那的确是阵眼的最佳人选。”老者点了点头,但还是没有让开,而是开口反问道:“但你可清楚,你如果真的取走那样东西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送来的阵眼还太过弱小,没了那东西,你自己知道是个什么后果。” “呵,当年恩师与你约定的可是只要找到阵眼便可以拿走那东西,难不成事到如今,你要反悔不成?” 老者闻言沉默了片刻才叹息了一声道:“当年老夫就曾劝过主人做事要做绝,无奈他还是给你们这些人留了一些念想。罢了,只是着无数的岁月过去,只怕你就是拿走那东西也没办法救出那些人的。” “呵,当年若不是我族人以死相逼,那老贼岂会留下那些东西?几千年过去了,那老贼都已经不在这世间了,你难道还要替他行凶不成?” 老者并不言语,只是又叹息了一声,看了王权许久才消失不见了。王权神色冰冷,也不在意自顾自的上了楼。三楼上却再没了什么陈设,有的只是一间巨大的大厅,大厅的地面上刻着一道玄奥的法阵。 王权快步走到法阵当中,然后微微运气了一丝真元将自己的手指割破了少许,一滴鲜血便落到了地上的法阵上。刹那间,那地上原本灰暗的法阵便像是被激活了一般,灵光四溢。王权沉默着走到法阵当中,光芒大作。一道惊人的光柱从这房间里升腾而起,只是这楼台似乎是有隔绝的作用,从外面竟看不到一丝的光辉。等到光辉散尽,房间中已经没有了人影。 妖元殿后不远,妖祖的居室里,原本正在打坐入定的老人睁开了眼睛。然后一个闪身也消失在了原地。也就是在这法阵启动的时候,还在外界参加试炼的那些人突然发现这天地间的凶兽似乎开始暴走了。 肖酒是被一阵嘶吼惊醒的,伴随着这嘶吼而来的还有剧烈的打斗的声音。小心翼翼的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了过去,肖酒就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几只体格格外巨大的凶兽正在追击几个妖族的青年。 那几个青年都能御空而行,想来修为都是不弱,可是这时候却被那几只凶兽追杀,看他们那狼狈逃窜的模样,那些凶兽竟是比他们还要强上不少。肖酒很清楚的记得这附近是没有如此强大的凶兽的,要不然他也不会选择在这里过夜。 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按照以往的经验,这幻境里越是强大的凶兽越是很少活动。虽说那些凶兽晚间会到处游走,但那都是些普通的凶兽,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时间来不及让肖酒细想到底怎么了,因为那几人被凶兽驱赶着已经朝他所在的方向赶了过来。 肖酒也不耽搁,抽身扭头就准备从侧面跑出去,现在那几只凶兽还没有注意到他,绕过去应该问题不大。白狼愣愣的看了看那几只凶兽,肖酒发现白狼脑袋上的那道红色的月牙印记竟然有些微微发亮。来不及多想为什么,肖酒抱起白狼拿着黑剑就开始跑。 跑了一会儿,肖酒才发现事情是真的不对劲了,因为远远地他又看到了几个被凶兽追着往这里来的修士。而且肖酒还发现了另一个异常,那就是这些强大无匹的凶兽似乎只是在驱赶这些人往一处集中,并没有真的想要杀死众人的意思。 这个发现让肖酒毛骨悚然,他一直都觉得这些凶兽便是强大,但应该是没有多少灵智的。但现在看来,竟然像是分工协作一般,这是幻境里一定会出现的保留节目?还是纯粹就是自己倒霉,遇上了这样的事情呢? 第三十一章、暗影重重 - 魔教妖人 - 风雪故人行 肖酒从来没想过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最后是让那些凶兽给帮忙做成了的,一个多月没见,此时再见胡夕,肖酒打心眼里觉得很满足。 胡夕自然也是被那些凶兽们堵回来的,她修为高,单枪匹马之前早就深入了腹地。却也跟那些人遭遇一样,突然出现的强大凶兽一路追着她直到到了这附近。那些凶兽似是遥遥受人指挥一般,将这些修士们驱赶到了一起之后便不再继续前进。 围而不打,这样的诡异情况让这个包围网里的所有人心头都寒意陡生。凶兽被称作凶兽,自然是因为这些凶兽是没有灵智的,它们生来强大,却不知道如何变得更加强大。也从未有人听说过族群不同的凶兽会如同今日这样联合在一起驱逐修士的。 这是一个小小的树林,处于远离中央大山(试炼最开始的那座山)的西边平原上。树林里现在有三十余人被困在了这里,因为胡夕妖尊的身份,暂时众人都以她为首。肖酒眼神炽热的混在人群中,看着被众人环绕的胡夕。这事情太过诡异,因此这时候这些人正在商议。 一行天之骄子这时候却都有些慌乱,这些强大的凶兽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能应付的上限,被追赶过的人都能感觉到那种压倒性的力量带来的致命威胁。 “试炼中竟发生了这样的异变,莫不是妖庭出了什么变故?”有人轻声开口问道。 “此言差矣,天妖试炼虽是在妖庭进入,但我师父说过,这幻境其实就是独特的一界,便是妖庭被毁,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变故的。这必然是这幻境中出了什么变故。” “妖尊,妖祖大人可曾提起过这种事情?” 讨论不出个结果,自然有人开始询问胡夕。然而胡夕这时候也是一头雾水,只能摇了摇头。 “那什么,我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肖酒站在一行人当中,这时候举起了手,目光灼热的看着胡夕开口道。 “但说无妨。”胡夕见了肖酒的眼神微有不悦,但并未放在心上,只当这妖族青年是初出茅庐没怎么见过世面。也是,胡夕毕竟是妖尊,寻常人等还是很少有机会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到她的。 “会不会这也是试炼的一环呢?” “不可能,天妖试炼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事情了?”肖酒话音才落,众人当中便有人高声反驳道,不少人也摇了摇头,显然这个说法并不能让他们接受。 “1,2,3,4…31”肖酒却不理会那人,而是开始点起了人头。点完了人头以后才微微一笑开口道:“现在这里一共三十一人,我想请问,三十一位中有人参加过之前的试炼吗?” 一个一直不发一言沉默的站在人群中的男子举起了手道:“我参加过。”肖酒几步走到那人面前有模有样的拱手道:“在下苏鸣,不知这位师兄怎么称呼?” “杜有德。” “啊,原来他就是杜有德杜师兄啊。” “就是那个传说中修为只比离火龙君差上一线的杜有德师兄?” “废话,整个妖庭当中你还能找到第二个杜有德?” 出乎肖酒的意料,这杜有德似乎还是个名人。肖酒自然不知道这位杜师兄有过何样的光辉历史,这时候拱手见了礼开口问道:“敢问杜师兄,这两次试炼在师兄看来我等遇到的这一切都一样吗?” “自然不同,上回试炼我等是在一座海岛上。”杜有德微微皱了皱眉,似是在回忆,过了片刻点了点头道:“没错,那是一座海岛,只是极大,若不是我机缘巧合之下绕岛跑了一圈,只怕也是不知那处所在竟然会是一座岛。” 肖酒仔细的听着杜有德的话,然后想了想继续开口问道:“师兄说那是一座岛,可在下想便是再大的岛,以我辈修行中人的速度应该也不难发觉吧?何以师兄竟说是机缘巧合之下才知道的呢?” “那次试炼跟这次不同,我们到了那岛上便发现似乎天地之间有一股威压在影响我们的修为。平日里能使十分的力气,到了那里也只能用五分,至于御空而行更是痴心妄想。”杜有德脸色慢慢凝重起来道。 “这便是了,我曾听说,试炼每次开启所要经历的世界都大不相同。杜师兄他们遇到了压制修为的世界,那为什么我们就不会遇到凶兽联手压制我等的事情呢?”肖酒反问道。 众人哑然,这么一说倒也说得通,倒是那杜有德闻言摇了摇头道:“不,不一样。那次试炼虽然压制了我等的修为,但只要不是自寻死路。在里面自保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这次…”杜有德看了一眼远远围在树林外围的凶兽群才接着道:“如果这些凶兽真要动手,我等没有半点机会。” 众人都沉默了下去,如果是试炼的一环,那么就说明这绝不会是必死的险境,那他们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一线生机。可如果不是,那就糟了。而且现在的情况是只要有修士出了这树林,那边的凶兽便会立刻出手攻击,但留在这树林里,那些凶兽便也退回现在的位置,相安无事。有人要说了,那就不出去不就好了? 不要忘了,这可是两百年才有一次的天妖试炼,困守在着树林里且不说只是一时无虞,之后那些凶兽会不会杀进来还是个未知之数。便是它们不杀进来,难道就这么在这树林里等到结束?要知道现在场中除了肖酒这个挂逼,就只有胡夕和杜有德上了八百分,其余人可都没什么大收获呢。 暂时没有办法,众人便都散了,肖酒想去找胡夕,但看了看周围这么多人,最后还是叹息一声做了罢,他可不敢保证胡夕知道自己身份后会是个什么反应,到时候要是漏了馅,便是胡夕是妖尊,只怕也保不住他。 找了棵粗壮的大树,肖酒坐了下去,其实留在树林里对他来说影响并不大,反正以他现在的半吊子水平让他去猎杀凶兽也没戏。还不如留在这里好好参悟参悟那天星千灵诀,争取早日再做突破呢。 小树林里很快就安静了下来,修士们慢慢都接受了现实开始打坐调息起来。林间唯一还在到处活动的便只剩下一直跟着肖酒,存在感爆棚的白狼了。最初白狼的存在让这些修士们都是吃了一惊,肖酒也是没想到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推说他是在路上捡到的小白,好在之前就有人在试炼中遇到过一些灵兽并带出去的,倒也不算突兀,最多觉得这家伙运气不错。 白狼自从被那白胡子老头怼了一顿,现在就跟条顽皮的小宠物狗没差,这时候到处闻闻,一会儿这里刨个坑,一会儿那里拽根草,也没谁在意。 所以当白狼咬着肖酒的裤子往一边拽的时候,肖酒自己都没想到这小家伙发现了什么。踹开了两次,这小东西还是过来咬住肖酒的裤子往那边拽,这时候就是傻子都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了。肖酒起身跟着白狼,几步走到了树林靠近中心的一处所在,入目处是一个小小的坑,不用说这就是白狼没事干刨出来的。 让肖酒吃了一惊的是,这个小坑下面竟然有个黑黢黢的通道,这时候上面被白狼刨了开,露出了一小截,肖酒试着往里面扔了个东西,才发现这通道是斜着向下的,而且看样子极深极深,也不知道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肖酒略微想了想抱起了白狼吧唧就是一口,然后快步走到了胡夕打坐的地方,轻轻的开口道:“大仙,过来一下,我有发现。”胡夕心中一惊,睁开眼却看到是肖酒那张经过了伪装的脸,有些狐疑,但到底还是暗暗叹息一声,站起了身随着肖酒过去了。 很快,树林里的所有修士就被围到了这洞口所在的位置,外面的凶兽虎视眈眈,谁也说不准这些凶兽会不会什么时候就打进来,这看似地道的所在倒是给了众人一个离开的希望。 “这地道极长,斜着向下,至少有四五里地,再远我也看不清了。”修士中有人施了秘法观察良久后开口道。 “斜着向下,难道这是什么凶兽留下来的通往其巢穴的道路?” “不然,这地道修建的极为工整,道壁上不见一丝痕迹,凶兽留下的通道不会这般整齐的。” “那这么说,这下面很有可能有一个人为修建的遗迹?” “很有可能。” “下去看看?” “稍安勿躁,还有一个问题。”肖酒这时候过了兴奋期,自然注意到了这地道的不同寻常之处开口道:“如果诸位是修建这地道的人,敢问你们会将地道修建在距离地面如此接近的地方吗?” 这地道很长很宽,高度也够,一看就是人为修建的不假,但谁会把地道挖的这么浅?要知道白狼只是随便刨了个坑就刨穿了地道顶部,这样的地道不会显得太过不安全了吗?注意到这个问题的自然不止肖酒一人,这时候都沉默了下来。 “本尊先下去探探路吧,若无异样,你们再跟下来,留在这里终归不是办法。”胡夕仔细看了看地道开口道。 “妖尊不可,要去探路也是我等去,怎敢劳动妖尊?”马上便有人反对这意见,说的也是,若是这地道里有什么诡异,胡夕遇到了不测,除非这些人都死这里了,不然出去以后,脚指头都知道等着自己的是什么。 “我去吧。”杜有德苦笑了一声开口道,他其实并不想去,但无奈场中就他修为最高,自然也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 第三十二章、天地之间的大恐怖 - 魔教妖人 - 风雪故人行 杜有德下去了,刚开始有修为高的还能透过那地道里阴暗的光线看到人,随着杜有德越来越深入,终于最后一个人也摇了摇头,他已经彻底深入了进去,外面的人看不到了。 没有人觉得这会是一场很快的旅程,时间越来越久,终于天地间重归黑暗,但杜有德却音讯全无。有人坐不住了,想要下去一探究竟,却都被胡夕拦住了。如果杜有德在下面都不能全身而退,这些人下去只怕更是起不到半点作用。 后半夜,令人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一直在树林外围而不攻的凶兽群似乎得到了什么命令一般开始了躁动。一头巨大的虎形凶兽一马当先,片刻功夫便突入了树林中和树林中的众人战到了一起。 这凶兽在凶兽群中应该只是个中等的货色,但就是这,一进树林猝不及防之下就有三个人被重创。反应过来的胡夕第一时间上去截住了那虎兽,银白的长枪和那虎兽的利爪相击竟然有金铁之声传来,让人惊叹这凶兽的身体强度。 那边在乱战,肖酒帮不上忙,所以他只能关注着围在树林外的凶兽。那些凶兽们似乎对于杀进来的虎兽一点都不关注,而是齐齐抬着头看着天穹。天上有什么?肖酒也抬起头,除了那轮皎洁的皓月什么都没有。 一声长吟从极为遥远的天边传了过来,悠远沧桑气势逼人。肖酒从来没有听到过类似的声音,但不妨碍他听出来发出这声音的是一个十分强大的存在。吟啸声传来的时候,肖酒发现那些凶兽们齐齐顿了顿,然后片刻间大部分的凶兽便离开了这树林,只在各个方向上留了一只凶兽,就在肖酒以为这些凶兽是留在这看住自己这些人不让他们走的时候,那几头凶兽也气势汹汹的杀了进来。 虎兽实力到底差了胡夕不少,之前就已经被胡夕重创,那声长吟传来的时候虎兽也受到了影响愣了片刻,胡夕抓住机会,手中的长枪直直的扎进了虎兽的胸腹中。只是还没等她松口气,就听到那边的肖酒的那声大叫:“都小心,其他的来了!” 肖酒记得以前看过的孙子兵法上说过:“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然后就觉得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太扯淡了。加上那头被宰了的虎兽,现在杀进这树林里的一共也就五只凶兽,可自己这三十多人却被这几只凶兽给打的落花流水。 胡夕一力敌住其中一只,然后高声喝道:“都小心!”然而出乎胡夕意料的是,除了她自己,剩下的人几乎是瞬间就做了鸟兽散,有往地道里跑的,也有往树林外面跑的,顷刻间这树林里的二三十人竟然只有她自己在全力的对敌。 无奈这些凶兽实在是超过这些修士们太多了,砍瓜切菜一般,那些四散而逃的修士们便都被放倒在地。肖酒很讶异的发现,凶兽似乎对他并不感兴趣,那是一只长相狰狞的蛇形凶兽,一尾巴抽飞一个修士以后看到了肖酒,然而这凶兽似乎压根就没把肖酒放在眼里,嘶吼着理都没理肖酒又冲着别人去了。 这短短的时间里,三十多人里除了下到地道里的四五个,竟然只剩下胡夕和肖酒以及现在还在往地道里跑的两三个人。胡夕的修为虽高,但也只能堪堪缠住其中一头,很快随着场中的修士们渐渐都被击溃,另一只凶兽也盯上了胡夕。 “大仙,这边,快!”肖酒拼命的挥舞着手上的黑剑,寄希望这来历诡异的黑剑能让这些凶兽忌惮。白狼也一脸凶相的站在他脚边恶狠狠的盯着那些凶兽,实际上到了这时候连肖酒自己都感觉到违和了,四五头凶兽,转眼间几乎所有在这树林里的修士都遭到了攻击。除了那几个反应快的先进了地道,凶兽进不去而无恙的以外,就只有肖酒毫发无伤。 地面上只剩下胡夕和肖酒了,四头凶兽却没有一头来找肖酒的麻烦,肖酒莫名的觉得有些凄凉,这尼玛正眼都不看我一次是怎么个意思?可是没有时间让他在这生这咸蛋气了,胡夕原本能敌住两头凶兽就已经是全力以赴快要不支,这时候四头围攻,几乎片刻间就落入了下风,肖酒见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挥着那黑剑就冲了过去。 怪异的事情发生了,按理说肖酒此刻的下场应该是被其中一头凶兽一巴掌扇飞出去老远才是,但事实上见到肖酒,那凶兽竟然主动退开了。肖酒几乎不费力就到胡夕身边,胡夕气息粗重,肖酒扶住她的时候感觉她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明显这是激斗的后遗症。 两个人,被四只凶威滔天的凶手围在中间,饶是肖酒这没心没肺的这时候都觉得腿上只发软。然而很快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四头凶兽在肖酒扶住胡夕的瞬间就远远的退了开去,然后在低声的嘶吼中开始拖拽住之前那些被它们打倒在地的修士们,看样子竟似要吃下去一般。 胡夕睚眦欲裂的就要上去搏命,却被肖酒死死的拉住,也好在这么长时间的激斗已经让这位妖尊精疲力竭,不然就凭现在的肖酒还真拦不住她。 凶兽们的速度很快,几乎是片刻间那些修士就都被吞下了肚子,甚至有只凶兽爪子上还抓了一个。等到做完这些,那些凶兽几乎没有停留的就朝着先前凶兽的大部队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凶兽才离开,胡夕就睁开了肖酒,手中的长枪一抬问道。肖酒感受着脖子上那熟悉的冰凉感觉苦笑道:“还是熟悉的味。”然后轻轻的用手指将枪尖拨开,露出了招牌式的贱笑,只是他忘了,他现在的样子可不是原来。 胡夕虽是力竭,却也没到真正山穷水尽的地步,毫不犹豫一个鞭腿就抽在了肖酒肚子上。肖酒哪想到这出啊,被一脚踢翻在地,疼的只抽冷气。枪尖再一次抵在了他脖子上:“说,你到底是何人?” “我啊嘶…,肖酒啊,除了我还有谁这么不要命的救你啊。大仙啊,你下脚不能轻点啊..嘶”一边抽着冷气,肖酒一边用手再次拨开了枪尖在地上语气幽怨的道。胡夕呆了片刻才惊觉难怪这一路上总感觉这家伙有些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不由难以置信的问道:“你..你是肖酒?你怎么成了这样子?” “说来那就话长了,回头再跟你细说。”肖酒揉着肚子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开始倒腾自己的乾坤袋,然后献宝似的从里面摸出一个酒葫芦递给胡夕道:“尝尝,我特意给你留的。” 胡夕接过酒葫芦,这味道她闻过,当初肖酒被稽查司带走,那个酒葫芦就被戈壁的老树妖送给她了。只是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所以她也没碰,这时候见肖酒又给他这样的东西不免有些讶异。同时狐疑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家伙,个子瘦高,脸型算不上俊朗,除了那股子无法言说的猥琐气质,根本就没办法找到半点跟肖酒原来相似的地方。 “你真是肖酒?” “废话啊,除了我谁会对你这破枪有熟悉感啊。”肖酒一脸不乐意的靠到一棵树上道,胡夕那一脚踹的他真疼。 “那你这样子..?”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那什么,秦容那个小姑娘还记得吧?跟那个什么教主一起救过我的?你放心,我真是肖酒。”肖酒想了想说了点只有两人知道的事情,然后满不在乎的拿起另一个酒壶喝了一口,可是话音才落,脖子上又被枪抵住了,不由心头一万只***奔腾而过,这又是哪出啊? “秦容是个男子。”胡夕的脸色冷了下去,差点就被这个家伙骗到了。 “噗…”肖酒一口才喝下去的酒水就喷了出来,吓得胡夕手一抖,差点没用那枪在他脖子上给他再开张嘴。 “我说大仙,你要不要这么实诚啊?她说自己是男的就是啊?”肖酒无语,心想那么低级的女扮男装你都没看出来? “什么意思?” “她都没喉结的你没发现啊?而且胸口扎的那么紧,你见过哪个大老爷们扎胸的啊?” “……”胡夕仔细回忆了下发现还真是,难怪当时就觉得有些怪异。 在距离胡夕肖酒两人所在的小树林大约十几里外的一处所在,这时候若有人从天上往下看只怕会吓得整个人都从天上掉下来,方圆几里的地面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凶兽。这些凶兽这时候全部都匍匐在地,头朝着中心处的一个水塘。 皓月高悬,不停的有凶兽从其他地方赶过来,然后走到那水塘边将一个又一个妖族的修士从腹中吐出来,那水塘也是怪异的很,那些凶兽吐出来的修士一被扔进去竟然就沉了下去,甚至连一丝水花都没有。随着最后一批凶兽将修士吐进去,那个水塘安静了片刻,然后一道黑色的光柱便冲天而起,一股凶煞气息惊天动地。极短的时间内,那水塘上空便汇聚起了浓厚的乌云,电闪雷鸣! 黑暗中,那水塘中走出了一个人,那是一个女人,脚步很慢很轻的走到了围在水塘边的一只凶兽的身上。她闭着眼睛,长长的黑发环绕着她的身体将雪白的胴体包裹住。过了许久她抬起头,向着高天,睁开了眼睛。 “千星门的传人,你闯大祸了!”端坐在一处山峰上的白胡子老头突地睁开双眼,神色惊骇的看着这女子出现的方向喃喃的道。 肖酒此时真背着胡夕在对付自己从刚才开始就不太舒服的鼻子,然后那道冲天而起的黑色光柱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这尼玛…”肖酒扣完鼻子的手都没放下就被惊呆了,要不要这么多状况? 第三十三章、一个不留 - 魔教妖人 - 风雪故人行 王权浑身被一层淡淡的灵光包围着,手上的利剑闪着寒光,剑气从剑身上四溢开来,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朝着面前那道薄薄的光幕上合身轰去。这里是一处颇为神异的所在,天地被王权正轰击的那道光幕分成了两块,光幕外围一片光明,圣洁的光辉无处不在,光幕之后则是涌动不止的黑暗。 王权不知道连续轰击了那光幕多少次,若非他能清楚的感觉到眼前这光幕的强度在减弱,他都怀疑自己的攻击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效。 “呲啦!”一道剑气从天而降,王权险之又险的避了过去,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高空的白胡子老头神色便冷恨声道:“怎么?你要反悔?” “你可知你闯了多大的祸事出来?这天地灵印下面有的可不仅仅只是你那位先祖留下的东西,邪母已经挣脱了封印重现世间!你难道还要再让其他那些大凶之物都出来才肯干休?” 王权听到邪母的时候神色有了一丝变化,但很快又恢复了冷峻道:“笑话,我要去拿那东西,自然只有毁了这灵印,莫非你是现在才知道这灵印下面有那些东西的?” “罢了,老夫原以为便是你这些年有些奇遇也奈何不得这天地灵印,现在看来倒是老夫小觑与你了。快快离开此地,老夫不与你为难,若是还不罢休,休怪老夫动手了!” “呵,我怕你啊?来!” 话音才落,王权一个闪身就到了高空中,手中的长剑挥舞,数道剑气便激射向老头子。老头子神色复杂的伸手将那几道剑气击散,然后看了王权一眼道:“在老夫面前耍剑,你莫非以为老夫剑神的名号是浪得虚名不成?” 王权也不废话,见剑气无法伤到他,索性合身而上。汹涌的真元几乎在片刻间就包裹住了他的全身,紧接着这天空中出现了好几个王权,俱都一手持剑一手合掌,分别站到了剑神周围的几个方位。 长剑向天,另一只手的手掌轻推而出,这原本只是极简单的一式掌法,但随着这空中的数个王权都作出这一模一样的动作。一股莫名的危机感突然出现在了剑神的心头,剑神微微眯起双眼,心念一动间,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剑。 剑光闪烁间,数道贯穿天际的巨大剑光迸发而出分别斩向了这空中的数个敌人。然而威力绝伦的剑光却在那平淡无奇的掌法下被挡住了,然后慢慢消散开去。空气中开始有玄奥的文字和图案出现,剑神心中一惊,正欲抽身而出就感觉到一股毁天灭地的巨大威压从四周汹涌而来。环绕在他四周的几个王权的身影这时都被笼罩在一层夺目的灵光中,很快这片天穹上便只有那璀璨不可直视的光辉了。剑神被淹没在那灵光中,外围的几个身影闪烁了一下然后在剑神的身后重现凝聚成王权的身影。 “爆!”一声轻喝,那夺目的灵光便陡然绽放开来。似是本该在九天之上炸响的惊雷在眼前爆开一般,巨大的轰鸣声中,这光幕外侧的圣洁光芒似乎都被这惊天动地的一击逼退了。有那么一瞬间,远远看去,这天地间竟似光幕之后的黑暗占了上风一般。 “老夫到底还是小看你了。”灵光炸散的氤氲尚未散去,剑神的声音便从那迷蒙的灵光中传了出来。 “千星一脉果然都是些奇才。”声音越来越近,一个模糊的人影渐渐从那片仍显晦暗的地方出现。 “这么些年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摸到了那道门槛,主人还是比老头子我有眼力啊。”剑神终于从之前的氤氲中现身而出,一身的白袍有些破碎,就连头发都披散开来,看去颇有些狼狈。 “然而你们这些人根本不懂,不知道这以后到底有着什么,你以为你拿到了那个东西就能真的踏出那一步?”声音依旧很平淡,但天地间的气势都随着这几句话慢慢变了。 “古往今来,惊才绝艳之士还少么?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什么除了主人就再也没人踏入过那个境界吗?”他说道这里停了停,然后直视着王权的双眼道:“你有想过,你真的会死吗?” 王权的感官已经算是极其敏锐的了,但当剑神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仍然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击打飞了出去。人还在半空,剑神依旧到了他身边,并指如剑直直点在了他的手上。然后一记鞭腿将他从空中狠狠击落。 “呵…呸。”王权落在了地上,剧烈的坠落让他的肺腑受了不轻的伤,轻笑了一声吐出口鲜血他大笑了起来。 “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定还是有路的!一定还是有路的!”他笑的如此开心,那是真正的开心,整个人都好像被洗礼过一般,从内而外的绽放着那种喜悦的心情。 “路从来都有。”剑神出现在他的面前,神色冰冷的看着他。 “只是这路不是留给我们的。”剑神举起了手。 “哈哈,你这个老不死的,是不是当狗的时间太长了,都忘了该怎么当人了?你家那个主人能走,我们为什么就不能走?”王权似乎根本不在乎剑神抬起的手大笑着道。 “老夫再问你一遍,你走是不走?”剑神的手上有灵光闪动,王权浑身都已经起了鸡皮疙瘩,那是极大的危机感笼罩造成的,他知道眼前这个老人终于起了杀心。 然而他却还是大笑着道:“走?往哪里走?出去继续当我的花贤者?”他摇了摇再次吐出一口鲜血道:“你应该懂的,没有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看到了路却怎么也走不上去。”他也举起了还能动的左手,手上拿着一块黑色的石头。 “这块石头是下面那个老不死送我的,知道是干嘛的吧?”王权稍稍退后了几步,靠在了那光幕上,有些疲惫的道。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王权轻笑了一声,面带嘲讽的看着剑神继续道:“你家主子在这世上还是留了血脉在的。那个老不死的这么多年来悉心栽培也是希望有朝一日,你家主子留下的那点骨血能帮他完成这一千年来的夙愿。” “哈哈,那个老不死的老龙一千年来都在想着怎么杀回神州,杀回中土,想要让妖族再次繁荣昌盛。可惜啊,他离开神州实在是太久了,久到他根本不知道现在的道门,现在的人族是个什么样的庞然大物!”王权举着那块石头继续说着,剑神目光复杂的看着那石头,久久未发一言。 “你说的是真的?”剑神终于开口了,这样的事情他自问没有理由会一点都不知道。 “哈哈,是不是真的你去试试看不就知道了?”王权笑着将手中的石头抛给了剑神,然后越发嘲讽的道:“你家主子留下的那个血脉现在就在下面,你如果不赶快过去,我怕那个被关了这么多年的疯女人发起疯来什么都不留,你知道的,你家主子当年欠了人家风流债,还害的人家被镇压在这一千多年。” “我主当年有大恩与你一门,你如今就是这般报答我主的?”剑神握紧了手中的石头,脸上带着些怒气的喝问道。 “是,他救了我师祖的命,还传了功法,说是与我千星门有再造之恩也不夸张。”王权神色也有些挣扎,但很快便坚定起来道:“可是这些与我何干?” “我甚至都没见过你家那个主子,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王权像是终于说服了自己一样轻笑道。 “我劝你还是快下去吧,那个疯女人虽说被关了这么久,但据我所知,当年你家主子为了还风流债可是在她身上下了不少功夫,这时候只怕恢复的也差不多了。你还在这里跟我废话,真的不怕她去杀了你家主子留下的那个血脉?” 剑神神色微微变化,然后举起的手猛力一挥,王权又被击出去老远,眼看着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然后剑神才闪身消失不见。 王权在地上躺了不短的一会儿才幽幽的喘了一口气从地上坐起身来,略微调息了片刻才脱下了身上沾着血的衣服,然后开心的笑了,若是剑神还在见到那被王权脱下的衣服里面刻着的文字和图案想必会大吃一惊。 吃力的从地上站起来,王权将那件血衣放到了光幕下面,然后强运真元对着那血衣上刻着的图案和文字打了下去。有光芒从血衣上升起,王权浑身紧绷,那光芒越来越亮,渐渐的凝聚到一起。 一股冲霄的剑意从血衣上透了出来,慢慢的剑意开始从那血衣上扩散开,渐渐触碰到了那道光幕。光幕上微微荡起了一阵涟漪,然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那涟漪越来越大,渐渐的光幕在剑意触碰到的地方消散了开来,一道清晰的门户出现在了光幕上。 王权一个闪身就进了那光幕,他才一进去,那光幕便激烈颤抖起来,从血衣上升起的剑意似乎也终于用尽了所有的力量开始消散。血衣上的图案开始消散,然后那件血衣就被残留的剑意震成了齑粉。光幕上涟漪晃动,但最终还是归于平静,天地之间安静了下来,仿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广阔的原野上,那个自水塘里走出的绝美女人慢慢从盘坐中睁开了眼睛。她的身体不再赤裸,一层黑色的甲胄包裹住了那曼妙绝伦的胴体。长长的黑发无法自动,她从凶兽的头上站了起来,然后闭上眼睛狠狠吸了一口气,似是在感受这天地间最普通不过的空气。 “一个不留。”女子的声音很轻柔,只是内容却不似语气那般平和。这轻巧如同初啼的黄鹂一般的声音才出口,那些一直俯身在地上的凶兽便俱都站了起来,群兽齐吼,声震天地。凶兽的大军开始四散而开,向着四面八方涌去。 “圣女息怒!”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半空遥遥传来,女子抬起了头,看了一眼天上,然后轻笑了一声,眸子中却是一阵寒光闪过。 第三十四章、其实你也是怕死的,对不对? - 魔教妖人 - 风雪故人行 阴暗不见天日,斜长向下不知到底通向何处的地道,肖酒痛苦的弯着腰看着前面那一抹隐约的白色心里头一回对妖族有了羡慕的心思。这个地道也不知道到底是何人所建,约莫只有一人高,肖酒这个字进去了竟然没法站直,这小半个时辰的路趟下来,肖酒觉得自己人都快要散架了。胡夕化成妖身倒是很轻松,但这洞里几乎没有光线,若不是胡夕身上泛起的灵光,肖酒觉得自己只怕早就已经疯了。 地面上凶兽开始暴动,比之前还要疯狂三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肖酒猜测应该跟之前那道黑色的光柱有关。搞不好就是什么封印啊,妖魔啊什么的被放出来了。事实倒也跟他猜测的相去不远。 其实真要让肖酒选他是不愿意下来这里的,因为黑剑的缘故,那些凶兽似乎对他并没有什么敌意。但胡夕却一心要去找自己的族人,除了杜有德,后面乱战的时候也有几人跑进这地道里了。 肖酒一路往下趟的时候就在想自家大仙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实在是对不起妖尊的称号。那些王八蛋在凶兽杀过来的时候一窝蜂全跑了,若不是胡夕本身修为就不弱,再加上他手里那神异的黑剑,只怕这时候他们都该在凶兽肚子里化为一体了。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这地道仍是斜斜向下,若不是胡夕就在他面前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又中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幻术了。胡思乱想之中肖酒也没注意前面的胡夕突然停下了脚步,若不是胡夕反应迅速只怕这货就直接踩上去了… “小心,有血腥味。”化成了人形的胡夕一把拉住吃了一惊差点倒下去的肖酒轻声道,狭窄的地道里两人紧贴在一起,这意外的福利让肖酒瞬间精神了起来,五感空前强大起来,软玉温香在怀啊这是!只是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便进了他的鼻腔。 在这种环境里这突然出现的血腥味给人的心里冲击实在是太大了,肖酒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黑剑。白狼自进了地道就很没精打采的跟着,这时候也在肖酒脚下龇牙咧嘴的瞪着地道前方的黑暗。 胡夕执枪在手,全神戒备的开始慢慢的往前去,肖酒紧张的跟上。就这样慢慢的往前又走了百十步的距离,狭窄的地道豁然开朗。一处巨大的地下洞穴出现在他们眼前,只是这里跟地道里一样,黑黢黢的看不清楚。 胡夕闭上双眼仔细感应了一番才小心翼翼的顺着左侧的墙壁摸进了这洞穴,肖酒隐约间似乎听到了一声低沉的嘶吼,但等到他集中精神去听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有了。胡夕虽是小心,但脚下速度却不慢,片刻的功夫便摸到了洞穴另一侧。无奈这里面的光线实在是太过晦暗,只能隐约看到洞穴当中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矗立在那里,但到底是什么却看不真切。 火光出现的时候胡夕有些发愣,肖酒更是差点就跳起来。这洞穴的顶部悬吊着一个巨大的鼎,突然出现的火光就是从鼎里冒出来的。火光照耀下,这洞穴当中的庞然大物也终于现出了原型。那是一头已经死去的巨兽,青面獠牙,浑身上下都披着厚厚的黑色鳞甲,在这巨兽的背上扎着几根不知什么材质做成的管子,管子顶部通向那洞穴上方的大鼎当中。 “血腥味是从那鼎里传出来的?”肖酒不确定的问道。 胡夕摇了摇头,她修为远超肖酒自然看的真切,这巨兽只怕死了不知多少岁月了,哪还有什么血腥味,血腥味是从连接洞穴的另一条地道里传来的。白狼似乎对这巨兽极为忌惮,这时候一脸凶狠的跟在肖酒身后死死瞪着这巨兽的尸身,只是它现在的模样让人看了却是半点凶狠的感觉都没有,毕竟一条奶狗一般的生物再怎么凶狠也就那样。 肖酒拿着黑剑好奇的敲了敲那巨兽身上的鳞甲,顿时“咣咣咣”的敲击声就从这洞穴里响了起来。肖酒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这鳞甲什么材料,怎么跟个铜锣似的一敲就响。黑剑敲击鳞甲的声音很快就顺着地道远远传了开去,两人都有些紧张的盯着另一侧的地道口,过了许久却发现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还是进去看看吧。”胡夕沉思了片刻,手中长枪一抖,一马当先迈进了那地道。肖酒点了点头也握着黑剑跟了上去,白狼依旧龇牙咧嘴的瞪着那巨兽,直到肖酒他们走远了,它才低声叫了两句追了上去。 白狼的身影才进了地道中,那大鼎中的火光便熄灭了。肖酒隐约间似乎又听到了之前听到的那个声音,但和之前一样,再去仔细听的时候就什么都没有了。心道可能这是在这地下的环境里太过紧张导致的,所以摇了摇头也不再去想。 重又进入狭长的地道,只是这次跟先前不同的是地道不再向下,而是斜着朝上去的。走了有一会儿,胡夕再次停下了脚步,前面的地道里倒伏着一个人影。小心的靠近以后,胡夕确定这是之前跟他们一起进了树林的妖族修士当中的一个。 怪异的是这人是面朝着他们的方向倒下的,背上插着一只羽箭,有淡淡的灵光从羽箭上放出。胡夕告罪了一声伸手去拔那羽箭,然而她的手才一碰上那羽箭,就有一股青烟从她的手和羽箭触碰的地方升了起来还伴随着“吧啦”的焦响声。 胡夕轻呼一声收回了手,就这么片刻她的手竟然被灼伤了。肖酒看了眼胡夕,然后不知道怎么想的,伸手也去拔,胡夕正要阻止,就见他毫不费力的拔起了那羽箭。这羽箭做工极为精细,箭杠上刻着些细小的符咒,只是那符咒所用的文字极为古怪,连被王权灌过顶的肖酒竟然都不认识。要知道,王权当时是直接将他所有的学识通过灌顶的方式教授给肖酒的,作为花贤者,且不说他的学识到底多高,光是一个化灵境大修士的阅历就足够让人知道很多东西了,很明显这种文字,王权都没有见过。 肖酒拿着羽箭仔细看了看,然后猝不及防的将这羽箭放到了白狼身边,果然跟之前胡夕触碰的时候一样,白狼尖啸一声躲了开去。 “这箭矢大概是什么人弄出来专门对付妖族的。”肖酒拿着箭道,他还没自恋到认为自己能够拿起这羽箭是他自己的本事。将羽箭扔进乾坤袋,肖酒握着黑剑拉了胡夕一把道:“我走前面,这里面多半还有类似的东西,要是万一大仙你着了道可就全完了。”言罢也不待胡夕拒绝,就一马当先的走上前去。 不出所料,很快地上又发现了一具尸身,一样的是被羽箭射杀而死,不同的是这个人是被击中了脑袋死的。肖酒感觉自己心跳都加快了,小心翼翼的弯着腰朝前摸索着前进。就像是那尸身开启了什么大门一般,这短短盏茶的功夫,他们已经发现了四五具尸身,无一例外都是被那种羽箭击中而死的。 终于在发现了第六具尸身后不久,他们来到了另一个巨大的洞**。这时候肖久才意识到这一路上的光线十分充足,但之前都被那羽箭带来的伤亡吸引了注意力竟是没有发现这明显的变化。 肖酒小心的从地道里伸出脑袋看了看那巨大洞穴里,然后就张大了嘴。在空旷的地穴里,一溜烟的矗立着十几座巨大的雕像,这些雕像都是一身戎装,手中拿着各式兵器,更为神异的是从这些雕像上传出来的那种惊人的气势,就好像这些雕像并不是死物而是修为高绝的活人一般。这些雕像全部都围着一座巨大的铜棺,诡异的是铜棺上有一座小小的石台,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张放在那铜棺上的椅子一般。 “没看到老杜。”肖酒压低了声音回头对胡夕问道:“我们怎么办?进去吗?” “先等等。”胡夕闭目仔细感受了一下这洞穴里的气机,然后才轻轻点了点头道:“没人。” 肖酒小心翼翼的站起身迈进了这洞穴,胡夕紧随其后,就在胡夕也跨进来的瞬间,一道宏大的声音突兀在两人的心间响了起来:“战!” “你是要与我一战吗?”被剑神称作圣女的女子巧笑嫣然的对剑神道,曼妙的身体就那么随意的歪坐在一只凶兽硕大的脑袋上。这话是笑着说的,语气也是充满了笑意,唯一让人知道她现在并不开心的大概只有那双冰冷的眸子了。 “圣女息怒!这虚灵界毕竟是当年我主赠与妖族的神物,还请圣女三思,当年妖族与我主有恩。还请圣女看在我主的情面上,放过那些误入此间的妖族修士。” “妖族?”女子喃喃道,然后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的问道:“你说的就是那些帮那个家伙困了我一千多年的妖族?” “圣女,当年之事我主实有苦衷,还请圣女暂息雷霆之怒随我一去。”剑神终于到了女子面前,但却很是恭敬的站在了女子所坐的凶兽下首低头请求道。 “是啊,他有苦衷。”她站了起来,满头的长发远远的飘荡开去。 “所以我为了他那个苦衷就需要被这虚灵界困住一千多年。”她抬起头,脸上带着笑,然后慢慢的举起了那对纤瘦的手臂。 “他有苦衷。” “所以我就要被放弃掉,留在这个没有希望的世界镇守气运。” “你说,你们这些人。”她收回了手臂,低下了头看着剑神道:“你们的苦衷为什么要拿我来做代价呢?” “我又为什么不能为我自己讨回这一千多年的不公道呢?”无形的力量从她站立的地方爆发开发,一瞬间整个大地上的所有凶兽都噤若寒蝉的伏低了身子。剑神的身上更是瞬间崩现了数道血痕。 “呐,你其实也是怕死的对吗?”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