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修通知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首先,先对大家说声抱歉,其实我也记不清楚说了多少次‘抱歉’了,请允许我对这本书继续进行完善吧。 经LK大能剥皮剔骨后留下的辣评惊骇的我唏嘘不已。的确,写的时候一味沉浸在剧情里,虽然有修改但治标不治本,真正不合理的地方却是一点看不出来,导致纠结情节层出不穷很是影响后面阅读。于是决定听取意见第一篇大修!没错,是大修,原本的十个章节部分保留之外还会增加一些没交代清楚的部分(章节数有扩充) 好了,这几天我把jīng力都放在第一篇的大修上,修改好后一次xìng上传(约15章左右)后面的更新目前缓一缓。唔,关于推荐票、收藏等我不求,因为无速度无稳定所以没有脸去求这些,于是这些数据已经被我基本无视。 唯一只求这本书能有始有终,最后能落个善终(我也恨烂尾),虽然我是个新手但不怕被批评,只要评的有理我一定虚心接受,只要你敢辣评,我绝不敷衍。 最后对给出中肯书评的朋友再说一句谢谢,或许我做不到推敲读者看书时的心情和心里所想,但是我真的很希望有读者能推敲作者为什么这么写的意图来,这样提出的建议才是一针见血,我才能从中吸取到教训,这也是求中肯书评的原因,从而避免以后发生同样的弊病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修稿时间不会很久,进度已经到三分之一了,我敢保证:绝对会比现在的第一篇好看!到时候有兴趣的朋友欢迎围观崭新的第一篇吧!相信里面会有你要的解答 谢谢,鞠躬。; 第一章 卡萨小镇(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人类是一个矛盾体,集合了善良与邪恶、yu望与淡泊的生物。而他们的文化也恰恰证实了这一点。我称他们是人类,没错,是‘他们’,因为我不是。他们称我是魔鬼、恶魔、肮脏的生物、厄运之子。总之,都是一些形容不好的词句,让我无从反驳。 那么我是谁?别人无法告诉我,而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就这样,在人类与魔鬼、现实与梦境之间不停的徘徊。 直到遇上生命中的第一个朋友。 ――朱恩 ※※※ 淅沥细雨敲击在地面的石板上,发出空洞的细响声,除此之外,整座小镇一片寂静。 小镇的一角,有一棵巨大、粗壮的锤状树,树心被掏空,巧妙地改造成了一个小酒馆。这家酒馆是卡萨小镇标志xìng建筑之一,主要归功于它的历史悠久,以及它的特殊xìng。 酒馆大门被推开一道缝隙,从里面伸出一只白皙、瘦弱的小手,在那只手的帮助下黑sè身影倏地窜出。轻手轻脚将大门再度关严,这才匆匆离去。 面对这cháo湿多雨的天气他早已习以为常,将身上的大衣紧了紧,虽然深夜即将过去,迎面吹来的丝丝凉风还是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低着头,沿着更黑的屋檐下快速移动着,眼前黑暗中的小巷,在他眼里是那么的清晰。边小心脚下湿滑的石板,再一次将大衣裹紧了点;明显大了几号大衣,无论他刻意地裹紧了多少次,始终显得有些松垮。 他知道该怎么走,才不会撞见深夜未归家的人。 但是,今天的命运之神却跟他开了个小玩笑。走到三岔口正准备转弯,迎面撞上比他高上两个头的壮汉,酒气熏天。他微微地皱了下眉,在黑夜的掩饰下对方并没有看到。 “对不起,先生。”他习惯xìng地紧闭双眼,低着头道歉。祈祷眼前的这个醉汉不要看向他,好让他就这么离开。可是,事情却不像他所期望的那样发展。 “站――站住!撞了我就想这么走吗?”醉汉斜靠在湿透的墙壁上,厚实的手掌紧紧扯住他的大衣,大着舌头扯着嗓门大声质问,“这该死的鬼天气……嗝――!”转为小声嘟哝着。 “对不起,先生。”他紧闭着双眼,再次道歉。小手抓住大衣,企图将大衣从醉汉手中抢夺过来,微微颤动的手指,显出他很紧张。 醉汉瞪大双眼,脑子里的酒jīng瞬间被赶出大半。“啊!魔眼朱恩!你是魔眼朱恩!!”惊恐地望着眼前惊慌失措地少年,那头纯正的金发!这座小镇唯一有着金发的只有魔眼朱恩!幸好朱恩并没有睁开眼睛!!嫌恶地松开少年的大衣,将其猛地推开。“离我远点儿!滚开,快滚开――哎哟!”醉汉迅速站起,却撞在矮小的屋檐上,发出痛苦的叫声。 听见一声闷响,紧接着,清脆地破碎声在深夜里格外刺耳,朱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睁开眼睛怔怔的看着蹲在地上紧捂住头部、脸上因疼痛而揪成一团的醉汉,以及散落在四周的屋檐碎片。 “闭上你那魔鬼眼睛!不要看着我!”醉汉眦着被酒气充红的双眼,朝朱恩大叫。“滚开!该死的,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地狱才是你该待的地方!”嘴里不停地咒骂着,突然的惊吓使他从醉酒中清醒过来,胡乱挥舞的双手像是在驱赶牲畜。 朱恩乖顺的闭上眼睛,脸上满是歉意和一丝淡淡的痛苦,绕过醉汉,再度潜入黑暗的屋檐下快步离开。或许,比黑夜更黑的屋檐下才是他的世界。 细雨已经停了,朱恩脱下那件有些沁湿的大衣,露出瘦小、并不挺拔的身板,以及几近病态的白皙肤sè。有了之前的事件,朱恩这次很小心地向四周细细打量了下,没有发现任何人影后,这才抬头看了看天sè,发现天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一抹白。黑夜快要离去了,他必须要加快脚步。 就这样又穿过了数条窄巷,来到一扇破旧的木门前,抬手轻轻地叩了六下门板。敲了一声后紧接着两声短促声,重复了一次,这是向门内的人证明他来过的讯号。 朱恩从大衣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瓶羊nǎi和两块用皮纸包好的白面包,轻放在门前。在门前驻足了一小会,虽然闭着眼睛,似乎能看到门板背后的那张温柔、慈祥的脸,朱恩脸上满是喜悦。侧耳确定听到从门内传出来的细小声音后,立刻转身离开,离开这扇门前。他知道门里的人不会伤害到他,可是他必须离开,因为天sè已经开始有些亮了。 “等等!” 破旧的木门被推开了,里面走出了一位颤颤巍巍的老妇人。她猜想朱恩没有走远,也许躲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我知道你并没有走,朱恩。” 回答老妇人的是一片寂静。她慢慢弯下佝偻的背脊,将朱恩放在门前的羊nǎi和白面包拿在手中。“感谢你为我这个老妇人所做的一切!愿圣主的光芒永远照耀着你,拥有仁慈心的孩子。”多么希望朱恩听见后能够立即出现在她眼前,可是朱恩没有出现。 此时的朱恩已经在回锤树酒馆的路上,心情很好,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霉运没有再次找上他,也许是那位老祖母的祷告起到了作用,这一路上风平浪静,一件麻烦事都没有发生。 远远的,锤树酒馆顶上的锤树迎来了清晨第一缕曙光。穿过浓密的晨雾,照在yīn湿树干上;梭形的叶子油亮亮的,一簇簇聚拢在一起,像一把大伞罩在酒馆上方,展现它不朽的神奇。空气中充满青草和泥土混淆后的味道,除了依稀早出的行人之间的问候声外,只有几句清脆的鸟鸣。 酒馆门口,朱恩轻轻推开大门,一路小跑,绕过厨房后面的院子,用拴在手腕上的钥匙打开了他的房间。门开了,里面一片漆黑。除了一张床、一张桌、一个椅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朱恩将手中的大衣熟练地挂在床旁边的墙壁上,房间里的黑暗没有给他造成一点阻碍,就像他走在黑夜里的屋檐下那样稳健,似乎他天生习惯生活在黑暗的世界里。 “朱恩,朱恩?” 门外传来熟悉的呼喊声,朱恩暗暗地松了口气,他回来的很及时。 “是的,我在。”朱恩回应。 整了整身上的衣物,做了几次深呼吸,这才走上前打开房门。而库巴老爹正站在门前看着他,也就是这间锤树酒馆的老板。朱恩有些紧张,下意识垂下眼睑,只留有一丝缝隙用来紧紧盯着自己裸露的脚趾。他不敢看库巴老爹,也不敢看任何人。 库巴老爹见朱恩从房间里走出来,本是严肃的脸上浮上笑容,由于脸上堆砌的皱纹太多,看起来有些恐怖而不是亲切。“昨晚睡得安稳吗?”他说。 朱恩感到困惑。库巴老爹从来都不会过问他这些,今天有点儿反常,嘴上却回答“是的,睡得很安稳。”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库巴老爹说。“或者,你喜欢和我站在门口说话。” “不……请进。”朱恩向一旁侧身,让库巴老爹可以轻松进来。 库巴老爹走到桌边,在那个唯一的椅子上坐下,“你在怪我吗,朱恩?”突然问道。 朱恩浑身轻轻一颤,僵硬了一下,连忙摇头,这个可怕的念头他从未想过。库巴老爹对他很好,很少数不嫌弃他的人之一。不但没有怪罪,相反的,很感激库巴老爹。只是库巴老爹突然问起,令他很惊恐。 “那为什么深夜总是偷偷摸摸出去?”库巴老爹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脸上的皱纹没有因为笑容减退舒展开来,而是被愤怒所代替,指着朱恩那湿漉漉的金发。“你的头发可以作证!” 朱恩哑然。救济老人?以朱恩的窘境,正是被库巴老爹救济的孤儿。看望朋友?众所周知他是魔眼朱恩,没有人愿意和他打交道,同时也是个令人发笑的借口。出去散步?梦游?朱恩发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自己每晚出去的事实。 库巴老爹锐利的眼神直接洞穿了可怜的朱恩,愤怒的脸上参杂着细微不可见的赞许。只是朱恩并不知道,还在为一个解释而伤脑筋,头垂的更低了,下巴紧贴着锁骨。 “孩子,”库巴老爹的声音柔缓了下来。“我只是在担心你。要知道,现在小镇中有人恶意传言你的眼睛是无价之宝。无数人为了发一笔巨大的横财想要接近你,挖掉你的眼睛!我只是不希望你出事。” 朱恩没有听过比这件更令他吃惊的事了。猛地一抬头,怔怔地看着库巴老爹,脸上堆满了皱纹组成的沟壑,透过库巴老爹那双充满真挚的眼睛,朱恩知道库巴老爹说的都是真话,没有欺骗他。 “你的眼睛很美,象一对雕琢过的黑水晶,比魔法石更耀眼、更有魔力、更令人着迷。”库巴老爹赞叹。“其实你可以尝试着用这双迷人的眼睛看着我。” 朱恩正在看他的过去,而库巴老爹也乐意被朱恩知道他荣耀的过去。; 第二章 库巴老爹(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朱恩愣神中,看到了库巴老爹过去的记忆。 无数的血腥、飞舞的头颅、断肢,战争的号角声、嘶吼声,以及失去最尊敬的人时的恸哭声,他被深深震撼了!想象不到眼前年迈的库巴老爹年轻时经历过战役。那些闪亮威武的铠甲、寒气逼人的马刀……还有一个更加高大的身影,他也有一头璀璨的金发…… 朱恩控制不住自己,jǐng告自己无数次不能继续再看下去了!已经知道的足够多了!!可是他太弱小了,根本控制不了眼睛的窥视,那双眼睛似乎想知道更多,它的兴趣很浓,如果有足够的时间,它能追溯到对方出生时的记忆空白阶段!仿佛中,听见库巴老爹对他眼睛的赞美,一个激灵,终于遏制住那双想继续偷窥的眼睛,浑身已然湿透。 “对不起!”朱恩再次紧闭双眼仓惶地道歉。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表达出此时想要说的话,从嘴里发出的却只有一阵唔噜声。最后急得涨红了脸,才挤出一句。 “很抱歉,我……” 库巴老爹只想安抚眼前这个受到惊吓的孩子。他站起身,张开双臂,将瘦小的身躯揽入怀里。“孩子,你没有错。是我愿意给你看我的过去。” 朱恩将脸埋在库巴老爹那干瘪的胸膛里,任凭泪水狠狠地流淌。虽然这个胸膛已经干瘪,不再厚实,但很温暖,朱恩能深刻的感受到。 “您就象我的父亲……”朱恩从那干瘪而温暖的胸膛里挣脱出来,鼓足全身的力气说,虽然还想赖在那里不想动弹。 “我不是!”库巴老爹厉声拒绝。语气突然一转,充满痛苦。“我不能给你应有的地位、权势、称号、优良的教育……我不是,也不能。” “我不需要那些!”朱恩倔强地说。 “不,你需要的。”库巴老爹说。 “不需要!”朱恩再次强调。 “好吧,现在我们为这件事争论还早了些,你才不满十岁,以后你会明白那些东西的重要xìng。”库巴老爹摇着头,光秃的脑门在折shè进来的阳光中闪闪发亮,两鬓稀疏的灰发左右摇摆,看得出他并不想在这个无意义的争论上耗费时间。 “那么现在是否能告诉我,为什么每天深夜都要偷偷溜出去?”争论的结果,将话题再一次转到开头的问题上。 “我只是想帮助她。”朱恩这次没有任何迟疑。 “谁?” “西街区的老祖母。我想,您应该认识她,她很老了……”朱恩补充道。 库巴老爹微仰起头,闭上眼睛,静止了。朱恩知道他正在脑中搜索,在西街区能被称为老祖母、很老的女xìng,所以并没有打扰,而是立在一旁静静的等待。对于库巴老爹这种神奇的能力朱恩已经习以为常,无论锤树酒馆这里的东街区还是圣堂那边的西街区,甚至整座小镇的人口库巴老爹都认识,这只是他身为锤树酒馆老板的职责之一――必须知道小镇的常住人口和短期流动人口,以便找出各国派来捣乱的不安份子。 “噢,西街区的老祖母……梅菲尔……梅菲尔・罗斯。”库巴老爹恢复了正常,笑容满面说。 “您竟然记得老祖母全名!”朱恩惊叹。 “我当然记得!”库巴老爹脸上的笑容僵了下来,即刻又恢复了笑容。“梅菲尔当时是全镇最闻名也最美丽的女xìng,我父亲还追求过她,不过没有成功。”他遗憾地耸了耸肩膀。 朱恩满脸不可思议,甚至萌生了下次一定要见见这位老祖母的想法,但一想到自己的眼睛,兴奋的神sè瞬间黯淡了下来,因为他不知道老祖母会不会因为他的眼睛,从而拒绝接受他的帮助。 “别担心,孩子。”库巴老爹说。“梅菲尔・罗斯一定会感激你,而不是憎恨你。相信我。” 朱恩点点头,垂下眼睑时,透过那道小缝隙,再一次紧盯着自己的脚趾。 “今天深夜不要出去了,我会找人替代你。”库巴老爹站起身,伸出枯槁的手掌,用力抚mo了下朱恩的头。转身走出门外,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不希望再次看到你时,已经没有了那双迷人的眼睛。” ※※※ 锤树那粗壮、扭曲的树根纵穿了酒馆内部,几个环形吧台围绕着这些树根而建。酒馆各个角落的墙壁上镶嵌着魔法灯,这些由魔法发出光芒平和而恒定,不用担心会像蜡烛一样枯竭,很长时间才会更换新的魔法石。 酒馆zhōng yāng有一个巨大的环形吧台,是所有吧台中最大的,它的上方正对着锤树那空洞的树心。点点阳光透过浓密的叶子,星星点点而又缓慢地洒下与地下的光晕合为一体,形成一个唯美的世界。这里是有钱人、有一定的地位的人喜欢坐的地方,它的收价非常高昂,而他们也乐意支付。 随着时间推移,酒馆内的空气变得浑浊,充满刺鼻的酒jīng味。 朱恩坐在灰暗的一角,借着扩散过来的微弱灯光,聚jīng会神地看着手中的书籍,这是他向库巴老爹借的书。四周的吵杂声并没有影响到他,因为他被书里描述的故事深深吸引住了。刚开始朱恩还有小小的不满,他不喜欢有死亡的故事,但库巴老爹执意让他看这一本。 这是一场战争,闻名于世的战争,也是一场只有死亡的战争――《死亡之战》 描写的是一个国家和另一个国家的决斗战役。年迈的帝王昏庸无能,或许迫切需要胜利,不顾诸位大臣的反对,将他们的胜利之军――圣翼骑士团派遣了出去。结果,事实证明帝王的决策是错误的,他们永久的失去了这支圣翼骑士团。 朱恩慢慢地合上书,闭上眼睛陷入思考。 骑兵适合在平原上作战,而山地战役更加适合步兵,这个道理非常浅显。他不明白这本书的主角――科培因・加百列・圣,为什么对国王那愚蠢的决策没有拒绝?明知道是一条注定死亡的征途,为什么那么义无反顾?明知道在对方的魔法师面前,脆弱的人类骑兵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为什么还要冲锋、再冲锋?最后,尸骨永眠在那块被鲜血染红的决战地,曾经的荣耀不复永存。 英雄?不。科培因・加百列・圣是个蠢蛋!朱恩在心底对这个人下了评论。; 第三章 我是人类不是魔鬼(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哈哈!快点投降,帕奇。” “嘿!你还没有打倒我呢,再来。” 倒地的孩子从地上迅速爬起,挥动手中的木剑,尝试更加有效的隔挡招数。 另一柄木刀敏捷的将帕奇手中的木剑打落在地上,快速走上前把木剑踢向更远的地方,“你输了!”他板起面庞,学着成年人的语气说。 “我没有输!”帕奇倔犟地大喊。 “好吧好吧,那我们再来一次。帕奇,我要打到你认输为止!”他的声音充满无奈,为了能使游戏玩得更久一点,只好向眼前这个倔犟的弟弟服软。 帕奇紧抿着嘴唇,他承认哥哥很强,但他也很想和哥哥一起去武技长那里学习高超地剑术。迅速绕过哥哥,把地面上的木剑捡起,同时他看见前方立着一位跟他一般年纪的小孩,只是这小孩的头发是金sè的。 “魔眼朱恩!”帕奇大叫,他吓坏了。 一个单薄的身影突然横在帕奇的面前,举起木刀,做着防卫的姿势。 “我不怕你!”他大叫。希望通过大声叫喊可以为他带来勇气,只是那不停摇晃的刀尖却在证明:他非常害怕。 魔眼朱恩向前走了几步,那对兄弟便向后退了几步,三人之间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 “魔眼朱恩!你是黑暗的子民,快滚到你该待的地方去!圣主的光芒不是你能享用的!” “快滚开,你这个没有瞳孔的魔鬼!”帕奇躲在哥哥身后大叫。 在恐吓面前,魔眼朱恩并没有走开,而那对兄弟也不愿作出让步,彼此之间就这么僵持着。 忽然,魔眼朱恩哈哈大笑。那白皙的皮肤在慢慢发生变化,变得像木头一样的纹理,金发也变成翠绿,黑sè、没有瞳孔和眼白的怪异眼睛原来只是两片树叶,他把粘在眼皮上的树叶摘下,露出深绿sè菱形瞳孔。 非常高明的幻术,幻族与生俱来的本领。 帕奇听见哥哥非常放松地吐出口气,好奇地伸出头看向那个可怕的魔眼朱恩。“诈欺树人!”他张大嘴巴,非常惊讶这个大发现。别说现在的卡萨小镇,就连卡萨森林里现在也很难再看到诈欺树人这个种族。 “呵呵,我可爱的朋友,希望之前的那副膜样没有吓倒你们,其实我只是想开一个小小的玩笑。奥利榭,我的名字。很高兴能认识你们。” “你好,我是帕晔,他是我弟弟,帕奇。” “能加入你们的游戏吗?”奥利榭歪着头,向帕奇、帕晔兄弟俩友好的眨了眨眼睛。 “当然可以,只是你要继续扮演魔眼朱恩!”帕晔狡猾的一笑。“帕奇,我们一起打倒他!” 双方很快就玩在了一起,一起倒地,模仿大人们之间的搏斗。 朱恩透过树窗,默默地看着广场上两名人族小孩各自挥舞着木质刀剑,劈向另一个从卡萨森林里迁徙到镇上的诈欺树人。那名叫奥利榭的小孩身体不是很灵敏,甚至有些迟钝,总是会吃到苦头,但他脸上的笑容却在告诉所有人,他很快乐。 只是这个游戏深深地刺伤了朱恩。“我是人类,不是魔鬼。”他小声对自己说。 ※※※ 朱恩抱起书,像往常异样闭上眼睛,低着头快速穿过喧闹的酒馆,回到他的房间。在那张空旷的桌面上多了两瓶羊nǎi和三片白面包,是库巴老爹送来的食物,也是他的午餐。 朱恩将其中的一瓶羊nǎi和另外两片白面包用皮纸仔细包好,放在一旁,这才坐下来享用属于他自己的那一份。 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中断了朱恩的用餐。他疑惑的看向房门,库巴老爹只会在酒馆里忙的不可开交,这个时候有谁会找上他?虽然感到困惑还是站起身,走到门前,略有些迟疑地打开了门。他没忘记垂下眼睑。 “是我,库巴老爹。” 朱恩这才抬起头,依旧闭着眼睛,没有掩饰脸上的困惑。 “有一位客人,她指明需要你的帮助,”库巴老爹说。“委托结束后,会有一笔非常可观的酬金。”他的眼里闪烁着金子般光芒,脸上洋溢着笑容。 “什么委托?”朱恩问道。他好奇居然有人需要他的帮助,最终没能忍住开心地笑。 一个靓丽的身影从库巴老爹的背后闪了出来。棕sè的卷发自然垂在胸前,白sè的衣裙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她的双手不停得绞在一起,微微发抖。朱恩透过眼睑的缝隙只观察到这些,他没敢去看她的脸,但能猜到这个女人一定很美丽。 朱恩没说话,他在等。 “朱恩…先生。”她不知道自己是在紧张还是在害怕,声音有些变调。“我叫米娜……很抱歉!请原谅我这么语无伦次……”声音越来越小,后面几乎听不见。 米娜快速地说完她的遭遇后,深深地呼出口气,整个神情放松了下来。 “亲爱的米娜女士,我想,您需要把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库巴老爹在一旁提醒。 米娜的脸上重新爬满焦虑,当她看到朱恩一副迷茫的神sè后,心情瞬间沉到谷底,她不愿意再回忆!并开始后悔来找朱恩是个错误的决定。 “库巴老爹,我认为米娜女士现在不要需要帮助,而是需要充足的休息。”朱恩说。对方jīng神状态很不好,这种状态下不适合继续交谈。 “是的,我也是这么认为。”库巴老爹转过身耸了耸肩膀,向前伸直手臂,做出送客的姿势。“亲爱的米娜女士,这里随时都欢迎您。” “不!”米娜神经质地大叫。 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指骨尖端泛着白。心里挣扎的结果,理智战胜了恐惧,决定对朱恩说出所有。“我的丈夫,他拿着我的首饰和金币去取悦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我的妹妹。我无法忍受背叛于是揭发了他,可是我的丈夫抵口否认这件事情!刚开始我原谅了他,可我的金币和首饰还在不停地减少……我追问他的时候,他差点儿把我给杀了!没错,他早就想这么做了,真是一只魔鬼……”她不停地碎语。 “朱恩先生,我恳求您!恳求用您的魔眼让我那混蛋丈夫下地狱,永堕黑暗!”米娜向朱恩扑过去,似乎想要抓住他,但又匆忙在半途中抽回了双手。 “米娜女士!您从哪里听到这么可笑的故事!”库巴老爹迅速用手紧紧锁住米娜的双手,厉声大吼。“朱恩他不是魔鬼!!该死的,这里不欢迎您!赶紧给我出去,西街区的圣堂才是您要哭诉的地方!该死的!”他很自责,当看到朱恩无表情的面庞时,更令他愧疚万分。此时此刻,他只想尽快赶走眼前这个疯女人。 朱恩慢慢地将门关上,瘦弱的身躯顺着墙壁无力的滑下,将脸紧紧地埋进双臂圈成的臂弯中。“我是人类不是魔鬼……”他哽咽着对自己说。 ※※※ 不知过了多久,朱恩猛地睁开双眼。 竟然睡着了!现在是什么时间?!急切的走到窗边,发现天sè已经黑了。应该刚入夜不久吧,他想,因为还可以看到附近居民区屋里的烛光。突然记起,今天的深夜不再是他给老祖母送食物了,沮丧的同时仿佛思绪又飞到老祖母的那扇破旧的木门前。 靠在门后睡了一下午,朱恩现在才感觉到臀部又疼又麻,还有脸颊部位的紧绷感,那是已经干涸的泪痕。他自嘲了笑了笑,原以为早已习惯的事情还是那么不堪一击。 小手握成拳头,不轻不重地砸向墙面,分不清楚这种情绪是妥协还是憎恨。; 第四章 远道而来的贵族先生(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从那次以后,朱恩很少走出他那黑暗的小房间。相反的,库巴老爹往这边跑得次数却多了起来,每次来的时候都带来各种各样的书籍和稀奇古怪的石头。它们很漂亮,很纯净,朱恩能感受得到那些小家伙体内的能量,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魔法石。 “快看!朱恩。”库巴老爹的声音在背后出现,听得出他很高兴。 朱恩从书里抬起头,顺着库巴老爹枯槁的手指,看到另一只手里的银质托盘zhōng yāng多了一枚青sè的石头。 “风属xìng?” “没错。”库巴老爹放下手中的银盘,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 自从库巴老爹经常来了之后,朱恩的房间里多了些家具和生活器皿,如果可以的话,库巴老爹可能会搬过来住。似乎忍耐不了这许久的沉寂,这使他感到非常压抑,“你的皮肤已经几近透明了。”盯着朱恩裸露出来的双臂痛惜道。 “我知道。”朱恩平淡的回应,眼睛始终盯着手里的书籍。 “你对魔法很有天赋,身体能够轻易的与元素们产生共鸣……将来想做一名魔法师?”库巴老爹见朱恩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愿,不自在地干咳了一下,非常难得,有些扭捏。“上次的事情,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发生那样令人感到气愤的事情,你知道,我并不是故意的。”以为朱恩还在为上次的那个女人的事件生气,非常小心的道歉,他不希望就此失去朱恩对他的信任。 “很早以前就不在意了。”朱恩依旧盯着书本说。 “是我贪取钱财。”库巴老爹坦白,看得出他很羞愧。 “您需要养活这个大家庭,还有我。”朱恩指的是在酒馆里干活的那些伙计和厨师们。“而我却没有能力为您分担点什么。”他终于将眼睛从书上移开,垂下眼睑,面向库巴老爹说。 “不,因为我,使你受到了伤害。”库巴老爹固执的否认。 朱恩发现最近库巴老爹变得有点反常,直觉告诉他,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小心询问,希望结果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梅菲尔老祖母回归圣主的怀抱。”库巴老爹大声说,脸上布满自责。“没能让你去见她最后一面,很抱歉,她一直挂念着你,多么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看到你的眼睛。” 朱恩垮下双肩,短暂的沉默之后陷入无声地哀哭中,双肩不停地颤抖。 这么多天以来,每到深夜都觉得是一场煎熬,直到天亮后才减轻了些。有几次都想不顾一切冲出去!去梅菲尔老祖母那儿!但是他不能这么做,答应库巴老爹必须留在这间屋子里,只能在这里孤寂的陪着这些魔法书籍和美丽的石头。 “梅菲尔老祖母说,你的眼睛是她见过的所有眼睛中最美丽的一对。” “她看不到了。”朱恩握紧拳头直到关节发白。 “不,她看见了。” 库巴老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黑水晶,却被切割成梭形,就像眼睛的形状。轻轻放在朱恩面前,“这是其中一枚,另一枚在梅菲尔老祖母的怀里。梅菲尔老祖母很感激你为她所做的一切。” 朱恩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看着眼前这块黑水晶!像极了,和镜子中看到自己的眼睛一样。苍白的手指不停地抚mo着这只水晶眼,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丝丝细微不可见的光华,顺着朱恩的指尖迅速没入黑水晶里。 库巴老爹在一旁紧紧盯住朱恩的脸,可他看不出朱恩此时的真正情绪。 “梅菲尔老祖母一定很美丽。”朱恩突然说。 “是的,她是这个镇上最美丽的女xìng。” 库巴老爹和朱恩相视一笑。这一夜,两人冰释前嫌,冷战结束。 ※※※ “朱恩!我说过多少次,这些肉排你应该吃掉,而不是啃这些毫无营养的白面包!”库巴老爹依旧咆哮。“你的骨头都已经比肉重了!” “我不喜欢肉。”朱恩撇撇嘴,轻推了下手边盛着魔龙肉的银盘。 “不喜欢也要吃掉!”库巴老爹气得暴跳如雷。 朱恩不再坚持,默默地将推开的银盘重新拉回眼前,拿起刀笨拙的切着肉排。一旦用力过猛,不小心切到盘子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又引来库巴老爹的怒吼。“啊!我的银盘!!” 朱恩嘴角荡起笑容,无奈的耸了耸肩膀,一脸无辜的看着库巴老爹。 库巴老爹气得背过身去,双手紧紧捂住饱受摧残的耳朵,面对朱恩的恶作剧,他更愿意看到朱恩能够开始愿意吃肉。 盛怒的外表下,眼角挂满笑容。 ※※※ 西历855年,3月的一天,卡萨小镇。 与锤树酒馆有着45度角的南面,有一条从卡萨森林流出的河水汇聚成的河道,它的尽头通向大海。方便交易而设立了大码头,这里是小镇和外界沟通的唯一场所。码头四周停靠着大小不一的商船,从各个国家远道而来的商船,因为这里是卡萨森林,魔龙、魔兽们的故乡,这里有魔法师最爱的魔龙晶核,还有众多的魔法材料,靠着卡萨森林丰富的资源发财的商贩们像叮臭蛋的苍蝇,纷纷簇拥到这里。 码头、船只上的男人、女人们,各sè人种、无论高贵的、卑贱的都在这里会聚,吆喝声、咒骂声,最后汇聚成难以言状的嘈杂声,直到夜幕降临才消失。rì复一rì。 面对码头那脏乱、和着稀泥的地面虽然都很厌恶,却又能让人数金子数得如痴如醉、大唱赞歌的地方。 这就是卡萨小镇,只有它拥有这样的魅力。 又有一只大商船向码头停靠了,整个船身装饰得非常奢华,只有那些帝城真正的贵族们才能拥有,船体上却没有任何族徽标志。 码头上往来的商贩们眼中无一不显露羡慕地神sè,并纷纷猜测着是哪个大家族来这里淘金,真正的贵族几乎不会出现在这里。观望的人群中不乏有一些挂着贵族名号的伪贵族,用钱堆出来的荣耀称谓,都只是驻足停望了几眼,转头继续向那些小商贩们讨价还价了,毕竟还是眼前这些能让金子生金子的宝贝更具有吸引力。 踏板刚刚放下,数十名皮肤晒得黝黑的jīng壮大汉争先恐后蜂拥上去。 “先生,请您雇用我吧。”这样的声音迅速被淹没。 “尊贵的先生,请让我为您工作吧!我非常有力气。”比之前那个由更大的块头,粗暴的挤上来说。边说着,展示了下双臂上那发达的肌肉块。 “你们都给我闭嘴!老实点儿。”一声怒吼,周围背夫们声音迅速安静了下来,他们可不敢得罪头儿。 说话的男人体型非常可观,像极了肉球。一圈圈地肥肉随着他不停的颤动,体面的衣服们非常幸运,没有被撑破。他正大声训斥着那些不服管教的背夫们,其中不免夹杂着一些非常刺耳的咒骂声。 甲板上,一位穿着非常讲究的青年贵族站在沿边,看着踏板的另一端被一群急需被雇佣的背夫们围住,以及大片的、肮脏的、泥泞的地面。他神sè有些鄙夷,将马鞭指向船下,侧头对他的管家说:“我现在非常不愉快,看吧,看吧,希望我再次回头的时候,这些人已经消失。真是个肮脏、粗鲁的地方!” “是的,少爷。”管家恭敬地说。 面对侍主任何指令都必须要完美的完成,不能有任何异议,这就是身为管家的职责。 “嗨,尊敬的贵族先生!您不打算雇佣一些吗?您的货物或许需要这些人来帮您搬运,试试看吧,这些家伙们非常有力气,不会让您失望!当然,您只需要支付一些微不足道的金币就可以得到他们。”堆满肥肉的大汉转过脸来,红sè络腮大胡子中间露出一排黄牙,搓着肥硕的双手,热情地推销着他手下的背夫们,在提到报酬时小眼睛里才折shè出商人应有的jīng芒。 管家回头欠身请示,青年贵族眨了眨眼睛,将手中的马鞭扔去一边,“你看着办吧,我进去休息一会儿,这里的空气真的很糟糕!”这是他今天第二次无端抱怨。 “是的,少爷。”管家面无表情,稳稳得接住呈抛物线的马鞭。转身穿过甲板,来到踏板的另一端――离红sè大胡子约有三步距的地方,“十二个人明显不够。”话语及其简明扼要。 “十二?尊敬的先生,您没有看错吧?这里明明有十五个人!”红sè大胡子一脸错愕。 “在我眼中只有十二个。” 其中有三人气sè低迷、无jīng打采,这滥竽充数的举动并没有逃过这位管家那宛如鹰眸的眼睛。 “尊敬的先生,您在开玩笑。”他企图狡辩。 “如果不尽快带来十五人,那么我考虑让别人来做。”管家坚定的说。 背受着四周的同行投shè过来的嫉妒,红sè大胡子赶紧闭上嘴巴,侧头向身边不远处的一个女人使了个眼sè,女人知晓后几个转弯后不见踪影。再次回过头时,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尊敬的先生,请您稍等一会儿,剩下的人很快过来!”; 第五章 圣翼家族(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地上的石板滑不溜丢,背夫们个个走得东倒西歪,背上的货物却很稳当。路上的行人驻足停下,站在远处好奇的望着这支由真正的贵族领头的队伍。 亚格走在最前端。纯正的金sè发丝在阳光中闪闪发亮,五官立体,英气逼人。雪白、有着jīng良做工的长袍上绣满繁复的金sè花纹,这是一件出自帝城第一魔导士之手的魔法制品,这样的穿着只能是一位魔法师,而他前胸嵌着一枚小巧的、三对羽翼环抱的盾形族章却彰示着另一个身份――圣翼家族的成员。 身后紧跟着一位面无表情的管家。瘦高的个头,四肢健美匀称,步伐缓急有力。纯黑、严谨而肃穆、做工同样jīng良的管家制服,同他的黑发黑眼一样,充满神秘却不失死板。靠近胸口的地方同样嵌着一枚圣翼家族的徽章,与亚格不同的是,上面只有一对羽翼。 圣翼家族历史久远,所属的伽玛帝国还未诞生时就已经存在,即使经历数次权利变迁也从未动摇过他们的根基。每当有新帝王上任,没有一位不在他们身上动过脑筋――圣翼骑士团,令人眼红、有着不败神话的骑士军团。拉拢,成了君王巩固自己王权的必要手段。但是,归属圣廷三方势力之一的圣翼家族,对眼前的政治诱惑丝毫不感兴趣。对他们而言,政治比魔族这个死对头更加不可信任。只有顺着神所指引的方向,家族才会更加辉煌。 有着比皇室血统更加高贵的圣翼家族成员,绝不会轻易离开他们的领地。突然出现在卡萨小镇,让认识那枚族章的人大吃一惊! 听到来自四周细微的抽气声,这位管家依旧面无表情,眼睛直视前方。反倒是一旁的亚格很是不满,众人好奇的目光和窃语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 起初,亚格还在一路担心这些货物的闪失,父亲曾反复交代他,货物一定要安全的送到锤树酒馆。看到背夫们能轻松应付脚下湿滑的石板,紧张的神情瞬间被抛去脑后。 他也在好奇,锤树酒馆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地方,听说是一棵树? 穿过数条巷,亚格的眉头越皱越深,他极度厌恶不洁的地方。例如他脚下的泥泞地面,以及一旁的臭水沟。他发誓,地面上的水一定是从臭水沟里溺出来的!每走一步都会带起一片污泥,虽然飞溅到衣袍之前就被魔法波动阻挡回去,亚格脸上已经充满不耐烦,几乎随时会爆发,所幸从小接受的贵族严格教育最终压制住那臭脾气。 由背夫组成的长队伍,渐渐走进东城区广场,他们知道目的地快到了,疲惫的神情得以缓解。 亚格惊讶眼前的锤状树,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树种。臃肿、肥大的树身一半以下的地方被改建成了酒馆,树顶绿叶葱葱,像个蘑菇盖,在他看来无比滑稽。亚格脸上不禁露出古怪的笑容,看来卡萨小镇之行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那么糟糕。 突然,三个嬉闹的小孩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嘿!帕晔,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打我。”有着金sè头发和一对怪异眼睛的小孩,狼狈地扑倒在泥泞中不满大叫。 亚格一眼就看穿那个小孩用了非常高明的伪装术,几乎没有缺陷。诈欺树人他在魔法学院的课堂上见过一次,那是一名被学院买来做为活的教学材料。那狡诈、多变以及对人类非常的仇视的诈欺树人,给他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这让他对诈欺树人和人类玩在一起的情形充满好奇。 “魔眼朱恩!我是强大的勇士,用这可以媲美圣主光芒的圣剑,将你这邪恶的魔鬼赶回黑暗!”帕晔对奥利榭的抱怨充耳不闻,闭上眼睛高举木剑,模仿书中描述的那样大唱赞歌。利落地劈头一剑,奥利榭紧捂胸口,脸上装出难受的表情倒了下去。地上溅起一片脏水。 “我们赢了!”帕奇高兴的大喊。 “嗯,赢了。”帕晔淡淡地回应。“每次都赢,已经没意思了。”转为小声嘀咕。 帕晔伸手将睡倒在地的奥利榭拉了起来,三人再度聚在一起低着头商量着什么,并没有发现身后有一支队伍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少爷。”管家低声催促。 “魔眼朱恩是什么?新品种魔物吗?”亚格故意忽略管家对他的催促,兴趣盎然的问道。 在亚格失望的眼神中看到了管家摇头,他也不知道!竟然还有博学的他不知道的东西! “少爷。”管家声音提高了一度,“锤树酒馆里有人出来迎接了。” 亚格点头,他也看见了。 微笑着走上前去,对来人欠了欠身。“您一定是库巴老爹,父亲向我描述过您。我是亚格・加百列。” “待我谢谢奈特主父。”库巴老爹行了一个标准而又繁复的贵族礼节,看上去毅然像个老贵族。“赞美圣翼家族!” “接受您的赞美。”亚格庄重地说。 礼毕,库巴老爹热情的与亚格交谈起来,从两人不断的传出笑声中判断,他们相处很愉快。管家迅速而有效的让锤树酒馆的伙计卸下背夫身上的货物,陆陆续续被抬了进去,向尾随跟来的红sè大胡子付清了酬薪,快速朝亚格的背影靠了过去。 “没想到您选择了魔法师而不是圣翼骑士。”库巴老爹感慨说。 “父亲也曾这样说。”亚格喝了一口卡萨森林中独有的植物压榨成的汁液,回味其中辛辣带甜的味道,“十年前的战役,让父亲刻骨铭心。” “所以您选择学习魔法。”库巴老爹眼中有点模糊。 亚格没有回答。他抬头看着树心上方,那些像萤火虫一样的阳光慢慢向他洒下,舒适地闭上眼睛。身旁,管家依旧面无表情立在离他一步距以外的位置,其实是在监控着整个锤树酒馆,稍有异动,他就会像高速运转的武器将其消灭,这是职责所在。 ※※※ “嗨!你瞎了吗!走路看着点儿,酒都溅到我裤裆上了!” 一名满头满脸被棕黄sè毛发覆盖的魁梧壮汉,朝着一个闭着眼睛的少年不满地砸酒杯大嚷,离开座位大步走到少年面前,一把揪住少年的衣襟,竟将少年提了起来!全身发达的肌肉块充满爆发力,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有很多狰狞的疤痕,似乎在告诫别人不要沾惹他。 “对不起,先生。”少年紧闭着眼睛,惊慌的像一只小兔子。 “瞧不起我?” “我并没有这么想,先生。”少年试图安抚施暴者的情绪。壮汉显然不满意,额角的刀疤在粗大的血管上一阵扭动,似乎想到了什么,松开了手指并一把推开他。少年手中的酒杯经过这么一怂动,半杯酒液立刻飞溅了出去,壮汉的左边裤腿淋得透湿。 “很抱歉,先生!”少年满脸歉意。 “你这个小杂种……” 壮汉敏锐的发现整座酒馆里超过一半的人都在凶狠的瞪着他,**裸地jǐng告意味。嚣张气焰立刻消下去一半,让后面的半截话烂在肚子里,默默地坐回原来的位置,继续喝他的酒,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周围带刺的视线这才从壮汉身上移开。 他只是一名跟着商船偷渡来的罪犯。一个月前犯了杀人罪,刺杀了一名伪贵族,抢夺了一大笔钱,为了逃避监狱,买通了一位开往卡萨小镇的商船老板,这才偷偷流窜到卡萨小镇。他才不想刚获得zì yóu就惹恼当地人,走上被丢进卡萨森林喂魔龙的命运,因为商船的老板曾经这么告诫过他。 “他是您的孩子?可他跟你一丁点都不像。”亚格举起酒杯开玩笑说。 “为什么这么问?” 库巴老爹举起酒瓶为自己也倒了一杯。 “这酒真不错!”亚格随口赞道,“您虽然一直在跟我说话,可您的眼神一直随着他动。刚才那名粗鲁的男xìng准备向少年施暴,我能感觉得到您很紧张。” “唔……好吧,随您怎么说。他的名字叫朱恩,是个善良的孩子。开始还是这么小的一个小不点,现在都这么大了。当然,我并不是他的父亲。”库巴老爹比划着说,眼里充满自豪。“他很坚强!一直都是,坚强地和他年龄一点儿也不匹配。” “朱恩?”亚格若有所思。 侧头望向远处匆忙的身影,宽大的帽沿遮挡住头部大半,瘦小的身躯在人群中不停地流动,勤快地为顾客送上酒食。 亚格猛地转回头,“魔眼朱恩?我在外面的小广场上看见孩子们都这么称呼他。吓了我一跳,听到名称时,原以为有新品种魔物出现了。”他压低声音说,边仔细观察库巴老爹的反应。 库巴老爹痛苦的闭上眼睛,干瘪的双唇微微发抖,双拳紧握,木质酒杯发出无比难听的嘎吱声。亚格在心里肯定了他的猜测,但又开始担心库巴老爹过度压抑自己的情绪而昏厥。甚至,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愚蠢的问题。愉快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第六章 唐(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短暂的沉默,仿佛过了一个纪年之久。 库巴老爹艰难的睁开眼睛,浑浊的双眼暗淡无光,干瘪的双唇反复张合,喉咙里象破风箱似得发出‘咯…咯…咯’抽气声。 “朱恩的心灵纯洁的像一张白纸,没有任何污点,人们却用各种眼光、带刺的语言来诅咒他。朱恩从未憎恨过伤害他的人,他的眼睛可以通过对视,看到对方的灵魂、原想,无助、恐惧、羞愧、还有一点点希望。正是那一点点希望,他知道,那些诅咒只是人们为了遮掩自己丑陋的内心、在魔眼前暴露出来的羞恼心。”库巴老爹的眼睛平视前方,仿佛穿透这里望向他也不知道的地方,沙哑的声音继续回响,“人们都无法承受那种痛苦,仿佛看到了绝望,那是一种灵魂被撕裂的感觉。” “每一个人真正的自己都很脆弱,剖析自己是一件极端残酷的事情,你听过自己灵魂破碎的声音吗?他只是一个审视者。”库巴老爹最后补充道。“如果他真的有过憎恨,那肯定是憎恨他自己。” 亚格默默的听完库巴老爹这段话,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管家,他发现这名管家并不是面无表情,至少,眼神里透露出的信息很复杂。看来,他的感受跟管家是一样的。 “对不起,是我的无知伤害了您,同时也深深地伤害了朱恩。我不该拿他开玩笑,”亚格说。“我真诚的向您致歉,请把来自我的歉意转达给朱恩。”垂下了他高贵的头颅。 库巴老爹点点头,接受了亚格的歉意,老友儿子的品格很符合他的身份,就像古老的圣翼家族,无论承受了多大的磨难后依旧屹立不倒,永沐圣主的荣光。 一旁的管家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丰富多彩,他实在难以置信亚格会致歉!这是从没有过的事情!曾今冲撞了圣廷制度中地位最高的人――圣殿大祭司,来自政治、宗教的双重压力下也没能使他垂下那高贵的头颅,他不禁将目光放在远处依旧匆忙的瘦小背影上。 ※※※ “天sè很晚了,您要出去?”库巴老爹揽住亚格的管家说。“夜晚的卡萨小镇可不太平。” “没有问题。”亚格从另一边门里走出来,看见库巴老爹拦住他的管家解释说。“我们只是想去卡萨森林里走一走,顺便带一点魔法材料回去,我的导师可是向我念叨很久了。他很垂涎这里的丰富资源,也许不久的将来导师会考虑在这里建一个分院。” “这也许是个好主意。那随您便吧,不过要时刻小心!”库巴老爹侧身让开大门,让亚格和管家出去。“魔龙肉是个美味,千万别浪费了。如果您不喜欢那就请帮我带一点回来。”他靠在门边向远去的亚格大喊。 亚格没有回头,而是伸直手臂摇了摇,表示已经听到了。他们越走越远,不久后,便和卡萨小镇那墨汁一样浓郁的黑夜融为一体。 四周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只听得见周围潺潺流水声,除此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寂静的可怕。他们并没有从小镇中的那条暗道进入卡萨森林,没有人去告诉他们。为了可以进卡萨森林,只好越过那为了阻挡魔龙侵犯并附有魔法效果的城墙。 周围的黑暗根本做不到目测,亚格显然估计不足,差点儿撞在城墙上。连忙对自己再次加持了轻身术和飞行术,这才险险地飞过,落在了卡萨森林那足有半肘尺厚的枯叶层里,刚从地上爬起来就看见管家稳稳的落在他的眼前,一点声响都没有。 “什么时候学了魔法?竟然没跟我说。”亚格低声质问,更多的是好奇。 “我不会魔法,以后也不会学那种东西。”管家说。 “那你怎么过来的?我加持了两次飞行术!”亚格激动了。一次飞行术能让他轻松越过帝城的城墙,很显然这里的城墙足足高出两倍。 “轻功。”管家扫了一眼依旧不相信的亚格,“武技的一种。”他补充。 亚格停止追问,他对东方的武技并不是很了解,再问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卡萨森林比小镇里更黑、更湿,让他很不舒服,忍不住抬起法杖想施展一个照明术。 “不能有亮光!我们会成为箭靶。”管家轻声jǐng告。他的耳朵已经告诉他,离他们将近一百步距远的地方有根树枝被踩断,虽然很轻,但他忽略不了。 管家手中多了一柄剑,很软,软的平常可以暗藏在腰带里。 亚格不明白他的管家为什么喜欢用这样一柄古怪的剑。“唐,有魔龙?”他知道唐一旦抽出剑,证明他们正处在危险中。 “我们慢慢接近它……这头魔龙是我的,你不准抢先!唐。” 臆想中,似乎已经看到魔龙就在他眼前,亚格感到浑身细胞开始剧烈的燃烧,魔力前所未有的高涨。从学院里毕业时杀掉的那头魔龙,他尝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当然这一次绝对不会放过。 “少爷,您的法杖在这里一次也用不了。”唐看着身边的少年,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忍不住恶意打击他。“除非您施魔法时不念咒语,也不让法杖发出光芒。” “为什么?”亚格气愤地用法杖敲打唐的背脊。 “理由我刚开始就已经说过。”唐无视自己背部所遭受到的打击,面无表情回答。看到亚格气得快要暴走的样子,厉声提醒。“请随时随地必须注意您的贵族形象!刚才在锤树酒馆里就做得非常好。” “我讨厌虚伪的贵族!令我作呕!我向库巴老爹致歉时是真心的,那时我并没有把自己当成贵族!”亚格大力的用脚踢着地面上那些厚厚的枯叶,气得大叫:“该死的!” “您是贵族!请您深刻得、牢记着自己的身份,在任何地方也不能例外。” “该死的……该死的!你罗嗦极了!唐。”亚格不顾一切愤怒地大吼。 “其实我很寡语。真是一头暴躁的小魔龙……”唐随意说。他扬起头,顺着剑尖指向的地方,亚格下意识看过去,嘴巴张的很大! 今天的云层很合作,不知什么时候散开了一道很大的缝隙,泄漏了些星光撒了下来,让他看清了眼前的东西――距离他们不足二十步距远的地方有一头魔龙正面对着他们。 猫眼一样的赤红sè眼睛发出残忍的光芒,锋利的牙齿像一排排岩笋,整齐地排列在那巨大的嘴中,阵阵恶臭正是从那里飘出来,弥漫在四周。粗糙的皮像一块块巨大的鳞片密布它全身,两只前爪小的几乎可以忽略过去,粗壮的大腿强劲而有力,它每移动一下,仿佛地面都会颤抖。 “真是一头大家伙……”亚格惊讶的喃喃自语。 不知道应该说是幸运还是糟糕,看着比他杀死的那头足足大了三倍的魔龙,才知道自己被学院的那帮老家伙们欺骗了。这才是真正的魔龙!学院里养着的那些只是爬虫?如果不是今天亲眼见到,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现在,他不敢面对身边的唐。 “相信我,我就会赢。”唐认真的说。 “我相信你!一直都是。” 唐嘴角浮起微笑,长剑一抖发出脆鸣,人已经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出现在魔龙的头顶上方,顺着下落的速度,身体扭转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手腕一转,一剑斜斜地刺入魔龙的咽喉。魔龙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它的小脑部位突然飚出一道血剑,喷向高空。长剑再度抽出,刺入下一个目标,利落地刺穿它的心脏。唐落地时,魔龙这才慢慢倒下,震得空中下起了枯叶雨。 这种冷酷的快节奏武技,亚格不敢眨眼睛,很多次都没看清楚唐到底是怎么出手的!看到的往往只有敌人的尸体。实在太快了……亚格从心里泛起寒意,它比那些武技长、武技师的招式更加优美,同时也更加毙命。快,不过一眨眼。 “怎么做到的?”亚格感到疑惑。“这明明不是人类该有的速度。” “魔法能做到瞬发,武技为什么不能?”唐回答的理所当然。轻抖长剑,血渍被纷纷震开,干净地根本不需要擦拭。他把软剑插回腰带中的暗层里,捋了下黑sè长发,“少爷,我在那边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东西。”虽然再度面无表情,但眼神中充满玩味。 “什么东西?”亚格深一脚浅一脚乘着洒落的星光向魔龙尸体走去。 “朱恩。”唐轻松的走在距离亚格身侧一肘尺的位置,再度化身成管家。“锤树酒馆里的那个孩子。”他看向亚格,怪异的一笑,“他的头发和您一样,纯正的金sè!”; 第七章 身份的猜测(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他的呼吸很微弱!”亚格第一时间判断。 在照明术的帮助下,他看到朱恩右胸有些塌陷,身上的皮肤多处擦伤,双腿除了有利器划伤之外,还有4个血窟窿正在向外流着鲜血。“这个时间他怎么会在卡萨森林?难道他一直跟着我们。” “应该是他自己来的。”唐指了指不远处已经扭曲到扁平的油灯壶。“而且,那边有一条非常不起眼的小路,那个方向指向小镇。” 亚格已经开始吟唱,rǔ白sè光点从四周的空气中、水中、树木中渗出,慢慢聚集到他的法杖上,法杖尖端越来越亮。随着吟唱结束,rǔ白sè光芒化作白sè缎带将朱恩牢牢覆盖,一圈接着一圈,不见厚度。渐渐渗透到朱恩的皮肤里、骨头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复苏。塌陷的右胸缓慢隆起,恢复了正常的弧度,伤口开始收拢、结痂、脱落。 “您现在做这些还很勉强。”唐在一旁多嘴道。大恢复术施术时间很长,魔力被抽空的牧师甚至比随处可见的爬虫还要脆弱,更何况还是一名半吊子牧师。唐虽然有自信能保护亚格在这座森林里的安全,还是认为亚格太过轻视目前的处境。 在亚格施术的时间里唐已经将那只魔龙完整的剥皮剔骨。坚硬的魔龙皮是很好的防护材料可以用来制作软甲或布甲,数名专业技师可能要用一夜的时间才完成这些,粗壮的骨头和血液也是很好的魔法材料,据说帝城魔法学院的药剂导师很喜欢摆弄这些东西。 看着坐在地上的亚格双眼短暂失神、气喘吁吁,唐将手里的空间戒指递给他,“东西都在里面,还有一枚四星土系魔核。” 亚格没有马上接过,眼睛始终紧紧地盯着朱恩的脸。立体、还很稚嫩的五官,下巴的轮廓,以及那头纯正的金发似乎有点似曾相识。 “纯正的金发是拥有圣翼家族血统的第一种体现,第二种是圣技传承。当然,两种特徽可以共存,也许你猜测的没错,他的确和圣翼家族有些联系,我没有能力去阻止这份熟悉感。”亚格疲惫地扶着额头。确实太勉强了!现在全身无力,魔力几乎全部被抽空,头还很疼,但还能勉强坚持住。 “也许我们这次回去的路上会多一个人,可我希望他不是。”亚格说出心中的担忧。 “血统是最有利的证明。那些麻烦就算有您阻止还是会找上他,那是拥有圣翼血统的代价,他必须学会一个人去承受。”唐轻轻的抱起朱恩,低头看着他闭着的眼睑,对那下面的眼睛有点好奇和不安。“祝福他吧,这个孩子即将回家,这里不属于他。” “真是令人沮丧的祝福。”亚格漫不经心的走在后方,让前面的唐去辨认通向小镇的暗道。透过唐的背影,仿佛可以看见朱恩微皱的眉头。“不知道是他的起点,还是终点。虽然现在不能确定他的身份――我已经不想再看到圣翼家族的成员死去。” “那就把它当作旅途的中转地。志向越小的人,成就也越小,为了守住心里那不知名的梦想,也许会爆发出令人惊骇的巨大能量。”唐面无表情诉说着这些,尖刻的话语字字刺进亚格内心深处。 “你很期待?我可以把它当作预言?” 亚格快速走上前,拦住前进中的唐。 “不,是预估。亚格少爷,我只是一名微不足道的管家。”唐恭敬地欠身。 亚格看了一眼唐的左胸上的那枚圣翼家族的徽章,嘴边忍不住荡开浓厚的笑意。 ※※※ 黎明的曙光再一次shè向卡萨小镇。气温渐渐上升,原本cháo湿的空气变得有些干燥,到处散发着青草和阳光的香味。这片yīn暗笼罩的土地一点点地被抽离,很快,光明普照大地。 锤树叶子的颜sè变得更深、更亮,远处看来闪闪发光。小广场上的孩子开始多了起来,乘着父母早早外出做工,才可以无所顾忌的受小伙伴邀请,偷跑出来嬉闹、玩耍。愉快的气氛很快就遭到了破坏,只听到‘轰’一声巨响,锤树酒馆后方腾起一个小蘑菇云。 孩子们停止游戏,纷纷将目光投注到那朵蘑菇云上。 近一个月来,这种爆炸声平均每天都会发生,孩子们从刚才使的害怕渐渐过渡到习惯,再到现在的好奇。 “魔眼朱恩又在搞破坏了。”一个红发小孩转身对一旁的奥利榭说。 “听说他在研究魔法,”不等奥利榭张开嘴巴,帕奇在一旁压低声音插嘴说。“是黑魔法,邪恶的魔鬼!小镇里传言都这么说!” “帕奇!”帕晔低声喝止。 “西街区的圣堂牧师却从来没有过来阻止过,可能不是黑魔法。”奥利榭摇着头试图为朱恩辩解,“噢,帕奇,我认为魔眼朱恩并不是一只魔鬼……”他下意识抚mo了下藏在背后的手腕。 “不!他是,绝对是!只有魔鬼才有那样的眼睛。”帕奇强行截断奥利榭下面的话,激动地强调。 “给你我闭嘴!帕奇!”帕晔愤怒的走上去,揪住弟弟的衣领大叫。小心翼翼的偏过头,看见朱恩正灰头灰脸站在墙根处,怔怔地看着他们。隔着太远,他看不清朱恩有没有睁开眼睛。连忙捂住弟弟的嘴巴,“魔眼朱恩正在看着我们!你给我安静点儿,我可不想陪着你一起被诅咒!” 帕奇听到来自哥哥的jǐng告,惊恐地不敢回头,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帕晔不顾其他伙伴投来的异样眼光,紧抿着嘴唇,拉着弟弟迅速逃离了这个小广场。 “帕奇兄弟真是个胆小鬼。”红发小孩对奥利榭撇撇嘴说。 奥利榭抓了抓后脑勺没有回答。 朱恩现在的心情非常沮丧。他蹲在墙角,看着眼前到处都是破碎的玻璃器皿,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怪味,还有院子外面的小广场,所有的一切,突然间讨厌极了! 静静的开始回忆一个月前。 原本在房间里看魔法书,突然萌生一种‘我要去卡萨森林’的荒诞想法。乘着库巴老爹不注意,偷偷通过隐蔽的暗道溜进卡萨森林。虽然从小就被jǐng告卡萨森林是个无比恐怖的地方,但是那个声音像梦魇般击碎了他对卡萨森林的恐惧,紧紧呼唤着,煎熬着他的心,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 夜晚的卡萨森林是朱恩无法想象的,一个微弱的油灯壶狠狠地出卖了他的位置。 朱恩不知道,在他出现的那一瞬间,就被盯上了。那种森森寒意不停地侵入他的身体,身体动不了,心底的那个声音开始疯狂的诱惑着他,他很害怕!想呼救!求救的尖叫声还没有来得及喊出,就听见了自己肋骨碎裂的声音。 胸口传来的剧痛蹂躏着那脆弱的神经,疼得几乎快要晕厥。下一刻,感觉到自己的腿遭到了第二波袭击。疼痛使他失去了对腿的控制,跪在地上,压碎了一根枯枝后便失去了知觉。失去知觉之前,仿佛看见一个穿着黑sè斗篷的人影。 再次醒来时,已经回到了锤树酒馆,身体所受的伤害也都不见了,整个过程就像一场令人发怵的噩梦! 面对库巴老爹那满是担心的脸,他困窘无比。这一刻,甚至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跑去卡萨森林?那个人影又是谁? 亚格对他行为的做出解释,是因为过度疲劳和压抑而产生的幻觉。随后接到了来自亚格的邀请,去帝城――圣翼家族,同时也知道了关于身份的猜测。朱恩扼制住了几乎脱口而出的‘愿意’,他看见了库巴老爹埋藏在眼底的悲伤。 虽然那里可能有他的家人,也许不是,他无从知道。 接下来的每个夜晚,那种来自心底的呼唤愈演愈烈,折磨的朱恩几近疯狂。突然间,迷上了药剂学。那些玻璃器皿仿佛是他多年的老友,活生生地从书里跳出来,默默地抚慰着那伤痕累累的心。 失控时,无力阻止那些被制作出来的致命药剂,只有疯狂地销毁才能得到一点点安宁。 他开始害怕黑暗,害怕夜晚,害怕孤自一人。 从内心里渴望朋友,也许是自私地想索取那一丁点儿……可怜的温暖。无奈那面看不见的墙却狠狠地隔离了他。; 第八章 奥利榭(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奥利榭听见那面墙背后的叹息,小心推开院门向里面张望,看到朱恩蜷缩的侧影,思虑了半天才将藏在手心里的树叶悄悄地递了进去。 朱恩很快就发现了脚边那片鲜嫩的树叶,是上面的一句话吸引了他。 ‘你好吗?’ “我很好。”朱恩回答道。但还是歪着头想了想,“不,现在很糟糕。” 奥利榭听见朱恩说话,吓得身体猛地一缩,迅速地关上院门。 “别害怕,”朱恩再次出声,这次,声音很柔缓。“我不会伤害你,也没有睁开眼睛。”他指了指自己的脸,虽然门已经被关上。 过了很久,朱恩没有听到任何声响,满脸沮丧,猜想对方可能已经离开了这里。原本以为那面看不见的墙向他敞开了大门,在他伸手的瞬间,却又被再度关上。 “为什么很糟糕?可以说说吗。”从门外传进来细细的说话声,有些颤抖,似乎害怕和激动并存。“是因为帕奇兄弟吗?你会诅咒他们吗?如果你愿意说的话。不说也没关系……” 朱恩觉得很好笑,看来对方很胆小只敢隔着门和自己对话。但自己又怎么样呢?甚至不敢触碰那扇门,连靠在墙上的身体都变得小心翼翼。 “只是在困扰,为什么大家都很害怕我,而我并没有伤害过他们。”朱恩说。“诅咒就更不会了,我是人类又不是魔鬼。”他笑的很苦涩。 门外又陷入沉默,这让朱恩感到很紧张,反复揣测刚才说的话中有没有不妥的地方。 “我相信你并不是魔鬼,”门外的声音说。“魔鬼的心跳声不会这么平和,也不会有自责。你刚才在担心说错话,我知道。”声音很轻,语速很慢。 朱恩感觉得到心里的那份焦虑正在神奇般消退,身体也变得轻了,开始好奇门外声音的主人。 “我叫奥利榭,是一名诈欺树人。我的故乡在卡萨森林,那片充满yīn暗、cháo湿、血腥以及恶臭的地方。”奥利榭缓慢地说,“每天,我们的脚下都有尸体,有同类的,也有异类的,甚至是魔龙的。诈欺树人擅长伪装,总能幻变出不同的模样来迷惑敌人,除了人类魔法师那特别的辨别术,几乎没有人能在卡萨森林里分辨出我们。” 朱恩静静的听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打断奥利榭的诉说。 “我们也能轻易的分辨对方心脏脉动的旋律,从而知道,哪些是敌人哪些是朋友。”奥利榭的语速开始加快,声音变得尖锐。“今天是朋友,是家人,明天可能就是敌人。来自对生命的威胁无时无刻不侵扰着诈欺树人族!诈欺树人没有强大的力量,是脆弱的、渺小的,卡萨森林不适合我们生存,逃到人类的城市,希望通过伪装能过上安宁的生活。” “但是,我们却遗忘了其中最致命的一点……”奥利榭的声音一度消失,哽咽声断断续续。“我们诈欺树人的身体是最好的魔法材料,用来制作法杖,附魔效果很好并且带有制幻的效果。迁徙出来的族人遭到人类魔法师的屠杀,现在已经少得可怜。” “为什么把你的弱点告诉我?”朱恩忍不住大叫。 “梅菲尔老祖母说你可以信任!”奥利榭说。“在我被追杀时,是梅菲尔老祖母收留了我。我相信她。” “不,”朱恩皱着眉头,抱着颤抖不停的身体。内心深处,有一个脆弱的小火苗突然出现在那里,驱走了黑暗,照亮了那一小片地方。他不敢大口呼吸,担心那份温暖被黑暗吞噬。“可你现在安全了,我知道诈欺树人族现在受到整个卡萨小镇的保护,没有魔法师愿意与这里为敌。而我也没有想到哪里可以帮助你的地方……” 突然,有一只小手抓住了他!朱恩能感受到那透过衣服、透过皮肤传递过来的温度,奥利榭也能感觉到朱恩那紧绷、不停颤抖的身体。他们的心意在那小片温度上毫无保留,时间仿佛静止了。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钟声,打断了两人之间无声的交流。 奥利榭将手缩了回去,“魔……不,朱恩,我要回圣堂了。”他满怀歉意地说。 “圣堂?西街区?”朱恩问。 “是的,我现在被圣堂牧师收养,和那里的孤儿在一起生活。”奥利榭说。“我想我们还会见面的。很高兴能够认识你!” 朱恩仔细倾听奥利榭的脚步声渐行远去,整个身体突然瘫软下来,这才发现,背后的墙壁其实有多么坚固并不是所想象的那样脆弱不堪。嘴角渐渐弯开弧度,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哈哈大笑。朱恩笑了很久,甚至引来酒馆内的伙计,站在远处围观的人们,不明白朱恩为什么会笑的那么开心,忍不住好奇地张望。 库巴老爹把伙计们都打发走,独自来到朱恩面前蹲下,打量着眼前满脸洋溢着笑容的朱恩。“好事?噢,赞美圣主!让我来猜猜看。” “药剂配成功了?”库巴老爹用嘴努了努地面上的玻璃碎屑。 朱恩摇头。从怀里掏出三瓶跟拇指一般粗细的玻璃瓶,分别是:魔力药剂、体力药剂和治愈药剂。整齐地放在库巴老爹面前,接受他惊讶的目光注视,“是成功了,但不是这个原因。”他促狭地眨了眨眼睛。 库巴老爹激动的将那些药剂瓶抓在手里,仿佛那些已经变成了大把大把的金子,如果将药剂卖给圣堂里的那些魔法师、魔法学徒们,会收获一大笔非常可观财富。 “噢,我的老天……奇迹!你居然dú lì完成了这些药剂,学了多久?才一个月!你真是个天才。”他不停地赞叹。“真该让那些自以为是的药剂师们羞愧而死!孩子,你的天赋真令我感到吃惊。” 朱恩高兴地接受了赞美,在他看来,库巴老爹不停变幻的表情在那张皱纹叠加的脸上格外有趣。心里期待着库巴老爹下一次的猜测。 “我实在太高兴了,刚才说到哪了?”库巴老爹懊恼的用手指敲着他那光秃、油亮地脑门,试图想起来一点什么。朱恩看着那副摸样,下意识握紧拳头,又期待又紧张地盯着库巴老爹,真想快点帮他想出问题的答案。 库巴老爹突然眼神一亮,脸上堆满笑容,褶皱看起来更加深了。“能告诉我吗?我非常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我们的朱恩这么高兴。” 朱恩虽然失望库巴老爹没有想出来答案,还是很开心,他觉得如果说出来一定是个惊喜!情不自禁地开始手舞足蹈,眨眼变得频繁,“就在刚才,有一名跟我年纪差不多的男孩,他……”突然停住,焦虑地添了添干涩的嘴唇,清了一下嗓子,仿佛为自己打气。“他向我伸出了手。我想,我们可能会成为朋友。”他小心翼翼地说。 “那个孩子向你伸出了手。”库巴老爹问道。 朱恩点头,确认这句话没有错。 “你很高兴?” “是的?”朱恩有些不确定库巴老爹想说什么,脸上布满疑惑。 “孩子,那你向他伸出手了吗?告诉我,这很重要。”库巴老爹认真地说。 朱恩仔细的回忆了刚才,沮丧地神情已经出卖了他,轻轻低下头。 “看来你没有,”库巴老爹站起来,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这只是他一厢情愿,你们不是朋友。”他能看到洋溢在朱恩脸上的喜悦在逐渐下沉。 朱恩瞄了库巴老爹一眼,向后仰倒。金sè的发丝一缕缕挂在粗糙的院墙上,一点一点的下滑,正如他的心。那一瞬间,能深刻的感受到奥利榭的心意,而自己的心意也不用怀疑。两颗孤独已久、伤痕累累的心紧紧地贴在了一起,那个时间,他明白了朋友的含义,但库巴老爹的话却又让他不得不对这些产生了动摇。 库巴老爹察觉到眼前这只饱受惊吓地小兔子,正想再一次缩回那黑暗、狭小的笼子里。他觉得有必要让他认清楚身边的事物,看透事情的本质,“朋友是心与心之间的信任和守护,没有回应会让之间产生距离。”片刻之后他说,“朋友之间可以生命托付,也可以背叛出卖,这些都是来自于心与心之间的距离。” “要学会去争取,而不是靠别人施舍。我想,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库巴老爹补充道。 朱恩的脸又再度亮了起来,重重地点了下头。; 第九章 无以名状的憎恨(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孩子们,请安静!”圣堂西侧的餐厅里响起庄严、肃穆的声音。 餐厅很干净,整体sè调是白sè,只有个别地方有金sè魔纹装饰。场地不是很大,但还是放下了可供四十名孩子共餐的条桌和条凳。桌上每隔五名孩子就有一个烛台,夜晚可以将这里照得透亮,当然,现在并不需要。桌上除了烛台之外,每名孩子面前只有一杯羊nǎi和两块抹了蜜酱的白面包。 现在他们正静静地坐在桌前,眼光都聚焦在老牧师身上。 老牧师清了下嗓子,扫视着眼前的孩子们,脸上尽是满意地笑容。突然间变了颜sè,“哈皮斯!”他厉声jǐng告。 那名叫哈皮斯的小孩吓得一缩脖子,来不及抽回的手还停留在白面包上,立即流露出尴尬的神sè。很快便镇定下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无比虔诚地低头祷告,直到老牧师再次恢复笑容。 “烦人的老头!我肚子要扁了……”哈皮斯小声嘀咕。 “现在开始祷告。” 老牧师离的较远,并没有听见。他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虔诚地闭上眼睛,咏颂赞歌,下面的孩子乖顺地闭上眼睛跟着照做。 细小的声音让坐在哈皮斯身边的奥利榭发现了不对劲。偷偷地睁开一只眼睛,惊讶眼前的白面包只剩下一块了,有点温怒地瞪向身边的哈皮斯,而哈皮斯则快速嚼动包在嘴里的白面包,与奥利榭对视的眼睛里充满挑衅。 “为什么要偷吃我的面包!”奥利榭低声怒吼。“而且祷告前不准碰食物!” 哈皮斯伸头见老牧师还在虔诚的祷告,便缩回脖子嚣张地抖动大腿,大口吃着奥利榭盘子里的第二块面包,一脸得意。 奥利榭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给他一拳!但老牧师已经祷告完毕,无奈下只好强忍着怒火不发一声。哈皮斯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一只闲不住的手正绕到奥利榭的背后,钉子对准他的屁股狠狠的戳了下去。 奥利榭忍不住痛叫,连忙从凳子上站起来指着哈皮斯大骂。“你这个混蛋!” 哈皮斯眨了眨眼睛显得一脸无辜,看见奥利榭举起拳头,脸sè大变赶紧用双手捂住头部四处逃窜。“为什么要打我?我做错了什么……牧师先生救命!奥利榭这个树人发狂了~~” “肃静!”老牧师快速走到两人面前,板着脸,怒容满面盯着奥利榭,“这里是圣堂,禁止一切粗鲁、没有教养的举动!”转头看向可怜兮兮的哈皮斯一脸同情,再次看到奥利榭时却像火上浇油,昂起脸大声宣布:“奥利榭,违反圣堂条律第46条,还有,祷告前就吃掉食物,这是对圣主地亵du!” “执事,请把奥利榭带下去关进黑屋,罚他3天不准吃饭。就此执行!”老牧师气得洁白地长胡子直发抖,使劲用手杖猛敲着地面。 圣堂执事立即从角落里冲出来,面无表情的将奥利榭揪住,尽管奥利榭在尽力挣扎依旧挣不过执事那粗壮的胳膊,钳得双手生疼。 他要向老牧师解释刚才的事情! 回头时却看见老牧师满面怒容地瞪着他,躲在其背后的哈皮斯脱下裤子,朝他拍打着屁股,滑稽的表演引起旁边不明情况的孩子们一阵大笑。奥利榭感到强烈的羞辱,直到小黑屋的铁门被重重的关上。 这时,另一名圣堂执事匆忙地走到老牧师面前,附耳低语。只见老牧师脸sè大变,立即带着执事们向门外冲去。 ※※※ 朱恩轻快地走在通往西街区的路上,以往都是乘着黎明前的黑暗匆匆走过,今天终于能顶着阳光走在这条布满碎石板的小巷里。朱恩的出现,原本不是很宽的巷变得拥挤不堪,都是为了躲避朱恩造成的,那些挤在一起的妇女、壮汉们低声啐骂,朱恩准备经过的地方却畅通无阻。 对周围吵杂的环境虽然感到很不自在,但还能忍受,况且西街区的圣堂就在眼前――还有两条巷的距离。 他在思考该怎么去面对奥利榭。如果不见他怎么办?出门前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个令人尴尬的问题,唯一知道的,便是现在去圣堂肯定能够见到奥利榭。但是那里会有多孩子,怎么才能知道谁才是奥利榭?朱恩的脚步开始放慢,最终停了下来,意识到现在的行为似乎太过冲动了,毕竟奥利榭还没有准备跟他见面。 那些行人见朱恩停了下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其中有几个壮着胆子的立即破口大骂,“怎么不走了!该死的,究竟要堵在这里到什么时候?你这个魔鬼……”他英勇的发言立即得到身边人群的大声呼应,不禁直起脊背,“快让开!你这肮脏的生物,滚开滚开,你已经挡着大伙的路了!”他说的慷慨激昂。 朱恩想问题想的太过入神,并没有发现周围人的不满情绪,只是觉得四周有点嘈杂。转过身来,看到四周行人惊慌的堆聚在一起,不禁感到非常困惑。 众人见朱恩转过身,四周都是抽气声,“魔鬼要诅咒了!魔鬼要诅咒了!该死的杂种……魔鬼!!”突然有人大叫。 朱恩终于明白眼前这些都是针对与他的,愤怒、羞辱感疯狂砸向他,直到无地自容!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憎恨他到这种地步? 这时,有几条身影快速闪过,数根粗大的棍子对准朱恩的头顶劈了下来!等朱恩发现时已经无法躲避了,睁着漆黑的双眼,看着棍子在眼前不断的放大……再放大……脑袋里一片空白。 几声脆响后,四周瞬间寂静了下来。袭击朱恩的那几个男人捂着断腕,躺在地上痛苦哀嚎。朱恩怔怔地盯着脚下那几滩血迹中的断臂和木屑,以及身前那高耸的黑sè背影。 “你们企图刺杀圣翼家族的长子,”那个背影说。“圣翼骑士!” 数十名整齐列队全身铠甲武装的骑士,跨着白sè马匹,踏着整齐的步伐来到那个人面前。迅速下马单膝下跪准备接受命令,头盔上的那一对羽翼环抱的盾形族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抓住他们!送去圣堂用火刑处死。”那背影用黑sè手杖指着几名躺在地上还在哀嚎的暴徒,冷漠地说。 朱恩震惊眼前的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还没能适应这突发的情况。 突然出现的那些人是谁?这里怎么会有圣翼骑士?!还有那个人说的是什么意思?还有火刑?处死那些袭击他的人?“等等!”朱恩下意识大叫。 那个背影闻声转过身来,对他恭敬地欠身,“朱恩少爷。” “管家先生?!”朱恩一脸惊愕。“……您怎么会在这里?”他亲眼看见唐和亚格在一个月前已经回帝城去了。 “接您回去。”唐淡淡地说。惊讶朱恩那对像黑水晶一般没有瞳孔的眼睛,只扫了一眼,立刻将视线转到地面。 朱恩摇了摇昏沉沉的头,垂下眼睑向后退了几步。 “这是到底怎么一回事?”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疏忽。” 唐从怀里拿出一枚三对羽翼环抱的盾形族徽,单膝下跪,恭敬的将其佩戴在朱恩的左胸上。“圣翼家族的主父认可了您的身份,让我接您回归家族。” 四周人们忍不住纷纷小声议论他们所听见的对话内容,眼前唾弃对象突然晋升到贵族少爷,这不得不令他们感到震惊。本已消失的嘈杂声再度响起,比先前更尖锐更凶猛,因为他们对朱恩很不友好,担心会引来疯狂的报复。 朱恩无言以对,将目光凝聚在自己的脚趾上。沉默不语。 唐站起身,挥手示意让圣翼骑士把那些人带走。朱恩麻木的跟在圣翼骑士身后,如同行尸走肉。该高兴?因为那些想杀死他的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不,他高兴不起来。那为什么心底又有一丝窃喜?他不知道。 “尊敬的管家先生!我刚得到您要来的消息……”圣堂里的老牧师提着袍子,气喘吁吁从圣堂方向赶了过来。; 第十章 离开(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牧师望着眼前拥堵的小巷,以及整齐列队的圣翼骑士喃喃自语。看到朱恩时,更是一脸的惊讶。 “魔眼朱恩!”老牧师受到了惊吓。 “请注意您的措辞!”唐严厉jǐng告。“朱恩・加百列少爷是圣翼家族的长子,我不希望再次听到针对朱恩少爷的侮辱xìng措辞。” “不不,我只是惊讶,没有别的意思。”老牧师聪明地闭上嘴巴,不再询问,对身边的执事们使了下眼sè,执事授意,冲向四周围堵的人们将他们驱散。 原本拥堵不堪的小巷再次恢复了应有的畅通。 老牧师跟在圣翼骑士旁边,小心打量着前面管家身边的朱恩,凹陷进去的双眼里闪动着复杂的情绪。圣翼家族是伽玛帝国的第一贵族,同时也是圣廷势力下的三大家族之一。不知道一直受人们厌恶、唾弃的朱恩,怎么会突然一跃成为圣翼家族的长子?他甚至在庆幸,在此之前很聪明地没有去找朱恩的任何麻烦。也许可以借着这名圣翼家族的长子的关系,在不久的将来,会被任命到更好的圣堂担任牧师,而不是在这个毫无法令的鬼地方享受不到应有的供奉。想着想着,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 高耸的圣堂渐渐进入视线,洁白的尖顶和墙壁中透着圣洁的气息。圣堂东侧的广场上孤零零竖立着一根刻满魔纹的木柱,那里是处死有罪者和异教徒的场所,虽然卡萨小镇这里从未处死过异教徒,却经常用来处死不明身份的暗探。 在这柔和的风中,仿佛能闻到空气中满是烧焦的肉味。 那几名暴徒被圣翼骑士丢在木柱下,执事们蜂拥上去将他们捆绑了个严实,任凭他们哭喊着,嚎叫着,也不可能引起这些人的同情。老牧师指使执事们拿来干燥的薪柴和干草,准备执行火刑。 “您要去哪里,朱恩少爷?”唐站在朱恩身后询问。 “去找一个朋友。”朱恩停住脚步回答。他现在只想找到奥利榭,眼前那根满是魔纹、黑漆漆的木柱令他感到恶心。谁能看到被附着在上面的灵魂哭喊?如同地狱一般的惨景。 朱恩在圣堂里盲目地随处走动,唐跟在他身侧,始终距离一步距的位置。或许是唐的原因,圣堂里的执事并没有因为朱恩四处乱闯而上前阻拦。 找了一圈,住在圣堂里的小孩里并没有发现奥利榭,朱恩有些气恼地踢了下桌脚。 “您不知道朋友在哪?”唐轻声说。眼里含着笑意,这一点上倒是和某个人很相似。 “是的。”朱恩沮丧地回应。 “也许……我能帮上忙?如果您需要的话。” “真的?”朱恩眼前一亮,“那么请您告诉我,他在哪?” “请您称呼我――唐,也不需要对我使用敬语。”唐更正朱恩所犯的错误,他摊开双手。“还有,朱恩少爷,是不是先要告诉我您朋友的名字和特征?” “他叫奥利榭,”朱恩困窘地满脸通红,“是一名诈欺树人。” “那请您坐在这里静候,我想,您很快就能见到他。”唐恭敬地欠身,转身快速离去。 朱恩看着唐远去的背影,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早在亚格的推测下知道了他和圣翼家族之间联系,但是没预料到会这么快。 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了,他想。心里有点点失落,又有一点点期待,那里的家人会欢迎他么?朱恩不知道。或许是害怕再次被遗弃,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而他又无从选择。 这时,圣堂的角落里走出一名年龄约十一、二岁的少年,他吊儿郎当地哼唱着不知名的曲子,一手灵活地玩弄着低劣的木质法杖。宽松的灰sè长袍垂到小腿肚,遮盖了他干瘦的身体,看起来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嗨,那边的小孩!你从哪来的?” 少年站在朱恩的背后打起招呼。 朱恩一怔,不知要该如何应对,只好微微低下头竖起衣领假装没有听到。 少年觉得非常奇怪,有些气恼地绕到朱恩面前,“我在和你打招呼呢!没礼貌的家伙……”他张大嘴巴,指着闭着眼睛的朱恩,“魔眼朱恩!!”他吓得大叫。匆忙后退时不小心撞到椅子,一屁股跌倒在地。 朱恩透过眼睑中的缝隙看到了少年的反应,轻轻叹了口气。“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他回答的小心翼翼。 少年慢慢从地上爬起,害怕渐渐转为好奇,“你叫朱恩是吗?你的金发真漂亮,就像圣典里描述的天使。”他赞叹,“而且,你的五官也很俊美,我很嫉妒啊!”少年坐在朱恩前方的地面上一脸沮丧,一会抓头发,一会扯衣服,似乎真的很烦恼,不时又偷瞄着朱恩。 “刚才观察了你一会儿,一点也不像魔鬼。啧啧……镇上的那些大人们的脑壳坏了吗?”少年歪着头,狐疑地盯着朱恩。“你杀过人?还是偷过别人的钱?或者喜欢拿钉子戳别人的屁股?” 朱恩摇了摇头,极力忍住大笑的冲动,他觉得眼前的少年很有幽默。 “你想笑就笑吧!唉~~”少年夸张地叹口气,“别人都说我脑袋里少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我也想不明白到底缺少了点什么,现在终于知道了,原来是他们的脑袋有问题!对了,你为什么总是闭着眼睛?我就那么难看?”他不满大叫。 “不,我没有那么想,至于总是闭着眼睛……只是不想吓到别人,也不想看到不属于我的记忆。”朱恩说。 “噢,赞美圣主!你在骗我。”少年突然从地上站起,向朱恩扑了过去,“快睁开让我看看!我简直好奇死了。”少年企图用手扒开朱恩的眼睛。 朱恩吓了一大跳!连忙紧闭双眼并仓惶地闪躲,他知道这名少年的脑袋里少了什么东西了。 “你在做什么?” 所幸唐的及时出现使这场闹剧提前结束,他单手将少年提起,冷冷地盯着他,双眸宛如锋利的刀尖。 “我……我没做什么,我只是……只是――” 少年吓得面sè苍白,他只是在想,这个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哈皮斯!!”奥利榭怒吼着从唐身后冲出,将哈皮斯扑倒在地,抡起拳头作势要洗刷他之前所遭受的屈辱。 “你这个混蛋!!” “停停!噢~奥利榭,我只是开个了小玩笑,你不需要这么记恨我。我们都是圣堂里的孤儿,要彼此互相帮助。老牧师说过,我发誓!” 哈皮斯阻止奥利榭落下的拳头一口气全部说完,并投以可怜兮兮的眼神,之所以这么做只想稳定奥利榭的情绪,他非常清楚诈欺树人十分好说话的。 “可是你害我被关进小黑屋!那里有很多讨厌的臭虫!!你还偷吃我的面包!!!”奥利榭愈嚷愈大声,无可发泄的怒火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弃对哈皮斯的指控。“更让我愤怒的是,居然用钉子戳我屁股!明知道我最讨厌钉子,你这个坏家伙!!” “噢~亲爱的奥利榭,下次不会了。我保证。”哈皮斯举起双手诚恳的道歉。 朱恩和唐都发现了哈皮斯眼里的狡黠,认为哈皮斯的恶作剧可不会因此而结束。单纯的奥利榭见哈皮斯已经很诚恳的道歉了,便松开拳头没有再追究,抬头看到朱恩时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你就是朱恩吗?我知道肯定是你!你的金发真漂亮,就像圣典里描述的天使。” “这句话我已经说过了,换一句新的赞美词吧!真是个木脑袋。”哈皮斯在一旁抗议道。 奥利榭一愣,低下头窘迫的满脸通红。 朱恩保持着微笑走到奥利榭面前,向他伸出一只手。 这个瞬间朱恩很紧张,无数个假设在脑袋里面成形,害怕遭到拒绝的心态像梦魇缠绕着他,紧接着,这些顾虑消除了,犹如投进火焰里的雪块。注视着自己那紧紧被握住的手掌,竟然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这一天,朱恩深刻的感觉到自己过的如此充实、温暖,就像走在阳光下,感受着那暖暖地瞬间,心中的那簇火苗仿佛又壮大了一些。 “朱恩少爷,请启程。”唐冷漠的话语截断了这份温馨。“如果您不需要向库巴老爹道别的话。”; 第一章 学习(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决定了要离开吗,朱恩?”库巴老爹站在吧台后面边擦拭酒杯边装作很随意地问道。 锤树酒吧的光线依旧是那么灰暗,离别的不舍和哀伤更是溺满了这里每个角落。 “是的。”朱恩鼓足勇气回答,“我想出去看看,富饶的帝城和这个广袤的世界。”依旧闭着的眼睛,这阻碍不了那洋溢在脸上的笑容,看起来那么富有朝气以及充满对新世界的向往。 “也许那里没有憎恨、没有唾骂。”他低语道。 “锤树酒馆依然是你的家。” 库巴老爹大力拍打着朱恩的肩膀,被泪水模糊的眼睛伴着激励的话语,像极了送儿子远行的老父亲,百般不愿意去破坏朱恩那份纯真,真的很想告诉他外面的世界很残酷,很血腥,甚至到处都充斥着绝望。“既然决定了那就去吧,如果你是适应不了哭泣着跑回来,我会赶你出去!我认识的朱恩可是很坚强的。” 朱恩再也忍不住含在眼眶中的炙热,扑进库巴老爹那干瘪的胸膛里放声大哭,离别的泪水沁湿了库巴老爹胸前的好大一块。 困窘地离开了依念的怀抱,用手使劲擦了擦眼眶以外的泪渍。睁大眼睛仔细看着库巴老爹,想把那满脸被皱纹堆砌的脸深深地刻在记忆里。他害怕经过时间的洗礼会忘记,忘记这个锤树酒馆,忘记库巴老爹,忘记这里的伙计以及这里的点点滴滴。 “够了,”库巴老爹举起手阻止了朱恩接下来要说的话,他担心随着时间的逝去会改变想法。那只手布满粗大的静脉,除去骨头只剩下皮,甚至还没触碰他的身体便一把推开他,“去吧!坚定地迈开前进的步伐,不要因为遭受到一点小挫折,就到处寻找借口为自己选择的路途而后悔。身为一个男人要坚强、果断!为了理想不要害怕流血。” 朱恩狠狠地点了下头,撇下不舍,头也不回地踏出锤树酒馆,唐向库巴老爹欠身道别后追随着朱恩背影,一并融入卡萨小镇那独有的浓雾中,再也没回过头。 “他还只是个孩子,”库巴老爹遥望着朱恩消失的地方喃喃自语。“但他必须要学会独自生存,我不能因为好心而残忍折断了那对即将翱翔的翅膀,我不能。”他快速走到门外向远处张望,尽管看到的只是一片分不清天和地的浓雾。 ※※※ “你刚才丑死了~”哈皮斯在朱恩身边不停地晃悠,笨重又不合脚的皮靴敲击在地板上‘咚咚’直响,“哭得真难看,像个小孩。” “看到了?”朱恩大为震惊,同时红透了整张脸,“我还有两个月才满十岁。” “你才十一岁而已,哈皮斯,有什么资格说朱恩!”奥利榭揪住哈皮斯刚换上不久的新衣,“我已经一百多岁了。”他骄傲地说。 “什么一百岁!诈欺树人一百岁,如果换算chéng rén族也才十岁而已!”哈皮斯甩开他的手,忍不住恶意打击他。“这么说我最大!哈哈哈……” “你别指望我叫你哥哥。哼,别想!”奥利榭对哈皮斯一脸不屑,看来对上次被钉子扎到屁股的事还在耿耿于怀。“如果你也让我扎一次的话,也许我会考虑考虑。”说着,向哈皮斯扑了过去。 “啊――赞美圣主!朱恩快拦住他!救命啊~树人杀人啦!”哈皮斯四处闪躲动作非常灵活,身形笨拙的奥利榭因为抓不到他,站在那里气的哇哇大叫,结果却换来哈皮斯的一个鬼脸。 朱恩坐在一旁看着他们打闹呵呵直笑,答应他们俩的乞求一起离开卡萨小镇也许是正确的,为这一路的航行增添了不少乐趣。除了严肃的圣翼骑士们,这个海船里的水手、女仆们对他都很友好。 看上去约有十五岁的小女孩向这边走了过来,漂亮的长裙外套着布满蕾丝花边的白sè围裙,褐sè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脑后。 “尊敬的朱恩少爷,请用茶。”小巧的脸蛋埋的很低,正恭敬的双手托着银盘,等待他端走茶杯。结果朱恩笑容僵在脸上,愣在那儿不知所措。 一旁的唐伸手接过托盘,比了一个手语命令那名女仆出去。 “您现在是贵族,不是平民。朱恩少爷,您的行为举止一定要符合您的身份,千万不要失态。”唐耐心的教导,“当女仆送来茶点时,您一定要优雅地接受。不要问‘不喜欢怎么办’,在贵族的世界里,没有‘怎么办’,只有接受。不喜欢的东西可以事先说明,女仆不会送上您不喜欢的东西。” “现在我就是您的管家。朱恩少爷,请用茶。”唐七十五度躬身,单手托起托盘递到朱恩的面前。 “很好。” 唐看到朱恩很自然端起茶杯,姿势算不上规范,但可以过关。但朱恩把茶端到嘴边后皱了下眉,盖上杯盖,轻轻放在桌子上。 “您不喜欢。”唐问道。 “是的,我不喜欢这个味道,很苦涩。”朱恩坦白道。 “那么换一种味道试试?” “不。我想,可能不会喜欢上这种东西。”朱恩皱着眉头一副尴尬的模样。 “您必须先尝试下,选出您喜欢的口味,在贵族社交领域中,茶是不可缺少的一种饮品。”唐解释说。“有些食物或饮品,您必须选择出自己喜欢的口味。如果实在不喜欢,也必须选择出可以接受的口味。在贵族宴会中,如果您不吃对方提供的食物或饮品,那是对宴客方极度的不尊重。” “那好吧,现在有几种?”朱恩妥协道。 唐没有回答,而是拍了拍手。门被轻轻地从中间向两边推开,一排女仆穿着同样的服饰从门外走了进来,每一位手中都托了一个银盘,上面放着jīng致、价值不菲地茶杯。朱恩瞪大眼睛看着占据了大半个桌子的茶杯……唐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所以才准备了这么多?! 就这样,朱恩强迫自己去适应那苦涩的味道,一杯一杯去寻找他能接受的口味。 “就是这个!”朱恩笑着对唐说,“味道非常棒!香味淡淡的、带一点甜……这是什么茶?” “jīng灵茶,这只是人族对这种茶叶的称呼,出产地在jīng灵大陆,由木jīng灵培育出来的品种。”唐站在一边淡淡地微笑。“朱恩少爷,您的舌头真的很挑剔。” 朱恩陷入沉默,看着桌子上被自己剔下――从头到尾排着满满的茶杯,眨了眨眼睛一脸无奈。 “您必须把这些全部都喝下去。”唐再一次提出要求,“身为贵族,一定要杜绝浪费的习惯。穿衣、饮食、住所等都属于这个范畴,请您一定要谨记:浪费绝对是可耻的,真正的贵族绝对不允许浪费食物。这些――都请消灭掉。” 朱恩狠狠地打了一个寒战,他能感觉到从唐的体内正在散发出一种yīn冷,让他全身发寒。但看到桌子上那排茶杯,他实在很想说:能不能不喝?就这一次? 在唐的无言注视下,朱恩还是乖顺地捏着鼻子喝完了这些苦涩的水,这其中跑了无数次厕所。“再也不想喝茶了……”朱恩趴在桌子上喃喃自语,满嘴的苦味以及腹部胀痛令他感到十分不舒服。 “其实您当时如果拒绝,也是可以的。”唐小声说,“这也是贵族必须要学会的:遇到不合理的要求,一定要拒绝。” 朱恩在听到这句话后彻底昏死了过去。明知道不合理,为什么从唐嘴里说来的话会让他坚信不疑呢? 一旁的奥利榭和哈皮斯捂住嘴巴低头窃笑不已,他们很乐意看到这种类似于恶作剧的教导。“真希望朱恩以后能够开心些。”奥利榭由衷地说。; 第二章 黑暗中的危机(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原来贵族们的生活这么无聊,”哈皮斯趴在椅背上自言自语,“还有多久才能到帝城?真的很讨厌这条该死的船!它只会让我不停的呕吐……”哈皮斯突然捂着嘴巴,连滚带爬出了船舱,紧接着传来一阵干呕声。 离开卡萨小镇已经有了一些rì子,哈皮斯从开始的兴奋到现在极度想死的心情,使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踏上这条船?帝城的繁华和卡萨小镇相比,诱惑要强烈的多。 奥利榭非常同情哈皮斯的过激反应,虽然觉得哈皮斯有些令人讨厌,想了想,还是跟了出去。 被唐洗脑了数十天的朱恩坐在软椅里,边注视着窗外辽阔的海面,边听着唐那喋喋不休的教导和不间断拍打过来的海浪声。突然间,这些声音似乎融合到一起,转变成库巴老爹暴躁地训斥。想到这里,嘴角不自觉地勾出微笑。 “请您告诉我这个世界有几块大陆,名称分别是什么?”唐合上厚重地书籍,将目光放在朱恩身上。这几天所教导的内容,已经超出他应尽的职责之外。唐认为,朱恩需要这些知识,“以及每块大陆之间的种族关系。”他开始追加问题的难度。 对于唐每次的突然袭击已经习惯,朱恩并没有太过惊讶。 他收回目光,转为注视着自己的膝盖。“一共有三块大陆,分别是:斯坦大陆、魔幻大陆和jīng灵大陆。我们现所在的大陆叫斯坦大陆,共有数十个王国被三个帝国统治着,主要种族是人族,还有少数魔族和幻族。jīng灵大陆主要种族是jīng灵。魔幻大陆和斯坦大陆相连接,中间被卡萨森林阻隔开,主要种族是魔族和幻族,还有少数人族和一些石巨人、魔化人、矮人、石jīng等等。” “其中各个种族彼此互相存有猜忌和严重的不信任,接触的地方必定有鲜血和冲突,不同地宗教信仰和生活习惯是主要冲突来源。如果没有必要,尽量禁止和异族接触。”他将所知道的知识一字不漏地背了出来,这对他并没有多少难度。 “很好!”唐拍手称赞,看见朱恩犹豫不决的神情,大方地做出让步。“作为奖赏,您可以询问一切您想要知道的问题。除去机密,您只有一次机会。” 一次怎么够?他有一大堆问题!朱恩忍不住搔乱头发,考虑哪个问题更有价值。似乎每个问题都很重要,这让他苦恼不已。 唐立在一旁,静静地欣赏朱恩脸上那复杂多变的表情。 “唔……能告诉我圣翼家族接受我的理由吗,唐?”朱恩试探xìng问道。贵族的血统认定很繁杂,这些书籍上都有详细记载,而书籍里所提到的认定,他并没有接触过。 “机密。”唐面无表情地回答。 朱恩叹口气,似乎已经猜到这个结果。 “是不是和圣翼家族有关的问题都是机密?” “不全是。如果您换一种问法我可以回答这个问题。”唐说。“好了,问答结束。”他打了个响指,截断了朱恩的继续提问。 朱恩呆滞地望着唐,心想自己真是蠢透了!竟然白白浪费掉这个宝贵的提问。 “在最后,身为您的管家给您一个忠告:不要小看帝城,不要小看圣翼家族,不要小看您自己。”唐欠了欠身,退了出去。“圣翼家族不会接纳您的那两位朋友,请让他们在下船前决定好去处。如果有事请摇金铃,祝您晚安。” 朱恩看了一眼放在手边的金铃,松了口气。他熄灭了桌上的烛火,坐回原来的位置,紧紧地闭上了双眼。感受四周无边无际的黑暗和船体与海面摩擦产生的水声,像一首安详的摇篮曲,渐渐在黑夜里沉沦。长期以往的习惯已经适应了坐在椅子上入睡,坚硬的椅子相比柔软的床更能给朱恩带来安全感。 “朱恩――,朱恩・加百列!睁开你的眼睛――睁开……”那个声音又深又远,充满苍凉,回声中伴着慑人心魄的滴水声。“睁开你的眼睛!” “你是谁?”朱恩在心底大喊。忘不了这个声音,那晚进卡萨森林时就是这个声音呼唤着他,“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呵呵……眼睛――眼睛!睁开你的眼睛――朱恩・加百列……”那个苍凉的声音不停地重复着这一句话,那寒进骨子里的滴水声一下一下地敲击着他的心脏,朱恩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接着,发现自己的双腿自主站起,缓缓地向外移动,“你要做什么!这次又要让我去哪里!”他无声地大叫。 一瞬间周围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空洞地滴水声,不停的扩大、再扩大,直到塞满了他整个脑子。金铃!朱恩突然想起手边的金铃,伸出的手却抓了一空,在他记忆中的位置上的金铃不见了!连桌子也不见了,仿佛身体处在另一个诡谲的空间里。 “这是哪里?你是谁?”朱恩在心底对那个声音大声嚎叫,回答他的只有一连串沉重地喘息声和滴水声。 “过来――朱恩・加百列!眼睛!过来――过来,来我身边……”声音再度想起,朱恩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在这个未知空间里,他异常绝望;上次是亚格救了他,而这一次谁又能救他?只能无助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移向眼前无尽的黑暗中。 来自身体上的疼痛不断挑战朱恩的感官,皮肤被利器划开,血液瞬间离他而去。‘咔嚓’‘咯吱’……疼到麻木!面对全身骨骼渐渐被粉碎,朱恩的神志异常清醒,他痛恨这种清醒。 “哈哈哈哈――你的眼睛终于要属于我……太完美了!真是一首死亡之乐章。” 那个躲在黑暗中的人在听到自己扭曲、变调的声音时极度兴奋。朱恩在意识消失之前,感觉到身体在不停地坠落,直到被寒冷的液体紧紧包围,冲进他的鼻腔、灌进喉咙里,以及那渐渐冷却的身体。 朱恩错误的认为自己一直活在黑暗里,却第一次发现与真正的黑暗如此接近。 几近死寂。 ※※※ 柔和的烛光随着船体摇摆微微晃动着,卧房内两个人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奥利榭的目光紧紧锁住眼前的男xìng,眼神中交织着企盼和焦躁。而那名男xìng始终保持沉默,眯眼透过船舱内的窗户看着漆黑的窗外,一点儿也不在意身边是否多出一个人从而产生不适感。 无形中气氛变得沉闷,使得每一次的呼吸都能听的很清楚。 “尊敬的管家先生,”奥利榭努力控制住不停颤抖的身体,虽然对唐散发出的气势感到很害怕,心底的愿望却不停催促着并赐予他说下去的勇气。“请您一定要答应我的请求!” “理由。”唐面无表情回应。 “……我,我想待在朱恩身边,什么样的工作都可以,只要在朱恩的身边!请您让我留下。”奥利榭低着头,想避开那宛如刀刃般锋利的眼神,“我知道这样的请求很――” “向我展示一下你的能力,”唐立刻截断了奥利榭下面要说的话,眼神依旧锋利无匹。“朱恩少爷不需要玩伴,如果你的能力使我认可,我可以考虑。”他不能确定眼前这个孩子的动机是什么,如果只是孩子之间的互相吸引,他会毫不留情地把眼前这个孩子给驱逐出去。 奥利榭抬起头,注视唐的目光被痛苦填满。 他没想太多,每当看到朱恩孤寂的身影就忍不住想去接近,仿佛看到了他自己。在这一点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朱恩的感受。现在管家先生居然对他要求能力?现在的他能有什么能力?况且诈欺树人天生就是弱势种族啊。 “你对朱恩少爷能有什么帮助?”唐收回目光,换了个相对舒适的姿势,“如果没有,那么请你出去。” 奥利榭浑身一震,不单单是被那冷漠的话给吓到,敏锐地听觉让他清楚认识了眼前这位管家先生的恐怖。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心跳始终保持在正常频率,平静犹如无风的水面,他根本就感受不到由心跳声所散发出来的感情。人都是有感情的!说任何话的时候都应该有一点点微妙变化不是吗?!; 第三章 抉择(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诈欺树人族是公认地弱势种族,没有魔族那强大的身躯和魔能,也没有jīng灵族那敏捷的身体和对猎物的jīng准shè伤力,更没有人族对其他种族的学习、吸收利用能力。”奥利榭痛苦地皱了皱眉,“而我——” 奥利榭咬着牙沉默了下来,下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越说越发觉自己掉进了深渊里。管家先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可不相信只是这表面上所说的这些。但是,他的能力却只能用于自己逃跑,不可能为身边的人带来什么有力的帮助。 “怎么?”唐舒适地闭上眼睛反问。“现在认清楚自己的能力了?自私的能力居然能给你这么大的自信,这些用来保护朱恩少爷远远不够,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我有保护朱恩的心!如果遇到危险,绝对不会丢下朱恩自己逃跑!”奥利榭忍住快要流出的泪水朝着唐大叫,“因为我们是朋友。”泪水顺着脸庞滚落,在烛光的映衬下,深绿sè眼眸异常清澈。 “真令人感动。”唐击掌称赞。故意忽略奥利榭脸颊上弥留的泪渍,“看来你很想证明给我看,现在正好有个机会。让我看看孩子们之间的友情会坚固到什么样的程度。”他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狡诈、善变、胆小、懦弱,或许这些就是诈欺树人种族即将灭绝的重要原因吧。不,让他们灭绝的恰恰就是……,拥有让人嫉妒的宝藏却没有守护的能力,可悲的种族。 夜晚的海风冰冷刺骨,这是奥利榭初出船舱时的感受。可是,管家先生带他出来做什么?而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心中的疑惑很快被眼前的景象冲散。 “朱恩!”奥利榭冲向前方大叫。“那里危险,不要站在那里!” 朱恩为什么会站在那儿?那全身深浅不一的伤口又是怎么回事?在圣翼家族的船上不是很安全吗?奥利榭不顾一切冲上去,顾不得心底越来越多的疑问,现在只想把朱恩从船头突出的甲板上给拉回来。朱恩前倾的身体已经在告诉他,下一刻就会落入海中! 还差一点点!自己的手离朱恩的衣角只有一掌的距离,奥利榭绝望的发现,朱恩离他的手却越来越远,“朱恩!”他大叫。眼睁睁地看着朱恩的身体向海面坠去,一声闷响后,漆黑地液体彻底吞噬了那个白sè瘦小的身影。 奥利榭眼中闪过莫名的光芒,仿佛下定了决心。虽然这么做会给身体带来难以承受的后果……随后一条巨大的兰魔鲸从甲板上飞跃而起,紧跟着那点白划出的轨迹一起没入漆黑的海水中。 唐立在船头,一侧嘴角向上翘起,脸上荡着冰冷的笑。虽然在笑,却散发出滔天杀气。“就这么想挑衅我么?”冰珠子似的单词被海风一个个串起,准确无误砸向前方虚空处。 “唐!?”那个声调扭曲的声音立即惊恐地大叫,惊讶唐为什么能准确的知道他所藏匿的位置。“你为什么总是阻挠我!” “承诺。”唐的嘴唇微张,缓缓抽出软剑,剑尖指向前方那团黑影。在灰暗的月光下,那团黑影像跳跃地火苗翻动不已,似乎有什么引力吸引着身下一股股海水,被吸上来的海水形成一道巨大的环状水盾,在黑影外围快速地转动。 “承诺?不是魔契吗?管家先生——您应该知道,一名普通的人族并不能对我造成伤害。”那团黑影啰嗦地叫嚷,只是震惊唐的实力却丝毫不担心这名人族会真的做出有力攻击。“不要阻挠我的行动!脆弱、贪婪的人族。”言语中充满不屑,之前的假装出来的尊敬即刻化为乌有。 “第一次。”唐冷冷的注视着前方那团黑影。 “第一次?嘿嘿……我们已经见过两次面了。只要你乖乖地让开,那一次在卡萨森林里的阻挠,我可以不追究,因为我一向都很尊重强者。”缩在黑雾中的影子突然顿住,换了一个对策。“或者,我可以提供魔契,帮助你获取一切想要的东西。金钱?美女?权位?”尝试着继续诱惑,扭曲地笑声回荡在幽深的海面上。 在人族贪婪的本xìng下,与魔族暗地里签订魔契愈来愈频繁。魔族只需要提供一些自身魔力就可以换取灵魂食物,而人族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失去一点身体的部分灵魂相对可以接受。残废相比贫穷和没落,这个牺牲太有价值了。然而,不需要付出就能得到回报,没有人会拒绝来自魔族主动提出的特殊魔契,他非常自信这一点。 “第二次。”唐的脸庞依旧冷漠,一道犀利的白光凭空出现,包裹住整个剑身,看起来足足突然增长了三分之一,只要他愿意,那道白光可以瞬间穿透那个黑影。 可惜,并没有让唐有耐心继续数到三,剑身上的白光转瞬间爆shè了出去! “嗷——!卑鄙的人族,你对我做了什么?!”黑影大声惨叫,仓惶地四处逃窜,企图可以摆脱这种白光的吞噬。不敢相信眼前这名人族竟然可以伤害到他,令他产生恐惧念头的却是这名人族并不是他所惧怕的圣廷祭司!相比圣廷祭司所发出的圣光,这种莫名的光却能给它造成更大的伤害! 太可怕了!!原先的愤怒被恐惧替代,吞噬的速度远远大于它思考的速度,来不及对这种未知能量产生初步判断,只能先抛弃这具半成品的身体,虽然它极度不情愿。 现在看来对方只想给它一个严厉的jǐng告,并不是致命的一击,这名魔族终于肯正面思考这个问题。 环绕在四周的水环看来没有起到防御作用,第一时间发生爆炸。很快,那团黑雾在唐挥出的那片白sè光刃中像了爆开的烟火,从中挥洒出大量类似血液样的深褐sè浓稠的液体。那些液体迅速被光刃中的白光燃烧殆尽,彻底消失在海面上,周围似乎又恢复平静。 与此同时,海面被破开了一道缝隙,一条硕大的兰魔鲸浮上水面,光滑的背脊上托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 “朱恩怎么样了,管家先生?”奥利榭趴在地板上有气无力地追问。 浑身皮肤颜sè变得灰暗,身上的木纹被凸显出来,看上去像立体浮雕,是诈欺树人体内能量用尽的危险讯号。现在的奥利榭不足以幻变成海洋的霸主——兰魔鲸,那庞大的身躯抽空了他体内所有的能量。 “我没有听见他的心跳声……”奥利榭紧紧握住拳头,注视着唐的眼睛里含满泪水。 奥利榭很害怕,人类如果没有心跳声,可以断定为死亡。但是他并不相信朱恩已经死了,很不死心地盯着唐,期待答案并不是他说想象的那么糟糕。 “啊,是的。”唐平静地回答,让奥利榭的心猛地一窒!差一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不会的!”奥利榭大吼,结果怎么会是这样?“朱恩不会死!”突然从地上一骨碌爬起,因为虚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经过几番努力才来到床前,再一次对朱恩进行确认。但是结果却令奥利榭感到深深的失望,依旧没有心跳声。 “他不会就这样死去!”奥利榭猛地从地上弹起,不知从哪里涌出来的力气,大声哭喊着。擦去流淌在脸颊上的泪渍,跪倒在地,虚弱的身体再也提供不出一丝可供他挥霍的能量。 奥利榭垂下无力的双手,深绿sè菱形瞳仁失去应有的神采。 从小,在奥利榭还是一棵不能移动的树,脚下每天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尸体和零散的尸块。眼睁睁地看着卡萨森林里的魔龙为了争夺领地,互相撕咬,直到将对方撕成碎片,赤sè地血液溅满他一身。每天不停上演着血腥、暴力,以及族人的背叛,他麻木地以为活着就是为了见证这些。 诈欺树人满一百岁的时候可以获取第一次幻变,终于能将深扎地底的树根拔出地面,直到现在还能清楚记得第一次看见双腿时的欣喜。 幻化chéng rén形的那一刻,心脏完全转化为生命种子,成熟的种子立即招来卡萨森林里无数贪婪的目光——第二生命,挖出诈欺树人的心脏就等于拥有了第二次生命。族人为了守住自己的生命,开始疯狂地出卖其他族人换以生存,就这样,奥利榭在父母的掩护下得以逃开那片噩梦的源泉,而父母亲同时也永远的离开了他。 步入人类城市时,小心地掩饰着自己的身份,整天躲藏,只有到了夜晚才能松口气。白天躲在肮脏、不起眼的角落里听着市井妇女们低声咒骂,夜晚在漆黑的巷角里聆听醉汉互相谩骂碎语。奥利榭第一次在人类城市中听到的名字——魔眼朱恩。一只披着人皮的魔鬼。 记得第一次遇见朱恩,是一个漆黑、没有任何光亮的夜晚,同样瘦小的身体被包裹在不相称的大衣下,轻轻敲击着一扇破旧的木门。随后放下食物,驻足了一会便静静地离开。开始他并不能理解朱恩为什么要这么做,直到那个被朱恩照顾的老妇人收留了他。从老妇人嘴里出现奥利榭第二次在人类城市里听到的名字——朱恩,一个善良、有着仁慈心的孩子。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加深了对卡萨小镇的了解,知道诈欺树人族在这片神奇的地域并不受威胁,从而大着胆子四处收集有关朱恩的一切消息。当然,这些事必须要做得非常隐秘。 奥利榭无比清晰地记得那一天——与朱恩心意交流的rì子。深深地震撼了他,几乎遇到有着同样遭遇的自己!终于忍不住吐露心声,两颗伤痕累累地心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在那一刻,瞬间明白了很多……很多…… “……朱恩”奥利榭喃喃低语,泪水再一次顺着脸颊滑下,流入嘴中,尝到了苦涩。痛苦地闭上眼睛,似乎在挣扎着某种决定,再次睁开时,深绿sè瞳仁中爆发出璀璨地神采。; 第四章 初到帝城(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奥利榭注视着双手,看的非常仔细,仿佛是最后一眼。 他的双手发出淡绿sè光芒,渐渐形状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对弯刀。行云流水的刀身,以及锋利无匹的刀刃,上面布满扭曲、散着神秘气息的纹路。这对弯刀美丽极了,奥利榭不禁从心底赞叹。 诈欺树人族只有在决定挖出自己心脏的时候,接受心意的双手才会幻变成真实的祭司刀。在柔和的烛光下显得非常神圣,像极了一场庄重仪式。 他想挖出心脏来救朱恩吗?唐非常惊讶,看着跪倒在一旁的奥利榭忍不住想道。 “其实你已经过关了。”唐出声提醒。 但是奥利榭沉浸在祭文中,吟唱还在继续,完全没有听见唐所说出的话。双手随着祭文逐渐深入,刀尖慢慢地对准自己的胸口。 诈欺树人族的献祭仪式!原来传言都是真的。 只有由诈欺树人自己的双手转换成的祭司刀,才能挖出生命种子,倒是一个至关重要的新发现。唐立即甩出单掌猛地击向奥利榭的后脑,祭文被强行中断,奥利榭高仰着的头颅无力耷拉了下来。 “幸好阻止了,否则……”立刻转为含糊的嘀咕声,眼光落在朱恩惨白的脸上,手心里凭空出现一枚像极珍珠模样的药丸。“真是便宜了你,不过也感谢你,让我对后面的rì子充满期待。”唐将那枚散发着白sè雾气的药丸塞进朱恩的嘴巴里,静静地守候在床沿边,直到天边出现一道柔和的白光。 随着清脆的海鸟鸣叫声,天彻底大亮,隔着天窗可以看到蔚蓝的天空和大片大片的云朵,以及一只盘旋已久的信鹰。 唐打开天窗,让信鹰降落在手臂上。一个侧身便可以看到远处朦胧的繁华城市――帝城。 “该起床了,朱恩少爷。”唐放走信鹰后再次回到床边,看着床上依旧熟睡的睡颜,眼角挂着笑意。“帝城到了哦。”他轻轻耳语。 ※※※ 帝城三面连着大陆,一面临着内陆海。扬着数十面洁白的船帆,缓缓驶进zhōng yāng最大的码头,唯一提供给贵族使用的码头。相对两边其他码头而言,显得庄重、奢华的多,上面的一板一木,甚至到细小的零部件都显得与众不同。 贵族应有的权力、地位在这里融为一体。 “看那个船头!”有人大喊。附近码头上的人们顺着那个人手指的方向看去,三对羽翼环抱的盾形族徽,在曙光中很是耀眼。“圣翼家族!”他感叹。 一旁的少女对身边的几位同伴窃窃私语,灿烂的笑容足以显出这位少女的兴奋。 “真的?不知道圣翼家族什么时候会招募新仆人,真的好想接近唐先生。”另一名少女双手捂着脸颊一脸陶醉。 远处停着一辆豪华马车,走下一位着装华丽、但不失严谨的年轻人,金sè及肩长发随着晨风飘动,胸前的那枚三对羽翼环抱的族徽在曙光中折shè出七彩光芒。 “终于来了,传说中的厄运之子。”年轻人遥望着远处――圣翼家族的船头,那片模糊人影中的那点金sè,“这次回来又想带走谁呢?” “嘘――!小声。”旁边冲出一个形似管家的中年男人,仓惶地捂住年轻人的嘴巴,“请恕我无礼!布利特少爷,您不要在这里大声议论归来的朱恩少爷,如果让奈特主父知道,您会吃苦头的。”在年轻人的注视下,管家连忙抽回手。 “我知道。”布利特收回目光,转身进了马车。“回去,真有点期待今晚的欢迎晚宴,应该会热闹点吧。” “是的,少爷。”管家似乎有话要说,看了一眼坐在车内闭目养神的布利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坐上了马车的驾驶位。随着一声响亮地甩鞭声,六匹矫健的白马应声撒开四蹄,很快消失在尘雾中。 ※※※ “奥利榭!为什么你可以留下我却不能?肯定是故意撇下我做了什么事!太狡猾啦――”哈皮斯怒气冲冲地拉扯着奥利榭的衣服,苍白的脸sè因为脚踏陆地变得有些红润,“我也想留下啊。”他突然停下动作,双手自然下垂,越发觉得委屈最后干脆低着头抽泣起来。 “……哈皮斯,”奥利榭现在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喜悦,哈皮斯失落的模样使他感到很过意不去。“对不起。”手掌抚上哈皮斯的肩膀并诚恳地道歉。 “不能让哈皮斯留下来吗?唐。”立在一旁的朱恩小声向唐询问着。经过半个月的相处,还有昨夜的事情,促使他鼓不起勇气再次开口提出请求。 唐低头看了朱恩一眼没有说话。孩子总是容易对身边有好感的人产生依赖,对于朱恩而言这些都是不被允许的。“朱恩少爷。”看着已经放下的踏板,他开始催促。 朱恩迟疑了一下,走下踏板登上了帝城的土地,这数十节阶梯对他而言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这里的码头和卡萨小镇的码头相比,截然不同,没有被众人踩踏后留下的泥泞地面,也没有喧闹的商人与背夫,更没有嘈杂的咒骂声,一切都是那么宁静,就像暴风雨前的那种宁静,令朱恩感到惴惴不安。 面对繁华而又陌生的帝城,朱恩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干净的街道和衣着鲜亮的人群,随处可见的欢声笑语,以及捧着鲜花的少女们都是他从未见到过的。这时,从人群中挤出几位少女,欢笑着迎了上来,朱恩脸上泛起淡淡地红晕,低下头借以逃避那些炙热的目光。少女们绕过朱恩,将手中的鲜花塞进唐的手中后又脸红着跑开。 “唐先生还是那么英俊呢,他接受我的鲜花了!” “唐先生也接受我的鲜花了,呵呵呵……” 听着渐渐远去的笑声,朱恩停下脚步,淡淡地落寞充满整个胸腔。期待什么?鲜花?还是友善的微笑?或许不该奢望这些,没有咒骂声的地方已经很好了。 “现在由我带路。朱恩少爷,请您务必紧跟着我。”唐将手中的花束递交给奥利榭后,毅然走在前方。四周围观的人群开始自觉向两边靠拢,让出足够的空间给唐、朱恩以及身后两列圣翼骑士得以顺利通过,从他们的目光中可以看出对圣翼家族的尊崇和敬畏。 走在这条干净而又陌生的街道上,面对周围投来好奇的打量,朱恩垂下眼睑边紧紧攥着奥利榭的手,交握的手心有些许湿润。 “……朱恩少爷,”奥利榭早就察觉到朱恩的紧张和不安,“您不需要紧张,这只是回家。”他小声宽慰说。 朱恩抬头,透过眼睑之间的缝隙重新打量起奥利榭。 翠绿的头发已经变为深褐sè,诈欺树人特有的深绿sè菱形瞳孔,也变成再也正常不过的茶sè;本来穿着的圣堂配给的灰sè长袍,如今换上了一套符合圣翼家族仆人的装束,连带皮靴也擦得透亮。如果不是声音未变,整个焕然一新的奥利榭他几乎认不出来。 “现在只是见习,这也是必要的伪装。”奥利榭调皮地向朱恩眨了眨眼睛,“我想,在不久的将来一定能像唐先生一样优秀。等到了那一天,请朱恩少爷让我侍奉在您左右。”眼睛里透出对未来的美好向往。 “只是仆人,不再是朋友了吗?”朱恩收回目光,“帝城也是魔法师集聚地之一呢,魔法学院和魔法公会。也许待在卡萨小镇更好,不必为生命担心,你真不应该跟来,奥利榭。”在奥利榭成为仆人的那一刻,朱恩开始担心:诈欺树人的伪装虽然很高明,但在魔法师眼中不堪一击,他们总是有办法轻松破解诈欺树人的伪装。 “噢~别担心!唐先生送了我一件小礼物,说是可以抵御魔法窥探。”奥利榭非常高兴,整个人雀跃起来。“终于解决了最大的威胁,您应该为我高兴才对。仆人守则第一条:主人的安危和自己的生命同等重要。当然,这与朋友并不排斥。” 奥利榭亲密地凑近朱恩,“这可是个秘密,我只想和您分享。”他压低声音耳语道。; 第五章 尴尬的家族会议(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朱恩浑身一颤,这是第二次了。 奥利榭竟然把弱点再一次暴露给他,惊诧奥利榭这么无条件信任着他。在这个世界,弱点和生命是相等的,如果对方把致命弱点交付出来,足以证明是来自生命的托付。 朱恩转过头,正好对上奥利榭那坚定的目光,“在船上的那个夜晚,来自心底的声音不停地呼唤着我,虽然努力过了但还是夺回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也许在你看来像是自杀,我知道那个声音的主人想杀死我,在卡萨小镇时几乎控制不了自己,无法摆脱神秘人的追杀,害怕地想要逃出来。”终于把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瞬间觉得轻松许多。 “有我在!等着瞧吧,我一定能成为一名强者。”奥利榭紧握住朱恩的手,全身燃烧着斗志。残留的记忆片段告诉他昨夜似乎有事情发生,又像是梦境,刺目的血液使他记忆异常深刻,忽略不了。偷偷回望朱恩,并没有发现足以流出大量血液的致命伤,困惑中只好将疑惑吞回了肚子里。 朱恩感受着相握的手心传递过来的温暖。有一位可以生命相托的朋友,一切磨难都变得不再可怕,无需再去畏惧什么。帝城的生活将是一个新的开始,身后不再空寂。眼前宽广、整洁的街道就像今后要走的路,稳稳地踏出每一步。 走在前方的唐有意无意地回望了一眼热情澎湃的奥利榭,眼神中充斥着难言的情绪:怜悯、赏识、期待;望向朱恩时却皱了皱眉,朱恩脸上那纯净的笑容……纯净?对,是纯净,纯净得犹如初生婴儿般的笑脸在阳光的照耀下竟有些许圣洁的味道。 相比之下,圣翼家族却失去了应有的光彩,仿佛是笼罩在一团若有若无的薄雾中――朦胧而飘忽。 ※※※ “看来我们那年幼的弟弟快要到了。”亚布黛儿的手指有规律地敲击着桌面。 圣翼家族的长女,二十四岁的她同时也是一名圣殿祭司。因为今天前任主父的儿子将重归家族,她不得不抽出时间回到家族参加家族会议。 “能不能安静点,亚格,不要转来转去。”亚布黛儿抱怨说。 亚格立即停了下脚步,想遮掩心中的不安,随着朱恩离家族领地愈来愈近,越发的使他变得焦躁。“好吧好吧,听您的,亚布黛儿姐姐。”他随口敷衍着,走到亚布黛儿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布利特安静地坐在一旁,目光始终注视着坐在高位、不发一言的父亲――奈特・加百列主父。端坐挺直的背脊,表情凝重、微皱的眉头以及轻度上扬的嘴角,无一不显露其中的复杂心情,父亲做下决定让朱恩重归家族,肯定费了不少心思吧。 除了沙漏发出的细微‘沙沙’声外,整个议事厅寂静无声。 亚布黛儿停下了敲击的手指,开始闭目养神;亚格斜靠在座椅上,无心思拨弄着随手拿来的书籍;布利特收回窥探的目光,端起由管家送上来的香茶,细细品味。奈特主父威严正坐高位,眼睛紧紧地盯着与高位相对的大门。 奢华而又厚重的大门阻隔了议事厅里的沉闷。 门外两侧花坛鲜花盛开,散发着浓郁的香气,翠绿的藤蔓爬满了两侧耸立的白柱,几位女仆专门站在那里负责捡拾凋谢的花瓣;内院zhōng yāng有个巨大的喷泉,水柱从水孔中喷出来,淋在围绕喷泉四周摆放的雕塑上。这些雕塑是圣典里的天使像,黄金打造的头发完美地镶嵌在由白岩雕刻的身体上,三对展开地羽翼栩栩如生。它向世人宣示着,这里是被圣主所眷顾的家族。 大道尽头,隐约出现两个黑点。 随着女仆将议事厅的大门推开,朱恩远远地看见居坐高位的奈特・加百列主父,两人的目光在这一刻终于交织在一起。 朱恩在踏入议事厅起,这里的压抑、严肃的气氛狠狠地将炙热的阳光拦截在外,他感觉到了寒冷。 “你好啊,朱恩。”奈特主父居高临下,看着眼前这个令他极其熟悉的面孔,表情有点古怪,似乎激动与担忧并存。 “啊……见到您很高兴,奈特主父。”朱恩紧张地回应,习惯xìng垂下眼睑,目光紧盯着自己的脚趾。这里就是他以后的家,必须要尝试着去适应,他默默地安慰自己。 “抬起头,看着我,”奈特主父命令道。“看着我的脸。” 朱恩犹豫了一会。内心里很想这么做,企图正大光明地看着和他说话的人,可事实却不能,他控制不了自己那有着窥探记忆yu望的眼睛。唯一的方法只能是避开主父的目光,但是主父却因为朱恩的这个举动感到十分不满。 “看着我的脸。”奈特主父再一次强调。其中似乎隐含着怒气,“难道你的脚趾比我的脸还要高贵?不要惹我生气,亲爱的朱恩!”他摇头,对朱恩的表现感到失望。他的哥哥――科培因・加百列是一位伟大的英雄,却有个懦弱的儿子,不禁对朱恩的第一印象差极了。 朱恩察觉到奈特主父的怒气,慢慢将目光从脚趾移开,上移到阶梯,再移到主父那身华贵、同样属于魔法制品的衣袍,最后终于定格在奈特主父高耸的鼻梁骨上。他认为,这么做既能保证眼睛不再窥视,又能让对方觉得自己是正视着的他。 没出意外,奈特主父的眉头皱得更深,两道眉毛拧到了一起,同时响起亚布黛儿的尖叫声。唯一镇定的只有亚格,而布利特的表情很是惊恐,更接近对未知事物的不知所措。整个议事厅再度陷入寂静,也让朱恩的心沉入谷底。 “你的眼睛……怎么会是这样的!”奈特主父恢复了镇定,“这不是人类的眼睛。”语气肯定,连带一丝厌恶都懒得去遮掩。 朱恩倔强地仰着头,让眼睛就这么暴露在众人面前,瘦小的身体因为紧张,不由自主的发抖。虽然真实想法和现在的状态截然相反,想被认可的心情令他必须得这么做。 自从拥有dú lì记忆开始,人们忌讳他的眼睛,环绕在周围的厌恶、唾弃没有一刻消停,这些都可以不在乎!朱恩愿意向家人展示令自己痛苦的源泉,即使这个决定需要付出极大的勇气。 “我不再是孤单一人!”朱恩在心里大喊,一遍又一遍宽慰着伤痕累累的身心。 “天,赞美圣主!我看到了什么?不要告诉我,让我从圣殿那么辛苦地赶回来就为了看一个怪物?”亚布黛儿语无伦次地喋喋不休,过度惊吓使她全身颤抖不已。“不,这不是真的。耻辱!圣翼家族的耻辱!受圣主眷顾的家族怎么可能会出现邪恶的后裔?这会让我在圣殿祭司中受尽嘲笑!”她猛地站起,指着朱恩尖声大叫。可以想象的到,那些和她在同一神职中任职的祭司们,会用怎样的挖苦、讥讽的美妙词语来数落她和她的家族。 朱恩震惊亚布黛儿的发言,目光瞬间落向亚布黛儿。 亚布黛儿有一头金sè卷发,很长,一直垂到腰际;在头发的映衬下,原本紧致的肌肤更显得晶莹剔透。洁白、刺着金sè魔纹的祭司长袍,以及覆盖在头上的白纱,无时无刻不在强调着高贵的身份。 由于白纱的阻挡,看不清楚样貌,但朱恩知道她的面孔已被愤怒扭曲。 “不要看着我!”亚布黛儿撇过头尖叫。今天真的是糟糕透了,甚至在后悔:如果一直坚持留守在圣殿,就不会知道这么恐怖的事情。 “我先走了,”亚布黛儿失去了继续待在这里的兴致,“圣殿大祭司可不允许他们的祭司长时间待在圣殿外。” 亚布黛儿甚至没有等到奈特主父的准许,提起裙摆像逃一般迅速离开议事厅。 “现在必须要先取得圣主的宽恕,不能让灾难再次降临圣翼家族!”路上,亚布黛儿始终重复着这一句话,遥想十年前的那场灾难,她再一次深深地感到恐惧和不安。 朱恩没有目送亚布黛儿离开也没有看任何人,视线再次投向地板,不想再让其他的兄弟对他出现反感情绪。亚布黛儿那番言论所暴露出的意思非常明确――这里并不欢迎他。 虽然不知道在场的其他人是不是如同亚布黛儿所想,这样的结果很容易预测到,唯有的只是不甘心,需要那些充满刻薄、唾弃的辱骂来彻底粉碎遥不可及的期待……以及对家人的渴望。 炙热的阳光照耀大地,喷泉飞溅出去的水珠落在附近的花瓣上,折shè出耀眼的光芒,迷人的花香弥漫到每一个角落,哪怕是阳光照shè不到的yīn暗地方。 朱恩久坐在这里,看着眼前的花坛、喷泉、大道以及圣翼家族庞大的建筑群,都是那么陌生、遥不可及,找不到任何可以容纳他的角落。 “嗨,朱恩少爷,您怎么坐在这里?” 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朱恩回过头,目光落在雀跃不已的面庞上,脸上露出许久不见的笑容。“工作不是很忙吗?你可不许偷懒,奥利榭。”朱恩尝试着开个小玩笑来活跃下气氛,不愿被奥利榭觉察到心中的绝望,强装轻松道。“唐是一名严格的管家。” “噢~不,您千万别这么说。我现在可是在工作,只是碰巧遇到了您。”奥利榭连忙摆手否认。“怎么样,有了家人的感觉是不是很棒?”; 第六章 眼(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是的,很棒。”朱恩说。笑容盛满苦涩,一番挣扎后决定向奥利榭坦白。“他们不喜欢我,和卡萨小镇的人们一样对我惧怕、厌恶。” 奥利榭眨了眨眼睛,闭上嘴巴。这个结果他早就预测到了,让人能平静地接受朱恩的魔眼,可真不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情。 “这也许需要时间。”他试着疏散朱恩的沮丧。“时间会让他们发现您的优点,这对魔眼并不代表一切。” 朱恩点点头,认可了奥利榭的说法,并感激地拍了拍奥利榭的臂膀,几句简单的宽慰顿时使心情舒畅许多。 奥利榭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从远处传来的说话声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向朱恩道别。见习的工作非常繁重,需要大量时间接触、熟悉之前不曾接触的事物,奥利榭可不想因为一次小小的偷懒,导致失去唯一能和朱恩在一起的机会。 ※※※ “父亲。”布利特大力推开奈特主父的书房大门。 书房宽广、明亮,厚重的落地窗帘被拉到两边,让阳光能很轻易地照shè进来,地毯、桌椅、灯罩、书架上一尘不染,奈特主父坐在椅子上仰望墙上历代主父的肖像画出神,嘴唇微动,似乎在不停地低喃什么,由于相隔太远,布利特并没有听到。 “你来了,”奈特主父回过神,对儿子微笑。“不去和朱恩打个招呼吗?他是你的弟弟。” “父亲,您在开玩笑。明知道我有多么不喜欢他,”布利特撇下了嘴不屑道。“他的出现,动摇了我的地位,圣翼家族一直都是由长子继承不是吗!” 对与朱恩的那双魔眼倒是没多在意,身为家族长子,现在却被叔叔地儿子骑在头上,令布利特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危机感。“或许,您一直都没打算让我来继承这个家族。”布利特瞄向父亲,企图通过奈特主父的面庞觉察一些倪端来。 “你的眼里只有这些?”奈特主父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紧紧盯着布利特的眼睛,想让儿子知道他现在有多么愤怒。“继承家族不单单需要长子的位置,还需要足够强大的实力!不要因为现在是圣翼骑士团的副团长就很得意,你知道我要的不只是这些。”他暗嘲儿子自以为聪明的举动。 “是的是的,您说的没错。”布利特点头敷衍着,不满父亲将他的功绩轻易抹杀,“我现在才二十一岁,依旧年轻,刚从骑士学院毕业就能坐上大家羡慕的圣翼骑士团副团长的位置,这足以证明我的实力。”他自豪地强调,针对奈特主父的暗嘲做出有力反击。 “膨胀的自信心会使你坠入地狱!”奈特主父没有停下打击,“如果你不是圣翼家族的长子,如果没有背负圣翼家族的名声,现在的你只能做一名佣兵,运气不错的话或许还能当一个小佣兵队的头儿。” “你身负的荣耀都是圣翼家族赐予的,不要忘记!”奈特主父紧盯着布利特渐渐苍白的脸庞厉声jǐng告。 “您的意思我明白了。”布利特无力地晃了晃,抬起头直视奈特主父,“朱恩的存在您早就知道吧,从一开始您就开始策划――” “闭嘴!这是在质问我吗?”奈特主父截断儿子接下来的妄语,大声训斥。“我不记得曾经给过你这个权利,不要挑战我的权威,即使你是我的儿子,布利特。” 布利特难以遮掩眼中的震惊,父亲从没有冲他发火,一直备受宠爱。突来的喝斥令他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只是一瞬间,深感到父亲的威压仿佛增幅了无数倍,压弯了背脊直到喘不过气来。在这一刻才清楚的意识到他和父亲之间的差距。 “出去!有这点脑筋不如去想想该怎样提高自己的实力,”奈特主父神情严肃地盯着布利特,“不要让我改变主意,儿子。” 布利特高大的身躯摇摇yù坠,面sè苍白,咬着嘴唇转身离开了书房。果然是厄运之子!圣翼家族的继承权谁也别想从他手里夺走!布利特脸上浮现狰狞地笑容。 奈特主父目送儿子离开后,严肃的神情渐渐软化。再次看到墙壁上镶嵌的科培因・加百列・圣的肖像画后眼眶泛红。“朱恩长的多么像您啊,只是他现在还很青涩,”他离开椅子,来到科培因的肖像画前喃喃自语,“那双魔眼……为什么是那双魔眼,这是降咎!注定不被圣主眷顾的孩子,没有人能逃过神罚以及神的诅咒。您究竟哪里触犯了神?” “直到现在我依旧不知道接他回家族是正确还是错误,也许还会赌上圣翼家族数百年来的荣耀!厄运之子……请原谅我这么称呼您的儿子,亲爱的哥哥。”奈特主父伸出手,轻轻抚mo科培因肖像中那对犀利、蔚蓝的双眼,擦去淡淡的灰尘后越发明亮。 ※※※ 唐靠在白柱后,借着茂盛的藤蔓遮挡,远远注视着朱恩的背影。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引起了唐的注意,转过头看见亚格朝着这边走过来,步伐急促,一路不停的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唐!”亚格发现了他。 “亚格少爷。”唐恭敬地回应。 “看见朱恩了吗?我到处都找不到他。”亚格焦急地问道。自从亚布黛儿离开后,奈特主父随后也离开了座位回到书房。本来在考虑该怎么和朱恩说,短暂地思考后,却发现朱恩已经离开了议事厅。 “他看起来很好。”唐指了指左前方。亚格顺着唐手指的位置看去,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孤零零地坐在花坛的一角,阳光唯一照shè不到的地方。 “噢,赞美圣主!朱恩一直坐在那里吗?我之前明明经过那个花坛。”亚格疑惑地说。“你在监视?”不满唐的举动,仿佛朱恩是个罪犯。 唐知道自己被误会了,无奈的耸耸肩。 “亲爱的管家先生,您有时间待在这里是不是应该去指导下新来的见习?”亚格所指的是奥利榭,“虽然现在还是笨手笨脚,我想,在您的指导下应该能够进步的很快,毕竟是您举荐的人选。” “如您所愿,亚格少爷。”唐会意,躬身后退,转身朝奥利榭刚才消失的方向走去。没有多留一刻,明白亚格这么做是不希望别人打扰他和朱恩接下来的谈话。 亚格确定唐已经走远,再次向四周看了看,除了工作中的仆人之外,并没有发现有妨碍他的人存在,这才朝着那个孤寂的背影走过去。 “朱恩。”亚格大喊。脚步不再急促。 朱恩清楚地听到身后传来耳熟的声音,疑惑中回过头。“亚格?见到您很高兴!感谢上次您救了我的命――”连忙立起身,从内心里流露出感激。 “别这么说,”亚格摆摆手,截断了朱恩的话语。“你是我的弟弟,不要对我使用敬语。”他在朱恩身边坐下,看着朱恩时躲闪着他的眼睛。 “对不起。我不应该看着你,是我太激动了。”朱恩连忙垂下眼睑,撇开头。 “不,呃……你知道,每个人都会有点小秘密,”亚格尴尬地解释,“很抱歉……我――” 朱恩轻轻地摇头,对于亚格说的话并不在意。 “朱恩,听我说。之前在议事厅所发生的事,我想做出解释,”亚格按住朱恩的肩膀,不希望朱恩逃避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姐姐她……呃,亚布黛儿姐姐是圣殿祭司,同时也是个狂信徒,她的一生已经奉献给了圣主,进入圣殿就是为了时刻为圣翼家族祈祷。你的眼睛是圣殿所忌讳的,姐姐认为你玷污了她的信仰,她没有恶意,我希望你能原谅亚布黛儿姐姐,她深爱着圣翼家族。”他紧张地注视着朱恩的表情,担心换来一声拒绝。 朱恩静静地听完,没有立刻做出回应。宗教信仰他不是很明白,但狂信徒对所信仰宗教的狂热,似乎能理解。他所爱的库巴老爹如果被别人侮辱,想必他也会很生气吧。或许这是一样的。 “原来很生气,现在不了。”朱恩老实地说。“亚布黛儿……的心情我能理解。”即使鼓足勇气也没能说出‘姐姐’这个称呼,害怕自己的污秽玷污了这个单词的圣洁。 亚格脸上紧张的神情立即放松了下来,看来他所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在家族中他与亚布黛儿关系最好,不希望同样有好感的朱恩对亚布黛儿产生憎恨,那一定是他的噩梦。 “对了,库巴老爹来信说你擅长药剂学,并且已经能dú lì做出药剂,他希望你能在这里获得更好的学习机会。”亚格突然想起前几天收到的信件,兴致盎然。“魔法学院有这个课程,虽然学习的人不是很多。因为药剂学太过难懂,还有那些让人恶心的制作材料和那些刺鼻的气味,让喜欢享受的贵族少爷们望而却步。”; 第七章 完美的迷惑(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你真的dú lì做出药剂了吗?而且只学习了一个月?”亚格不敢相信,再一次问道。虽然他明白这么做有失教养,在面对朱恩时却总是忘却他还是个不满十岁的孩子。 朱恩脸sè微红,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在亚格急切的注视下点了点头,认可了亚格的说法。伸手从衣兜里拿出一瓶魔力药剂递给亚格,“卡萨小镇的材料非常丰富,允许我大量浪费。” “赞美圣主!你真是个天才……那些复杂的材料和各种微量溶液所配制出来的魔力药剂就是这个吗?完美的作品。”亚格接过散着柔和蓝光的魔力药剂,对着太阳光查看纯净度,不停地赞叹。“我只在汉克导师那里见过和这瓶一样的魔力药剂成品,现在能感受到从瓶子里透出来强大的魔法波动。” 亚格很激动,第一次在学院、魔法商店以外的地方见到这么完美的魔力药剂。 那瓶一指长、拇指般粗细的魔力药剂,在炙热的阳光中散发着柔和的蓝sè光芒,里面似乎有股能量在缓缓流动,带出的丝丝涟漪,绝美的画面。 看着被魔法师认可的作品,朱恩洋溢着自豪。 “我得向汉克导师举荐你!”亚格突然说。“他是魔法学院唯一的药剂导师,虽然脾气有点儿古怪。我想,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个难题,汉克导师对他的学生非常严格,学生们都很惧怕他。”竟然有些舍不得放开手中的魔力药剂,“能送给我吗?作为一个礼物。”他耳根泛红。 “当然可以!为什么不呢?如果你喜欢的话……”朱恩笑的非常开心。 “喜欢极了!”亚格快速的将那瓶魔力药剂塞进衣兜里,手抽出来时却多了一个古怪的东西。“这个送给你,希望能喜欢。” 朱恩接过手来一脸困惑。 两片黑sè晶石薄片呈椭圆形,镶嵌在黄金打造的镜架上。外形看起来有点古怪,不可否认这件物品做工十分jīng细。 “眼镜。”亚格揭露答案。“它不是一个普通的眼镜!可以保护你的眼睛不被暴露,会让你在魔法学院学习期间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从正面看,完全看不见被遮挡的眼睛,这里有两个微型魔法阵。”亚格把眼镜带上,指着镜片一面向朱恩讲解构造。“你现在看我的眼睛。是不是什么也看不见?”他心里直打鼓,害怕那双魔眼的心情一直没有减轻过,为了保证试验效果不得不紧闭眼睛坚持下来。 朱恩按照亚格指示大胆地直视黑sè镜片,眼前只有一团黑雾,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他确定的点点头,证明亚格的话没有错。 “你不会魔法,所以没办法做接下来的测试。如果用魔力来探测它,眼前会出现幻象。也就是说,对方只能看到你所想象出来的眼睛,这通常是伪装术中不可缺少的物品之一。完美的迷惑,它的名字。” “这样好吗?”朱恩颤抖着手指接过眼镜,感激亚格送的这个礼物正是他所需要的,说不出的心动。眼镜上的这些黄金、魔核碎片、晶石装饰等等细节得知肯定造价不菲,心情很是犹豫。 “为什么不?现在刚来帝城,知道你的人并不多,除了我们没有人会知道你的眼睛。噢~~你在担心眼镜太过显眼吗?完全没有问题!像这样上下按住的那一刻它会附着在你的眼睛上,变成你的皮肤。” “听起来很棒,但它也有一个很大的缺陷,”亚格说到这里,一整之前的嬉笑,神情变得严肃,他将眼镜摘下递给朱恩。“虽然消失了但触感还在,不要让别人触碰到它,朱恩,这很重要!” “戴上它,你会有个新的开始。相信我。”亚格诚恳地说,“这样,我也能盯着你的脸说话,看着地面和你说这些真的很别扭!” 亚格气恼的模样使朱恩咯咯笑了起来,富有朝气的大笑声引来远处仆人们好奇侧目,纷纷猜测这位有着天使般笑容的小少爷,应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呢。 “非常喜欢你的礼物,我会好好珍惜它!”朱恩带上眼镜,按照亚格所指导的那样cāo作,眼镜果然瞬间消失了,虽然不是根本意义上的消失。良好的心情激发了少有的童心,朱恩调皮地摆了一个帅气的姿势,重新打量起周围的景物。 或许是因为心境的转换,突然发觉,这里其实一直有着之前未发现到的美丽。 “很舒适,看物也很清楚,唔……也没有sè差,这种感觉太棒了!”朱恩雀跃不已。 “哈哈哈……你看起来真的很英俊。”亚格指着朱恩哈哈大笑,“我看到了一双迷人的蔚蓝sè眼睛。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你像极了科培因叔叔。” “原来我也有可以注视对方说话的一天,魔法真神奇。”朱恩由衷地赞叹。 “想学魔法吗?我可以教你。”亚格揉了揉笑疼的肚皮,正sè说。 “不,我学药剂。刚才只是对魔法单纯地赞美。” 朱恩摇头,拒绝了亚格的好意。魔法师,那是奥利榭的噩梦,他绝不会去触碰的,虽然对魔法也有着同样的痴迷。 “那好吧,”亚格不再坚持。他站起身,抹平了衣袍上的褶皱。“来吧,我带你去房间。那里有很多书籍,你会喜欢上这里。”他努力帮朱恩消除着陌生、抵触的情绪,这个弟弟总能让他想起所喜爱的科培因叔叔,难免容易产生亲近感。 “房间?” “当然是属于你的房间。” 朱恩很开心,抓住亚格伸出的手立身站起,但是,笑容很快便僵硬在脸上,双眼紧紧注视着前方。亚格对朱恩的转变感到诧异,顺着朱恩注视的方向,布利特正站在花坛的另一边正微笑着看着他们。 “布利特。”亚格低喃。脸上露出复杂的神sè。 布利特向这边走了过来,绕过亚格,直接站在朱恩面前。 “朱恩!我亲爱的弟弟,见到你真的很高兴。”布利特亲昵的将朱恩拥抱在怀里,像极了数十年未见的老朋友。“我打扰到你们了吗?噢,对此我表示遗憾。原来还在担心你会迷路呢。” “你可真热心,亚格。”布利特侧头向亚格做出唇语,目光里尽是jǐng告意味。几乎在下一刻,jǐng告和威胁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般。 “圣翼家族的领地非常大,家族成员自然可以随处走动,要小心不要迷路。可能你不习惯使唤仆人,那是他们的工作,身为主人可不能迫害忠心的奴仆因为这种滑稽的理由被扫地出门。”他拉着朱恩热心的介绍起周围大小建筑和一些注意事项,亚格跟在他们身后神sè十分紧张。 布利特是圣翼家族的长子,利yù心极重、对人淡漠,似乎除了权利之外,任何事情都难以引起他的兴趣。奈特主父做出让朱恩重归家族的决定之后,布利特变得yīn晴不定、更难相处,而眼前极具亲和的布利特,使得亚格心里非常不安。 他担心朱恩,越过布利特成为长子的朱恩。 “但是有一处禁地,严禁踏入。”布利特语气突然一转,看到朱恩脸上的困惑,不禁把目光转向亚格。“你没告诉他?噢,没关系!那我来说。”他看到亚格张大嘴巴,面sè惊慌向他直摇头,布利特脸上笑容越来越大,眼睛眯成弯弯的缝隙。他手指向左前方,声调变得yīn阳怪气。 “西南角有一片优雅的建筑,就是那座尖顶。没错,就是它,烈阳下的它真是美丽极了。请看向那里,那是你父亲过去的旧居、你母亲现在的墓地。现在那儿属于禁地,严禁任何人踏入,尤其是你!朱恩。” 朱恩注视着布利特,没有听出其中隐喻的意思,“为什么?”他下意识反问。 “厄运之子!亲爱的弟弟,请原谅我这么称呼你,但这是事实。你的出生可险些让圣翼家族坠入地狱呢。”布利特面带微笑,仿佛在讲述一件有趣的故事。 亚格冲上来揪住布利特的衣领,企图让他闭上嘴巴。却被布利特抓住空当挥倒在地,论体质,魔法师可斗不过一名骑士。“你不该阻拦我。他既然是圣翼家族的成员、事件的真凶,就该让他知道真相!”布利特大吼。; 第八章 事实(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布利特的话语,使朱恩和亚格几乎呼吸停顿!亚格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知道吗?你的出生夺走了三位大人物和整个圣翼骑士团呢,具有战神封号的科培因主父、弗罗拉主母、还有你父亲的弟弟――我的叔叔杰利。六月十三rì……地狱一般的rì子,也是你沐浴着众多鲜血降生的rì子。如果你不是出生在圣翼家族、受圣主眷顾的家族,或许你还真是一只狰狞的魔鬼呢。可惜,在圣殿准备要抱走你去接受洗礼,却发现你竟然离奇失踪了。”布利特用眼角余光蔑视着朱恩,看到朱恩一脸震惊很是满意。 “你的眼睛居然是诡异的魔眼,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可真令我吃惊。唔……你的眼睛?”布利特发现了朱恩眼睛的异样,似乎联想到什么,他侧头看了一眼亚格,撇嘴大笑。“圣殿并不知道你那双邪恶的魔眼,该感到庆幸,小心不要跟魔族一样在圣洁的光辉中被净化掉,直到不剩一粒渣滓,我不允许圣翼家族因你粘上污点。它,是我的!”言语中充满jǐng告意味。来自地位上的威胁,布利特并不介意去恐吓年幼的弟弟。 亚格神sè痛苦,缓缓从地上爬起,他不敢看向朱恩。通过朱恩那颤抖的影子可以知道,朱恩现在正处在崩溃地边缘。这不是恶意隐瞒,只想迟些再告诉他,再迟些,直到朱恩有这个力量去承受的时候。 “不要惊讶,我并不是在恐吓你,只是在陈述事实。虽然这对你来说有点儿残酷,但不能阻拦我的好心。”布利特夸张的做了一个欢迎姿势,显得刻意而虚伪。“欢迎回到圣翼家族,希望你在这里过得愉快。亲爱的弟弟,我无比欢迎你。” “那――亚格,你带我们的弟弟继续熟悉这里。我先走了,还有很多工作等着我。”布利特边说着刻薄的话语边始终保持着微笑、有礼,直到离开,贵族的张扬和风气在他身上凸显得淋漓尽致。 ※※※ “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亚格伸手拧开门把,将其推开,露出一间宽敞的客厅。虽然有了地毯和壁画等装饰,对于朱恩那瘦小的身躯而言还是太大了。站在门口隐约可以看到书房以及书架上满满的书籍。“我们离的很近,走过前面的走廊向左边拐弯就可以看到我的房间。” 朱恩挤出笑容回应,亚格不忍心去看,那种表情让他心里发酸。 “有我在。”亚格弯下腰,抚mo着朱恩的脸颊轻声说。“想哭就哭,你还只是个孩子。等到像我这么大的时候想哭已经没有机会了。” 朱恩倔强地摇着头,紧抿着的嘴唇泛白,肩膀不自觉地耸动,在亚格轻声安慰下差点忍不住发出呜咽声。他比谁都清楚,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亚格放弃继续抚慰,看着朱恩那含满泪水、却又无比坚定的蔚蓝sè眼眸,心脏一窒。多么像科培因叔叔啊!这种坚定的眼神在他幼年时无时无刻不注视着他,没有什么能抹杀掉这种坚定。但这种坚定在朱恩身上得到了传承,不禁让亚格深深地担忧,他可不想看到过早折断的朱恩。 “晚宴时我来接你。”盯着那对蔚蓝sè眼眸……还有许多话仿佛都被梗在了喉咙里,亚格苦笑。 朱恩目送亚格离开后,轻轻合上门。厚重地门板在被关上的一刹那,发出沉闷地响声。 朱恩浑身一震,匍匐在门板上,泪水立即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凄厉地哭嚎声充斥着整个房间。其实,父母在他的印象中是那么的模糊。没有被父亲斥责过,也没有被母亲溺爱过,为什么这种模糊而又陌生的感觉却这样狠狠地剜他的心?朱恩不明白,哭的不知所措。 随着时间的推移,朱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久,只觉得阳光不再那么灼热了。 外面的阳光穿过阳台的落地窗照shè进来,在地上凝成一个个明亮的方块,橘黄sè光束中飞扬着亮亮的粉尘,从中透出圣洁的味道。那束光肯定很温暖吧?他如此想,目光自从落到那里再也没挪开过。朱恩缓缓地伸出手,一点一点地接近着,在快要触摸到的时候突然像触电般抽了回来。 不敢去靠近它,却又不受控制地想要触摸它、享受它的温暖。朱恩猛地转过身躯,注视着手掌以及被拉得细长的影子;他憎恨这种无力感、憎恨魔眼所带给他的不幸,这种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不能自已。 “朱恩・加百列……朱恩!倾听来自我的呼唤――”空灵、充满圣洁的声音毫无征兆的在耳边想起,突然间从内心里涌出强烈的喜悦和幸福感。这种声音和以往不同,朱恩无比困惑,“是谁?谁在这里?”他谨慎小心地扫视着四周,连墙角都不放过。 “那簇火苗散发出来的光辉很美丽、很耀眼,可它快要熄灭了。你放弃了吗?朱恩。” “什么?”朱恩大声回应。回答他的只有自己的回声。 “孩子,你很坚强,一直都是――……闭上你的双眼,直视你的内心,它无比光明。” 随着声音消失,朱恩清楚的能感觉到从背脊传来的炙热。他回过头,发现地上那明亮的方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移到他背上,回想那个声音,这会是错觉吗? 遥望窗外,染有橘sè地天空和即将坠落地夕阳,以及被笼罩其中的圣翼家族的建筑群。帝城的夜晚应该有星星吧。他想。 ※※※ 手指划过书架上的书籍。种类繁多,传记、杂记、历史等几乎涵盖了现流传的所有书籍,甚至还发现了小部分已经禁止流传的孤本。朱恩仰望眼前这些四面墙壁上那层叠的书架,呆立了很久,这里是书房吗?或者是书库?还是图书馆? 踏上梯子,随手抽出一本书。没有预想中的那样会积满灰尘,它很干净,挥发着书籍特有的墨香,看来这儿经常有人专门来打理。一个繁复的魔法阵最先进入眼帘,线条上散发着幽幽蓝光,能感受到从里面透出的魔法波动,原来药剂也可以运用在绘制上。他暗自赞叹。手指轻轻抚过封面,带着不舍将书放了回去,随后又抽出一本。 “死亡之战。”朱恩默念书名,眼中的神采快速的暗了下去。这是在卡萨小镇时,库巴老爹曾经借给他阅读过,只是这一本要jīng致的多。 那场不是战役的战役,是屠杀,**裸地屠杀。他不愿意翻开书,不愿意再一次看到那些熟悉的文字。最终,不知是什么yu望促使他翻开了书页。闻着油墨味再次看到熟悉的版印字体,心跳骤然加速,他看到了一个名字――科培因・加百列・圣。 有过一次熟读,这一次看起来丝毫不费力气,很快便沉溺在这片血红sè的战地里。全身的血液,甚至呼吸都伴随着书里的情节快速起伏,以至于一个黑sè的人影潜伏到他身边都不知道。 ※※※ 为了欢迎朱恩回归,现在是仆人们和厨师最紧张忙碌的时刻,厨房的准备间内充斥着喝令声和银盘之间的撞击声,伽玛帝国的第一贵族的晚宴不允许他们有一丝马虎。奥利榭第一次接触这么多银制器皿,手忙脚乱的整理眼前这堆奢华的银盘和烛台,这些餐具该值多少金币?他不敢想象,每次擦拭都很小心翼翼。 奥利榭埋首眼前的工作,目光却不安分来回偷偷打量着这里。眼前的仆人们虽然都在尽责的做着自己份内工作,细心的他很快发现有些人的嘴唇都在微微颤动,低声咒骂着眼前这些永无止境的活。奥利榭暗地嗤笑,对于这些他可不想去评价什么。 “唐先生。”奥利榭放下银盘,抬起手臂擦去了额头上的汗珠,向着推门而入的唐友善的问候。 唐没有理睬,而是神情严肃的向桌边走去。 依照惯例,唐伸出手掌,五指张开,手心向下,在每张银盘上空缓缓划过,直到走到长桌的尽头这才指使女仆将这些银盘拿去盛上食物。 “这是在做什么?”奥利榭觉得新奇,小声询问离身边不远的侍者。 那名侍者先是对奥利榭的问题表示困惑,重新对奥利榭打量了一番,语气中难免夹带着质疑。“你就是那位由唐先生举荐的人?” 见习的地位很低,甚至不如修剪花圃的园丁、女仆以及侍者,在这个等级森严的背后,这位侍者有足够的理由骄傲,或许是出于一点点嫉妒,不被重视的嫉妒。 “是的。”奥利榭垂下眼睑,老实地闭上了嘴巴。对方的心跳声告诉他――被蔑视了。 “做好你的工作!唐先生都顾及不上你。看,”侍者偷指着唐的背影,“他要离开了。”奥利榭可以清楚的看到这名侍者对他的不屑。像是在反驳侍者的言论,不远处清晰地传来唐的声音。 “奥利榭,”唐接过女仆递上来的手巾,擦拭后转身喊道。“放下手里的工作,跟我来。” 侍者原本还想再次讥讽,听见唐说的话后笑容立即僵在脸上,看向奥利榭的双眼里迸shè出愤恨。 奥利榭低头匆忙放下正在擦拭的银盘和一些器皿,紧跟着唐的背影走出准备间。; 第九章 不安(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唐先生?”奥利榭轻声问道。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不语地走过一个又一个走廊,皮靴撞击地板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令奥利榭感到非常不安,这是他第四次询问,看见走在前方的唐毫无反应,便沮丧地低下头。 “现在要改口称呼我为导师。” “啊……是,导师!”不发一言的唐突然出声吓了奥利榭一大跳,捂住剧烈起伏的胸口试图让慌乱的心情平静下来。 “在这扇门前,你要经过我的三道测试,只有通过之后我才会真正认可你是我的传承者。听好,我只说一遍,如果错过了代表你自动放弃。”唐停下脚步,立身与一扇硕大的石门前,上面布满玄奥的纹路,繁复而华美、整体结构十分严谨,似乎有股神秘能量顺着线条缓缓流动,向外面散发着淡淡的威压。 奥利榭回过神这才发现,之前的走廊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一条狭长的洞窟, 里面并不黑暗。他惊讶地张大嘴巴环顾着眼前的一切,感到不可思议。刚才明明是在圣翼家族的走廊里,怎么毫无征兆出现在这里?这一刻,奥利榭听清楚了唐的问话,也感受到了来自眼前这扇门透泄出的威压。 这并不是魔法阵,他可以确定。虽然他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什么样的测试,但还是坚定的向唐点了下头。 “触摸这扇门,这是第一道测试。”唐立足一边,双手抱胸。 奥利榭眨了眨眼睛,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后这才正视眼前的石门。 “只是触摸吗?似乎很容易。”他想道。 唐的话音刚落,奥利榭明显察觉到那扇门透出的威压突然增幅许多!直到喘不过气来!脚边的一些石头和泥块已经开始迸裂,甚至炸开,奥利榭惊愕地盯着那扇充满神秘的石门,听到了无比熟悉地怒吼声…… “魔龙!”他恐惧地尖叫。双腿仿佛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硬生生地跌坐下来,看似松软的地面竟然比铁板还要坚硬,咯的他生疼。 唐冷眼注视着奥利榭的一举一动,丝毫没有上前援助的意思。 怒吼声还在继续,似乎连带整个洞窟都在颤抖。奥利榭可以想象得到,下一刻,石门另一面的魔龙可能轰碎石门向他扑过来!奥利榭咬紧下唇,遏止住想要逃跑的双腿。他害怕极了,恐惧在心里疯狂增长着!从小到大的噩梦就在眼前,懦弱的想要逃跑,只要迈开双腿一切都解脱了。但他忽略不了一旁犹如刀刃般冰冷的目光。 恐惧迅速蔓延到奥利榭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诈欺树人种族的天xìng丑陋地暴露了出来。歇斯底里的尖叫、哭喊、匍匐在地上不敢动弹,又或是换变成利于逃跑的形态……无一不在奥利榭那稍显稚嫩的脸庞和身体上交替着,淡淡的木纹也从皮肤下钻了出来,这种反抗天xìng的举措折磨得他几乎快要崩溃。 信任?奥利榭甩了甩头,试图让混乱的脑袋清醒一点。 唐值得他信任吗?这是他从未考虑过的问题。只知道唐是圣翼家族的首席管家,除此之外奥利榭一无所知。回想起那天夜晚无意中偷窥到的一幕,唐和魔族在海面上的对决,……强大!仅仅一击!就算圣廷祭司也不可能这么迅速和轻松。这场对决激发了他对力量的渴望,他想要成为像唐一样优秀的强者。只有成为那样的强者才能和朱恩在一起,只有成为那样的强者他才能真正的获得zì yóu,与在卡萨小镇时不一样的zì yóu。 此刻,唐的身影瞬间在奥利榭的脑海里变得高大!不能让他对自己失望!奥利榭在内心里对自己大声叫喊,希望可以增加一点点可怜的勇气。 慢慢地,非常缓慢的,奥利榭一点一点的站了起来。虽然还在不停的颤抖,踩着地面的脚掌却异常稳当。 已经完全站立了起来! 看到这里,唐的目光稍微柔和了些,但还是没有任何温度。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奥利榭已经能触摸到石门了。比冰块还要寒冷的石门给了他不小的刺激,心境竟然奇迹般平静下来。就像原本怒涛汹涌的海面逐渐平复,直到没有一丝涟漪。奥利榭非常惊讶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画面!门的另一边。 残暴的魔龙没有臆想中那样出现,也没有血腥,更没有零碎不堪的肢体。翠绿、挂满露珠的树叶,清脆、欢快的鸟鸣,无忧无虑玩耍的孩子,还有不远处的大人们在快乐劳作。奥利榭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各个种族奇迹般生活在一起,突然冒出的魔龙也不再残暴,象是家畜般温顺,帮忙搬运着硕大的石块和木材。看来他们是准备建造房屋。 “导师――”奥利榭错愕地将目光转向唐,他不能理解门的另一面所发生的事。看起来不像是幻觉,因为奥利榭并没有觉察到有魔法波动出现。 “轰碎这扇石门。这是第二道测试,如果通过不了,你之前的努力也是白费力气。”唐依旧冷着脸庞。虽然奥利榭通过了第一条测试,离他的标准还相差很远,丝毫不为奥利榭的努力而感到欣慰。 “轰碎?”奥利榭满脸困惑,“只要轰碎这扇石门就可以去门的另一边吗?”通过刚才的经历,明白这一次绝对要比之前更难。 “轰碎它!无论用什么方法。”唐干脆合上眼睑,不再理会奥利榭的继续发问,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时间在一点点地逝去。 “可――可是晚宴要开始了!”奥利榭暗自盘算逝去的时间,突然大喊。 奥利榭不敢想象,还有很多工作还没完成的他会招来怎样的后果。 “听着,在我的耐心消磨完之前还没有轰碎它,那么请你离开圣翼家族。我不再承认是你的导师,同时也断绝你和朱恩的一切关系,你没有这个资格。”唐突然睁开眼睛,从中爆shè出一抹jīng芒,嘴角扯出一丝毫无温度的笑容“我是认真的。” ※※※ 朱恩所在的房间内响起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朱恩身后的黑影,在声音响起的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朱恩回过头,这才注意到四周已经变得黯淡的光线,同时望向声音的来源。 “朱恩。让女仆们帮你准备一下,晚宴快要开始了。” 亚格推门而入,随他一同进来的还有四位女仆。无一例外,统一的着装和同样恭顺的姿态,自从进门后便立在朱恩面前,手里的器皿内从衣服到饰品都是无可挑剔的奢华,闪动着金子般光华。 亚格微笑着走到朱恩面前,重重地拍拍朱恩的肩膀。“不要这么紧张,放轻松一点。让该死的坏心情下地狱吧!来,动作快一些。”亚格轻声催促。转身向女仆抬手示意,让她们为室内的魔法灯换上一批新的魔法石。 虽然有女仆们的帮忙,朱恩还是手忙脚乱。那些奢华且沉重的饰品装点在刚换上的礼服上,这些金器险些压得他直不起腰来。 “这是礼节,晚宴和一些重要场合必须要这么做。其实我也没觉得有了这些金器装饰会高贵多少,再贵重的金器也遮掩不了那些丑陋的内心。”亚格不自在的拉扯着同样被黄金饰物装点一身的礼服,他皱着眉头嘟哝着。 “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辞!亚格少爷。” 亚格闻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副见鬼的模样瞪着眼前这位让他头疼的人物。“记得有说过,不要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唐!”亚格大叫。 “圣殿大祭司已经抵达了,请两位少爷随我来。”唐说。 朱恩这才注意到唐也换了一身比平常更为庄重、略显奢华的管家制服,看来晚宴真的很隆重。真的只是迎接自己?在听到圣殿大祭司也来参加晚宴,朱恩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在亚格轻推下,朱恩犹豫着迈出书房。; 第十章 真正的测试(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为什么会这样!?”奥利榭气恼地大吼,不敢看一旁闭目养神的唐。 近在眼前的石门在他无数次强力攻击下,没有丝毫破损。它依旧屹立在那里,就连门上的那些繁复、玄奥的纹路所散出的微光都没有减弱过。奥利榭低头看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充满绝望。 他尝试着将手、腿幻变成武器,试图破坏这扇看起来并不厚实的岩板。轮番暴力作用下双臂因此骨折,断裂的骨头穿透皮肤暴露出一截骨茬,墨绿sè血液汩汩流出,强烈的疼痛不断刺激着已经不堪承受的神经。甚至,他尝试着抽空体内所有的能量变幻出最厌恶、恐惧的魔龙,希望这具庞大的身躯能够撞裂石门。 结果是令人沮丧的。 奥利榭瘫倒在地上,手臂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已经尽力了”,他默默地对自己说。当再次看到石门的时候,奥利榭选择了放弃。是的,放弃了,连生命也要放弃了,可以很清楚的感知到体内旺盛的生命力在快速衰退。奥利榭侧头看向门的另一边,那里有他向往的生活,可是现实令他不得不放弃,心里饱含着对朱恩和唐的愧疚,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门另一边的情景就像奥利榭的梦想,支离破碎。树叶不再艳绿,人们不再欢声笑语,一切变得死寂、灰暗,直到消失。 ‘吱――’石门发出干涩的响声,缓缓地向两边敞开,门的另一边依旧岩石和泥土,和四周并没有区别。门上的那些繁复和玄奥的纹路开始扭曲,散出的光芒越发明亮,慢慢抽离石门,星星点点向奥利榭聚拢过去。 奥利榭的身体被那些不知名的光芒笼罩着。从伤口愈合的速度上看,奥利榭体内的生命力正在快速复苏,惨白的脸庞逐渐红润,神情也变得满足而安详。如果此时有圣殿祭司在场,一定会惊愕这些能量波动一点都不输于圣灵赐予的圣力! 唐睁开眼睛,望着不远处的奥利榭,脸上露出隐晦的笑容,眼前的这一切肯定了他之前的猜测。 那些淡淡的rǔ白sè光芒渐渐转化为淡绿、翠绿、直到深绿,奥利榭被包裹在里面,像母亲体内的胎儿和羊水般。他原先的伪装彻底被卸下,露出一具女xìng的酮体。全身的线状木纹渐渐淡化,没入体内,肌肤变得光滑、圆润、富有光泽,绿sè卷曲的长发垂至脚后跟,巧妙的将完美的身体曲线遮掩大半,神态安详,宛如森林女神。 失去意识的奥利榭并不知道,从现在开始才是真正的测试。 ※※※ 夜幕降临,城市里亮起比星空还要璀璨的光芒,那是魔法灯。街道两旁,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盏路灯,灯下的年轻人时而嬉笑时而耳语,少女在绅士的夸赞下脸颊绯红,一旁挎着花篮的小女孩时不时跑上前去送上一朵鲜花。 夜晚,是爱的国度。 帝城除了街道被魔法灯的灯光笼罩之外,几处相隔甚远的区域内却散发着如同太阳般耀眼的光芒,这是权势的象征。圣翼家族是其中最亮的太阳,庞大的建筑群在透亮的灯光下,气势恢宏以及透着说不出的圣洁。 圣翼家族的晚宴迎来的宾客少的可怜,虽然显得冷清,但又无一不是掌控权利者。 宽广的大厅内灯火辉煌,每一处都照的透亮。一个具有数十臂长的条桌上放满了大小、jīng致的银器餐具,里面盛满了丰盛的食物,包括来自遥远的卡萨森林特有的魔龙肉,两旁摆放的椅子已经有宾客落座,每名宾客身后都立着一名侍者,等待随时提供必要的服务。 圣殿大祭司居坐首座,身穿一件红sè长袍,尖尖而高耸的帽子和长袍上绘满了繁复的金sè魔纹。在他那白sè的头发和胡须的映衬下,瘦长的脸庞显得庄重而圣洁。此时,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朱恩。 奈特主父端坐在朱恩对面,唐立在其身侧距离约两步距的位置。 眼前这个孩子就是十年前圣翼家族失踪的遗子,的确跟科培因像极了,虽然出生时没有经过圣水沐浴,但身为圣翼家族的长子应该是一名虔诚的信徒,在见到自己后应该很高兴才对。为什么不停躲闪着他的目光? 朱恩局促不安,不停地变换坐姿,他害怕坐在侧面那位圣殿大祭司的目光。慈祥?友善?不,那是一种**裸地侵略。难道他看出自己眼睛的异样?暴露了吗?不,应该没有。朱恩不停的安慰着自己,边悄悄侧头向不远处的亚格发出求助。 坐在朱恩身边的布利特似乎没有看到朱恩的烦恼,神情自然,挂满微笑。而身旁的亚格面目僵硬,双手在桌下紧紧握成一个拳头,似乎极力在忍耐什么,全然没有顾及到朱恩。 奈特主父身边的是亚布黛儿,她正铁青着脸,双眼紧盯着桌面上的食物。她曾发誓不再出现在朱恩的面前,但没想到身为圣廷制度中最高地位的人、只为皇家洗礼的圣殿大祭司竟然主动前来为朱恩洗礼!她不敢相信!更害怕圣殿大祭司发现朱恩的魔眼,圣翼家族会再度坠入黑暗!但是,虔诚、不容背叛的信仰却不停地催促着她,催促她把朱恩拥有魔眼的事实毫无保留的给说出来。 一面是家族,另一面是信仰,她该要如何抉择? 诡异的气氛持续蔓延着,暗地遮盖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颠覆了晚宴原有的sè彩。 还有几位代表帝王前来的大臣,目光分成两拨,分别集中在朱恩和圣殿大祭司身上,敏锐的嗅觉令他们发现了其中诡妙的气氛,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看得出你很紧张,孩子,难道对我的提议有什么不满意?”圣殿大祭司突然开口,脸上挂着微笑,紧盯着神经紧绷的朱恩。“你要知道,只有经过我的洗礼,你才具有继承的资格。” 朱恩涨红着脸低下头,他从未想过要去继承家族。想到自己的魔眼,目光略扫过众人,以及面露凶光的亚布黛儿,朱恩向圣殿大祭司摇了摇头。 “我――” “你不是信徒?!”看到朱恩摇头,立即截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圣殿大祭司脸上微笑没变,语气上却冷寂了许多。圣翼家族的继承人怎么能是异教徒?不允许!绝不能宽恕!如果是的,圣翼家族将被烙上叛教的罪名,并坠下比地狱还要黑暗的深渊。“这是禁忌,希望你不是。”盯着朱恩的眼睛没有丝毫放松。 圣殿大祭司的话立刻引来在场诸位大臣的目光和猜忌,更多的还是深藏在眼底的窃笑,他们互相偷偷用眼神交流,希望能看到圣翼家族出丑,甚至在期待圣翼家族的陨落,如果因此能驱逐圣廷在迦玛帝国的一大势力,身为帝国权力的中心,无比开心看着内杠的产生。 奈特主父意外地挑了下眉毛,很不满圣殿大祭司的恶意猜测,但没有出声制止。圣翼家族成员们惊讶地抬起头齐望着朱恩,仿佛已经听到令人惊骇的回答。 所有目光终于全部聚集在朱恩脸上。气氛陷入更深的泥沼中,在场的众人屏住呼吸。 “我――”朱恩注意到了周围气氛的变化,鼓起勇气回应圣殿大祭司的问话。他没有信仰,不知道要怎么回应。 “他不是异教徒!!”亚布黛儿突然站起来大叫。“尊敬的大祭司大人,朱恩他不是异教徒!”亚布黛儿再一次重复着,面对转移到自己身上的那些目光显得很慌乱,极力压下心中的不安。“圣翼家族永远都是圣主最忠诚的仆人,我以圣殿祭司这个身份发誓!”; 第十一章 维护(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朱恩感到非常惊讶,瞪大眼睛盯着立场大变的亚布黛儿。 “……呵呵,亚布黛儿祭司。你不要紧张,刚才只是开个小玩笑,我当然相信圣翼家族的忠诚。”圣殿大祭司先是愣了一下,很快便笑着将抬起的双手向下压了压,示意激动的亚布黛儿坐下。他将目光转向奈特主父,“这只是一个调节气氛的小玩笑,我可不喜欢这种沉闷,我们应该快乐的享受晚餐和圣主的赐予,嗯?” 圣翼家族的成员们同时呼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下来,满怀鬼心思的大臣们一脸失望。 奈特主父沉默不语,脸庞上看不出喜怒,一面将肉排切开再肉切割成小块,用叉子送入嘴里,借着咀嚼来掩饰额边突起的青筋。 众人见奈特主父和圣殿大祭司动了餐具,这才陆续埋首分食眼前这桌丰盛的食物。 朱恩隐约的明白:圣殿大祭司占据着绝对的主导地位,从奈特主父顺从的态度可以看出来,那些看似威严的大臣们更是如此。圣廷掌握的绝对权力已经覆盖到整个帝国,甚至整片大陆?朱恩偷偷打量面目庄严、圣洁的圣殿大祭司,心里暗地担心着未来。 圣翼家族。并不是最亮的太阳啊! ※※※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户外的树木缝隙直接照shè在朱恩脸上,这是他在帝城享受的第一个清晨。刺目的阳光朱恩很不适应,很快便清醒过来,避开略有灼热的阳光后,眼睛这才舒服些。朱恩看着手中的‘完美的迷惑’,心有余悸回想起昨晚的惊心动魄。 圣殿大祭司临走时,双手突然覆上他的脸颊!他紧闭双眼下意识躲开了圣殿大祭司的抚mo,只要那双手再上移一点点,附着在他眼睛上的伪装便会触发,紧接着会导致伪装后的真相暴露。环绕在圣殿大祭司体表上的那些微弱的圣光灼痛了朱恩的眼睛,迫使他立即躲开了圣殿大祭司的再次掌抚。想到自己逃避的举动会激怒这位权力顶峰的人物,心里惴惴不安起来。 他在逃避什么?大祭司不禁想到。和蔼的微笑遮掩了不满和怒火,接连两次逃开了,他在害怕什么?圣殿大祭司深深的审视着朱恩,试图从那张满是惊慌的稚嫩面庞上找出答案。 “我的孩子,六月十三rì我在至圣塔等你前来。”他说。 似乎放弃了继续审视又像已经察觉到什么,大祭司的和蔼在朱恩看来充满yīn谋的味道,不仅加深了心里的忐忑更是对未来的路途感到强烈的不安。 圣殿大祭司坐上前往圣殿的马车渐渐消失在夜幕中。 马车里,大祭司沉下笑容。只有年满十六岁的孩童才算成年并且具有继承资格,在朱恩的出生rì进行洗礼仪式并不算越矩。未满十岁的朱恩只是个孩子,从放逐之地――卡萨小镇走出来的孩子,需要一点时间去适应帝城的生活和权势,以及验证对圣廷的忠诚,这点等待可以忍受。至于朱恩是否与他的家族信仰一致,他相信,洗礼仪式是不会撒谎的,背叛者在神的考验下会直接化为灰烬! 圣殿大祭司离开后,朱恩大大的松了口气,转身的瞬间无意中与布利特的目光相互交接,发现布利特正以斜眼偷瞄着他,被发现后布利特立即转身离开了,魔眼看见了燃烧在布利特眼底的嫉妒和憎恨。 亚格整晚始终提不起jīng神,像是用尽了力气,面对圣殿大祭司时脸sè和粪坑里石头一样臭,晚宴结束后便失去了踪影。直到圣殿大祭司离开,亚布黛儿再也没有看过他一眼,这些朱恩并不在意。此刻才真正了解亚布黛儿对家族的爱,为了家族一切都可以包容,甚至像他这样的怪物。 …… ‘叩叩’房间里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恰时打断了朱恩的回忆。边将眼镜带上,快速穿好衣物,小跑到门边拉开了门把。 “嗨,rì安!”亚格笑容满面,似乎已经忘记昨晚的不愉快,伸手向朱恩发出邀请。“要和我一起去外面走走吗?帝城很繁华,有着卡萨小镇不一样的繁华,你应该会喜欢上这里。” “好的!”朱恩笑着回应。“不过要先等我去洗漱一下。” 还在卡萨小镇时,很少外出,几乎想象不到亚格形容出来的繁华,正因为现在有了‘完美的迷惑’终于可以大胆地走在帝城这干净、宽敞的街道上,以没有仇视、辱骂为前提,朱恩还是很乐意看到那些做着各种工作的辛劳地人们。 “身为贵族禁止独自外出。” 当快要走出大门时,唐的声音突然从他们的身后冒出来,吓了朱恩一大跳。朱恩在惊讶唐什么时候出现的,而亚格对唐突然出现却习以为常,他不雅地朝天翻了个白眼。 “让我随行。这是我的职责,请不要拒绝。”唐说。 “您可以无视我的存在,绝不会妨碍到您。”唐对神情不满的亚格再次说道。还意外地朝朱恩眨了一眼,这个举动让朱恩感到困惑。 “你只有这个时候最不讨人喜欢,唐。”亚格转过身不再理会,像认命般。“走吧,我带你去一个有意思的地方!”他面向朱恩笑着说,“赏金公会。”面对朱恩眼神的询问,亚格痛快地作出解释。随后又猛地撇过头,“你说过不会干涉我!”亚格担心唐会阻止,连忙搬出他的诺言堵住他。 “如您所愿。”唐躬身回应。 帝城的街道干净整洁,路上来往的行人很多但并不拥挤,其中有不少是圣廷的修士和牧师。沿途有各式各样的商店,大多都是武器店和锻造店,里面陈列着各种兵器、铠甲、软甲甚至内衬衣,噢!当然,也有旅店、酒馆和一些卖杂物的小商铺。伽玛帝国崇尚骑士jīng神、瞻仰英雄,故除了女人之外几乎所有男xìng都卷入这股武力的浪cháo中。 街道很长,如果站在街道的一端,通常都很难看到终点。已经习惯了卡萨小镇那些低矮的房屋和宛如蛛网密布的yīn湿小巷,朱恩站在路zhōng yāng显得很拘束,甚至不敢抬头望向炫目的阳光,下意识只想潜入身边商铺墙角下的yīn影里,似乎那里才能隐藏心里那点惴惴不安。 亚格总是轻扯朱恩的衣角,介绍着帝城所有的一切。而他们身后的唐隐隐约约、若即若离,虽然身在这里却又象在远方,完美地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jīng确无误的步距,严谨中透着随意、看似极慢的脚步却总能追上前面跑动的亚格和朱恩,沿肩错过的路人却没有发现其中怪异。 “别去在意那些圣廷人员。”注意到朱恩在试图逃避,亚格劝慰道。“圣殿大祭司显然对你很有兴趣,那是鉴于科培因叔叔……噢,也就是你的父亲曾是他的教子。他应该没有察觉到你的眼睛有异常,出于安全考虑,你必须时刻小心不要露出马脚,至少现在圣廷很乐意拢络你,并没有对你产生威胁。” “圣翼家族……”朱恩犹豫了一会,说出心里的担心。 “圣翼家族只是圣廷的工具,而科培因叔叔更是他们――”亚格的声音戛然而止,暗责自己险些说漏了嘴。连忙岔开话题说了几个有意思的小故事,朱恩听了后开心大笑,并没有去多想什么。 亚格见朱恩没有继续追问举止自然了许多,但眼神还是有些许懊悔。“心思多么单纯的孩子啊!现在还不是该知道一些事实的时候!”亚格不停的在心底大喊。按耐住想要说出来的冲动,必须冷静,至少目前不能对朱恩说出那个无意中发现的秘密。 “尊敬的牧师大人!我的儿子病的很厉害,发着高烧还不停的呕吐,求您帮帮他,求您!” 闹市中,尖锐而又悲伤的声音总是能吸引他人注意,除了那两位被妇女拦截的圣廷牧师之外,同时也吸引了朱恩的目光,下意识向人群中靠了过去。; 第十二章 不允许存在的同情(再次大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等等,”牧师连忙拉住同伴,压低声音jǐng告道“他们根本支付不起高昂的治疗酬金,难道你想白费力气?”偷瞄妇人的眼神里充满蔑视。“他们不可能有金币!”他强调。 “看见他们痛苦不去管吗?圣主教导我们要时刻存有慈爱之心,他们同我们一样,有兄弟姐妹也有父母妻儿。”扯开同伴的手,叹了口气。“我也爱金币,但这么做我会良心不安,冷漠会使一个人变得残忍。” 圣廷牧师所担任的职责相当与医生,负责驱逐净化那些导致人族致病的魔族,路上突遇救治实属平常,求救者必须支付酬金,如果没有钱可以拒绝救助,当然,一些牧师和苦修士也会因为信念不同从而免除应得的酬金。 “谢谢您,谢谢!赞美圣主……谢谢,”妇女喜极而泣不停重复着感激,恍然想起自己没有金币立即感到一阵恐慌,“对不起,我没有钱,但是求您帮帮我的儿子。”她小心翼翼地哀求。 躺在妇女身后草席上的青年男xìng,身体消瘦、蜷缩得像只大虾,面sè蜡黄,部分皮肤表层已经溃烂并且泛着黑sè,同时还散发出阵阵恶臭,虚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未死去。他侧头望向同伴,从眼神中得到同样的肯定。“是污鬼,已经是契合晚期,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彻底被转化为魔族傀儡。” “必须净化。”牧师坚定地说。 牧师话音刚落,妇女痛苦得几乎晕厥过去,“不!”她绝望地大叫。 “那名牧师要救助她的儿子,不是应该值得高兴吗?”朱恩对妇女的反应感到困惑,一旁小声询问亚格。 “没有哪位母亲能高兴地看着自己儿子被净化。”亚格说。 “那么,污鬼是什么?”朱恩再次问道。 “‘污鬼’是我们对魔族的称呼,含有蔑视和憎恨的意味。正确的称呼是‘低阶邪灵’生活在魔域底层无恶不作且智力低下的家伙,中阶邪灵要狡猾些,比较难制服,高阶邪灵拥有非常高的智慧,只有圣殿祭司才能够制服它们。这些知识书上有更多详细的解释,身为圣翼家族成员必须要做到有效的辨别,这样才不会因为犯错令自己陷入险境。”亚格细心解释道。 躺在草席上的男xìng紧闭双眼嘴里喃喃碎语,神智模糊,没人能听清楚到底在说些什么。当牧师发出的圣光笼罩他的身体时,那名萎靡的男xìng立即发出与其不相称的尖叫,他痛苦的在草地上扭曲、翻滚,凄戾的叫喊声让围在四周的人们兴奋不已。 “快点儿净化它!不要让污鬼逃脱出来!!”人群中纷纷大嚷。对倒地哀哭的妇女视而不见,仿佛众人眼中只剩下被折磨的污鬼,生怕邪恶的魔鬼逃出来祸害他们。 牧师加大了圣光输送,笼罩在男子身上的圣光更加浓郁了。 惨叫声渐渐减弱,混沌萎靡的眼神恢复了不少神采,看到母亲跪倒大哭时,染有血液的热泪瞬间滚落。“妈妈……” 虚弱的声音迅速被周围的叫嚷声淹没,那名妇女读懂了儿子的唇语。 “孩子?我的孩子!你终于认识妈妈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妇女面露欣喜,连忙爬过去抱住儿子的头颅,声泪俱下。下一刻被牧师连忙拽开,“你疯了!不能接近他!”牧师担心垂死的污鬼会借机潜藏到这位母亲身上,因此大声喝斥。 “该死的……这该死的圣光!该死的牧师!该死的圣廷!!”躺在草席上的男xìng忽然跳起,企图抓住妇女。被牧师猜对了,刚才正准备借着与这个宿体母亲接触逃出去,却被牧师当场拆穿,眦着赤sè的眼珠子愤怒大吼。 滚滚黑烟从他身体里不断地冒出来,每每一触碰到圣光凝成的光罩便化成晶亮的粉尘随风飘落。眼珠已经完全变成赤sè,嗜血而残忍,他怒视着牧师和宿体的母亲,这一刻的沉默使时间变得漫长,人群寂静无声,屏息盯着这只污鬼。 朱恩第一次见到魔族,好奇取代了害怕。他在想要怎么逃走? 污鬼那赤sè的眼珠子快速地扫过群众。人多原本有利于逃脱,可他绝望的发现,这条街道上除了眼前的这两个圣廷牧师之外还有苦修士,一名苦修士足以将他净化到不剩一粒渣滓!没有生路?不!他感应到了,这里有一名异常强大的魔族!虽然对于高阶魔族有着本能的恐惧和敬畏,忍不住欣喜若狂!污鬼的笑容在牧师眼里像是垂死挣扎。 他只是一只低阶污鬼,对于魔能异常敏感,魔族特有的感应本能。要寻找的高阶魔族正匿藏在人群里。对,相信这并不是错觉!就在附近……他极力寻找着,最终目光锁定在一名孩子身上,一名有着金发和蔚蓝sè眼眸的孩子。魔能确实是从这名孩子的身体里泄漏出来,不禁由欣喜转为困惑。 那名魔族正在盯着自己!朱恩紧张的心跳漏了一拍,对其丑陋的模样不禁感到厌恶,下意识挪开了目光。跪在地上哀号的妇女令朱恩感到动容,他对自己的母亲一无所知,所有知情人也绝口不提关于她的事情,但他经常梦见她,每次看到别人的母亲时总能想到她,无数次假想之后只能拼凑出一个模糊且触摸不到的影子。母亲应该就是这样的吧?朱恩的思绪已经飘远了。 浓烈的腥臭将朱恩拉回现实,有些惊恐地望着那名正盯着他的魔族,非常不安,像猎物般被锁定了,仓惶中抓住亚格的袖角并躲向他身后。 魔族并没打算放过朱恩,朱恩尽管紧闭双眼也无法逃避逐渐出现在脑海里的赤眼。奇怪的是,竟然感觉到亲切?心底没来由地泛起一阵惶恐,透过那双赤sè眼睛,朱恩隐约的能明白对方传递过来的信息“救命!帮帮我!求您!”暗自握紧拳头,‘污鬼害死了她的儿子!’‘可它在向我求救!’朱恩试图摆脱这种的拉锯,“魔族是人类的死敌!”他想通过大喊来掩盖心底的心虚,非常清楚救了魔族的下场但又忽略不了那双充满哀求的眼睛,妇女的哭喊不停地煎熬着他,只觉得脑袋快要炸了。 朱恩大口大口地呼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暗地瞟了一眼身边的亚格,颇为难的组织起语言说出心里的决定。 “我――能不能……”朱恩尝试小声央求,缓缓得将目光移向亚格。 “收好您那泛滥的仁慈,除非您想登上火刑柱。别忘却了您的身份,朱恩少爷。” 一句jǐng告突然在他耳边炸响,朱恩惊愕地回头,对上的却是唐那双冷漠的眼眸。 污鬼焦急看着身体越来越透明、黑烟不似之前那么浓稠,天晓得它现在的生命已经接近尾声了。不能再等下去!眼看着靠魔族之间的感应被那名管家生生切断,迫不及待向朱恩伸出那只已经半透明的黑sè爪子。 “圣・净化!”亚格突然大声吟唱。 不――!朱恩在心底大喊!伸出的手掌在空中握成一个拳头不停地颤抖,强烈的愧疚和无力感填满了整个胸腔。为什么要发生这样的事? 一道比牧师还要炫目的圣光柱从天而降,污鬼被瞬间汽化,消泯在持续降下的圣光中。污鬼的宿体经过这圣光的洗礼,尸体不再散发着恶臭和死气,原本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孔变得舒展而安详。 “圣技!!”牧师呆立在原地,脸上因过度兴奋显得泛红。这是圣翼家族所特有的,传说是由圣主亲自赐与的圣技之一,被圣主所眷顾的家族强有力的明证! “刚才吓死我了,那只该死的污鬼竟然想要对你下手,还好我的反应够快!”亚格微喘着气息对朱恩一脸歉意。“它被净化了,所以不用这么看着我。有伤到吗?让我看看。”说着,手抚上了朱恩的肩膀以便确认。 朱恩阻拦了亚格的关心,垂下眼睑,艰难地摇摇头。 勉力强忍着来自魔眼的灼烧感,脑子里只剩下污鬼被净化前的那种哀求,没错,是哀求。随着刺痛感减弱,魔眼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它进化了。蜕变时泄露的气息,除了潜伏在帝城里的少许魔族有探测到之外,并没有人发现其中的异常。 朱恩的双眼紧盯着他。这是第一次,亚格发现他的眼神里出现的不再是单纯和善良,而是――愤恨。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悲伤。 “污鬼不值得你去同情,它刚才想要杀了你!”亚格试图说服眼前这个突然神情大变的弟弟。 “他也是一个生命。”朱恩固执而又坚持着自己的看法。 “可它是一只该死的魔族,令那名妇女永远的失去了儿子!而你是圣翼家族的后裔,更是一名人族!”亚格逼近朱恩,紧贴着他的脸咬牙低声强调。“仔细想一想,最好尽早抹杀掉这种根本不允许存在的同情!” 朱恩面目苍白,身体摇了摇,头低垂了下去。只觉得周围的吵杂和欢呼似乎一瞬间消失了,抬头,目光再次落向那名妇女时不禁为刚才那一瞬间同情污鬼的念头感到羞愤,更多却是对这种种族冲突事件的无可奈何。; 第一章 邪恶的链(大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帝城的生活让我很快明白了学识和权位的重要xìng,虽然一直都不屑、从来没有想过会拥有这些。现在,又不得不去虚伪地接受。尝试着融进这个社会,去接触各式各样的人群;很多事情都存在正反两面的观点,换个角度看,所看到不同的景观、体会到不同的感觉,过程是痛苦且新奇的。 ――朱恩 ※※※ 帝城的外城区没有城中那么整洁,但热闹依旧,没有jīng致的商铺,也没有衣着鲜亮人群,地上随处可见丢弃的垃圾以及大声吆喝的商贩。他们没有商铺,一个个由粗布块组成的简易地摊,上面摆满了出售的物品。 快速的金钱交易和贫穷使他们对肮脏的环境没有丝毫抱怨,这里的房屋并不高大,相比城中显得灰败、矮小。 一幢灰sè石头砌的,屋顶上盖着铅皮的房子里面传来说话声,哀求者声音颤抖,似乎遇上了不小的麻烦。 “根据契约您不能这么做,不,我的代价太大了……” “嗯?契约――就这该死的契约让我总是填不饱肚子!贪婪的人族!不要总是想尝试着跟我谈条件,很不幸,你惹怒我了!”回应他的是声音粗犷且暴躁的男xìng。显然,这名男xìng对谈判的过程很不满。 谈判在一声巨响和惨叫后寂静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毫不掩饰咀嚼食物的吧唧声。‘咣当’一根挂着碎肉的大腿骨从里面被扔了出来,“换个人进来!该死的,肉质真粗糙。不过灵魂还算美味。”里面的人恼怒地大吼。 门外蹲守的几名壮汉看见同伴的骨头被扔了出来,离他们不远的地面上滚了几圈,吓得脸上变了颜sè,互相惊惧地望着对方,谁也不愿意进去替代之前的那个倒霉鬼。 “我不是说过再找一些食物给它吗!这是第几个?他妈的……” 一名脸颊、手臂上布满疤痕的壮年男xìng从肮脏的墙根处大步冲出来,揪着下属的头发猛地向墙壁上撞去,那名倒霉的下属立刻血流了满脸,龇牙咧嘴不敢做出任何回应,担心反抗会招来头儿更加残酷的暴力手段,最后,蜷成一团在地上直哼哼。 “再去找!否则你就去做它的食物,狗娘养的臭杂种!”看着下属仓惶地跑远,头儿恨恨的向地面吐了一口浓浊的吐沫,回望那间小屋,眼睛里充满复杂。 屋内一片狼藉,空气浑浊并伴有刺鼻的腥臭味,光线昏暗,蜘蛛网随处可见。借着从缝隙穿透进来的光线,依稀可以看到四处散落着人类或牲畜的尸块和碎骨,四周堆放的都是一些废弃的杂物,从上面厚厚的灰尘上来看,这里可能是停止使用的储物间,也许曾经是某个倒霉鬼的住所。 一个庞然大物坐在zhōng yāng唯一的空地上啃食着手里的尸块,是一只胳膊。漆黑的皮肤,锋利的爪子以及赤sè的眼珠,这一切都是魔族的特徽。它突然放下手里的尸块从地上跳了起来,开始变得暴躁不安,赤sè的眼珠子越发鲜红,嘴里发出兴奋地低吼声,解读了来自魔族之间特有的感应,兴奋的同时伴随着深深的恐惧――从来不跨出魔域的高阶邪灵已经降临帝城! ※※※ 帝城的内城区,来往的人群熙熙攘攘。 朱恩尝试着偷窥过路人,虽然还在怀疑中,但渐渐能肯定自己的猜测――现在的他能看到人族和魔族之间的契约! 这个答案令朱恩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这个无法解释的问题。眼前这些错综复杂的,由各种契约所形成的锁链,如同一张巨大的网,渐渐缚紧这里,紧到可以滴出血来。朱恩只能做一个旁观者,用眼睛记录这些地狱般的景象。 随着人群流动,他们被推到一个又一个街道,孩子的天xìng让朱恩总能发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从而暂时忘却之前的不愉快。在这些拥挤的商铺中偶尔夹有一家魔法店,店面很小,排的队伍却很长。不能说伽玛帝国不崇尚魔法,只是魔法师这个职业从过往的封印中挣脱出来,刚复兴不久还没有完全普及。 “魔法店里真热闹!”朱恩驻足在魔法店门口,对里面一片耸动的人头感慨不已,眼底偷藏着羡慕。 “魔法刚复兴,魔法材料和魔法制品很抢手,虽然它们的身价都很高昂,但还是有很多人边大骂着‘他妈的’、‘狗娘养的’边挤进去购买,就算好心拉他们出来可能还会换回来一记恼怒的拳头。”亚格撇嘴,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没有钱的人会经常抱怨魔法师是贵族才可以享有的职业,当然,独自或加入佣兵团去狩猎也可以,只需要胆量、实力强到能刺死猎物。” 此时,店里传来一阵嘈杂声,越吵越大声,甚至转成了怒吼。 “看吧,我敢肯定是因为支付的金币不够而发生争吵。”亚格大感兴趣地说。 似乎是在验证亚格下的定论,“这柄法杖一点儿都不起眼,甚至有够寒酸!你竟然要我支付两百枚金币!”店里立即传出愤怒的指责声。 正在说话的那名青年男xìng,从背影上猜测约二十五岁左右,体形纤瘦,深蓝sè长发有些蓬乱随意梳向脑后。穿着魔法师长袍,上面的泥污几乎遮盖了原有的颜sè,右下摆还挂出个大洞,旧靴子上有些许红sè暗渍。整个形象狼狈不堪,但听吼叫声还很jīng神。 “尊敬的魔法师先生,别这么说,您手上的法杖已经是最便宜的了。”体态臃肿的店主人慢悠悠地说,脸上满是蔑视,大拇指同时指向身后。 一排排jīng心摆放的各种法杖,在经过特殊光线处理后的柜架上显得非常高贵,镶嵌着的晶石和魔核散出淡淡地异sè光晕,刺激着众人的视觉。很显然,除了那名邋遢的魔法师要的法杖外,柜架上陈列的法杖价格无疑都非常高昂。店主人并没有撒谎。 “价格怎么可以比我刚猎杀的那头魔龙所获得的赏金还多!”魔法师气的猛敲桌子,尖锐地表现出他的不满。“五十枚金币!它只值这个价。要不是因为我粗心弄断了法杖,才不会降贵买这柄寒酸的东西!”随后为了证明所说的话,他气恼的从衣兜里掏出断成两截的法杖,扔在柜台上。 成sè上看,显然比现在的新法杖要好很多,尤其上面镶嵌的那枚五星水系魔核。 根据魔核优劣划分为七个等级。无星或者一星通常只有魔法学徒使用,高于七星的魔核统称为圣核,目前传言也只有圣廷存有两枚,是不是只有两枚无从知道,毕竟拥有七星魔核的魔龙已经是异常强大的存在。 四周立即传来一阵抽气声。“魔龙!那名邋遢的魔法师猎杀了魔龙!!赞美圣主,我有没有听错?!”众人纷纷哗然议论,望向魔法师的眼神由开始的不屑转为尊敬。他是强者!敢于挑战魔龙的魔法师强者!魔龙通常都是佣兵队伍才敢去挑战,仅凭一个人的力量简直不可思议。 亚格眼睛一亮,立即从外围挤了进去,朱恩紧跟其后。 “噢~~请原谅我的无礼。伟大的魔法师强者!我敬重您!!就按您的要求,五十枚金币。”店主人愣神后瞬间抹去轻蔑,从中透着尊敬。“五十枚金币它就属于您。” “眼高于顶的家伙!”魔法师嘴里嘟哝着。大咧咧的将那柄断成两截的法杖揣回衣兜里,同时掏出装有五十枚金币的布袋,有点依依不舍的放在柜台上,这是他仅剩的家当。没有继续去计较店主的市侩,拿起那柄新法杖,头也不回向店门外走去。 “我们跟上他!”亚格突然说。朱恩笑着应了一声,出于对那名魔法师强者的好奇,他正想这么做。 魔法师出了店门后步伐很快,也很有力,似乎很急。直奔相隔不远的锻造店,看来他想改造刚买的法杖。朱恩和亚格立刻加快的脚步,甚至转为小跑这才赶上,紧跟着魔法师一起闯进了店铺。 “老朋友!”魔法师刚踏进门,急切地大喊。 店主闻声立刻转过身来,笑容满面。但眼尖却看到魔法师身后的亚格和朱恩身穿的服饰,些许惊讶。贵族可是条大鱼,脸上的笑容由于刻意累积,显得有些虚伪。 “尊敬的贵族先生……噢~不不!尊贵的加百列伯爵阁下,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很不幸,他看到了亚格和朱恩左胸上的那枚圣翼家族的族徽,伽玛帝国的英雄――科培因・加百列所属的大家族。虚伪的敷衍转眼被真诚替代,直接忽略了魔法师。 魔法师站在一旁扯着嘴角,一脸厌恶。令人作呕的贵族!一群仗势欺人的伪君子!他恨恨地想。 “不、呃,我们只是过来看看。”亚格摸了摸鼻子,违心说。 朱恩看了一眼魔法师。 魔法师投shè过来的目光里有着明显的憎恨,厌恶的表情没有经过任何掩饰,像在证明他并不畏惧贵族。朱恩歉意地微笑,魔法师冷哼一声并将脸撇去一边,另可看着挂在墙壁上的那些jīng致、客人尚未拿走的武器,铠甲、软甲以及已经镶嵌完毕地法杖。 老板搓着手掌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长年揣测顾客的心理让他发现了三人之间有那么点微妙关系。没有多想,谁会将一名落魄的魔法师和两名贵族联系在一起呢?而且关系还很糟糕。 中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周围的气氛立即沉了下来,原先逗留在店里的人们也因为受不了这诡异气氛纷纷离开,店主的脸又垮下来些。 “老朋友,你过来看看,能将我这柄断裂的法杖上面的魔核镶嵌到这新的上吗?”魔法师故意询问,直接忽略了亚格和朱恩的存在。 “这次可要算我便宜些。”魔法师笑着说。 “绝不!你给我带来了天大的麻烦,老朋友,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麻烦降临,太糟糕了!”店主小心凑近魔法师低声诅咒道。 “什么麻烦?这里除了我没有其他人,你一定是眼花了!老朋友。”魔法师立即否认。 店主苦着脸,哀鸣今天简直就是末rì。实在很想做这笔生意,但两位贵族却堵在店门口又不能冷落他们,天知道他们会不会提出荒唐的要求来? 朱恩拉住亚格往门外拖,压低声音抱怨道。“店主人似乎很害怕,我们根本不受欢迎,刚才呆站在那里像极了傻瓜。” “抱歉,我忘记该换身衣服再出来。”亚格脸sè微红,不自在地扯了下衣袍小声嘀咕。 店主看见朱恩和亚格主动离开后脸上满是感激,之前担心发生冲突,以往由贵族的蛮横主动挑起来的冲突不占少数。“圣翼家族是真正的贵族。”他赞叹。 “这是基本的礼貌,自诩为贵族的家伙们却从没学习过这些,可真令我感到恶心!”魔法师不屑地冷哼。 “闭嘴!虽然我认同你的观点,直觉却告诉我,他们和那些虚伪的家伙们不一样。”店主不满老朋友的言论大声反驳,走近接过法杖仔细查看,“这是第几次了?难道你是直接用法杖当斧头劈吗?你真是个粗鲁的魔法师,汉斯!”他看着法杖断裂的部位,发出哀嚎,曾经是他的作品之一呀! “好了好了,专心你的修理。”汉斯一脸满不在乎。“价钱上可要便宜些,我得想办法去弄点赏金,该死的……”说话间,眼光无意中落向朱恩和亚格远去的背影。; 第二章 羔羊(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酒馆内飘出阵阵喧闹声和碰杯声,隔着两片破败的半截门板,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昏暗烛光下耸动的人影,以及间断地咒骂声。这间酒馆没有名字,门头上只有由一把双刃斧和一柄大剑交叉嵌在金币图案上的标识。虽然位于帝城的外城区,它的氛围还是和周边环境格格不入,一看便知道这里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休闲场所,甚至充斥着野蛮和血腥。 依稀有一支穿着各式各样、并不成套的铠甲的佣兵队伍,夹着独身的游侠进了那扇门里,过不了多久又会从里面出来,向不同的方向离去。这些身份可以从他们的装扮看出来,很好辨认。 又有一对魔法师装扮的年轻人,推开木门走了进去,其中一位年龄稍小。 推开门,看上去快要烂掉的半截门板发出刺耳的嘎吱声。数十对目光立即扫了上来,注视着这两位陌生而又年轻的魔法师,两位年轻人努力放松着紧张的情绪,贴着墙角找了一处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们尽量不进行交谈,也不去关注吧台旁边的公告栏,而这种近似于低调的举动却引起了一些人注意,带有各种目的xìng的、侵略xìng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来回扫视。这让乔装进来的朱恩和亚格感到很不自在,虽然他们的金发已经用魔法幻剂改变了颜sè,也换了套普通的魔法师袍,并不担心会因此暴露身份。 “你不是说经常来吗?”朱恩不自在地回头望了一眼,“我能看出来他们不怀好意,仿佛在凝视着猎物。”他低声说。 “他们似乎永远都像这样对他人带有敌意,不用理会那些目光。过会儿会有人过来。”亚格同样压低声线自信地回答。 亚格话音刚落,不远处有个中年男人朝这边走了过来,手里托了三杯酒。 “您许久没来了可真让我想念,戈雅先生。”那名中年男人将托盘里的酒杯依次放在桌上,注意到亚格身边相比往常多了一位新人物,“您一定是戈雅先生的朋友,欢迎您,我是杰利安。”他伸出手掌和朱恩重重地握了一下,一侧嘴角向上勾起,露出坏坏的笑容。 朱恩的反应同他想的一样:五官立即挤到一起,张大嘴巴,声音被死死地堵在喉咙里,身体下沉,一副痛死的模样。接着,朱恩下垂着手臂,甩了甩疼痛不已的手掌,并听见杰利安yīn谋得逞地大笑。 “这里的习俗,”杰利安指向地面,随后又笑了起来。“虽然魔法师们都不喜欢我这么热情地对待他们。” “一点儿都没错,我可不喜欢你这种热情。”亚格插嘴道。侧身低头看了一眼朱恩那只已经有些红肿的手掌,摇了摇头。“嗨,还好吗?杰利安只喜欢和魔法师开玩笑,只有这样才能找回战士的自信。” “不,我很好,……有一点痛。”朱恩说。 杰利安哈哈大笑,摊开手臂比划着,“喔喔,别这样。挑拨不是个妙主意,战士和魔法师是坚定的盟友,一直。”说完,他灌了一大口酒,又指了指身体的后方。“戈雅先生今天也不打算接点任务吗?刚有几队佣兵交接了任务正在那喝酒解闷呢,看中了谁?我可以为您引荐。”戏谑的眼神像极了卖弄风sāo的歌女。 “我们……” “嗨,杰利安!你身边的那两位高贵的魔法师一看就是个雏儿,说不定是某个小贵族跑来体验生活的,看他们的衣服和脸蛋可真干净……哈哈哈~~” 不远处,一名喝的烂醉的大汉站起来抢言嘲笑,他的发言立即引来周围的附和,中间还夹杂着好事者响亮地口哨声。亚格和朱恩脸sè微红,被人说中事实一脸尴尬。 “给我闭上你那臭嘴!”杰利安回头笑骂。“安静地喝完你的酒,然后立刻离开这里!” “噢~别担心!不用担心我们付不起钱,杰利安。”刀疤男扯下钱袋,猛地晃动了两下,里面很清楚传出来金币撞击声。“看吧,看吧,我们有的是钱――”他打着酒嗝企图想再炫耀点什么英勇事迹,可立即被身边的同伴捂住了嘴巴。 “别理会他们,一群杂种,”杰利安回过头说,“他们的魔法师突然离队不干了,正急着到处挖苦别人呢。那名魔法师很强大,撇开那群废物dú lì刺杀了一头魔龙,得以顺利完成任务,可他们却克扣了原本属于魔法师的大份额赏金。贪婪的废物!”他低声诅咒了一句,仰头又灌了一大口酒,酒液顺着嘴角流下前胸湿了很大一块,酒杯直接见了底。 “魔龙?”朱恩惊讶地出声问道。 “当然,相比卡萨森林里的魔龙简直像个乖宝宝。喏――看那边,对,就是那柜台旁的架子上。看到没有?就是那头魔龙的头颅,他们这次的委托任务。”杰利安嘿嘿笑着,伸手抹去下巴上的酒渍。“很大?不不,如果您去过卡萨森林猎过魔龙就会知道,这还算小的。”他放下酒杯,哈出酒气。“谢谢您请的这杯酒,美妙极了!祝您玩的愉快,我先走了,还有工作等着我。” 杰利安向亚格、朱恩打过招呼后起身离开,路过刀疤男身边时嫌恶地踢了一脚。 杰利安走后,亚格和朱恩面面相视。看来要等的那位魔法师很可能和杰利安刚才说的是同一个人,看样子他应该不会在这里出现了,不由地露出失望的表情。亚格丢下三枚金币,穿过喧闹的人群,走出这间酒馆。 而桌上的那枚金币在昏暗的烛光下很是刺眼,再次吸引着那些贪婪的目光,三杯总价值只有三十银币的酒却付了足足十倍的金币,除了想体验生活的小贵族,谁还能有这手笔呢?天晓得这些佣兵们都是吝啬鬼,多余的钱另可花在女人的肚皮上! 朱恩走出门的一刹那,深吸了一大口气,新鲜的空气涌进肺里舒畅地忍不住颤抖。“真不走运!那名魔法师没钱了应该会来赏金公会。”他听见了来自身后的抱怨。“不过,我只知道这里。听佣兵们谈话来看,似乎还有个地下赏金组织。”亚格随后作出补充,又象是在自言自语。 “也许他还有其他的工作。”朱恩歪着头想了想。 “他很强!我想接触他。” “挑战?” “不,是合作。”亚格坚定地说。 “可你是贵族,而他却很厌恶贵族。我不认为――” “我也厌恶贵族!”亚格凑近朱恩,不屑的表情几近微笑,“这是很好的一个相同点,你会看好的。”他咬牙强调。 “这种想法不会让奈特主父感到困扰吗?” 朱恩很困惑,唐灌输给他的贵族世界里的行为准则,和背叛准则的亚格相违背,他不能理解亚格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同时也理解不了这些天突然闯进陌生的贵族生活。 “呵,我又不是顺位继承人,为什么要去理会那些?zì yóu的生活和历险才是我所追求的,我不属于这里。”亚格说。“圣翼家族的荣耀就让亲爱的布利特哥哥去继承吧,他对这个位置所泄露出来的贪婪,足可以淹没掉人族和魔族之间的仇恨。” 朱恩没有回答。在回归圣翼家族的这段时间里,他发现交织在亲人之间的只是权利、暗斗和私yù。回忆起当初进入议事厅的那一刻,炙热的烈阳也驱赶不开那片冰冷,冻结了原先美好的理想。理想始终是理想,最终还是要回归到现实。 “嘿!两只可爱的羔羊。”两人身后传来调侃的声音。“别介意,我喜欢开这样的小玩笑。我们佣兵团刚接手了一个大任务,需要两名魔法师协助,愿意加入吗?” 亚格、朱恩沿着声音来源望去,一名醉醺醺的大汉耷拉在那片破门板上,醉眼朦胧地注视着他们,一手抓着酒瓶,自顾自地往嘴里灌着酒似乎在等待回答。 “是那桌的人,”朱恩小声提醒。“我不喜欢他们。” “我们很乐意。”亚格面带微笑说。拉扯着朱恩向那个人走过去,“这是个好机会,也许能挖到那名魔法师的讯息。”他憋着嗓子解释这么做的理由。 “我知道您是名贵族,在丰厚的赏金面前这并不重要,噢,也许您不缺钱,但我们真的很需要您的加盟。当然,可以带上这个小不点……呃,也许是您的弟弟。怎么样?试试看吧!”那名醉汉尝试着继续诱惑。“一次小小的合作,会让您尝到前所未有的刺激。” “合作愉快。”亚格没有多想,伸手握住了醉汉的手,交易达成。 朱恩清楚的看到醉汉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隐隐迸shè出的光芒,里面交织着残忍、凶狠以及憎恨。他在憎恨什么?亚格会有危险吗?朱恩紧紧攥住亚格的另一只手,想压制下从魔眼传递过来的莫名情绪。; 第三章 线索(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根据这份契约,在任务完成后您可以获得赏金的百分之二十。任务地点离这里并不遥远,不需要长途跋涉,这对体质孱弱的魔法师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确认后请在这里摁下您的手印。”眼前这名矮小的男xìng发挥他良好的口才,絮絮叨叨讲解着任务和赏金的分配,跟同伴互相眼神交流后,接下来的几分钟可是大大地忐忑不安,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两位贵族会不会签订这份契约。 亚格很满意对方提供的作战策略,没有表露出来,“我弟弟还是一个未成年孩子,所以没有打算让他参加这次任务。”他严肃地说,拿起另一份原属于朱恩的契约递了回去。 虽然对他而言这只是一次简单的狩猎任务,里面的突发xìng充满未知危险,这对没有自保能力的朱恩来说是致命的。 “不用担心!这次任务没有任何危险――”矮小的男人快速翻动着嘴皮,但与亚格对视后便放弃了,回答的很无奈。“没问题。”矮小的男xìng看上去显得更加不起眼了。 伪贵族再怎么用金钱和礼仪伪装也流露不出与生俱来的气质,高贵中带着锐利,说出的话不允许别人去质疑。他知道眼前的这位魔法师不似以前接触过的伪贵族,如果当危险来临,他们是否还能像以前一样蒙混过去? 亚格最后一次对手中的契约进行确认,刺伤指尖挤出一滴血液,并摁下了自己的手印。同时契约书上浮现一层微光,闪烁了一下便隐没了下去。 契约即时生效。 “哈哈……太完美了,欢迎我们的贵族魔法师先生加盟!”看起来象是头儿的男人友善地伸出手,礼貌xìng轻握之后夸张地抚mo起自己的手掌。“噢,我和贵族握手了!看啊,象不象发光的金子?”他的举动立即引来属下地哄笑。 “头儿,您应该把那只手砍下来,看能不能换上几箱好酒和几名风sāo歌女?我想我的宝贝儿了,浑圆的胸脯,xìng感的大屁股,啧啧。” “不不不,应该把那只手洗干净,撒上香水,再烙上一个大贵族的族徽。这可比金子值钱多了。” 佣兵团里的成员们互相说出自己的看法,说完便趴在桌子上大笑,被sāo乱中泼洒出去的酒液淋了满身都不知道。“够了,再说下去,我们的贵族魔法师可要变脸了!”头儿大声喝止,结束了众人的哄笑。 “你知道我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亚格略瞥了他们一眼,转身对朱恩说。“不要用这种担心的眼神看着我,在这里等我回来,答应我,不要跟来,会令我分心。”他知道有唐在暗中保护,朱恩留在这里并不危险。 朱恩点了点头,他对亚格的实力有信心。有唐在,亚格就算遇到危险也会很安全。但是在佣兵团出门的一瞬间,朱恩惊恐地张大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契约链!黑sè的契约链――魔契的特征!! 在阳光下,一道黝黑发亮的契约链紧紧束缚住了亚格体内的灵魂!另一端隐隐地连上另一个地方。朱恩仓皇地跑到门口,睁大眼睛想要看得再清晰一些,无论用什么方法都看不到契约链的源头。 “什么时候订立了魔契?这不是哥哥的作风……”朱恩瘫坐在地上低喃,凝视着契约链的尽头。魔眼赋予过目不忘的惊人记忆,让过去的细节清晰的在脑中上演,它极力寻找着相关线索。这是第一次,对魔眼产生的是感激而不是抵触。 魔眼终于发现疑点,朱恩冲出门,朝着亚格依稀可见的背影用尽力气大叫。 “亚格――!!!” ※※※ “噢噢噢……这次居然是圣廷的走狗!纯白的灵魂看上去真是美味极了。”浓密的树林里回荡着似野兽般嚎叫,掩饰不住激动和亢奋。 距离不远处,躲在树根下的男xìng神情恐惧,紧盯着眼前这只身躯庞大、极度兴奋中的中阶邪灵。他只希望同伴尽快把它的食物带来,好让他这个临时食物尽快离开,这段时间里,那些被中介邪灵囚禁的灵魂所发出的痛苦嘶嚎声折磨得他几近崩溃。虽然已经悔恨无数次,依旧改变不了已经签订了魔契的事实。 亚格他们出了帝城外城区,来到边郊,差不多在一条时而倾斜难走的小径上步行了一个小时后,才抵达一处水流倏见平稳的涉水区,抬头即可看见尽头的密林――这次的任务地点。 渐渐开始炎热的天气烤的地面腾着热气,溪水不再清凉反而带着温热,这让趴在水边淋水的战士咒骂不已。他把大斧抛去一边,‘轰隆’砸进地面立即激起一片灰尘,扒去身上发烫的铁甲,露出一块块结实、jīng壮的肌肉块,充满爆发力,皮肤上的汗渍在阳光中闪闪发亮。 “来个冰块!”他向亚格挥手大叫。 亚格露出微笑,拿出法杖,用凝聚在杖尖的魔法元素迅速在空中画起魔法阵,魔法阵成形的瞬间一个巨大的冰块凭空出现。利用魔法的余力亚格轻轻一挥,巨大的冰块准确无误砸向战士脚边的浅水区,飞溅的水花淋了战士一身。 “好样的!伙计。”战士哈哈大笑,趴在冰块上贪婪地吸取凉气。其他人不肯认输,纷纷跳进水里抢夺冰块。 亚格的举动很快引起佣兵团的好感,虽然是个贵族却没有贵族那些厌恶的臭脾气,也没有魔法师们惯有的吝啬魔力。他们没有想过,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接纳了这名魔法师。面对愧疚,他们选择了沉默,不同的生活方式决定了不同的立场。 ※※※ “你确定魔兽就在这附近?”亚格对身边的弓箭手进行询问。他抬头仰望了下厚密的树叶、四周环境以及脚下的苔藓,并没有发现意料中的破损、血迹、残渣,甚至粪便。这时,头顶上方的几声清脆鸟鸣更是加重了他的jǐng惕。 弓箭手惊讶这名魔法师的观察力,并不像从外表看上去的那样――是个雏儿。心里的不安让他下意识和亚格拉开了距离,“我们之前的探测不会有错,魔法师!”他镇定地回应,这样的解释掩饰不了那对略显慌乱的眼睛。 “你在撒谎!”亚格低吼。 他很愤怒!眼前的情形和之前发生的事情连在一起考虑,分明是一场策划好的yīn谋,不禁开始担心留守的朱恩。“说出你们的目的!不然让你见识见识地狱!”亚格快速吟唱,一个复杂的魔法阵在飞舞的法杖中快速成型,四周的空气骤然变得异常寒冷,地面苔藓上的水汽赫然凝结成一簇簇冰渣,这些冰渣尖锐、锋利,全部指向弓箭手。 在已经准备好攻击的魔法师面前不要试图逃跑。这个铁律,弓箭手明白的很透彻,没有求饶也没有反击。 “这就是你的地狱?比我看到的地狱要美丽许多,”他嘲笑。“不,我们已经在地狱了,谁也逃脱不了的地狱。” 亚格下意识向四周快速扫了一眼,没有发现异常后目光又重新回到弓箭手身上。 “这片密林?”他问。 “不,是这个世界。在魔契面前我们都不可能逃脱,你可以杀了我,结局不会做出任何改变。来吧!刺向我。”弓箭手扔掉手里的弓箭和背囊里的箭矢,晦暗无光的眼珠直盯着他。 “魔契!”亚格大喊。握着法杖的手开始剧烈地颤动,心里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你们,你们欺骗了我签订了魔契!什么……狗屁合作……你……你们这群……疯子!!”亚格气得浑身发抖,脸上浮起不正常的cháo红,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落入脚下那逐渐融化的冰渣里。原先聚集起来准备攻击的魔力突然失去的控制,在亚格体内卷起了风暴,虚弱的声音足以说明他现在的状态有多么糟糕。 亚格体内的魔力和魔法元素们衔接时受到刺激,出现了魔力反噬,脸sè越发的苍白。 弓箭手缓缓放下高举的手臂,没有接近也没有大声呼救,只是冷漠的注视着,仿佛已经见过无数次而产生的麻木。 “我想,我们是疯了。脱离了佣兵正常轨道的队伍已经不被接纳了,接不到任务,也拿不到钱,死在任何一个角落都会被当作垃圾一样处理掉,没有一个人会记得曾经的我们……”弓箭手出神的诉说着。突然撸起右手的袖子,手腕至手臂处一道骇然的疤痕暴露了出来。“一次任务中的意外,我引以为傲的箭术再也shè不jīng准,再也不能做一名骄傲的弓箭手,可是我渴望战斗――” “见鬼!这不是借口。”亚格硬撑着快要散架的身体,出声截断了弓箭手的回忆。 “哈哈哈……你知道战斗的乐趣吗?你知道生存的残酷吗?他妈的贵族永远不可能明白我的憎恨!”弓箭手象是受到了刺激,乱挥着手臂强辩着,喊叫声在这片密林里回荡了很久,不但惊飞了树梢上的鸟兽,甚至还引起藏匿在密林深处的中阶邪灵注意。“因为我想活,所以你要死!以你灵魂的代价换取我们享受余下的生活,这很公平。” 亚格已经说不出话,怒瞪着眼前这个几近疯狂的弓箭手,心里焦急着朱恩的安危,一个踉跄终于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第四章 必要的残酷(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朱恩的哭喊引来路人好奇围观,他怎么也抹不干净脸上的泪水,模糊的视线中有无数个影子,分不清哪个方向才是亚格消失的地方。“亚格会安全回来!”一遍又一遍宽慰饱受惊吓的心,但一想到束缚住亚格灵魂的契约链,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瞬间崩塌。朱恩憎恨起自己的无力,哭得的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在围观的居民眼里确实像和父母失散的孩子,只是朱恩身上的魔法师袍却讽刺地突显出他的身份,这让路人从同情中转化为嬉笑和嘲弄,渐渐宣泄出他们的不满。 朱恩猛地一颤,一把烂菜叶突然迎面砸来,淡淡地腐臭味绿汁飞溅的到处都是。 “嘿,嘿,滚开!这里是贫民窟!像您这样尊贵的魔法师先生怎么会在这里哭泣?噢~想吸嚅您母亲的rǔ房了吗?哈哈哈……”声音的主人尽情地嘲笑,周围明白意思的跟着哄笑。“滚远点,你弄脏了我们的地盘!”他的话音突然一转,立即变得凶狠。 “不要这样,他还是个孩子。”一位妇人插嘴说。 “闭嘴!他是该死的魔法师,不是孩子!我恨狗娘养的魔法师!” 那个男人语无伦次地大声咒骂,四周瞬间安静了下来,静得可以清楚的听见男人不断喘着粗气。 朱恩深吸一口气,抹去脸上的污水,之前慌乱无助的情绪很快便冷却了下来,这些举动使他回想起在卡萨小镇生活的rì子。唯一的不同,现在的身份却是魔法师而不是魔眼朱恩。 男人见朱恩坐在地上发呆,大步走上前揪住朱恩的衣襟向上提起,巨大的力量差点将朱恩提在空中。“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别让我再看到你,快点滚开!!”他看着脸sè平静的朱恩咬牙切齿地jǐng告。 结果让众人非常意外,并没有同恶狠狠的jǐng告一同被丢出去,只是松开衣襟将其猛地推开,并有些惊恐的盯着朱恩。 魔眼使朱恩明白,这名壮年男xìng凶恶的外表下,深藏着一颗柔软的心。透过对方的眼睛看到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孩子,浑身脏兮兮的,抱着这名男xìng的腿甜甜地叫‘爸爸’。 ‘你太顽皮了!皮鲁。’ ‘我想学魔法,爸爸。’ ‘天!你在说笑吗?我们根本没有那么多金币!’ ‘如果我成了一名伟大的魔法师,可以挣很多金币来养活您,我们就不需要再这么辛苦了,爸爸!’ ‘虽然听到这句话我很高兴,但我们……’他想到现况,开始犹豫。 ‘我会努力的!’ 儿子眼中的坚定让他放弃争论,也许儿子这么做是对的,看着现在居住的房屋和肮脏、零乱的街道,越发的认为不能让儿子今后也在这个贫民窟里生活。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大汉向后退了两步,怒瞪着朱恩大叫,内心被窥视的感觉让他很不安,更多的是羞恼和愤怒,像被剥光了衣服任人观赏后的无地自容。 ‘这里不是贱民该待的地方!’魔法公会里的魔法师指示魔法学徒,将还没有来及踏进门的父子俩粗鲁地推出门外。 ‘不。你们不能这么做!……我们,我们是来登记魔法学徒的。’他推出藏在身后的儿子,似乎经过刻意装扮已然干净许多,洗到发白的衣服已经是他们可以拿出的最好的衣服了。 ‘噢,魔法学徒。你有金币吗?一百枚金币!’年轻的魔法师微笑几近轻蔑。在看到眼前的父子惊愕的表情,很是享受。‘没有吗?噢……天,贱民要学习魔法?太可笑了。将他们赶出这里!快点!……对,拿出木棍,应该让他们吃点苦头!’ ‘皮鲁!’大汉转身向年轻的魔法师扑了过去,愤怒让他失去理智,一个拳头直接将魔法师打翻在地。‘你这混蛋――’突然出现的一大团火焰直接吞没了他那年幼的儿子。 “够了,够了!”大汉痛苦地大喊。他双手紧紧捂住脸颊跪倒在地上大声哀哭,四周的居民们默不作声,虽然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从那断断续续的哭声中听到死去的孩子的名字,脸上不约而同露出怜悯和无奈。 “对不起!”朱恩道歉的不知所措。魔眼无意中又窥视了一个人的内心,迎面扑来的自责几乎使他快要忘却之前对亚格的担心。 突然,熙攘的人群被倏地分开,看到向他走来的人时欣喜若狂。“唐!”朱恩大叫。 唐并没有回应朱恩的欣喜,而是用极快的速度将他带离了这片贫民窟,直到可以依稀看见远处的密林,这才放开朱恩的手。 他们站的位置很高,炙热的阳光格外刺眼。朱恩半眯着眼睛张望远处的密林,凄厉的吼叫声不断的从密林深处穿透出来,滚滚冒出的黑烟准确的指明了吼叫声的位置,黑烟,朱恩认出来了,是魔族! “亚格在战斗吗?希望他没有生命危险。”朱恩嘀咕,拎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一截儿。 唐没有回答,而是面向密林像雕像一般站得笔直,唯一的变化却是那对被各种情绪充斥着的黑sè眼睛。 另一边。密林深处树木枝叶浓密,层层叠叠地将阳光长年阻挡在外,偶尔有几簇阳光星星点点洒落下来,到处是cháo湿的地面和夹杂着腐臭味的空气。零乱且被刮去苔藓的地皮上,血污红得发黑,随处可见,相隔不远处躺着几具早已死去的尸体和一些被野蛮撕开的零散尸块。 一团黑sè的庞然大物蜷缩在隆起的巨大树根下瑟瑟发抖,身体几处冒着黑烟,看来像是被刺伤的伤口,一对赤sè眼珠子可怜巴巴地盯着立在眼前的人影,它在害怕、求饶、还有一丝侥幸。 “记得曾经jǐng告过你们,不要惹怒我。你的主人看来没有吸取教训,或者又是在自作聪明?” “不,这并不是我的错……不知道这样做会扰乱您的计划,我只是一只弱小的污鬼,一个只想填饱肚子的可怜虫,并不是您所想的那样――呃,就是这样,我想您能明白我的意思。”中阶邪灵绞尽脑汁,在早已枯竭的颅腔里搜索着听起来比较优雅的词语,努力让自己露出招人怜悯的表情。只可惜它已经忘了,失去人形的它现在只是一团令人作呕的烂肉块,除了那对还可以辨认出来的眼睛。 “我不明白。”人影的回答让那团烂肉明显地一抖,蜷缩的更紧了。“说实话,你们魔族没有人形的样子真令我恶心!是的,你这模样真该被处理掉,不过那是圣廷的工作。”他顿了顿,“回去告诉你的主人,不要妄想再打圣翼家族成员的主意,在我任职期间绝对不准再次发生!否则送你们去神殿添那老头的脚丫子,相信那个老头会很高兴招待你们。嗯?” 面对**裸的威胁,中阶邪灵连忙眨眨眼睛,它可不想被卷入大人物之间的战斗。 望着眼前这个黑sè人影满眼恐惧,在心里疯狂的祈祷。原以为可以好好地美餐一顿,圣廷走狗的灵魂它实在太垂涎了,就算隐约觉察到什么,也很乐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天晓得眼前这个麻烦人物突然冒出来,还毁了这具完美契合的身体,此刻除了懊恼,只能把不满发泄在它那坏运气上。 直到确定人影已经离开,才松了口气。烂肉块快速移动着,有着说不出的灵活和诡异,很快便消失在密林那更深更暗的地域里。 ※※※ “唐?”朱恩小声开口进行试探,当唐回过头这才鼓起勇气说出心底的疑问。“这不像平常的你,今天有点儿奇怪。”如果没有记错,这是第一次看见唐有心事。 “不用担心,我很好。”唐微笑着回答,笑容很僵硬。 朱恩聪明地闭上嘴巴,那苍白的脸sè没有骗过他的眼睛 。等待的时间变得漫长,获得胜利的亚格并没有料想中那样出现,刚平静下来的心立刻提了上来,顺着唐注视的方向,死死盯着密林出口。倏地,一个黑sè人影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右手像是揽了什么重物,速度很快,向朱恩所在的高地快速接近。 “亚格?!是你吗?太好了……”朱恩激动的向前跑了几步,目光落在那个人的臂膀上,他看到了昏迷中的亚格!更感到吃惊的是揽着亚格的男人,一身黑sè管家制服,黄皮肤的脸上永远挂着自信、冷酷――唐。 两个唐!朱恩来回扫视着一前一后,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更多的是好奇。俩兄弟吗? “导师。”身后的唐突然开口,在朱恩看来,这个笑容竟觉得无比熟悉!为了解开心中的疑问,朱恩微皱着眉头转身注视着他,希望对方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解释。唐的面容开始诡异地发生了变化,转眼间,便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很抱歉,看来我失败了。”说着,一脸羞愧。 “不,你做的很好!只是缺乏必要的经验,奥利榭。”唐说。放下亚格,让他可以相对舒适地靠在身后的岩壁上。“反倒是低估了亚格少爷的任xìng,这次的教训希望能给他一次jǐng告。魔力反噬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被魔契束缚的灵魂有点棘手……”渐渐转为小声嘀咕。 难得看到唐皱眉,这是奥利榭和朱恩所未预料到的。 “奥利榭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个……又变成了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朱恩发觉自己的脑子快不够用了。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思想还没有复杂到可以洞穿整个计划的程度。 经过奥利榭一番解释,朱恩总算明白了整件事情,仔细回想出门时的情景,原来那时候的唐是奥利榭幻变的。想到这里,朱恩的脸又再度亮了起来,“不得不说,你骗过了我,真厉害!”同时心底又升起另一个疑问,“亚格遭受到麻烦时,为什么不去阻止他?你明知道那是一份魔契!”朱恩低声质问奥利榭。 奥利榭偷偷瞄了唐一眼,唐微笑着点头立起身。“的确。亚格的脾气无论谁去劝阻,事情只会越弄越糟糕,不如让他自己去寻找答案,那必定会记忆深刻!相信我,选择这么做完全没有恶意。” “也许吧。”朱恩说。 “这样做虽然很残酷,却是最快、最有说服力的方法。对您也同样适用,朱恩少爷。”; 第五章 学院,巡视者!(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奈特主父的书房内突然响起敲门声。 “进来。”奈特主父命令道。“是你。”看到来人一点也不意外,“是关于契约吗?”他大胆猜测,除了这个原因之外实在想不到还有别的事情能使对方主动前来。 “没错。”唐随意拉开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双腿自然交叉,侧身直视奈特主父的眼睛。 “如果没有记错,我们的契约有效期还有四年,难道有什么变化?不,就算发生了变化契约也更正不了,在神的见证下没有人能够改变。”奈特主父回望唐,笑容几近无奈,眼神复杂,似乎隐隐有着乞求。 唐低头轻笑,并没有嘲笑的意味。他耸耸肩膀,故意忽略掉对方眼睛里透露出来的讯息,“不用那么紧张,我所指的是另一份契约。”唐正sè说。“亚格的魔契,您打算怎么做?”在言语上,还是给予奈特主父最大的尊敬。 “他很排斥圣殿大祭司,我不知道因为什么……除了圣廷还有别的除契方法吗?” “有。您愿意和魔族打交道吗?”唐有意试探说。能很明显的察觉到奈特主父对圣殿大祭司有着同样的排斥。 “绝不可能!”奈特主父厉声拒绝。从那僵硬的形体上看,他很激动,又极力在压制着怒火。“您能不能做到?!”他倏地从座位上站起,走到唐的面前,语气坚定,甚至使用了敬语。可以看出奈特主父对唐的态度远远超过契约主仆的关系,也没有傻到认为有了契约就可以完全cāo控眼前这位强大而神秘的东方人。 “就算杀死那个和亚格定契的魔族,也解不开那份魔契对亚格灵魂的束缚。换句话说,这并不是一份普通的魔契,是针对圣翼家族成员的yīn谋,有人想借圣廷的手除掉你们。”唐伸出两根食指,互相交叉,做出否定的姿势。“他们需要一个借口来抹杀掉整个圣翼家族!” ※※※ 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偶尔有几只不知名的巨鸟低空擦过,破空声呼呼作响,转而又飞向远方。 “准备好了吗?”亚格说。 两人站在丘陵顶端,走出了浓密的树林后,阳光照得两人头晕目眩,一座巨大的黑影子清清楚楚地映在远处的山峰上。 “真壮观!”朱恩对这座古老的建筑作出评价。侧身转向亚格,他的脸sè依旧呈现病态的苍白,看到他勉强挤出的笑容,朱恩打从心底知道亚格现在的身体状态有多么糟糕。 魔眼清楚地观察到亚格躯体内的灵魂状态,从原先的洁白到现在灰败,这只是才经过半个月的时间!朱恩不敢想象这所带来的严重后果,再一次恼恨自己的无力,只能眼看着亚格的灵魂被契约链紧紧束缚却又不能做什么,直到被同化成魔族的傀儡吗?或许他应该劝告亚格放下心里的不满,接受圣殿大祭司为他除契。 “我不会去圣殿,永远也忘不了那令人吃惊的一幕,”亚格像是看透了朱恩的想法,开始自言自语,很快便从回忆中挣脱出来。“走吧。别让汉克导师等太久,我可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大发脾气。”他抬起头,拍了一下朱恩那瘦弱的肩膀,以示鼓励。 朱恩轻叹了口气,挺直胸膛向前方走去。 狭窄的山路逐渐上升,宽敞的阶梯通向这次的目的地。远处那巨大的黑影子渐渐放大、变得清晰,一座庞大的、黑sè的、古老且神秘的建筑群暴露在眼前,站在它的身下,即使高仰着的头颅也望不到它的尖顶。深灰sè大块岩石堆砌的墙壁上爬满了新旧交替的藤蔓,脚下的石板间隙中长满了深绿sè苔藓,点缀着无数细小地水汽凝结的水珠。 这座魔法学院有着悠久历史,与帝国的历史不同,它出现的更早,没有人知道其准确的时间。魔法被封印的时期,这里如同禁忌,任其荒废。即使魔法再次复兴,整座学院的外观也没有大的改变,似乎在讽刺那段灰暗的历史。 山风刮来,朱恩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有了亚格的指引,很快发现了入口。令朱恩惊奇的是,眼前这座建筑里的那些无所不在的魔法印记以及标注着jǐng告语的魔法陷阱。 “这里很神奇,也很枯燥,要学会为自己找点乐趣,否则会发现这里与监狱没有什么区别。小心点,看着脚下!注意别发出声音,千万不要引起那些有着敏锐嗅觉的家伙注意。”亚格小声说。他得jǐng惕那些匿藏在学院各个角落的巡视者,他们不管对方的身份以及地位,擅自进入这座学院的那就是敌人!毫不留情抹杀掉! 朱恩点头,盯着脚下每一块将要踩过的石板,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声音。虽然心底还有大量的疑问,例如亚格为什么要求必须小心?这只是进入学院,而他们的行为却像是在躲避追杀,似乎周围潜伏着凶手般,朱恩天真的为现在的举动感到好笑。 绕过魔法学院的外围,两人穿过一间偏门到达中心广场。这个广场通常被用做竞技场,呈圆形,大块的岩石铺就的地砖非常平整,一些地砖局部已经碎裂,裂缝中长出些嫩绿的杂草,可以看得出来这里曾今有过激烈的战斗。四周高耸的院墙和塔楼,黑压压的,除了山风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这种窒息感刺激着快速前进中的亚格和朱恩,他们正沿着院墙边的甬道小心前进着。 “入侵者!” 低沉、沙哑的嗓音紧贴着朱恩的耳廓响起。朱恩浑身一阵紧绷,瞪大眼睛盯住前方的某个视点,脑子里一片空白。身披着黑sè斗篷的巡视者出现在朱恩身后,手里的魔法杖死死抵住了他的咽喉。 “我们是这里的学生!”亚格大叫。他吓坏了,担心巡视者出手太快来不及阻止。 朱恩转过头,看清了巡视者的脸,吓得一阵惊呼。烧灼后的皮肤和扭曲着的青筋覆盖了整张脸,除了有一半眼睑遮挡的眼珠之外,朱恩不敢相信这是一张人类的脸! “噢?圣翼家族的次子,我认识你的脸。但他不是!”巡视者冷漠地回答。再次将手里的魔法杖抵得更深了一些,朱恩能清楚的感觉到魔法杖尖端溺出的细小电流,透过咽喉麻痹着他的颈部神经。 “他是圣翼家族的长子!汉克导师的新学生,朱恩・加百列!”亚格迅速拿出有着汉克导师魔法印记的卷轴证明。“你应该认识这卷轴里的魔法波动,请原谅我不能泄露里面的内容!”亚格挑着眉毛,咬牙说。 “除了导师,学生不允许四处随意走动。这是jǐng告!”巡视者确认了魔法印记的确属于汉克,便松开了朱恩的脖子,黑影一晃便失去了踪影,就像当初出现的那样诡秘。 “还好吗?”亚格上前扶起有点瘫软的朱恩,“该死的,居然早就下了手。绝对是故意的!”亚格甩着被电流麻痹的手掌,恼怒地低吼。 “我很好,这里比我想象的要危险很多。”朱恩苦着脸说。 亚格点头,对朱恩的话并不否认。这就是魔法学院的巡视者一向残酷的作风,他始终相信,圣翼家族的势力会让这些巡视者做出适当的让步,事实却狠狠地推翻了他的猜想。 “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得快点离开这里。”亚格开始催促。想了想还是决定对眼前这位年幼的弟弟做出善意的jǐng告:“你可以清楚的看见四处的jǐng告语,聪明的话最好不要去触碰它们。因为好奇或者是对自己所属的家族有着足够的自信,不听jǐng告的学员死在魔法学院,所属的家族不能以任何借口向宗教法庭提出抗议。” “我会注意的。”朱恩说。望向亚格的眼神里充满坚定,如果不出意外,他一丁点儿也不想给圣翼家族惹下麻烦,更不想让自己的生命牺牲地这么一无所值。 亚格重新舒展笑容,拉着朱恩的手走进通向汉克导师实验室地拱门。 越向里走,光线越暗,狭长的甬道内只剩下两边墙壁上的魔法灯散发的微光。朱恩发现,这里的气流开始变得缓慢、浑浊,虽然有着无数个岔路口,但浑浊、些许**的气味更加重了。随着继续向前深入,隐约地能听见一些杂声,其中甚至夹杂着怒吼。 “听着!药剂学不允许胡闹,要认真的去了解它。泰德!你那愚蠢的举动玷污了这门学术!给我滚出去!”门内的吼声非常愤怒。朱恩向亚格看了一眼,他认为这个时间并不适合进去打扰。 “别担心,汉克导师就是这样,他对药剂学非常热诚,就像狂信徒。”亚格耸了下肩膀评价说。 门开了,又瘦又高的白发老头拎着一位穿者贵族服饰的学生,将他毫不客气地丢出门外。突然看见门边yīn影里的朱恩和亚格,眼睛眯了一下,眼神很不友善。“你们是谁?这里的学生?”; 第六章 暗中的对话(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我是朱恩――”朱恩赶忙介绍自己,他可不想也被丢出去。 “你是圣翼家族的次子,亚格先生。”汉克忽略了朱恩,他望向亚格说。“那个小不点是你的弟弟?我知道他,圣翼家族的灾星,”他借着这个机会发泄着刚才的不满,语气依旧恶劣。“好吧,把那个小不点儿留下你可以离开了,代我向帕瓦斯问好。” 汉克迅速抓住朱恩的衣领缩进门,猛烈的关门声彻底阻隔了亚格的视线。 “小不点儿,去右边第一个座位坐下,欢迎进入药剂学领域!”汉克仰头继续说。“安静!关于新学生等到下课再说,让我继续刚才的话题!药剂学并不是你们所想象地那种不堪,不要小看它,它是你们最忠诚地朋友。脆弱的魔法和武技没有立足之地,药剂才是真正的力量所在!” 朱恩面无表情地接受这段话,汉克没有吹嘘。非常消耗魔力的魔法师和极易受伤的战士在生命地最后一刻,药剂是他们的最后希望。不可否认,这位药剂导师的确有自信的资本,他可以看到身边同学眼里的疑虑、嘲讽,以及严重的不信任。在朱恩dú lì配比药剂中,其中的微妙平衡很难真正掌握,就算严格按照书中的配方制作,也不可能做出完全相同的药剂。材料之间的混合时间、温度、湿度的变化,能影响到最终的药剂成品。这对于拥有魔眼的朱恩来说,通过魔眼的特xìng,顺利观察到材料中成分元素的微妙变化,才是朱恩能轻易成功的关键。 “在接下来的学习中,我会让你们见识到药剂的强大和恐怖,现在你们可以尽情嘲笑这门学术,直到痛哭流涕结束你们的生命!”汉克目光横扫整间教室,大声喊道。学生们的不满情绪丝毫不加掩饰,汉克没有眼瞎,深陷的眼珠中露出同样的嘲讽。 “嗨,我能够知道你的名字吗?小不点儿?”朱恩身边的少年用手肘捅了捅朱恩低声打着招呼。 “朱恩・加百列。”朱恩皱了下眉,不满对方对他的称呼,勉强回答道。 “你这么年轻就拥有了家族姓氏?圣翼家族?”少年吃惊中低声感慨。表情非常夸张,很难掩饰其中的骄傲和嫉妒。“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塔利克,塔顿普斯家族的次子。” “你好,塔利克。”朱恩握住塔利克伸出的手掌,接受了他了虚伪和示好。 “以圣翼家族的地位和权势,为什么不去学习魔法?难道和我一样是从家族继承权竞争中失败后的惩罚吗?”塔利克刻意加重了‘竞争’这个单词的读音。 “我喜欢药剂学。”朱恩随口回应说。边记着汉克讲课中的各种材料成分,一点儿也不想以闲聊来打发时间。 “真可怜。”塔利克挪回侧倾的身体给予评价。失去了继续与朱恩对话的兴趣,拥有家族姓氏的家伙却愚蠢地选择药剂班而不是称羡的魔法班,还有什么比这件事更荒唐吗!难道他不知道拥有家族姓氏就是等于拥有家族继承权的争夺机会?为什么这种好事降临不到他的身上?塔利特难以置信,看着朱恩的眼神里满是蔑视,更加认为朱恩的脑袋是不是坏掉了。 朱恩震惊汉克导师的博学,以及与暴躁脾气不相称的细心与耐心。两份同样的材料,其一份只用手掌的温度做了点改变,同样的调配次序,得出来的药剂成品却截然不同。这种看似无聊的实验,朱恩没有尝试过,甚至认为是浪费材料的举动,今天的课程彻底推翻了朱恩那中规中矩的想法。 塔利克无聊极了,不能理解朱恩的专注。“只会学习的疯子!”塔利克撇撇嘴在心底腹诽。 “药剂学真的这么有趣吗?这种枯燥的学术听着我的脑袋快要变得僵硬了,你看那边新来的傻瓜,他想靠药剂来争夺继承权?笑死我了。”同样身穿贵族服饰的少年低头跟同伴议论朱恩,诽谤的快感刺激的他手舞足蹈。 “得了,吉姆。少嘲笑一句你会死吗?你的兄弟真可怜,估计现在还站在门外哭泣吧?我认为你应该多关心关心你那可怜的兄弟。”邻近的红发少女撇过头对着吉姆毫不留情的讽刺。 “给我闭上你的嘴巴!卡蜜拉。”吉姆恼怒地低吼。他扭头盯着卡蜜拉,那表情像是要活活吞了她。 卡蜜拉放松身体对吉姆的威胁一点也不在意,双臂自然交叉向后靠,嘲弄地看着吉姆。“汉克导师似乎比较关心你,想要动手的话那就快点儿过来吧,我和我的家族可不怕你。争夺继承权的失败者!” “该死的女人!”吉姆低声咒骂。他发现了汉克导师投shè过来的灼灼目光以及jǐng告,不得不坐直身体。 朱恩注意到离身边不远的交谈,看向卡蜜拉时发现她正对着自己笑,立即回以微笑。“谢谢你。”他做着唇语。 “下课后有时间吗?”卡蜜拉同样做着唇语。 朱恩点了点头,将目光重新放在笔记上。她有着一头浓密、火红sè的长发,很自然的披散在小麦sè肌肤上,丰润的脸颊,五官jīng致富有魅力。身穿浅红sè吸身贵族长袍,看不出她的身高,四肢匀称尤其拥有一双xiu长、迷人的双腿。朱恩回头偷偷又看了一眼,是个美丽的女人。他想。 ※※※ “圣翼家族新成员去魔法学院了,您知道这件事?”匿藏在yīn影里的人说道。 “当然!我当然知道,我们的计划可以开始了吗?”另一个人立即跳了起来,足以看出他的兴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儿紧张……不不,这是激动!我们要马上开始行动,这是命令!!”他语无伦次为自己辩解着,甚至搬出主人的命令企图让眼前这个人立即开始动作。 yīn影里的人走了出来,是魔法学院的巡视者。 狰狞如魔鬼一般的面孔是巡视者的特征,它们是一群魔法生物,最早出现在魔法学院的档案簿上已经数百年之久,奇怪的是,档案上并没有记载是什么人物召唤它们前来。自从出现了这些巡视者,就在十年前,魔法学院的管理规定突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留在学院内的魔法印记和魔法陷阱也被同时激活!各个帝国的大家族们担心幼年成员会因这些变化发生意外,便联名向宗教法庭提出抗议,结果却是令人们感到震惊的。抗议当晚,各大联名的家族族长几乎同时遭到刺杀。 ‘魔法时代重新归来!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这是刺杀者留下的jǐng告语。 正因为了解魔法纪元曾经的辉煌,相继默认了对方含有dú cáixìng的命令式jǐng告,同时也庆幸对方只是恐吓并没有实施刺杀行动。实力强大的盟友谁也不愿意去得罪,况且还能得到不少好处,更重要的是――再也不用为保护家族幼年成员的安全问题伤脑筋了,就算仇家原先要考虑刺杀,现在却不得不去顾虑一下突然崛起的魔法学院! 把幼年成员送去魔法学院的确是个好主意,谁也无法忽略魔法在战争上所起到的作用!聪明的家族首脑们立即反口,全力推动魔法重新走向辉煌。 巡视者大力按住对方的肩膀,眼底尽是冷漠。“你只是一个小角sè,不要对我指手划脚!我只是对你的主人保持应有的尊敬,并不是对你!最好弄清楚这一点。”说完立即松开手掌,多出的力气让对方险些站不住脚,晃动了几下最终跌到在地。 枝型烛台上的小火舌不停地吞吐着,在巡视者的脸上映着恐怖的yīn影。倏地,其中的一个火苗变大了一些,在很短的时间内迅速壮大了它的体积,铜制烛台坚持不住这种炙热的温度开始变形融化。 “别着急!现在需要的是冷静,我们不允许失败,这很重要。”它一字一顿说。语速变得缓慢、具有穿透力,“绝对不允许再次失败,要一次成功!我一定要拿到它――”巨大的火焰快速跳动,像恶魔的舞蹈般张牙舞爪,让人忽略不掉从里面泄露出来的绝对威严。 “仅尊您的命令,史利曼克大人!”巡视者低下头颅说。对于这位高阶邪灵――史利曼克,有着本能的敬畏。魔法生物只对能控制自己的人绝对xìng服从,这就是魔法生物的生存法则。; 第七章 礼物(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距离朱恩刚来这里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近大半个月。 魔法学院的生活是枯燥的,除了有导师带领,或是在室外做一些必要的试验活动之外,几乎是一点zì yóu都没有。不准随意走动,也不准结伴对学院进行探险,虽然学院内众多地禁地散发着足够致命的吸引力。朱恩知道,学院这么做其实在尽最大可能来保护这些学生们的小命,其中的一大部分学生――也就是那些各国的大家族幼年成员们,并不是单纯为了学习才来到魔法学院,更多的是放逐或躲避追杀!听起来很可笑,质疑的结果却令人不寒而栗。 朱恩暗地苦笑,地位崇高的学术圣地却是这么一个地方,被打破憧憬后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不禁产生一旦学业结束后立刻离开这里的想法,一刻也不想停留! “在做什么呢,朱恩?”卡蜜拉远远地打起招呼。“外面那些毫无变化的风景还没有看够吗?天,你真安静!” 朱恩回头,看见卡蜜拉正从教室里走出来,姿态优雅,像一团火焰跳动着充满活力。 “每天换个角度去看也很不错,来试试看?”朱恩笑着回应。 “噢!得了,我可做不来这些。”卡蜜拉笑着摇头拒绝了朱恩的好意。 直到卡蜜拉站在眼前,朱恩看向她时还要仰着头,不得不说卡蜜拉对于朱恩来说还是太高了,朱恩的身高仅仅才及她的肩膀。“你会长高的,不要用这么委屈的眼神紧盯着我。”卡蜜拉开玩笑说。朱恩收回目光,耸了耸肩,他不想在这个无聊的争论上浪费时间。 “你知道圣廷的洗礼仪式吗?”朱恩突然说。“哪怕知道一丁点也好,我需要了解它……不,我想知道更多以及每个微不足道的细节。”因为离自己生rì愈来愈近,他开始焦虑不安,不知道圣廷届时会有什么动作,甚至敢存有质疑――绝不会只有洗礼这么简单。 “洗礼仪式?!为什么这么问?请原谅我的好奇心,能接受圣廷洗礼仪式的都是一些大人物,例如王子?你要知道,洗礼仪式并不是简单的洗礼,它有很多种含义,最重要的是对权位的肯定!我所属的艾纳家族,虽然在玛尔特斯帝国是第二家族,但也没有获得过这样的殊荣!”卡蜜拉老实说。像是确认自己的猜想,张了张嘴又继续说,“不要告诉我――是你要去接受洗礼仪式?” “是的。”朱恩很干脆地承认。这在将来不算是秘密,朱恩可不想为了这件事撒谎,失去卡蜜拉对他的好感。“届时圣殿大祭司会亲自为我洗礼,而我对这些仪式规则却一无所知。你知道,如果我做错了某一个环节,那将会为圣翼家族抹上难以擦去的灰尘,这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他的话语间充满激动,还有一点点羞涩,更多的是内心里渐渐对圣翼家族产生的归属感。 “真不知道是羡慕你还是该嫉妒你!”卡蜜拉一点也不修饰自己的态度。“好吧,我会帮你关注一下这件事情,从个人角度上来说很希望你能够一切顺利。” “谢谢!”朱恩像孩子一样差点跳起来。 “不要先感谢我,”卡蜜拉说。“我这么做是因为我的家族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盟友。”她笑的很不自然。卡蜜拉很奇怪自己竟然会产生负罪感,但并没有因为自己说出去的话而感到可耻。 利益!有时真的能驱动一些自己掌握不了的势力。女xìng不能竞争家族继承权,为了让家族不随意牺牲自己,只能尽最大努力为自己的家族创造更大利益!而圣翼家族在圣廷的地位,有点脑筋的都很清楚,只有白痴才不会去利用! 转念一想,又有点疑惑地望向朱恩,显然,女人的多疑开始作祟。 朱恩天真地笑了笑,对卡蜜拉表示理解。经过这段时间与这里的学生长时间接触,所有一切都明白,他不是傻瓜。像是回应卡蜜拉的疑惑,笑容瞬间又充满神秘,令人估摸不准。 卡蜜拉的眼神不断变幻,最终以自己的臆断结束了猜测,“你已经具备了在家族中生存下去的资格!”她直言不讳的评价道。“相比第一次见到你时多了一点神秘,可能你没有察觉,那时候的你真容易被预测到。” “很乐意接受你的赞美,卡蜜拉。”朱恩眼中露出欣喜。有了这句话,朱恩这才肯定了卡蜜拉真的会帮助自己。真不敢相信,为了学会生存,不得不丢弃一切曾经认为最正确的东西。不过,正因为被认可,才是个好的开始。 ※※※ “进来吧,小不点儿。”汉克头也没抬,继续手中的实验,他知道来人正是朱恩。在这近一个月中,汉克逐渐认同了朱恩对药剂学的天赋,学习速度很快!这孩子对材料分子结构的灵敏度很令人震惊,不出意外,这片大陆上又会多出一位杰出的药剂大师!汉克认为,是时候向他坦露一些信息,否则也不会以导师的身份要求朱恩独自前来,导师私下接见学生,这在魔法学院是不符合规矩的。 “我是朱恩。”朱恩说。他合上汉克的专属实验室大门,被里面刺鼻的味道差点儿呛出眼泪。“朱恩・加百列。”朱恩再一次强调。 汉克非常惊讶朱恩的态度。惊讶仅仅在汉克脸上停留了一瞬间,“我知道你,圣翼家族的长子,传说中的厄运之子。”他轻笑。 朱恩能清晰地看到汉克脸上的嘲讽,压下心里的不满,“我不是厄运之子!”他冷静地解释道。 “整个圣翼家族的大人物几乎无一幸免,除了在任的奈特主父和他的孩子们。别瞪着我,这是整个帝城甚至整个斯坦大陆都知道的事实,虽然不知道这些年你躲在哪里,”汉克故意忽略朱恩脸上隐约的愤怒,继续道。“从这点上看,你使用加百列这个姓氏还早了一点。” 朱恩浑身猛地一颤,仿佛迎面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你了解圣翼家族吗?了解你的父亲吗?或许你很奇怪我会这么问。好吧,我可以告诉你!科培因是我的朋友,唯一的朋友。”汉克终于停下手里的药剂实验,转而直视朱恩的眼睛,企图从中能寻找到曾经的熟悉感。“明白我的意思吗?” “很抱歉。”朱恩连忙避开视线,突然害怕看到汉克的记忆,将目光放在四处散落的破碎玻璃瓶子上。“奈特主父决定让我重归家族,我想……我能承担起这份责任。” 汉克摇头,花白且乱糟糟的头发一阵抖动,坚决否定了朱恩的决定。表情曾一度扭曲显得狰狞,做了几次深呼吸这才冷静下来。“到这边来,看看这瓶特殊的魔力药剂。”汉克招手,示意朱恩去他身边。 朱恩发现了汉克导师的反常,犹豫了一下,很快被那瓶药剂所吸引,下意识靠了过去。 “很迷人对不对?注意它的分子结构,虽然很复杂,我知道你能读懂它。”汉克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朱恩。“我知道你一定会感兴趣!这是我和科培因共同完成的药剂,这瓶药剂是绝对力量的源泉,它有着令人恐惧的潜力!”他快速吞咽了下口水,继续道。“传说中的斗气!战士中的魔法师!!” “战士中的魔法师?”朱恩眼中无比震惊,迅速从那瓶药剂中脱离出来。 “没错,可以和魔法师对抗的存在。”汉克说。“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持久,有一定的局效xìng,这已经很珍贵了!虽然没有修炼出来的斗气稳定……我在课堂上说过,斗气和魔法曾经一度消失,现在魔法的复兴并不代表斗气也会出现。”他注视着朱恩的脸,真诚地笑了一下,“所以,它的配方我已经销毁了。” 朱恩终于明白汉克导师给他看这瓶特殊药剂的原由,“这个礼物太珍贵了。”汉克颓废的摇头,一瞬间仿佛又老了很多,紧接着,像神经质般紧紧抓住朱恩的肩膀,眼珠里充满血丝。 朱恩吓了一大跳,直觉告诉他汉克导师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便放松了下来,很快便察觉到了汉克导师的不对劲,“你想告诉我什么,导师?”他小声询问。 汉克张了张嘴巴,最后松开手指,嘴唇蠕动了一下,用极其粗鲁的方式把朱恩推出门外。 朱恩立即分辨出那句唇语:危险!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回来。; 第八章 入侵(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汉克干瘦的躯体渐渐有黏黏的液体滴落,呼吸变成沉重、急促。 “你放走了我的猎物!”黑暗的角落中传出怒吼。一顿鞭子重重落下,汉克那干瘪的皮肤上立即梗起凌乱交错的血痕,他深陷的眼睛里充满快意,一点也不惧怕此时正俯瞰着他的魔族。 “他跑不远的!”邪灵再一次吼道。毫不客气在汉克身上又刺了几个血窟窿,他恼怒眼前这个人族老头竟敢违抗之前强行定下的魔契,推翻了他一直以来对人族贪婪、怕死、人xìng扭曲的印象。现在即使立即杀了这人族也不能降解心里的愤怒!理智告诉他这个老头还有利用价值,现在必须先得把那名孩子抓回来,主人不允许属下犯下愚蠢的过失。 “我不会让你得逞,圣廷的眼睛也不会放过你!肮脏的魔族!”汉克忍着疼痛大喊。他尝试用言语激怒这只污鬼,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为朱恩争取足够的逃离时间。只要朱恩能够安全的赶到他绘制在暗道里的魔法阵的位置,就可通过单向传送立即离开学院。 “圣廷的眼睛?!”他突然尖叫。不是因为害怕,是为了压制住兴奋。“那些该死圣廷牧师?哈哈,很遗憾,他们正忙着和魔域的垃圾们战斗呢!不会有时间去在意学院里少了一个学生。”看到汉克一脸惊骇,邪灵非常满意这句话的效果,“魔法学院已经被控制了一半,为了配合今天的行动,我们已经准备很久了。” “为了一个目标,不惜把整个学院都推到血污里,真符合你们的作风!”汉克皱眉讽刺道。邪灵像是接受赞扬般点点头,笑得几近轻蔑“我们已经够仁慈了,相比你们人族!安静点吧,人族的嘴脸可真令我感到恶心!!”说着,一记重拳塞向汉克受伤的腹部使他陷入昏迷,只要这个人族还剩一口气,他才不介意汉克的身体是否能保持完整。 ※※※ “你在这边干什么!”由两名魔法师和一名巡视者组成的巡逻队大声质问还在快速移动中的朱恩。“你应该知道这条暗道归学院导师使用,不是学生能够进入的地方!” “很抱歉,是汉克导师……”朱恩停下脚步连忙解释。 魔法师们没有兴趣听朱恩解释,立即围了过来。其中一位在确认朱恩的身份后,眼神里的jǐng惕不再那么锐利,语气依旧恶劣。“现在学院是一级戒备,禁止学生外出!请立刻回到你的房间安静地待着,马上!”见朱恩还有点犹豫,他们迅速摆出攻击的姿势,紧握住法杖随时准备吟唱咒语,“如果不想被当作入侵者,最好按照我的话去做!”再次jǐng告道。 朱恩深吸口气放弃抵抗,撇头看了一眼暗道深处那点幽幽蓝光,那就是汉克导师塞给他的纸条里所说的魔法阵!看来他得辜负汉克导师的好意了,他想。 看着朱恩离去的背影,两名魔法师互相露出诡异的笑,用偷出来的jīng神晶石指使巡视者去把那个魔法阵给毁掉。构成魔法阵的魔法元素是魔法生物最好的点心,它们是强大的,同时也是脆弱的,那枚小小的、容纳它们的jīng神晶石就是魔法生物的死门,它们不需要拥有思想,只需坚决地去执行掌控者的命令。 ‘嘭!’‘哗啦..’巨大的声响传来,不远处的墙壁被砸出一个豁口,数名魔法师伴随着附着来的攻击、魔法一齐摔倒在倒塌的石块碎屑中。躯体上的伤口以及jīng神极度萎靡,眼睛被血遮住,恍惚间看到不远处的同伴,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出声求助。 随着那点蓝光渐渐泯灭,魔法师眼底忽然闪过一道赤sè,“已经摧毁第一目标!”他向主人通告任务已经完成。 “入侵者!!”受伤的魔法师们突然大叫。 发现了这两名同伴的怪异,眼中的赤sè是魔族傀儡的典型特征。很遗憾,两名魔族傀儡没有给他们任何反击的机会,在对方的震惊中迅速割下了他们的头颅,并‘嘭’地一脚踩至烂碎。 “抓住那名孩子,把他带到我身边来!”黑暗中一团身影从尸体里抬起赤眼下达了第二道命令。 ※※※ “净化!”有人大声吟唱。 约有数十名圣廷牧师在浓烟和混乱中不停显现着,狼狈却有序的向这些突然出现的污鬼发动攻击,一束束洁白的圣光从法杖内喷涌出来,准确无误投向那些污鬼的体内。最低阶的污鬼几乎没有什么反抗能力,不稍一会便化作滚滚黑烟消泯在圣光中,看起来像一次xìng消耗品,只是数量上让那些圣廷牧师们头痛不已。魔力是有限的,而眼前黑压压的污鬼却越涌越多。 “亚格!你身后,”帕瓦斯大喊。“有人打开了魔域虫洞!他妈的,魔法学院究竟得罪了谁?!”他强劲的魔法攻击顺利清理出一条窄道,迅速挤身到亚格面前,顺便用雷电术麻痹了数只企图袭击亚格的低阶邪灵。他大声诅咒着眼前这一切,除了圣光,在各种魔法的密集轰炸下只能对这些低阶邪灵进行驱赶和伤害,但并不致命。这才是令他感到头痛的源泉。 “他妈的!”帕瓦斯又骂了一次。 “导师,必须想办法通知圣殿祭司,现在的状况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亚格疲惫地转身建议道。 帕瓦斯立即瞪大眼睛大叫“我不知道吗?天晓得这些肮脏的魔族只是想困住我们!该死的圣廷怎么不多加派点大人物,尽是些小杂鱼。”他强烈地表达出心中不满,平常时期可不敢这么明目张胆进行辱骂。 帕瓦斯是这座魔法学院的第十五任院长,同时也是亚格的魔法导师,更是斯坦大陆为数不多的雷系魔导士,一系列的名头以及荣耀光环并没有砸晕他,深深知道自己的不足而没有过多显露。帕瓦斯虽然在魔法领域有着极大的权威,但与圣廷势力相比立即矮了一大截,谁不知道这个世界被圣廷和魔域分食着,在两个庞然大物面前――魔法不再是实力的象征,只是夹缝求存的可怜虫而已。 面临来自魔族的sāo扰,使得帕瓦斯不得不考虑魔法学院的现况从而接受圣廷的援助。虽然圣廷方面目前还没有提出要求,任何援助都是有代价的,只是这个代价还没有等到合适的时间,帕瓦斯始终坚信这一点。 亚格紧张地戒备四周,到底有多少污鬼,根本难以估计。这种生活在魔域最底层的低阶邪灵至少有六百只以上,是时候该发动圣技吗?他想。圣技极度消耗魔力,现在勉强可以发出一次,如果在这之后污鬼还是源源不断地涌出来,魔力用尽的后果亚格不敢想像。 “我去堵住魔域虫洞,”帕瓦斯说。像是明白了亚格的决定,果断放下导师的尊严,甘愿为亚格争取有利条件。“雷网术应该能坚持一段时间,你不要让我失望!” 亚格目测到飞跃至前上方那个厚实的背影,以及被巨大的雷元素风暴吹鼓成球状的魔法袍,聚集的雷元素经过一段不短的吟唱迅速成型,像蛛网般向四周shè去。不愧是雷系魔导士,帕瓦斯没有失手,雷电交织成的巨网死死封住魔域虫洞,应该能坚持到圣殿祭司的到来。 接近帕瓦斯的低阶邪灵无一例外被麻痹,变得行动迟缓且发出痛苦的尖叫,纷纷向后退缩与继续涌来的污鬼们挤作一团。 “圣・净化!!”亚格抓准时机大声吟唱。这是他仅有的机会!; 第九章 他们(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整间石室内空荡荡的,地面上只有一根蜡烛。它微弱的光亮勉强可以照shè到四周墙壁上,墙面发暗,但是有一个清晰的影子印在上面。除此之外,墙角的苔藓以及空气中弥漫地霉味更像一间囚室,这是朱恩醒来时看到的情景。出于对未知的jǐng戒心,他敏捷的从地上跃起紧靠墙壁,神情紧张向四处打量,现在必须要先弄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隐隐作痛的脖子告诉他,似乎被掳掠了。 经过仔细辨认,朱恩认得堆砌墙体的石头,这下可以断定自己还在魔法学院! 最后注意到了对面墙体上的黑影子。 烛火的跳动对那个影子没有任何影响,yīn森、诡异的气氛刺激到朱恩现在的状态,忍不住缩紧脖子,好让从身体内冒出的寒意可以减轻一些。回想汉克导师和魔法学院所遭受的袭击,隐约可以猜到其中的罪魁祸首。“厄运之子”连这样的低语也渐渐消失在漫长的沉默里,承担身边的不幸,他已经习惯这么做了。 倏地,朱恩猛地抬起头,眼睛死死盯住墙上的黑影子!那个黑影子刚才似乎动了一下,朱恩希望不是自己的错觉,又过了一会,愤怒取代了恐惧,朱恩大着胆子向黑影子走过去。或许他应该感谢一下魔眼,是它让朱恩发现了不对劲。 “魔族?”朱恩试探道。“我知道是你们!不用伪装了,我已经看穿了你。”他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想掩饰愤怒下驱散不掉的恐惧。 朱恩不知道魔族为什么要掳掠他,甚至不惜在魔法学院里引发一场战争! 显然,黑影子没有回答,如同壁画,永远固定在墙壁上的那个位置。或许这只是幻觉,他想。可魔眼从没有给过错误的判断,朱恩没有理由去怀疑眼睛所看到的,对于这点,非常自信。他没有想到这一刻对魔眼所产生的依赖和信心,使它发生了多大的改变! 这种感觉是荒谬的。未经证实,朱恩连忙否定了突如其来的变化,奇妙的感觉却让他感到真实。好像能尝试着控制魔眼了?!终于不用再那么被动、能按照自己的意思让魔眼去‘看’? 经过短暂的适应,朱恩终于看清了墙面上黑影子的真面目:一团令人做呕的烂肉块! 尸体都没有见过的朱恩怎么能接受这番景象?现在只想呕吐!由于突然涌出的未知能量干扰,促使他不得不强烈忍住胃部的不适继续看下去,直到视线与那对瞪得极大的赤sè眼珠交织在一起,烂肉块开始不自主的抖动,做不出任何自卫的姿势,可以看出它非常痛苦。 同时感到痛苦的还有朱恩,整个身体及灵魂像是被提线的木偶,不能自抑,只能眼睁睁地任由那股未知能量带领,用非常粗暴的方式窥视了这名魔族的记忆…… ※※※ 树木粗壮、高耸,笔直插上天际,顶端的叶冠像一大片连着一大片的黑云,几乎遮挡住所有阳光,树与树之间零星的缝隙让炙热的光柱穿透下来,在苔藓上形成大小不一的亮斑。偶尔低头时看见树叶,这才发现是深绿sè的,尽管非常接近黑sè。 魔族非常厌恶光明,对阳光的憎恨与圣廷是相等的。他们不知从哪里发现了这种能极大吸收阳光的树种,将这些树的种子洒遍了整个魔域,没有人关心它的名字,相当于没有人关心低阶污鬼的命运一样,都不被重视的。 魔域的生存法则比人族更加残酷,没有怜悯和同情,只有无边无际的杀戮――杀!杀!!杀!!!耳边永远充斥着这种吼叫声,弱者注定被当作垃圾处理掉,运气不错的话可以充当一下强者的食物。强者通常连食用弱者的兴趣都没有,只有比自己强大的对手才是他们愿意争夺的食物对象。 吞噬,是具有危险的、有效且简单的变强法则,魔族们对此坚信不疑。 远处有座有棱角的巨石雕像直挺挺地耸立着,太远了,魔域那cháo湿的薄雾阻碍了朱恩的视线,看不出这石雕像有什么特别之处。再近一些,从暗sè的巨石上可以清晰辨认出这大型雕像的脸部、爪子、四肢和姿势。很意外,雕像的面庞是俊美的,jīng细的雕琢工艺将那双眼睛的情绪完美表现出来――凶残而邪恶,很是代表魔族的特徽。它硕大无比,比起一般的魔族高过五倍左右,石雕像下站立的数名守卫可以用来目测。 记忆的主人在巨石雕像面前停留了片刻,流露出来的尊敬和恐惧让窥视这段记忆的朱恩感同身受。这是魔域十二魔神像其中的一座,它们分别屹立在魔域的十二个方位,各自掌管、驻魔域的不同方位的魔殿。他们能与魔主直接沟通。很快,这些情绪立即被隐藏了起来尔后被高傲取代,因为守卫正向这边走过来,对于弱者是不需要保持尊敬的,他有足够理由傲慢。 “史利曼克大人!”守卫单膝跪地说。“魔殿巫师的工作还没有结束,您现在不能觐见。”他们始终低着头颅,表示对强者的绝对服从,因为职责又必须坚决执行魔殿巫师之前下达的命令。这个过程是短暂而又不安的,几乎可以预测到对方的不满,冷汗渐渐流了出来。 “嗯?”史利曼克冷哼。抬头深呼吸,试图把不满情绪压制下来,“还需要等多久?” “魔殿巫师说为了增加准确度,还继续需要一段时间来确认,在答案出来之前不接受任何来访。” “‘一段’是多久?!”史利曼克一字一顿再次问道。他眯着眼睛俯视脚边的守卫,怒火使他握紧了拳头。“告诉我‘一段’是多久!我已经等待了将近十年时间!!”史利曼克睁大眼睛对守卫尖声嘶吼。忽然想到什么,瞥了一眼离身边不远的魔神像后脸sè突然泛白,他舔了舔嘴唇,语气已经平静下来。“我不能再漫无目的等待下去了,今天必须让魔殿巫师给我一个准确时间。” “魔王殿下也非常想知道!”史利曼克狡猾地补充道。他认为,有了魔王的命令,魔殿巫师再不满也无法拒绝。当然,魔殿附近的任何行动一点也逃不掉魔殿巫师的监控,即使在冥想,他知道该怎么做使自己的处境变得更有利。 守卫苦恼地低着头,虽然看不见史利曼克的表情,但那几近无赖的逼迫让他们非常为难。这时候,魔殿的大门开了。“既然魔王殿下这么着急想知道……史利曼克,进来吧。”魔殿巫师说。 史利曼克紧盯着魔殿大门后的黑暗笑了起来,丝毫不掩饰得意,穿过守卫直接走进了那片黑暗中。 “魔殿巫师大人。”史利曼克面向那片黑暗的中心问好。他弯曲背脊,身体前倾,双手自然下垂紧贴着大腿外侧,神sè虔诚地注视着中心那片磷光。 磷光中,高挑曼妙的身影渐渐变得清晰,黑sè吸身长裙紧紧束缚住了滚圆的臀部,以及那对丰满得快要跳出来的高耸,面上附着的黑纱时刻jǐng示着她的身份。魔域的魔殿巫师们如同圣殿祭司一样,她们的脸庞和身体都归所信奉的主所有,从这点上可以看出来,不论是圣主还是魔主,她们的主都是很小气的男人。 那具魅力到极致的躯体,史利曼克不敢有丝毫亵du,眼神依旧坚定、灼灼逼人。 “答案就在这里。”魔殿巫师直接说。她非常爽快地把手中的记忆魔晶抛给史利曼克,看到史利曼克兴奋的样子撇嘴嘲笑,有着黑纱阻挡,表情越发的肆无忌惮。 史利曼克稳稳接住记忆魔晶,连忙启动魔晶查看自己要去的地点,“卡萨地域!”史利曼克大叫。卡萨地域是卡萨森林、卡萨小镇,以及卡萨河域的统称。它的面积非常大,成狭长型一直蔓延到极顶,“这就是您的准确度?别开玩笑了。”他感到强烈的失望。 “因为你的野蛮要求,我不得不中止冥想,这可要谢谢你的智慧使我节省了不少时间。”魔殿巫师讽刺道。接着,退后一步坐回她一直坐着的高背椅上,手背托住下巴面朝史利曼克。 “圣器!殿下要的是圣器,是魔主赐下的圣器!不是卡萨地域!!”史利曼克几乎控制不住暴躁的情绪,忘却了应有的尊敬大声命令道。 “圣器就在卡萨地域!!!”魔殿巫师立即低吼着回答。 “好吧,”史利曼克放弃争辩。尝试着平缓一下语气,惹恼魔殿巫师绝不是个好主意。“我会去卡萨地域,”他妥协说。“魔殿巫师大人,能否告诉我――圣器的形态是什么?这很重要,殿下需要它,我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史利曼克满脸担忧地望向魔殿巫师,尽管他装的很像。 魔殿巫师一动不动,黑纱上仿佛浮现出邪恶的笑容,缓缓地从嘴巴里吐出两个字。 “眼睛!”; 第十章 眼的意识苏醒(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离朱恩不远处的黑影子已经褪去伪装,一滩令人作呕的烂肉从墙面上滑下来。 史利曼克双眼迷朦地看着朱恩,记忆被猛烈侵占的后遗症开始出现。他在做什么?这时哪里?那边的小孩是谁?自己又是谁?!他在脑子里反复质问自己,记忆的混乱和丢失使他在一段时间内想不起来任何事情。 “啊――!”史利曼克忽然尖声惊叫。他看见了自己的‘身体’――由各种尸体的某一部分强行融合在一起,像极了还没有完全剁碎的肉酱。‘哇’立即朝地又呕吐出一些零碎的尸块。史利曼克吓坏了!不停尖叫着向墙根角里面缩,赤sè的眼珠里满是恐惧和对未知的绝望。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身体会变成这种恶心的模样?为什么连胃里都有那些…… “史利曼克?” 朱恩立即打断了史利曼克的思考,尝试着用记忆中的名字称呼对方。他甩了甩头,希望可以减轻一下胀痛的脑袋,走近后重复了一次,“史利曼克!”朱恩大声嘶吼。通过他那愤怒、狰狞的表情可以知道,似乎随时都会冲上去将对方撕成碎片! 朱恩清晰的记起那段记忆里出现的声音,像梦魇一样折磨他的声音!数次想要至他于死地的声音!!无比熟悉,简直就像是烙印在灵魂上那样深刻! “史利曼克!!”朱恩再次重复了一遍。这一声里面夹杂了一点未知能量,使嗓音变得极具穿透力。终于找到了数次要致他与死地的凶手,激动里充满愤怒! 史利曼克感觉自己仿佛沉在水底,耳边的咆哮隆隆作响却又听不清楚什么。但是在他听到‘史利曼克’这个单词时,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立即跳起来大喊,“你是谁?‘史利曼克’又是谁?!”语气中尽是难以掩饰的迷茫。 朱恩几乎可以断定这名魔族的记忆已经被他破坏,他格格笑着,在史利曼克面前坐了下来。史利曼克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朱恩坐的地方没有任何东西,怎么坐上去的?目光上移到朱恩的脸,满是笑容的脸上只有眼睛里面一片冰冷!魔眼,像黑水晶般的魔眼!史利曼克呆滞地注视着那双眼睛,像是自己的灵魂快要被吞噬,禁不住剧烈疼痛开始浑身发抖。 面对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刀刮灵魂的痛苦,来自灵魂深处的种族烙印告诉他:不要企图反抗眼前这个人,必须绝对服从!源源不断的恐惧开始疯狂摧毁史利曼克的意志。 “不!放过我,”史利曼克开始求饶。“我是您的奴隶!是的,忠诚的奴隶……求您放过我的灵魂,主人!” “愚蠢!”朱恩怒目低吼。猛地抬脚向史利曼克踢去,这股力量差点把他踢爆,像破布般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直接砸进坚硬的墙面里。伴随着朱恩的强大力量,史利曼克**上的那些已经融合在一起的尸块开始掉落,同时,墙壁四周被震得支离破碎,无法辨认其原貌。 朱恩jīng神突然一恍惚,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力?紧接着,眼中的赤sè一闪,面庞又恢复成原来的冰冷和邪恶,那对漆黑的眼珠变得更加具有光泽,注视着嵌在墙面上的史利曼克,脸庞扭曲且傲慢。 “你企图掠夺我选定的继承,无视我降下的旨意!忠诚的奴隶?哈,太可笑了。”他比谁都了解魔族的贪婪、残暴、自大成xìng,虽然愤怒,但扭曲的笑容里尽是赞赏,这些优良传统证明史利曼克是一名合格的邪灵战士。 史利曼克摇摇头,试图让受到震荡的脑子能够清醒一点,身上的伤势对魔族而言根本不是问题,那只是一具还没有契合完全的躯体,如果不满意可以像蜕皮一样被丢弃掉。史利曼克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魔族身份,显然被吓坏了,以为自己快要死去,连忙匍匐在地上快速爬回朱恩的脚边。 “这一定是个误会,主人,我对您无比忠诚!是的,可能因为我的无知阻碍了您设下的伟大计划……”他停顿了一下,像在思考“也许是个借口,真的想不起来我的哪些愚蠢举动触犯了您?” “想不起来?”朱恩眯眼故意反问。 “是、是的,身为奴隶不敢欺骗主人。”史利曼克结巴地回答。暗地擦去额头的汗珠,回想起之前灵魂所遭受的痛苦,突然害怕朱恩会探测到他其实已经恢复的一些零碎片段,连忙小声承认。“不,好像想起来一点点。” 朱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再也不准刺杀这名孩子!”朱恩突然大喊。俊美的面孔变得狰狞,“我选定的人――不允许你们冒犯,卑微的邪灵!” “我不是故意要去冒犯,”史利曼克小声地抗议朱恩罗列的罪名。“是魔王殿下务必要我找到您――”他很庆幸,这一段记忆清晰地被找了回来,不可否认这的确是个完美的借口。 “你必须遵守!”朱恩不满地低吼。“魔王也不准!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插手这件事情!我所选定的继承没有人能改变,你最好记住这一点。多动点脑子想一想,希望余下的脑浆能够挽救你的愚蠢!” 史利曼克无辜地点点头,眨着赤sè眼珠无比虔诚地注视着朱恩的脚趾。 “看着我的眼睛。”朱恩命令道。 史利曼克缓缓移动着视线,朱恩的那双魔眼里泄露的威压几乎让他没有勇气抬起头颅。 “看着我的眼睛!”朱恩再一次命令。 尖锐刺耳的嗓音在这间地下囚室里嗡嗡作响,史利曼克难受地蜷成一团企图可以阻挡一些,他很明白朱恩接下来不会有任何耐心,在下一刻立即抬起头,对上了那双黑得探不到底的魔眼。 “卑微的邪灵,我接受了你的‘无比忠诚’。”朱恩说。 看起来心情不错,只是那个单词因为被强调显得特别刺耳。 他非常满意史利曼克的反应,“我选定的继承从现在开始由你监护,我不希望再看到有小虫子们出现!当然,必要的营养品我是不会拒绝的。”朱恩舔了舔嘴唇,邪恶地一笑。 史利曼克激动地压低声音低吼。他低下头颅再次紧贴着地面,神sè非常虔诚,激动的心情难以遏制,身体开始忍不住颤抖。魔灵赐予的权利让他可以无视魔族大部分的阶级规定,甚至可以质疑魔王的命令,不用分说,史利曼克满意极了! 朱恩伸出手掌并紧紧按住史利曼克的头盖骨,巨大的手力使骨头发出怪响,史利曼克极力忍耐尽量不发出可耻的呻吟,呼吸变得急促且粗重,被硬生生从头盖骨抽走一小部分灵魂的滋味非常不好受。 这正是签订最高级魔契的过程,主控者抽走被控者的部分灵魂为谋介从而约束被控者的行为,如果被控者被杀掉或者灵魂被圣光净化掉,主控者完全可以通过灵魂谋介让被控者复活。 不死之身!史利曼克在心里疯狂赞美主人的仁慈,因为可以无限复活,魔族唯一的弱点――惧怕圣光的侵蚀已经不存在了,而他付出的代价仅仅是绝对的忠诚!; 第十一章 没有结束的灾难(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做的好!”帕瓦斯称赞道。 他环顾四周,除了瘫软在地的牧师们,那些低阶邪灵已经被降下的圣光完全净化,“我的学生,你拯救了魔法学院!”帕瓦斯感慨,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亚格发动圣技,惊讶这圣技的威力,甚至可以和传说中魔法禁咒的破坏力相媲美,从现在开始帕瓦斯不得不重新审视亚格以及圣翼家族存在的意义。 “朱恩,”亚格喘息说。“他们的目标是朱恩!”支撑不住变得沉重的身体摇摇晃晃快要倒下,尊严使他咬紧牙齿继续坚持。“虽然很难以置信,朱恩他曾今遭受过魔族袭击,我怀疑,这次污鬼大规模sāo乱只是为了掩饰他们真正地目的。” “怎么能证明你的猜测?”帕瓦斯问道。 亚格的臆测很牵强,也很荒谬,但不能忽视的确存在的因素。亚格从卡萨森林带回来的魔龙尸体和魔核,帕瓦斯是知道的。关于朱恩被魔族袭击的事他可没有听说,不能怪罪亚格对他有所隐瞒,地位极高的大家族们非常忌讳自己的秘密被公布于众,帕瓦斯有幸活过了六十多个年头,当然不会愚蠢到去招惹那些蛮横、yīn险的大家伙。 “这里的污鬼数量虽然众多,但不足以引发堪比禁咒的威力,要知道刚才降下的圣光几乎覆盖了整座魔法学院,这个结果超出了我的预料。”亚格顿了顿,大口喘息了一下,明亮的眼神开始有点涣散。“相信我!朱恩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如果圣殿大祭司在这里失去了他未来的教子……” 亚格故意说到一半就住口,剩下的足够别人展开强大地想象力去完善他后面要说的话了,虽然对自己的导师狡猾地用了一个小计谋感到有点不安,为了朱恩他不得不选择这么做。 “教子!?天……”帕瓦斯低喃。 帕瓦斯的身体晃了晃,下意识后退了一小步,他一点也不怀疑亚格会撒谎,这严重关系到圣廷和圣翼家族的名誉。紧接着他快速转身大喊。“全部听着!” 坐在地上休息的牧师们和学院导师们目光全部聚焦在魔法学院院长帕瓦斯身上。 “尊敬的圣廷牧师们、魔法导师们!我们的灾难还没有结束,很不幸这是真的,现在需要你们的帮助分散去寻找朱恩,一名药剂班的学生。必须要快,不能让朱恩在魔法学院出现任何事故!”帕瓦斯大声说。 ‘唰!唰!唰!’魔法导师们没有犹豫,借着各种魔法元素迅速消失在原地。 院长和亚格之间的对话他们听得很清楚,魔法刚复兴根基还没有完全扎稳,再也经不起来自圣廷方面的报复了。唯一能和魔域对抗的只有圣廷,这是不争的事实,虽然有着魔法师的骄傲――但必须放下的骄傲。 圣廷牧师们本来还在不满帕瓦斯的肆意指挥,优渥的自尊心不允许他们背弃高贵的圣廷牧师身份去听命于一位魔法师。没落的文明就该被驱逐,在圣廷的支持下能够重新复兴文明,足够他们去偷笑了,圣廷牧师们在心里狠狠地腹诽着。但是,在听到圣殿大祭司的未来教子在这里的时候一个个脸sè变得非常难看和惶恐!立即从地上窜起,纷纷消失在魔法学院的各个角落里,行动速度并不比追上去的帕瓦斯慢上多少。 魔导士?魔法师?在圣廷这些家伙眼里没有任何区别,只要那位圣殿大祭司的未来教子不在他们负责的区域内发生麻烦,谁愿意管那么多!现在面临的问题是,这位高贵的而又该死的未来教子的确在他们所负责的区域里出现了不小的麻烦,或者该为自己的前途真诚地向圣主祈祷――朱恩千万要活着! 人群散去,硕大的广场顿然安静无声。山风呼呼刮过,原本透亮的天sè却渐渐暗了下来,灰暗的天空里乌云持续累积,压得极低。接着,一波银sè波浪滚过乌云,突然间,一连串雷鸣响彻云霄,仿佛大地都在颤抖。 亚格躺在广场上,面朝着黑压压地天空。魔力用尽使他没有力气站起来,真正的原因却是他体内被契约链束缚的灵魂开始恶化,他宁愿自己死去也不会让魔契继续侵蚀他的灵魂!是的,他放不下朱恩,不仅仅只是弟弟这么简单,还有一份没有完成的责任。脑海里快速闪现过去的一幕幕熟悉地场景,有欢乐也有气恼,亚格越发苍白的脸庞上浮现遗憾地笑容。 望着天空的湛蓝sè瞳孔渐渐开始涣散。千万根银线带着极大的力道从高空倾下,在地面上萌起一片浓雾,使尖耸的学院建筑在雨中变得模糊,再也看不清楚…… ※※※ 魔法学院内部建筑里乱作一团,叫嚷声此起彼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学院好像封锁了所有出口。”一名学生坐在椅子上问着同一宿舍的同学。 “听说有魔族袭击!”另一名学生插嘴说。 “天!魔族疯了吗?袭击魔法学院?!”下一个声音立即反驳。 “好了,各位亲爱的同学。”卡蜜拉拍手发出的声响,成功将众人的目光凝聚在自己身上。“听我说,这是事实,难道忘了我们从教室被撵到宿舍里面待着可不就是因为这些?”她耸了耸肩膀,摊开双手作出无奈的姿势,见同学们还在互相争辩,忍不住开始讥笑。“那么,谁有胆量出去为我们寻找一下正确答案?” 噤声的效果令卡蜜拉非常满意,不由得仰高了头颅。 就在此时,事情发生了。 宿舍的窗户突然乍亮!rǔ白sè光芒持续了将近几个呼吸的时间才暗淡下去,让人错以为天空裂开了。 “怎么回事。”卡蜜拉自言自语。她跑到窗前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发现外面景sè一如往常,只有无边的密林和峭壁。因为她们这个方位根本看不到学院广场。 其他学生都惊呆了,木然地望向站在窗边的卡蜜拉。 “禁咒!”“圣光!”几声尖叫同时喊出。 虽然不是魔法班的学生,她们那敏锐的判断力没有任何失误,没有谁比药剂师和魔法师更加了解元素,这种特殊的元素只有圣廷人员能够掌控。 “看来事情远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卡蜜拉正要开口。 ‘咚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卡蜜拉的感慨,在众同学的目光鼓励下,深吸了口气上前打开了宿舍大门。 一位学院女xìng导师板着面孔正紧盯着她。“例行检查。”女导师的语气灼灼逼人,像吞了火焰球。“朱恩在不在这里?不要企图狡辩,你们是一个班的学生!”说话的同时目光快速扫过房间内每一处可能藏身的地方。 卡蜜拉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这里是女xìng宿舍,怎么可能会匿藏男xìng?!”回头看了一眼同伴,得到的是同样荒谬的神情,卡蜜拉突然想到什么连忙追问。“朱恩怎么了?” “闭好嘴巴然后安静地呆在这里,直到学院一级戒备结束!”女导师命令道。她指着卡蜜拉以及宿舍里的女学生们的嘴巴发出jǐng告,边做着噤声的姿势边快速后退了几步,狠狠地带上了宿舍大门。 ※※※ “嘿!尼克,你那边有什么新发现?” “没有!该死的,他到底在哪里!” 数名魔法导师在短暂地碰头后,伴随着咒骂声又快速各自分散。 学院内部结构很复杂,其中包括各种古老的魔法陷阱,因为是曾今巅峰所留下的遗产,保存的都非常完好,当然,里面有很多已经遗失的有关魔法知识和技巧,确实是个很好的学习样本。讽刺的是,就算身为学院的导师也不敢冒然闯进去,不得不小心避开,所谓的有关知识的遗失,对魔法纪元复兴的打击是巨大的,以现在魔法师们的水准远远不够资格进入魔法陷阱。 擅入而不会破解,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这就是学院历来对学生们和导师们善意jǐng告的真正原因。 “魔法班的第一、三、四区宿舍已经检查完毕,没有发现朱恩。”一名火系导师立即向帕瓦斯报告结果。“第二区是女xìng宿舍。”他又连忙补充。 另外一名女xìng导师瞄了他一眼,“药剂班女xìng宿舍检查完毕,魔法班第二区也没有任何异常。” 紧接着,又一名男xìng导师赶了过来,气喘道。“药剂班的其他学生宿舍没有发现朱恩!” “检查导师们的研究室。”帕瓦斯冷静地命令。 在场的魔法导师全身短暂地僵硬了一下,点头后立即分散,逐渐消失在昏暗地甬道里。; 第十二章 贪婪的个性(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狭长的甬道内气温冷冽,四周墙壁上的魔法灯依旧散发着恒定的光源,急促且凌乱的脚步声充斥着这里,一个转弯,杰尼的目光和一双戏谑的眼神相遇。在那眼神的注视下,杰里慌乱地低下头,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往前走。那人紧接着又拦住了他。“真幸运,我们又见面了。” “不邀请我去你的研究室看看吗?”那人追问。 杰尼猛地转过身,“听着,希尔娜女士。我们的任务只是在找人,不要让我误会你想借着这个机会去我的研究室里探险。”杰尼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每位导师都有点自己的小秘密,我不希望它被发现,明白我的意思吗?” “秘密?好吧,我承认,”希尔娜撩撩头发不以为然。“如果……家族的贿赂是秘密的话――”她故意将那个家族名称念得很小声。 “你要什么?”杰尼抢言说。“说出来,然后这件事彻底揭过去!”他洞穿了希尔娜的意图,忍不住气急败坏地低吼。“不过,我会记住希尔娜女士的好意提醒。”杰尼讽刺说。 导师收取贿赂是公认的事实。没有人能阻挡住一些大家族刻意示好的礼物,魔法研究需要耗费大量的材料,那些材料或是因为稀少又或是经过长途运输造成价格不菲。争夺权利的家族们需要一位尊贵的魔法导师做盟友,那将会使自己家族的实力得到再次提升,同时也是私下互相攀比的筹码。这些肮脏地私下交易,在明面上被一块名叫‘优雅’的遮羞布盖住了,这个游戏一来一往乐此不疲。 只要不被当面撞破,一切贿赂都可以当作从没发生;如果不幸被撞破,会立即遭到来自正义和道德的审判。其实,这与正义和事实并没有任何关系,根本没有人在乎。 杰尼当然知道希尔娜为什么这么做,要知道一枚六星的水属xìng魔核对水系魔法师有着多大的吸引力,只需要看她那双流露出贪婪的美丽眼睛。这就是不小心被撞破的代价,杰尼在心底疯狂诅咒着,虽然自己是火系魔法师,并不想掩饰此时被希尔娜掠夺珍宝的愤怒。 希尔娜微笑着,以优雅的姿态缓缓走向杰尼,她甚至连该说什么都想好了。敲诈可并不常有,希尔娜笑的无比开心。 ‘咚!’一声钝响,在深长的甬道里被扩大,立即引起杰尼和希尔娜的jǐng觉。他们几乎同一时间追寻到声音的源头,“汉克?”杰尼注意到了门牌上的人名。 两人互望了一眼,聪明地选择放下之前的谈判,记起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出于礼貌,在门上叩了三下。‘咚!’又一声钝响从里面传来,希尔娜能感觉到抚在门上的手传递来的震动。 “汉克,你在里面吗?”希尔娜大喊。 杰尼向希尔娜摇了摇头,示意她离门远一些,“汉克?我们要进去了,你可不许乱发脾气。”他见识过这位药剂导师的坏脾气,下意识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由于里面没有回应,门被推开了,浓厚的铁锈味使两人难受地掩住了鼻子。研究室里的桌椅、药剂架被翻的乱七八糟,地上几处滴洒了一大片血迹,以及房间里到处充斥地是破碎的药剂玻璃器皿所散发出的刺鼻味道。 他们发现血迹边缘已经干涸,似乎过去了一段不短的时间,“汉克?”希尔娜有点不确定的向研究室里喊道。眼前的这一切太意外了,她想。倏地一转身,发现了门后的汉克,“噢!天――”血腥的场面促使她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汉克,你能听见我的话吗?”杰尼开始查看汉克的伤势,发现这些伤势并不是药剂爆炸造成的,那些触目惊心的血窟窿更像是被虐杀。微弱的心跳证明汉克的生命还在,“他还活着。”杰尼扭头对希尔娜说。 “这一定是魔族的杰作。”希尔娜喃喃自语。 ※※※ ‘嗤――’圣光与魔能发生碰撞,元素之间开始激烈地交融。 闯入者紧紧盯着眼前这一幕,眉头皱得更紧,额头的冷汗慢慢渗出来沿着脸颊滑下。这里出现魔能使他感到很意外,直到净化了自己站立的这一小片范围后这才开始小心翼翼打量起这里。 两扇厚重的铁门锈迹斑斑,似乎因为年代久远早已废弃,但事实并非如此,他发现了门上被腐蚀的金属牌。这块金属牌上面的字迹显示了这里的位置――魔法学院的地牢。 地上的湿滑使他每一步前进都很小心翼翼,不禁紧张极了,回头的频率开始增加,直觉告诉他这里的气息带着死亡的味道,冰冷刺骨。下意识打了个寒战,圣廷牧师的身份jǐng示他不能毫无尊严的做一名胆小鬼。 “啊――!”一声凄厉地尖叫划破了地牢里的寂静。 很不幸,这位圣廷牧师狼狈地滑了一跤,经过几次晕头转向的翻滚最后落在一片低洼处,里面散发着恶臭味的污水差点淹没了他。“该死的!”他忍不住低声咒骂。 ‘哗――哗啦啦――……呼……呼……’ 他挣扎着从污水里站起来,紧张地戒备四周,现在只能听到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和沉重的呼吸。不可否认,他在紧张、害怕,体内的魔力已经消耗了大半,事实在不停催促他尽快离开这里。 等到看清四周后这才绝望的发现,由于刚才的不小心使他掉进了一间水牢里,现在可以清晰看见漂浮在身边死去的魔兽尸骨,肥大的蛆虫附着在暴露在空气中的那一部分腐肉,贪婪地啃食着它们的战利品。 “呕――!!”他忍不住低头呕吐。令人作呕的腐尸味直窜鼻腔,边快速查看可以出去的捷径,实在受够这里了!理智告诉他必须得尽快离开这里,是的,狗屁荣誉!还是自己的小命比较重要。 “赞美圣主!如果让我能离开这该死的地方,我会更加爱您。”嘴里不停地碎碎念道。接下来,发动微弱地圣光驱散了零星几只爬过来的蛆虫。很幸运,终于发现了一处可以攀爬的着力点,一踩一滑地费尽力气终于爬到水牢顶端。突然,他那紧闭的嘴巴慢慢咧开,露出比哭泣还难看的笑容,眼睛里尽是对生命将要失去的恐惧,是一只高阶邪灵,或许等阶更高,对方泄露出来的强大魔能使他放弃了反抗。 “你看起来美味极了。”那声音的主人如此说。 “不――!!”他开始不停地大叫。那对眼睛折磨得他几近疯狂,一切抵抗都变得不起作用,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灵魂在慢慢脱离这具躯体,以及被那只锋利的爪子穿透灵魂的痛楚。没有尊严,没有荣耀,没有圣廷,有的只是对生命盲目的索取和渴求。 朱恩冷漠地注视着那名圣廷牧师,强烈的憎恨和对食物的贪婪使他第一时间发现了闯入者。开始一点一点撕扯着rǔ白sè灵魂进行吞噬,圣廷牧师那凄厉地惨叫更像是刺激食yù的催化剂。魔灵向朱恩灌输了魔族对圣廷以及人类的憎恨,企图把朱恩变成他的理想承载体,他不允许自己选中的承载体出现忤逆和背叛! “不准用我的身体做这种邪恶的事情!”朱恩的灵魂突然大喊。 奋力挣扎着来自魔灵的控制,他认为魔灵的举动非常不可理喻,在没有经过他的允许,竟然擅自夺取自己对身体的控制权。 “人类,被我选中应该感到无尽地光荣!魔族是最正确的,你应该重新审视你的观念,圣廷才是邪恶地源泉,他们的作为无比恶心和龌龊!”魔灵怒吼道。他不明白这个孩子的固执,这种坚定已经触犯了他忍耐底线。“听着,我可以宽恕你这一次冒犯,但你必须得仔细反省!” “你只是我的眼睛,是我的一部分。”朱恩倔强地回答。 cháo湿yīn暗的地牢里透出一阵尖锐地嘶吼,魔灵怒瞪着双眼,爪子毫无章法地乱挥,靠撕扯着圣廷牧师的尸体发出泄心里强烈不满。“大胆――”魔灵低吼。朱恩的脸部被cāo控成狰狞的模样。“你要时刻记住自己的地位!!” “不。不是这样,我们是平等的。”朱恩的灵魂依旧异常固执。他尝试着能够说服魔灵,完全忽视了自己的自不量力。“首先,你是我的眼睛。其次,我能理解你的憎恨,也愿意承受这种憎恨。是的,我们相生,亲如兄弟。正因为我的信任,你才能够苏醒。” “不需要你的信任我也能苏醒!”魔灵立即反驳,语气里充满蔑视。 “我信任你。”朱恩坚定地说。 魔灵陷入短暂地沉默。他开始好奇朱恩的大脑构造,在他看来这种天真非常愚蠢!亲如兄弟?这令人发笑的借口,魔灵突然笑不出来,这个单词狠狠地刺痛了他,“我不需要兄弟!”他再次愤怒地大喊。 恼恨起这个能轻易挑起他怒火的小家伙,转眼开始打起了绝妙的坏主意。 “噢,兄弟?好像有点意思,那么,我亲爱的兄弟,你愿意与我进行灵魂融合?‘我们相生,亲如兄弟!’敢与我真正地融为一体?”魔灵抓住字眼轻蔑地反问。 他紧紧抓住这股莫名的怒火,不想让自己的信念因为这不断涌来的痛楚而崩溃。突然害怕起朱恩的回答,同时又矛盾地涌起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渴望。; 第十三章 诬陷(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汉克,醒醒!能听到我说话吗?汉克?”帕瓦斯大喊。“圣殿祭司大人,您确定他没有问题?”他扭头对施救者开始抱怨。 “这是您在质问?他现在很虚弱,如果不想谋杀他的话最好不要这么用力地摇晃。”圣殿祭司反讥道。她一个侧身来到相隔不远处地另一张床边,指使几名圣廷牧师对深度昏迷的亚格加大圣力输送,试图缓解其快速恶化中的灵魂,亚布黛儿望向亚格的眼神里布满yīn郁。 魔契,像是被木锥钉进心脏产生的剧痛般,她攥紧亚格的衣襟,双手颤抖。她不明白弟弟为什么会签订魔契,为什么无视家族在圣廷的尴尬处境,为什么以自己高贵圣洁的身躯去接触魔契?不能原谅!亚布黛儿咬牙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朱恩在哪里?!”最终忍不住张口咆哮。 “他应该还在魔法学院。”帕瓦斯迅速回答。“不可否认,这里之前刚遭受一场魔族地袭击,我们已经尽力在寻找了。”想到自己的地位和处境,缩了下脖子向后退了一步。 “那些魔族进攻的目标?”亚布黛儿压低声音质问。 “朱恩。”帕瓦斯下意识说出了亚格之前的猜测。 “朱恩。”亚布黛儿把帕瓦斯的话重复了一遍。笑容变得古怪,似乎一直在等待这个结论。她紧握的拳头泄露了原想,如果朱恩出现在这里,她会毫不犹豫痛击对方,用这双手来掐死他。 “并非如此。”另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亚布黛儿以及帕瓦斯同时回头望向声音的主人。 “希斯科尔大人?”亚布黛儿意外地挑了下眉。 希斯科尔是圣殿的祭司长,一位优雅夺目的男xìng,不仅是亚布黛儿的顶头上司更是圣殿大祭司的唯一助手,拥有无上的权利。此刻,亚布黛儿对希斯科尔突然到访感到困惑,这座魔法学院里没有圣廷需要的东西,它只是一个累赘,靠在圣廷这巨大背脊上喘息的可怜虫。正因为圣殿大祭司的仁慈和容忍,允许坠落的文明能重新迎接曙光。 希斯科尔伸出两指在鼻子前方虚扇了几下,低头查看地面,在确认没有肮脏的垃圾后这才走进房间。 这里没有圣殿里使用的熏香,也没有光洁照人的地面,一切的一切不自在极了,对环境要求苛刻的希斯科尔最后决定站着。“是的,朱恩是圣殿大祭司的未来教子,亚布黛儿,我不准许你这么做。”他顿了顿,“魔族这次对魔法学院进攻是对圣廷**裸地挑衅!要知道,谁才是魔法学院背后的支持者,这个答案毋庸置疑。”希斯科尔把目光转向帕瓦斯,笑的别有用意。 “可魔族的目标是朱恩――”帕瓦斯企图辩解道。他认为有必要说出真相,诬陷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谁看见了?”希斯科尔仰头质问。“没有任何人看见。”他坚决地认定。 帕瓦斯咧开嘴巴尴尬地笑了几声,间接默认了希斯科尔的说法。 “未来教子?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太荒谬了!”亚布黛儿争辩道。想起朱恩那双亵du神的魔眼,突然涌起莫名的恐惧。 “哈!”希斯科尔报以嗤笑。“我的行动完全遵循圣殿大祭司的命令,不需要之前向你通报。亚布黛儿・加百列圣殿祭司,你在质疑圣殿大祭司的决策?” “不,没有。”亚布黛儿摇头否认,“圣殿大祭司的决策永远正确,赞美圣主,请原谅我的无意冒犯。”紧接着,她朝着圣殿的方向双膝下跪,虔诚地匍匐在地面上,嘴里念叨着忏悔希望能够得到圣主的宽恕。 希斯科尔没有再理会亚布黛儿,将目光重新投向帕瓦斯。 “想必你已经知道我来这里的用意,朱恩在哪?我现在就要见到他。” “这――”帕瓦斯一阵犹豫。冷汗扑扑地往下掉,心里不停咒骂着派遣出去的下属们,他们的动作太慢了!转眼一想,已经有了恰当地说辞。“请希斯科尔祭司长大人耐心地等待,该死的魔族所造成地sāo乱还没有平息,我们正在积极地搜寻,相信很快会有好消息。” “蹩脚的借口!”希斯科尔冷哼。对帕瓦斯的解释感到非常不满,看他的眼光里混合了轻视和怜悯。“朱恩必须要完好无损站在我的面前。你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xìng,帕瓦斯,我不禁对你有点儿失望。回去后我会禀告圣殿大祭司,没有必要再支持――” “您不能这么做!”帕瓦斯大叫。他向前疾走了几步,在希斯科尔面前停下来,激动地伸出双手胡乱比划着,“我们没有办法预测魔族的突然袭击,是的,我不能否认这种的确存在的过失,相信我,朱恩不会有危险,我可以保证!”他知道不能拿魔法学院的前途开玩笑,但不得不把自己逼到悬崖边来换取对方的信任。 “你必须保证!这关系到魔法学院的兴衰,与我没有任何关系。”达到目的后,希斯科尔满意地笑了。 ※※※ 昏暗的地牢里除了依稀地滴水声,一片寂静。魔灵和朱恩的灵魂互相对峙着。 “我愿意。”朱恩说。 突然,朱恩的灵魂发出刺眼的光亮。魔灵被迫用爪子遮住双眼这才逃过灼痛,“这种力量――”他愤怒地大喊,从没想过被一名弱小的人类弄得如此狼狈。 灵魂发出的光亮,朱恩并没有察觉到,只是觉得魔灵那巨大的身躯是那么孤独。残暴和yīn冷没有吓退朱恩,厉声吼叫也没有使朱恩退缩,魔灵无比厌恶从朱恩灵魂里散发出来的气息,甚至令他感觉到了威胁! “你很孤独,像我一样。”朱恩说。仅仅只是固执的相信着魔灵。“所以我愿意。” 魔灵一怔。这个人类脑袋坏掉了吗?究竟是单纯还是愚蠢?他无法进行有效的判断。再次审视起朱恩的灵魂,夺目的光芒已经变得暗淡,rǔ白sè光团正散发着使他非常舒服的温暖,柔和的想要亲近,理智却告诉他必须得毁掉!“如你所愿!”魔灵想到了唯一可以zhan有并毁灭这使他想要亲近又厌恶的东西。 朱恩能清楚地看到眼前这个庞然大物。漆黑的皮肤,纤瘦且健美的身材,细长有力的爪子上闪动着金属般光泽,让人毫不怀疑其锋利xìng。恰到好处的肌肉很好地衬托出魔族特有的爆发力,他的面容是俊美的,与之前在史利曼克记忆中看到的魔神像般。从那漆黑皮肤下不断隆起的血管可以觉察到魔灵的暴戾和不怀好意,邪恶且残忍的目光令朱恩背脊发凉,进而产生了暴怒的魔灵会突然间吞噬掉自己的念头。 “我相信你,一直都是。”朱恩坚定地说道。“答应我你不会把我当做食物。” 魔灵收回了伸出的爪子,眯起眼睛凝视着朱恩。似乎越来越看不懂了,这个人类并不愚蠢,甚至睿智地令他感到惊讶。“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就像人与神永远不可能平等。”魔灵装作凶狠的模样低吼。他得承认对眼前这个人类产生了兴趣。 “你是我的眼睛――”朱恩固执地辩道。 魔灵喜欢他的坚定和决心,却厌恶他的语气。 “闭嘴!”他打断了朱恩的话。感应到奴隶已经回来了,“史利曼克,你发现了什么?”他侧身看向地牢入口。 “尊敬的主人,圣廷的狗群已经来了。”史利曼克瞬间移动到魔灵面前,单膝下跪,大声说着他所看到的。“一名圣殿祭司和一名圣殿祭司长,还有几十名圣廷牧师。” “好阵容!要向我宣战?”魔灵问,“他们没有发现你,做的很好。”他不会吝啬,并且明白适当的赞赏能使奴隶更加忠诚。 史利曼克面皮一红,有点扭捏地接受了魔灵的称赞。接下来他又摇了摇头,“不。他们的目标不是主人,而是我。”史利曼克的脸sè开始泛白,犹豫着要不要说出事实。 “说下去!”魔灵愠怒地命令。 “不可否认,起初是因为我的愚蠢导致了这场麻烦,该死的圣廷认为我在挑衅他们,天晓得这根本不是同一件事情。”史利曼克气极,又无可奈何。“不愿意就这么轻易离开,因为他们还缺少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虚伪的杂种们需要一场胜利来装点他们的正义!”他发现了周围散落的新鲜尸块,从其中残余地微弱圣力中辨认出死者身份,史利曼克伸出爪子抓向那颗还算完整的头颅。“这是他们中的一员。” “你有足够把握杀死几名圣廷牧师?”魔灵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我的战士,告诉我你的实力。” “我能重伤一名圣殿祭司!”史利曼克骄傲地大声回答。不满魔灵对他的小看,突然想到了之前签订的最高魔契,转而露出邪恶地笑容。“不,不只是这些,如果主人准许,我想让该死的圣廷失去一名圣殿祭司。”; 第十四章 突变(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朱恩的灵魂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两名魔族,肆无忌惮的在他面前策划着yīn谋,朱恩想到了阻止,魔灵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很好。”魔灵再次称赞。“那么就给他们一点颜sè看看诬陷的下场是什么!”他看着史利曼克接受命令离开后,俊美的脸庞布满邪恶。 他很乐意看到血腥和毫无意义战斗后的惨景,满地的尸体、凄厉地惨叫以及被仇恨和愤怒蒙蔽的眼睛,一幅美丽的画面,魔灵已经记不清已经有多久没有闻到过有着强烈怨恨的血液所散发出来的美味,想到这里他慢慢眯上眼睛。 似乎觉察到朱恩的灵魂在抵抗,“你得看下去!人类。我不得不怀疑你那幼稚地观念,仁慈和悲悯是毫无用处的东西!你应该舍弃掉、狠狠地抛弃它们。这些东西阻碍了你的成长,仁慈感化过伤害你的人吗?悲悯能使别人停止对你的羞辱?不能!”魔灵大声说。俯视着朱恩的灵魂,眼睛里尽是残忍。 “看看强者是怎么做的,坚硬无匹的拳头!能使他们乖顺地闭上嘴巴,你的强大让他们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愿意追随你、替你清扫眼前的一切障碍。你俯视他们,他们会感到无比荣耀、更加对你忠诚,仁慈和退让只会让他们践踏你的身躯,在你头顶上拉屎!要知道,仁慈和悲悯只是一件称手的武器,并不是纯洁的心灵。”看到自己在朱恩那纯洁无瑕地灵魂上不停地抹上污痕,魔灵感到强烈的快意。 “这是不对的!”朱恩大喊。 面对魔灵无情地辩论,他的固执和坚定开始动摇,惧怕自己建立起来的信念被魔灵一寸一寸击碎,“魔鬼的诱惑,真可耻!”朱恩大声嚷着为自己寻找的借口,因为他发现了在这场辩论中心灵深处涌起的认同感,这让朱恩感到恐惧。 魔灵仰头微笑。“可耻?我已经察觉到你的内心深处已经认同了我的观点,必须承认,你已经学会了重新思考,神会欣喜你的新变化。”他要在朱恩那布满裂痕的纯真上再给予致命地一击! “你在亵du神!真是一只魔鬼――”朱恩愤怒地咆哮。 “我是魔鬼,从不否认。”魔灵打断朱恩的话。他伸出爪子指向自己,神态傲慢。“这就是真实的神,人类永远无从知道自己与神之间的差距,平等只能建立在两个神之间。人类,不要向我提平等,愚蠢!” 朱恩的灵魂剧烈收缩,凝结成一颗发着光辉的灰sè珠子。他绝望的发现自己竟然在和一个神进行辩论,甚至企图和神谈平等,太可笑了!坚定和信念在一瞬间崩塌,这让他失去了方向感,茫然无从的否定着自己存在的意义。没有信仰,却对神有着无法诠释的尊敬。在朱恩看来,神是纯洁的、仁慈的、悲悯的,应该站在云层顶端接受信徒的信仰,倾听信徒的苦难、能指引正确方向的至高神,而不是如此真实、残酷以及无情的面目。 魔灵注视着朱恩的灵魂,他没来由厌恶纯洁无瑕的白,忍不住想要去玷污它,令它再也发不出之前那心悸的刺眼光亮。 时机到了。 “朱恩……朱恩・加百列!”魔灵大声念出朱恩的全名。“你是我选定的继承。”他用怪异地曲调开始吟唱,一个个生涩难懂地单词从嘴巴里有节奏地吐出,顺着咒文,几道看不见的影壁瞬间封闭了整间地牢,将这里与外界完整的隔离。紧接着,地牢里的污水、从缝隙里渗漏下来的雨水、以及早已死透的尸体里面的血液开始高频率震动,像是煮沸了般,连地面也开始剧烈震动。咒文还在继续,“不用再怀疑会迷失方向,我将指引你看清这个世界以及人xìng的丑恶!在这黑暗之神的领域,带领你坠入更黑的深渊!!” 随着漫长咒文的最后一个音节结束,以魔灵为中心,这道咒文所积聚的能量突然向四周爆发,撞击在领域的影壁上隆隆作响!伴随着魔灵发出的巨大能量,领域内的石头、铁条,以及尸块被全部吞噬干净,仿佛从没有出现过般。 魔灵的巨大躯体变成一团漆黑的浓雾,他的目标就是吞噬悬浮在空中的灰sè珠子――朱恩的灵魂。 很快,因为那颗珠子被魔灵包裹,变得漆黑。 “不――!!”朱恩尖声嘶吼。极力拒绝这股强大能量的入侵!拒绝深渊!拒绝魔灵灌输给他的一切!!他的挣扎对一个神而言显得那么薄弱,心底最后一点坚定就快要被消磨干净。倏地,朱恩的灵魂内部发出比之前还要炫目的光亮,几乎照亮了领域里的每一片地方。 “噢!”魔灵痛苦地大叫。朱恩发出的光灼痛了他,“这不可能!!”不可置信地摇摇头,看着朱恩的灵魂一点一点的壮大。“在我的领域里,这绝不可能发生!你只是一个渺小的人类!!”魔灵简直不可置信。朱恩的抗拒令他感到震惊,连忙放开朱恩的灵魂远远退去,密切关注起这怪异的突变。 “朱恩・加百列,倾听我的呼唤……闭上眼睛,你的内心无比光明!驱逐黑暗,挣脱深渊!” “该死的!”魔灵向地面吐了一口吐沫,怒瞪着眼前这个匿藏在光亮里同他一样虚拟出的影像。“你不该阻挠我――” “更不该入侵我的领域!魔灵,你违反了游戏规则。”那个声音立即打断了魔灵的话。抚mo着朱恩受伤的灵魂,边用原圣力治愈灵魂所遭受到的侵蚀。 “圣灵!”魔灵咬牙低语。“原来是你守护着这个人类的内心。” 突然对朱恩失望极了,什么固执什么信念,都不是朱恩自己的坚定,都是眼前这个死对头――圣灵守护的功劳。卑鄙的人类!魔灵恶狠狠地诅咒着。 “不。”圣灵摇头。“不是我,是他自己。我只是看不下去你这么欺负一个孩子。”她嘲弄着眼前的敌人,边将朱恩搂得更紧了。 “欺负?”魔灵诧异地睁大眼睛,撇了下嘴巴转过头。“哈,太可笑了。”他立即抵口否认这件事情。上翘的嘴角泄露了他的内心,不自觉地喜欢上了这个孩子的坚定以及让他感到头痛的固执。 “宣战不是我的原意,要知道,主与这个孩子订立的神契需要他自己走下去,任何人都不能够干涉,包括神。”圣灵发现了魔灵的微妙转变,大声作出jǐng告。“你是魔主之眼,我是圣主之心。这是规则,在得到他的答案之前我们必须公正,谁都不能越过自己的领域干涉他的决定!不要忘记神契的存在。” 圣灵低头看着怀里的朱恩,“感谢你的仁慈,朱恩。”她悄悄耳语道。 朱恩睁开眼睛,看到了圣灵以及圣灵背后由圣力凝成的光翼。“天使?”朱恩不确定地问道。刺目的光亮晃得他睁不开眼睛,错以为到了天堂。 “我是梅菲尔・罗斯。”圣灵浅浅一笑。 ※※※ 在靠近竞技广场正上方的高空中,亚布黛儿表情凝重,仔细观察着被帕瓦斯用雷网术暂时封锁住的魔域虫洞。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虫洞的另一边,大量低阶邪灵拼命的想要挤破这道阻碍前进的魔法屏障,第一批遭到麻痹倒下后第二批又迅速地涌了上来,雷网术忽明忽暗,几近崩溃的边缘。闻到很多人类以及圣廷人员的气息,饥饿和憎恨使得低阶邪灵们更加兴奋,像一群失去理智的暴徒,刺耳地嘈杂声透过雷网术充斥着这里。 说出的话即刻被淹没,已经无法用语言进行交流,只好采用手语的方式。 “当雷网术崩溃的瞬间立刻用圣光攻击!”亚布黛儿用手语命令身边的圣廷牧师。 她站在最靠后的位置,现在必须蓄积魔力以便完成空间封锁,这是圣翼家族另一项圣技传承。在封锁完成之前,亚布黛儿没有多余的气力来保护自己的生命,前方的圣廷牧师们便是她的壁垒。 圣廷牧师们立刻到达亚布黛儿所指定的位置,屏住呼吸,死死盯住魔域虫洞。 雷网术构成的魔法屏障在承受了低阶邪灵们第三波攻击之后轰然破碎!一瞬间,像是黑sè巨浪拍打了过来,“攻击!”亚布黛儿几乎在同一时间嘶喊。 不用亚布黛儿提醒,一束束白sè圣光刺入这股黑sècháo水里,被击中的低阶邪灵仅在一个呼吸间就被完全净化,侥幸逃脱的低阶邪灵面目狰狞地扑到圣廷牧师的队伍,即刻便有人被污鬼咬中身体。 “我吃到了圣廷牧师的肉!”低阶邪灵兴奋地大声尖叫。还没来及吞下碎肉便被另一束圣光击中身体,在痛苦地嚎叫中化成黑烟消散。紧接着,又有几只污鬼成功突围,怪叫着扑了过去,其中一名倒霉的圣廷牧师遭到围攻,不消一会就被分食了干净。 “天……这是战争!”帕瓦斯低喃。瞪大眼睛看着比之前还要迅猛的入侵,惊讶的都忘记了继续攻击。“魔法学院究竟得罪了谁?”他不禁再一次发出这样的疑问。; 第十五章 报复(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史利曼克隐蔽在邪灵中,敏捷地躲闪开了铺天盖地的圣光,寻找一切机会可以接近他的目标――圣殿祭司。原来的计划,魔域虫洞暂时封锁后,被拦截的低阶邪灵已经开始回撤,任由圣廷想办法堵住这个豁口。 史利曼克这么做的目的只是想引开那些留守在学院里的圣廷牧师,方便他杀死朱恩夺取圣器继承,但没想到圣器自己选定了承载体!之后,又错误的被魔器收为奴隶,高阶邪灵的自尊让史利曼克想死的心都有了。接下来发生事使他又感到无比荣幸,与魔灵签订最高魔契!无视顾虑的好处令史利曼克不再谨慎小心,成功与忠诚,已经转变成最终信念。 一束圣光急速飞shè过来,周围的拥挤使史利曼克来不及躲避,迅速抓起身边两只暴动中的低阶邪灵扔了过去,倒霉的低阶邪灵没有多做停留立刻被净化干净。他看到了一只低阶邪灵悄悄的出现在了那名还在得意的圣廷牧师背后,张开那占据了近半张脸的巨大嘴巴,狠狠地朝着脖颈咬了下去!找到一名露出破绽的圣廷牧师可不是那么容易。 “干得好!”史利曼克兴奋地大叫。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怪叫引起圣廷牧师们注意,因为他的声音立刻会被更大的叫嚷声迅速吞没。 这些低阶邪灵的生命在他眼里连食物都不够资格,毫不在乎圣廷牧师积极的应对举措,如果魔域虫洞对魔法学院是个灾难,那么,对魔域而言只是一个排泄垃圾的临时出口。只要这些垃圾能让圣廷牧师们感到头痛,史利曼克很乐意看到的。 史利曼克注意到身边不远处突然被两束交织在一起的圣光融成一个豁口,而这个豁口的侧前方正对着圣殿祭司! “好机会!”史利曼克赞叹。第一次感谢圣廷牧师的‘帮助’,让他找到了最佳突袭方位,不禁脸上浮出残忍的笑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完美的时机,在此之前,他必须忍耐。 混乱还在持续。 吼叫声、魔法的爆破声以及污鬼被圣光净化发出的痛苦嚎叫相互交错,最后汇聚成难以名状地嘈杂响彻云霄。大量低阶邪灵从魔域虫洞里涌了出来,很快便占据了大半个广场,圣廷牧师们的队伍遭到污鬼冲击变得凌乱,保护亚布黛儿的壁垒不似之前那样坚固。随后赶到的学院导师也加入了这场混乱中,一场简单的入侵渐渐变成一场魔族和圣廷的战争。 亚布黛儿紧咬着薄削的下唇,逼迫自己不去关注这些景象,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蓄积魔力上。嘴里念着咒文,高举双手慢慢在空中划动,每一次划动,指尖的光芒越耀眼随着咒文逐渐完整,魔力的蓄积已经到达顶点! “圣・封锁!”亚布黛儿尖声大喊。十指指尖的光芒突然爆发,在头顶上空汇聚成一团。伴随着咒文结束,上空巨大的魔法能量团以雷霆万钧之势炸向魔域虫洞,肆虐的魔法能量把守护在她身边的圣廷牧师们都震飞了出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史利曼克出手了!!从他蛰伏的地方瞬间移动到亚布黛儿面前,这时,亚布黛儿也发现了他。 “高阶邪灵?”亚布黛儿意识开始模糊,力竭后的晕眩影响着她的判断。她对自己的猜测不是很确定,毕竟这里的低阶邪灵数量太多了,但是产生的jǐng惕即刻想到了反击!身体虚弱地晃了晃,刚刚已经把所有的力气耗尽在圣技中,没有多余力量用来阻止史利曼克的突袭,眼看着锋利的爪子瞬间刺到自己胸口,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自己如此的近。 ‘喀锵!’金属之间猛烈的撞击蹦出火星。 史利曼克恼怒地望向阻挠他刺杀的破坏者,短暂的错愕后开始感到强烈不满,一名瘦小的孩子高举着大剑正愤怒地盯着他。史利曼克认识这名孩子,魔灵的承载体,但不明白魔灵为什么要阻止他! “快点拿开你的爪子,”朱恩强装镇定大喊。手握的大剑实在太重了,及时赶到的爆发力使他几乎坚持不住史利曼克的下一次攻击。“亚布黛儿……姐姐是圣洁的!”他终于喊出了‘姐姐’这个单词,克制不住心里突然喷涌出来的激动。朱恩知道,即使他这么做也不会得到亚布黛儿的感激,怪物依旧是怪物。 史利曼克不能理解眼前的事情。猛地一挥爪子,将朱恩手里的大剑打飞出去,迅速转到亚布黛儿背后掐住了她的脖子,“我必须杀死她!”史利曼克威胁说。如果是主人,一定会很高兴看到他这么做,但他在朱恩眼里只看到了焦急和愤怒。 “不!”朱恩大叫。试图阻止史利曼克接下来的举动,“我要求你放开她!”他迅速捡回大剑并用剑尖指着对方,错误地握剑手法像在证明朱恩的确是个门外汉。 “为什么要放开!”利曼克在确认对方不是主人后大声嘲笑其笨拙的武技。“这该死的圣殿祭司是我的猎物,只有她心脏里流出的血液才能平复我的憎恨!滚开,人族,我不想伤害你,最好离我远点儿!”边死死地制住逐渐恢复意识的亚布黛儿边后退,他发现头顶上方阳台上的圣殿祭司长似乎已经注意到了这里的异常。 亚布黛儿脖颈上有力的脉搏在刺激着他的控制力,史利曼克真想现在就扭断这纤细的脖子!但是他不能,不得不顾虑到朱恩的态度,如果魔灵真的和他有着密切关系,而手里的猎物又是他的姐姐…… “该死的!”史利曼克忍不住低声咒骂,似乎尝到了被戏弄的味道。 ※※※ 希斯科尔双手交叉至腹部位置,站在阳台上俯视着下方惨烈的战场。 看到亚布黛儿发动圣技后魔域虫洞以极快的速度愈合着,眼底满是笑意,正如圣殿大祭司所说:‘圣翼家族是个听话、称手的利器。’亚格、亚布黛儿,将来还会有朱恩?不禁开始期待看到朱恩的圣技是什么,也许这就是圣殿大祭司决定收为教子的原因? 这场战争中,被净化的低阶邪灵在数量上无法估计,圣廷牧师伤亡也很惨重,由原先的二三十人锐减到不足十人。 希斯科尔冷漠地俯视下方,现在所站的角度正好可以观察到全场,这种大规模恶xìng入侵一定有高等阶的邪灵进行指挥,因为他发现了一个现象,污鬼的攻击虽然杂乱毫无规律但总体来说是极具目标xìng。一部分负责引开或激怒圣廷牧师,另一部分在抓到破绽后立即偷袭,当偷袭遭到抗拒便全部围上去,只要能重伤或杀死一名圣廷牧师,它们往往要付出几十只甚至上百只的代价。不过,这些看上去令人背脊发凉的数量在涌出的污鬼大军中并不算什么。 余下的圣廷牧师从激动、愤恨开始变得麻木,像一个个木偶不要命的向低阶邪灵投shè圣光。 躲避?反击?不,已经没有必要,只要站在原地不间断发动圣光就好了,总会有一切倒霉的污鬼会撞到根本没有目标xìng的流弹。没有人有兴致去数自己到底已经净化了多少只污鬼,头发变得凌乱不堪,混着黏黏地汗液塔拉在脸皮上,光鲜的衣袍早已经破烂,上面沾满了自己以及同伴的血污。已经有圣廷牧师开始退却了,这一次净化的污鬼数量比起自己这辈子净化的总数还多,魔族疯了吗?难道真的要发动一场名副其实的战争?!不过,如果能活着回去,这次的英勇一定能成为炫耀很久的谈资。 悲哀的是,他们永远也不知道这只是一次单纯的报复,真正挑起这次灾难的正是他们的头儿――圣殿祭司长。; 第十六章 希斯科尔(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邪灵身形敏捷,手脚并用陆续有一些已经攀爬到突出的阳台以及窗沿附近,企图作为突破口进入学院里面,入口处已经变成混乱的战场,被胡乱飞舞的圣光所占据,他们无法做到有效的突围。 一名低阶邪灵发现了阳台上的圣殿祭司长。低下的智商使他分辨不出将要攻击的人物不像下面的圣廷牧师那样好对付,小心地退了下来,尝试着爬到另一边不易发现的死角企图进行偷袭。 圣殿祭司长早已洞穿了这只不知死活的家伙,“净化它,不要玷污了这里唯一干净的地方。”希斯科尔低声指使身后的卫队长。 卫队长点头,比了几个简单的手语示意属下干掉那个碍眼的杂碎。正当那只低阶邪灵以为抓住了进行偷袭的最佳时间,突然出现的两把大剑却刺穿了它。低阶邪灵低下头,看着插进胸膛里的两把大剑愣了一下,显然认为这些铁疙瘩根本伤害不了自己,便张开巨大的嘴巴扑了过去。似乎在嘲笑他的愚蠢,大剑上加持的圣力很快将他净化到一粒渣滓都不剩。 这个过程只是一个小插曲,希斯科尔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身下的战场。忽然,他的眉角跳动了一下,“发现了一条漏网的虫子。”他说。 看见希斯科尔转身离开阳台,“您要亲自参与?祭司长大人?”卫队长不禁连声询问。爱干净近乎到洁癖的希斯科尔竟然要加入混乱污秽的战场感到非常惊讶。 “当然,”希斯科尔淡淡的回应。“这正是要去施展我的正义。”接过仆人递过来的手巾,虚擦了几下丢去一边,迈着优雅的步伐消失在门外。 卫队长从困惑中第一个反应过来,招呼属下赶紧追了上去。 ※※※ “听着,我再说一遍,放开她!”朱恩大喊。手 里的大剑变得越来越重,剑尖不再上扬,开始低垂,甚至不需要史利曼克进行任何反击就会直接掉落到地上。但朱恩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还在试图让史利曼克放开亚布黛儿。“只要你放开她……”朱恩的声音有点变调。恐惧下一刻史利曼克就会扭断亚布黛儿的脖子,更恐惧自己在一名可以轻松捏死他的高阶邪灵面前做着可笑的威胁。 史利曼克准备再一次怒言驱赶,朱恩突然猛地提起大剑将其紧紧握住,紧接着,以极快的速度刺到史利曼克眼前,眼神坚定,一扫之前的犹豫和恐惧,虽然握剑的姿势还是错误的。 如果恐惧到极限还能对生命的有着强烈渴求,那么,取代恐惧的就是勇气,为了生存而奋斗的勇气。 亚布黛儿的意识已经完全恢复,没有惊慌尖叫也没有意料中的奋力抵抗,只有彻骨的冷静,冷静地注视着朱恩的一举一动,像一切与她无关的旁观者。 朱恩一点一点地逼近,史利曼克掐着亚布黛儿一点一点地后退,不是被朱恩的气势吓到了,而是感到无比头痛。这两名人族他完全可以毫不费力气地杀死,但他不能这么做,对主人的忠诚和主人的命令相违背,只因为一个戏剧xìng的错误,似乎现在无论怎么选择都是一个错误,史利曼克陷入两难的选择,暴躁的火种在一点点蚕食着他的耐心,稍不注意就会爆发。 注意到朱恩的表情突然变化,史利曼克立刻转过头并放开亚布黛儿向后远远跃去,落在甬道内侧墙壁的魔法灯台上,紧盯着来人满是jǐng惕。 亚布黛儿重新整理了一下面纱后面朝希斯科尔单膝下跪,冷静从容,脖颈处的血迹证明她刚才的处境的确很危险。 “祭司长大人,请原谅我的失误。”她所指的是被高阶邪灵劫持。 “这不是你的错。”希斯科尔浅笑,优雅的神态无可挑剔,看起来很欢愉,离他最近的亚布黛儿却听到一声细微的冷哼,立即紧张的一抖。这些小动作并没有人注意到。 朱恩看到亚布黛儿已经安全,松了一大口气,一屁股瘫软在地上,手里的大剑早已掉落在地,发出的击响在甬道内大声回荡着。偷偷瞄了希斯科尔一眼,这就是圣殿祭司长?朱恩禁不住想。不过那温和中带着疏远和冷漠令他感到很不舒服,下意识已经有了排斥。 史利曼克努力控制着自己即将爆发的愤怒情绪,眼前发生的事已经远远超出预估,根本不会想到希斯科尔会突然介入。他死死盯着眼前的敌人,一名祭司长,完全没有胜算。换做之前,史利曼克绝对会丢下一切迅速逃离这里,圣光对于魔族而言是致命的存在,没必要为了尊严去挑衅自己战胜不了的天敌。 再一次想到最高魔契,那双赤眼里充斥的已经是完全的疯狂。 魔法灯上的影子消失了,瞬间出现在祭司长面前,紧接着,利落的一爪直击对方的咽喉。希斯科尔似乎早有预料,仰起脖子后退了一步巧妙地躲开了这致命一击,一个转身,拔起身后卫队长的佩剑反刺了出去! 低阶邪灵和高阶邪灵完全没有可比xìng,这种程度的反击被史利曼克很轻易地躲开了。经过短暂调整后,高阶邪灵抓住对方的空档再次出击,比之前更刁钻更灵活。圣殿祭司长面对这疯狂的袭击不得不开始认真起来,采取快速而有效的快速格挡。 一阵火星迸溅之后希斯科尔成功地将剑尖刺入史利曼克的大臂,在圣力侵蚀下,大臂肌肉立即被融穿并冒出浓密的黑烟。痛苦使得身形变得迟缓,感觉整只手臂像是被烙铁吸住了般,史利曼克痛苦地发出一声嚎叫,尝试挣脱圣光的吸附却没成功,赤sè眼珠子狠狠盯着希斯科尔。 “肮脏的魔族,是否愿意接受光明的救赎?”希斯科尔傲慢地仰着头颅大声宣道。手力下压,使剑刺入的更深,消融发出的‘嗤嗤’声在甬道内听得无比清楚。 “假仁慈,去他妈的救赎!”史利曼克毫不客气给予反击。伴随着厉声痛叫,在砍断手臂后猛地旋转身体大步后退,挣脱了差点被圣力消融的命运,他大口喘息着。 希斯科尔以为史利曼克会继续疯狂反击,已经做好了应对举措,然而,对方却突然消失了。 希斯科尔神情立刻变得严肃,jǐng惕地望向四周,甚至不放过任何一个yīn暗的角落,身后的jǐng卫和卫队长也逐渐拔出了自己的佩剑,紧握在手里,jǐng戒着四周做着小范围的移动。 一团黑雾开始从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悄悄弥漫。 ‘嘭!’其中一名jǐng卫的脑袋突然爆开,血液混着白sè脑浆四溅,邻近的jǐng卫身上无可避免的都淋上了这种恶心的东西。所有走动的步伐都停了下来,静寂无声,显然被惊到了,这才发现四周变得越来越暗,纷纷抬头寻找墙壁上魔法灯,微弱的光源在黑暗中能帮助他们辨别方向。很快,连最后一丝光亮也被吞没,彻底沉寂在黑暗里。 朱恩靠在墙壁上,关注着这场真正的激斗,随着受到波及的地方越来越广,他不得不又往后缩了点距离,目光却始终被激斗中的招式所吸引,深深地迷恋着。印象中,祭司是孱弱、无力的代名词,武技几乎与祭司绝缘,眼前激烈的进攻和格挡再一次推翻了他的观念。看到圣殿祭司长的强势和高级邪灵的狼狈,心里没有产生该有的憎恨或欣喜。 突然想到什么,“魔灵?我知道你在。”朱恩尝试着用意识交流,“不去解救你的仆人吗?那名圣殿祭司长很厉害。” “为什么我要提供帮助?”魔灵反问。 朱恩一怔,感到有些意外。“你不是说过史利曼克是你的……子民?作为神不是应该庇护自己的子民吗?”他说出了心里的疑惑,因为反感‘奴隶’这个字眼并改用‘子民’代替。 “庇护?这是弱者才需要的东西,你不认为是侮辱吗?”魔灵再次反问。; 第十七章 救赎的定义(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对未知产生的恐惧迅速弥漫到每个人的心里,接踵而来的心灵攻击将jǐng卫们折磨得几近崩溃边缘。 希斯科尔意识到这是高阶邪灵发出的心灵攻击,立即张开圣力盾将这些黏人的黑雾驱逐开。不远处的亚布黛儿也张开了圣力盾,眼前一片黑暗,失去了原有方向,慢慢摸索着向圣殿祭司长所在的方向靠拢。黑雾虽然被成功驱逐,而后又再次迅速向四周扩张,直接吞没了他们。 jǐng卫们在黑雾里几乎丧失了抵抗力,神经质般疯狂的向四周进行劈砍,嘴里不断发出变调的叫声。混乱的场面免不了会造成误伤,遭到同伴攻击后误以为是敌人立即开始进行猛烈的反击,乱作一团。 下一个牺牲者出现了。 希斯科尔躲闪开了迸溅过来的零碎器官,观察了jǐng卫倒下的地方,眉头一拧,差一点点就抓住了始作俑者,“该死。”禁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圣光在手心里慢慢凝聚成圣光弹,并密切关注四周的动静。‘嘭!’又有一名jǐng卫的脑袋成了烂西瓜,失去头颅的尸体重重地倒了下去,就在这时,希斯科尔向那具‘尸体’丢出了手里蓄积的圣光弹,一阵炫目的光芒突然炸开! “噢――!!”‘尸体’痛叫着跳起来,显出了原来的面目。强烈的痛觉告诉他左腹被击中,最糟糕的情况可能已经被圣光弹融穿。 疼痛没能阻碍高阶邪灵此时的兴奋和疯狂,整个身体微微下蹲,以极快的速度弹shè了出去,并抓准空隙向圣殿祭司长再度发动攻击。从这个角度进行刺杀,成功率很高。 几乎是意料中的,史利曼克抓住了对方的脖子,顺利得令他满肚子狐疑,这时却瞥到一双嘲讽和不削的眼神。“陷阱!”史利曼克失声大喊。再想松开爪子已经不能,因为陷阱已经被激活了。 “漏网的虫子终于进了牢笼,游戏结束。”希斯科尔傲慢的宣布。之前的身体像虚像般神秘消失了,紧接着在另一处重新浮现。 朱恩死死盯着站在自己侧前方的圣殿祭司长,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原来陷阱自从一开始就铺下了!难道那些死去的jǐng卫只是诱饵?!想到这里背脊开始发凉。 黑雾散尽,甬道内至少多了三具以上的尸体,还有几名jǐng卫在高阶邪灵的心灵攻击下失去应有的思维,杵立在原地眼睛睁得很大,嘴角挂着溺出的口水,看样子活不成了。剩下的jǐng卫们在卫队长的安抚下镇定了下来,眼里的惊慌丝毫掩饰不了之前的恐惧,好在谁也没有资格嘲笑谁。 甬道zhōng yāng,出现一个用圣力构成的梭形牢笼,控制牢笼的人却是亚布黛儿。 她的双手始终保持成一个怪异的手势,力气用尽直到指骨发白,史利曼克被死死地困在里面动弹不得,极力挣扎的结果只会让牢笼越来越小,最后与牢笼紧贴在一起,黑sè皮肤接触圣力后开始不断烧灼,浓稠的黑烟伴随着‘嗤嗤’声加剧了圣殿祭司长脸上的笑意。 由于史利曼克一直在奋力挣扎,亚布黛儿遭到伤害反噬,面纱被染成一片血红。 “再给你一次机会,是否接受救赎?”希斯科尔问。 史利曼克仰头大笑,“我再说一次,去――他――妈――的救赎!有所图的婊子。”他一字一顿对希斯科尔进行言语上的羞辱,赤sè眼珠子里尽是快慰,他才不在乎这个圣力牢笼,身体传来的痛苦远远比不上对圣廷的憎恨。 史利曼克一点也不怀疑自己与希斯科尔之间的差距,只是这次刺杀的结果无法接受――竟然没有在对方身上留下任何伤口! 希斯科尔面对史利曼克的辱骂浅浅一笑,示意亚布黛儿动手。 朱恩对圣殿祭司长反复提出来的‘救赎’感到困惑,魔灵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救赎,听起来多么具有善意、悲悯以及宽容。事实却完全相反,死在救赎下的魔族无法估计,对魔族来说是一种虐杀而不是指灵魂上的净化,被一点一点的消融,直到不剩一粒渣滓。极强的排异xìng不准许自诩为高贵、圣洁的圣廷人员接触魔族的灵魂,即使被净化后的魔族灵魂依旧被烙上肮脏的印记。” “救赎对魔族来说是彻底的毁灭?”朱恩有点不相信。 “救赎对圣廷来说是绝对的正义。”魔灵对朱恩的评论进行总结。 朱恩浑身一颤,脸sè暗沉了下去。过了一会,重重地叹了口气,“为什么要有争斗?为什么要有歧视?为什么不能和平相处?”他大胆提出一直以来折磨他近乎无解的问题。 “谁知道呢,我只知道你有大麻烦了。”魔灵有意避开这些问题打岔道。 魔灵的jǐng告提醒了朱恩,立即注意到墙面上移动的影子。是圣殿祭司长! 朱恩下意识捂住了眼睛! 心脏在疯狂的跳动着,能感觉到全身的血液在快速流动,四周的声音已经变得模糊,脑子里反复响彻着同一个问题:‘完美的迷惑!亚格送他的那个眼镜不见了!!’朱恩几乎可以预测到自己的危险处境,圣殿祭司长正向他走过来,如果他发现自己的眼睛是魔眼,那么,迎接他的就是家族的坠落和火刑柱! “噢――天!……”朱恩懊恼地揪住头发,不停埋怨自己的粗心。 纯正的金发,圣翼家族的血统。希斯科尔很早就发现了朱恩,这个孩子有着他不理解的单纯,当他与高阶邪灵激斗的时候,朱恩并没有流露出对魔族的厌恶情绪,也没有对圣廷表现出荣幸和感激,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像是一名旁观者。碍眼极了!希斯科尔很不满朱恩持有这种态度,他需要看到的是对圣廷的热忱!这才是一位教子所应有的。 “朱恩,怎么了,朱恩?”希斯科尔连声询问。怀疑刚才与魔族激斗有可能使一旁的朱恩受了伤,现在他必须确认一件事情:朱恩不能在他手里出现问题。 “……没事。”朱恩避开希斯科尔靠近的手。 “是受伤了吗?让我看看。” “不!只是有点不舒服,我想,一会儿就好了。”朱恩蹩脚的撒谎。 “是吗?”希斯科尔表示质疑。倏地,朱恩的脸被希斯科尔用手强制xìng摆正了,“看着我。”他低声命令。 朱恩紧闭双眼企图能逃过这一次,从脸庞传来的指压以及耳边强硬的语气令他不得不睁开了眼睛,祈祷自己不会走魔族一样的命运。 “你没有受伤。”这是朱恩感到非常意外的一句话,“你完美地继承了科培因的双眼。”希斯科尔的下一句终于打消了心里的不安。 “呃――可能……我想是的,现在已经好了。”朱恩有些结巴地回应。真是太好了!朱恩禁不住在心底大声欢呼! “刚才在害怕什么?”希斯科尔抽回手,边用手巾擦拭手掌边随意问道。 “没有。”朱恩立即摇头否认。 “那么,”希斯科尔深深地望了朱恩一眼,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浪费太多时间,他说。“请先从肮脏的地上站起来,务必紧跟着我。” 不远处,亚布黛儿听到祭司长对朱恩使用敬语,脸庞虽然被面纱遮挡,微微发抖的身躯泄露了她真实情绪。害怕?惊愕?还是激动?看来‘圣殿大祭司的教子’这个身份并不是用来捉弄她的玩笑。 “去哪儿?”朱恩迅速爬起来跑上去追问。 “干净的地方。”; 第十八章 无法选择的题目(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厮杀声渐渐平息,一场闹剧最终以众多生命陨落而告终。 魔法学院的广场上零星有圣廷牧师互相搀扶着行走,不是因为落下残疾就是输出圣力时间过长产生的肢体僵硬,总之,都是一些残存下来的幸运儿。 帕瓦斯推开了救治亚格和汉克的房间,两名留守的jǐng卫立刻拔出佩剑刺了过来,看到是帕瓦斯后这才把剑重新收回剑鞘里。 相比之前,帕瓦斯显得jīng神憔悴,原本梳得极为jīng致的发型现在几乎认不出原有的样子,脸上、衣袍上污渍交错,多半都是一些倒霉的家伙们飞溅出去的血液已经凝固了的痂皮。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帝城第一雷系魔导士该有的风范,像极了在街道边流浪的落魄魔法师。 汉克醒来后第一眼就看到了这副模样的帕瓦斯,“新造型真令我感到惊奇,现在看起来顺眼多了。”汉克在虚弱的喘气同时还不忘对帕瓦斯进行挖苦。 “现在还能讽刺我足以证明你确实还活着。”帕瓦斯尴尬地扯了下嘴角。小心翼翼回头向四周观望了一下,除了两名留守的jǐng卫像雕像矗立在门边。 “魔族袭击了你。”他压低声音说。 “是的。”汉克犹豫了片刻后作出回应。 “魔契是怎么一回事?”帕瓦斯迅速问道。“这不是很巧吗?难道只有我这么想?希望你能诚实点,汉克,我这是在救你。”他的语速因为激动变得很快,极力压制着逐渐扬高的声调。 “很遗憾,的确是一个巧合。不过我要声明一点,这该死的魔契是被强制订下的,我不是魔法导师也不是武技长……”汉克停顿了一下,试图驱逐大量失血后的眩晕,“药剂师,明白吗?我只是一名孱弱的药剂师。” 帕瓦斯伸出一只手阻止了汉克接下来的话。 “好吧,对付一只污鬼对你而言难度是大了一些,但是……”不经意瞥到再次被推开的门,立即闭上嘴巴,转而挺直背脊半低下头颅向来人表示尊敬。 汉克好奇地抬头偷看了一眼,突然看到站在人群前面的人低声惊呼。 “朱恩?”不是应该通过魔法阵传送离开这里了吗,怎么还在这里?难道没有看到自己的jǐng告?! 帕瓦斯显然听到了汉克发出的声音,偷偷向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来人正是圣殿祭司长,是个不可怠慢以及忤逆的人。 “帕瓦斯,”希斯科尔扬起高傲的头颅。“圣殿大祭司的教子将离开魔法学院,这里不适合他学习,立即安排一下毕业手续。” “五年的学习期才完成一个月……”帕瓦斯无力反驳道。面临圣廷的压力不得不学会妥协,但是让他为学生公开作弊那是难以接受的事情。 “这不是问题关键!”希斯科尔强调。不满帕瓦斯故意顶撞,语气开始变得恶劣,转而将目光投向帕瓦斯的身后。“我知道你已经醒了。汉克,朱恩的学术是否已经达到毕业标准?” 汉克能感觉到圣殿祭司长隐隐传递过来的压迫,虽然想大声反驳但他不想违心撒谎。“是的,朱恩是个药剂天才。”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虚弱的说,“只要拥有足够的时间他可以比我更优秀。” 希斯科尔流露出满意的笑容,目光再次落向帕瓦斯。 帕瓦斯无力地垂下双肩认命般点点头,算是应承了圣殿祭司长的要求,汉克瞥到帕瓦斯离去的背影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无奈和落寞。 朱恩静静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场景,第一次看到帕瓦斯院长狼狈的模样很惊讶,这样一位地位崇高的大人物在圣廷势力面前温顺地像一条狗,不禁感到齿冷。圣廷的势力到底有多大?质问自己的结果却无法给出正确答案,他对这些互相交错以及无形的势力无法做到真正意义上的了解。 很快,朱恩便发现了另一张床上的亚格,情绪立即变得激动起来。 “亚格!”他挣开祭司长的阻拦扑到床边大喊。“受伤了吗?为什么我这么大声都不会醒?”声音戛然而止,魔眼所看到的东西吓到了他,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苍白毫无血sè的皮肤几近透明,几缕璀璨的金sè发丝轻轻耷拉在额头上,睡脸安详,这样的亚格像极了天使,那样纯净、圣洁。可是,这具皮囊下的灵魂却截然相反,黑sè的契约链紧紧地束缚住了灵魂,部分已经开始魔化,虽然之前有了圣力的修复还是没能阻止侵蚀的速度。不停的在溃烂、腐化甚至扭曲成一团黑乎乎几乎无法辨认的东西,无比恶心! “不!”朱恩低喃。死死的捂住嘴巴想要遏止住哭声,他接受不了,相比真实他另可愿意去相信谎言!但是魔眼没有给朱恩逃避现实的机会,更像是一种讽刺。 “祭司长大人,您一定要救他,”朱恩回头仰望希斯科尔,哽咽着恳求。“一定要救他。”他再一次重复,看到对方摇头全身的血液立刻冷了下去。 “为魔化的灵魂除契对您来说简直没有难度,您是圣殿祭司长!”朱恩悲愤地大喊。 “你是怎么知道亚格的灵魂已经魔化,”希斯科尔走到朱恩面前,他用手指着床上的亚格对朱恩步步紧逼地追问,“你能看见?还是你们有所图谋?” 面对希斯科尔的质问,朱恩紧闭着嘴唇摇头,坚决否定了祭司长的恶意猜测。当然,他很清楚自己的眼睛对圣廷也是一个禁忌,亚布黛儿之前在家族会议上对他的反应足以证明圣廷对各种禁忌所持有的态度,相信眼前这位圣殿祭司长更加不会例外。 “这种恶劣的魔化只能接受救赎,可惜已经错过了最佳除契时间,对此我表示遗憾。”希斯科尔说。“圣翼家族的次子竟然订立魔契,忠诚已经开始倾向堕落?”他狐疑地瞪着在场的圣翼家族的两名成员,“或许火刑柱更加合适。”希斯科尔斩钉截铁地说。 希斯科尔的话语彻底粉碎了朱恩的最后一丝希望,同时也痛击了亚布黛儿的心脏,当场吐出一大口鲜血,透过面纱望向朱恩的眼神里充满怨毒。 朱恩出现促使圣翼家族与圣廷间隙和猜忌越来越大,令亚布黛儿整天处于焦虑与不安中,十年前亲眼目睹家族成员悉数死去,十年后将要再次目睹亚格的死,这不是她所能承受的。第一次见到朱恩便令她感觉到了威胁,排斥的毫无理由,就算朱恩没有那双魔眼,亚布黛儿也不会轻易地原谅这只几乎毁灭了整个家族的魔鬼。 朱恩摇着头缓缓向后退,有意拉开与希斯科尔之间的距离,此时难以名状的悲痛提醒了自己的天真和无知。不论之前是什么身份,订立魔契就意味着叛徒、圣廷的敌人! “教子殿下。”祭司长突然改变了对朱恩的称呼。 朱恩惊恐地看着希斯科尔对他做出虚伪的恭敬,预感告诉他可能还会有更加残酷的话语。 圣殿祭司长接下来的话应证了朱恩的猜测。 “请原谅我的疏忽。在洗礼仪式之前,教子殿下需要经历一场对圣廷忠诚的考核。”希斯科尔说。身体再度前倾,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您的题目是,‘遇到恶劣魔化的灵魂该要做出怎样的恰当举措?即使对方是你的族人甚至兄弟。’”他的语速缓慢而又清晰,每个字都钉进了朱恩的心里。 “三种选择:一、令对方接受救赎。二、释放对方并帮助逃亡。三、反戈加入魔族与圣廷对抗。” 房间内突然寂静无声,所有人屏住呼吸,目光齐刷刷地锁定朱恩。只能选择第一种!只有第一种答案才能取悦圣廷并能求得失足的宽恕,很明显,这是一个根本无法选择的题目!! 亚布黛儿一点也不想向朱恩给予正确暗示,甚至期待着朱恩的错误选择能够招来圣廷的清洗,魔鬼就应该在众人的厌恶和唾弃中结束生命。天知道她对朱恩有多憎恨,或许从朱恩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处于焦点之中的朱恩现在心里的答案到底是什么,不禁开始大胆猜测:他会选择让亚格接受救赎吗?; 第十九章 圣技传承(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当朱恩知道‘救赎’的真正定义后,直接否定了第一种答案的可能。关于第二种和第三种答案则是荒谬的,他不认为圣廷会放任一名异端在眼皮底下溜掉,很显然这题目根本无法选择。真的要让亚格接受救赎?朱恩在心里反复质问自己。不,他做不到。 “您有办法能救亚格吗?梅菲尔,我知道这样做很失礼……”朱恩尝试着用意识与圣灵沟通。想到自己的投机取巧,脸皮一红,感到很羞愧。隐约中,他仿佛看见了圣灵,那三对光翼朱恩始终记忆犹新,感到震惊的是,圣灵的化身竟然就是他在卡萨小镇时救助的那名老妇人梅菲尔·罗斯!简直难以置信,欣喜和愉悦也表达不了当时知道真相时的心情。 “是的,我能够救他。”圣灵说。声音一如既往的空灵、充满圣洁。“但是我不能干涉你的事情。朱恩,要知道这是对你的考验,相信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朱恩眼睛一亮,但圣灵接下来的话语使他的眼睛又恢复之前那样黯淡无光。 “唯一的答案就是让亚格接受救赎。”朱恩咬牙切齿地说。刻意加重了‘正确’这一单词的读音,但不足以发泄他的愤恨。“噢,天……如果我那样选择会害死他!令他像史利曼克那只邪灵一样被关在圣力铸成的牢笼里,被一点一点地消融直到不剩下一粒渣滓!太残酷了,不能让亚格因为我的原因失去生命!!我做不到——”他差点儿失控地大叫。 “这个答案真是你的选择?是你的真实所想吗?”梅菲尔打断了朱恩地话。 “我别无选择,”朱恩颓废地说。“只能从那三个答案里选取。” 梅菲尔再次打断,“不,别急着反驳。”她说。“闭上双眼,直视你的内心,它无比光明。” “别开玩笑,梅菲尔,我现在真的很需要您的帮助。”听到那句很耳熟的话语让朱恩感到很无奈,好像在哪里听过?很快便想到了第一次听见那句话时的处境,刚进入圣翼家族第一次进入属于他的房间,可以清楚地记得那幅令他感到温暖的场景,可现在没有时间去回味那些。 “很遗憾,我不能提供任何帮助。”梅菲尔直接拒绝。 “您无所不能!”朱恩焦急地大喊。 “是的,我无所不能。”梅菲尔语气上缓和了一些,依旧坚定着自己的立场。“能够救助亚格的人只有你,朱恩,我希望你能够明白。” “我需要怎么做?”朱恩反问。 “真正的答案就在你心里,”梅菲尔的指尖指向朱恩的心脏位置。“你要尝试着去接近它、发现它、直到掌握它,明白吗?” “这就是答案?” “当然。” 朱恩对这种抽象的回答感到失望,接近?发现?掌握?好像理解了,又好像没能理解,朱恩暗自用手抚mo自己的胸口,有力的跳动向他提示了心脏所在的位置。“那么我试试。”朱恩最后决定要尝试一下。 ※※※ “请说出您的答案。”祭司长催促道。看着眼前这名孩子只是呆站在那里,没有表情也没有动作,漫长地等待使他感到不耐烦。“不要浪费彼此地时间,教子殿下,相信亚格先生已经不能再等待下去了。” 朱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透过魔眼可以看到亚格灵魂的魔化速度在逐渐加快,之前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已经有了新的变化,一只属于魔族的半截爪子从里面伸了出来。 “看!我知道您能看见,圣翼家族后裔的灵魂已经成了腌臢的母胎,该死的东西就要出生了。”朱恩身后传来祭司长希斯科尔的低语,不敢回头,他不想看到一张愤怒到扭曲的脸。“哈!多么讽刺!”希斯科尔再次发出感慨。 朱恩依旧不敢回头,身体不自主地颤抖着。不是害怕祭司长,而是担心自己失败导致亚格彻底魔化,这个结果会使圣翼家族立即被烙上异端、叛徒的罪名,轰然倒塌。虽然之前是‘厄运之子’的事实令他无从反驳,朱恩只知道现在这关键时刻不能成为圣翼家族名副其实的罪人。他缓缓举起右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闭上眼睛,感受着心跳,努力寻找着梅菲尔所说的答案。 有一件事,拥有天真想法的朱恩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想要让一个势力彻底消失可能不是那么容易,但是罗列众多莫须有的罪名,使一个势力残余永远不能站出来为自己鸣屈要容易得多。如果他扭转不了亚格被彻底魔化的结果,那正是一直想让圣翼家族坠入深渊的背后黑手所期望的。 “梅菲尔,你肯定不知道我现在的感受。”朱恩沮丧着低着头自言自语。“我的眼前一片黑暗,无论睁开眼睛还是闭上眼睛依旧是黑暗,看不到任何光明,就像一间密室。无助、不安以及对未来的恐惧占据了我的全部,疯狂地想要找到正确的路径离开这间令人窒息的密室。奥里榭的出现使我的世界里有了光源,小心翼翼呵护它不被熄灭。紧接着亚格出现了,所带来的光是那么明亮,刺眼到令我无法直视……我很感谢他们,是他们让我知道自己其实还活着。”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微微抽噎着,声音变得更加含糊不清。“亚格就要死了,我却什么也不能做!该死的,为什么当初签订契约的不是我?!” 梅菲尔没有回应朱恩的自问自答。 “请您说出答案!教子殿下。”祭司长再次大声催促。朱恩即使背对着他,颤抖的肩膀和那压抑的哭声早已经在无形中泄露了真实想法。“噢,想必聪明的您已经作出正确选择,大声说出来!让我们都听听您的答案。” 亚布黛儿绕过祭司长走到朱恩的身边,“听着,不要触怒希斯科尔大人。”她低声作出严厉的jǐng告。“你之前救了我的命,不要妄图我会感激!你对圣翼家族的所作所为以及亚格必须得接受救赎,而这一切都是你所造成的。” “用不着假仁慈,快收起令我深感羞耻的虚伪,应该秉承你一直以来的残酷作风不是吗!”她看到朱恩没有反驳,再次恶语指控。 “我没有。”朱恩大声反驳道。“不愿意让亚格就这么死去不单单是你这么想,我也是!请您收回对我的无端指控——” 亚布黛儿没有想到朱恩会反抗,指向他的手指开始颤抖。“最好注意你的言辞!你这个怪物。”她尖锐地指出朱恩拥有一双魔眼的事实。 “我不是怪物,”朱恩一窒,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我是圣翼家族的成员之一。”他痛心地解释道。 “证明给我看!圣翼家族的核心成员都拥有圣技传承,我甚至开始怀疑你的血统!”亚布黛儿尖声大叫。看到朱恩再也做不出任何反驳,随即感到一阵轻松,“如果事实证明你不是圣翼家族的成员,我会亲自送你登上火刑柱!圣翼家族不会因为一个窃取高贵身份的骗子而陨落。” 朱恩终于明白了亚布黛儿要牺牲他去换取家族屹立的真实意图。 朱恩转过身,目光扫向在场的众人,亚布黛儿、希斯科尔、汉克、圣殿卫队长以及数名jǐng卫,除了汉克眼里的悲痛之外,其他人的眼里都透露出同样的怀疑和不信任,甚至有的jǐng卫已经开始拔出腰侧的佩剑。 “教子殿下,您竟然还没有获得圣技传承?”希斯科尔做出吃惊的表情。 质问一波接着一波,朱恩根本来不及做出恰当的反应,一步一步向后退,双手在身后寻找着借以依靠的物品,借以支撑他几近瘫软的身体。 “绚丽的魔法和称羡的武技,相比你们我除了药剂之外什么都不会!为什么要让我卷入这种事情?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类。”朱恩试图进行微弱的反击。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将会带来更多致命的猜忌。 “不,并不平凡,朱恩,你还有个圣翼家族长子的身份。”祭司长再次更换了称呼。侧面正式宣告了朱恩所面临的处境,不再是圣殿大祭司所选定的教子而是一名窃取名誉的小偷。 ‘哗啦——’朱恩撞倒了身后的一排展列架,手忙脚乱地挣扎着从地上站起,尖锐的玻璃碎片刺穿了他的手掌,血液立即喷涌出来,疼痛促使朱恩的意识逐渐恢复冷静。有着一颗想要救亚格的心却不知道该从哪做起,染血的手再次抓着胸口,朱恩无比恼恨自己的无力,为什么梅菲尔说的答案他始终找不到?! “你已经找到答案了不是吗?不用怀疑,朱恩,静下心来倾听你内心。” 圣灵的声音再次出现,指引着朱恩慢慢打开他那深锁的内心。黑暗中,朱恩隐约看见了一扇锈迹斑斑的门扉,一线光亮从门缝里面泄漏出来映照到他的脸上,耀眼夺目,朱恩条件反shè地躲开了,等待双眼已经适应了这种光亮这才缓缓地推开门。更多的光倾泻到他的身上,这次没有闪躲,而是任由自己被彻底吞没。 “看来不再需要一个小偷的答案了,亚格立即接受救赎!”希斯科尔转过身对亚布黛儿命令道。 “谨遵您的命令,祭司长大人。”亚布黛儿单膝下跪回应。亚格被接受救赎、朱恩被推上火刑柱,事情按照自己的想法发展下去就一定是正确的吗?家族一定能屹立不倒吗?她不禁开始质疑自己的决定。一滴晶莹地泪水从面纱下悄然滴落,谁也没有注意到她颔首的真实意图。 突然,一束淡绿sè光源照亮了这里。 亚布黛儿猛地回头,想要看清楚这束怪异的光到底是什么,希斯科尔震惊地望向朱恩所在的位置。光芒再次乍亮!在场每一个人的身影都变得模糊。 “生命之光……” 亚布黛儿在一阵寂静后听到了希斯科尔的喃喃自语。; 第二十章 生命之光(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生命之光?”亚布黛儿提出质疑。她不可置信地望着光源中心的朱恩,一时语塞,各种复杂的情绪向她袭来,彻底被打乱了计划。 “那束淡绿sè的光是生命之光,我能感应到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强大生命力,教子殿下得到了属于他的圣技传承!”希斯科尔骄傲地说。他大声说着,声音富有极强的感染力,一扫脸上的yīn郁,仿佛之前的不愉快和落井下石都不曾发生过般。除了亚布黛儿,在场的所有人眼里满是欣喜。 “那……亚格怎么办?”亚布黛儿小心翼翼地向希斯科尔询问。 “亚格?什么亚格?”面对亚布黛儿的询问,希斯科尔侧头不解地反问道。突然想起之前下达的命令,“他已经死透了,不需要再浪费时间,趁着那该死的还没出生赶紧救赎。”他满不在乎地说。 ※※※ 朱恩睁开眼睛,好奇地开始打量这里以及每一个角落。 这个房间真的很神奇,无数颗绿sè的光球悬浮在空中,大小不同,有的静止则有的在缓缓地移动,靠近中心的位置这种光球聚集的越多、光芒越炫目,几乎令他半盲,朱恩不得不抬起手臂借以阻挡。回过头这才发现这里可能不是‘房间’,地域广大且没有任何参照物根本无法做出有效地目测,除了一扇孤零零的门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伸出一根手指,尝试着触摸飘到他眼前的绿sè光球。短暂地接触后,绿sè光球快速弹开,接着又有几颗飘了过来。 一团rǔ白sè光源由远及近,朱恩很快便注意到了,内心的熟悉感令朱恩露出笑容。 “这些是代表希望的生命之光。”圣灵说。她张开光翼降临到朱恩面前,同时指着那些悬浮的绿sè发光球。“你现在要学会掌握它。” 距离很近,朱恩能清楚地看到圣灵的真面目。五官完美,眉目间满是悲悯,这都无可挑剔;饱满的双峰没有任何遮掩,四肢圆润,璀璨地金sè长发下的皮肤白皙且散发着莹光。这是朱恩第一次在这么强烈的光线下欣赏半裸的女xìng,内心里涌出来的奇怪感觉令他面庞燥热,感到很不好意思,下一刻便将目光挪开了。 “集中注意力仔细聆听它们,尝试着与它们沟通把你的心意传递出去,”圣灵耐心解释。“接下来……”声音戛然而止,发现朱恩已经进入了状态。 朱恩无法形容现在的感受。 这些绿sè光球不停地向他倾诉着一种奇怪的语言,随着连接的越多声音越吵杂。朱恩并没因此产生厌恶,从这些类生命体中能感受到善意,经过一段时间交流后,一种神秘能量随着与它们沟通逐渐深入而充斥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伴随着这种幸福感和满足感,朱恩试着握起拳头,从来没有这么有力过,像是得到了新生,全身舒畅极了! “史利曼克真的死了吗?亲眼看见他被圣力铸成的牢笼融化。”朱恩沉浸绿sè光球凝聚的海洋里,边聆听着它们的倾诉边反复问着自己同样一个问题,“亚格是否已经接受了救赎?在沉睡中死去?还是已经化成魔族在圣力牢笼内向他痛苦地嘶喊?血液……”意识猛然惊醒!他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手掌明明被玻璃碎片刺伤现在却没有任何痕迹,甚至全身都是**的。 意识到这些后,不正常的红晕占据了朱恩的整张脸,慌乱的想要找些东西来遮掩身躯,他还很不习惯**着身体站在这么宽阔的地方。 “找到答案了吗?朱恩。”圣灵微笑着说。 “是的,没错……呃――就是这样,我已经知道了该怎么做。”朱恩结巴地回应。非常紧张而且不知所措,这样**着身体站在圣灵面前不知道算不算是亵du?想了想后,还是认为坦承比较好。 “梅菲尔,我感到非常抱歉――” “不用感到抱歉或者害羞,这里是意识空间并不是现实世界,人类的灵魂和神的灵体在这里都是坦诚的。”圣灵解释说。“现在还会有羞耻感吗?现在的你只是一个意识体。” ※※※ 当朱恩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周围景物恢复了正常,身边的展列架依旧歪倒着,玻璃碎片满地都是,甚至连祭司长和亚布黛儿所站的位置都没有移动过,他可以清楚得看到祭司长的表情。欣喜?朱恩确信自己没有看错,是欣喜。 “教子殿下,能亲眼见证您的圣技传承我感到无比荣幸!”希斯科尔向前走了几大步将朱恩从废墟里拉了出来。“小心脚下。”他善意提醒。 “虚伪。”朱恩把头撇开,小声嘀咕,为了掩盖之前的举动他立即拔高声音。“亚格他――” 亚布黛儿迅速接过朱恩的话尾,“还没有接受救赎!!”她大声回应。 朱恩注意到亚布黛儿的双手一直紧握着拳头,微微发抖,指节已经完全失去了血sè。她应该是真心担心亚格的安危吧?他想。 “我要救他。”他下意识开口说道。 这次希斯科尔没有做出阻拦,朱恩很顺利的接近了深度沉睡中的亚格。 眼前的惨景比之前更甚,透过魔眼,那只还在亚格灵魂里孕育着的魔族已经完全伸出了爪子,甚至能听见渗人的食肉声!朱恩无比痛心地支撑着瘫软的身体,如果没有魔眼向他清晰反馈,实在难以想象亚格现在糟糕透顶的处境!! 朱恩闭上眼睛试图与之前那些绿sè光球建立联系,他需要找回神秘能量,潜意识告诉他这种能量能够救活亚格。 “教子殿下还是太心急了,刚领悟的圣技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马上发动的,而且,生命之光也不足以能治愈魔化的灵魂。”希斯科尔大感兴趣地说,言辞中含有一点蔑视。 希斯科尔已经把朱恩当做急需要证明自己能力的蠢蛋。他退到一边注视着朱恩的一举一动,期盼着能看到朱恩白费力气的情景,当然,他是不介意免费欣赏一出好戏的。 朱恩伸出的双手停留在亚格身体上方,向下的手掌心隐约能看见淡绿sè光芒,光芒越来越亮,紧接着变得浓稠不再刺眼像一团绿sè液体,缓缓离开朱恩的手掌心开始向下降落。 亚布黛儿能清楚地看见一团怪异的‘光’进入了亚格身体里。 这是朱恩的圣技?没有咒文?!亚布黛儿和希斯科尔心底涌现出同样的疑问。 平凡无奇,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甚至没有魔法学徒弄出的魔法弹动静大。亚布黛儿很快露出无比失望的神sè,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直接靠在背后的墙壁上,缓缓滑了下去,一系列的打击使她再也支撑不住身体。 正当祭司长准备劝阻朱恩放弃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一阵尖锐刺耳的惨叫声直穿耳膜,使得在场的众人捂住耳朵这才好受了些。朱恩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一只魔族胎儿。它因为疼痛,不停的在里面翻滚着,锋利的爪子迅速抓烂了孕育它的亚格的灵魂,企图睁开这道束缚顺利出生。紧接着,一团绿sè的光迅速修复了破败地灵魂,一点一点地腐蚀着这只幼小的魔族胎儿,它尖叫、嘶喊,魔族那强悍地生命力不能令它在这场折磨中快速死去。 ‘生命之光’的异常远远不止这些。对与亚格的灵魂来说是修复,极大地增强了灵魂的生命力;但落到魔族胎儿身上却是腐蚀,稚嫩的黑sè皮肤接触到‘生命之光’后立即开始发泡、消融。奇怪的是,两极分化的情景却是并存的。 众人目睹了朱恩那古怪的圣技,有原先的嘲笑渐渐变成惊愕,最后陷入战胜魔族的喜悦中,他们真心为朱恩感到骄傲,毕竟亚格的好转是无法否认的。 谁也没有注意到朱恩眼中的泪水。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该死的,必须杀死它……”朱恩在心里反复说服自己,“不,我亲手杀了一个生命!”下一刻立即反驳了他之前的残忍。这些看似不难选择的问题煎熬着朱恩的心,“只怪它错误的出生,亚格他必须得活着!”最后一刻终于下定了决心,而那只魔族胎儿的惨叫声开始变得微弱,挣扎的动作也慢了下来,渐渐没了生息。 绿sè的‘生命之光’根本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席卷了魔族胎儿的尸体,像遇到了强酸立刻被腐蚀殆尽。接下来,亚格的灵魂在‘生命之光’下慢慢修复、重生,残破的灵魂也渐渐完整,恢复了之前那一尘不染的白,原先的契约链也不复存在。 朱恩不知道他后来因为脱力失去了意识,直到再次见到亚布黛儿。 这次没有了面纱阻挡,朱恩很清楚看到了真容,不知是因为长年不见阳光还是因为这一系列事件的摧残,亚布黛儿面瘦愁容,一点也不像养尊处优、高贵的圣殿祭司。 “亚布黛儿?”朱恩不确定问道。 对方眼底的感激让他觉得陌生、不敢去确认,毕竟亚布黛儿一直对他存有憎恨。但认出了对方的衣着,标准的圣殿祭司模样的打扮――绣满金sè魔纹的白sè吸身长袍,虽然上面沾染了不少污渍。 突然,朱恩感到眼前一黑,一个柔软的身躯抱住了他。 “我依旧不会原谅你对圣翼家族所做的一切,”亚布黛儿大声说。听到这句话朱恩忽然有落泪的冲动,想挣脱这个怀抱,“但是我感激你救了亚格,挽救了圣翼家族的名声。”耳边的细语使朱恩再也控制不出情绪,眼睑一颤,似乎有颗灼热的东西顺着脸颊滴落了下来。 “教子殿下,这里有一份最高任命。”希斯科尔不合时宜地大声宣布。 “您有了一个新的身份――除契师。希望您能以解救那些深陷魔契束缚的人们为己任,驱逐黑暗,您将重新指引他们看到光明!”; 第二十一章 陌路(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夜,一幢矮小的、灰sè巨大石块砌成的房子和周围有着尖顶的圣殿比起来像足了坟墓。 这就是关押异端的黑屋子。黑屋子里一片昏暗,角落里隐约靠坐着一个人影,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动过,像是已经死去了般,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这里的空气浑浊不堪,有死去的爬虫尸体以及匍匐在上面啃食的蛆虫,也许里面还有一具已经**的尸体,因为腐味太重了。恶劣的环境没有令他屈服,也没有发出绝望的哭喊和求饶。这时,黑屋子里的光线开始变亮,和之前相比已经能看清楚他扩张的鼻翼,呼吸频率随着周遭变亮开始加快。 隔着黑屋子上方那狭小的铁栅栏可以看到窗外的半个月亮,他跪在月光照shè进来的那一小片地方,十指紧扣放在胸前,低着头做着祈祷。 现在可以看清他的模样:一名邋遢的年轻男xìng。深蓝sè长发乱糟糟像一团鸟窝,遮住了他大半张脸。身上的衣袍很脏,早已经分辨不出原有的颜sè,衣袍下摆像破布一样挂着,余下的部分不知道被遗失在了哪里,破旧的靴子张着大口子,三个脚指头露了出来上面布满泥污。一只爬虫从角落里迅速窜了出来,顺着那破旧的靴子往上爬,甚至已经爬上了他溃烂的小腿肚,他没有因为疼痛和不适而分心,继续专心向月亮做着祈祷。 ‘哐啷――嘎吱……’ 沉重的铁门被突然打开了。在这之前,他迅速坐回原来的角落里一动不动,在来人看到他的时候就像一直维持那个姿势从来没有动过般。 “汉斯!”来人大声喝斥。站在门口没有进去,这些一直养尊处优的大人们受不了黑屋子里的怪味,只好站在门外向里面大吼。 汉斯耷拉着头,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死了吗?”门外的人向同伴问道。“你是圣廷牧师,不是应该进去确认一下吗?这里的气味真大!弄不好是真的死了,我好像已经闻到了作呕的腐尸味!” 门外的大人们互相推诿,谁也不愿意进去,汉斯对此轻蔑地撇了一下嘴角。 终于有了一名圣廷牧师低声咒骂着走了进来,像是示威般发动圣光净化了一下周遭污秽的空气,他来到汉斯身边,犹豫了半天这才伸出脚尖踢了一下,确认这名异端是不是已经死了。突然一只手猛地抓住了这名牧师的脚踝! “该死的!”牧师吓得大叫。挣脱后转而怒视着坏笑的汉斯,这个恶作剧使他丢尽了面子,眼中的怒火恨不得像火刑柱上的圣火般将他烧死才泄恨。 其余的几名随行人员看到同伴出丑,这才放下架子走了进去,里面的腐臭味还是让他们打了个大喷嚏。 汉斯不屑地低声嘀咕。 “他在说些什么?”其中一名圣殿jǐng卫征询着其他同伴,并将目光投向了离汉斯最近的圣廷牧师。 “……我没有听到。”圣廷牧师承认自己被怒火蒙蔽了耳朵。 “作威作福的走狗们,你们才是真正有罪的人。”汉斯清晰地重复了一遍。 “不知道悔改还出言侮辱,难道不怕再次受到刑罚吗!”一名jǐng卫已经跳了起来,上前揪起汉斯的衣襟大吼。汉斯再次轻蔑地盯着对方,“我又不干错事怕什么刑罚?相比你们买了许多男孩,把他们当作牲畜一样看待,叫他们做卑贱的工作和种种屈辱的行为,该受到刑罚的应该是你们这些人渣!”他的语速很快,压根不给对方插嘴的机会。 圣殿jǐng卫和圣廷牧师在短暂地沉默后突然爆发,“真该用滚油灌进你嘴巴里,直到烫熟你的舌头再也说不出话来!”他愤怒地大叫着,巧妙回避了汉斯的指控。 “哈哈,那就灌吧。烫伤了我的脚,再烫伤我的嘴,最好再剖开我的胸膛泼上我的心脏!这不就是你们一直想要做的吗?”汉斯嘶哑着嗓子大声指责,“把莫须有的罪名加在我的身上再将我抓到这里虐待,异端?不!我是一名尊贵的魔法师。” 圣廷牧师格格大笑,分不清楚是愤怒还是真的高兴,“魔法师?不不,你背不上‘尊贵’这个称呼,与魔族签订魔契换取力量,接着用来谋取非法钱财,甚至还刺杀贵族,你的罪恶已经无法量衡。现在,只要你承认这些罪行,我们将仁慈地净化你那肮脏的灵魂,好让你挣开魔契的束缚得以解脱。” “我没有罪。”汉斯无视对方的指控,坚定地说。 圣殿jǐng卫迅速展开手里的卷轴,扔到汉斯的脸上,“你他(和谐)妈的快在认罪书上面签字!” “不要企图强迫我,这是违反律法的。”汉斯嗤笑。 “所以才用刑罚让你愚蠢的固执屈服。”圣廷牧师在一旁插嘴说。 他向同伴示意,随后一锅热腾腾的油被抬了进来。汉斯凝视着在眼前翻滚的油,捏紧了拳头。他有想过反抗,反抗的结果促使这些残酷的刑罚永无止尽。 一名魔法师在圣廷面前的确不算什么,哪怕是可以dú lì刺杀一头魔龙的魔法师,对方总有办法禁锢他体内的魔力不让他发挥该有的威力来。“该死!”汉斯低声咒骂。轻易信任一个人的结果是可怕的,回想起同伴的出卖,差点咬碎了牙齿。 一阵舒缓、有节奏的脚步声渐渐在甬道内清晰地传开,离囚牢越来越近了。 似乎这次终于有大人物来了,看到眼前的油锅,汉斯心里立刻有了新的想法。这里的rì子他已经受够了,如果能用这锅油换取这位大人物的狼狈……汉斯邪恶地想。 脚步声突然有了停顿,汉斯注视着黑洞洞的铁门心里有了些许紧张,如果这位大人物不进来,那么他的计划就泡汤了。 一名瘦小的白sè身影出现在门口。光线虽然不甚明亮,但能清晰的看见衣物上反shè的微光,那些是繁复的金sè魔纹以及质地非常好的衣料,只有圣廷真正有权势的大人物才有资格穿着的衣袍。各种高贵的金饰装点了一身,如果再配上权杖和圣冠,汉斯有可能会相信来人就是圣殿大祭司了。 目光再次上移,仔细辨认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汉斯不可置信地微微张开嘴巴。记忆告诉他这位大人物自己曾今见过,甚至还说过话,对方胸前佩戴的族徽恰时提醒了身份。 “圣翼家族?”汉斯喃喃自语。 他清晰的想起了数月前的那一天,在老朋友店里定制法杖时触犯的那名贵族,虽然厌恶,知道现在还能清晰的想起对方眼里的善意。这个念头给了汉斯一线希望,随后立即否定了这种荒谬的想法,他知道,来这里的圣廷人员都带着他们所谓的正义,自己现在的身份正是为了装点这些正义而存在的。想到这里,汉斯看着对方的眼神里有了jǐng惕和敌意。 圣殿jǐng卫和圣廷牧师连忙恭维地迎了上去,“尊贵的教子殿下,您的脚不能踏入这种肮脏污秽的地方,这名具有威胁的异端随时会对您作出不敬的举动……” “让我进去。”朱恩轻轻地、坚定地说。 那名圣廷牧师依旧滔滔不绝的向朱恩表达着自己的敬意,试图能引起这位教子殿下的好感对他有所关注。“那么……好吧,您请进,这里的空气实在太过污秽了,会对您那尊贵的身躯――” 朱恩皱了下眉头,“可以了,你们退出去,我需要和他单独谈话。”立即截断了对方意图明显的虚伪。 “他是一名罪恶滔天的异端,还没有签认罪书!他极具攻击xìng!!”那名圣廷牧师没有放弃,继续指手画脚着。 朱恩开始厌烦耳边的唠叨,“我会让他乖乖承认自己的罪,你可以出去了。”他再次打断对方地话。 圣廷牧师似乎觉察到自己已经给教子殿下留下不好的印象,立刻闭上嘴巴退了出去。 等待所有人都出去后,朱恩这才走到汉斯面前。回味刚才的优渥心里不禁舒畅极了,朱恩还没能完全适应现在的身份,以及这个身份给他带来的种种便利和好处,当对上汉斯那仇视的眼神后,飘飘然的兴奋被彻底浇灭。 汉斯没有任何举动,只是这么仇恨的盯着他,恨不得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朱恩感到不自在,下意识后退了一小步,想要舒缓这种窒息的压迫感。他认识眼前这个人,虽然模样改变很多。 “魔法师先生,能告诉你的名字吗?”朱恩问道。 汉斯没有回应,视线始终停留在朱恩身上,容易令人产生随时会遭到攻击的错觉。 “不要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我并没有伤害过你……可以好好交谈不是吗。”朱恩说。小心安抚着汉斯的情绪,他低头正好看见脚下的卷轴,拾起来迎着月光辨认。“认罪书?”他低语。 “假惺惺的有够虚伪,我倒要看看你会使出什么样的刑罚让我认罪!或者继续向我泼洒这些滚油?”汉斯指着身边不远出的油锅大喊。“不,应该换换新花样,残酷的你们总能想出来一些的,因为我的腿已经不能给我带来任何痛觉了!”他恶语讽刺着,能冲着这位圣廷的大人物怒吼实在是一件令他感到愉快的事。 那双被滚油烫伤的小腿肚溃烂不堪,带着恶臭有脓流出,部分肌肉坏死甚至可以看到森森白骨。“认罪书应该出现在宗教法庭而不是这间黑屋子里,这不合法。”朱恩不忍心再看下去,将头撇去一边。“我会治好你的双腿。”他接着又承诺道。 听到这些,汉斯眼里的仇恨减轻了些,但依旧透着不信任。 经过一番挣扎后还是老实的回答了朱恩的问题,“我是汉斯,一名魔法师。这些都是伪造的而我没有任何罪。”汉斯犹豫了一会,忍不住问道“……真的会治好的我双腿?” “当然。”朱恩点头。“是不是应该先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你签订了魔契?主动还是被迫?”他一眼就看穿了汉斯体内被契约链束缚的灵魂,无形中击穿了对方的谎言。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汉斯抵口否认。 “见过灵魂被契约链束缚的悲惨模样吗?如果你见过就不会这么坚持,就算我释放你出去,不久之后你会更加悲惨的死去,相比在这里所遭受的刑罚痛苦一万倍。”朱恩说。 “那我就应该承认这些罪名,让那该死的圣廷牧师净化?不用恐吓我,想用我装点你的正义根本不可能!”汉斯恶意揣测着朱恩的动机。 朱恩无奈的摇头,“这无关正义,我只是一名除契师。”而你是我的第一位除契对象,为了能让我运用纯熟,祭司长特地将最顽固的异端留给我‘练手’。谁会想到我们相识呢?当然,这些话可不能说出来的。; 第一章 迷路的心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真正融进这个社会的伊始,身边的无形屏障消除后令我能更方便地与他人交流,同时也结识了许多的朋友,背负的各种名誉几乎让我昏了头,差点儿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这个过程由欢愉转向厌恶最后到麻木,一直以为我的内心足够坚强,却无时无刻恐惧着这些令我感到无力阻止的改变。所幸的是,最终我还是逃脱了。 荣耀所散发地光辉圣洁无暇,但也是虚幻而又不可捉摸的存在,所映照的不是真实、公平与正义,而是代表迫害、欺骗与yīn谋的幻象。 ――朱恩 ※※※ 天空一片湛蓝,几近透明。光照之下,圣殿、山峰以及远处的帝城全部闪着迷人的炫彩,虽然无法直视,虚幻而又不可触摸的光芒却令人着迷。 朱恩站在圣殿建筑群中的一角,从这个方向可以毫无阻碍的看到帝城,而离他脚掌三肘尺以外的地方就是峭壁,深不见底,只能远远听见奔流的水声。这些峭壁上爬满了翠绿sè阔叶植物和苔藓,生机盎然。在朱恩的左前方不远处有几根粗大的木桩,上面系着吊桥的缆绳。这些宛如成年男子大腿粗的缆绳由一种名叫‘哈卡’的植物叶子编织成,坚韧、耐侵蚀是‘哈卡’的优点,同时也肩负着通往对面山峰的重任,铺设木板以外的地方,两边的围栏结节的绳索与缆绳的质地同出一辙。 同样长短的吊桥有两到三座,分别通往不同方向,而它们的终点就是这座庞大的圣殿建筑群,占据了山峰顶端――高耸、洁白的伟大建筑直插云霄。 朱恩不知道圣殿为什么会选择这里,因为足够高?还是离天空更近?这些他都不关心,从魔法学院回来后他喜欢站在这里吹着山风,眺望远方的帝城,心里想着一些美好的事,希望好的回忆能够驱散yīn暗并给他带来面对的勇气。 一名圣廷牧师向朱恩这里走过来,行了教廷礼节后恭敬的低语什么,接着朱恩微微点头,圣廷牧师躬身后退几步这才转身离开。朱恩仰头望向圣殿的中心、那幢最高的建筑,眼中的复杂这里谁也无法看懂…… ※※※ “听说您在除契的时候将他们赶了出去?”希斯科尔漫不经心问道。 流言总是传播的飞快,朱恩对此没有感到任何意外。 希斯科尔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期待朱恩有所回应。他现在的心情非常好,这里的熏香是希斯科尔所喜欢的东西之一,还有周围整洁且奢华的环境。希斯科尔舒适的靠在铺满绒垫的软椅上,伸出细长、干净的手指捏起汉斯的认罪书,“喔?您真有本事,竟然让那个顽固的家伙签了字,这是个好兆头。”他抬头微笑看着朱恩。顺手将认罪书扔的远远的,仿佛上面沾满了污秽,这张皮纸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 朱恩现在的身份是见习教子,没有经历洗礼仪式之前圣殿大祭司是不会出面的,距离洗礼仪式这段期间,希斯科尔祭司长暂时充当了教导他该如何做好一名教子的角sè。今天的课程就是教导他该如何处理异端以及明显对圣廷抱有敌意的外邦人。显然,目前来看祭司长对他很满意。 朱恩紧盯着祭司长刚刚捏过认罪书的手指,眼底掠过淡淡的鄙夷。祭司长肯定认为他刚才已经暗中处死那名异端了吧,所以才会这么满意?他想。 希斯科尔敏锐的注意到了自己的手指已经被朱恩锁定,手指再次搓动了一下,非常漂亮的比一个手语。“认识吗?”他突然发问。 朱恩下意识摇了摇头。 “刚才手语的意思是‘不要紧盯着对方的肢体,这是非常失礼的!’”希斯科尔脸上的微笑淡了下来,可见这是祭司长即将发怒的先兆,经过这一段时间相处,朱恩非常明白这一点。紧接着,希斯科尔再次露出微笑,“这些手语将是您接下来的课程,我很期待您的进步,教子殿下。” “非常感谢导师对我的教诲。”朱恩颔首,向祭司长行了一个非常标准的教廷礼节。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这里他一刻也不想多待,xìng情善变的祭司长让他无所适从,完全猜不出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事。朱恩很不喜欢这种被动的感觉,但是无法逃避,课程还要继续。 “很好。我会安排一名律法师教导您圣典,以及身为圣翼家族的成员、圣殿大祭司的教子所该有的学识和正确观念……还有认清圣廷的敌人!”希斯科尔说。觉察到朱恩的困惑,“您似乎对圣廷没有很强烈的归属感,那么您的归属感在哪里?家族?不,相比家族您更应该选择对圣廷忠诚。您千万要谨记,圣翼家族只是属于圣廷的一部分。” “是的。”朱恩垂下眼睑积极应承。心里祈祷着祭司长的教诲快点儿结束,他担心自己会一不小心泄露真实想法。 祭司长对朱恩的举动感到很满意,接下来,简单的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后这才放任朱恩离开。 就在朱恩准备出门的一刹那,“那名顽固的异端现在怎么样了?”希斯科尔突然问道。 朱恩的身体猛地一怔,常年积累的习惯导致实话差点脱口而出,“他死了。”强装镇定后这才说出了祭司长所期待的答案。 “除契失败了?”希斯科尔立即关心地询问。他真心表示担忧,如果真是这样,说明是他的教导策略失败,这是希斯科尔所不能容忍的失误。 “成功了,因为异端的罪行多到无法量衡,所以被暗中处死。”朱恩大声说道。心里却厌恶这样的自己,诽谤和说谎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为什么不经过宗教法庭的审判后再处死?”希斯科尔质问。 朱恩听到这个卑鄙的问题发觉自己几近崩溃的边缘,甚至压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的罪我们的圣主已经不能容忍和宽恕,堪比魔族的残暴、贪婪、险恶!不能让这样垃圾污染众人的眼睛、耳朵、心灵!秘密处死他才是最正确的决策!!”他大声怒吼着,强烈发泄心中的不满情绪。资历浅薄的朱恩最终没能心平气和的回答,但是他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那就是朱恩最近经常能听到的、挂在秘密处死异端者嘴边的话。 希斯科尔表示赞许的点点头,“很好!您做的对。”他再次称赞。 朱恩转过身向祭司长颔首,紧接着像逃一样离开了这里。他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心里的迷茫和无所适从,这么做真是对的吗?那什么才是错的?如果祭司长知道他并没有处死那名‘异端’会怎样?等待他的是暴怒还是严厉的惩罚?真不敢再继续瞎想下去,只希望这件事像山涧中的沙石般被时间冲刷干净,最好永远不要暴露。 朱恩沿路奔跑引起了许多圣廷人员不满,因为朱恩是大祭司的教子并没有进行阻拦。 很快,朱恩又回到了那里――可以看见帝城的那个角落。只有这里才能让心里的痛苦稍微减轻些。 第二章 问与答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这几天,对他来说是那么的漫长。每天的课程被塞得满满的,上午要做祷告,接下来的时间接受律法师的教导,被强制贯彻一些有用的‘理论知识’和一些朱恩相对比较感兴趣的历史。如果没有那么多刻意堆砌的华丽辞藻和各种赞美诗,朱恩承认,这位祭司长指派的律法师是尽责的,首先,他相对客观的讲诉了他所知道的任何知识。当然,里面偶尔也会出现一些‘异端’的观点,尽管这些是朱恩私下里主动要求的。 或许律法师的脑子里只存在知识而没有其他东西,朱恩发现和他交流几乎不存在障碍,没有yīn谋论的教导是朱恩喜欢的。 各种族之间的历史同时也是种族战争史。无关冷酷、无关残忍、无关仇恨,为各自的荣誉而战,仇恨只是战争的兴奋剂,需要收割更多的生命来填补自己的yu望深坑。人头像瓦片一样落下,尸体哺育了贫瘠的土壤,各自拎着敌人的头颅丰收了众多荣誉,无论是哪一方,甚至对自然之神而言这些只是互惠互利且皆大欢喜的结果。――这种观点不能为世人所能容忍或接受,就像遮掩最私密上面的那片薄布,除了在发泄之时,任何时候都不允许被摘下的! “战争不能避免吗?为什么种族与种族之间不能和平相处?帝国与帝国之间必须有战争?”朱恩仰头面对律法师提问,蔚蓝sè眼睛里闪动着对答案的渴望。“那他们没有想过自己的父母、妻子和孩子……还有自己的国度遭受的痛苦和损失?荣誉真的能让一个人抛弃一切去争取吗?或者中间存在yīn谋?” 面对朱恩的连续提问,律法师瞪大眼睛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甚至想假装晕倒来逃避这些大逆不道的问题,事实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眼前这位教子殿下给了他太多惊喜和恐惧,天知道他教导自己所学以前只需要不停的讲诉就好了,学生不能有任何质疑,这绝对不允许。教子殿下看上去并不知道这些禁忌,甚至是一片空白,几乎可以断定这位教子殿下不是在圣廷羽翼下成长的。别开生面的互动又令这位年老的律法师重新燃起了对职业的热爱,激动并害怕着。 朱恩发现眼前这位老律法师在发愣。“德蒙?”他喊道。 德蒙猛然惊醒,假装拉平衣袍上不存在的皱褶试图遮掩自己的走神。“噢……教子殿下,您的问题――呃,您不觉得您所提出的问题太大胆了吗?这种质疑是不允许存在的,”他看见了朱恩脸上迷惑的表情,害怕自己的放任会招来更尖锐、更血淋淋的提问,在这之前必须阻止朱恩这种违背自己教导的邪恶思想。 “请您宽恕我接下来的无理,”看见朱恩点头后,德蒙犹豫了一下这才继续说。“很高兴在我所教导的学生中有您这样愿意去思考的异类,很遗憾,您的思考方向存在严重偏差,在没有造成重大错误之前我必须阻止您!请您必须终止这种思考,这是善意的jǐng告。” 朱恩眨了下眼睛,眼睑低垂了下去。原本以为互相有好感的老德蒙会解答他的疑惑,事实证明老德蒙是一位正统的圣殿律法师,听到他这种邪恶思想后没有立刻想祭司长告发已经对他非常照顾了。朱恩非常庆幸没有提出有关于魔族任何问题,不然,现在的结果可能不会如此平静。“非常抱歉,德蒙,我不该为难你。”朱恩说。 “千万别这么说!”德蒙上前一步伸出手掌阻止了朱恩的道歉。“尊敬的教子殿下,今天的课程内容我会如实向祭司长大人作出汇报。” 朱恩抬眼,感到很诧异,目光再次落向德蒙。 德蒙却扯动嘴角做了一个怪异的笑容,“当然,您今天依旧没有任何提问。”他说。 “是的,你的教导我感到非常满意。”意会了德蒙的意思后点头笑着配合说。 ※※※ 帝城。圣翼家族领地,亚格的房间突然传出一阵怒吼。 “唐,我说过,不要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亚格气急败坏的抓起身边的椅子向唐扔了过去,唐微笑着一个侧身很轻易避开了亚格的攻击,可怜的椅子撞到墙壁后即刻散了架。“我有提醒过,少爷。”他说。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亚格突然冷静下来眼睛慌乱的瞄向四周,企图找到能让目光停留的地方。“这感觉很糟,”他自言自语。 “您在寻找什么?”唐问。 “我不知道,”亚格用手指梳理浓密的头发,头痛的摇摇头。“总之,这种感觉很糟――” 唐缓缓走向亚格,“无助?担心?”他每说完一个单词立即注意着亚格表情上的变化,“还是害怕?”看见亚格的瞳孔猛地一缩,唐知道自己找到答案了。“您在害怕什么?” “我没有害怕!”亚格低头否认。迟疑了一会儿这才说,“朱恩去了圣殿,他的眼睛一定会暴露!没有心计的他会难以生存在那个充满yīn谋论调的地方,眨眼间,一切都毁了。”他最终决定将自己的担心坦露给唐,这位亦师亦友充满神秘的东方人。 唐伸出食指在面前摇了摇,否定了亚格的猜测,“朱恩少爷现在很安全,他比您想象的更聪明。” “你怎么会知道?”亚格狐疑的反问。 “我有自己的途径可以知道。”唐巧妙的回避了这个不方便解释的问题。“当初我们谁也没有想到最后是朱恩救了您,这是一个奇迹?还是必然?您一定不知道,朱恩的眼睛现在完全是正常的,所以……” “所以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亚格瞪大眼睛惊讶的说。“这怎么可能呢!” “当然,我知道您肯定会问‘那怎么可能呢!’”他学着亚格的语气说。“要知道朱恩少爷身体里流得是圣翼家族的纯正血统,圣技传承不如说是血统传承。” 亚格皱着眉头来回走动,像是在寻找一个合理的词来形容他心里的复杂感受,猛地回转身体,双手因为激动而胡乱比划着。“觉醒?对,一定是。”他不停点头加以确定自己的猜测,“那双受诅咒的眼睛一定是被圣技传承突破了!一定是这样,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好了,危机解除。”唐摊开双手阻止了亚格持续的唠叨,“亚格少爷,您不是小孩子了,请您随时注意自己的举止是否符合您的身份。那么,您继续安心修养,我先失陪了。”唐微笑着欠身,向门口走去。 在门合上的一刹那,唐脸上的微笑迅速被疑惑所替代,“觉醒?”他自问。“荒谬的答案。” ******************【我是分割线】****************** 晚上11点还有一章。 第三章 踏出强者的第一步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唐环顾四周,这里除了长势繁茂的树木和厚厚的枯叶之外看不见任何人影,残留在这里的气息告诉他奥里榭就在这附近。断断续续的劈砍声吸引了唐的注意,他走过去,轻轻拨开阻挡在眼前的树叶,看见了一个纤弱的背影正在对着一棵一人粗的树做出劈、砍、刺等动作,是一名年轻的女xìng。 树干上斑驳不均的豁口证明她足够卖力,或许她正想劈倒这棵树用来生火祛湿?与那棵树相比这名女xìng手里的剑实在太细了,用它来对付这棵树未免显得很可笑。 “奥里榭!”唐喊道。 奥里榭回头,手里的剑优雅的划了一个圆弧轻松插入狭窄的剑鞘里。这柄剑的用法她已经很熟悉了,据唐所说,是他从家乡里带出来的武器,相比她看到的大剑重量更轻也更加纤薄。拿在手里几乎可以忽略它的重量,这些优点曾今让奥里榭吃尽苦头,因为担心剑会折断,使用的时候束手束脚,看见大的猎物也不敢劈砍,依旧会担心这柄脆弱的剑会断掉,结果却被激怒的猎物追杀,直到变幻出令她厌恶的魔龙才把对方赶跑。 “把你留在这里是为了更好的磨练武技而不是对着一棵树做艺术品。”唐苛刻的指出奥里榭的懦弱,他向奥里榭走过去,抢过剑向那棵有着一人粗的树利落的一挥,在唐转身的同时树也变成了两截,切口光滑而平整。“你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不要小看它的威力。”他把剑扔给奥里榭,脸上露出冰冷的笑容。 奥里榭张大嘴巴看着眼前神奇的一幕,“我有尝试过但是没有成功,导师,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缺乏应有的胆量。”唐说。“你看低了自己同时也高估了对方,我为什么把你送进卡萨森林?是为了让你在边缘地带游玩吗?看看这里,只有零星的小爬虫,记得在你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告诫过你,我不会因为你是一名女xìng就会降低我的要求,我要的是一名强者而不是只会耍花剑的少女,请你牢记这一点。”唐后退一步,身后出现突然出现空间扭曲,“希望下一次看见你狩猎的对象是魔龙而不是这些小爬虫。” 奥里榭看着唐消失的地方一阵愣神,走回那个现在只有半截的树桩下坐了下来,“也许我应该鼓起一点勇气去更深一点的地域,”她大声说,“然后被残暴的魔龙撕成碎片,就像那些来卡萨森林狩猎的佣兵团一样。不知道我会不会成为在魔爪下成功逃生的幸运儿?或许我更应该忘却自己是女xìng的事实!”奥里榭一想到令她感到尴尬的情景,薄削xìng感的双唇紧紧抿起露出比哭泣还要难看的笑容。“但是我想他!无比的想他!!”她仰起头眨了几下眼睛,试图不让那些感到委屈的眼泪流下来。她与朱恩分开了多少天?一个月还是两个月?在这个只能观察到白天和黑夜的卡萨森林里,奥里榭实在无法计算出准确的时间。 在卡萨森林里磨砺也许并不算是太糟糕,只有变强才能离开这里,从现在开始必须学会面对过去的勇气,奥里榭在心里不停的训斥着自己的懦弱。 天sè快速暗了下来,奥里榭已经渐渐看不清眼前的景物。相比人类的作息时间,这里的热闹才刚刚开始,夜晚,是魔兽们的乐园。“向更深处的地域出发!”奥里榭大声叫喊。她从地上跃起,拾起身边的剑紧握在手中,收拾了下用兽皮制成的背囊,毅然向深邃的地域走去。奥里榭终于下定决心迈开成为强着的第一步!朱恩现在是不是也在探寻怎样成为一名强者呢?相信他一定比自己做的更好吧!奥里榭心想。 ※※※ 倒霉的朱恩并不像奥里榭所猜想的那样英勇。此时的他正躺在光洁的地面上喘着粗气,朱恩侧过头看向离自己手掌只有半肘尺距离的武器,一柄细身剑,为了配合朱恩瘦小的体格武技长特地挑出来丢给他的,毕竟朱恩才10岁,虽然他的身高在同龄人中已经算是个大高个,相对武器陈列库里的武器来说还不够使用资格,因为这些武器对朱恩来说太沉重了。 “站起来!”武技长向朱恩大喊,不会因为对方是大祭司的教子而过分宽容,看见朱恩依旧躺在地上偷懒,他已经感到非常不悦。“拿起您的武器,站起来!剑尖指向我!!” 朱恩艰难的伸直手指,想要够到之前从手里滑出去的剑柄,一点一点的终于拿到了它,“太好了。”朱恩轻呼出一口浊气,暗自为自己打气。再次听到武技长大声催促,朱恩感到非常无奈,全身无力、酸痛的症状正在不停地折磨着他,甚至快要抓不住剑柄,但朱恩必须要时刻小心,这柄细身剑是真家伙并不是孩子们的玩具,锋利的剑身已经不止一次误伤了他。 朱恩终于在武技长快要爆发的那一瞬间站了起来,并狡猾的向武技长笑着。 “很好,继续!”武技长努了下嘴巴,“如果您手里的剑碰不到我的身体,那么,今天就不用下课了。”他坏笑着回应朱恩的狡猾。这名学生他一点儿也不看好,体格瘦弱、眼神无辜、单纯,以及始终不受污染的笑容令他感到厌恶。他以为这是过家家吗?“偏了!再来。”他大吼。 朱恩后退了几步,重新调整好呼吸,按照武技长严格要求的正确姿势再次刺击。“希望这次能成功!”朱恩对自己小声说。事实却不向他所期望的那样发展,武技长依旧无情的挑开了他刺出的剑。“够了!您真令我感到失望,知道武技存在的意义吗?用来防卫自己以及刺杀敌人,不是拙劣的舞蹈!”武技长终于爆发了他压抑已久的怒火。“眼神,您的眼神我看不到任何杀意、愤怒和憎恨!这样的结果促使您发不出应有的威力来,憎恨、愤怒是力量的源泉!” 武技长边发泄着不满边以一连串的刺击逼迫朱恩连续后退,朱恩立即费力的进行格挡,然而效果微乎其微,身体渐渐失去平衡,几次差点滑倒,躲避的姿势无比难看和滑稽。武技长的每一次攻击剑尖都故意错开朱恩的致命处,却用剑那宽厚的侧面频繁重击,诚心想让朱恩受点苦头。“剑一击出必须要致命!”下一刻,他刺穿了朱恩腹部的左上方。所幸他的身体够瘦、衣袍够宽大,所以并没有受伤,但是朱恩还是一阵恐慌的大叫,皮肤上的冰凉告诉他武技长的剑‘幸运’的险险错过了。 像是知道朱恩的此时的想法,“这不是幸运。”武技长抽回剑转而凝视朱恩的眼睛,“如果现在不是圣殿而是战场,您已经去见圣主了。”他嘲讽的说。“我刚才刺出的位置可以造成您在短时间内大出血,没有牧师救治绝对会死得透透的,这在战场上是个很有用的招式。” 朱恩点点头,这节课他永远也不会忘记,死亡曾今离他是这么如此的近,近在咫尺。 “反击他!他现在毫无防备!”魔灵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怎么做?”朱恩下意识反问。“他是一名强大且经验丰富的武技长,我没有胜算。” “……” 朱恩的笑容越来越大,差点掩饰不住快要露出来,表面上看朱恩的表情维持在一副惊恐的模样。突然,朱恩出手了!他右手的细身剑快速向几乎没有防备的武技长击出!! 武技长一眼就看穿了朱恩笨拙、生疏的反击,嘲弄的撇了下嘴角,再次一剑挑开了朱击出的剑并把剑打飞得远远的。 就在武技长挑开朱恩手握着的剑时,朱恩的另一只手乘着空档抓住了武技长的袖角。“我碰到您的身体了,不是吗?”他激动的喘着气无比兴奋。 武技长迷惑的眯起眼睛,不知道朱恩究竟是什么意思。看见朱恩眼里的狡黠立即明白了他这么做的含义。“是的。您的确碰到了我,不过却是我的衣服并不是我的身体。”朱恩的神情随着这句话变得沮丧,懊悔自己的愚蠢。武技长紧接着露出怪异的笑容,像是认可了朱恩的偷袭。“下节课希望您能给我带来更多的惊喜。” 第四章 黑夜下的交谈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朱恩拖着疲惫的身躯慢慢走向属于他的房间,即使再疲惫不堪也不能随意表现出来,还要有礼貌的接受那些留职的圣殿jǐng卫以及圣廷牧师们的善意问候,在祭司长一再教导下,朱恩总算执行了必要的伪装。 最终,他停在内院的喷水池前,将手泡在清澈的水里,感受其中的一阵阵凉意并转身一屁股坐在喷水池的沿边,朱恩认为现在必须要休息一下。这里属于圣殿内院范围,只能允许朱恩、祭司长、祭司们可以zì yóu出入,当然,圣殿大祭司只会待在至圣塔。位于圣殿zhōng yāng处的白sè尖塔,它比周围圣殿建筑更高,以一种极高的姿态俯视着这里。 这是个没有月光的夜晚,同样也没有一颗星星,天空一片漆黑,令朱恩想到了卡萨小镇的夜空。“不知道现在的锤树酒馆生意怎么样?”朱恩自言自语,顺着喷水池的沿边躺了下来,这个时间祭司长和祭司们早已经休息,朱恩几乎可以完全放心不会有任何人突然站在他面前指责这种不符合教养的举动。听着耳边潺潺细水声,“现在这个时间,库巴老爹应该在数他的钱袋!”他连忙憋住想要大笑的冲动,可眼眶还是会变得湿润,“我会坚持下去的,勇敢走出每一步。”朱恩没有忘记临行前库巴老爹对他说的话。 “是的,没有任何困难可以阻挠我前进的步伐。”朱恩抬起手臂,作势向漆黑的天空用力一劈,像是要劈开这片令人感到压抑的黑幕以及武技长嘲讽的笑容。 倏地,一阵强光shè向他,吓了他一大跳。 “朱恩・加百列教子殿下。” 声音的主人从黑暗中显露。朱恩连忙挣扎着站起,全身的酥软令他踉跄了一下,跌坐在喷水池的沿边上,睁大眼睛注视着突然出现的祭司长。 “很意外能在这里遇见您,”希斯科尔熄灭了手里的光团向朱恩走了过去,没有朱恩料想中的指责,“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您是不是也是这么认为?”朱恩看见希斯科尔仰头发出感慨,下意识点点头。希斯科尔扭转过脖子盯着朱恩的脸,“您似乎对我很排斥?我看的出来,例如您现在就很局促不安,想离我远远的。”他身体前倾,贴近朱恩的面庞轻声说。“您可以把我当做朋友而不是排斥,或许您对我有所误解,说出您的疑惑,我也拥有辩解的权利不是吗?” 朱恩吞了一口吐沫,往后倒退了一步,他不适应祭司长这么贴近他说话以及迎面扑来的浓烈却不刺鼻的香气。“呃……我认为你很多时候都很严肃。”朱恩结巴地说。 “我有微笑。”希斯科尔说。 “那是表面,你的内心一直都在拒绝别人的亲近不是吗?”朱恩反驳。 希斯科尔一怔,随后开心的大笑。祭司长现在和白天见到的模样有很大变化,变得更像是一个人类,令朱恩感到很奇怪。像是回应朱恩的疑惑,“手中的权利越大越不能自以,只有夜晚才有让我有喘息的时间。”希斯科尔撩起衣袍毫无形象的坐在朱恩身边,“年轻的时候也同您一样,什么都展示在脸上,单纯的想法令我受尽了苦头。或许在您看来我够冷酷、市侩,我无法做出反驳,事实就是这样,”他仰头看着黑sè夜空,自言自语。“我的家族是世袭,能力决定祭司长这一职位,而我是哥哥们中最差的,但是我最终还是坐在这个崇高的位置上,谁也不能阻止。能力决定一切。” 朱恩安静的听着祭司长所暴露的**。不可否认,每一个人都有按耐不住窥视别人秘密的yu望,朱恩也不例外,听得非常入神。“然后?”他追问道。“你击败了你的哥哥们。” 希斯科尔优雅的笑了笑,英俊的面孔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朦胧,他压低声音说,“他们都被杀死了。”他看着朱恩疑惑的眼神,给了一个完全超出朱恩想象的答案。“是我在背后刺死了他们!” 朱恩浑身一阵战栗,全身血液仿佛瞬间被冷却了,他伸出颤抖的手指指向祭司长,“他们是你的哥哥。”这个近乎于指责的举动却遭到希斯科尔冷酷的回答。“他们阻碍了我前进的步伐。” “德蒙向我汇报了您了学习情况,”希斯科尔继续道。“他得出了几乎与汉克同样的结论,德蒙认为您可以从他那里毕业了。” “我没有听说……”朱恩yīn郁地说。祭司长的这句话意味着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和德蒙快乐的进行辩论,以及小声讨论着大逆不道的话题。得知这个消息令他非常沮丧。 “这只是一个过程,不要过于沉溺与安逸的生活坏境里,教子殿下。”希斯科尔不满地提出意见。“另外,您的武技没有达到我的预期,拜伦说您的技巧有够烂的。”他毫不客气指出。 “谁是拜伦?”朱恩的神情还有点恍惚。 “教导您的武技长是一名囚犯,因为您,他才得以获得短暂的zì yóu。可是他使您的进步太慢了!”希斯科尔摇头,一脸失望。 不是武技长没有仔细教导,而是因为自己掌握的太慢了,或许他不是一个做战士的料。朱恩张大嘴巴想要做出反驳,是却被祭司长打断。“应该给他一点惩罚,让他记住自己的职责和地位!不要因为有机会教导您才那么得意。”希斯科尔说。一反之前的温和,似乎又变成白天那样冷血,令朱恩暗地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可以肯定不是夜晚的低温导致。 希斯科尔认为可以结束谈话了。他站起,侧身面对朱恩,“拜伦是我丢在您面前的一块臭石头,期待您能给我一个惊喜。”说完便转身离开。 “只要击败拜伦就可以毕业了吗?”朱恩站起身,追上祭司长询问。“然后拜伦就可以彻底获得zì yóu?” “不不不,”希斯科尔摆动他的食指,坚决否定了朱恩的美好愿望。“直到您战胜拜伦并杀死他的那一刻才算毕业。” 祭司长的回答瞬间冻结了朱恩脸上的微笑。一直到祭司长优雅的离开了他的视线这才恍然清醒,先是确认了祭司长并没有开玩笑,这才开始仔细思考这个问题。回想拜伦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仇视以及憎恨,恨不得活剥了他,但是拜伦没有这么做,一遍又一遍的教导格斗的技巧,虽然过程不是那么很令人享受。“眼神,您的眼神我看不到任何杀意、愤怒和憎恨!这样的结果促使您发不出应有的威力来,憎恨、愤怒是力量的源泉!”拜伦的怒吼依旧清晰的在朱恩耳边回响。 突然,朱恩看见了拜伦怒火的颜sè――刺眼的瑰红!因为他回想起与拜伦凝视的那一瞬间,魔眼曾今反馈的、被他忽略掉的讯息。 . **************【我是分割线】************ 瀑布汗到深海沟,最近被工作搅和的一点心思也木有,总感觉最近几天写的章节有点小问题,55555555可惜自己看不出来啊....哪位认真阅过的大大是否能指出BUG的地方?我也好修改啊~~~~拜求书评!!! TvT....晚上可能还有一章……好吧,尽量再赶一章!坚决不拖欠稿子!! 第五章 罪与罚【2更到,泪目求推荐票~】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拜伦颓废的坐倒在格斗室里,手里的剑早已经丢去一边,他双手抱着头颅,表情痛苦。 “刚才差点杀死了他,”拜伦自言自语。“那一剑应该直接穿透他的左腹!”他低声嘶吼,懊恼之前那一点点可怜的理智阻止了他的暴行,双手揪着头发,试图让疼痛把他从梦魇里唤醒。拜伦无法忘记朱恩那无辜、单纯的眼神、以及始终不受污染的笑容。“他还只是一名孩子……”双手从发间移开,捂住了脸,哽咽声从拜伦的指缝中泄露出来,仅存的良知jǐng告他之前想要杀死朱恩的举措是多么可耻。 “但他更是一个地位崇高的大祭司教子!这里会毁了他的纯真和善良,在变成冷血的魔鬼之前或许我更应该杀死他!”拜伦跳起来大喊。圆睁的眼珠子里尽是血丝,嘴唇微微颤抖,随后又跌坐在地上。这间几近封闭的格斗室里充满了拜伦的大叫声,不复之前那威风的模样。 拜伦在杀与不杀之间进行痛苦的选择,“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发现他已经锐变成冷血的魔鬼在杀他也不迟。”拜伦放弃了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暗自在心里下了决定。抹干净令他感到羞耻的眼泪,快速捞起丢弃的斩剑不停重复着劈、砍、斩、刺等招式,速度越来越快,气息也变得紊乱,拜伦不在乎,他需要这种高强度的训练促使他忘记一些痛苦的事。 ‘嘎吱――’ 格斗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拜伦停下手里的动作,侧身用手掌遮挡住刺眼的光亮,经过短暂的适应后,拜伦这才看清楚门外站着的是些什么人。 几名身穿黑sè衣袍的修士窜了进来,瞬间夺去了拜伦手里拿捏着的武器并把他架了起来。拜伦没有进行任何反抗,他认识这些穿着黑sè袍子的家伙――宗教法庭的刽子手。 他们呈半圆形包围了拜伦。立于中间的首领从身后的斗篷里拿出一根鞭子,一根被金属包裹、上面满是细小倒刺的鞭子。拜伦奋力的挣扎了几下却发现根本使不上力气,他知道,再次被这些刽子手偷偷抹上了一种古怪的药粉才会这样。“不,我做错了什么?”他惊恐的向那位首领大喊。 首领没有回应,而是指使架起拜伦的两名修士分别向两边拉扯,使拜伦那强装的身躯得以崩的笔直,更利于鞭挞。“我做错了什么!”拜伦大声嘶吼。与此同时,首领的鞭子迅速甩向他。 ‘啪!’ “啊――!” 拜伦最终没能忍住痛苦而嚎叫,因为实在太痛了,只此一下竟从他的左肩直到右腹刮下一片皮肉来!顿时鲜血淋漓。拜伦闭上眼睛咬紧牙齿,想要忍住因剧烈疼痛引起的肌肉痉挛,另一方面,他不知道会不会再迎接第二鞭。等待了几息时间,发现那根恐怖的鞭子没有再落向他,便睁开了眼睛,只是眼睛随着睁开后再也没能合上,拜伦瞪大眼睛看着那名首领指使另一名修士抓起一把药粉挥向他!他知道这把药粉比之前那根鞭子更加恐怖!! “啊啊啊啊――!!该死的狗娘养的臭杂种!!人人骑的婊子!啊――”拜伦发出几近哭喊的嚎叫,紧接着各种辱骂脱口而出,可惜这些发泄一点儿也不能缓解身体上的痛苦。 这种可以使伤口的疼痛感增强十倍的药粉在他第一次受刑的时候就已经领教过,虽然不知道它的名字,但它的残酷和折磨令拜伦永远的记住了它。 在拜伦徘徊在晕厥边缘的时候,他的左脸颊立即遭到了重击!“闭上你那污秽不堪并且比粪便更加肮脏的嘴巴!”首领以他的拳头赏了拜伦一记冷酷的jǐng告,傲慢的俯视着半跪着的拜伦。“奴隶没有资格向主人询问挨打的理由,这次只是一次小小的jǐng告。注意你的言行并且做好派遣给你的使命才会适当的得到刑罚赦免,否则就像今天这样。”首领比了一个手势,拉扯拜伦的两名修士即刻松开了手,任其他栽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虚弱的喘着气。 直到格斗室的门再次被关上,光线又恢复了之前朦胧的样子,唯一的不同,便是拜伦疲惫的几乎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因为那些药粉所增强疼痛感的效力还在继续,这里没有水源,除了水,根本无法清除它们。 慢慢的,拜伦在晕眩中彻底昏死了过去。 ※※※ 朱恩已经回到了他的房间。装饰可以用奢华来形容,随便指出一处,足以埋掉他的那张羽毛铺成的大床令他惊讶了很长时间,不过朱恩并不喜欢。最终秉承他一直以来的习惯,在椅子上睡觉,坚硬厚实的椅背才是朱恩所迷恋的。 鲜艳如血的焰舌一片连着一片,吞没了这里的所有建筑,从这里的建筑风格来看并不是伽玛帝国,而是一个陌生的国家。朱恩透过拜伦的双眼注视着眼前惨烈的情景,很多身穿名贵、鲜艳衣袍的贵妇和年轻少女以一种难看的姿势向外奔跑着、尖叫着。男xìng们穿着铠甲手拿圆盾和长矛奋力抵抗,他们裸露的四肢、脸颊都很脏,烟灰混着血液显得无比狰狞。 突然有一只女人的手抓住了拜伦!“拜伦・比维斯!”那名贵妇大声叫喊,嘈杂声、怒吼声、尖叫声迅速淹没了她,但是拜伦依旧听到了对方的话。“公主还在宫殿里!!火势太大了,我没法进去!”尖锐的叫喊使她的优美声线走了调。 拜伦连忙甩开那名贵妇的手向宫殿里冲去,沿路砍翻了数名士兵和圣廷的武修士。 “原来拜伦是宫廷武技长,拥有高超的武技似乎可以理解了。”朱恩分析着魔眼提供给他的一截小片段,但是在拜伦记忆中出现的圣廷人员是怎么一回事?他感到困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翻来覆去,直到熟睡。 睡梦中,仿佛梦见了拜伦。 ※※※ ‘嘎吱――’ 朱恩推开了格斗室的大门。他并不知道除了在这里学习的时间之外,这扇门终rì被锁着的。刚一进门,朱恩就闻到了淡淡的铁锈味。再观察四周,并没有发现异常,厚重的窗帘已经被拉开,清晨的冷光透过窗户把格斗室照shè的毫发毕现,他清楚的看见了武技陈列架上的金属反光,以及立在窗前那个黑sè背影。 朱恩知道,他就是拜伦。 “直到您战胜拜伦并杀死他的那一刻才算毕业。” 祭司长的话朱恩记忆犹新,他不会愚蠢到误以为昨夜与祭司长的谈话是梦境使然。该要怎么去面对拜伦?尽快学会他所有武技然后击败并杀死他?朱恩认为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一直挨打拖延拜伦的时间?恐怕祭司长早就料到了,以祭司长的个xìng,另可为他换一名武技导师也绝对不会放过拜伦。 “我应该怎么做?”朱恩靠在门扉上想出了神。 “您应该想着怎样去接受我这一剑!!”拜伦愤怒的大喊。 在朱恩惊醒时发现拜伦突然出现在眼前,反着冷光的剑尖迅速接近了他的咽喉! *****************【我是分割线】***************** 泪目,送点票票来吧~~ 第六章 两柄剑之间的较量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朱恩连忙下蹲并向一旁侧滚,险险避开了拜伦的突然袭击。“我还没有准备好,”他大喊。武技长没有给朱恩任何喘息的机会,另一波严密的攻击继续袭向他,朱恩狼狈的后退,姿势笨拙的躲开了武技长的致命招式。“冷静点,拜伦!”朱恩再次大喊。 在朱恩惊愕中武技长抓住了他露出的空门,利剑紧逼着咽喉。“战场上敌人不会给您准备的时间。”拜伦嘲讽地说。他抽回剑,看着年幼的朱恩嘴角挂着残酷的笑容。“那么,就给您一次拿起剑指向我的机会!相信我会再一次毫无悬念的击倒您。” 朱恩从地上爬起,跑向武器陈列架取出了属于他的武器。“当然,你是我的武技导师。”他转身盯着拜伦,挥舞着手里的细身剑。“你会一次又一次的击倒我,但不是永远。”朱恩坚定地说。拜伦欣赏朱恩脸上的坚定,却厌恶朱恩说话的语气,像是有信心一定能够击败他一样。“来吧,让我看看您的进步!”他说着,手握的剑再一次劈向朱恩。 朱恩边吃力的进行格挡边向后退着步伐,试图拉开与拜伦紧紧咬合的间隙,“只会说大话的孩子!”拜伦向朱恩大吼,想要激起对方的愤怒,“您的每次招架都是那么绵软无力,只要我再用力一点点……” ‘锵!’ 一阵尖锐刺耳、属于金属间的摩擦声打断了拜伦的话。朱恩这次反击做的非常漂亮,顺利挑开了拜伦从侧面的刺击。“停止你的说教,‘每次攻击必须专心’你教我的。”朱恩难得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拜伦只是用冷哼回应了朱恩脸上的得意,结束了令他感到厌烦的慢节奏对练,接下来采用一连串低段刺击密不透风的攻向朱恩,招招刁钻且快速的纷纷刺向朱恩身上的弱点。没有留给朱恩任何反击的机会,就是想让他明白刚才的得意是多么可笑。朱恩果然招架不住接连后退,刚刚成功格挡了左边的招数,右腿却接连遭到数次重击,失去重心后仰面摔倒在地上。背部火辣辣的疼痛还没有消退,朱恩再次用侧滚避开了拜伦刺下的剑。 ‘嗵’他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刚才摔倒的地面已经被拜伦一剑贯穿。紧接着,拜伦拔出剑后再次挥向他,无论朱恩的反应有够敏锐,手脚始终笨拙来不及做出正确的应对,很快便落入处处挨打中。最后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招架,只好紧握手里的细身剑盲目向前方挥击。 直到一连串挥击悉数落空,朱恩这才抬起头小心打量着前方,看见拜伦站在离他不远处抱着剑柄,只是嘲弄的盯着他。尴尬的情景令朱恩感到脸红,深刻的认识到自己高兴的太早了。 朱恩丢下手里的细身剑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没有心思顾及到地面是否肮脏以及那些繁琐的礼仪,现在需要尽可能多的空气用来赶走肺里那种极不舒服的窒息。他双眼盯着地面,神情沮丧,很讨厌这种被击败后产生的无力感。 “站在你前面的那个男xìng我去干掉他,”魔灵的声音再次在朱恩的脑海里出现。“这样你就可以顺利毕业,然后可以随便找个借口滚开这个地方,圣殿里弥漫的气息我受够了!”魔灵大声向朱恩提出心中的不满。 朱恩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已经发现到自己的意识变得渐渐模糊,正是魔灵乘着他意识飘忽要强占躯体的先兆,“不!我会打败他,总有一天!”朱恩突然仰头大喊。魔灵立即遭到朱恩意识的强烈反抗,限于神契的约束只好放弃强占躯体的机会。“真是个固执的小家伙,你和他的差距不是几天就可以弥补的,就像他永远只配做我脚下的灰尘!”魔灵恼怒地jǐng告。 拜伦在一边欣赏着朱恩的狼狈,以及坐在地上那失去所有光环的模样,“他除了拥有一个令人敬畏的身份之外,和一般人类小孩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更脆弱。他相信,如果换在以前,随便从麾下抽调一名年轻的战士都可以轻易抓住并羞辱他。”看见眼前的情景,拜伦很轻易联想起过去的事情。嘲弄的目光慢慢淡去,他闭上眼睛,紧皱眉头,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迸发出的只有愤怒和仇恨,而朱恩的大喊更是彻底激怒了他。 拜伦冲上去一把揪住朱恩的衣襟将他从地上拎起,“现在就来打败我!”被怒火蒙蔽的拜伦完全抛开顾虑、不敬和冒犯,甚至无视宗教法庭的执法者会再次鞭挞他直到全身不会再拥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只会说大话,不要满口说一些做不到的事情,虚伪!令我作呕的作风你学会了多少?” 在朱恩眼里,现在的拜伦简直像个疯子,完全理解不了他接下来一连串的质问和训斥到底是一些什么。凝视拜伦那失去理智的眼睛时,朱恩再次透过拜伦的记忆看见了一名约有十几岁年轻的男xìng,他桀骜不驯、全身都是叛逆的气息,满脸愤怒的向对方指责什么并且眼底尽是憎恨…… 拜伦突然松开朱恩的衣襟猛地向后跃去,脸上充满jǐng惕,“你对我做了什么?”拜伦慌乱地说。他已然清醒,一手扶着前额遮挡住右眼,“很奇怪,好像被偷窥了记忆……”拜伦自言自语。在突然寂静的格斗室里朱恩听得很清楚,顿时睁大双眼心里大大的忐忑不安,他的秘密好像被发现了! “又好像――听见了某种东西破碎的声音……”拜伦的声音因为眼泪而断断续续,最后干脆扑倒在地上大哭。凄厉的哭喊拨乱了朱恩的情绪,现在他可以断定那名年轻的男xìng是他的儿子,指责他、憎恨他的儿子,归向他最仇视的圣廷成为一名圣徒的儿子。 朱恩只是安静的看着拜伦发泄情绪,也许,拜伦对他的态度最初始于他儿子带给他的yīn影。 很快,拜伦控制住了情绪,仿佛之前的脆弱不曾发生过般。拜伦整理好了衣服,神情又恢复了之前的冷峻,只是看着朱恩的眼神里仍有敌意,他拾起剑柄,缓缓走向朱恩。“我不知道你刚才对我做了些什么,但不要妄想从我的记忆里窃取一丁点东西!”拜伦威胁道。 朱恩的表情有了一些慌乱,看来拜伦认为是圣廷故意派他过来收集证据,并且有了杀他的心。“盗窃情报是宗教法庭的事情,”朱恩明白拜伦要杀他非常容易,小心抚慰着对方的情绪,更不能出现‘儿子’这个爆炸点。“我对你没有任何威胁,年龄没你大,武技没有你高强――” 拜伦打断了朱恩的话接了下去,“但你是他们的教子殿下!”他大声强调这个事实。“杀了你可以在圣廷身上狠狠的撕裂一道伤口,我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来换取圣廷那虚伪嘴脸上的一巴掌!” “不会,”朱恩冷静地说。“他们不会。”回答坚定以及肯定。 拜伦听见反驳他的回答因此停下了继续前进的脚步,他在好奇这个孩子会说出怎样的漂亮谎言来。不过,拜伦相信自己不会轻信,所以很放松,等待朱恩接下来的‘漂亮谎言’。 “不要妄图引起他们发怒,他们享受的是折磨但不会要你的命,根本不屑给你个痛快,”朱恩低语。他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窃听者,所以必须小心这些比异端还异端的言论被泄露出去。他没有预料到自己的这些话在拜伦心里激起了多大的海浪!而是平静的继续说着,“也不要费心去弄懂他们的想法,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把自己当成普通的人类,而是圣主的代言人,惩戒他们所认定的一切罪恶。所以,就算你杀了我,他们很快又会扶起一名教子继续来接受信徒们的膜拜。” 拜伦颤抖着身体想要大笑却笑不出来,手捂着昨夜被虐待后在清晨又被治愈的伤口,压制住激动用手指着说出与这番言论完全不相符的朱恩。“你的谎言很动听,甚至引起了我的共鸣。但是,这不应该从一名才10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可笑的是,这名孩子还是一位伟大的教子殿下!哈哈,你在故意引我发笑?”他无法否认,刚才那一刻在朱恩身上发现了和他儿子有着同样的东西――那就是拥有与所持有的身份截然相反的思想。拜伦终于找到了自己总是容易在这名孩子面前失控的真正原因。 “这不是谎言,”朱恩痛苦的闭上眼睛,摇头轻声反驳。“是我所看到的真实景象。” . **********************【我是分割线】*********************** =。=||||...继续瀑布汗到深海沟,不想狡辩啥,俺只想对认真围观这本书的大伙说: 现在没存稿了,又是新家伙一只,码字速度实在上不来。白天要上班,一天两更太吃不消了的说~~(当然,我希望以后速度越来越快)还想尽力保证质量...码完后还一遍遍反复审核章节BUG…… 总之,俺是个喜欢给自己添堵的家伙……(泪目) 俺发誓,两更会有的,三更也会有的,不过要等俺的速度上来后……相信应该不会太远的~~(顶着卫星锅逃~) 第七章 仪式前夕【第一更】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朱恩驻足在圣殿那处可以看见帝城的角落,每天如此,这些天的生活枯燥而烦闷,武技技巧在拜伦的教导下越发成熟,只是两人之间自从那次有过冲突后再也没有过任何交流,几乎除了必要的教导之外整天一言不发,默契的像是在共同完成一个任务。 离夏天愈来愈近了,清晨的冷光逐渐变得炎热。他知道离自己的生rì将近,近在咫尺,对朱恩来说这不是个好rì子,预示着洗礼仪式即将到来。 峭壁间盘旋着的各种鸟类渐渐多了起来,光鲜的羽毛在炽阳下折shè出一抹炫彩。突然,朱恩发现其中夹杂着一只信鹰,它的双翅张开足有成年男xìng身高那么长,是个大家伙,朱恩心想。信鹰那锋利的喙和爪子在朱恩眼前快速放大,这才知道它的目标正是他,朱恩连忙避开信鹰的着陆点,他可没有打算让这个大家伙停留在自己的前臂上。 信鹰还算乖巧,朱恩很轻松取下了栓在他爪子上信件。信鹰见任务已经完成并没有多做停留,而是走到峭壁的沿边即刻展开翅膀迅速远离了这里。是谁?朱恩还在困惑,他展开信件,看到开头那独特的问候语已然知道来信的正是卡蜜拉,魔法学院唯一熟识的一位美丽女xìng。 从一行行秀丽的字间朱恩知道了有关于洗礼仪式的大体情报,虽然情报很模糊甚至有些支离破碎,很显然是通过不同人的口中转述。朱恩感到有点儿失望,信里面并没有提到他想要知道的有关细节,不过还是很感激卡蜜拉为他所做的一切,毕竟身处与玛尔特斯帝国的第二家族艾纳家族没有机会和圣廷大人物有任何接触,可以想象得到卡蜜拉为了这些情报所付出的心血。 “尊敬的教子殿下,祭司长大人有邀请。”一名在圣殿任职的牧师在朱恩身后恭敬的禀告。朱恩比了一个手语,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圣廷牧师躬身后退渐渐远离了朱恩的视线。 自从学习了这些手语后朱恩越发的习惯用手语来代替说话,它有个很好的优点,不会泄露自己的真实情绪,不论生气、厌恶、喜欢还是憎恨,的确是个保持神秘感的好方法。或许这正是圣殿的大人物们、包括圣殿祭司们喜欢用各种繁复而漂亮的手语做各种指示的真正原因。 朱恩极力压制着魔灵的sāo动,“必须忍耐,只要你被暴露一切都完了。”他用意识对魔灵细声劝慰。不知道魔灵作为魔主之眼为什么要选定一名人类作为继承,这是朱恩一直以来的困惑,毕竟没有享有任何权利去命令一个神听从自己,只好尽可能渴求魔灵不要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固执的小家伙,或许你不知道你将要经历的洗礼仪式是一个什么样的仪式,这无关你的天真。”魔灵嘲笑说。 “什么样的仪式?”朱恩似乎觉察到魔灵想要透露一些什么,连忙追问。 “他们要去除你身体的不洁和心灵里的魔xìng,使你完全归向他们的理想,圣廷会允许信徒的榜样背叛他们?除非他们疯了。”魔灵解释道。 “你会不会被发现?”朱恩还是比较关心这个问题。“我不想给圣翼家族带来毁灭xìng的灾难!虽然做一名教子不是我的本意,圣殿大祭司的决定也不容我去拒绝。”他甚至能清晰的回忆起奈特主父在圣殿大祭司面前无奈的隐忍。 “他们只是一群人类,一群自大且无自知的人类,妄图代替神来惩戒神所创造的世界。我为魔主之眼、一个神会惧怕一群人类的手段?除非他们能通过神谕恳请与我敌对的神降临,除非我自愿暴露――” “你不能这么做!”朱恩立即打断魔灵的话进行阻止,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打断一个神的发言是个愚蠢的举动。“不能暴露。”他复诵着,更像是掩饰在魔灵的影响下逐渐滋生出的邪恶。 魔灵并没有像朱恩所想的那样发泄怒火,而是用一种近乎享受的语调说着。“神会屈辱自己的尊严去干涉人类的事务?我更乐于欣赏他们jīng心排演的戏码。” 朱恩原本还想在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到达了祭司长所在的大殿,为了避免自己时时出神的举动引起怀疑,他毅然结束和魔灵的意识交流,并向祭司长走了过去。希斯科尔见朱恩已经到来便离开座位立于一旁恭候,直到朱恩走进大殿后这才知道圣殿大祭司已经莅临。 圣殿大祭司抬起手掌,“孩子,让我看看你的成长。”祭司长在一旁隐晦的用手语示意朱恩必须按照大祭司的意思去做。 朱恩显然看见了祭司长的暗示,低头平复了复杂的心情,一脸庄重的向圣殿大祭司走去。天晓得这一小截路程他走的有多么艰难,承受着圣殿大祭司释放出的压力,一步一步,缓慢而又坚定的来到这位圣廷首脑面前。朱恩双目低垂,表示敬畏,并单膝下跪接受圣殿大祭司的掌抚。尽管朱恩的表现令大祭司以及祭司长感到非常满意,心低却是大大的惴惴不安。 “看着我的脸。”圣殿大祭司再次发言。朱恩努力让自己露出虔诚的表情抬头面向大祭司的脸,看到的是一双饱含慈祥、和蔼的眼睛,披散着的白发和洁白浓密的胡须紧密连在了一起,与大殿上方照shè下来的rì光交汇竟产生了一轮独特的光晕,刺目且无法直视,后来只能隐约看到一片白花花的光影。 圣殿大祭司双手捧着朱恩的脸颊细细打量,像是在鉴赏一件举世无双的艺术品。“太像了,像极了科培因,尤其这双蔚蓝sè的眼睛。”他赞叹。 朱恩此时感到非常庆幸。因为魔灵不愿意插手,想必圣殿大祭司现在看到的就是一双令他厌恶至极的魔眼,那么,迎接他的肯定是直接被救赎而不是由衷赞叹吧。 “准备好了吗?明天就是你的洗礼仪式,”圣殿大祭司发现了朱恩按耐不住的颤抖,他猜测,“一定感到很雀跃吧?这种无上的荣耀再次降临在圣翼家族,继科培因之后我的第二位教子。” 朱恩点点头,始终维持着一脸虔诚。“我感到非常荣幸。”他违心的说。 圣殿大祭司满意的与祭司长交换了眼神,很快,他的目光从祭司长身上重新转向朱恩,微笑着说道:“那么,我期待明天尽快到来,你将会秉承你父亲的意志。” “父亲?” 朱恩脸上露出茫然的神sè,喃喃复诵这个令他感到陌生、遥远的称呼。 . *****************【我是分割线】******************* 突然看到有人打赏,于是俺这个容易激动的家伙又激动了! 泪目顶着黑眼圈努力两更。是的,今天两更……嗷嗷滴召唤推荐票、召唤收藏!(召唤打赏会不会被打脸?瀑布汗到深海沟抓水母...) 第二更在晚上12点前放出... PS:预告一下,俺的小正太终于要进化成少年鸟~~~,书评惊现说主角太过幼稚,俺想弱弱的辩解下,他目前还是个10岁的孩子……不能妖孽..不能妖孽..不能妖孽(碎碎念,死活不承认已经趋向妖孽了……orz) 第八章 黑色洗礼【2更到!求推荐票~】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朱恩不知道是怎么离开大殿,然后又是怎么去的格斗室,面对拜伦的一连串攻击和一些新技巧显得不是那么很感兴趣,连提剑反击的心情都没有,整个人像失去灵魂的躯壳,至少拜伦现在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不想学习就不用来敷衍我,我的付出就这么廉价吗?”拜伦这句话说的酸溜溜,“是的,在您的眼里我只是一个卑贱的奴隶,但作为您的武技导师请尊重我仅剩的尊严!”他气恼的把手里的剑甩向一边,任凭丢出去的剑砸向他也不知道的地方。 “不是这样的,”朱恩把脸埋进臂弯里,“现在心情很乱,jīng神也没办法集中,非常抱歉。”他含糊不清地向拜伦道歉。 拜伦突然听见朱恩的道歉有点不知所措,半天才挤出一句。“那就回去休息。”他撇过头,慌忙掩饰爬上脸颊的笑容,甚至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哪合适。嘴巴微张了半天,确定心里的决定后这才回过头,“发生了什么事?”他问道。当话刚说出口立即想甩自己一巴掌。 拜伦很奇怪怒气竟然消失了,取代的是深深的担忧,转念一想立即被嘲讽盖过,一位教子殿下还能有什么烦恼?他高贵的身份又不用担心会被**狂盯上,毕竟玩弄男童是这个鬼地方的风cháo。被教父责骂?很有可能,眼前这位教子的固执自己可是早已领教过。他偷瞄朱恩,发现并不是那种被责骂后的沮丧,拜伦干脆放弃了猜测,不禁对他所遇到的麻烦事感到好奇。 “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朱恩突然说。拜伦对这句没来由的话感到困惑,“什么?”他不确定朱恩是自言自语还是在问他。 朱恩抬起头,目光穿过前方的窗户投向更远处的山峰,“科培因,我的父亲。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对他的了解仅仅只是在书籍上的一些记载,我尝试询问一些了解我父亲的人们,但他们不是在我面前极力夸赞就是缄默不言连一句话也不愿意开口。这让我感到非常疑惑……了解到最后却发现一点也不了解。父亲对我来说简直像个迷一样的存在,越是想看清他,他越是离我更加遥远。” 拜伦在朱恩旁边盘膝坐下,静静听着他的倾诉。 “在大多数人面前,父亲是一位伟大的英雄。我不敢承认‘英雄的儿子’这个称呼,虽然只看过关于他最后一次战役的书籍记载,对于里面的描述,我认为他简直蠢透了!”朱恩的声调突然扬高,变得尖锐,转而大声批判着,“错误的谋略!错误的指挥!错误的伙伴!是什么样的魔力促使他毫无价值执意战死在那片被鲜血浸红的决战地?”他大口喘着气,稚嫩的面庞上尽是狰狞,“英雄?呵,我倒认为是一种另类的讽刺。”朱恩撇开嘴巴嗤笑说。双目始终盯着前方,仿佛科培因就站在他所目力能及的地方。 “可笑的是,教父却让我秉承父亲的意志。”朱恩的语速逐渐变快,“我怎么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意志?!天晓得我一点都不了解我的父亲,甚至连他的长相我都不知道!!真是可笑的意志。”他咬牙切齿地说。逐渐滋生的邪恶在混淆他的思维,此刻,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拜伦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在揉了几次眼睛后才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他刚才好像有看到朱恩身体四周浮现黑sè的气流,这是怎么一回事?拜伦错愕的自问。眼前更大的变故令见多识广的拜伦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继续注视着朱恩身上接下来的可持续变化。 一道半透明的墙壁突然隔开了拜伦,将他阻挡在墙外,又有几面半透明的墙壁迅速封锁了这里,眨眼间,已然成了一块黑蒙蒙的dú lì空间。“领域?!”拜伦哆嗦着手指想要捂住该死的嘴巴。只有领域才能解释这匪夷所思的现象,为了证明他的猜测,一个了不得的东西从朱恩体内出来了。 “真惊讶你的变化!”魔灵看到陷入各种负面情绪里挣扎的朱恩发出由衷的赞叹。他变出一面一人高的黑sè镜子,有着诡异华美的镜框上嵌满了硕大的黑sè魔晶。“投入深渊里的滋味是不是很美妙?学会享受这些吧,在魔镜面前尽情释放,它将转变成你的魔能为你所用。”低沉、充满磁xìng的嗓音在这块异域空间里一遍又一遍回荡,魔灵抚mo着立在朱恩面前的魔镜,动作柔缓得像在抚mo一具曼妙的女xìng**。 环绕在朱恩四周的黑sè气流变得浓郁、粘稠,下一刻立即被魔镜吸收干净,紧接着,新的黑sè气流再次出现,这种循环诡异的连续着。魔灵英俊的脸上浮现邪恶的笑容,他满意极了!不需要再等到朱恩给出答案的那一刻,现在,就是现在,他已经赢了! “停止你那卑鄙的诱惑!”另一个愤怒的声音在魔灵所设的领域里突然出现。“不要妄图干涉我!”魔灵对出现的圣灵发出jǐng告。“是他自己的选择你没有权利进行阻止,这是神契订立的规则!他选择了我而不是你,最好搞清楚这个关键点。”魔灵看着圣灵的眼神里满是挑衅的意味。 圣灵煽动了一下光翼,驱逐开了令她感到厌恶以及不适的魔能。 “我说过,你不该干涉他的选择,”圣灵冷静地说。“我并没有收到神契谕告的结束指令,朱恩没有选择你,尤利塞斯。”她上前逼近了几步,“最好停止你那不适宜的举动,快放开他!”圣灵向魔灵低声嘶吼,她微眯着眼睛,眼神里尽是**裸的jǐng告,面对魔灵一次次的挑衅终于有了点怒气。 “不,”尤利塞斯无视梅菲尔的jǐng告,直接拒绝。“你阻止不了我,梅菲尔,这是我赐予他的黑sè洗礼!”他大声宣称道。躬身张开双臂,背上的肩胛骨部位突然隆起两个肉团,肉团的顶部慢慢变尖。倏地,一对骨刺穿透了出来!紧接着,两团皱巴巴的肉翼舒展开,尤利塞斯仰头肆无忌惮的大笑,像是已经获得胜利般。 梅菲尔yīn郁的注视着解开自身封印的尤利塞斯,心里在思考着对策。朱恩现在能不能听到她的声音?不能怀疑,她必须相信朱恩不是自甘堕落。“不要被眼睛所蒙骗,静下心来倾听内心里真正的声音,勇敢的直视它,你的内心无比光明!”梅菲尔一遍又一遍做着心灵祈祷,试图能突破尤利塞斯设立的屏障唤醒朱恩内心里真正的声音。 拜伦简直就快要昏倒了,如果他没有看错……他们是神?!真是令人发疯的想法,但眼前发生的事比这更疯狂!他不禁开始可怜起朱恩来,“年幼的他根本不可能在两个神的拉锯中存活下来。作为一名见证者……”拜伦的自言自语引起了尤利塞斯的注意,一团黑sè闪电球从手心里凝聚出来,丢向在一旁偷窥的拜伦,突然!!朱恩从地上跃起,以极快的速度阻挡住了那枚黑sè闪电球,任其攻击到自己,“不要杀他。”朱恩大喊。他缓缓抬起眼睑,蔚蓝sè眼睛已然变成魔眼,闪耀着异sè光芒。 尤利塞斯惊讶自己的攻击已经沦为朱恩的补品,立刻意识到他的转变。目光转而投向梅菲尔,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得意,仿佛在邀请梅菲尔一起观看他的完成品。 “我亲爱的继承者,你看起来相比往rì有很大不同,更加符合――”尤利塞斯满意的对朱恩说道。“等等,……不对!”优雅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突然大叫。 朱恩的魔眼在渐渐恢复正常――又成为那对尤利塞斯所厌恶的蔚蓝星。 活见鬼!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添堵的分割线又来了】***************** 明天恢复一更,隔天再两更。=v=~~ 闹肚子了呃...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看到床铺两眼直冒jīng光!再看到电脑,抚mo脸上冒出的大包垒小包,随即一脸鄙视…… 第九章 6月13日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梅菲尔露出宽慰的笑容,刚才的心灵祈祷奏效了。她不禁偏头瞄向恼怒中的尤利塞斯,“这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尤利塞斯不满地冲梅菲尔大喊。对方眼里的得意增添了他心中的怒火,他化成黑雾消失,很快在朱恩面前再次出现。爪子的骨节受到压迫发出了几声怪响,似乎在jǐng告朱恩已经触怒了他。尤利塞斯身体前倾,因愤怒扭曲的面孔凑近了朱恩的脸,“你拒绝了我的赐予,”他低声嘶吼。 朱恩张开嘴巴想要辩解,黏糊液体却堵住了嘴巴,紧接着,他尝到了铁锈的味道。朱恩连忙向一旁吐出了残留在口腔里的血液,并低头检查可能出现的伤口,他不是很确定自己已经受了伤,因为全身的麻痹感和刺痛感并没有消失,是那枚黑sè闪电球的杰作。尤利塞斯没有给出更多的时间使朱恩无视他的存在,“第二次!”他大声强调,“你让我尝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尤利塞斯全身开始颤抖,用一种怪异的音域低声诅咒着。 “不要妄图强迫我,就算杀了我也没有用!”朱恩擦掉嘴边溺出的血液勉力说。不想掩饰心底的愤恨,他大吼。“为什么非要让我做出选择?选择堕入黑暗或者投向光明?” 尤利塞斯倒吸一口气向后退了几步,英俊的脸孔越发变得狰狞,他决定要让这个人类承受他无处发泄的怒火。“别忘了神契。”梅菲尔恰时插嘴惊醒了尤利塞斯,回头凝视着令他感到厌恶、却又因为神契不得不在朱恩身体里共存的死对头。“……该死的神契。”他再次低声诅咒,转过身,化作一团黑sè气流消失了。 朱恩知道尤利塞斯回到了他的身体里,眼睛传来的刺痛告诉他这名黑暗神的愤怒。他哆嗦着手,擦拭不断从嘴巴里流出的黑血,刚才被黑sè闪电球击中后就开始这样不停流着这些污血,这些污血滴落到衣袍、地砖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同时伴有浓烈的腥臭,眼前的怪异令他感到惊惧莫名。 不禁再次想到‘魔眼朱恩’这个充满诅咒的称呼,很快会被‘魔鬼朱恩’这个新称呼代替了吧?他闭上眼睛绝望地想。“在卡萨小镇,原以为我将在人们的唾弃和辱骂下度过漫长的一生,幸好黑夜下,还能守护一片仅有的安宁。现在没有了唾弃和辱骂是应该感到庆幸,但这种新生,却让我承受比那些更加残酷的折磨。根本就不想理会那些突然加附在我身上的血统、荣誉、身份以及地位!” “不要总想着逃避,这些原本就属于你。”梅菲尔尝试着令朱恩认清事实。 “为什么让我陷入这种近乎无解的选择?因为神契?”朱恩变得激动,向梅菲尔大喊道。“从不记得我与神订立过神契!” 梅菲尔对朱恩的质问没有做出任何解答,“你的血液在排斥这些被注入的魔能,它在做自我净化。”她观察后得出的结论。“正确的说,是你的血统做出的排斥反应。” 朱恩察觉到梅菲尔并没有想要为他解惑的意愿,神情沮丧,他耷拉着头盯着地砖上被自己的血液融出的窟窿出神。这是他的宿命?逃避不了的宿命?身体里流淌的血统再次无情的提醒了他一直想要逃避的事实。 “我该怎么做?”朱恩自问。 ※※※ 希斯科尔偷偷打量心中的圣地,几乎快要忘却上一次来至圣塔是什么时候,四周熟悉的摆设和帘幕再一次加深了他记忆深处的印记。尤其帘幕后的秘密,对他来说一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厚重的帘幕后就是圣幕所在,里面放着刻有神咒的石版和圣器,那是他这个身份难以接触的至高处。 一次意外,希斯科尔曾今不小心偷看到了圣幕后的一角,约有三分之一大小、仅露出部分的白sè羽翼。他毫不怀疑存放约柜的圣幕后将会出现什么样的人物,令圣殿大祭司也不能随便觐见的人物,希斯科尔谨慎的压下内心那些几近疯狂的想法。 “你对朱恩怎么看?”圣殿大祭司在座位上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侧身面向立在他身旁的得力助手。 希斯科尔迅速收回目光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明白大祭司为什么突然提出这个问题。 大祭司知道希斯科尔心里在揣测些什么,脸上微笑依旧,属下的某些想法只要不付之行动他可以当做没看见。“说说看,相比他父亲。”他轻松说。希斯科尔犹豫了一下,考虑到底要不要触犯这个敏感话题,“他有着同样的固执、单纯和难以雕塑的脾xìng,经过适当引导,教子殿下会是几近完美、令信徒们所膜拜的偶像!”他躬身大胆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很好,这也是我的所想,”大祭司一脸欢愉,显然对希斯科尔的说法感到很满意。“朱恩・加百列教子的洗礼仪式允许信徒们传诵,包括任何细节。” 希斯科尔躬身接受大祭司的命令。 ※※※ 西历855年,6月13rì。众望所归。朱恩・加百列教子正式接受洗礼的盛大仪式。 圣殿内一派欢声笑语,人们嘴边谈论最多的就是新任的教子殿下。 “终于到来了。”朱恩穿上礼服,边暗自叹了一口气。昨天在格斗室里发生的事情他没有向任何人提起,包括拜伦,唯一的见证者也被圣灵抹去了所见到的一切有关记忆,因为这是圣灵、魔灵以及他之间的秘密,不容世人所知道的秘密。 “准备好了吗?朱恩。”圣殿大祭司关切的问。他一身隆重的装扮,并且头戴圣冠、手握权杖,宛如一位君王。“我的教子,你必将永远铭记无比荣耀的今天!” “是的,我会永远铭记。”朱恩低头严肃地允诺。 所有人最感到光耀的一天,朱恩的态度出奇的平淡。他站在高处,淡漠的俯视身下欢腾的人群,感觉不到任何喜悦。在圣殿大祭司眼里自动被理解成应有的良好教养,身为教子应该具备与众不同的一面。 圣殿大祭司转过身,面向汇聚到圣殿的虔诚信徒们,高举权杖。信徒们面带虔诚匍匐与地面大唱献给新教子的赞歌,歌声起伏跌宕直冲云霄;祭司们洒出手里的新鲜花瓣迎着山风随处飞舞,整座圣殿被笼罩在浓郁的圣光下越发明亮,甚至盖过头顶上的rì光。 该朱恩出场了。边腹诽着眼前的做作边严格按照步骤将信徒们的情绪引导至仪式的高cháo,通过眼睛余光可以看到教父脸上的欢愉,不禁想到父亲也曾经历过他现在所做的事。那么,父亲当时的想法会同他现在一样吗?抱有厌恶还是欣喜?是否可以通过这个起点来了解不曾谋面、一身谜团的父亲呢? 仪式的前奏在朱恩的胡思乱想下终于结束了。 “他们要去除你身体的不洁和心灵里的魔xìng,使你完全归向他们的理想,圣廷会允许信徒的榜样背叛他们?除非他们疯了。”这是魔灵曾今的告诫,此时清晰地在朱恩的脑海里回荡,jǐng醒他要小心面对接下来的重头戏。 . ***********************【郁闷分割线】*********************** 首先感谢围观本书的大伙,再次感谢shi1000丢出的4张更新票。 昨天闹肚子依旧,差点牺牲在马桶上了,左思右想还是想不出最近几天到底吃了啥造孽玩意。唉……这一章是补昨天的,对不起~~千万别打脸... 晚上12点前还有一更。 嗯,就是这样...爬去上班,请假不行啊啊啊啊,要罚款3倍工资啊啊啊……(怨念无极限) PS:这章可能写的有点小乱,如果有理解不能的地方欢迎指出!我尽力修改~ 第十章 考验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朝圣的机会很稀有,只有为大人物洗礼时圣殿才会对外开放。虔诚的信徒们从大陆各地向圣殿奔涌,多是贵族、商人,其中不乏一些皇子和公主,除了有很高地位的贵族,他们宁愿花大价钱雇佣马车甚至雇佣魔法师,为了炫耀、并使自己在路途中不会感觉到疲惫。时而狭窄十二宽敞的山道上尘雾弥漫,一辆辆马车飞驰而过,为了阻挡这些恼人的灰尘和颠簸,那些被雇佣的魔法师们开始施展自己的绝技,绚烂的魔法此起彼伏,平民信徒只好穿过繁茂的森林或紧贴着山道向圣殿缓慢前进,只祈求余下的体力能够坚持到目的地。 一辆装饰奢华的白sè马车向圣殿方向快速狂奔,沿途的马车在看到对方的族徽后明显减速,甚至停下,仅仅只是为了表示对这辆马车主人的尊敬。 “十几年了,我终于再次来到这个地方,虽然目的不尽相同。”车内突然传出声音,像在感慨又像在对驾驶位上的管家倾诉。“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这应该不会是我的错觉。” “我是一名管家,亚格少爷。”管家不满地强调。 “好吧,”亚格决定放弃逼问,他敲敲车内的门板为了引起外面人的注意。“还有多远?唐,我们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目的是不能让大祭司察觉到我今天会来。” “我不想看见他!”亚格嫌恶地补充道。 唐简单的面向远处做了一下目测,估计了路程时间,“那么,我们要准备弃马车了,前方有些名望的家族很多,他们非常熟识圣翼家族的族徽。”他侧头对车内的亚格说。 “向那边走。”亚格手指向一侧的树林说。相对周围,他所指的范围内树木和杂草生长茂盛,掩盖马车非常容易。唐会意,轻松的将马赶向亚格所指的方向,迅速淹没在草丛中。 过了一会,亚格披了一件寻常的灰sè斗篷从树林里走出来,身后紧跟着管家装扮的唐。“披上斗篷。”亚格命令,并将手里预备的斗篷丢向唐。很快,两个看似平民信徒的人迅速被淹没在拥挤的人群里并一齐向吊桥涌去。 吊桥的始端挤有很多人,直到中段人开始急速减少,只有一小部分人大着胆子缓慢的向圣殿方向挪动,悬崖深不见底峭壁险陡,不时有山风刮过,吊桥上的人群一齐发出惊呼,亚格和唐紧裹着斗篷不让山风刮走,敏捷的穿过这些面sè吓得惨白的人们轻松到达圣殿。 “太远了,完全看不清楚。”亚格皱眉说。他遥望着远处的高台,对自己jīng心挑选后的位置感到非常不满。他向唐比了一个手语,两人擦边又向高台走进了一些距离,直到可以勉强看清高台上面的人物五官后这才潜伏下来。“朱恩会不会因为太过紧张出现差错?”亚格小声向身侧的唐说出心底地担心。唐摇头,“不要小看朱恩少爷,他远比您想象的更能担当大任。” 身边周围的信徒们突然开始狂热,嘈杂声轰然而起。亚格看见圣殿大祭司从至圣塔内走出来了,他的身后紧跟着朱恩。信徒们开始尖叫、欢笑、哭泣、大唱赞歌,不一而足的尽情发泄着自己对信仰的崇拜。“的确,这样的场面他竟然不会感到慌张,真是个怪胎。”亚格开玩笑式对朱恩做出评价。 仪式的气氛在朱恩出现后很快达到高cháo。狂热而虔诚的信徒们情绪开始不能自控,他们高举双手向高台方向前倾着身体,手掌在空中紧握,像要抓住什么。亚格和唐无奈模仿跟着照做,如果他不伸出手,在高台上俯视时会在人群中发现一个奇怪的豁口,他可不想犯低级错误引起对方特别关注。 气氛再次安静下来,信徒们与之前的狂热相比此时显得非常理智,他们睁大眼睛,甚至目不转睛的紧紧注视着高台上的一举一动,紧张的只能听见彼此之间的呼吸,见证伟大的时刻到了。 亚格屏住呼吸仰望高台,令人感到晕眩的rì光也不能阻止他的视线,可以看到朱恩现在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镇定,不时出现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失误。是激动?还是担心?他不安地揣测着。 高台的另一处,圣殿祭司们所站立的方向。亚布黛儿正好站在呈半圆形列队的偏向zhōng yāng位置,她可以清楚的观察到朱恩的一举一动,脸上表情复杂多变,欣喜和担忧不停交替着。她紧攥着手指难以遏制心里喷涌出来的激动!是的,她的家族再次获得了无上荣耀!这份激动使她几近忘却了对朱恩的憎恨,或许憎恨早已消失,或许只是不想让家族再次受到伤害的借口。 朱恩已经注意到了亚布黛儿的小举动,以及她投shè过来饱含鼓励的目光和笑容,他面露微笑青涩的回应,紧抿嘴唇想要控制住这种涌现出来的喜悦,因为他等待这一刻等了太久太久,终于不用再羡慕亚布黛儿对亚格的溺爱,朱恩相信,终于有一天亲情会降临到自己身上,但是没想到会来临的这么快!反而令他不知所措。 圣殿大祭司平举权杖,仰头高声吟唱着繁杂的咒文,空气以及水中的一些微粒与弥漫在高空中的圣光逐渐融合,开始变得浓郁、粘稠。朱恩能感觉到身边的变化,突然,他难受得低下头,单手捂住眼睛传来的刺痛感,从光洁的地面上依稀能反观眼睛的变化,蔚蓝sè眼睛在渐渐变黑! “不!”朱恩在心里凄厉地大喊。“不要毁了这个仪式,尤利塞斯!” 尤利塞斯的声音并没有他所期待的那样出现,他无法控制住眼睛的变化,立即急切的向梅菲尔求救,“梅菲尔,听我说,这个仪式的意义对我而言非常重要!我不能失去它――”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梅菲尔也没有出现。这是怎么回事?他已经快没有时间了,圣殿大祭司的吟唱即将结束!如果第一眼看到魔眼,那么……这样的后果朱恩连想都不敢想。现在必须先冷静下来,他紧张并害怕着劝慰自己,现在糟糕的感觉令朱恩快要发疯。 天空中的云团渐渐变厚,形成一个旋窝形状,金sè的细微电弧不断的从洁白、厚重的云层中快速滚过,没有雷声,一切都是那么宁静,就像暴风雨前的压抑。 “也许是周围圣光太过浓郁,魔眼被强制xìng做出反抗?”朱恩慌乱地猜测,他不敢确定,只是以前亚格在发动圣技时降下的圣光差点儿灼伤了他的眼睛!或许可以做出尝试,在脑海中闪过的片段里依稀记起在魔法学院地牢中的情景,使朱恩更加坚定,他有能力能控制魔眼与正常的眼睛互相转换,现在必须要相信! 圣殿大祭司吟唱结束,随着咒语已经完整,一束粗大的、令朱恩头晕目眩的圣光从天而降,直接将朱恩整个吞没。 亚格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漏了一拍,他见识过这一幕,那是他科培因叔叔经历洗礼的时候。原本没有认为有什么,难道他的教父会谋害他吗?之后的某一天当他再次提起的时候,“这是来自神的考验,经历过考验的才是教子,没有经历过考验的直接会被化为灰烬!他们需要的是一位完美的教子。”科培因如此说。 他会化为灰烬吗?!亚格自问,忽然间对朱恩还有自己之前的猜测开始产生动摇。“要对朱恩少爷有点信心,他会成功的。”唐按住亚格的肩膀说。 与此同时,圣光逐渐变弱直到消失。从那耀眼的光亮中现出一个身影,亚格差点激动地大叫! “我的教子,朱恩・加百列,将授与‘圣’称号!”圣殿大祭司扬高的声调响彻整个寂静的广场,下面的人群开始sāo动。“从此刻伊始,您的名字就是朱恩・加百列・圣!”圣殿大祭司大声咏赞,将狂热的信徒们情绪拉至最高cháo。 “朱恩・加百列・圣!”亚布黛儿激动地带头尖声大喊,立即迎来海浪般复诵,朱恩的名字响彻圣殿的每一处角落,盘旋在圣殿上空久久不能平息。 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布力特无比厌烦这些失去理智的狂信徒,边小心避开他们,目光始终锁定在高台上接受众人咏赞的朱恩身上。“朱恩・加百列・圣?安心的做你的教子就好了,最好不要再踏入圣翼家族一步!”布力特yīn郁地转过身,“再会了,弟弟。”他最后说。 . ******************【安心分割线】***************** 终于赶在最后把今天的章节发上来了……(抹汗) 俺坚决不再断更了~~~还债的滋味很难受!!(掩面泪奔) 第十一章 孤独者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转眼过去了有五年时间。朱恩的身板不再似幼年那样羸弱,相比同龄人更加高大、壮实,可能是因为这里的好环境,也有可能是在一种压迫下不愿服输的劲头。总之,朱恩这几年过的还算不错,至少人人都是这么认为。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明亮的甬道内被渐渐放大,沿途在职的圣殿jǐng卫们纷纷身体站的笔直并低下头颅。“你,把门打开。”来者面向守卫命令道,语气不是很友善。门口守卫唯恐自己的速度不够快,迅速从腰间卸下钥匙环并熟练的找到了正确的钥匙,焦急和慌张使他连插两次都没有对准锁孔,不禁低声诅咒自己的愚笨,还好赶在来者不悦之前顺利打开了格斗室的门。 “你好,又见面了。”来者边向里面的人打着招呼边走向武器陈列架挑选武器。这个陈列架相比五年前足足扩大了两倍,各种样式的武器应有尽有。例如,刀、剑、匕首、斧头、锤子、单手的、双手的,甚至还是十字弓以及短镖,几乎现世上通用的武器都在这里,品种齐全更像是收藏架。 “今天来点什么?”他向对方问道。修长漂亮的手指划过一件件武器,终于在以柄弯刀前面停了下来,转而拿在手中。“这个怎么样?哇哦,锻造工艺很不错!”他夸张地赞叹,连着向空中比划了几个招式试试手感,结果当然很令他满意。 “拜伦?”他挥舞着手里的弯刀向拜伦大喊。拜伦只是背对着他盘腿坐在窗前一动不动,对身后的大喊也没有任何回应。“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是吗拜伦?”身后那人扬高声调质问道。 拜伦慢慢回过头,看着眼前有着巨大变化、感到愈来愈陌生的熟悉人叹了口气。“您这样一天天拖着我的生命,圣廷就会认为我还有利用价值并放了我吗?教子殿下。” “为什么不?”朱恩走进拜伦,“不是很顺利吗,都已经过去五年,也许他们都快要忘记你的存在了。”他反问道。 拜伦摇头否定了朱恩的美好计策。相比五年前他已经老了,不是自然衰老,长年被囚禁在这间只能隔着窗户才能享受到阳光的格斗室里,锐角已经被磨平了,变得不会发怒、冲动甚至连仇恨也更加淡漠,逐渐对余下的生命漠不关心。 刚开始,他还在想尽方法偷藏一些技巧来延长生命,至少要让圣廷知道他还存有利用价值,因为他需要留下一条命去见他的儿子,那个背叛他并且有着仇恨心的儿子,只需要看一眼。随着时间逝去这种念头由强烈渐渐平淡,每天教导朱恩的格斗技巧已经逐渐替代了他那遥不可及的愿望。每天、每月、每年,拜伦开始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在他心底快速绽放,儿子的长相已然记不清,唯有那双含有恨意的眼神在脑海里晃荡,余下的记忆都与朱恩有关,这让感到悲伤的拜伦接近崩溃的边缘,在一个世界里被完全孤立,等醒悟后才发现其中的可怕! “多么希望他们能把我忘个干净!他们不会忘记我,之所以还留着我的生命……那是因为您。”拜伦说。“先让我猜猜看,五年前您在洗礼仪式后没有回归家族,是不是担心我会被杀?当然,这仅仅只是猜测――”他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察觉到说出去的话有点儿不对劲连忙试图改口,但立即被朱恩打断。 “是的,的确是这样。”朱恩点头承认,他不认为这有什么好隐瞒的。“那个时候我能做什么?10岁,回去继承家族?别说笑了,”说到这里,忍不住轻笑起来,“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一定是个讽刺寓言。相比在家族、以及各个势力中被各种yīn谋蚕食干净,我宁愿待在这里,至少不论表面还是暗地没有人敢公然谋害我,就算有,也只能任其这个念头烂掉不是吗?” “这是当然,您是教子殿下。” 他知道拜伦这句话说的是事实并没有讽刺他的意思,朱恩再次点头说,“他们知道我有够孤僻,除了你几乎不愿意和其他人多做交谈。”拜伦听得出来朱恩所说的‘他们’是指大祭司和祭司长。“这些都是我故意这么做的,让他们认为你很重要,要知道,这里没有一个可以吐露真心话的人。很孤独。”朱恩松懒的双手撑地仰头盯着天花板说。 “是的,这种感觉的确很令人感到发疯。”拜伦接过话尾感慨说。 朱恩转头面向拜伦露出微笑,“所以我希望能够一直这样延续下去!”他抓起身边的弯刀向拜伦晃了晃,“来吧。” “乐意奉陪!”拜伦抽出阔剑迅速摆好应战的姿势,哈哈大笑。 一柄剑与一把弯刀以雷霆万钧之势激烈地碰撞到一起,又快速分开。朱恩迅速的一躬身,钻入了拜伦的防御姿态中,拜伦立即进行格挡再侧身用剑身下压再挑起,企图将朱恩手握的弯刀挑飞出去。朱恩对拜伦的招式早已熟透,很轻易的避开了,面临着对方逐渐变快的节奏,朱恩从轻松的状态变得严肃起来,谨慎的将拜伦的进攻一一化解。 拜伦没有就此放弃,他从中段进攻猛地转为低端刺击,重点放在朱恩的脚上。他仅有一丝迟疑便迅速向后跳开,险险避开了拜伦那密不透风的攻击。“很好!您以前在这招上可吃了不少苦头。”拜伦直截了当地揭短。 “总要学会正确应对的。”朱恩毫不在意对方的揭短,他猛地回旋让开脚下的刺击后,紧接着向拜伦右侧的空档进行有力反击。“噢!”拜伦发出惊呼,他没有想到朱恩在拆卸他的进攻同时还能做出反击感到很吃惊,他的身体下意识做了正确的应对,立即侧倾下蹲并向一侧滑开。 “你的经验挽救了你。”朱恩不满道,难得抓住机会可以让拜伦吃个大苦头的。 “在战场上面对的可不止一个敌人!”拜伦得意地反驳。 ※※※ 帝城,圣翼家族领地。 “父亲!”奈特主父的书房大门突然被粗暴的推开,布力特试图让自己的情绪可以平稳些,努力的调整了一下呼吸,但是丝毫不起作用。“您不能这么做!那个家伙只要安心的在圣殿里做他的教子就好了,您为什么还要向圣殿大祭司发出书面请求让那个家伙回来?!” 奈特主父恼怒的注视着突然冲进他书房里的儿子,“他是你的弟弟!”他立即发出厉声jǐng告。 布力特直接无视掉这个jǐng告,依旧大嚷,“我是家族的长子,一直都是!不能因为那个家伙――” “闭上你的嘴巴!”奈特主父立即离开椅子,走到儿子面前并且狠狠的甩了一巴掌。他眯起眼睛再次jǐng告道。“我是这个家族的主父!为了延续家族的荣耀我知道该怎么做才会更加有利!儿子,我不需要你来指点我的决定。” 第十二章 淬毒的匕首【第一更,补】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布力特踉跄向后退了几步,睁大眼睛瞪着盛怒中的奈特主父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在料想中,奈特主父会狠狠地训斥,但没有想到竟然会对他动手,面对那双快要喷出火焰的眼神,布力特退却了,并且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过分自信所造成的严重后果。 “不要妄图挑战我的权威!”嘶吼在布力特的耳边突然炸响,可以清楚的看到奈特主父脸上露出的暴怒神情。他小心向后挪着脚步借以拉开奈特主父紧紧逼近的窒息,布力特害怕极了,完全不知道该要如何应对。然而,奈特主父的指责还在继续,“儿子,今天不仅让我见识了你的愚蠢还……咳咳……咳……”指责声戛然而止,剧烈的咳嗽憋得这位主父满脸通红,看起来很痛苦。 要知道,大部分非自然疾病都是污鬼造成的,如果不是因为污鬼的原因是自然产生的疾病,几乎很难得到医治。医生,被宗教法庭判定为异端,他们认为自然产生的疾病是神对人类的考验,而医生的存在则是在干扰人类和神的交流,在这个世界的人类准则中是绝对不允许的,没有人可以除外。 咳嗽?这可是个好兆头,布力特心里顿时邪恶的想到。实力强大的主父竟然会沾上这种疾病?偷偷仔细观察一下发现奈特主父的脸渐渐变紫,高仰着头双手指骨弯曲并做着掐喉的姿势。不是装的,他判断。布力特脸上的紧张和害怕没有因为心里的想法而发生变化,反而多出了关心,“您怎么了?父亲。”他佯装急切地大喊。 奈特主父先是作了一番挣扎,才艰难的顺着布力特的呼喊转动头颅,像在确认布力特所站的位置,神志有些模糊,是长时间缺氧的症状。伴随着眩晕,迅速抓住身侧的架子才避免滑倒。布力特没有上去搀扶,也没有任何动作,他知道即使看上去极度虚弱的主父其实是多么具有威胁xìng。 过了一会,危机时间似乎已经过去。 “父亲?”布力特小心的上前两步尝试着呼唤。他有低头查看奈特主父的现状,唯一还能证明奈特主父还活着的证据就是那几乎快要停止的呼吸。盯着那双紧闭的眼睛,布力特嘴角露出一抹开心的笑,他右手偷偷摸向后腰渐渐抽出一把淬毒的匕首,能快速令对方心脏永远停止的匕首。前提是对方必须真的很虚弱,一名坐拥强大家族的主父具备同样强大的实力,这是亘古不变的准则,不然一个家族会被另一个家族悄然无息的吞噬掉。 布力特在犹豫,要不要把这柄匕首插在父亲的心脏上。 布力特回忆起这把匕首的来历,圣血家族的一名次子在某天晚上找上了他…… “嗨,还记得我吗?我的兄弟。” 布力特把嘴巴从歌女的脖颈中抽离出来,恼怒到底是谁坏了他的兴致,很快,在身后看见了令他生厌的声音主人。光线太昏暗了而且又喝了不少酒,甚至懒得抬起眼睑直接大喊。“我说,中断别人欢愉是兄弟的作为吗?该死的,”兄弟?眼前只看到一张模糊且不停晃动的脸。 “只是这种货sè……”暗中人咂咂嘴,“如果兄弟喜欢我可以介绍给您最好的,例如jīng灵?或者幻族美女?”他凑近满是酒臭味的布力特,压低声音说。 “噢?”布力特眼神一亮,放开怀里的歌女并将目光聚焦在眼前人身上。“有点意思,”他表示对与对方的提议很感兴趣,“不过……你是谁?”布力特疑惑的问。侧头思索了下并没有找到想要的答案,心里便产生了jǐng觉。 似乎察觉到布力特有所戒备,在引起误会之前他伸出双手做出阻止的姿势,“我是勒森,勒森・梅丹佐。” “圣血家族的次子?”布力特不确定反问。虽然酒jīng在搅乱他仅有的理智,梅丹佐这个姓氏还是让他很轻易的想起了对方的来历,长子的面孔他认识,而眼前这位却感到很陌生。“找我有什么事?圣翼家族和圣血家族之间几乎不互相来往,你突然来这里做什么!”布力特突然从椅子上弹起来,冲过去一手抓住了对方的衣襟大吼。 “停,停,别激动,”勒森结巴地说。试图拨开布力特的手指,担心会因此激怒对方于是又把手抽了回去。“我只是路过这里,正巧看见你在……是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如果遇上熟人一定会上前打个招呼不是吗?”他巧言撒谎,神情很无辜。 平白无故离开自己家族的领地来到这里,路过?能正巧路过他经常光临的皇家酒馆?布力特表示明显怀疑,“我没有喝醉。三大家族之间有过盟约,绝不轻易涉入对方领地,违反者有随意处罚的权利!”他嗤笑。勒森那无辜的嘴脸让他想到朱恩,忽然感到一阵厌恶,立即松开了勒森的衣襟。 “当然,这只是一个意外。”勒森整理好服饰,边轻声安抚着布力特的情绪。“为了更方便谈话,我想,我们是不是该换一个地方?”接着语调一转,露出男人之间才能理解的笑容。“比起刚才的货sè还要好上百倍的地方。”他抛出诱饵说。 “有所图的次子!”布力特面露嘲讽,尖锐指出对方的‘好意’。 “一场公平的交易。”勒森被揭穿后丝毫不感到脸红,他坦言说。 “我没有兴趣。” 布力特直接拒绝,坐下来端起酒杯大口喝着辛辣的酒液,不再理会勒森。圣血家族的一名次子,没有权利和相应的地位;而他是圣翼家族的长子,权势和地位不是一名次子就能够轻易得到的,首先地位的不平等就不能保障交易的公平xìng。 “圣血家族,”勒森插嘴。“圣血家族与圣翼家族地位同等。” “那么,祝福你成为长子的那一天。”布力特扬起酒杯向勒森虚敬了一下,一口喝干,随后哈出酒气。“对了,”他停住将要离地的脚掌,扭头对一脸yīn郁的勒森jǐng告道。“带着你的图谋离开我的领地,现在心情很好并不想处罚你,所以最好尽快消失。在最后你应该感谢我的仁慈和宽容。” 就在布力特摇晃准备踏出皇家酒馆的那一刻,“你的长子位置已经易主了,”勒森轻快的迎上去,用逐渐浮现的笑容回击,一个嘲讽的邪恶笑容。“你的弟弟,几年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他从你手里夺走了长子位置。” “还没!!”布力特不满地低吼道。 “暂时而已。”勒森耸了耸肩膀,为自己占到上风感到非常愉快。 布力特逼近勒森的脸孔,恶狠狠地瞪着对方,久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想,我们需要换个地方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 . *********************【倒霉催的分割线】*********************** =____=|||.捣字捣的俺时间看错了...本来打算在11点50发的,结果把12点50看成11点50…… 我是罪人~~~!!!!(泪奔去蹲墙角画圈圈) PS:由于超级没时间概念的俺导致断更一天,于是,今天两更。 以上,都不好意思要票了……唉~~~||||||orz...(明早6点还要早起准备上班,先告退补眠鸟) 第十三章 疯狂【第二更】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勒森和布力特两人分别一前一后从皇家酒馆内大步走出来。一阵刺目的眩晕感令布力特难受得眯起眼睛,寻常这个时间天已经黑了,可现在红透半边天的落rì余晖依然灼热,这样现象提示他已经几近炎夏。 勒森注意到布力突然特驻足在路边直发愣,他没有催促,只是站在原地等待,还好布力特没有让勒森等太久,很快紧跟勒森的脚步朝前方走着。他们避开大道直穿小巷和一些不起眼的窄道,因为这些地方可以尽可能的避开一些圣廷人员的监视。 圣廷势力下的三大家族在往届圣殿祭司长的见证下曾订立互不侵犯的盟约,绝不轻易涉入对方的领地,违反者有随意处罚入侵者的权利。可以让对方交出赎金,或者直接将入侵者杀死,当然,如果是重要成员必须通知对方家族的主父等待商定,通常都会有一个令双方感到比较满意的结果。 圣血家族,领地在玛尔特斯帝国的死亡谷附近,徒步一个月才会到达伽玛帝国境内。布力特对勒森到底是怎么来的根本提不起任何兴趣,他只关心勒森来这里的目的。在紧跟着对方行了一大段路之后,布力特开始显得非常不耐烦,有好几次都想上前拽住勒森这么做的企图,就在布力特的耐心快要消耗殆尽的时候,勒森突然停了下来。 布力特盯着勒森背景并注意他的举动,周围的嘈杂声、叫卖声甚至怒吼声一浪赛过一浪,令布力特不快的皱起眉头开始打量这里。一个贩卖市场,他判断道。有的摊主身后的笼子大的出奇,而有些摊主面前尽是些小笼子,里面的商品无一例外都是异族。 “看,”布力特顺着勒森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排排一人高的笼子里尽是美貌的女xìng。围观的商人和贵族人数众多,他们大声叫嚷着自己心目中的价位,价高者得。“多是一些好货sè。”勒森介绍说。 布力特沿着一排笼子挨个走过去,眼中的光芒越发变得jīng彩,“都是从哪里弄来的?”他小声嘀咕,还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转过身对勒森说。“奴隶交易市场?我不认为这里是个谈话的好地方,”他面对四周的嘈杂忍无可忍,大声抗议。“这就是你的诚意?该死!” “这里不会被圣廷人员监视,同时也是我的地盘。”勒森说。 布力特表示怀疑,迅速扫视了下四周确实没有发现圣廷人员,“是的,嘈杂也是事实。” “噢天,我可爱的兄弟,该不会认为我要在这里说那些私密的事情?”勒森表情夸张的耸了耸肩膀一阵怪叫,察觉到布力特并没有料想中大笑,“真是个严肃的家伙。”他腹诽道,这才转身闪进了那排笼子后面一处不起眼的小门里。 布力特一探头差点儿迎面撞上悬挂在门边的油壶灯,“该死,圣血家族已经落魄到这种程度了吗?”他不禁讥讽。室内的布置更是简陋,看得布力特直撇嘴,翻找了很长时间才找到一个勉强可以做下的椅子。不过要小心,它的椅背不知道去哪了,一旦松懈下来随时会摔倒。 “不不,请不要误会。”勒森连忙解释,“这里只是我的一个临时落脚点,为了外面的那些美貌的女士们我得受点苦头。”他指了指外面那些正在出售中的异族奴隶说。 “他们知道你的营生?” 勒森知道布力特所指的是自己家族的核心成员们。 “一名奴隶贩子?这会让圣血家族丢尽脸面。”布力特接下来几近侮辱的论调并没有令勒森脸上出现微笑之外的表情。“他知道。”勒森语气十分肯定,“作为一名微不足道的次子,我需要为家族谋取一些财富,他们只关心金币的多寡根本不在意它的途径是否肮脏透顶。贩卖这些美貌的奴隶也只是我的兴趣爱好,知道吗?近乎完美的东西我只想毁灭它!”他停顿了一下,即刻做出反击,“身为圣翼家族的长子却被一名外来者夺去了应有的一切,你的处境可比我凄惨多了。” 布力特双眼里简直可以冒出火来,暗中捏紧拳头,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这是**裸的挑衅、耻辱!仅存的理智令他快速冷静下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他yīn郁的注视着勒森缓缓说道。 “一次合作,疯狂的合作。”勒森脸上优雅的微笑逐渐变得邪恶,比划着手指构造着他的理想蓝图,指尖经过的地方弥留着一丝红sè影像,这些诡异的一幕令布力特浑身起了疙瘩,似乎能感受得到勒森那冷静的外表下包藏着怎样一颗疯狂的祸心。“什么?”他反问。 “你想杀掉夺取你长子位置的朱恩,以及阻碍你成为未来主父的奈特主父……” “住口!!”布力特嘶声大吼,他喘着粗气甚至不敢看勒森。“你疯了,真是个疯子!” 这些否认没有帮助布力特恢复平静,反而滋生了内心深处历来压制的种种不满。勒森的眼珠渐渐变成血液般的颜sè,妖魅的笑着,他成功运用自己的圣技困住了布力特。而布力特还在幻境中挣扎,再次看到以前曾经发生过的一些细节,面孔愈发得扭曲,强烈的憎恨快要冲破他的躯体倾泄出来。 勒森这么做就是想增强布力特心底的不满,哪怕只有一丝的嫉妒、贪婪、憎恨,他也可以运用自己的圣技让这些罪深深植入灵魂!看见布力特双目失神、四肢以及身体开始轻微抽搐,原罪的根须已经在吸取他灵魂中养料逐渐开始壮大,再壮大,直到填满眼前这具躯体。勒森笑的很开心,他划破皮肤使其流出血液,那些血液凝聚并变成一把匕首,他缓缓递给布力特。 布力特在迷茫中接过匕首,缓慢的站起,一步一步挪向门口,撞掉了油壶灯,里面的油撒了他一身都没有发觉,就这么手提的匕首快速奔向回家族的途中。 ※※※ 我在做什么?布力特自问。他恍然清醒,看着手里的匕首和歪倒在一旁的奈特主父直发愣。‘咣当’他猛地丢开手里那个散发着灼热的匕首,揪住自己的头发跪在地上,“我在做什么?!”布力特再次大喊,不停的问自己一遍又一遍。 “儿子……”奈特主父虚弱的抬起眼睑,眼神还有些涣散。“圣血家族的人找过你?那个匕首,是圣血家族的血契。”他结巴且含糊地说。奈特主父想尽力说清楚自己想要表达的,“为什么刚才没有刺向我?这是你仅剩的最好机会,可惜你放弃了。凭你的实力根本暗杀不了一名主父,相信你以后会因今天的犹豫而后悔!” 布力特面向奈特主父露出复杂的神sè,嘴巴蠕动了几下,双肩松垮彻底沉寂了下去。 第十四章 勒森·;梅丹佐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布力特的弑父行为随着奈特主父意识逐渐清醒宣告失败,他很清楚,就算将匕首刺向奈特主父也不会真的成功,整个过程太顺利了,顺利的可怕。布力特彻底冷静了下来,没有因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可耻,开始怀疑勒森的真正意图。 “你很英勇,但是你的智慧驾驭不了它所以显得有够愚蠢!” 布力特听见了奈特主父毫不客气地讽刺不禁感到脸红,立即低头反省。奈特主父脸上的苍白渐渐恢复红润,呼吸也变得平稳,他俯视着布力特一手指向书桌后的椅子。“有实力的人才能坐上那个位置。” 察觉到奈特主父语气里的愤怒和失望,在看到向那柄匕首走去的背影,布力特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脸惊恐边摇头否定来自心里的猜测。 ※※※ 奴隶市场喧闹依旧,商人与一些贵族讨价还价,为了能用更少的钱买到更美貌的女奴吵得不可开交。 “嘿!听着,她只值200枚金币!”一名粗犷的中年男xìng急切地说。他拉扯着正要将他看中的女奴塞回笼子里的商人,再次喷着嘴里的吐沫大喊。“200枚金币我就买下她!” “您还没睡醒吗?200枚金币就想买到jīng灵女奴?该死的,您怎么不自己去jīng灵大陆抓捕呢?”商人对眼前这名衣着光鲜的中年男xìng不停拉扯感到厌恶,从身后的矮桌上抽了一张皮纸拿到对方面前,“这是一份雇佣协议,您签了它。如果您能为我们在jīng灵大陆抓到同等货sè的女xìngjīng灵,我愿意支付您400枚金币的报酬,对您来说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这是什么,雇佣?!”中年男xìng撸起袖口露出粗臂上浓密的体毛,用手指戳着手里的皮纸大叫。“你一定是在侮辱我!我是一名贵族!!我要控告你――” “那您去吧!最好装着可怜些,再向宗教法庭提交您的贫困证明。”商人讽刺道。“让开,您碍着我的生意了!” 那名贵族愤怒的撕碎了协议书,招来自己的仆人和商人的雇佣兵们厮打在一起,其中各种谩骂声越吵越大声。 小门里,一名**的女xìng跨坐在在一名年轻男xìng身上发出阵阵愉悦的呻吟,“梅丹佐大人,您就不能专心一点吗?”她轻轻夺过勒森手里的酒杯撒娇说。 勒森微笑着,手指划过女xìng洁白丰满的胸脯一把捏住,嘴巴凑向紧致的脖颈细细啄吻。女xìng紧张的绷紧身躯甚至忘记了身下的动作,她不停颤抖的同时又像在迎接高cháo。勒森在她耳边低语,舌尖在颈部动脉处划出一道湿痕,紧接着,两枚尖牙瞬间刺入突起的血管,一小股血液顺着勒森的嘴角滴在胸脯上,伴随着极度欢愉的女高音渐渐瘫软在勒森的怀里失去意识。 勒森突然皱眉,他感应到之前送出去的匕首里传递过来的讯息,接着又露出难以遏制的喜悦,立即推开身上的女xìng躯体整理好衣袍走了出去。 笼子里的奴隶们发出惊慌的尖叫声和哭喊声与周围的嘈杂声混作一气,看到从小门里走出的勒森后即刻变得安静,纷纷面露惊讶紧盯着勒森的下一个动作。 “该死,你不是说梅丹佐大人不在这里吗?”之前那名挑起事端的贵族低声面向一旁的管家连声训斥,不时的回望小门方向希望对方没有注意到他。很快他失望了,忐忑不安搓弄着手掌,面sè难看,因为勒森已经向他这边走过来了。 勒森只是错开他丢下了一句话后直线走向前方,那名贵族微张嘴巴回望勒森的背影,眼中的恐惧促使他快要滴出泪来。 “梅丹佐大人刚才说了些什么?”一旁的管家伸出头小心向主人询问。 “没有,”他阻断了管家的关心转身面向仆人们大声咆哮。“走走走,该死,动作快点儿!” ※※※ “你带了什么消息来?”奈特主父质问刚刚进门的唐。唐只是站在门口微微欠身,目光停留在主父身前的那块地面上,“勒森・梅丹佐要求与您会面。”他眼睛的余光扫到了主父手里的匕首以及一旁跪倒的布力特,面无表情,只是静静的等待主父接下来的命令。 “让他进来。” 唐再次欠身表示已经知道,后退几步,直到退出门外后合上门离开。 看见布力特眼中的迷惑没有做任何解释,只是让布力特站在一旁并且命令他接下来不准说话。 不一会儿,走廊里传来脚步声。门开了,毫无疑问是勒森。勒森没有太惊讶布力特也在这里,布力特怒视着勒森,碍于奈特主父之前的命令,才没有上前质问为什么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戏弄他。勒森故意忽略布力特的不满,上前几步在奈特主父面前半跪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节。 “你应该知道,没有经过允许私自擅入圣翼家族的领地会有什么后果。” 面对奈特主父的不客气,勒森没有感到意外,一名主父没有理由会对他尊敬,他只是耸耸肩算是回答了主父的问题。 “勒森!”布力特忍不住对他咆哮,非常不满勒森对自己父亲那无所谓的态度。 “安静!”奈特主父怒瞪了儿子一眼,jǐng告他不要插嘴。 “我想与您合作,尊敬的奈特主父。”勒森直接说道。没有隐瞒自己来的目的,他没有起身,因为奈特主父并没有让他站起来的意思,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地位,在之前的失礼后没有再次忤逆主父,表现的非常顺从。 “合作?圣血家族的次子,你能拿得出我所感兴趣的筹码?” “当然。”奈特主父对的他质疑在他意料之中,没有感到不满,毕竟一名次子的地位太低了。他抬头直视主父的眼睛,“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您是谁在动圣翼家族的主意。”勒森对于自己拥有这个筹码非常自信,至少会让主父对他产生所兴趣。 “噢――你知道是谁对我的家族不利?” 奈特主父故意拉长声音,这让勒森心里很忐忑不安,但是主父接下来的质问又让他重新找回自信,“是的,只要奈特主父答应与我合作,我会毫无保留的告诉您一切。” “你在要挟我?!”奈特主父不满地提高了一个声调。 “不!没有,”勒森立即低下头垂下眼睑,想要掩饰心里的惊慌,“一次公平的合作。”他大着胆子向主父提出要求,紧抿着嘴唇准备承受可能会向他倾下来的怒火。 奈特主父看着眼前这名圣血家族次子,并且嚼着这句话里所饱含的意思。“你想从圣翼家族里得到什么?”他突然问道。 勒森松了口气,“友谊,绝对的友谊。”他恭敬地回应。 “你撒谎!” 奈特主父的低吼惊得勒森差点瘫软了下去,不敢再有耍花招的想法,更不敢得罪一名主父,“请您收留我。”他终于说道。 “你想让圣血家族对圣翼家族存有恶意猜忌吗?这就是你的目的?圣血家族的次子――” “不是这样!”勒森慌乱地阻断了奈特主父的话,“请您不要误会,我无法忍受家族对我的虐待才逃了出来,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我无处可去。”勒森说到后来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为自己这个请求感到羞耻,但不得不这么做,只有进入圣翼家族才不会遭到自己家族的追杀,他相信圣血家族对圣翼家族存有顾忌的,因为圣殿大祭司的两任教子都是圣翼家族的人。 “不安份的次子,你到底做错了什么激怒了你的家族?”奈特主父饶有兴趣的问道。他其实一点也不介意收留一名次子,并且他非常乐意这么做,消弱对方来增加自己家族的实力,给任何一名主父都没有理由拒绝的。但是为了不给自己家族带来危险的潜在隐患,这其中的原因他必须知道! “只是无意中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秘密,再加上他们一直对我存有不满和歧视,认为没有必要再留着我的生命……”勒森颓废地说,眼神暗淡。 “但是你享有‘梅丹佐’这个姓氏!”奈特主父尖锐地指出勒森在家族里的实际地位,姓氏,只有争夺继承权资格的儿子才能享有。 勒森抬头望着奈特主父,眼中充满凄凉和无奈、还有浓烈的憎恨。“这个姓氏是我用生命换来的,圣血家族享有姓氏的儿子有11位!因为享有姓氏的儿子的母亲才有安葬的权利,否则只能提供给族人分食!!”勒森咬牙切齿地说,只要一回忆这些,他就禁不住浑身颤抖,有愤怒也有害怕还有一种强烈的恶心。 “分食?”布力特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勒森,仿佛在听一个yīn森的故事。 奈特主父没有阻止儿子再次插嘴,这个也是他想要问的问题,毕竟每个家族都有相对yīn暗的事情,平常只能看到光辉的表象。 “圣血家族一直留有食人的习惯并且懒惰、残忍、野蛮,似乎保留在血统里只有强盛的食yù和xìngyù,不停地交媾、不停地有子嗣诞生,所以他们不愁后代匮乏,互相残杀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当然,只有纯正血统的子嗣才能继承到人类应有的情感和理xìng,剩下的都是一些垃圾,随时可供族人食用的垃圾。”勒森大肆曝光自己家族的yīn暗,更像是在发泄, 布力特倒吸一口凉气,与身侧的父亲进行了短暂的眼神交流,奈特主父平复了惊愕的心情后压制浮上来的喜悦,这才对勒森说。“虽然对你抱有同情,但不会轻易相信你所说的一切。”勒森原本晦暗的眼神更加暗淡,像足了两滩死水。“不过我要看到你的诚意。” 奈特主父接下来的话勒森眼神再度亮了起来,他听出来奈特主父在暗示他说出口中要交换的筹码,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圣翼家族愿意收留他的承诺,也顾不得掩饰不住心中的狂喜,“想要动圣翼家族的背后黑手是圣――” “布力特!”奈特主父阻止了勒森的话向儿子吼道。 “什么?”布力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经造成主父的强烈不满,下意识反问。 “接下来的话不是你该听的!”奈特主父yīn郁地说。 ************【郁闷分隔线】************ 这两天电脑出问题了,刚刚才修好。写文用的U盘又中了难缠的病毒.... 欠下的章节,我会陆续补上,更新时间不好说,工作和写文我只能选择工作为先,总之,坚决不欠债。 断了两天,对不起大伙……没脸求收藏和推荐票了,顺其自然吧。 这本书会顺利成长下去的,哪怕我以后封笔再也不碰这个喜好了,这本书也会完成的。就像,想得到自己的认可吧,被自己鄙视是件很凄惨的事情。所以,嫌这本更得慢的朋友不妨养断时间再杀,我不介意的~(*^__^*) 第十五章 遮掩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布力特看了一眼勒森还想再说些什么,看见奈特主父jǐng告的目光后神情立刻萎靡了下去,悻悻然离开了主父的书房。门外发现了唐,这位在10年前突然来到圣翼家族的管家一身神秘,他免不了也感到好奇,每次试探后总是被对方巧妙的避开,着实令他感到十足的郁闷。 “布力特少爷。”唐向布力特恭敬的欠身,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有所意义的举动。 布力特满眼复杂的看着唐,张了张嘴巴yù言又止,犹豫了一下后转身离开。 ※※※ 此刻,书房变得非常安静。勒森感到浑身不自在,他下意识搓动着手指很小心地打量周围的布置,墙壁上一排肖像画引起了他的兴趣。这些人应该是圣翼家族历代主父吧?勒森心想。最后,目光落在了末端的一张肖像画上,右下角的署名虽然很小但是很清晰‘科培因・加百列・圣’。 “勒森,”奈特主父说。“现在你可以说了,最好不要对我有所隐瞒,我会知道你的哪些话是真的。” 勒森突然一怔,恰时收回偷窥的目光转向地面,不敢有任何不适宜的举动。深吸了口气,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好让紧张的心情舒缓下来。“是圣血家族。”他说。 奈特主父眉头挑了下,锐利的目光直接洞穿了跪在前方的勒森。“往你自己家族身上泼污血不是个好计谋。”他回到自己的椅子前再次严谨的坐下,目光始终停留在勒森那隐隐发红的眼眸,试图透过它看到更深处的东西。 “您知道我说的是实话。”勒森乖顺地低下头颅,想要避开那双令他感到慌张的眼睛。 “证据,我要看到证据。不要妄图通过一句话促使圣翼家族对圣血家族有些不好的猜忌,要知道,盟约比你的供词重要得多。” 勒森摇摇头,半跪着的姿势下沉许多满是沮丧。没有证据!他懊恼的想。后悔自己的行为太过冲动,毕竟一位主父不会轻易就这么相信他,即使说的都是事实。 “科尔温主父命令我的两位兄长刺杀朱恩,魔法学院――” “5年前的事,”奈特主父不耐烦地打断他,“朱恩活的好好的,身负圣翼家族的光耀正在圣殿履行教子的义务,他没有任何危险。” 勒森听见奈特主父的反驳后头垂得更低。“是的,他们第一次的行动失败了。” “他们?5年前在魔法学院是魔族在向圣廷挑衅。” 奈特主父故意这么说,边注意勒森脸上的表情变化,这些情报早在5年前亚格身中魔契时唐就已经告诉了他,以及一些无法落实的猜测其中也怀疑过圣血家族。圣翼家族是不允许被随意挑衅或侮辱的,不管对方是抱有什么目的!正当准备锁定目标反击时却被圣殿祭司长突然出现打乱阵脚,接下来朱恩被招去圣殿,那一刻,所有掌握的线索开始发生了搅乱和偏差,矛头所指的方向逐渐模糊,最后只能暂时放弃。勒森出现,复燃了奈特主父对这件事上的执着。 “不是这样,”勒森急切地大喊。很快便后悔了,他犹豫了一会像在挣扎,“……也许是您所说的那样,这些我都不清楚。当时只是不经意间听见了他们的争吵以及互相埋怨的话语,比较零碎……我感到非常的抱歉――”勒森心里越来越慌张,说出的话也开始结巴起来,只见他下意识抬起双手胡乱比划着,试图可以用动作来补足语言上的缺口,无奈这样做只能证明说服力苍白的事实。看到奈特主父的表情毫无变化,不禁对这个‘交易’的结果感到沮丧和不安。 ※※※ “你还记得吗,希斯科尔大人?” “当然,教子殿下。”他无须转头也认得出这个声音。“一直都不曾忘记,拜伦自始至终都是一名囚犯。他虽然教导了您这么多年,身份永远不会改变就算他现在死去依旧是一名囚犯,他的罪将跟着他坠入地狱。” “什么罪?”朱恩立即问道。 “亵du罪,足够上火刑架了,”希斯科尔转过身,手里捧着一本圣典神情肃穆,标准的祭司长装扮,神态严谨庄重,面目与5年前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他却因为您多活了5年――” “5年间他一直很安分并且对我严格教导,很尽职!”朱恩接过话尾,上前一步逼近了希斯科尔。 希斯科尔看了朱恩一眼,脸上露出微笑。“这些仅仅只是抵消了刑罚赦免,您不可否认,这些年他过的还真不错。” 朱恩睁大眼睛,接下来的话被硬生生地吞了下去。今天只是想试探下祭司长,眼看着拜伦的jīng神一天比一天萎靡,即使与他对战到jīng疲力竭也遮掩不住内心里的悲凉哀愁。他知道拜伦想出去,走出格斗室,困了他5年的格斗室,也许他想要的只是儿子的消息又或者是想要亲眼看看外面的景物,用这些来证明自己还活着,没有被世界孤立。 “不能放他zì yóu吗?”朱恩小声低语。 “他是一名渎神的囚犯,只有鲜血才能洗干净他的罪恶!”希斯科尔靠近朱恩低声jǐng告。“教子殿下,您放了一名异端赐予他zì yóu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不允许出现第二次。” 朱恩那蔚蓝sè眼眸猛地一缩,似乎想到什么,下意识目光划向右边地面并开始沉默。祭司长的话令他突然想到,那天去黑屋子用异端来练除契的熟悉度时意外见到汉斯。 记忆虽然过去了5年依旧很深刻,‘你要放我离开?!’汉斯一脸不可置信。 ‘知道异端的最终结果吗?’他记得当时手指向的位置――矗立在广场zhōng yāng的那根刻满魔纹的火刑柱,它与周围建筑相比不是很高,但是在关押异端的黑屋子方位能清楚的看到它。没有在汉斯眼底看到恐惧,反倒是不屑地瞥了下嘴角。 结果出乎他的意料,汉斯并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一直在站在那里始终缄默,唯一的变化就是他的那双闪动着复杂情绪的憎恨,似乎想穿透那根火刑柱看到那些被烧灼的灵魂。 朱恩对此感到庆幸和无奈,他可以看到这些残破、衰败,并徘徊在憎恨和痛苦边缘的灵魂,那些哭喊和嘶叫没有一刻不在他耳边回想,却要始终装作看不到。 很久,汉斯才回过头看着朱恩,没有任何要求,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的承诺。 “不要让我想起那个令人不愉快的夜晚,教子殿下。”希斯科尔再次的善意jǐng告打断了朱恩的回忆。他一沉思,立即准备好了一个谎言。 可惜希斯科尔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这是奈特主父的信函,您看一下。”他如此说。朱恩脸上压制不住的慌乱令希斯科尔嘴角弯起一道完美的弧线。 第十六章 火刑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朱恩接过信函犹豫了一会后才打开它,甚至连里面的内容都猜到了,在希斯科尔的目送下他走出了大殿。头顶上刺眼的阳光令他一阵晕眩,四周的景物变得模糊,多希望这些只是一场梦境。脚下的踉跄差点滚下阶梯,朱恩吓出一身冷汗,撇开一些胡思乱想直接去了格斗室。 向往常一样,守卫打开格斗室的大门,朱恩听到‘咣当’一声响后总能看见拜伦的背影。他步伐沉重地走过去,立在拜伦身后停住,拜伦似乎没有发现他又像早已熟识朱恩的脚步声,他没有回头。双方沉默了许久后,拜伦突然从地上跃起,转身面对朱恩。 “您去问了?”拜伦睁大眼睛凑近朱恩压低声音说。 朱恩能听见对方话里的激动、期待以及不安,他点点头承认了。 “他们愿意释放我?”拜伦说话的同时也在仔细注意朱恩的神情,随后脸上的期待立即冷却了下去,大声笑起来。“我就不该抱有那种该死的想法!”他猛地一跺脚,将脸撇去一边。 朱恩很想安慰拜伦,但看见眼前微微抖动的后背,忍不住伸出的手硬生生地抽了回来。一种无力的感觉塞满了整个胸腔,他握紧拳头想要挣破这道无形的束缚。 ‘铛――档――’ 连续的钟声同时吸引了朱恩和拜伦的眼神,向窗外看了一眼后互相对视,一张脸上渐渐露出笑容,另一张脸上却浸满哀伤,之间没有言语,只是这么互相看着对方。窗外的山风卷起树叶不停地砸在窗户上,发出沉闷的细响,天空的烈阳变得不再炙热像被云层遮住般,光线迅速暗了下来。 不一会儿,寂静的走廊里有了声音。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在快速放大,在门外停顿了一瞬后只听见‘哐’一声巨响,格斗室的大门再次被打开,这一次却非常粗鲁。紧接着,一群身穿黑sè斗篷的人全部窜了进来,呈‘字母U’形把门彻底堵塞住,他们的首领拨开斗篷,大步向朱恩走过去。 “尊敬地教子殿下!”他单膝下跪并颔首,声音低沉却毫不感觉到卑微。朱恩双目紧闭,而后又快速睁开,对方看见朱恩比出的手势后站了起来,目光投向拜伦。 “发生什么事了?”朱恩开口问道。心里隐隐地不安在提醒他,宗教法庭的黑袍修士突然来到此地必定会有不好的事发生,他希望凡事都有个例外,压根不愿理睬从心底传出来的嘲笑声。朱恩知道尤利塞斯在嘲笑他,想要笑就笑吧!他在心底大吼。 “火刑,拜伦的火刑。”黑袍修士首领恭敬地对朱恩说。他撇过头,目光再次锁定住拜伦,伸出俩根手指头向属下招了招,门口那群黑袍修士中即刻有两名从列队里走出来,手里抓着似婴儿手腕粗的铁链条,多余垂下的部分刮在地砖上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整间格斗室里回荡的都是这种声音,不禁心跳加速。 “火刑?不经审判?”朱恩喃喃地说。 “有审判。”黑袍修士首领大声说。 “我怎么不知道?!拜伦是我的导师,我有权利知道整个审判的过程!” 看见对方陷入沉默,朱恩的嘴唇开始发抖。没有再继续逼问,因为他完全懂了。 两名黑袍修士走上前来,他们一脸严肃,将手上的铁链条迅速挂在拜伦的脖子上,从胸部交叉反穿过手臂扣死。拜伦在整个过程中没有反抗,静静地望着朱恩,没有哀求和愤怒,从他脸上的笑容可以看得出来是真心在笑。在拜伦的眼里,朱恩的影像和他的儿子互相融合,融合后又分开,分开后再次融合在一起,直到朱恩的影像被彻底烙印在脑海里。他嘴唇蠕动了一下,但是接下来被两名黑袍修士猛地推离了原地,踉跄过后拜伦决定让没有说出去的话烂在肚子里。 朱恩站在原地,麻木的看着拜伦被宗教法庭的黑袍修士带走,证件格斗室再次变得空荡荡的,这次却只有他一个人,双腿像是被施了石化术般不能动弹。“我什么也不能做。”他低喃,“教子殿下?呵,真是个令人感到尴尬的身份。”朱恩闭上眼睛扬起头,满脸沮丧。 “你完全可以救他。”尤利塞斯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在朱恩脑中出现。 “不能!” 尤利塞斯听见朱恩那恼怒的低吼,立即从他身体里窜了出来,他不用担心会被圣廷察觉到,除非是他自己故意暴露气息。“现在去救他还来得及,真的不去?还是你放不下‘教子殿下’的身份?”他嗤笑。 “如果我去阻拦、妄图扰乱宗教法庭的判决,家族的光耀以及一些不相关人的xìng命,所有的一切都完了。我不能自私得只能想到自己和拜伦!”朱恩大声反驳。 尤利塞斯再度开口,语气缓慢而严肃,“你在撒谎。”他欣赏着朱恩脸上那些丰富多彩的变化,再次给予重击。“权势已经开始侵蚀你,流连在自己架构的梦境里不愿意醒过来,所有人都会对你尊敬、有礼,开始享受这些,不用担心再次回到被人唾弃、辱骂的rì子里。你在害怕,是个懦弱者,整天摆着一副悲悯的模样内心里却无比淡漠和凶狠!” “不!”朱恩边后退边摇头否认着尤利塞斯的恶语。退到墙边后脸sè才好了许多,心里疯狂的想着要怎么反击尤利塞斯对他的诽谤,无意中侧头,正好看见广场的火刑柱上的魔纹开始发亮,他不是很确定,但是可以肯定圣殿祭祀正在激活这些魔纹,因为押解拜伦的那支黑sè队伍已经几近广场了。 朱恩猛地回头盯住尤利塞斯,他可以想象得到自己的脸定是被狰狞占据,张了张嘴巴最终没有说话,右腿突然用力蹬地,宛如飞shè出去的箭矢向门口shè去。迅速穿过走廊,穿过甬道,直到再次见到yīn郁的阳光。现在只要微微抬头就可以看见广场上的火刑柱,那些魔纹逐渐变的亮眼,他需要加快脚步,时间已经很紧迫了! 两名圣殿祭祀一左一右站在火刑柱两旁施展圣火焰,逐步激活火刑柱上的魔纹。在黑袍修士首领的指示下,那几位将拜伦死死捆在火刑柱上,离地足有一人高。脚下的薪柴被圣殿祭祀点着,炽热的火苗慢慢地开始燃烧。 朱恩跑到这里的时候,抬头看见闭着眼睛的拜伦。他想大喊,喉咙里像被掐住般发不出一个音节,尝试着接近火刑柱,却立即被黑袍修士架开。圣殿祭司见朱恩挣扎,即刻出声厉声喝止。“请教子殿下不要干扰火刑仪式!” “停止它!快点儿,停止它!!”朱恩挥舞着手指向火刑柱,一面向圣殿祭祀大声嘶吼。“我命令你!” 圣殿祭祀一阵错愕,脸上布满迷惑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他们反常的教子殿下,犹豫着要不要熄灭圣火。 “不允许停止。” 朱恩不满地回头,恼恨身后跟他唱反调的家伙。很快,他艰难地闭上嘴巴,恨恨地憋出一句:“祭司长大人。” 第十七章 拜伦,死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我说过不允许出现第二次。”希斯科尔把朱恩的无奈和愤恨尽收眼底,毫不客气地说道。他向圣殿祭祀比了一通手语,命令她们火刑不允许中止,这才侧身面向朱恩压低声音。“教子殿下想第二次背叛圣廷?”朱恩浑身一阵僵硬,头垂了下去。 “奈特主父在期待您的荣归,难道您要把光耀留下却把杀戮带回家族?噢,真不是一个好主意,想必有很多不怀好意的人会很乐意看到――” 朱恩用更大的声音阻断了希斯科尔的威胁,“我知道该要怎么做!!”他大叫道。 拜伦听到朱恩的声音后睁开眼睛,不需要寻找,颤抖的背影在他眼底无比清晰。那个背影慢慢转向这边,光照下,朱恩的侧脸已经有了明显的唇髭和绒绒的络腮胡,是个大孩子了。拜伦心想。下一刻,他看到了朱恩眼眶内晶莹的反光,似乎想挣脱祭司长的命令奔过来。 “什么都不用做!”拜伦喊道。发现了朱恩肢体突然一顿,显得僵硬,“很好,就是这样,什么也别做。”他小声说,像在说给自己听。 朱恩不理解拜伦现在的举动和意图转而迷茫的望着他。 拜伦回了一个微笑没有再说话。 希斯科尔扬起头,目光在朱恩和拜伦身上分别停留,突然感到碍眼极了。他抬起手臂比了一个手势,圣殿祭司即刻开始吟唱,拜伦脚下的火苗倏地壮大了些,部分暴起的火苗已经慢慢地开始延烧到拜伦的脚掌和小腿。 堆起的薪柴发出断断续续的噼啪声,火势凶猛,颜sè转为暗红,在拜伦的四周跳动。他的目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朱恩身上移开,直视前方,干裂的嘴巴微微张开,抽搐的脸颊很恰时的反映出他现在所遭受到的痛苦。 朱恩艰难的向前挪了两步,每一步都用尽了力气,他的呼吸变得非常沉重,仿佛这里除了火星的爆破声外就是他的呼吸声,气的手都开始发抖,希斯科尔在他后方看的非常清楚,怕是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了。 “什么都不用做,”希斯科尔面带淡淡地笑容注视着逐渐被火苗吞噬的拜伦,声音的高度正好能被朱恩听见。“您的导师教您的最后一课。” 天sè暗了下来,山风刮得更起劲了,几乎没有任何障碍物的广场上所有人的衣袍都被吹鼓了起来。那些火苗却完全不受影响,火势依旧迅猛,已经看不见拜伦的双脚了,他的双腿和上半身覆满黑sè的烟煤,裂开并翻卷的皮肤流出的血液与烟煤混做一起,显得狰狞。拜伦没有因为疼痛而大喊,他的双目始终直视盯着前方,紧闭双唇,死死压抑着极大的痛苦。 听着祭司长几近宽慰的jǐng告,全身炙热的血液立即凉了下来。朱恩猛地回头瞪着祭司长,漂亮、纯正的金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甩到他的脸颊上,火辣辣的疼。“‘战胜拜伦并杀死他的那一刻才算毕业’我一直没有忘记。” “您已经毕业了。”祭司长说。 “没有!”朱恩跳起来大喊。步步逼近祭司长,眼中已经没有任何该有的尊敬。“拜伦是被火刑夺去了生命!并不是死在我的剑下,祭司长大人,你剥夺了我手中的权利。”空气中烧焦的肉味不断刺激着朱恩的嗅觉,令他控制不住情绪,几近疯狂。 希斯科尔没有讶异朱恩此时的暴怒,他依旧高扬着头颅,满脸骄傲。“不可否认,您几乎在任何一个领域里都是天才,拜伦因为您的福荫多活了3年。” “他还有很多招式我没有学到!”朱恩恼恨的瞪着祭司长,对方轻松的姿态彻底激怒了他。 “您却能一次又一次的击败了他。”祭司长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容,像在为自己教导出来的优秀学生感到自豪。朱恩嘲弄地辩解道。“‘不能伤害到我’这是宗教法庭对他的命令!被束缚住的战士怎么能放开搏斗?” “因为您是教子殿下,拜伦无时无刻都想着怎么杀死您。” “可耻的谎言!” “拜伦憎恨着圣廷,直到圣火烧死了他的躯体吞噬了他的灵魂,该有的亵du思想才会消失。”希斯科尔不带任何感情地说。 “不!”朱恩大声反驳。拜伦看他的眼神明明就是父亲对儿子的慈爱,朱恩差点儿脱口而出!他非常清楚这句话如果说出来会造成怎样不可违逆的后果,这只是两人之间的小秘密。朱恩不自在地暗暗扭动了下身体,想把黏在皮肤上的内衬衣给剥离开,不知什么时候衣袍内侧竟然完全湿透了。 朱恩踉跄的转过身体,目光落在那堆火势正旺的薪柴上,不敢向上移,怕看到一具焦糊根本无法辨认的尸体。一阵挣扎后,强压下心底涌出的罪恶感,坚定的向拜伦望去,一具人形的火焰肆意燃烧。巨大的火苗不断舔舐着火刑柱,上面的魔纹更加刺眼,那些众多灵魂凄厉的哀嚎和怒吼混作一气直捣苍穹! 火苗逐渐熄灭变成几缕呛人的白烟,柴火的烟雾呛得让人睁不开眼。 “拜伦……”朱恩低喃。眼眶中的晶莹始终没有滚落下来,短暂的柔弱过后被坚强替代,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初应该一剑刺死拜伦!不应该有犹豫――‘错误犯了就犯了,放下包袱,轻装前进,继续前进才是最重要的。除非你从一开始就打算认输!’如果拜伦知道现在的所想,一定会这么教训他。 朱恩挺直了胸膛,顿了一下后面向祭司长,“既然我已经毕业,那么请帮我安排荣归圣翼家族的事情。”希斯科尔虽然惊讶朱恩的转变,但没有说出任何言语,不自然地扯动嘴角想露出微笑。“好。”他答应朱恩说。 ※※※ “您准许奈特让教子殿下回归圣翼家族?这样会打破三大家族之间的平衡……” 希斯科尔恭敬地对坐在大殿前上方的圣殿大祭司说道,半刻后,前方才传回一声应许。“已经倾斜的天秤不需要再去扶持,要碎,更要彻底。” 希斯科尔转而匍匐在光洁的地面上,“圣殿大祭司的决策永远正确,赞美圣主,请原谅我的愚蠢举动。”滑下的发丝遮挡住了脸庞,其心中的想法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圣殿大祭司俯视着脚下的希斯科尔,眼底闪过一抹恼怒。 第十八章 荣归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一切看起来很顺利。圣殿大祭司的应许、祭司长没有用任何借口进行阻拦,甚至奈特主父这种急切让他回归家族的莽撞也没有激起圣殿大祭司的任何不满,就连自己一刻也不想继续待在这里的想法更不需要再费尽心思去掩饰。真是太好了!朱恩心想。 此刻,有着前所未有的放松,yīn郁的心情也跟着转好。山风拂面,吹乱了发丝,朱恩眯起双眼遥望远处的山峰。5年前,短发、体型干瘪、柔弱不堪,一阵忽然袭来的山风就能把他给吹倒。朱恩低头,看着足足比5年前大了一圈、更加有力的手掌他暗自握紧拳头,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躯干和四肢中互相传递的力量。他高兴地冲着帝城方向大声叫喊,释放心中的愉悦,响亮的声音在山崖中一声声回荡。 仰头看见空中盘旋的鸟儿们鸣叫着,互相追逐,几次交叉俯冲后迅速拔高,飞向另一侧山峰,直到变成一个个模糊的黑影子彻底消失。第一次不用再羡慕它们,因为终于拥有了zì yóu。 朱恩的叫喊引来路过的圣殿牧师们纷纷侧目,他们只是撇头看上一眼,然后继续自己未完成的工作。这位教子殿下曾经给过他们太多惊诧,这种有失礼仪的举动已经见怪不怪了。 “高兴的太早了,固执的小家伙。”尤利塞斯忍不住想要打击朱恩。经过5年时间的相处,他总能找到合适的机会迎头泼上冷水。“尤利塞斯!”不出尤利塞斯的所料,朱恩果然愤愤不平。 “我已经15岁了!”朱恩不满地强调。的确,他现在身材高大,穿着吸身上衣和紧身靴裤,体型健美呈几近完美的流线型,很好的衬托出了应有的敏捷和力量感,这与他长年勤练武技有关。浑身皮肤不似儿时那么几近透明,虽然依旧白皙却感到很健康,满头的金发向后梳,垂至宽阔的后背。 “在我的眼里你永远都是那个固执的小家伙,”尤利塞斯直接掉无视朱恩的抗议,看见他憋得说不出话来感到非常欢愉,但是语气恶劣依旧不是那么能引起好感。“每个人背后都有一把刀子,时刻保持jǐng惕很重要。” 朱恩察觉到尤利塞斯的关心,松了口气,“谢谢你,其实你很好心。”他由衷地说。其中的温馨被尤利塞斯一声冷哼破坏殆尽,“我只是不想继承者的躯体过早的坏掉,到时候别妄想我会救你的命!” “尤利塞斯?”朱恩一连喊了几声,尝试着用意识与尤利塞斯沟通,“我只是想跟你开个小玩笑,”得不到任何回应只好放弃,他耸耸肩小声腹诽道。“真是个酷爱生气的神。” ※※※ 朱恩回到自己的卧室,换下衣服冲了个澡,穿戴好衣袍和装饰以及带上头冠――符合教子身份标准装扮。他正了正脖子,平复下略带激动的心情向目的地走去。 圣殿大祭司只是叮嘱了几句便上了至圣塔,整个会面过程顺利的令朱恩咂舌。祭司长将他和数名圣殿骑士送至圣殿入口,伸手拍拍马脖,身披护甲的白马在他身边轻轻摆动了下脖子。 “旅途顺利。”希斯科尔仰头对朱恩说。 朱恩微笑着面向希斯科尔点头,手牵缰绳双腿夹起马肚,马匹在原地转了两圈踏碎蹄下的碎石子后向前方大步跃去。数名圣殿骑士紧随其后,银白的铠甲在炙阳下反shè出刺眼的光芒,很快,由朱恩率领的小队即刻消失在扬起的尘雾中。 ※※※ “你说什么?!”亚格一转之前的疲懒,突然站起来大叫。 唐看到亚格直愣愣地盯着自己说不出话来,心里觉得很好笑。脸颊的线条硬了许多看起来很成熟,光洁的下巴布满有半指长的络腮胡,带点儿金黄sè,不再是停留在十几岁时的大孩子了。“您不需要感到惊讶,亚格少爷,奈特主父在数天前就已经给圣殿大祭司去了信函。” “为什么这个时候让朱恩回来?”亚格向唐问道。 “这是奈特主父的决定。”唐恭敬地回答。 “唔,这不正常。”亚格来回踱步,烦躁地伸出两指揉着太阳穴,想了半天想不出个结果来,只好无奈地放弃。“朱恩现在在什么地方?”他再次问道。 “快进入帝城了,他们的速度很快。” “走!”亚格话音刚落立即冲出门外,唐暗自摇头跟了上去。 两匹马迅速跑过庭院大道,转眼间,尽头只留下两点模糊的身影。 庭院的另一侧走出来一个人,他绕过花圃凝视着亚格和唐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倏地,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一侧肩膀,察觉到身后的袭击瞬间迈开腿向一侧半旋,恰时避开了那只手的掌控。“你很紧张,勒森。”那只手的主人尴尬地收回手臂对勒森说,“这里是圣翼家族不是你所待的魔窟。” 勒森看见是布力特,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你不应该在背后偷袭我,这很危险。”他发出善意的jǐng告。“恶劣的生存环境使我变得敏锐,所以我从几乎不留下背后人的生命。”勒森犹豫了一下,“刚才差点儿杀了你!”他决定坦白,寄居于人篱下最重要的就是诚实和忠诚,这点他分的很清楚。 “好吧,以后我不会在你身后出现。”布力特难得爽快地说。刚才那一瞬间突然闪现在眼前的血sè刀刃吓了他一大跳,原以为只是一个看似亲昵的举动差点使他丢了生命。布力特此刻一点也不怀疑勒森的实力,如果他是一名英勇的骑士,那么勒森就是一名善于暗杀的刺客。父亲的确是得到了一名好助手,布力特在心里暗暗妒忌起来,脸上却布满温和的笑容。 勒森收起暗藏在手臂内侧的血契,看了看大道尽头又把目光转回到布力特身上,嘴巴微张,半天发不出一个音节来。他故意这么做,就是想让布力特能给他解惑,主动询问圣翼家族成员的去向是他现在身份所不允许的。 布力特果然注意到了勒森眼里的迷惑,没有多想,“你刚才看到的是次子亚格和管家唐,”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今天教子殿下荣归,他们去城门迎接了。” “教子殿下?”勒森低语。朱恩?那位侥幸在家族密谋下逃生的朱恩?他感到好奇,非常想见识这位教子。可现在的地位十分低下,一名投靠者开始动起了脑筋,他必须想办法去接近朱恩。 “你见过教子殿下吗?”面对布力特的随口询问感到异常欣喜,勒森却装作一脸木然地摇了摇头。布力特没有注意到勒森情绪上的波动,他的双眼凝视着大道尽头,怒目圆睁。“那等会可要好好的看看,教子殿下将要归来,肩负圣翼家族光耀的神情肯定得意极了!”布力特毫不掩饰眼中的敌意,闪烁这仇恨的火花。 勒森立在一旁默不作声,他知道布力特憎恨的来源――被无端夺去长子之位,的确是一件难以令人感到愉快的事情。不过,这些与他有何相干呢?勒森邪恶的想。首先,让自己能在圣翼家族有个立足的位置才是最重要的。 布力特?不,相比之下他已经找到更好的人选了。想到这里,勒森微眯着双眼紧盯着大道尽头,仿佛已经听到了马蹄声。 第十九章 卡萨森林里的狩猎者【第一更】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朱恩小心地控制马匹趟过一段溪流的浅水区,一路奔驰没有使他感到丝毫疲惫,身后的圣翼骑士们依然jīng神抖擞,铮亮的铠甲、飞溅的水珠以及头顶的炙阳交相辉映。他们很快便进入了一片密林,沉重的铁蹄踏到cháo湿的苔藓上,新鲜翠绿的草汁顿时飞溅。 cháo湿yīn凉的空气打在朱恩脸上,不一会儿头发上、衣袍上挂满露珠,这些都不要紧,朱恩知道只要穿过这片密林就到达帝城地域了。刻意夹紧马肚身体前倾,加快了前进速度,满眼的绿sè被突然撕开,露出一座主sè调为白sè的巨大城池。 ※※※ 亚格立在城门前来回踱步,不时地遥望前方,天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有多么激动,他的弟弟就要回来了,相隔了5年! 突然,从他的身后猛地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欢呼,他们雀跃着,都是一些自发积聚在一起的圣廷牧师们,有几十人之多。偶像到来了!不用怀疑他们是如何知道教子殿下的荣归,良好的信息网是这些散落在各地的圣廷牧师们的拿手好戏,更何况是这种重大事件,他们更是异常关心。 看着逐渐临近的队伍,亚格那焦急不安的脸庞上终于露出笑容。“朱恩!我亲爱的弟弟!”他挥手大喊。欣喜朱恩的变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那位瘦小、弱不禁风的形象被击碎地四分五裂,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几近成熟的大男孩。 “亚格!”朱恩同样兴奋地大声回应。亚格仔细凝视这张面部线条稍显稚嫩、但出落的更加英俊的熟悉面孔,上前一把抱住了朱恩并拍着对方宽厚结实的后背,其中的激动和欣喜不能言语。 两个大男人拥抱时间太长会引起异议的,于是很快便分开了。“看来过的不错,你可没让我少担心!”亚格感慨说。朱恩呵呵轻笑,拍了拍亚格的臂膀,“我也是。”他说。 朱恩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立在一边的唐却注意到了,唐重新打量朱恩,他走上前去恭敬的欠身。“朱恩少爷。”沉浸在兴奋中的朱恩这才发现了久立在一旁的唐,惊讶唐还是与5年前一样,没有丝毫变化,他仔细观察了下唐的四周以及眼前的欢迎队伍,“奥利榭没有来?”他问道。 “是的,他还在历练中,奥利榭如果您回来一定会很高兴。”唐回答道。 “很远吗?” “很远。”唐再次回答。 亚格牵着马匹走过朱恩的身边,侧身对他说道。“走吧。” 唐看见朱恩脸上的失望没有再次多嘴。卡萨森林,距离帝城约有半个月的路程,那片极大的原始地域里几乎得不到任何外界讯息。然而,能够传递信息的佣兵队伍只敢在卡萨森林的外围狩猎,他们不敢深入里面,因为卡萨森林的深处有着他们根本无法应对的东西。 ※※※ 中、高阶魔龙和一些早已经在大陆上消亡的种族,而这些,正是令奥利榭现在感到头疼的。 奥利榭此时正匍匐在一处低洼处擦洗身上散着腥臭的血渍,是一只小型魔龙留下的,那具尸体躺在她右侧后方、约有50步距的地方。简单擦洗过后皮肤露出原有的洁白无瑕,眼前看似平和景象充满危机,翠绿的眼眸不时地jǐng戒四周,不放过任何魔兽可能会出现的角落,虽然这一小片地域是她的领地。奥利榭不敢保证会不会有新的魔兽潜伏进来,因为附近只有这一处有水源,还是一个星期前强降雨留下的痕迹,经过沉淀,小水塘上方的水很清澈可以直接饮用。在这之前她已经补足了水囊,它们正悬挂在岸边的树杈上。 过了一会,奥利榭从水塘里钻出来,优美丰硕的身段和高挑的身材即刻被一件看起来粗糙却很干净的深褐sè麻布衣服遮掩住,她撩起长发随意扎了个马尾,赤脚向不远处的小木屋走了过去。 很简陋的木屋。里面只有一张床,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动物毛皮,其余的生活用品都在木屋外搭建的棚子里。奥利榭抽出匕首利落地切开了眼前这只魔龙的头颅,取出了一枚土系魔核,这把匕首也是两年前从一只覆灭的佣兵队伍里面得到的,很锋利,看来有被高阶魔法师加持过法术,普通匕首在魔龙的糙皮上只能留下一道白痕,更谈不上可笑的伤害了。 奥利榭从棚子里拿出一只骨碗,正确的说,是人类的颅骨,一名妄图杀死她的魔法师。善于猎杀诈欺树人的魔法师显然忽略了这名诈欺树人的危险xìng,奥利榭不同她的族人,在唐的残酷历练下已经变得非常强大,至少她可以轻松杀死被诈欺树人族列为天敌之一的魔龙。奥利榭用骨碗接住从魔龙心脏里流出的血液,还有一点温热。奥利榭浅尝了一口,虽然有点腥但是味道却很不错,是她最近才养成的嗜好。 接下来,她把魔龙肉梭成一条条肉块晾在用树枝搭好的架子上,当作接后几天的食物。打理好这一切后奥利榭挖坑埋了魔龙残余的尸体,擦干净匕首放回绑在大腿外侧的鞘中,背起皮囊和剑并带上一些魔龙肉出发了,她需要用这些食物去换取所需的情报。 奥利榭徒步行走了约一个小时的时间到达了一片小村落。丛林矮人族,他们曾经生活在斯坦大陆的某一处,经过人类驱赶和屠杀只好躲进充满危机的卡萨森林。远远地可以看见木屋外空地上戏耍的孩子身影,然而这些丛林矮人孩子也看到了她。 “看!是那个诈欺树人女孩!”其中一名孩子大叫,他的呼声引起了其他丛林矮人的注意。 “老天,她又杀死了一只魔龙!我已经闻到鲜美的魔龙肉味了。” 另一名成年丛林矮人打断同伴的感慨,“她肯定又想从我们这里知道些什么。”他身边的其他几名同伴立即用怪异的眼神望着他,“得了,每次就属你吃的魔龙肉最多!那名诈欺树人女孩是我们的朋友。” 奥里榭走进这些只有她三分之二高的丛林矮人身边,弯下腰笑着问道,“很抱歉我又来打扰你们的生活,能告诉我你们的族长在哪里吗?”她发现眼前这名丛林矮人盯着她的包袱没有想要回答她的意愿,随后她明白了,从包袱里面拿出一片魔龙肉递了过去。“告诉我。”奥里榭紧接着追问。 丛林矮人不顾同伴投shè过来的jǐng告目光一把夺了过去,快速说道。“族长在中间靠后的一间木屋里,爬满藤蔓的屋顶的那间就是。”他尝试把这片魔龙肉藏进衣服里,回瞪同伴的不满,转而将目光再次落在奥里榭的脸上支支吾吾红透了耳根。 “我不会向族长先生告密的。”奥里榭笑着把包袱再次扛到肩上走开了,她知道其他的几名丛林矮人会立即把这件事告发给族长,根本不需要她再多嘴。回顾这片木屋组成的村落,因为丛林矮人的身高关系,很轻易的就发现了那个爬满藤蔓的圆顶木屋。 . *******************【俺是分割线】****************** 今天两更,努力补前面欠下的章节~~~~~~~第二更在晚上11点放出。 多砸点推荐票鼓励下俺吧!!收藏也不能少~~(泪目)...连续1个月的辣鸡腿导致收藏涨的好慢的说,55555没动力鸟... 第二十章 地图初现【第二更】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奥里榭礼貌地敲了敲门,“族长先生,您在里面吗?” “谁?”门内传出来一声低沉且沙哑的声音。 “奥里榭,您的老朋友。”奥里榭回答道。 门开了,里面伸出一颗毛绒绒的头颅仰望着奥里榭。“原来是你,美丽的诈欺树人女孩。”他露出矮小、臃肿的身躯让开门,“进来吧。” 看见奥里榭弯腰进了门后很难挺直身体,脸上露出善意的笑容。“对我们来说,你的身高――小心!” “噢!”奥里榭立刻发出一声痛呼。族长的jǐng告终究是慢了一点,奥里榭转身的同时迎头撞上了屋内的横梁,整间木屋也随之抖了一下。她手捂着额头的青肿歉意地笑了笑,“我感到非常抱歉,差点儿拆了您的屋子,我会小心些。” “没有关系,我们丛林矮人建造的木屋都很结实!”族长甩着长长的大胡子开起了玩笑。“我的老朋友,你已经光临了我们丛林矮人部落34次,并且每次都带来非常丰厚的礼物,对此我代表我的族人们向你表示感激。那么,能告诉我你这次来想从我嘴里知道什么?要知道,我们的秘密差不多都已经被你套去了,仅剩一些除了我们族人之外不能被知道的秘密。” “是情报,族长先生,”奥里榭笑着反驳族长的故意夸大。“我只是一名后来者,相比在这里生活了数代的丛林矮人族,你们对这片卡萨森林地域的了解远远比我知道要多很多。” “你要离开?”族长撤去笑容换上一脸担心。 奥里榭犹豫了一下,“是的。就在这几天,我决定要离开这片地域。”她明白族长担心的是什么,自从她到达这里近1年的时间里,丛林矮人部落再也没有被魔龙袭击过,除了这些,他们还吃上了美味的魔龙肉,短暂的安逸生活令他们开始安于享乐不再关心身边的危机,认为一切麻烦只要交给这名诈欺树人就好了。奥里榭认知到自己的善意举动给丛林矮人们带来了多大的恶劣影响,这是她决定离开的原因之一。 族长凝视了奥里榭一眼,叹了口气,转过身向那个占据了三分之一屋内空间的书架走去。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奥里榭觉得有点无聊,族长依旧在那堆书里翻找着什么,之前的整洁不复存在,现在满地都是纸屑和一些翻得乱七八糟的书籍。 “我找到它了!”族长从那堆书籍中直起身子,吃力地从里面爬出来走到奥里榭所坐的位置并递给她。“这是我们丛林矮人族的宝物,无价之宝。” 奥里榭接过卷轴后突然听到这句话感到非常吃惊,她明显楞了一下,短暂思考后将卷轴还给族长。“族长先生,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族长没有接手的意愿,向奥里榭手里的卷轴怒了努嘴巴,“打开它看看。” 奥里榭拒绝无效只好小心翼翼地摊开泛黄的卷轴,发现是一张古老的地图。 “这是……?”奥里榭一脸迷惑。 “卡萨森林的地图。”族长立即补充了奥里榭的猜测。 “赞美森林女神!” 奥里榭连声感慨,没有想到族长会拥有卡萨森林的地图。她迫切的开始寻找自己所在的位置,可惜地图上的标识是用一种非常特殊的符号标注的,甚至连自己所在的方位都找不到。 族长发现了奥里榭正沮丧的凝视着这张地图。他当然知道奥里榭所遭遇的困难是什么,伸出枯瘦细长的手指指向地图里一处标注‘E’的小黑点,“这里就是我们丛林矮人部落。” “卡萨森林的边缘?!”奥里榭控制不住大叫。真是打击到她了,历经近5年却始终徘徊在卡萨森林的外围,距离唐所说的要求还很遥远,她不禁想到‘卡萨森林到底有多大’这种近乎于愚蠢的问题。“卡萨森林广袤无垠!它连接了魔幻大陆和斯坦大陆,从世界的一端一直延伸到世界的另一端,据传说,卡萨森林深处有一股非常强大的邪恶势力存在,它们终rì不见阳光,那片广袤的地域里长满了巨大的蕨类植物和可以吞噬rì光的森林,魔龙是它们饲养的宠物,而它们的爪牙正尝试从卡萨森林深处伸出来毁灭这个世界。” “就是这里?”奥里榭听得入神,她指着地图zhōng yāng一大片空白地域发问。 “是的。没有错,那里是禁区!”族长严肃地说。“我的老朋友,你是想进入那片邪恶的地域?我衷心奉劝你不要去那里,你不可能活着回来。诈欺树人的寿命一直比丛林矮人要长很多,几乎可以和jīng灵族相媲美。”他舔舐了下干燥的嘴唇,忍不住再次唠叨。“但是做为你的老朋友,我想说,不要进入那片邪恶的地域!” 族长那圆睁着的大眼睛令奥里榭有点发怵,下意识点头说,“是的,我不会去那里。”唐的目的是让她进入那片地域,那为什么没有告诉她这些?她禁不住再次想到。奥里榭暗自做了几次深呼吸,试图让这种疯狂的想法停止下来,相信唐不会让她去送死。是的,她始终愿意这么相信,奥里榭一遍又一遍在心底劝慰自己。 “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这些传说?”奥利榭结巴地问道。 “每个种族都拥有一些零碎并且相似的记载。”族长说。 “我并没有听说,呃,呃,这是一个大发现,我想是的。”奥利榭再次结巴的想要为自己辩解,不想被眼前这位族长先生知道她是一个潜逃者,在种族危难的时候只顾自己生命卑鄙的潜逃者。 睿智的族长似乎已经察觉到了,没有感到太惊讶,种族的消亡他所知道的有很多,其中就包括诈欺树人族,仅有的一些诈欺树人已经沦为那支邪恶势力的奴隶。“你很强,比我所知道的那些诈欺树人要强大很多,直到现在我依旧会这么说。卡萨森林里的诈欺树人种族已经没落了,作为种族的延续,你不能去招惹盘踞在卡萨森林中心的那些残暴、卑劣的家伙,他们――” “魔族?”奥利榭突然说。在人族社会中经常能听到这个词语,魔族的源头正是这里,她早就应该想到了。看到族长因为言论被自己阻断开始变得暴躁,“是魔族吗?”她追问道。被奥利榭逼迫到一个小角落,发现没有逃避的后路时他忍无可忍立即回吼。“是的!是魔族!总之,你不要去理会就好了!即使你变得再强大也不可能打败他们!” “人族正在奋力反抗!”奥利榭向族长大喊。气恼族长逃避的举动,“被我们视为贪婪、卑劣、胆小的人族正在和魔族对抗!我,从人族城市里走过来,亲眼见证了这些。” “什么?”族长立刻安静下来。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盯着奥利榭,仿佛听到了一个遮天谎言。“这不可能!” “不要认为我在帮助人族说谎,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屠杀族人的凶手是谁。” “我不能冒险,丛林矮人族需要的是安宁。” “盘踞在卡萨森林深处的邪恶势力不消灭,永不会得到安宁!”奥利榭大声强调。 族长沉默了,他双手无力下垂,仔细思考奥利榭所揭露的事实。但是,丛林矮人族被人族从斯坦大陆驱赶到卡萨森林的过去他还没有忘记,“这张地图你把它带走,交给真正需要它的人。感谢你对丛林矮人族所做的一切,我会深刻地铭记这段友谊。” “我……”奥利榭手抓着地图一脸困窘,起始没有想到一段轻松的谈话会变成这副尴尬的场面。 “下次再会前暂别了,我的老朋友。”族长勉强挤出笑容说。“愿森林女神护佑你的旅程。” 第二十一章 不会消失的诅咒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你在做什么,在阅读?”亚格绕过朱恩拉开另一侧椅子坐下,面对朱恩问候道。“什么书能让你这么入神,能介绍下吗?”朱恩从书里抬起头对上了一双颇有兴致的眼神,“噢,没什么,一本老书。”他扬扬手中的书籍笑着说。 “死亡之战?”亚格感到诧异,他看见了朱恩手里抓着的那本书的封面。“我几乎可以确定你从儿时就开始阅读这本书。” “是的,我想对父亲多一点了解。怎么,你现在很闲吗?”朱恩发现回来后一直都能见到亚格,仿佛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对此不禁感到好奇。 没想到亚格竟然认真地点头,“离开魔法学院后发现自己突然闲下来了,安逸的生活令我感到很无趣。家族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我去关心,布利特那家伙一见我询问就立即将我赶出房间,老天,可怕的yu望又膨胀了!” 朱恩抽出一张书签夹到刚才未看完的位置,合上书籍正好看到亚格瘫软在椅子里,一副没有jīng神的样子,“哈,你这是在向我诉苦吗?”他感到好笑地说。“这点上我可没办法帮助你。” “别,”亚格凑近朱恩压低声音说。“之前在书房里父亲有没有向你提出什么?” 朱恩一怔,不知道亚格为什么会这么问,看到对方双目jīng光闪烁,他猜测亚格可能很感兴趣于是老实的回答道。“奈特主父向我提议继承圣翼家族。”看见亚格的眼神明显一亮,紧接着他又说。“但是我拒绝了。”亚格立刻垂下头颅,似乎很挫败,停顿了片刻后又猛地抬起头瞪着朱恩,像在观察一件稀有物品并且眼神怪异。“你疯了!为什么要拒绝?”他大喊。 “为什么不?”朱恩不明白亚格情绪激动的原因,像是在jǐng告他错过了一次稀有机会般。“之前你不是说过我不属于这里吗,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他满不在乎地说。 “魔眼。”亚格凝视着朱恩的双眼突然说。“那个诅咒已经被圣技传承破解了,”他低声强调,语速开始变快。“你不需要再顾及那个诅咒,它消失了,或者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之前对你阻拦只是担心那对受诅咒的眼睛暴露在公众面前,我必须阻止灾难发生!可是――”亚格话音一转,神情激动声调开始扬高。“可是现在终于不用再去顾虑这些令人感到沮丧和焦虑的事情,因为它消失了!没有人知道邪恶的它曾经存在过,没有人。所以,我建议你应该重新考虑父亲的提议!” 消失?不,还没有。朱恩闭上眼睛向椅背的一侧倾靠,手扶额头,被遮掩的眉头紧紧锁住。虽然现在能勉力控制眼睛和魔眼之间的互换,依旧很危险,无法猜测魔眼将来会给他带来什么,灾难?解脱?还是根本无法预测?朱恩无从知道。他明白亚格的好心,继承家族无疑是最好的结果,它的前提必须是所谓的诅咒真的消失。现实是残酷的,现实不允许朱恩利用臆想去逃避,魔眼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更根深蒂固,他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使家族兴盛,由他继承家族绝对是迎接毁灭的伊始。 朱恩装作抚平额前的碎发,“不,”他决定推翻亚格的美梦,虽然这么做有点残忍。“我认为家族由布利特继承比我更加合适。”布利特原本就是家族的长子,如果把主父位置还给他应该会减少一些对自己的敌意?朱恩天真的想。因为他厌恶有yīn谋论的地方,那种感觉折磨得他简直快要发疯! 亚格对朱恩的回答感到非常失望,他摇头渐渐与朱恩拉开距离,“你不会知道,拥有贪婪、嫉妒、窥视权位的布利特,最终会与那些满是铜臭味和利yù心的王族们同化,变得更加丑恶。你推荐的人选一点儿也不合适,”亚格再次强调,“一点儿也不!” “放轻松些,”朱恩劝慰说。他不自在地变换着坐姿,想摆脱这种无力挣脱的窒息感,“可以换个话题吗?说点别的,例如轻松一点的话题?” “好吧,好吧,”亚格无奈地点着头复诵着,像是已经接受了眼前糟糕的事实,手指挠着下巴的短须努力搜索脑中的一些‘轻松一点的话题’。只见他沉思了片刻,眼神突然一亮,目光再次落到朱恩的脸上。“赏金工会,你知道的,五年前我们曾经去过那里。最近我有乔装偷偷去过,猜我见到了谁?你一定想象不到,或许你也会赞叹我的好运气!” 看见亚格那副明显的得意,根本无法忽略对方言语里的迫切,如果他不询问亚格一定会无休止的追问下去。“谁?”朱恩装作很关心地问道。五年前亚格误签了魔契的险境再次在朱恩的记忆里清晰回放,腹诽眼前这位哥哥永不满足的猎奇心,“难道你去参加了佣兵队伍?最好不要又签订了那张鬼东西。”他不禁暗自担心亚格的危险处境。 “不不不,”亚格连声否定。“自从那次大意之后一直都很jǐng惕,你应该对我有点信心,我亲爱的弟弟!”意识到自己想说的话被朱恩偏离了轨道,他很焦急,“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我见到了那名魔法师,dú lì刺杀了一只魔龙的魔法师!而且还知道了他的名字――” “汉斯,他有着一头浓密的蓝sè长发。”朱恩耸耸肩,没有留下任何悬念。啊,朱恩在心底感慨着,早就应该想到的,差点忽略了亚格对那名魔法师的执着。不过,汉斯怎么又回到了那里?难道没有接受自己的规劝?想到被践踏的好意,立刻产生一股莫名的愤怒。 “你知道他?!” 亚格非常大声的吼叫中断了朱恩的沉思,“什么?噢,我在圣殿的黑屋子里见到过他。”朱恩没有隐瞒这个过程,亚格的xìng情他非常熟悉,根本不用担心会被大肆宣扬出去。 “圣殿?黑屋子?我没有听他提起过。”亚格一脸迷惑。 “是的,那些rì子对汉斯来说是一段屈辱。”朱恩说。 亚格明显还想知道更多,双目紧盯着他的脸,根本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 “他被同伴出卖给圣廷,因为被发现签订了魔契被关进宗教法庭的黑屋子里,而正好由我接手,简单来说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朱恩放下手中的书籍又端起矮桌上的茶杯喝了几口,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不习惯长时间交谈,总是感觉很口渴。 朱恩认为对话到此应该结束了,亚格知道了他想要知道的,他也没有打算过多透露事情以外的东西,像有默契存在,彼此之间都很恪守潜在的规则。虽然亚格心里还有一大堆疑问,列如,只有异端才会被关进黑屋子里,那么汉斯是怎么出来的?假设是朱恩救了汉斯?释放异端的罪名足够上火刑架了!为什么朱恩还能安全的坐在这里喝茶?他还没有忘记朱恩是大祭司的教子以及圣翼家族的立场,所以以上猜测根本不合理只好全部推翻。 两人沉寂了片刻,房间中的气氛变得凝重。朱恩苦笑了一声,轻松话题果然一直跟他没有什么缘分。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有序的敲门声中断了房间里弥漫的尴尬气氛,声音不大,朱恩察觉到门外人的片刻犹豫,他与亚格的目光相接,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迷惑。 除了回荡在房间里的敲击声外只留下心里的疑问,两人下一刻将目光都移到了声音的来源处,紧盯着即将被放大的那道门缝。会是谁?相信答案很快就会出现。 第二十二章 勒森造访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勒森在朱恩房间外驻足了很长时间,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在犹豫。 关于朱恩的情报收集了很多,其中最令他感兴趣的――这位教子殿下的幼年时期不是在家族长大,而是在放逐之地‘卡萨小镇’,一个混乱且种族繁杂的地方、任何势力都无法彻底占据的地域,圣廷仅仅只是在那里设立了一座小圣堂。对于拥有这样背景的圣翼家族核心成员、圣廷的新教子,这很不合常理。要知道圣廷根本不允许教子存在任何污点,包括身世。 再者,所有情报的最后指向非常模糊,每到快接近答案时总是被一股隐藏势力强行阻断,派遣出去的下属没有一个生还,并且他还收到严厉jǐng告,勒森通过几乎可以断定既不是圣翼家族也不是圣廷势力,这个看不见的对手令他产生了莫名的恐惧和顾忌,似乎要让他相信所调查的对象是一个不可触摸的谜团,朱恩成为令他无从下手的神秘人物。 找上布利特,正因为对方对权势的渴求和贪婪,使他轻松获得了与奈特主父直接对话的机会,当然,他宁愿相信奈特主父对他是有那么一点兴趣的;圣翼家族次子亚格,对权势毫不关心、一心想要远游并喜欢冒险的不安份子,以及长年待在圣殿的狂教徒亚布黛儿祭祀,还有一些依附的表兄妹们,这些人物对他的计划没有任何帮助,甚至还有可能招来可怕的麻烦,勒森果断地从自己的名单内划掉并不做任何考虑。 那么,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勒森质问自己。他还没有想好以什么姿态接近这个令他感到不安的朱恩,这个时候,大门却不合时宜的被自己推开了,勒森看到了亚格和朱恩。 “你是谁?”朱恩开口问道。出现在眼前的这个人物他感到无比陌生,虽然离开家族有五年时间但并不阻碍他对来访者真实身份的辨别,暗红sè中长发和惨白、妖异的面庞,每一点都很陌生。“你不是圣翼家族的成员,你是谁?”朱恩再次问道。 亚格站了起来,看了一眼神sè不安的勒森走到朱恩身边压低声音说。“勒森・梅丹佐,是圣血家族的次子。似乎因为犯了某种禁忌被圣血家族追杀,前不久投靠圣翼家族并宣称对奈特主父效忠。” “圣血家族?”朱恩疑惑地小声反问。 在圣殿学习期间他有接触过这些圣廷羽翼下的势力介绍,其中就有圣血家族。三大家族中最为yīn暗的家族:他们嗜血、以生肉为食物,行动非常敏捷、快速,优雅和残忍并存、高贵与颓废同在。 “是的,”亚格再次盯着站在门口局促不安的勒森,对朱恩低声说。“虽然我不知道他找你存有什么目的,但是你要小心。”亚格立起身向朱恩道别,绕过勒森并将门关上。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朱恩和勒森,前者非常舒适地靠在椅子上注视着这名突然到来的来访者。勒森灵敏的听觉几乎将亚格对朱恩所说的话一字不漏的收进耳朵里,对方的jǐng惕令勒森原本就惨白脸庞上浮起一片不正常的cháo红。 “我……我是勒森。”勒森走进朱恩,每一步都很小心,他清了清嗓子,试图驱逐令他感到不自在的压抑气氛。“当然,我可以向您保证我的到来没有任何恶意。” “为什么不介绍你的姓氏?我知道你拥有姓氏。”朱恩说。 勒森扯了下嘴角想要用微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可惜没有成功,“那个姓氏在这里被提出会非常的不合适,教子殿下。”他抬起胸膛,使用比平常更大的声音说。“我已经宣誓对奈特主父效忠!并且,我已经剥夺了自己的姓氏,在这里,只有勒森,没有勒森・梅丹佐。” 似乎觉察到勒森的尴尬,“很抱歉,我刚才可没有想要羞辱你的意思。”朱恩对勒森笑了笑,指着对面的椅子说。“你可以坐下,”看到勒森谨慎地坐下后,他身体微微前倾,“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朱恩眼中的光华一闪即逝,出现在他眼前的一个被魔契束缚的灵魂,从腐蚀程度来看,签订魔契的时间可能已经很久了,锁链周围的部分灵魂泛着黑sè,一些像爪牙的黑丝还在不断地侵蚀。除契师的身份令朱恩已经渐渐适应了面对这些扭曲、腐化的灵魂,就算突然看到这些不会再使他感到任何不适。朱恩观察到这些后没有说话,等待勒森的回答,而勒森也没有注意到朱恩对他的窥视。 “我――”我来的目的是什么?勒森有些傻眼了,他不停地质问自己这个看似简单却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经过一番思虑后,“我只是想来拜访一下您。”勒森平缓地说。 勒森庆幸自己终于平复了心里的焦躁,他的目的远远不止这些。虽然已经对奈特主父宣誓效忠,以勒森谨慎小心的个xìng,企图再攀上朱恩这棵正在茁壮成长的大树才能最终稳定他在圣翼家族的地位。一名投靠者是否能最终生存下来,‘选对效忠的对象’这一步非常关键。勒森明白自己不能cāo之过急,毕竟这位教子殿下和之前接触的布利特完全不同,太多的不确定xìng令他不得不小心。弱点,他需要通过交流察觉到教子殿下的弱点,那将会成为一个非常有利于他的筹码。 勒森那试图掌控一切的yu望在不经意间开始蠢蠢yù动。 朱恩的表情非常专注,勒森说话时的的语态、表情以及细微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盯着勒森的眼中微微闪动的光芒泄漏出他的疑心。 “那么,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一些什么呢?”朱恩说。 “只是很单纯的造访。” 勒森恭敬地低下头,籍以遮住眼底的震惊。他尝试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表达出自己的来意,可是现在的状况令他感到强烈的不安,朱恩已经对他产生怀疑?!不。勒森连忙否认着,努力恢复着自己的自信,接下来,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立即被击得粉碎! “你签订了魔契,似乎很久了?”朱恩问道。 勒森猛地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朱恩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他怎么知道自己签订了魔契?这个秘密除了自己明明任何人都不知道!!要承认吗?还是坚决否定?挣扎过后眼底的惊慌慢慢冷却下来,“是的,我别无选择。”他承认说。 “因为我是一名地位低下的次子,血统也不纯正,为了能在家族中存有一丝地位,我不得不选择与魔族签订魔契。”勒森接着补充说。 “如果被圣廷知道,你有想过自己将要受到严厉惩罚外家族也会被受到牵连?”朱恩立即反问。 “我说过,我别无选择。”勒森颓废地说。“圣技传承!只有血统纯正的子嗣才能继承,尊贵的您可能不能理解我的处境,为了母亲我必须夺取圣技传承!” 看见勒森绞在一起的手指已经泛着苍白、微微颤抖的症状正是他极力想要遏制住愤怒的举措。这个情景朱恩似曾相识,当初希斯科尔祭司长说到夺位时的情景也曾出现过类似举动,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勒森是用什么方法夺取了纯正血统,其中细致的过程朱恩不想询问。他注视着勒森的眼神里充满忧郁,什么也不想多说,安静地等待勒森最终的要求。他相信,勒森冒险对他承认这些可不是为了博取同情,因为像这样带有yīn谋的伎俩朱恩已经见过太多太多。 . **************************【分割线】*************************** 非常抱歉,请原谅最近的更新不是很稳定,一方面是因为工作比较繁忙,另一方面是大纲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再者,本人的执念也是最重要的一方面,总想顾及到方方面面,尽量不出现大的BUG(避免以后费神修改)。 嗯,最近卡文卡的很厉害,尝试写了好几个后续都不满意,于是本着宁缺毋滥的jīng神……于是向围观本书的大伙说声对不起了!(泪目) 太监是不会的,如果觉得追文太辛苦,建议养段时间再杀….欠下的章节接下来几天会以两更的方式补全的,我已经申请了年假..应该有点时间好好的码回字而不被打断思路了…… PS:明天两更。 第二十三章 废弃庄园里的歌声【第一更】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太阳下山了,朱恩看着落rì的余晖在周围建筑物上撒上一层金粉后渐渐隐去,yīn影慢慢将房间包围,他的影子拉长直至变得模糊不清,室内的光线开始变暗,墙壁上嵌着的魔法灯冷光源取代了rì光占据了这里,看起来十分孤单和空旷。 勒森直到离开还是没有说,就像他来时说的那样‘只是单纯的造访’。走时的失落让朱恩差点儿错以为真的误解了勒森,但是勒森眼中挥之不去的yīn郁始终jǐng醒着他不要同情心泛滥!因为在很久以前唐曾经这么告诫过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别人有了堤防、甚至是恶毒的揣测?朱恩在黑暗中沉思,反省突然意识到的转变,这种转变他无力阻止,像刻进骨头里那样深刻却没有丝毫痛觉,不知不觉被这些转变影响着、侵蚀着。 朱恩对自己的变化感觉到莫名的恐惧和厌恶!“我走的究竟是一条什么样的道路?”、“我的人生目标又是什么?”甚至会产生这一系列几近迷茫、无所适从的想法。 他依旧清晰的记得在卡萨小镇,人们都转身瞪着他的情形。他们的眼光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和畏惧,唾骂――成了他们找回胆量的唯一途径。接下来,唐出现了,将他带离了卡萨小镇并进入圣翼家族,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又被动成为一名受信徒敬仰的教子殿下,在忍受了五年后,奈特主父又让他继承圣翼家族…… 朱恩仔细回忆过去五年里的一幕幕,所有的事件像被一双隐形的手cāo纵着,而他就像里面的提线木偶,不能反抗也不能选择,按照主人拟定的剧目一场场演出紧接着又一场场谢幕。“我存在的目的是什么?”朱恩喃喃自问。他忍不住感伤,在这样的坏境和气氛下不能自抑。众人在他身上所看到的光环在朱恩眼里只是一片幻影,明知道它存在却无法触摸到。 亚格推开房门正好看到这一场景。月亮的光辉反shè到朱恩的头发上、身体上以及落地窗前的地面上,朱恩背影的边缘处散发出一种闪耀迷朦的气质,与反shè在地面上的银光连为一体。亚格的推门声惊醒了沉思中的朱恩,他回头,亚格顿时觉得朱恩似乎显得很苍老,仿佛肩膀上扛上了沉重的负担,揉过眼睛之后再次观察才发现之前一切都是幻觉,不禁松了口气。 “我想出去走走,不会走出圣翼家族的领地。”朱恩突然说。似乎能预测到亚格会拒绝,他连忙补充道。“将不会有任何危险,我现在的武技可比你高超,不用担心我,亚格。” 亚格只好闭上了正要张开的嘴巴,把原先的话吞回肚子里,“好吧,今晚的月光的确很不错。”他半开玩笑说。 朱恩赞同地点点头,错过亚格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臂膀便离开了。亚格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再看到他,直到几天后的清晨。 ※※※ 一个高大的身影,穿着黑sè斗篷,在月光下的巨大庄园里漫步。空旷的地域以及清凉的夜风令朱恩心情舒畅了很多,不禁开始打量这座夜幕下的庞然大物。 突然,朱恩停下来露出jǐng觉的神情。“歌声?”他非常不确定,仔细倾听四周后最终分辨出声音的来源,它来自西南方向。随着他的脚步深入,夜sè慢慢将他包围,如同隐形了一样。脚下的软底靴不可避免的在碎石上踩得嘎吱嘎吱地直响,所幸这里十分偏僻又是在夜幕下,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的异常。 狭长的小路大部分几乎被浓密的树丛遮盖住了,朱恩一面拨开杂乱的树枝一面艰难地前进,在耐心快要被消磨干净后眼前豁然开朗,一片非常大的圆形广场进入视线,广场的另一端连着一小片高耸的建筑,显然这里是另一处庄园,一座破败、废弃的庄园。 沐浴在月光中的花圃里鲜花凋零、杂草丛生,从长势杂乱的树丛上勉强能看得出曾经jīng心修剪过的痕迹,借着月光甚至能看到树枝与树枝之间的蜘蛛网,枯叶满地都是。抬头就能看见在月光下闪闪散发着银辉的尖顶,朱恩只觉得似曾相识。 夜风徐徐使朱恩感到一阵yīn冷,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斗篷,他再次查看了下四周并侧耳注意倾听了一下,之前听见的歌声消失了。 或许只是幻觉?朱恩心想。周围的气温随着夜深后下降了很多,令朱恩产生了回去睡觉的念头。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一段优美的歌声从轻轻地低吟逐渐扬高又回转悠远,朱恩迟疑了一瞬间,仿佛是好奇心还是某种力量在吸引着他的步伐,追随着歌声的来源,最终来到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 镂空的铁条被弯曲成各种怪异但很华美的复杂图案,它们组合到了一起形成一扇门,上面的藤蔓遮挡住了园内大部分景sè,在朱恩看来,里面黑洞洞的可能什么东西也没有。但是歌声从里面传出来,似乎相比之前更清晰了,有种魔力在吸引朱恩找到那位歌声的主人,朱恩毫不犹豫推开了那扇镂空的铁门。他没有想到因为这一个动作引起缠绕在铁门上的藤蔓逐步断裂,发出非常清脆的碎裂声和树叶摩擦的沙沙声,与此同时,歌声也戛然而止。 朱恩懊恼自己的冲动再次打断了歌声。道路两边生长的藤蔓相互缠绕,在顶端交织在一起,遮蔽了天空,成为穹形面并向前延伸。看着一片朦胧的远方,不够笔直的道路让朱恩无法看的太远,他睁大眼睛愣愣的看着,远处的景象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朱恩驻足在甬道前犹豫了一会,毅然走了进去。穿过藤蔓筑成的甬道是另一处花园,依旧破败。他在原地转了一圈,发现花圃旁耸立着一块半人高的墓碑。走近后,朱恩褪下斗篷那宽大的帽檐半蹲在墓碑前,抹去上面的枯叶和厚厚的灰尘,发现一行凿刻的字迹,“Arwenvanimelda,namárieuml;!”他可以确定根本看不懂这上面的文字,细长优美的线条有种空灵之美,仿佛又带着悲伤。 他抚mo着墓碑眼眶变得湿润,“请看向那里,那是你父亲的旧居、你母亲的目的。现在属于禁地,严禁任何人踏入,尤其是你!朱恩。”恍然想起布利特曾经,现在所在的地方不正是西南角的建筑吗?!父亲的旧居、母亲的墓地?禁区?那么,将他吸引到这里的歌声?真的是幻觉?朱恩感到非常失望。他相信有亡灵存在,因为这里是圣翼家族!亡灵不会留守在这里,圣光对亡灵来说是致命的存在。 “Arwenvanimelda,namárieuml;!”魔灵突然说。 “什么?”朱恩一脸迷茫。他知道是尤利塞斯,但是所说的语言他一点儿也听不懂! “是jīng灵语,翻译chéng rén族的语言是:心爱的人,别了!” 朱恩抚在墓碑上的手掌突然捏紧。jīng灵语?圣翼家族怎么会出现jīng灵语?这里的过去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谢谢您,帮了我一个大忙。”朱恩低喃。 第一次听见继承者对自己使用敬语,尤利塞斯感到诧异。不过,这是个一闪而逝的小念头,他可不愿意承认那点微不足道的喜悦,并且用非常严厉的语气说,“我只是说出眼睛所看到的,可没有帮你什么忙!” “但我还是要谢谢您。”朱恩依旧秉承固执的作风对尤利塞斯表示感激。 . *************************【分割线】*************************** 赶在上班前把第一更传上,晚上12点前有第二更。 唉...希望好不容易挖掘出来利用的jīng灵语可不要变成惊栗的框框啊~~~..(撤!上班要迟到了!)PS:召唤收藏和推荐票~~ 第二十四章 半精灵【第二更】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你说朱恩去了费罗拉主母的墓地,那座废弃的庄园?”黑暗中透出声音,疑惑中又仿佛如释重负,“他终于去了吗?我就知道这个秘密不会被隐藏太久,或许给他知道也不算太糟糕的事情。”他想了想后肯定地说。 “是的,数年前我在那座庄园内施了一个小法术,我确信看到的是朱恩而不是其他人,因为他长的和科培因实在太相似了,几乎让我错认他就是科培因。老朋友,看到你怀疑我,这令我感到很生气。”另一个声音说。“放任他?直到他亲手挖出那个秘密?”虽然嘴里叫嚷着生气,接下来一点也不隐瞒他的担心。 “依现在的情形,朱恩也许已经知道了他母亲的真实身份。不然还能怎么做?阻拦吗?他不光拥有圣翼家族的血统还拥有木jīng灵的血统,是的,一名半jīng灵,”他说到一半突然顿住,忍不住低声笑起来,“真想看见圣殿大祭司知道他的教子是一名半jīng灵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圣殿大祭司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要知道科培因曾是他的教子,科培因与木jīng灵公主结合的事情他应该知道的,科培因根本没有办法能瞒住他。” “这样?”或许因为时间相隔太久他感到很迷惑,但是那些记忆没有背板他,刻意回想后久远的记忆如同cháo水般喷涌出来。“知道又能怎么样!”他激动地跳了起来大吼。椅子突然撞向地面砸出非常大的声响,虽然在朦胧隐约可见的黑暗中依旧可以看得出他的愤怒,“木jīng灵族的领地最接近魔域!他需要拉拢一股新的势力,即使是异族,只要有机会扳倒魔域他绝不会放弃与木jīng灵族交好的唯一机会!” “可是木jīng灵王没有妥协,并且拒绝了圣殿大祭司的提议。” “是的,”他长叹了口气,似乎感到很惋惜,拖得长长的叹息声带着一丝颤抖。“费罗拉主母放弃了jīng灵族永恒的生命,为了嫁给科培因甚至不惜被剥夺‘jīng灵族’这个令她倍感光耀的身份。”他停顿了片刻,紧接着又说。“这也是最糟糕的结果。圣殿大祭司想收拢新势力的yu望没有被满足,被木jīng灵王拒绝的愤怒再加上之前对科培因无法更改的承诺使他变得有些疯狂了。” 黑暗中的谈话中断了很长时间,几乎可以错认为两人已经离开了。倏地,窗外乍亮!闪电从窗外迅速划过,一瞬间照亮屋内的同时显现出两个人来。两位老人面对面坐着,其中一位满头白sè长发但有点散乱,另一位严重秃顶,两鬓间仅有的一小撮灰sè中发遮住了半张脸。紧接着,光线骤暗了下去,又重新回到沉闷的黑暗中。 ‘轰――轰隆隆――……’ 窗外雷声大作,大雨顿时倾泻下来,雨水砸到屋顶、地面,甚至堆在墙边的杂物上,庞杂的敲击声遮住了一切声响,使原本寂静的夜晚变得热闹不堪。 “……继续……朱恩他……等待……” “……” 两位老人之间的交谈仍在继续,屋外的天气对他们没有丝毫影响,因为暴雨突然来临,现在只能断断续续透出一些零碎的单词。整座小镇被笼罩在雨夜中,道路上的雨水汇成一条条小溪,哗哗流淌着,除了雨声,一切声音皆被深埋。 ※※※ 奈特主父yīn郁地盯着亚格,他不发一言,静静等待亚格的解释。 “昨晚朱恩说要出去走走……呃,呃,我能看出来他很不开心,朱恩向我承诺过他不会走出圣翼家族的领地。”亚格半低着头结巴地说。他迅速抬眼看了一下奈特主父紧接着又垂了下去,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想通过大口呼气来消除心里的不安。等待了几个呼吸时间也没有等到奈特主父的质问,于是他只好鼓起勇气继续说道。“我找遍了很多地方都没有发现朱恩,他可能躲起来了,因为昨晚他的心情非常沮丧,这需要时间来恢复。我想是――” “他现在不是孩子了,”奈特主父终于忍受不住亚格语无伦次的解释,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是即将继承圣翼家族的教子殿下!” 亚格浑身打了个冷颤,惊讶父亲说出这句话时所用出的巨大能量,让他差点承受不住,魔法师体质实在太孱弱了。“他会安全归来,您不用担心。”亚格只能这么说,他不想继续激发父亲的怒火也不想给朱恩增添额外的麻烦。 “教子殿下必须安全归来!”奈特主父皱眉说。 他想提醒儿子,朱恩的身份已经发生巨大改变,必须小心并谨慎对待。看见亚格根本没有接收到自己的暗示,眉头皱纹更深了,思索了一下便将脸撇去一边不再盯着亚格。“退下吧。”他命令道。严厉的语气下暗藏着无奈,布利特对权位的贪婪、亚格正好完全相反却一点也不关心这些,只有朱恩能继承,奈特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亚格轻轻合上门后夸张地大喘一口气,刚才实在太紧张了!他恍然想起,今天居然是第一次看见父亲发怒,战栗的滋味他可不想再次尝试,不禁开始思索朱恩的去向。难道朱恩欺骗了他、去了连他也不知道的地方?亚格忍不住想到。 ※※※ 朱恩依靠在墓碑下枯坐了一整夜,双目呆滞地注视着远方。朱恩不愚笨,相反,他很聪明。经过一整夜的思考已经初步肯定了身后的坟墓是他的母亲――费罗拉。这不难猜测,起初布利特的指控令他记忆深刻,后来在圣殿阅读了大量书籍(其中包括大陆各种族的资料),又有尤利塞斯时不时插嘴补充一些,他想要知道的结果已经初步雏形。 他的母亲竟然是一名jīng灵公主!在得到这个答案的时候朱恩感到非常惊愕,发生在圣翼家族实在令人难以置信。至于加附在自己身上的新身份之一――半jīng灵,朱恩并没有额外想法,他没有尖耳朵也没有高超的箭术以及熟练的jīng灵语,能证明jīng灵身份的特征朱恩一样也没有继承到,至少看上去是一名再也正常不过的人族。 朱恩慢慢地伸直双腿,让腿部的麻木得以缓解。现在天sè已经亮了,他需要进入庄园内部翻找一些东西,如果它们没有被移动过。此刻他希望建筑物里面的物品还保存完整,随着腿部的知觉渐渐恢复,朱恩简直迫不及待了。 第二十五章 致命的诱惑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rì光下,朱恩很轻易的找到了可以进入庄园内部的途径。他立在一扇门前,门上布满华美、高雅的纹路,sè调金黄、在晨曦下反shè出灿烂的彩光,它很高大,约有朱恩的三倍身高。现在令朱恩感到困扰的是眼前的门锁,巴掌大的锁上锈迹斑斑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就算有了钥匙很可能会白费力气。 朱恩皱眉思索要不要破坏阻碍他前进的锁老兄,心里的焦躁像是兴奋剂,快速蚕食着他的耐心。朱恩脸上没来由浮上一抹cháo红,像是做贼般向四周小心的打量了下,明知道这里没有其他人,他只是不习惯这种不光明正大的方法。并从靴子里抽出一柄锋利的匕首对准看似最脆弱的地方给予一次重击! ‘喀铛!’门锁受到震动,上面的浮锈撒了一地,刚才朱恩攻击的部位丝毫没有受损。 “老天……怎么会这样坚固!”朱恩抱怨说,内心里却连连赞叹其铸造技术。 拇指擦去锁面上大部分铁锈,露出一段铭文,“这又是什么?”他忍不住转过身去翻了个白眼,先是jīng灵语现在又出现一种他不认识的语言,突然感到很头痛。他不想再去麻烦魔灵给他做翻译,那样会凸显出自己像个目不识丁的傻瓜,断然放弃了从正门进入的想法。这里足够大,边门肯定不会少的,他想。 沿着外围走廊走了将近半圈,终于发现了第一扇边门。这一次的锁可不像之前那样坚固,朱恩的一次挥击直接使它断成两截摔到地上。推开门,令人窒息的死气夹着灰尘迎面扑来,他立刻屏住呼吸向后退了一大步,这是太久没有人居住的缘故,朱恩决定让门大开放任空气流通一段时间。 片刻后,朱恩穿过门,成功进入到父母亲曾经居住过的庄园内部。这里的装饰布置和摆件令朱恩眼前一亮,与他之前所见过的风格迥然不同,想必费罗拉在离开木jīng灵部族后十分缅怀吧!那些极其jīng致的饰物显然不是人族能制造出来,并且处处具有亲近自然的风格。 在一侧墙壁上发现一张弓和悬挂在一旁的箭筒,里面装满了箭矢。朱恩的目光再也挪不开,上前小心将弓箭取下,优质的材料使握感十分舒适,他禁不住隐匿在血统深处的诱惑,异常亲近的感觉满满塞住了整个胸腔。抽出一根箭矢,箭矢的箭头仍旧寒光霍霍,朱恩一点也不怀疑其锋利xìng。拉开弓弦并紧贴面部,动作虽然生涩眼神却异常凌厉,瞄到贴在墙面上一个小黑点,是一只蜘蛛,双眼凝聚在那只还在缓缓爬动的蜘蛛上,判断它接下来的行动轨迹,眨眼间,箭矢快如闪电般没入墙壁! 一股高傲的自尊心油然而起,朱恩非常担心这一箭的失利,像被深深烙印在血统里不可能抹去的东西,悄然觉醒了。“这就是jīng灵的血统吗?太可怕了……我还没有准备好用什么心态去接受它。”朱恩看见那只蜘蛛被自己shè出去的箭矢钉在墙上,浑身一阵战栗。不是因为害怕,是他太激动了,找不出任何语言来形容喷涌出来的欣喜。 “别自恋了,固执的小家伙!jīng灵族那高超的箭术是在漫长的岁月中磨砺出来的,他们箭下的亡魂可远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尤利塞斯凝成的虚影突然出现在朱恩身边,吓了他一大跳。“天哪!天哪!尤利塞斯!”朱恩大叫着,嘴巴突然变得笨拙了,“你不能出现在这里!”他惊恐地说。 尤利塞斯满不在乎的瞥了朱恩一眼,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我就这么不受待见?还是害怕被别人知道我的存在?”看见朱恩张大嘴巴半天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单词,英俊的脸庞憋得通红。尤利塞斯紧接着说。“你还真够复杂的!我怎么会选择这样的一名继承者?” 自从朱恩刚进入到这座废弃的庄园里尤利塞斯就发现了一束偷窥的视线,一种类似魔镜、用于捕捉或偷窥目标者的法术。这种法术对于人类法师来说可能很高明,但是落到尤利塞斯这名黑暗神的眼里只能给予一声嘲笑。看见朱恩对四周毫无防备,看来他已经相信了这里除了他之外不会有其他闯入者,尤利塞斯压根就没有打算对朱恩透露这个小发现,无关这个动机是善是恶,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听到尤利塞斯突然这么说,朱恩那双闪耀在眼神里的光彩迅速暗淡下去。如果没有这双魔眼,他或许会生活的很快乐,至少不会整天神经绷得笔直没有丝毫可以喘息的时间。 尤利塞斯像是知道朱恩的想法低声笑着,声音却无比难听,如同餐刀在银盘上划过般尖锐、刺耳。朱恩皱眉,下意识拉开了与尤利塞斯之间的距离,似乎闻到了危险气息。 “我是一名黑暗神。在没有得到你的答案之前我们不会站在同一个阵营中,虽然你是我选定的继承者。但是我对你感到失望了,非常失望――”尤利塞斯缓慢地说着,声音低沉。“看来,在你的潜意识中已经当我是你的同伴?固执的小家伙,我知道你是这么想的。你错了,我可没有耐心一直等待下去,我的子民们预言了我的降临,他们就要来了。” “他们?”朱恩突然愣住。一脸困惑地注视着尤利塞斯,好奇心令他胆子大了起来。“他们是来迎接你回去的吗?” “当然。”尤利塞斯散去冰冷的笑容,面容肃穆。“是迎接我们。”他大声说。 朱恩眨了下眼睛,嘴巴张得很大,“不!”他终于反应过来,来不及惊愕结巴地说。“快阻止他们!我,我是不会去魔域的。” “嗯?”尤利塞斯侧头回望朱恩,没想到对方会拒绝得这么干脆。“噢,我知道了。你想待在这里,”他逼近朱恩,“继承圣翼家族?迷恋圣廷教子的位置?信徒的朝拜令你很享受?”尤利塞斯忽然抬起双手、手掌向上并且慢慢回落,手心里多了两团跳跃的黑sè火焰,“我可以降谕让你坐上统御魔域的魔王宝座!赐予你无上魔能、干掉圣廷之后你就拥有了世界!远远比现在的路途轻松。”声音高亢到极致后猛然回转,变得低沉,磁xìng的嗓音充满诱惑力。“一个简单的选择就能使你在瞬间中拥有一切,这并不难,依凭你的智慧应该很清楚该要怎么做才最有利。” 朱恩睁大眼睛,英俊的脸庞布满惊恐。他呓语着模糊不清的辩解,浑身止不住颤抖根本不受控制,只剩下唯一清醒的神志。“不要妄图逼迫我。”他艰难地吐出一个完整的句子,虽然很简短,但几乎用尽了全身气力。 额前和双鬓的发根处早已被汗液浸湿,散乱的金sè发丝毫无生机贴在湿漉漉的脸颊、脖颈皮肤上。尤利塞斯运用魔能激发朱恩的魔眼再现,一双黑如深渊的魔眼取代了之前的蔚蓝双星,随着一条条丑陋的青筋浮出,一股邪恶的气质完美体现在了朱恩身上。 朱恩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僵立在原地,尤利塞斯缓缓绕着朱恩转了一圈,其陶醉的神情像在欣赏一件绝世珍宝。“一个简单的选择就能使你在瞬间中拥有一切。”剥削的唇贴在朱恩耳边轻声复诵着,魔鬼的诱惑在朱恩耳边直至脑海里如同涟漪般回荡。 这句恶毒的咒语能轻松夺取神志,只要拥有一丝利yù心将毫无悬念彻底沦陷,尤利塞斯非常自信这句咒语的威力。只要朱恩加入他的阵营,该死的神契就会宣告结束!而他也可以从那漫长、无聊的等待中重获zì yóu!身为一名黑暗神却关注一名渺小的人类成长,他简直受够了。 第二十六章 愚蠢的聪明人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朱恩jīng神恍惚,目光飘离,四周明亮的光线离他越来越远。四肢变得麻木,身体仿佛悬空,一种窒息、几近死亡的幻境替代了之前真实的触觉。他尝试着握紧拳头并将指甲刺进掌心里,想借着痛觉来唤醒自己仅剩的理智。尤利塞斯没有给朱恩这个机会,恶毒的咒语一遍又一遍在朱恩耳边复诵。最后,朱恩终于合上眼睛,陷入一片黑暗。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又像是之前因为太累现在只是打盹般,朱恩醒了。 四周一片黑暗。朱恩首先发现自己坐在一个椅子上,张开双臂不需要充分伸展就能够触及到两边的扶手,非常方正,它的材料很像光滑的石头或者是金属,摸起来冰冷很不舒服。不过,他可以猜测得到这个椅子的另个不同之处——凿刻的铭文,不断从指尖传递过来的触觉告诉他椅子上布满了铭文和一些装饰xìng纹路。逐渐清醒的理智立即开始质疑这里,四周没有一丝光线可以透露给朱恩所在的方位,以及他现在的处境是否安全!好在朱恩很快调整好了紧张和焦虑的不良状态,他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倾听一些细小的声音。 很快,不需要很刻意朱恩便听见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是一种很小心的脚步声和一些硬物之间的摩擦声,声音杂乱证明这里的人很多,这个发现令朱恩平白紧张了一下。接下来的推断使他开始感到困惑,那些细小的摩擦声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而是以非常有规律的方式延续着,可以猜测得到那些人非常小心谨慎,只是步伐紧密难免会有细微的摩擦声,在这片黑暗中那些看不见的人似乎一点也不受阻碍,非常有序地进驻这里。 终于那些令朱恩感到不安的声音停下了。朱恩靠在椅背上松了口气。 倏地,离朱恩约有数十步距的两边侧前方突然乍亮! 火盆里吞吐着黑sè魔焰它的下方是魔鬼塑像,诡异的冷灰sè光源瞬间照亮了整座宫殿。朱恩全身肌肉瞬间紧绷脸sè变得惨白,这些光源虽然不够明亮,但是足以暴露出阶梯下方的那片黑压压的东西——魔族。 “魔族!!天哪!竟然是魔族!数量这么多!!”朱恩仓惶地大叫。他吓坏了,不想继续关注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将要发生什么,只想立即离开椅子并且逃离这里。这时他发现刚才的叫喊和挣扎一点也不起作用,身体以仰头俯视的姿势被端正的禁锢在椅子上,只剩下勉强能移动的手指。逃跑计划失败,朱恩尝试闭上眼睛,他没有想到现在连这点微不足道的小动作都做不了,被动注视着阶梯下方的魔族和殿外无以估计的魔族大军!接下来发生的事件最终挽救了他的迟钝,至少知道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一场祭祀,应该是一场非常重大的祭祀。从殿上的那些魔族首领们等阶就可以知道,在圣殿学习的五年期间知晓的魔族讯息也最完整,朱恩一点也不怀疑自己的判断,尽管眼前的一切令他非常震惊和不可置信。 身段妖娆的巫师们赤脚跳着舞蹈缓慢登上了台阶,并在朱恩所在的王座前端停住,祭祀舞蹈没有停歇脚下舞步依旧紧凑,嘴里非常清晰地念着咒文,随着这些咒文的声调变化在场的魔族情绪开始变得高亢、兴奋,有的开始尖叫。突然,巫师们在同一时间突然禁止了! 殿外的魔族大军开始sāo动。一些异族甚至部分魔族被捆成一根根*抬进魔殿内,这些牺牲品陆续抬上阶梯、抬到巫师们的面前。曼妙的巫师像复活的木偶活动起来,她们双手紧握匕首,特殊的献祭匕首,上面锋利的倒刺如同魔鬼狰狞的尖牙和利爪,黝黑的匕首上散发着令人恐惧的寒光,对准这些在极度恐惧中挣扎的牺牲者,用残酷的手法折磨他们,不会一刀毙命。 牺牲者的惨叫声、巫师们的咒语声以及魔族大军兴奋且尖锐的欢呼声混作一气,难以名状的嘈杂声像极了恶毒的诅咒纷纷钻进朱恩的耳朵里,差点儿使他发疯,他试图伸手阻挡这些,但这个身体被再次禁锢甚至连手指也动不了。 他们的血液沿着石阶流下,使这片冷灰sè光源里增添了刺目的暖sè,周围有序的鼓声刺激着这场祭祀顺利进行并引向高cháo! 王座上的魔王动了。 朱恩有点不知所措,他确信魔王刚才一些列的举动并不是自己的意思,换句话说——他被cāo控了,或者正以一种灵魂寄居的姿态在窥视这场魔族隆重的祭祀? “魔主之眼苏醒了,”魔王撑开王座站立起来,巨大的身躯突然暴露在众人面前。“黑暗神已降临!主在召唤我们——”他高举双手,巫师们一齐削飞了牺牲者们的头颅使更多的血液喷向石阶,石阶下的魔族匍匐在地面上兴奋地低声嘶吼,双手接住石阶上的血液涂抹在额前并咏诵着虔诚的咒文。 ※※※ “够了!够了!够了——”朱恩含糊地复诵,呓语声一次比一次清晰最后转成了怒吼。“黑暗神尤利塞斯,我说够了!给我停止!” 尤利塞斯立即停下舞动的手指转而注视着狼狈的朱恩。“魔殿的阶梯还没有被鲜血染透,不够,远远不够。”他眯着眼睛神态傲慢,语气缓慢地低声说着。“为什么不多享受一会儿无上权势的滋味?这可是无数人妄想贪图的王座,你却像在摒弃垃圾?!”他突然大喊。 朱恩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熟悉的老地方——那座废弃的庄园里。他没有意识到尤利塞斯的气急败坏,连忙快速打量了四周和自己的身体,看见一切正常后这才松了口气。刚才一定是噩梦!他想。 “不不,我不喜欢。还有……”朱恩说着。回头看见满脸怒气的尤利塞斯突然顿住。 “还有什么?”尤利塞斯凑近朱恩的脸并恶狠狠地等着他。 “我没感受到你说的‘无上权势’,”朱恩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厌恶,我厌恶它,那个位置只会令我紧张、焦虑,这种享受不属于我。” “你认为它肮脏?因为玷污了崇高的圣殿教子,所以才会厌恶它?” “不是这样,”朱恩辩解说。“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总是提到圣殿,还有那些身份、职位,或者逼迫我去选择我无法做出选择的问题。那么我现在告诉你,”他紧抿了下嘴唇,决定说出一直深埋在心里地话。“黎明后会迎来光明,黄昏后会陷入黑暗,至高神创造了这个世界同时也订立了这个规则。” 尤利塞斯一转之前愤怒的姿态,“你是黎明,还是黄昏?”他狡猾地反问。 “神总会做一些凡人无法理解的事,例如创造出黎明和黄昏?所以凡人也会。”朱恩非常镇定地说。 “愚蠢的聪明人。”尤利塞斯咬牙做出评定。 . ***********************【告罪分割线】************************ 我有罪...接下来几天每天两更还债....收藏掉的我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第二十七章 执念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朱恩没有想到,之前那场不是很高明的辩论竟然使尤利塞斯闭上了嘴巴。他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自己辩倒了尤利塞斯,但是具体是什么原因,朱恩也不知道。可尤利塞斯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朱恩身上,一言不发。朱恩迎着他的目光感到非常不安,眼神一阵闪躲之后最终决定盯在尤利塞斯那高耸的鼻梁骨上。“什么事?”他突然问道。 尤利塞斯一动也不动,目光如炬,让人无法猜透他的下一步动作。 事实证明,神是一种无法理解的生物。前一刻刚刚救了你,在下一刻却要杀你,中间不需要任何借口和理由,你永远也揣测不到神的思想,因为他们是神,高坐云端俯视众生,正如人与神永远不可能平等。神从不会轻易质疑造成失误的真正原因,他们始终相信自己的所作所为永远正确,并且,他们的忠实信徒始终秉承着这一观念。讽刺的是,为了保持神xìng的完整,总会有人被推出来承担神所犯下的错误。其罪名――渎神。 似乎预知到危险,朱恩慌乱的向后方退了两步试图拉开这段窒息的距离。 “今后你再也不会见到我,”尤利塞斯眯起双眼看着一脸惊慌的朱恩,摇摇头。“我会等到审判之rì到来。” “你要去魔域?”朱恩追问。 “为什么?”尤利塞斯立即反问。“之前你看到的祭祀场景是真实的,不要当他是一场幻境。我不会阻拦他们,那是你将要遭遇的问题。” “噢,不!魔族大军?我孤身一人!” “你能预见到。”尤利塞斯讽刺说。 “这显而易见!”朱恩忍不住大叫。“这不公平。” 尤利塞斯耸耸肩,转身朝朱恩诡秘的微笑,“这很公平。”他迅速化为一股黑雾涌进朱恩的身体里。紧接着,朱恩向前跪倒,双手紧捂着剧烈刺痛的眼睛,无法忽略的痛觉在向他jǐng告魔灵的愤怒。朱恩隐约的知道,神发怒了,神的怒火会逐渐应验,他害怕来自神的报复,更害怕牺牲自己的立场为代价去取悦神。 铺天盖地的苦恼折磨着朱恩那不堪忍受的神经,一直以来的坚定不曾动摇,他坚信自己的选择,将要面对的阻碍可能远远超出他的想象,必须小心翼翼。 朱恩紧闭双眼呼出心中的苦闷,再次睁眼时,他决定了自己今后的路途。 ※※※ 朱恩拨开甬道两旁的杂草,放轻脚步离开了这片废弃的庄园。 “朱恩?是你吗?”他突然听见身侧不远处的呼喊。 这个声音他不会认错,“是我,亚格?你怎么会在这里。”朱恩装作很轻松迎了上去。 “天哪,你去了哪里?你知道吗,我差点以为你失踪了!” 看见亚格满脸担心,朱恩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像做错事的孩子。“我感到非常抱歉。”他诚恳地道歉说。 “呼!奈特主父非常生气,是的,他很生气!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可被骂惨了。好吧,我知道你现在非常安全,快去奈特主父的书房吧,再迟一些我可不敢保证奈特主父会不会大发脾气!”亚格大手揽过朱恩的肩膀对他说。 “奈特主父对你说了什么?”朱恩突然顿住问亚格。 “呃,他说了很多,但是在我听来却什么也没说。” “得了,你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朱恩仰头大叹。 朱恩非常庆幸亚格没有继续抱怨因为他所遭到的不公正待遇,在喷泉旁与亚格道别了。接下来他有点忐忑地敲响了奈特主父的书房大门。 “教子殿下,或许我不该过问您这段不短的时间里去了哪里。”奈特主父说。“已经过去了三天,您有没有正常饮食?” 三天?朱恩非常惊诧,他原本以为只是过去了一整夜而已。 “噢,我想……我没有任何不适。呃,我去了废弃的庄园。”他决定坦白说。 出乎意料,奈特主父没有大发脾气也没有大声指责,反应出奇的平淡。他双手撑开椅子,绕过书桌来到朱恩面前。“这没什么,您的确应该去祭奠一下费罗拉主母。”他微笑说,拉开一侧的软椅,“坐下谈谈。” 奈特主父目光敏锐,察觉到了朱恩肢体上的僵硬。“您不需要紧张,我不知道亚格对你告诫过什么,完全不需要理睬它们。想必您非常想知道您父亲的过去?” “是的,我非常想知道,但我不认为他是一位英雄。”朱恩说。他不明白奈特主父为什么会突然提起他的父亲,不过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起码他不需要再费尽心思去挖掘一些只言片语的描述。 奈特主父在朱恩对面坐直了身体,目光投向前方,非常专注,并且引起了朱恩的好奇心。朱恩顺着奈特主父的视线找到了它的终点――科培因・加百列・圣的半身画像。正如赞美过他的人们所说,画像里的人物差点使他错以为是自己,真的是太相似了,那双蔚蓝sè眼眸凌厉无匹,朱恩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像您这么大的时候只是一名情报官。而且也不是长子,上面还有两位哥哥。杰利・加百列是个短命鬼,他对我们的谈话没有任何帮助,相信您也不会对他产生一丁点兴趣。”奈特主父仰头眯起眼睛,靠向椅背,回忆起那些被封存已久的记忆。“前任主父――科培因・加百列。他很优秀,是我心目中的英雄,同时也是整个帝国的英雄没有人能比得上他。”他的脸上重新燃起笑容,似乎在叙述一个令人神往的故事。 朱恩静静的听着,无论他多么想放松身体却总是没来由的紧张和兴奋。奈特主父叙说这些他从未听过的往事,他尽可能的一字不漏的全部塞进耳朵里。科培因・加百列的事迹自从来到帝城后听过很多,但是关于最后一场战役,流传中却有数种说法;迄今为止,依旧没有人弄明白其中的内幕。只有科培因・加百列的遗体被安葬在决战地这一事实,结论是惊人的一致。 “西历845年,6月12rì。直到现在我依旧能清晰的记起其中每一个细节,那天夜晚有很多星星,对于卡萨森林区域而言是个罕见的好天气……” 朱恩的思绪紧随着奈特主父沧桑的音域飘回那场残酷的战役,从那些细致的描述中,一系列复杂的情感如同身受。 . ***********************【嗷嗷分割线】********************** 明天继续两更,努力补上欠下的章节。 第一更时间为11:00,第二更时间为23:00点。 第二十八章 科培因【第一更】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西纪845年,6月12rì。 一望无际的盐戈壁上热气腾腾,没有消融的迹象,苍白的大地上没有任何影子,没有植被和灌木丛,也没有生命的踪迹。连一只随处可见的爬虫都没有。 烈阳的照shè下,一片死白。 模糊不清的天地相交处,渐渐浮起黑点,一个、两个、更多。一支身披银sè铠甲的骑兵由远及近,沉重的铁蹄敲击在这片满是盐巴的戈壁上,隆隆作响。骑兵头盔上羽状白缨在刺眼的阳光下此起彼伏,手持的马刀甚是耀眼。马匹跑过的地方晶晶白sè雾气腾起,凸凹不平的地面上砸满了马蹄印。 为首的骑兵首领突然朝天伸直手臂,驰骋的速度立刻减缓了下来。 “离决战地还有多远?”科培因控制好马匹回头问情报官。他看得出骑兵们经过一夜的奔波已经非常疲惫,连马匹都变得烦躁不安,正张大鼻孔喷着粗气,四蹄来回躁动,“第三、第四队步兵现在在什么位置?”不等情报官报告,再次问道。 情报官仰头观察了下太阳下落的位置,“以现在的骑速傍晚时到达决战地,”他策马上前肯定地说。故意忽略科培因脸上的疲惫,不带任何情绪抚mo着手中信鹰背脊上的羽毛,“步兵队已经开始穿越卡萨森林边缘地带,他们现在也许在抱怨卡萨森林里的恶劣环境,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 科培因露出微笑,欣赏身边这名情报官的幽默。“出发!”他突然大喊。 短暂休息后,骑兵们的脸sè好了很多,五百个身影在这一瞬间跃了出去,足以证明这支骑兵的素质是多么优秀。 头顶上的烈阳已经坠下去一半,地面的苍白sè调晃的众人都睁不开眼睛,眩晕、恶心的症状在逐渐加重,依稀有人开始掉队了。 “撑过去!卡萨森林就在眼前。”科培因忍住一阵阵眩晕和恶心大喊。戈壁的尽头出现一片绿sè,代表生命的绿sè。骑兵们脸上浮现欣喜,眼前的绿sè越来越大,成片成片的树木变得清晰起来。纷纷赞美卡萨森林,正是它的出现挽救了那快要瞎掉的眼睛。 “选择一片有水源的空地扎营,”科培因大声命令。跳下马,直了直已经僵硬到麻木的背脊,厉声jǐng告冲着向森林里奔去的属下们。“注意别太深入卡萨森林,否则你们的小马儿会哭的。” 骑兵们纷纷下马,对科培因长官报以善意的大笑。科培因耸了耸肩回以微笑,转身向身前不远的树丛走去,他发现一小丛蔚蓝sè的小野花。 “科培因・加百列・圣殿下,没想到铁血的您竟然会喜欢花。” 科培因回头,看见情报官靠在树干上微笑着看着他。 “亲爱的奈特,现在是休息时间,你不需要称呼我的称谓,情报官职位还习惯吗?”科培因不理会奈特的调侃,走上前轻拍他的臂膀说道。 “不。我非常讨厌‘情报官’这个职位,亲爱的哥哥。”当科培因走近时,奈特轻巧地躲闪开其亲昵的举动,“我现在是一名成年男xìng,健壮、有胆识的男xìng,您不需要再像安慰幼年时的我那样。很怪异。” 科培因浑身一颤,夹着兴奋。突然发现奈特不再是以前喜欢在他身边撒娇的孩子了,这种落差感令他非常尴尬,“你是我的骄傲!”他称赞。 奈特低头腼的笑了笑,虽然身高已经追上了科培因,但科培因那驰骋战场的伟岸背影是他一直追逐的。他力求加入这次战役,不仅仅满足于情报官这个职位,他想要更多。敌人的鲜血能让他充分的感到兴奋!讽刺的是,情报官在整个军队里却是最安全的一个位置。 科培因将奈特的无奈和不满尽收眼底,低头看着手中那朵蔚蓝sè的小野花,在手指刻意搓动花茎下,花瓣飞快的旋转起来,眼底尽是温柔。 “我们如果顺利的赢了这场战役,我想,回去的时候应该能见到朱恩。”科培因突然说。 “什么?朱恩是谁?”奈特下意识回应。科培因那句没头没尾的话,令他不明所以。 “我的孩子,”科培因大声强调,声音中充满自豪,“朱恩・加百列。他将会继承他母亲费罗拉的美丽和我的英勇,成为圣翼家族的长子。” “临行时圣殿大祭司对我说过,会是个男孩。”他补充说。 “赞美圣主!科培因主父位置更加稳固了。”奈特笑着说。心里猜测哥哥应该知道他另有所指,看到科培因神sè未变,一脸失望。 科培因将手中的蔚蓝sè小野花温柔地别在胸口,抬起头直视奈特的眼睛,“我知道你对我的决定很不满。但是,希望你知道在军队里除了厮杀之外还有别的东西可以学,不要小看你身边的任何人和事,也许就是能置你与死地的凶手……”忽然,他觉察到离身后不远处,从那里发出的细小而尖锐的金属撞击声,猛地一转身,迅速将绑在大腿外侧刀鞘里的匕首握在手中,“什么人?!” 听到科培因大叫,奈特非常紧张。一边快速后退一边拔出腰侧的佩剑,屏住呼吸,双眼紧紧锁住前方微微颤动的草丛。太大意了!奈特心想。 颤动的草丛从远及近,倏地钻出一只小魔龙。它很小,只有及膝盖的高度;前额的独角和背脊突出的骨骼泛着金属sè,瘦小的前爪紧紧抓住了一只比它更小的同类魔龙的尸体,正仓惶地注视着突然出现在眼前两个人类,木然地站在原地。 “放它走,”科培因松了口气,将匕首插回刀鞘中,侧头对奈特说。“别杀它。” “它是一只魔龙!”奈特大声解释道。“这种生物都是残忍的,必须刺死它。” “你会遭到来自这只魔龙父母的无休止追杀,”科培因提醒他。“明天一早就会前往决战地,我不希望来点额外的游戏来消磨掉这美好的夜晚。” 奈特垂下手臂,剑尖指向地面。他差点忘记明天还有一场很重要的战役,在自己犯下大错之前遭到阻止而感到庆幸。“谢谢您,科培因。”奈特一脸羞愧。 “走吧,你吓到这个小家伙了,”科培因上前拍打着奈特的臂膀说。“趁着月亮女神还没出门,我们得回营地,夜晚的卡萨森林可是魔龙的乐园。赞美圣主!希望明天还能见到卡菲尔,愿他和他的士兵们能安然渡过热闹的夜晚。” 奈特这次没有闪躲,而是主动上前拥抱住科培因,感激他的睿智。正如科培因所说,他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听到科培因的祷告,似乎可以想象:本该可以安然入睡的夜晚,卡菲尔和他的士兵们却整夜和魔龙们做着捉迷藏游戏,那鸡飞狗跳的场面…… “如您所愿!科培因・加百列・圣殿下。”同样对卡菲尔没有任何好感的奈特哈哈大笑。 第二十九章 死亡之战【第二更】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黑夜还未完全褪去。在曙光乍现的yīn蓝天sè下,天地交接的地方渐渐吐白,一轮红rì倏地跳出地平面,天边那厚厚的云层被染得红通通,鲜艳如血。科培因站在一处高耸的岩石上,身体站的笔直,注视着天边――今天将再次被鲜血染红的决战地。 金sè中发被森林里的空气打湿,弯弯曲曲的紧贴着头皮。平静中仿佛耳边充满砍杀声、马匹的嘶喊声,以及玛尔特斯帝国的黑龙军被击溃的场面,曾多次交锋的结果让科培因不失自信。由他亲自训练出来的圣翼骑士团,从无败绩正是他感到骄傲的。虽然对皇帝的命令抱有质疑――骑兵怎么能在山地作战? 决战地只是一片区域的名称,它位于麦隆帝国、玛尔特斯帝国、伽玛帝国唯一的交汇处。临近决战地区域的各个王国多数已经将这片地域悉数划分给一些贵族作为领地,地皮庞大且人烟稀少,决战地――的确是个好战场。它的地形非常复杂,平原、山地、戈壁、丛林甚至还有沼泽,但是,科培因不认为这里能发挥圣翼骑士团势力的好地方,可以说是多么错误的决策!虽然有卡菲尔的步兵团接应,直觉灵敏的科培因还是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接下来,从圣殿发出的指令容不得科培因继续迟疑,圣殿大祭司的命令最终使他打消了所有yīn翳。 “卡菲尔率领的步兵团已经穿过卡萨森林边缘到达西北部,预计在我们准备冲锋时,他们能在黑龙军团的背后给予致命的一击!”奈特突然从科培因身后出现,将手中最新的情报交给科培因。 他嘴角挂着微笑,接过手后不发一言。 “为荣耀而战!”科培因转身大喊。圣翼骑士团整齐划一上马、列队,每一名骑士那凝重的脸上共同展现出强烈的自信和骄傲,他们欢呼!他们要续写圣翼骑士团的神话! 经过一夜的充分休息,斗志昂扬。急行中并没有透出一丝疲惫,有的只是将敌人砍下马的兴奋。远处的土壤颜sè已经在告诉他们,已经进入决战地的范围了。这片地域是有名的古战场之一,各种约定之战都在这里上演着血肉横飞的场面,荣耀的坠落与崛起。 ※※※ 五百名骑士身跨马匹整齐队列伫立在阵地前。眼前是一片绿sè谷地,长草生长速度很快,只要气候cháo湿或雨量丰富它就会遍布土壤。奈特低头看见马匹的膝盖已经没入草丛,眉头一皱,“殿下,情况有点糟糕。” “糟糕的不只是这些。中间凹陷,两面都是高地,谷地尽头临近山地那里是黑龙军潜伏的位置。”科培因手指向谷地。“注意到了吗?这里的长草长势很茂盛,说明土壤湿润,可能不久前刚下了一场暴雨,从两面高地进攻可能会发生危险。如果从正面进攻冲入谷地,及膝高的长草让我们的马儿受尽苦头,黑龙军的狡诈负有盛名,这里面会给我们摆上一道大餐。” 听着科培因的分析奈特眉头皱的更深,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己方都是劣势。 “卡菲尔率领的步兵会从谷地尽头开始进攻。”奈特宽慰说。 “希望是这样,”科培因扯动嘴角突然露出嘲讽的笑,他向身后大吼。“将要面对狡猾多变的对手以及面临恶劣的战场――接下来,我们可能没有援军,害怕了吗?!” 骑士们纷纷错愕‘可能没有援军?’这样的疑问很快被自信和狂热压制下去,“我们是圣翼骑士!!”骑士们爆出雷鸣般的回答。 奈特发现不对劲,立即靠近科培因咬牙低声质问,“哥哥!您疯了?卡菲尔步兵团明明就在山地后方。”他感到非常生气,科培因竟然对他的情报产生怀疑。“尽管不喜欢情报官这一职位但是我非常尽责。” 科培因凝重的看了奈特一眼,然后将目光转向身后整装待发的骑士们,“检查装备是否完整、到位!” “等等,”奈特试图进行阻止。 “听我命令!”科培因大喊。 “冲锋!” “杀!!”骑士们的叫喊声几乎同时爆发,他们牵引身下马匹做出大步跃出的动作,一道道银sè流星以极快的速度向谷地奔驰而去。科培因手握马刀冲在最前方,接下来发生的事证明他的猜测是多么jīng准。 “噢,伏兵!”一名骑士大喊。“该死!注意草丛!注意草丛!!啊――”看来他已经遭到了伏击,紧接着最前方的数十名骑兵几乎同时发出jǐng告。“草丛里有伏兵!” “砍翻他们继续前进!”科培因大声嘶吼。边控制马匹边奋力砍杀,手握马刀猛地一挥,企图袭击他的敌方士兵立刻栽倒,一颗还在鲜血飞溅的头颅飞过一段距离才落下来。很快,紧接着科培因身后的圣翼骑士倒霉了一些,他的马儿被另一侧的敌方士兵用绊马索折断了马蹄,一股巨大的冲力使他滚落到一边,反应敏捷没有太过惊慌,这些良好素质救了他的命,挡掉斧头的攻击后一脚踢向攻击者的腹部,脚上锋利的马刺瞬间击碎了胸骨。 这样惨烈的场面仍在继续,伏击者们见识到圣翼骑士团的凶猛丢下同伴的尸体快速向后方退去,人数不多,大部分已经被圣翼骑士们杀戮干净。 “注意敌方的箭矢!”科培因再次大喊。他非常熟悉玛尔特斯帝国的黑龙军的作战策略,在一些小yīn谋之后密集的箭矢将会是第二波攻击。 ‘嗖嗖嗖嗖――’令人头皮发麻的破空声从不远处的两侧高地上飞shè下来,科培因之前jǐng告现在起到了作用。‘叮叮叮叮’圣翼骑士们纷纷举起圆盾,抵挡非常有效,而他们身下的马匹虽然有铁甲保护重要部位,密集的箭矢总会有一些漏shè到马腿上,一时间因为马匹受伤栽倒的圣翼骑士不在少数。 但是圣翼骑士们没有退缩、松散,反而更骁勇! 一段距离不短的冲锋之后终于到达谷地尽头与黑龙军交接,一时间无数经过高度碾压后碎肉、断肢和头颅四处飞舞,厮杀声不曾间断,痛苦的嘶嚎和尖叫声持续了很长时间,长矛、斧头、砍剑、弓箭从未停歇。 交战的人们面目狰狞,马背上闪着血光。科培因痛心这次冲锋直接失去了近两百名圣翼骑士,接受的命令使他咬牙继续坚持,冲锋再冲锋!如果卡菲尔的步兵再不夹击接应,那么,接下来的惨烈将远远超出这些。 “该死的!卡菲尔这个臭杂种!”奈特看见前方的混乱连忙甩了自己一巴掌,发现自己被卡菲尔戏弄了!回想刚才科培因看他的眼神,复杂、难以名状的悲壮感迅速在脑海里被放大,为什么会有那种眼神?或者科培因发现了连自己也不知道的情报?可他明明接到卡菲尔的亲笔回执!奈特脑子里一片混乱,甚至想冲到科培因面前疯狂质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事实却像解答,奈特满脸不可置信,目光呆滞看着眼前令人震惊的一幕。 卡菲尔的步兵没有出现,他看到了一个古老且被封印的职业、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小队――魔法师。 “他妈的。”奈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他妈的!”他大叫。猛地夹紧马腹,马匹受痛,嘶叫着直跳脚,边跑便四处乱咬,硬是歪歪曲曲冲出一条通道。“殿下!殿下,前方有魔法师!该死的魔法师!”奈特拼命向科培因大喊。 “我知道!不要惊慌,镇定一些,奈特。”科培因砍翻周围的阻碍后大声回应。 “我没法镇定!卡菲尔戏弄了我们,我知道他们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睁大眼睛欣赏我们一个个死去。” “听着,现在不要去管那个该死的卡菲尔,噢!”科培因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奈特身上,一不留神臂膀立即被敌军拉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他紧捂伤口急促地说。“珍惜你的生命然后尽快离开,费罗拉不安全,是的,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我希望你能够救她!” “为什么?”奈特一脸迷茫,他反问道。“费罗拉主母是一名jīng灵,她――” “没错,她是一名jīng灵,曾今还是一名jīng灵公主,但是她因为我已经被剥夺了永恒生命和木jīng灵族的祝福!这是一个yīn谋,针对圣翼骑士团的yīn谋,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再跟你解释细节,你快点离开这儿!快!!”科培因策马绕到奈特骑乘的马儿身边,重重地拍打了它的臀部,马匹立即嘶叫着立了起来。奈特吓得一个踉跄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jīng神未定后他恼怒的大叫。“您是教子殿下,更是圣翼家族的主父,圣殿大祭司不会――” “闭嘴,离开这里,费罗拉需要你!奈特主父。”科培因扭身格挡后飞身一越扑到奈特身上,无力再次格挡,用后背接下了一枚魔法冰锥。“离开这儿,最后的命令!” . ********************【嗷嗷分割线】******************** 明rì依旧两更。 第一更时间为14:00,第二更时间为23:00,手头有推荐票的大伙砸几个让我乐和乐和呗?(泪目) PS:咳,这个战争场面我尽力去营造了,应该符合合理党的口味..如果发现严重BUG麻烦移驾书评尖锐指出,倘若是BUG非伏笔我会修改的,谢谢鸟~~围观本书的大伙辛苦了! 第三十章 微妙关系【第一更】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 奈特主父仰头眯起眼睛,靠向椅背,沉浸在封存已久的记忆里。朱恩端坐在奈特的一侧聚jīng会神的听着,他的呼吸紧随着奈特主父的喃喃诉说变得急促,甚至没有发现因为紧张汗液早已经浸湿了衣衫。窗外清晨的湿冷被烈阳烘烤干净,炙热的光透过窗户照shè进来使得这间书房不再那么令人感到舒适,虫叫声中夹杂着一种闷躁的气氛渐渐在朱恩与奈特主父之间弥漫。 “接下来呢?科培因接下来做了什么?”朱恩打断了奈特主父的低喃,急切地追问道。“一枚魔法冰锥就刺死了他?” “请您不要用这种语气质疑科培因!”奈特主父突然怒瞪着眼珠子对朱恩大喊。他激动地立起了半个身子,撑着扶手的双手微微发抖。“他是您的父亲,他是一名伟大的英雄!在我心里无比高大,直到现在我还能清晰的记着那个伟岸的金sè背影。”奈特顿了顿,添了下干燥的嘴唇又犹豫了一会才继续说。“随后我就离开了,没命地逃开了,因为科培因最后的命令或者是因为害怕失去生命所以逃的飞快!我是个懦弱者。” “对不起,孩子,我丢下了你的父亲。”奈特主父抓住朱恩的手有点哽咽,眼睑颤动,试图不让眼眶内的液体流出来。“科培因能够发出斗气,那种狂暴且巨大的能量一瞬间夺取的生命难以估计,我宁愿相信他会存活下来。” 朱恩紧抿着薄削的嘴唇像在忍耐极大的痛苦,“可他没有。”他颤抖地说。“他死了,遗体被安葬在决战地化成肥料哺育了土壤,这是事实。”朱恩猛地站起,差点撞倒了椅子不可避免的发出巨大响声,挣开奈特主父紧握着他的手掌并向他大喊。“整个圣翼骑士团都葬在那!你却没有。” 奈特主父感到自己的心脏突然一窒,重重摔倒在身后的软椅里,大口喘息的同时开始剧烈咳嗽,病痛的折磨使他脸sè苍白,仰望着愤怒中的朱恩,无言中又像渴望得到原谅。 朱恩凝视着奈特主父,失控的情绪慢慢被理智压制下去。在奈特看来,朱恩现在的反应相比之前的愤怒更加令他感到不安,他预测不到朱恩接下来准备怎么做,质问?责骂?甚至连被他刺死的场景都想到了。朱恩接下来的举动完全出乎奈特的预料。 “对不起,我对刚才的失控行为感到非常抱歉,请允许我离开。”朱恩轻声说。 他有礼貌的欠了欠身,在奈特主父的错愕中离开了书房,最后,奈特主父捕捉到了朱恩临出门时偷瞄了科培因画像的小动作,然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关上了大门。 “对他还满意吗?” 奈特主父听到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没有很惊讶,反倒松了口气,他闭上眼睛带着一丝疲惫说。“我看不透他。所做所想根本没有规律可循,想必刚才你暗中观察了他的一举一动,好奇、吃惊、愤怒、憎恨直到平静,像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礼貌和教养从来没有在他身上消失过,与生俱来。” “很高的评价。”他抚掌总结说。绕过奈特主父,来到之前朱恩所坐过的位置坐下,双腿自然交叉,一副慵懒的模样注视着自己的手指。似乎已经习惯了对方的严谨作风,奈特主父暗地皱眉,不过他不愿意就此岔开话题。“你没有可能再回来吗?或者你需要什么?我会帮助你得到它……唐,现在的我非常需要您的帮助。” “不。”唐拒绝的很干脆,换了相对舒适的坐姿后继续说,“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暗地保护朱恩的期限已经结束,我重获zì yóu,而他也将会面临一些以前不曾有过的危机。”随后,唐注视着奈特主父的眼睛,一脸认真。“朱恩对你的帮助比我更大,为什么不去尝试?放不下一名主父应有的尊严?” 奈特主父的表情有点尴尬,他立即挪开了视线试图遮掩内心的图谋。 “好吧,你可以选择不回答,这只是一个善意的提议。”唐起身准备离开,奈特主父立即叫住唐。“等等,”他大喊。 “我向圣主发誓,圣翼家族的秘密我一个单词都不会透露出去,任何人。”唐郑重发誓说。 奈特主父眼底飞快闪过一抹欣喜,紧接着他急切地追问。“你在寻找什么,或许我能帮到你?” 唐想了想,他认为这个消息透露给奈特主父没有什么。“唔……地图。一张卡萨森林的地图,它对我很重要。” 奈特主父想用这个讯息与他所知道的圣翼家族的秘密之间制造某种平衡,这种想法很容易被唐洞穿了,一时间,奈特主父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企图是多么昭然若揭。 “卡萨森林?地图?”他自言自语,紧接着立即压低声音质问。“你要进入魔域。” “是的,我早就想这么做。”唐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意图。“这是私事。听着,与圣翼家族没有任何关联,将来也不会有关联,所以你完全不需要因为我的话而感到紧张。”他发现奈特主父在提到魔域时变得非常激动他认为有必要撇清他们的关系,为自己找麻烦可不是他的优良作风。 “最好不要有关联,除非你想毁了圣翼家族。” 奈特主父说这些话时脸上的神情满是戒备,连眼神里都出现了**裸的jǐng告。经过十几年的相处,唐相信奈特能做到满世界追杀他,只要他还活着。 “你应该选择相信我。”唐耸耸肩,转身的同时似乎想到什么,“对了,朱恩是个很好的继承人选,虽然我不看好他。” 奈特主父无力阻止唐的离去,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是消失,神秘的瞬间移动却不是魔法。这位自称来自东方、曾经是他的管家人物,他一直小心处理之间的微妙关系,如果有必要,他不期望最后成为敌人而不是朋友。 “不要采取过激举动令朱恩失控,他非常清楚身边每一个人的企图,他选择沉默不代表就是一味顺从。” 唐的最后忠告使奈特主父陷入沉思,没有因为唐的不看好彻底放弃已经决定的举措,他认为,朱恩必须继承圣翼家族,即使有着各方面的阻挠并不能形成最终的阻碍,奈特主父对自己的决策始终抱有绝对的信心,他不认为朱恩会断然拒绝他想要弥补的亏欠。 权势与利益――难道不正是最难以抗拒的诱惑吗? . ****************【悲催分割线】***************** 抱歉,作者后台抽风,终于传上来了…… 第二更仍旧是23:00 第三十一章 再遇勒森 - 魔眼朱恩 - silver银色 接下来的几天里,朱恩几乎都在无所事事中度过。亚格有了新的目标,每天偷溜出去与汉斯在佣兵队里鬼混;布利特却像失了踪,自从他回家族后再也没有见过面,对方从不加以掩饰的敌意里朱恩可以知道自己是多么不受欢迎。不过,朱恩始终相信自己还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他尝试走出家族领地去帝城里看看或者更远的一些地方,意外收到禁足令,朱恩有点哭笑不得。保护教子安全?胡扯!他恨恨的想。 虽然其中有阅读书籍或者去格斗室里打发时间,这样安逸且无聊的生活使他难以遏止心底的烦躁不安,甚至无从发泄,“该死!”朱恩大力挥击手里的大剑边诅咒着。 回想在圣殿期间拜伦教导他武技的日子,朱恩不自觉中露出笑容,“嘴硬的家伙!”他笑出声,不顾地面是否会弄脏他的衣衫直接躺在地上哈哈大笑,大笑过后眉头向眉心隆起眼神无比哀伤,直到现在朱恩依旧认为当初应该亲手刺死拜伦,而不是让他在火刑柱上受辱。永远失去了这位亦师亦友的家伙了!朱恩忍不住低声叹息。 突然,朱恩猛地抬头捏紧手里的剑柄,“我不喜欢别人躲在我身后。”他不悦地说。 “噢……,”身后的声音一度停顿,“我没有想到您会在这里,很抱歉,教子殿下。” 朱恩认得这个声音,对方的卑微使他需要再次确认,“勒森?你那里太黑了。”由于光线原因,朱恩只看到昏暗的死角里有一个人影,不是很确定是不是勒森,只是勒森的声线很特殊给朱恩留下很深的印象。 “是我,”勒森从阴暗的角落里走出来,步伐很犹豫,“您那里的光太强了,我很不适应,非常抱歉,我不是故意躲在这里对您有所图谋。”他颤颤巍巍地说着,模糊的形态宛如一位将要死去的老者,如果不是那特殊的声线朱恩差点误以为认错人。 朱恩特别注意了一下周围的光,并感到困惑,“你在开玩笑?”他说。 这些光不刺眼但有些灼热,毕竟已经是炎热的夏天,这一切都很正常。朱恩从地上一跃而起,试图接近勒森所在的阴暗角落,却被喝止了。 “不要过来!”勒森大叫。他的情绪有点失控,四肢以及身躯瘦弱的像麻杆,飞快地比划着。“不要过来,求您,让我待在这里。” 朱恩恍然记起勒森签订了魔契,停下脚步凝视着蜷缩在角落里的勒森,透过魔眼可以看见契约链束缚的灵魂恶化的比上次要严重些,但不足以使勒森变成这副模样。到底是什么原因?朱恩思索着。其实他完全不需要在勒森身上费神,想找点儿事情来做,借以消除内心里的烦躁感。 圣血家族的特性引起了朱恩的注意,“鲜血?”朱恩突然出声。“你需要鲜血?”他没有意识到‘鲜血’这个单词刺激到了对方。 “不!那是野兽的行径,”勒森冲出来龇牙向朱恩大吼,强烈的光使他立即退缩了回去,并痛苦的蜷缩在角落里哀嚎着,仿佛那些光灼痛了他。“残酷、丑陋、野蛮!我厌恶这个身体以及里面流淌的血液,它肮脏不堪!”他反复强调这些词语,精神极度不稳定。 刚才那一瞬间看到勒森。苍白几近发灰的皮肤、眼珠子里透着鲜红的血丝,面目狰狞,尖牙从嘴唇里伸出来,这些特征让朱恩更加确定勒森现在所遭遇的问题。可能勒森在进入圣翼家族后就停止了饮血行为,一种效忠方式? 在勒森看来,朱恩看着他的眼神里尽是蔑视,以及嫌恶的神情。他睁大眼睛颤抖着匍匐到朱恩面前低声发出嘶吼,指甲在地板上抠出一道道木痕,如果没有那些炙热的光作为阻挡他可能就扑了上去!理智几乎丧失,仅剩的理智就是不停的警告他远离鲜血。 朱恩凝重的看了勒森一眼准备离开,勒森再次大声吼叫,朱恩停下脚步,手还放在门把上。“既然选择效忠圣翼家族,最好把自己弄得像个人样一些,奈特主父不会有兴致饲养一只毫无理智的猛兽。” 当朱恩离开后,勒森恢复了一丁点可怜的理智并仔细思考了这番话。 手指不停揪着头发,像在抵抗存活在血统里的怪物——源自一种贪婪的嗜好。渴望血液,这种念头占据了整个颅腔,决定对圣翼家族效忠后勒森就终止了饮血行为,甚至预测到之后的反噬,也就是所谓的丧失理智、彻底沦为那些血统不纯正的子嗣一样变成受唾弃、食用的垃圾。他害怕,开始变得极度谨慎和处处防备,迫害、欺骗、跟踪、阴谋对待,这些都是圣血家族惯有的生存伎俩,勒森试图摆脱,但他摆脱不了血统的束缚还有那个使他千方百计夺取过来的圣技传承! 圣血家族的成员在知道勒森背叛家族后即刻展开追杀,在他进入圣翼家族之后,侍从立即被追来的兄长屠杀干净。而勒森知道消息后再也没有回到那个奴隶交易市场,兄长们,充满仇恨的血契在那儿等着他。 勒森知道,布利特只是想把他培养成私有的、一种夺权的凶器,奈特主父始终没有表现出多余意愿,这样尴尬的地位使勒森感到非常不安。 选择向奈特主父效忠不是个好主意,勒森内心更倾向效忠朱恩。教子殿下,将来可能还是圣翼家族的新任主父,效忠对象里再好不过的人选!同时,这些决定与血统里的贪婪相抵触,直到爆发。他更苦恼刚才被朱恩看到自己最不堪的一面,被歧视?或者被憎恶?糟糕透了,勒森绝望的想。 突然,格斗室的门被推开了,勒森显得很紧张,立即做出防卫姿势,召唤出血契并双手绞紧匕首的刀柄,眼睛注视着门后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勒森张大嘴巴瞪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人,“教子殿下?”他结巴地说,“您,您不是离开了吗,为什么还回来?” 朱恩将手里的羊羔扔给勒森,“它还活着,尽情享用吧。”看见勒森楞在原地,他耸耸肩说。“不用那样瞪着我,你与众不同,但我并不害怕你与众不同,所以,你必须学会珍爱你的与众不同。” 勒森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明,“是的,那些不同造就了现在的我,我不需要别人知道我是谁,但我知道——对我来说这就够了。”他说。“我,勒森,决定向朱恩·加百列·圣效忠!”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