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顽石 - 魔神遗诏 - 去何多 () 每当夜幕降临,钢铁的城市都会披上它璀璨的外衣。黑暗的侵袭只能让天边的那一抹残阳充满无力感。 残阳挣扎着挤出最后一丝光芒,不甘地沉入地下,仿佛夜里它不再是这片小小世界的中心。 街边的路灯不知道何时已经亮遍,在钢铁大桥对面的广场上行人三三两两地增加,借着霓虹的光晕形成小小的黑点,偶尔其间传出的笑语都淹没在往来汽车的轰鸣声中。 夜已经深了,当人cháo褪去钢铁混凝土才散发出它们本质的冰冷,大桥上那一抹单薄的身影才显得格外地扎眼。 白衣扬起头,最后深吸了一口叼着的香烟,决然地跳向层层涟漪的江面。 没人看见,白衣也是闭目待死,身体随着惯xìng下坠。钢铁大桥下,那原本还算平静的江面此刻却荡起高低起伏的波浪。 就在江水下面,一块不起眼的石头表面跳动着无数紫sè的烈焰,恍若一个苦守千年的猎手看见自己的猎物投怀送抱般那样兴奋和贪婪。石头开始有节奏的晃动,它已经迫不及待了。 大江之水奔流到海,但它却无法裹带那颗顽石和它一起。顽石固执地在不远处那具尸体上拉扯着什么。当一缕白光终于被紫焰抽离出尸体的时候,紫焰变成浓郁的黑sè,偶尔碰撞的黑芒发出实质的噼啪作响的声音,显然顽石加大了力度。 白衣再次看见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已身处江底。眼前是他平静地躺在江底的身体和身旁一块躁动地拳头大小的石头,他甚至还能看见背后的游鱼穿梭往来。但是他没时间细细去体会灵魂体所具有的360度视角带来的强大视觉冲击,甚至还来不及见证一下死后灵魂不灭的伟大奇迹。一张黑sè的光芒便死死包裹住他,强行将徐徐从尸体中升起的白光拖入躁动的顽石里面。 当最后一缕光就要被顽石吞食地刹那,越见微弱的白光中发出白衣悲怆之极的怒吼:“我cāo!”悠远而寂静,仿佛来至远古的呼声。 白光彻底消失在顽石表面。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一般,顽石静静地躺在江底,就和其他石头一样。 在时间的浸泡下,钢铁大桥锈蚀坍塌,即便是它身下那条豪迈奔腾万年的大江也终有变成沟渠的一天。沧海桑田,面目全非。 纵然万年,顽石也一直静静地躺着,无论是躺在江底还是像现在这样躺在阳光的暴晒下,这一切都与它无关。但顽石的这片宁静很快就被打破,从树林中走出一个嘴里骂骂咧咧的路人。路人那光秃秃的头顶,还有披在身上的袈裟,虽然有些残破但仍然出卖了它主人的身份――和尚。 大和尚只顾着咒骂却没有注意脚下,一个踉跄,纵然手及时地撑住身体,不至于五体投地,但也无法阻止光头与突起的顽石进行第一次碰撞。大和尚没等自己从碰撞的眩晕中清醒过来,便愤怒地一把抓起顽石,准备把这块害他受伤的石头有多远扔多远。但突然,他愣住了,就这样保持投掷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在争辩他才是一块石头。只有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顽石,开始有一丝疑惑,但渐渐地转变成了贪婪的关芒。 他是一路小跑带着雀跃来到沟渠边的,迫不及待地洗净顽石上的泥土,顽石一角一点碧绿的材质显现出来。大和尚掩饰住兴奋,赶紧把顽石藏在了袈裟下,一手紧紧撰住。四处张望见无人,以比刚才更快的速度跑进了树林里。 大和尚觉得这个世界变美好了,佛祖都在对他微笑。“所谓千金散尽还复来”大楷就是为了形容他吧!他又想到刚才在赌场输得清洁溜溜被一路追杀到沟渠边,也是为了让他得到这块价值连城的宝玉吧!这一切都是佛祖的安排啊! “封魔寺”位于丛山茂林之间,碧水之上。往来有游禽展翅,灵兽奔走,其间有高僧坐禅,无数文人墨客焚香祭佛。之所以寺号封魔,相传在千年前有魔君为祸天下,致使生灵涂炭。有高僧将其封印于此地封魔堂,后围堂建寺,逐渐形成今天的封魔寺。封魔寺虽寺号不雅,但也无法遮盖住此地灵山仙气,一切皆在清新淡雅之间…… “妹妹你喝了这杯酒啊!”大和尚一步三跳哼着莫名的调子,偶尔嚷上一嗓子。不知不觉间已来到了寺门口。 他只顾埋头走路,意识早到了海阔天空之上:“先得买个一亩三分地,再取个老婆,贫僧得给咱爹传宗接代不是?还当什么和尚,没前途的。不过得先把这块宝玉卖掉才行,听说镇口的斧头帮正在收古董,帮主二虎可是咱过命的兄弟,一定能帮忙卖个好价钱,这可是上好的美玉啊!” 大和尚美滋滋地展望着未来,却不想一头撞在了一个有些发福的肚子上面。美梦被弹回了地面,大和尚很不耐烦地嚷道:“哪个小子这么不开眼,还不给我死开……” “孽障”!浑厚的苍老声音响起,惊的鸟雀纷飞。 大和尚一个激灵吓得手一松,顽石从破旧的袈裟里滚落出来。他艰难地抬起双眼,眨巴了两下才看清台阶上站着一个他最不想见到的人,也就是肚子的主人他的师傅。“封魔寺”的住持――觉藏。 觉藏有些发福,布满皱纹的双眼虽然慈祥安和却有一丝犀利。 “子远,你又私自偷跑下山了。自己去戒律堂报道吧”。觉藏老和尚一副云淡风轻。 “是,师傅。”叫子远的大和尚迅速地捡起顽石,不卑不亢就向戒律堂毅然走去。 “等等。” “难道师傅不罚弟子呢?”和尚子远不得不停下。 “你想得美,把手中的东西给为师看看。” “就一块破石头,没啥好看的吧”。 觉藏伸出一只手掌,子远一副满是无所谓的将顽石递了出去,心里却七上八下。觉藏老和尚细细打量着手里的石头,花白的眉毛皱了起来,双眼也出现了一丝凝重。 子远虽是和尚,但时常流连于市井之中,对于查颜观sè可谓炉火纯青。在封魔寺尽是系心理佛的和尚里绝对是一个异数。 “徒儿实在心中有愧,已经等不及要去戒律堂报道了,师傅你看……” “你去吧,此石来历不明,似有黑气,恐其中藏有魔物,我辈虽乃方外之人,但除魔卫道也是我辈应尽之义务。此石当封于封魔堂,让其永不见天rì。” 言罢绝尘而去,留给他可怜的徒弟一个苍老的背影。 “真的?”子远呆呆地望着空无一人的寺门,他的心在滴血。“该不是老和尚看上了这块美玉吧。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子远向来不惜用最坏的恶意去揣测他的这位便宜师傅。 本来大和尚从小的理想是做一名道士,虽然到现在他连《道德经》都没看过。但这并不违背他的理想:他只想给人算算命,求求雨,坑蒙拐骗什么的。但是造化弄人,当大和尚还是一个小屁孩的时候,踢了一个得道高僧的屁股。结果那老头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报复,硬是说他骨骼惊奇,颇具慧根,要收他为首席大弟子作为衣钵专人。又因为他家境贫寒兄弟太多还整天调皮捣蛋,老爹早就想把他扫地出门,只是苦于他太过出名,附近道观闻风丧胆,死活不收。直到这秃噜老头横空出世,他老爹喜出望外,在棍棒加拳脚的说服下他不得不从。本来以为从此沉沦苦海永无出头之rì,直到上了山,拜了山头才知道整座寺庙除了他的便宜师傅就属他辈份最高,而那老和尚又爱四处云游。于是他的横行乡里变成了横行寺里。但他总算是有一丝做为得道高僧大弟子的觉悟,有了好处也不忘拉庙里兄弟一把,虽然小错不断但大错不犯,并且连续数年被评为庙里最受欢迎的和尚――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 星辰点点,晨光将出未出。秋rì的凉意卷起枯叶四处飘散,古刹外一个佝偻的身影虔诚地拂扫着零乱的残叶。这时,半掩的寺门缝隙中冒出一个光头,微弱的星光下依稀能够瞧见光头的脸:发白的双眉微微下垂,那双慈祥的眼目要不是做贼似的四处张望,便俨然就是一副得道高僧的面容。 “子远师兄,那只是一块石头,如这一叶之轻。”佝偻的身影转过身微笑着道。 “呵呵,子近师弟这么有空?”光头索xìng从门缝里钻了出来,干笑着说。 大和尚子远的师傅觉藏几年前就已圆寂,而子远发财的梦想也足足被推迟了二十年,二十年来他再也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但他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理想。每当他被赌场的恶霸追到上天无路,又或者午夜梦回之时,他都魂牵梦绕地想到了失之交臂的顽石。于是今夜趁着月黑风高偷走顽石,准备下山去实现二十年来的理想,不想被住持师弟逮到。 “旁流百尘,红尘四合,烟云相连。不如我佛慈悲,纤尘不染”子近边扫着落叶边说道。 老和尚子远掂了掂包袱,悲天悯人道:“唉,我辈虽jīng修佛法,得到自在解脱,奈何世人沉沦苦海不得自拔,每当想到苦难的世人我都垂泪到天亮,吾yù以吾残躯点化世人,以慰吾佛。”说着说着老和尚渐渐慷慨激昂。 子近和尚惊奇地看着自己的师兄,这脸皮也太厚了点吧!还没等子近和尚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老和尚子远已经不见了身影。 “世人啊!我来了!”远处传来子远和尚飘渺的呼声。 “可怜的世人,希望你们勿遇到我师兄。先师,魔既已封,就让他归去吧!”子近轻轻地掩上了寺门。 紧闭的大门,使这座古刹更加神秘了。 第二章 殇体 - 魔神遗诏 - 去何多 () 老和尚一路小跑,路上忍不住拿出顽石把玩。昔rì的顽石由于常年被封于古寺,表皮上写满了符文。老和尚看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他那比常人粗大的神经才有了一丝疑惑:“这不会真的是魔物吧?难道当年师傅他老人家说的是真的?” “请问,听得见吗?” “谁?”老和尚感觉后背凉飕飕的,某个角落似有一双贪婪的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 “是我呀。” “你是谁?”;老和尚紧张地张望,同时把顽石捏得更紧了。他可不想一出门就遇上劫道的。 说话的正是白衣,他不知道时间已过去万年,一切都已沧海桑田,他只有那种沉沉睡了一觉醒来后疲惫不堪的感觉。不过他很快便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当初他可是清楚地看见了自己的尸体。从老和尚偷顽石并揭开封印的那一刻起他就醒着,老和尚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或者说只是看见了,因为他不是用眼睛看见的,那是全新的视角――四面八方的一切景物尽收眼底也包括他自己被装在一颗石头里面。他只是一直无法接受:这叫什么事?生前活得憋气,以为一死了之了吧,可是还不算完,死了还有该死的灵魂。你说有灵魂也就算了吧,这我都忍了。最后灵魂还得被困在石头里面,人家灵魂都可以穿,为什么就我穿不出去呢? 白衣努力地控制住就要暴走的情绪。现在首要的是从石头里面出去,不管之后要面对牛头马面还是天堂地域他都认命了。总比困在石头里好吧,听说人长时间待在一个狭小空间是会崩溃的。 “大师你听我说,我没有恶意,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住在B市C区8栋16-5电话号码是167842……这块石头……” “好汉,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瞧瞧我这一身破烂,贫僧是出家人都四大皆空了,实在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啊。”老和尚肯定地认为遇上劫道的了,不然没理由提他的宝贝石头。这可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得出来还是个高手――只问其声不见其人啊! 说完老和尚也不等白衣回答就飞快的向小镇跑去,虽然他不学无术,但轻功还是很自信的,这么多年无数追债的也只能望其项背,就连号称天下第一追的债王之王追命也只能在他的轻功下黯然离场。 眼前的景物飞快地变换,白衣惊得目瞪口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高人啊!为什么胆儿却这么小? 老和尚一溜烟地跑到山下客栈里才来得及喘上一口气,然后透过窗户向山上投去鄙夷的一眼――还高手呢。 “喂!大师你听我说。”客栈狭小房间里响起的声音彻底打碎了老和尚的自信。 “说吧,五五还是四六。”老和尚认命了。 “那我就说了。”声音似乎很忐忑。 “别跟我客气。”老和尚很不情愿地说。 “大师您就超渡一下我这孤魂吧,您看我也怪可怜的,没招谁没惹谁,就被困在这块石头里了,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也没做啥坏事啊!或者您先放我出来,让我自生自灭也行。”白衣低声下气地说。 “石头?放你出来?”老和尚四处搜寻的视线迅速集中到顽石上面。“啊!真的是妖石哇!还会说话。” 白衣刚想解释,和尚却已经无影无踪,轻功果然厉害。 “完了。”白衣绝望了。 不过没过多久,客房的门再次被推开。老和尚蹑手蹑脚地走到顽石面前。用怕却坚持的声音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藏在我的宝贝里?” 白衣yù哭无泪,再死一次的心都有了,我什么时候藏过了,要说藏我也是被藏起来的啊,我不就是想早死早超生吗,有这么难吗?看来老和尚是认定我是妖物了,也难怪,这事搁哪儿都挺奇怪的。 “好吧!我说,其实我的真名叫阿拉丁来自一个遥远的国度,仗着无上的法力藐视天神,于是被天神惩罚囚禁在这块石头里千年,直到有人肯放我出去并满足这人三个愿望我才能重获zì yóu。”白衣开始胡诌。 “真的有三个愿望。”老和尚怀疑地问道。 不会吧?这人连《一千零一夜》都没听过,难道是文盲,文盲也不至于这么没文化吧?白衣发现自己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真的有三个愿望!我以真神阿拉的名义起誓。”白衣坚定地说。 老和尚迟疑了,恐惧和诱惑在心中激烈地厮杀,最后老和尚那与生俱来的赌徒本xìng占了上峰,恐惧被他死死地踩站脚下。“那么拉丁大人,小的该怎么放你出来呢?” “你不知道啊!”白衣犯懵了。 这时一个空旷的声音响起:“这很难么,洗掉石头上面的符文自然就出来了。” “是,小的这就去。”老和尚唯唯诺诺打水去了,他可没空去管声音为什么变得不同,也许?这样才像魔王吧。 “谁!谁在说话?”白衣的灵识瞬间覆盖了客房的每一个角落,他发现自己甚至能清晰得看见空中那煽动翅膀的细小飞虫,但对于声音的来源却一无所获。 一盆清水很快被打来,顽石上的符文在清水中逐渐变得模糊。一股黑气自顽石中奔涌而出,一句句古远的梵唱自人的灵魂深处响起,老和尚开始冒冷汗了;黑气越来越多地涌出,形成一片,于狭窄的客房中张牙舞爪,就像远古的魔王降世,老和尚的袈裟已近**的一片了。但赌徒那强硬的心理素质确实令人叹服,老和尚焦急地等待着开大或者开小,如果庄家通杀,他也做好了脚底抹油的准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客房里响起了莫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离老和尚越来越近,脚步声积压在老和尚紧绷的神经上面,使其不堪重负。 老和尚终于忍不住向黑雾中嚷道:“快说,大还是小?” 黑雾渐渐消散,一个不满十岁的清秀小孩向老和尚望了一眼便倒地不起。白衣从来没这么困过,虽然他很想说点什么,但意识逐渐模糊,心一松便沉沉地睡去了。 “醒醒……醒醒……”白衣被脑海中空旷的声音唤醒,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严重缩水,确切得说是他变小了,他吓得惊起,灵识再次覆盖了整间客房,他清楚得看见了自己的身体――一个不到十岁大的小屁孩,嘴角还挂着一条长长的口水。 这真的是我吗?但是我以前小时候比较帅啊。 “吾说你能不能别折腾了。”空旷的声音再次响起。 “谁!谁在说话?” “是吾啊。” “你是谁?”氛围十分怪异,类似的对话好像不久前就有过。白衣四处搜索,终于看到了那块顽石,此时的顽石也跟自己一样也严重缩水,变成了拇指一般大小。 “你终于注意吾了。” “你是这块石头。” “吾是神。” “哈哈,我还是阿拉丁神灯呢,你就不能有点创意。”白衣认定这块石头不光只困住了他一只鬼魂。 空旷的声音久久不再响起,似乎陷入了沉思。 “喂!有人在家吗?其实我这人很好说话的。”白衣敲了敲顽石。 空旷的声音答道:“从你的语言系统中吾很难找到合适的词来定位自己,你就称吾‘殇’吧。你现在所经历的远远超出了你的知识范畴,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原因?” “你知道?” “其实吾也不是很清楚。在吾被吸入这块石头之前,吾只有很细微的意识。不知为什么?石头不惜用万年时间来凝聚你现在这具身体,吾便借用这具身体思考万年,意识也渐渐清晰。 “等等,你说万年,难道现在已是万年之后?”白衣着急得打断殇的诉说。 “是的。” 殇的肯定回答让白衣陷入了呆滞,殇后面的话他也没心思去听。 “吾本是自然生态的一环,世间生命诞生的那一刻起吾便诞生了。但吾又被排斥在时空之外,却又在生命之中,拥有生命的万物便是吾的载体。吾知道这很难理解,用你现在得到的这具身体和你的灵魂碎片吾已思考万年,都没能找到确切的答案。不过你可以用你们那个时代的网络来看待,比如硬件如同躯体;软件如同意识;而吾更像是抽象的网络。但这只是切入点,并不能解释吾和生命的关系。吾的使命只是在生命产生时将其激活,使其产生灵,死时将灵回收和吾容为一体。但再jīng密的系统都有它的漏洞,就在吾准备和你的灵容为一体,并一起回到混沌中的时候,连同你的灵和吾的一块碎片一同被石头吸入了它的物质世界里,那块碎片便成为现在的吾――‘殇’。吾不知道亿万年前吾那微弱的意识是如何形成的,因为它并不比一只蚂蚁聪明多少。不过即使是一只蚂蚁也不是毫无认知,漫长的生命长河中,无数高等的生命通过冥想,修练甚至科技企图找到吾,却无论如何努力都离吾很遥远。其中个别相对接近吾的生命体确实感觉到了吾,便尊吾为神,认为是神创造了他们。其实不是,是亿万生命在创造吾,生命在,吾即在;生命灭,吾亦灭。 “那你也会帮助我吧?比如回到万年前。”白衣试探的说道,虽然他并不想回到从前,一直逃避的他,这样也许挺好。但既然石头能说话,那么时光倒流也不是不可能的吧。 “你还不明白吗?吾说了这么多,你没发现其实吾什么都做不了,况且在这里的吾只是和你的灵魂相连的一块碎片。亏吾还和你用着同一个脑袋,你怎么这么笨呢。”殇有些恨铁不成钢。 “可恶的石头!”白衣发泄着扔掉了顽石,又从客房角落里拉出一根手指粗的绳子搭在了房梁上,用颈部比了比还算合适。 装载殇的顽石在地上滚出好几米远才停下来:“你在干嘛!”也许由于用人类身体思考太久被感染上了情绪化,殇有些愤愤地说。 “继续自杀。”白衣决绝地回答。 第三章 大剑 - 魔神遗诏 - 去何多 () “踏破了这双鞋,千山已过。江河迎来,痴痴笑笑。”一中年樵夫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杵着树棍,放歌而来,与一老一小两和尚擦身而过,渐行渐远。 “师傅,你确信没有走错路,要不咱问问那人?”说话的便是白衣,他终究没有再次杀死自己,当他把脖子套进绳子的那刻,突然感到很迷茫,他找不到自杀的理由,原来时间真的可以冲走一切。他就这样跟着子远和尚东奔西跑已经三年了。他不知道万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万年前的那个世界并没能留下多少痕迹,偶尔会看到坍塌的建筑物群――那便是以前那个熟悉世界的高楼大厦。如今,人类是在废墟上建立起一个个支离破碎的文明的,彼此之间却仍征战杀伐不断,许多宝贵的人类遗产――科技,知识传承,文化艺术等都在万年的争夺中消失殆尽,人类从新回到了生产力及其落后的时代。 他没有对老和尚说实话,他不敢保证这个道德底线极其低下的和尚会不会在得知根本不存在三个愿望的情况下脚底抹油。他现在的小小身体根本没有多少自保能力,想到这个乱世他都头皮发麻:断垣残壁中躺着一具具尸体,虽然口干舌燥,但井里、四周全是血水,那是怎样的梦魇啊。 老和尚盯着手里的地图道:“放屁,我会带错路?老马识途你懂不,没知识。”人就是这样,相处久了就会对未知的东西丧失畏惧心理,胆小如老和尚也不例外。魔王怎么了?还不是得给老衲当徒弟背行李,还能反了他了。“我说,你就不能快点。”老和尚催促道。 “可是师傅,地图你好像拿反了。”白衣忍不住提醒道。 老和尚赶紧端正地图:“是吗?你懂什么,我这是……咦……找到了!看见前面的小树林了吗?穿过那里就有城池了。” 看着徒弟露出白痴一样的欣喜笑容,老和尚就悲从中来,唉声叹气:这屁大的孩子是那什么阿拉丁魔王?贫僧怎么越看越不像呢,不是就只会吃吧,他那法力也不知道哪年哪月恢复,还欠贫僧三个愿望呢!我算是明白了,这家伙就是一灾星,专门祸害人来的,这几年容易嘛我,自从收了这徒弟坐船船翻,过桥桥塌,穿个小树林没准也能遇见几个劫道的。 老和尚边走边感叹着人生无常,不想被一个声音叫住:“大师请留步。” 话音刚落,三条矫健的身影便从树丛中窜了出来,挡在一老一小两和尚道路两头。三人一身粗布麻衣,发髻蓬松,身后两人面颊脏兮兮的,故意涂上的泥土让人看不清面目。身前一人倒是明眸皓齿,面目清秀,却长得虎背熊腰,约莫三十岁上下的大汉,大汉肩上扛着一把五尺巨剑。这三人匪气十足,全身上下更是标准的土匪职业装,不用说也知道是干嘛的。 前方的大汉笑呵呵的走过来,一手将巨剑插入土中,只余三尺寒光在外。戏谑地双手合十:“大师这厢有礼了,不知大师yù往何处去?” “往去处去。”白衣抢答道。看着老和尚一口气提上来,眼珠乱转,是打算脚地抹油了,但又舍不得那三个愿望,对了,愿望可没有版权,很容易被劫道的给劫了去,白衣心中大定,好歹有高个的撑着不是,对师傅的轻功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大汉恶狠狠地向白衣瞪了一眼:“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转头邪笑着对老和尚说:“大师请看!” 说着抽出巨剑横在老和尚面前:“此剑长五尺三寸,重一百零九九八十一斤,可谓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小子持此剑据啸山林,来去如风。我观大师骨骼jīng健,步履轻盈,但不知这小和尚几斤几两,是否也如大师一般来去自如。” “大……大哥别……别跟他们……废……废话,咱……咱们砍……砍。”一边那个jīng瘦的土匪忍不住嚷道。 大汉向嚷嚷的同伴投去鄙夷的一眼:没前途,知道那老和尚的轻功有多厉害吗,就你砍得到吗。 子远算是明白了,这徒弟不光是一灾星还是一累赘,要是就他自己早跑得没影儿了,也不用听这山贼头子一堆废话。 “阿弥陀佛,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既然施主这位朋友身染顽疾,老衲也当尽一份心力,白衣看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老和尚无耻地说。 白衣翻了翻白眼,他被恶心到了:不是吧,结巴也算顽疾,这你老都想得出来,明明打不过人家,嘴上却不落下风。他是越来越敬佩这个师傅了。心虽这么想,手上也没停下来,提着包袱放到大汉面前,看上什么就拿什么吧,反正都是破烂。 大汉看着满地的破烂顿时没了兴致,但他立刻眼前一亮,一把纠下了白衣脖子上挂着的顽石。“这石头还不错,我这兄弟的病有救了,小子代他谢过大师慈悲。”说完扬长而去。 看着大汉那得意得扭动着的屁股,白衣从呆滞中醒来,一股热血冲上大脑,就要上去拼命。 一只大手拽住了他,“你找死啊,那可是高手。”老和尚一副视钱财如粪土的表情让他更加憋气。 白衣一路缒在老和尚的后面闷闷不乐,来到这个世界的几年除了老和尚就只有殇能陪自己说说话了,比起自己殇更像一个小孩,殇不光什么都做不了,还什么都不知道。但白衣也不介意自己身边多一个宠物,没事还能说说话,长这么大他可没见过谁的宠物能陪主人说话解闷还不吃东西的。如果不是顽石缩水成指头那么大小值不了几个钱,他也许会考虑把殇卖掉。殇从来都没有作为一只宠物的觉悟,要是让它知道白衣一直把它当宠物一样的看待,要不是它不值钱还会被卖掉,它一定会掐死姓白的,然后再疯掉,亿万年来它可都是神一般的存在。 夜深人静,已经穿过了好几片树林,觉远预言的城池仍然没有出现的迹象。老和尚疲倦地坐在一块大青石上捶腿,哎声叹气。此刻却有一缕光泻在他的眼前,和尚寻光望去:背后好大的一间客栈,透过窗,客栈里人影攒动,时而传出放浪的笑骂声。 “咦?刚才怎么没看见,难道贫僧老眼昏花了。”老和尚一边嘀咕一边招唤自己失魂落魄的徒弟。 白衣快步跟了上去。“别进去。”脑海里响起殇的声音。 白衣很开心,就像是丢失了宠物的小孩看见宠物回到自己身边并摇着尾巴那样开心地道:“你又回来呢!你不是说一旦离开石头你会被时空排斥,从新和那庞大的殇融为一体吗?” “吾与汝的灵早已纠缠在一起,如果要与源殇融合你也跑不掉。况且吾的载体就在不远处的客栈里。” 白衣抬头向远处的客栈望去,耳边响起了放浪的女子笑骂声,痴痴的,他的灵魂仿佛就要出体。 殇的声音再次响起:“别去看那客栈,你看着它的时候它也在看着你。吾感觉到那里有一个如同吾一样的庞大灵体,它很危险,吾不能和你说太久的话,它会注意到吾的。” “糟糕,来不及了,跑。” “喂!到底什么情况,什么情况啊!”殇没再回答他。白衣看见老和尚一脚踏进了店门,想喊住他却已来不及。心理挣扎了一下便跟了上去。 “大师,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客栈被无数摇曳的灯火照的大亮,宽敞的大厅没有一丝鬼气。唯一诡异的,这里不像外面看上去那般热闹,空旷的大厅里也只有三个熟人大笑着喝酒,其中一个杵着大剑的汉子正在跟他们打招呼。 老和尚爱理不理,他现在可是无财一身轻,不怕被打劫。本打算找口桌子坐下,衣袖却被徒弟死死拉住。老和尚没打算搭理白衣:这徒弟还是太嫩,没钱的还怕什么强盗,无知啊。 白衣很焦急,他相信殇不会开玩笑。就在他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时候,一阵狂风,就像是某种生物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来。大厅里的灯烛竞相熄灭,大门轰的一声关上。山贼中的一人噗通倒地。 “结巴,这就醉了,哥还没尽兴呢,起来,别装孙子。”说完大汉就去拉扯。但那叫结巴的山贼脸已绿油油的一片,惊恐而张大的眼睛始终不能阖上。 “这就死了,原来真有病啊。”老和尚不胜唏嘘地说,但怎么听都有一点幸灾乐祸。 “大哥,一定是这和尚捣的鬼。”另一个山贼带着哭腔道。 “呀呀呀!和尚拿命来。”贼老大不由分说举起大剑向老和尚奔来。 “好汉听我说。”老和尚抱头鼠窜,大汉紧追不舍。 另一个山贼抱着尸体痛哭。白衣脸sè煞白,用颤抖的手指,指向痛哭山贼的身后:一个披散着银白长发,一身惨白长衫,一人型物体晃悠悠地伸出一张只剩骨头的手掌搭在山贼的肩上。山贼注意到了白衣的表情,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只有老大一边叫骂一边追杀着老和尚,偶尔传来老和尚的几声怪叫。山贼愤怒地望了白衣一眼,要不是看他是个小孩,他一定会暴起伤人。 完了,这都看不见,白衣心想。他吓得不轻,站都站不起来,只能艰难地向门口爬去。双手握住门框却感觉入手滑腻柔软,如同握着一块肉。不会真是肉吧,他不敢去想。此刻易变陡生,大厅的地板像波浪一样翻动,墙壁的肉sè越来越浓,甚至还能看见肉上的血脉流动。这次真的没救了,都到人家肚子里了,白衣心如死灰。不远处痛哭的山贼此刻也跟他的同伴一样,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没有一点生息。那白sè的鬼物只顾歪着头咬着山贼的脖子,完全无视其他人。 追杀和尚的贼老大停了下来,他发现了异状:“怎么回事,二狗你怎么了。”显然贼老大看不见那白sè鬼物,而叫二狗的山贼也不会回答他。贼老大悲极,狂乱地飞斩着变成血肉的墙壁。 “我都说了,不是我干的,贫僧冤啊。”老和尚终于洗刷了冤屈。 “师傅,别说话。那东西在看着你。”白衣强制镇定下来,好心提醒道。 “出来!何方妖孽害我兄弟。”贼老大握紧了巨剑,紧张地扫视四周。 “它就在你后面。”白衣大喊。 鬼物正张大嘴,本打算咬破贼老大的脖子,却被人打断。鬼物幽怨地望了白衣一眼,白衣缩了缩头。 “我斩!”贼老大挥剑转身一声暴喝。 白sè鬼物被一刀两段,飘落地面。半截身子用只剩骨头的抓子抓着地面向白衣爬来,然后扬起了那张干瘪的没有丝毫水分的脸,冲着白衣怨毒地说:“小子,你看得见我。” 白衣敢肯定自己以后一定每晚都会做上十个八个的噩梦,如果死不了的话。其实我也不想看见啊,谁想看见谁是你孙子。白逸叶使劲摇着头,打死也不承认看得见,小声的安慰:“呵呵,这是误会,我看不见的,真的。” 鬼物听完更加卖力地向白衣爬来。 “你不要过来。”白衣不知那来的力气,爬起来转身就跑。 “晚了!就让我先吸干你。”怪物扑了上来。 白衣感觉自己就要离体而去:算了吧,我本是已死之人,万年前就已经死了,万年后更显得多余。白衣放弃了抵抗,灵魂奔涌而出。 “对,就这样,让它吸。”模糊的意识中传来殇虚弱的声音。“吸你个头啊,我又不是汽水!”白衣想到自己都快死了殇还说风凉话,立刻气得不想死了。殇接着说“它吸的是吾,你的灵太稀薄,吾不给你挡着早没了。”白衣很是无地自容,愧疚地说:“你不会有事吧?”殇顿了顿:“听天由命吧,你死了,吾又得回到无知无识的状态,这跟死了也没什么两样。现在只有希望它吃不下庞大的灵,就算吾只是源殇的一块碎片,也不是一般独自成灵的生物可以消受的。” “好庞大的jīng纯能量,我不是做梦吧!我都快实质化形了。”鬼物看见自己逐渐突现质感的的身体狂妄地大笑。 “大侠,鬼物现行了,快砍它。”老和尚焦急地叫道。 一阵阵金属的碰撞声响起,贼老大满头大汗:“砍不进去啊。” 老和尚傻眼了,白衣青紫的脸变得跟地上的尸体没有两样。“我可怜的徒弟!没想到你英年早逝,真是天妒英才啊!没想到,贫僧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放心我这就去苦练武功,一定会为你报仇的。”说完老和尚掰开变成大嘴的门,一下子没影了。 鬼物兴奋地不可自拔,哪有空去管一个老和尚。实在太饱了,怎么就吸不完,不行我得停下来。它努力想抽离躯体,却无济于事。鬼物的身体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膨胀,就像是不停充气的气球。 “你是谁?停下!”鬼物凄厉的惨叫。 “我名殇。”殇无力地说。 “你骗我,殇怎么会有灵智。骗我……”一股庞大的气流爆裂而出,把鬼物圆滚滚的躯体冲成碎片,连同那幻化成客栈的巨大肚子阵阵龟裂,碎成肉块轰然坍塌,膨大的气流才汇聚成小小的一点钻进顽石里,顽石也在瞬间充大爆裂,顽石中一张轻柔的白纸飘落。空荡荡的夜空中只有那句“骗我……骗我”的凄厉惨叫久久不息。 白衣呆坐在肉块的废墟中,老和尚跑了,殇也没了,天地之大,自己却如一叶孤萍。前世今生都这样的凄凉,一口郁郁之气憋在心头,忍不住声嘶力竭地向天大吼:“为什么?为什么?” 肉块堆微微颤动,一片肉块被巨力踢飞。白衣立刻住嘴,此时他真想抽自己嘴巴,叫你嚎,把鬼物召出来了吧。一大汉拖着大剑骂骂咧咧从肉堆里爬了出来:“该死的鬼物这么小气,被砍上几刀就玩自爆。”大汉站起来四处张望;“咦?小和尚你还没死。” “你死了我都不会死。”白衣喘了一口,想吓死人啊?有见面就问人家死了没有的吗? 大汉正sè道:“刚才多谢小师傅提醒,定当报答,我自小生在山野,兄弟们都叫我大剑,你就叫我大剑好了。” “其实我也算不上和尚,我叫白衣。”白衣道。 大剑点点头,默然地转身去掩埋两具尸体。 白衣拾起地上的白纸收入怀中,想着该去找老和尚却又觉得人海茫茫黯然停步。这时脑海里传来殇的声音:“白衣,老和尚呢?”白衣无心答道:“说是去苦练武功给我报仇了……咦?殇你没死啊。”“现在你死了吾都不会死。”“真的?你不是说……”“吾也不知原由,吾现在就存于你的身体中,没想到这具身体可以容纳两个灵魂。”白衣有些担心,疑惑地问道:“那我现在算不算jīng神分裂。” 大剑抹着眼泪:“结巴、二狗一路走好。”又回头望着满地的肉块叹道:“没想到你我兄弟会遇见传说中的红蜘蛛。” 白衣凑上前问道:“你知道这怪物。” 大剑答道:“那白sè的鬼物我不认识,但这红蜘蛛却有耳闻。此物在怪物中也是极强的存在,它身躯庞大,行动缓慢,时常幻化chéng rén类的居所,就像蜘蛛一样等着猎物自投罗网。”大剑仍然心有余悸,顿了顿又说:“恩公如果没有地方可去,不如随我,其实山贼也是一份很有前途的职业。” 第四章 女娃 - 魔神遗诏 - 去何多 () 邺城外的山道很少有人迹,不仅仅因为这里道路崎岖、时常有猛兽出没,还因为一年前此地出现的巨剑贼。白衣趴在草丛中,他成功地从和尚转职成了山贼,作为一个山贼趴在草丛中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他一点都没有不自在,其实更可能是因为跟着老和尚太久,他的道德底线也变得无限的低。 “殇,前面来了多少人马。”白衣默默地对殇说。殇很不情愿地将灵识沿路覆盖上去,一副画面便出现在白衣的脑海里。 白衣转头对大剑说:“前面百来十人,是官军。我看风紧,咱们先撤。” 大剑提了提剑说:“这些官军平时就知道欺压老百姓,实在是丧尽天良,我辈当为民除害,一会我前你后咱们包抄。” 白衣翻了翻白眼:还为民除害?貌似这条道上过路的,你一个都没放过吧。还要我跟人家百来十人玩包抄,你确定自己脑袋没坏掉? 白衣还想劝说,但大剑已经奔了出去,很拉风地摆好了造型,便不再言语。 大剑很惬意的扛着巨剑背对着百来十人,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本想继续装逼地说点什么,官军中一全身罩甲的将领迅速拍马蹿出,一声暴喝:“小子,你挡着路了!”刀已劈向大剑的后背。大剑生生咽下要说的话,默默地举剑挡去。 憋屈啊!都不问问咱们是干嘛的,他这一刀下去要是换成别人恐怕此刻已是一滩肉泥了,白衣感觉背脊发凉,这就是乱世吗?人命如草芥! 刀剑相较,两股巨力撞在了一起。将领震惊而睁大的眼眶中因为过度用力已布了满血丝。“滚开!杂碎!”被激怒的大剑不再保留实力。爆增的力量自剑刃传来,将领双臂的血管从手掌开始寸寸碎裂直到肩部才停下来,他那雄壮的身体也被震飞在半空,整整飞出了七丈有余,几个懒驴打滚,用刀支起躯体,半跪着已是满嘴血沫:“弟兄们,抄家伙,给我一起上。”几十个军士哇哇乱叫地扑了上来……一剑荡出,一地的人仰马翻,唉声遍野。 白衣惊喜的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这家伙的武力比他的人更变态,实在太震憾了!剩下的军士手里捏着刀,如临大敌,却没人敢乱动。 “都是废物!”一长身老者从人马中慢步而来,身上的衣襟无风自动。 老者对大剑一礼说“在下是南中国国师,不知道小兄弟怎么称呼,老朽观小兄弟一身本领,不知可有意来我国效力,荣华富贵自不用说。” 大剑轻蔑的笑道:“小子zì yóu惯了,受不得拘束,至于富贵,不就在眼前?我自己来取。” 老者叹息道:“可惜,可……。”一句可惜还没说完,一掌已经拍出。白衣清楚的看见一具古绿sè的带甲骷髅张着大口,一刀向大剑斩去。 “小心!”白衣矢口喊道。 大剑本来距老者七八丈远,老者的一掌他也没在意。但此刻却感觉一股诡异的力量袭来,再加上白衣的提醒,他条件反shè地举剑。但就是这样也感觉骨头寸断,噗通倒地。白衣的那一声大喊让军士们才注意到人马背后还有一个人在玩包抄。一双双眼睛齐齐回头盯着白衣。 白衣顾不了那么多,他快步跑到大剑身边:“你没事吧?”大剑硬撑着趴了起来,擦干嘴角的血迹:“还死不了,你别管我,快跑,我还能挡一阵。”白衣感动地说:“不!我怎么能丢下兄弟。”大剑看着白衣一脸的真情流露,心中一阵莫名的悸动,却无耻地说:“那要不,你挡着我先跑?” “你们谁都跑不了。”话音刚落三头骷髅又冲了过来。殇感觉一股空间的绞杀之力奔着自己席卷而来,没好气地说:“小子,你又惹到什么东西了?”白衣没空回答他,生死只在一线,骷髅举刀就要砍下。“敢动吾的人!”殇冲出体外,怒气冲冲地冲向老者,犹如飓风一样,骷髅被吹得四面飞散,老者一口血喷在地上,一双老眼惊怒地望向白衣。 如果单是物质的打击殇无能无力,估计一把飞刀白衣就得挂掉,但像这骷髅一样类似于灵体的东西,在殇面前就如同三岁小孩一样好欺负,殇可是存在亿万年的老怪物。 将领忍着手臂的剧痛慌忙扶起老者:“国师你没事吧?”老者摆摆手,回头打量了白衣一眼说:“小子,你知道我们押运的什么东西吗?你会后悔的!” 白衣盛气凌人地说:“我管你丫丫的什么东西,现在都是我的了,怎么还想动手?”现在可不能服软,能打的大剑已经重伤,自己那战斗数值低地得可以忽略不计,为今之计只有吓唬走他们才有生机。 果然刚才殇的打击很到位,老者恶狠狠地说:“我们走。”“可是国师。”将领很不甘。“走!我都打不过,你们这些废物能有什么用。”说完那国师骑上马自顾自地绝尘而去,好像很怕白衣追上来似的。普通军士可能不知道,但身为一国国师的老者心理有数,那样强大的力量绝对是这个世界顶尖的存在,但有一点他不知道,殇也只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借助于人体才有了灵智,殇就只懂得横冲直撞,如果他不去硬碰十个白衣都得被干掉,殇也得回头找他的源殇去了。将领犹豫了一下看着白衣那跃跃yù试的表情,愤愤地带着一众军士追着国师而去。 白衣暗暗松了一口气,后悔要是前世自己去当演员一定会活得很滋润。白衣正在自我陶醉中,此时的大剑早已在查看赃物,白衣微微一愣:真不知道这家伙用什么材料做的,刚才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揭开麻布下面的一口大箱子,大剑愣愣得望着箱子里面一声不吭,眼里有失望、不甘、居然还有悲愤。白衣好奇地凑上去,原来里面连一枚铜钱都没有,难怪大剑一副死了儿子的表情。整个箱子里只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一张jīng致的小脸吹弹可破,弯弯的眉毛,苍白的面容,灵动的大眼睛紧张地一眨一眨看见两个无恶不作的山贼,顿时,嘴巴一瘪一瘪,就要流下泪来。 “好可爱的一个小女娃!”白衣由衷赞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小女孩胖嘟嘟的小脸蛋。大剑怪异地看着白衣,样子好像在说:难道你小子这么快就想找个压寨夫人,我还没找呢。白衣才发现自己现在的身体也是一个小屁孩,在大剑的眼里最多不过十五岁。只好尴尬地嘿嘿一笑。 “怎么办?”白衣向大剑投去询问的目光。“给你当压寨夫人呗。”大剑也投来戏谑的一眼。“哎呦!我的手。”白衣抽出手,上面一排细细的牙印。小女孩乘机跳出箱子,跑出几丈远,回头还不忘做一个鬼脸:“笨贼!”两个大小山贼面面相觑。 第五章 雷池 - 魔神遗诏 - 去何多 () 南中国顾名思义,在大陆的南端。虽是一小国这里的人们却能够安居乐业,纵然它的四周强敌环视,却无一敢越雷池半步。南中无强兵,无险阻,在烽烟四起的土地上仍能够独善其身,恍若世外,一切原因都归于此国的镇国之宝——雷池。而这样一个安宁祥和国度的王宫中此刻却有一个人雷霆大怒。 “哈哈!太好笑了!你们就是个笑话,国师鸠苍!孤现在才发现你这么有幽默感,以前你总是板张臭脸,孤都被你骗了。你居然告诉孤你的大队人马被两个毛贼劫了,这太好笑了。”这人放声大笑,可是大殿中的气氛却压抑地只余下一片死气。满地跪着的人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其中几个人已经冷汗淋淋,强制用手支撑着跪着的身体,就像一旦失去支撑,身体就会溶解掉一般。果然这人轻蔑地向殿外喊到:“来人,将这个废物拖下去砍了,孤不想再看见他。”南中国主指着一个眼如死灰的将领,这人便是被大剑一剑击飞的那个蛮横大将,他没有求饶,就如同一条死狗被两个甲士抓住领口拖出了大殿。南中国主声sè俱厉的对鸠苍说:“国师,孤很失望,为了得到那支沉睡的魔族大军孤的军队不惜开进盟国,你知道吗?现在将士们还在浴血混战呢!而你,我的国师,你却被打劫了,哈哈!太好笑了!孤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孤要见到那个可以唤醒魔军的人,孤可以等。”鸠苍一张老脸挣扎了一下,好像是下了某种决定,劝谏道:“属下有罪,但属下并不是为自己开脱,还是那句话,我南中国向来与世无争,国主yù得魔军横扫天下,而魔之一物是灾难、疾病、痛苦滋生而成。与魔为伍实属不智。”“大胆!”南中国主抽出手中宝剑,盛怒之下一剑刺入了鸠苍的苍老身体中。鸠苍不敢相信地睁大了双眼,他空有一身本领却无法对眼前这个人用,那是他一直尽心竭力辅佐的人,从小他看着长大的人,也许他只用一个念头这个敢对他挥剑的人就会变成一具死尸,也许他可以远遁而去,那人出剑在他眼里显得那么的无力那么的缓慢,但他没有,他至死都没有背叛这片养育他的土地。“拖下去。”南中国主惊慌失措地仍掉宝剑。鸠苍的尸体被抬出了殿门,从大殿里传出了一声尖锐而悠长的声音:“厚葬!” 邺城之外的山林中,两个山贼正乐呵呵的烤着鸡翅膀。 “白衣你说这小丫头干嘛老跟着我们呢?该不会是真的看上你了吧。” 白衣自惭形秽地说:“哪能啊,这鸡翅膀比我好看多了。”说完还不忘拿着鸡翅膀对着不远处的小女孩晃了晃,小女孩猛吞口水。 大剑被逗乐了,继续说道:“官府正通缉我们呢,被这丫头老跟着,行踪会暴露的,要不要……”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白衣懒得看他:“你去啊!” 大剑闻言邪笑着走到小女孩的面前,小女孩镇定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乌溜溜的大眼珠仍然盯着鸡翅膀看。 大剑恶狠狠地说:“怎么?你不怕我?” 小女孩爱理不理地说:“怕你作甚?你是笨贼。” 白衣捧着肚子哈哈大笑,他很想看着这哥们怎么下台。但是接下来他也不得不狠狠鄙视大剑一遍,这人根本就没打算下台。 大剑很没气节地说:“你个臭丫头,拿去,被你盯着大爷都没胃口了。”大剑扔下鸡腿臭着脸一屁股坐在笑得打滚的白衣面前,伸手夺过鸡翅膀。 “喂!你干嘛!”白衣张牙舞爪地扑上来 “两个翅膀你吃得完吗?” “我正在发育你懂么?” 两个笨贼扭打在一起。 张老财捏紧了包袱,一个劲地催促着轿夫,又打量着两旁yīn森的树林:这条道上可不安全啊!要不是事急谁也不从这儿过啊。 “打劫!”三个身影叫嚷着。 一阵叫嚷过后,张老财空空着两手,望着三个乐呵呵的远去身影,自言自语地说的:“这年头做山贼也不容易啊!还拖儿带女的。” 大剑,白衣闻言一个踉跄。小丫头蹦蹦跳跳地拎着包袱从两贼身边路过完全无视两贼。“我就知道带上这丫头有损山贼的光辉形象。”两贼心中同时怒吼。 三人穿行在密林中,前面一个小女孩时而拿出一枚钱币美滋滋的盯着笑,后面两人窃窃私语。 “我说大剑兄,再这样下去咱们也别干山贼了,改开孤儿院得了。” “恩,看来山贼也干不久了,你知道吗?南中国来人了。” “太好了!来接这丫头呢?” “是啊,顺便连我俩一起干掉。” 说完大剑用剑指向密林,提声喊道:“喂!树林里的朋友跟了这么久,出来吧。”十来条人影嗖嗖声跳出,形同鬼魅。其中一人说道:“交出女孩,免死。”白衣抽出剑小声问道:“丫头,你到底什么来头。”“是他们,就是他们杀了羽,还把我装进箱子的。”小女孩握紧了粉嫰的拳头。白衣任然一头雾水,不过有一点他还是明白的:这帮人杀了小女孩唯一的亲人羽,从此这个小灾星就只好跟着自己了。明白了这点白衣对这帮人便不会产生好感。 大剑不屑地说:“如果我说不了。” “那就一起死吧。”说话的一人率先奔向大剑。这人十分消瘦却使一根比他还粗壮的通红铁棍,棍上面流淌着火焰,就像是在锻炼当中的铁水,还未成器。铁棍击打在巨剑上,巨剑瞬间被融出了一个缺口。大剑躲闪着炙热的火焰,喘着气对傻站着的白衣说:“南中十三卫!你们快走,多了你们两个累赘,这些人我对付不了。”铁棍在巨剑上撞出一个又一个缺口,大剑满头大汗地支剑招架。白衣深深地看了大剑一眼,说:“记住,别死掉。”转身拉着小女孩穿进密林。 “想走!”余下的十二人追了上去,大剑奋力挡开铁棍,暴喝一声跃起,一剑劈下,剑气荡出,碎石翻滚,一条深深的剑沟出现在十二人的脚前。“想过去,先得过我这一关。”大剑挺身挡住去路,随手扔出一块木牌:“白衣拿着这块名牌去我师门找一个叫痴剑的人,学好本领,下次再见你的时候别再是这个熊样。”白衣举手借过飞来的木牌,木牌上用硬物刻着大剑两字,小心的收好。远远传来白衣的声音:“你才是熊样呢,打不过就跑,别老逞能。” 白衣拽着小女孩一路跌跌撞撞,殇发现后面有一个影子死命地跟着,不住地催促。白衣喘着粗气,对脑中时时传来的催促说:“就我这双小脚能跑多快,这身体你也有份,你来跑啊!” 影子一路跟着,他很纳闷:这就是国师口中的高手?看这轻功也就刚刚入门,没见过高手轻功这么差的。虽然这么想,但这人谨慎的xìng格不允许他轻易现身,即使影子的手上拿着南中镇国之宝——雷池也是一样。 眼看太阳就快下山了,白衣从来没跑这么远的路,不管他怎么用力狂奔身后影子总是能保持同样的距离,不急不缓,由有余力。不跑了!白衣很光棍的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喘气,再这样下去不被杀死也得被累死,对声后的影子说:“你还有完没完,这都追了一个下午了,就为了这么一个还没发育的丫头犯的着吗?有这力气十个八个老婆都被你追到手了。” “你发现我了?”影子jǐng惕地问道。 “你脑残啊!没发现你,我费得着和我这小身板较劲吗。”白衣现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长距离的奔跑给他带来阵阵眩晕。 “那好,请出招。”影子显出身形,摆出一个接招的姿势。另外一只藏在背后的手抛出一寸长宽的盒子,手指画动着,顿时天yīn暗下来,白衣躺着的地面出现一个个圆圈渐渐放大,最外的圆圈很快地圈住三人所在的地面,圆圈中无数大小符文跳动,像蝌蚪一样在地面游走。 白衣很郁闷地打量着影子的诡异招数,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接。该不是要我解几何题吧,白衣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可惜!没想到你这么托大,让我从容地发动雷池,告诉你,雷池之下纵然你武功绝顶,也会被拉到和你对手同样的层次,而我手握雷池却有必杀的一击。”影子很得意得拿出盒子状的雷池炫耀,本来对于一个像影子这样的高手是用不着炫耀的,但他却控制不了激动的心情,他的对手可是一击就能让南中国第一人鸠苍重伤的高手,而眼下这样的高手就要含恨在自己的剑下,有什么比得上战败一个以前自己只能仰视的人更有成就感呢。 此时小女孩却一个劲地跳着对着天空大叫:“快下来,我在这儿,有坏人欺负我。” “没用的,雷池大阵中就算是千军万马也别想进来。”影子毫不担心对方来帮手。 白衣毫不犹豫地一拳挥向影子,傻瓜不是每天都有的,错过机会是会变聪明的,两人现在确实是同一个等级,只不过影子被拉到了白衣这个等级,两人就像街上的泼皮打架一样,滚在一起。你踹我一脚我揍你一拳,相互拉扯着头发。影子难以相信发生的事,麻木地抓着一把白衣的头发。心cháo高低起伏:自己可是一代宗师,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近他的身,近身必死。宗师强大的气场一旦被破开,也就意味着他败了。影子使劲回忆着幼年习武时的招数,白衣很快就被压制住了,被影子揪住一阵狂抽。“笨贼快闪开。”小女孩喊道。白衣一脚踢开影子,条件反shè地几个懒驴打滚,鼻青脸肿的影子看着手里抓下的头发,愣愣地发呆,到现在他都无法接受。他的气场,元气被雷池大阵死死地封印住,他甚至感应不到头顶一座巨大城堡向他压下来。 轰的一声,尘土铺天盖地,影子被压成了肉泥,他临死的时候还想用手撑住城堡,但他可能忘了他现在跟白衣在同一个等级。小女孩长长吐出一口气:“终于回家了。” 第六章 魔堡 - 魔神遗诏 - 去何多 () 白衣使劲摇了摇被抽昏的头,恍恍惚惚中想起影子死前还不自觉地用手撑住城堡就不经打了一个寒颤,影子之前是个什么层次他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推断:要不是被雷池拉到了渣一样的层次,估计压下的庞然大物他真的能撑住。对了!雷池!白衣一阵激动,他在碎石中四处翻找,终于找到了影子手中的长条盒子。手指划过盒子表面犹如碧波荡漾,凑近耳旁隐隐有风雷之声,可惜不知道怎么用。 “你快点。”小女孩嘟着嘴。 “知道了。”白衣也很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刚才的动静太大,影子的同伙很可能正赶往这里,不知道大剑逃掉了没有,待会一定得求丫头的家人帮忙。不管怎么说我们是因为这丫头才一路被人追杀。 迈过层层叠叠的台阶,透过密密的树枝,可以看到在众多曼陀罗花的覆盖下,是两个足球场大小的平地,平地被曼陀罗花染成雪白的一片,雪白的尽头矗立着一座古老的城堡,城堡似乎年代已经很久远了,高高的灰sè墙壁上爬满了暗绿sè的蔓藤,如此之多,藤蔓植物粗大的茎杆钻进了窗子里,透出几分yīn森。只有那雪白的曼陀罗一株株在风中摇曳,单纯得令人神往。 走进城堡的时候天已黑尽,银质的烛台,摇曳的烛火,温暖的壁炉。温沁的画面总让人觉得少了点什么。白衣小声问道:“丫头,你的家人呢?”一问之下小女孩哇哇大哭,白衣急的团团转,这丫头一哭城堡里的人很可能会把自己扔出去。“别哭行不?算我求你。”小女孩抹了一把眼泪:“以前只有羽,可是怪我贪玩,一个人跑下城堡,羽为了救我死了,都是我不好。”说完又哭起来“好了,别哭了,不是还有我吗。”白衣安慰道。小女孩听了白衣的安慰哭得更伤心了。白衣目眶用力地抽动了两下,长期的跟着大剑也染了一身匪气,一把抓过小女孩的领口:“丫头,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吗?”“可是……你是笨贼。还有,别叫我丫头,我有名字的。”小女孩一脚踢在白衣的肚皮上,白衣抱着肚子,滚动着呻吟。远远传来银铃般的声音:“我叫蔓珠,记住呢!”白衣咬牙切齿地说:“你等着!” 白衣坐在城堡的广场上,四周云雾环绕,雾气穿行在盛开的曼陀罗花丛中恍如仙境,从城堡往下俯瞰会隐约见到城镇勾刮出的线条,一个个小点在线条中停停走走很是无趣,白衣收回目光,停在了手中一块刻有大剑文字的木牌上面,他没能找到大剑,也不知是否还活着。他已经下定决心去听剑门学艺了,听剑门他听大剑说过,那里有一帮整天神神叨叨想着成仙得道的人,大剑实在受不了那帮人就跑下了山,自个占山为王了。 城堡缓慢地向着听剑门的方向飘去,从地面只能看见一片巨大的云彩,地面上的一个小点很是显眼,因为它光秃秃的头顶,在阳光的映照下就像点燃的烛火,光头的主人慈眉善目,下巴上留着一把发白的胡子。觉远望着天空那朵巨大的云彩,感叹道:“好大的一堆棉花糖啊!”他提起滚圆的包袱,继续赶路,承重的包袱让他想到了白衣,自言自语地说:“要是徒弟还在就好了,还欠为师三个愿望呢。” 白衣打了一个喷嚏,这个喷嚏差点让他从城堡上栽了下去。“喂!你小心点。”蔓珠一身华衣从花丛中迈步而出,乌黑的头发垂过肩头,脸颊早已洗去了先前的污垢,显出稚气却秀美绝俗的姿容。白衣只觉得神智一阵迷糊,心中怦怦而跳,喃喃念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chūn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你在干嘛?”蔓珠毫不客气的一只小脚踢了过去。白衣揉着大腿,心下暗暗jǐng惕:这丫头很暴力,不要被她的外表骗了。蔓珠叉着腰说:“快去做饭,我饿了,还有别在花丛中待太久,会迷糊的,你要是傻了,我会挨饿的。”白衣紧紧咬牙,蔓珠转身向城堡走去,嘴唇上翘,眼睛弯成了一朵月牙儿,轻声念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实在太美了。”白衣嫉恨地说:“臭美吧你!”“你……”蔓珠指着白衣又要发作。“我去做饭。”白衣识相地躲开,找了一夜的大剑他也饿坏了。 白衣把银sè的盘子放在长条形桌子上,蔓珠一手拿刀一手拿叉,忍不住用嘴舔了舔嘴唇。白衣揭开盖子,很绅士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蔓珠急切地向盘中瞧去:一根粗壮的藤蔓上面还冒着热气。白衣摸摸鼻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就将就一下吧,好歹也是植物不是。” 蔓珠憋着嘴说:“呜呜,肉呢?”白衣一边使劲咬着藤蔓一边开解道:“除了你我哪来的肉,小孩子不该挑食的。”“可是,这能吃吗?”“没问题,其实味道很好的。”白衣又咬了一口藤蔓。 rì子一天天过去,白衣每天除了不断地练剑,还得想尽办法弄来各种食物,他甚至做了一杆钓竿,每天抛在半空,就等着哪只傻鸟上钩。偶尔路过城镇,他也会用城堡里的金银器物换一堆吃的东西回来。世道越来越乱,野心家们无rì无夜的打杀四方,器物能换到的粮食越来越少,白衣有时候不得不在刀光剑影中一边咒骂一边藏着食物逃命。不过白衣很满足,至少他还有一个安身的地方,比起许多流离失所的难民,他要强得太多,先是跟着老和尚一路坑蒙拐骗,然后遇上强横武力的大剑,一直都过得不错。现在还能待在这座移动的悬浮城堡里面,晚上也能够睡上安稳的大觉。白衣从来都是一个没有多少追求的人,他想着去听剑门学艺,也只是为了自保,他胆小,很怕招惹是非,但是如果逃无可逃,也会激出一身血气。白衣模仿着大剑舞动着手中已经有些锈蚀的剑,毕竟他接触过的高手就这么一个,他努力地回忆着大剑教他的运气心法,很后悔以前太依赖大剑,现在连如何运气都得慢慢摸索。他得到了雷池,还有顽石里面的一张神奇的纸。但这些他都无法使用,他现在只能靠手中的这把锈剑。乱世之下是没有一片净土的,像他这样一个小孩一旦被人发现手里拿着财物,换来的通常不是食物而是刀光,很少有人愿意和小孩交换食物,他们许多人更愿意用抢。 城堡里传来蔓珠幽幽的抚琴声,白衣很理解这个年龄的人,时而跳脱,时而幽怨,更何况蔓珠还是一个女孩。曲子是白衣闲来无事哼着玩的,蔓珠问起他也只是说是自己家乡的曲子。万年前的流行歌曲十指弹来更加牵动人的心cháo。白衣放下剑躺在地上,听着熟悉的曲子,他仿佛又回到了万年前,一滴泪水从眼角滚落地面,很快就被风干,忧伤随风而逝。 第七章 学艺 - 魔神遗诏 - 去何多 () 星光透过云雾,洒在白衣微笑着的脸上,他已沉沉睡去。月下门推,一抹身影斜抱着古琴拂过曼陀罗花丛,轻轻地依偎在他的身旁。无关风月,那里只有她找到的温暖。 古堡沉沉地落下,激起满天飞尘,尘土漫过地上的石碑,渐渐“听剑门”三个字便被掩盖住。 “其实,你可以留下来。” “丫头,城堡里我放的食物够你吃上一年的,其中还有你喜欢的糕点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对了!你喜欢曲子,这本是我写的家乡的曲谱,你看看有什么错的地方改改。你知道,我这人就会哼哼。” “真的要走?” “你看你都长这么高了,别老依赖人,要不?过两年找个人嫁了。” “你是混蛋。” 蔓珠气鼓鼓地跑进城堡,轰轰声城堡飞天而去。白衣被尘土弄的灰头土脸,苦笑着摇摇头,叹道:“这丫头真是长不大啊!” 尘埃落定,一个同样灰头土脸的少年跌坐在地上,颤抖着手指,指着白衣道:“你……你……它会飞!”白衣看着少年说:“真是土包子,我还见过飞机呢!”少年站起身,很快镇定下来,打量着白衣道:“你是什么人,来我听剑门有何意图?”白衣一听是听剑门的人,便客气道:“原来是听剑门的俊杰,怪不得这么英姿飒爽,我叫白衣,来找痴剑前辈拜师学艺的。”少年擦干脸上的灰尘道:“你找我?”白衣觉得自己被大剑耍了,他一直认为痴剑是那种来去如风,行为怪癖满脸褶子的老怪物,白衣咳嗽了一声道:“是啊。”接着白衣便把邺城外的事说了一遍。痴剑翻看着大剑的木牌叹道:“大剑师兄是被赶下山的,因为他老抢劫同门的财物,有一次不小心抢到了掌门的头上,你知道夜里树林很黑……”白衣满头黑线。痴剑顿了顿说:“你要入我听剑门,我也作不得主,得问过掌门,还有,这块木牌千万别让他看见。”白衣猛点头。 痴剑带着白衣转了半天也没能找到掌门,路过丹房的时候却被一个中年胖子叫住:“痴剑找你师傅有什么事吗?”痴剑似乎很不情愿的把白衣的情况说了一遍。中年胖子立刻两眼放光,兴致勃勃地说:“掌门师兄闭关去了,估计没一两年出不来,要拜师找我啊!”胖子毛遂自荐。痴剑扯扯白衣的袖子,示意他立刻走。白衣有些犯蒙,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胖子眼中金光一闪,挡在了痴剑面前。亲热地拉着白衣的手说:“徒儿快来拜师。”转头狠狠瞪了痴剑一眼,痴剑只好恭敬地退了出去。胖子搓搓手,狞笑着关上了丹房的门。 白衣稀里糊涂的拜了师,领过木牌,晚上便被安排了房间,值得一提的是:听剑门弟子的房间分为天地人三等,人字房是给刚入门的弟子安排的,至于天字房则给此门中的jīng英弟子。而白衣刚拜师就被安排进了天字房,可见他拜的这个师傅在听剑门中十分有分量。白衣细细打量着房子:木门上挂了一块天字木牌,整个屋子也是木头结构,位于听剑门的后山,平时这里很少有人经过,四周是茂密的树林,中间有一片宽阔的场地,估计是给门人练剑用的。走进木房有两张床位,看来还有室友。白衣很满意除了他的木牌,木牌上写着一剑,他很纳闷:为什么这里的人都得叫剑,而且他的衣被写成了一。很快他的室友也回来了,白衣看见来人是痴剑,便笑着打招呼。痴剑同情地望了白衣一眼,点了点头。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我要是你,就算守门的是门中高手我也要杀出一条血路去。”白衣忐忑得问道:“没这么严重吧?我来这儿本来就是拜师的啊!”痴剑握紧了拳头道:“你知道灭剑师叔有多么恐怖吗?”白衣也有点紧张了,仍然笑着说道:“你说那胖子啊!我看他这人很和气的。”痴剑身体微微颤抖,怒道:“和气?这个词你怎么可以!怎么能用来形容胖子!他就是一个魔鬼!记得我幼年有一次被他蛊惑去练丹……”说到这里痴剑立刻打住,似乎有什么事他不愿提起,紧紧抱住了剑,颤抖的更厉害了。白衣几次追问也没得到回应。 第二天天一亮,白衣就早早留开了后山去丹房报道,痴剑那种瞻仰遗容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听剑门建在山林之中,分为练剑阁、藏经阁、凝气阁、炼丹阁四阁,四阁分布很随意,再加上稀稀落落的住房这里更像是一座村庄。 丹房中弥漫着股股热浪,一缕缕青烟环绕着丹炉升起。灭剑抬了抬肥胖的肚子,摇头晃脑地对白衣说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形而上谓之道,形而下谓之器。本门以练器为主,以器悟道,身体发肤,刀枪剑戟皆可为器。而我练丹阁又有所不同,我阁以丹为器,器为可弃,练器只为存神,器成神固,器可弃,方得道分升,切记。”灭剑指着白衣道:“你过来,为师先教你如何神与丹合。”灭剑慢慢地解释,白衣照着灭剑说的做了几遍,他发现这很简单,他的灵魂本来就不属于这具躯体,两者之间也没能建立牢固的联系。灵识很快地就穿入丹炉里面,虽然他不知道这算不算神与丹合。灭剑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说:“为师要去练睡梦**了,你慢慢练着,不懂也别叫醒我。”说完灭剑转身离去,他没有去查看丹炉的情况,他不认为有人能立刻灵魂出窍,除非这人不是人而是鬼魂。 白衣的灵识在丹炉内来回穿梭,开头还有一点兴趣,不过没过多久就觉得这很无聊。白衣羡慕的是大剑那强横的剑技,许多次的被人追杀,又或者用城堡里大块的金器只能从粮铺换到很少的米粒,而粮铺中站着的打手却让他敢怒不敢言。那时那刻,他都强烈地渴望得到强大的力量。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一直都是,只不过这个混乱的时代把这一点表达的更加具体,更加直接罢了。 白衣对所谓的得道成仙没有多大兴趣,殇不就可以算是一个神仙,翩然于时空之外,凌驾于众生之上,无生无死,无知无觉。机缘之下赖在这具身体里不肯离去,感受着喜怒哀乐,就算是被人指着鼻子骂,它也会很兴奋。想到这里白衣忍不住心中暗骂了殇一句:你个变态!殇莫名其妙地展开神识四处张望。 走出丹房,不远就是藏经阁了。白衣想着这里也许能找到有用的东西,藏经阁内坐着一位翻看小人书的枯瘦老人,时而发出几声痴笑。白衣学着别人向老人出示了木牌,老人摆摆手示意可以进去,眼睛却没有离开小人书。白衣揣上木牌端详着一口口书柜:三人来高,五六米长,并排放着,之间留出一条条看不见尽头的过道,架子上堆满密密麻麻的书本。白衣随手取出几本翻看,大都是说如何成仙成佛的不知所云。偶尔几本讲如何锻炼体魄,修炼剑技,白衣也看得一头雾水,似懂非懂。正想离去,却看见一本用来垫柜脚的破书,书上写着大陆秘闻几字,白衣一直很好奇,奇怪同样的世界只是相隔万年为何变得面目全非。翻开书页……逢魔一年:灵气入体,凡人行如脱兔,力提山河。逢魔二年:诏书出,天地sè变,群魔乱舞,魔军遮天蔽rì,不敌,凡人隐于暗地,苟且偷活……逢魔一千三百年:魔君陨,诏书绝,群魔相食,天地得宁。白衣合上最后一页,冷汗顺着头发滴落下来。破书就是一张灾难记事表,书中出现的许多句子和词组例如:“蘑菇云彩、天外的钢铁鱼群、飞者非鸟、潜者非鱼、战不在兵,造化游戏。”书上理解为当时的祖先得到了神明的帮助。但白衣不会这么想,他知道那些词句意味着什么。白衣似乎看见无数的战舰冒着浓烟跌落地面,枪弹无力地飞舞。无数英雄人物向群魔发出一次次死亡冲锋,仍旧阻止不了它们的脚步。直到山河破碎,文明没落,群魔散尽,人类又从yīn暗的废墟中爬了出来重建家园。 回到后山木屋,天已经昏暗下来。痴剑上前,关心地问道:“你没有事吧?”白衣摇了摇头道:“能有什么事,昨晚还真被你吓到了。”白衣认定痴剑是吃饱了撑着搞恶作剧。痴剑憋屈地叹了口气,指着窗外静立的树丛说:“看见了吧,每次暴风雨来的时候它们都是这么平静。”白衣躺在床上翻过身,他脑袋很乱,不想理人。 清晨的露水集成线沿着屋檐滴落下来,白衣揉揉眼睛向练丹阁走去,昨夜的风雨太大,小木屋似乎随时都会塌下来,他没能睡好。看见练丹阁一个胖子正向他招手,白衣快步走了上去。“下次记得早点。”灭剑似乎等了很久。“是,师傅。”白衣唯唯诺诺。灭剑领着白衣来到丹房,丹炉已经点上了火。灭剑围着丹炉一边走来走去,一边说:“绵绵不绝微风里,内外丹成一弹指。今天呢这一堂是教你炼丹,要炼丹就要看好丹炉,而看守丹炉的人会见到许多幻象。所以一定要找一个心xìng坚韧的人。”白衣点着头问道:“真的会见到许多幻象?”灭剑yīnyīn地一笑:“何止是幻象!等一下你就知道了。记住,不论发生任何事都不可以离开丹炉半步。”白衣继续点头。灭剑乐呵呵地摇着肚皮出了门。 可能是盯着丹炉太久,不知不觉间便睡了过去。睡梦中白衣感觉大腿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疼痛让白衣猛然惊醒,睁开眼睛便看见四周一片漆黑,只有一双巨大绿眼窥视着自己,白衣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倒退。此刻黑暗中传来无数不同的声音,有尖锐的:“你已经死了,为何不来报道?”有怒吼的:“你已经死了,为何不来报道?”有温和的:“你已经死了,为何不来报道?”无数的声音,不同的语气,不断地重复着同一句话。白衣正想分辩,稀稀疏疏的声音继续说道:“既然不想死,那就留在人间吧!”黑暗骤然消失,天sè大亮,白衣感觉脚下虚无,几朵白云眼前浮过,一下子跌落云端。 白衣柔弱地坐起身,理了理发髻,一个稚嫩的女声问道:“白衣姐姐你醒呢?”白衣轻轻地嗯了一声。说话的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少女见白衣起身赶紧上前搀扶。“姐姐得注意身体才是。”白衣点点头,碎步坐在女子用的梳妆台前。一张姣好的容颜印在镜子里: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姐姐笑起来真美!”少女一边帮白衣整理着发髻一边羡慕地说道。白衣敲了敲少女的头,轻嗔道:“就你嘴舔。”少女吐了吐舌头说:“早上上街,我碰见云公子了,公子说要上京赶考,还让我把这个给你。”少女晃了晃手中的信纸,便一下子跑开了。“给我,你个臭丫头。”白衣提起裙子追了上去。敞开信纸,一行小字:风月亭,月下相见。 月黑风高杀人夜……风月亭中曼妙的身影踱着步子,芊芊细手中捏着信纸翘首企盼。打更的棒子响了三次,夜深人静。女子的细腰猛然被背后一双大手抱住,耳畔传来清亮的男子声音:“等了很久呢?”“嗯!”白衣含羞带臊的点点头。“我得等爹睡熟了才能出来。”英俊男子歉意地说。“你真的要走?”白衣不舍地问到。“好男儿志在四方,等我高中就回来娶你。”男子豪气地说。白衣感动地依偎在男子的怀里。俊男美女,行云流水如同一幅画卷。男子的手开始不老实,嘴也凑了上来。白衣呼吸渐渐急促,手紧紧抓着衣裙。 殇莫名其妙地问到:“白衣你在干嘛?”白衣猛地清醒,奋力挣脱男子的怀抱,不由分说地一拳挥向男子,一边拳打脚踢一边骂道:“他妈的!你妹的小玻璃,连老子的豆腐都敢吃。”男子哀嚎的声音连同画面渐渐模糊。白衣支撑着身体不停地干呕,傍边是丹炉的了了青烟。这真就是幻象?太真实了!白衣心中现在还有对英俊男子的眷恋,他不敢想像要不是殇的提醒,后面会发生什么,自己会不会挺着个大肚子,一路到京城找到那个叫云的男子,然后被高中状元的小玻璃抛妻弃子。太可怕了,一切都像是真实发生过的,脑袋里还清晰地留着和云的男子儿时的回忆,当然回忆中白衣也是个女人。现在他能做的就是说服自己不是女人。从那之后白衣就养成了一个习惯,没事会担心地往自己裤裆里望上几眼,然后放心地吐出一口气。 第八章 是梦是幻 - 魔神遗诏 - 去何多 () 白衣抹着泪,离开的时候顺便踢倒了丹炉。失魂落魄的一头栽倒在床上。痴剑嗜剑成痴不到夜深人静是不会回木屋的,现在敲门的铁定是其他人,听着咚咚的敲门声白衣不胜其烦,很想一个人静一静,但那声音始终不肯放弃。没办法白衣打开了门。一缕倩影扑倒在白衣怀中:|“白衣哥哥蔓珠好想你。”白衣死死抱住了蔓珠的身体,仿佛找到了亲人,痛哭流涕地说:“丫头我错了,我不该离开城堡的,你那里还差保姆吗?这里简直就是地狱!”蔓珠好像明白了什么,轻轻推开白衣说:“白衣哥哥!我知道学艺很辛苦,但你要坚持呀!要知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说完,蔓珠头也不回地驾着古堡飞离木屋。天空幽幽传来蔓珠的声音:“白衣哥哥我等你!我对你有信心!”白衣追着古堡用尽力气嘶吼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啊!救命啊~~” 白衣跪在cháo湿的泥土上,不住地念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殇受不了打断白衣,羡慕地说:“不是挺好吗?幻象中能经历不同的人生,吾却什么都没有。”白衣摸了摸自己的胸部发现是平的,松了一口气,对殇说:“你不是人,不会明白的……”“如果你愿意吾可以替代你。”“怎么替代?”“所谓的练丹其实是借助你的灵魂让丹药得到灵力,这个过程中灵魂会扭曲从而产生幻象,丹药是一个小世界,灵魂在这个世界中经历的都是真实的,丹药成型,灵魂也会更加牢固和庞大,也许真的可以成神。只是,你们人类的感情很脆弱,你醒来便会分不清现实和幻象。”听完殇的解释,白衣半信半疑,但是有傻瓜肯替代自己却是求之不得,于是忍着恶心无限回味地对殇说:“其实小玻璃也蛮俊俏的!要是他高中状元以后荣华富贵就不用说了。” 异rì,白衣继续去丹阁报道。胖子没有废话,只是指着丹炉说:“这一炉都是名贵的药材,别再给我搞砸呢!”灭剑念完咒语便冲冲离去。没等丹药的牵引,殇便兴致勃勃地人丹合一去了。白衣作作壁上观状,就像看着一部电影,确切的说是一部悲剧:叫云公子的玻璃没有辜负白衣的期望,拖着上次被白衣暴打成重伤的身体上京赶考还中了状元,而殇独守空房,不久就产下一子,差点就进了猪笼沉了江。当殇拖着孩子一路乞讨找到小玻璃的时候他已经娶了丞相的女儿。殇被一顿暴打伤心yù绝之下还是沉了江。 白衣认为殇会放弃,因为那之后他不只一次听见殇无意识地呼唤着“孩子!吾的儿!”白衣几次都已经收拾包袱准备偷跑下山。但殇确实不辱非人类之名,每次都兴致勃勃地冲进丹炉之中。殇有时会是风尘女子,被千人骑万人踏;有时会是翩翩少年,苦恋着富家小姐,肝肠寸断;有时是一个身附血海深仇的剑客,在快要报仇的时候,饮恨在仇人的剑下;更多时候殇很快一命呜呼,就像现在这样被几个大汉架在篝火上烤rǔ猪。白衣甚至还见过殇和心爱的女子变成蝴蝶,双双在天空惬意地飞舞,最终被人抓住做成标本。要承受这一切需要怎样的粗大神经线条啊!白衣觉得自己和殇比起来已经很渺小了,殇是一个情感的巨人,如果经历过这些还没有疯掉能够继续被称为人的话……那么殇是!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殇便有了三百六十五个人生,或者没这么多,有些时候殇只是一只野猪或者蝴蝶。一年来痴剑已经不再与人说话了,他的眼里只有剑。而殇却习惯地开始自言自语,能听见的也只有白衣,他的脑袋里此刻会出现无数名字,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有一个凄凉婉转的故事。许多故事白衣都记不得了,但这些名字却能倒背如流。而名字的主人许多是殇在幻象中爱上的女子,当然还有男子,白衣不愿去想,很恶心! 白衣搞不懂什么人能同时爱上数十个不同的女子,并且对每一个都那么专一此生不渝?殇一心一意的态度大有“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气概。这很违背逻辑,一怎么可能等于十呢?但殇很完美地用自己证明了这一数学难题是有解的:一可以等于任何数字,可以无限大。 第二年,第二个三百六十五天。后山木屋中仍然只有三个人,白衣不知道自己和殇是不是已经疯掉,但他很确定另一个人已经疯掉了。两年来痴剑只说过一句话“一剑!你知道吗?根本就没有神,根本就不能成仙。创建听剑门的是一个魔,魔会附身在每一代听剑门最优秀的弟子身上,知道我师父为什么一直没有出关吗?他已经被魔附身了!你的师父,所有的长老都已成魔。是这把剑告诉我的。” 第三年,第三个三百六十五天。白衣对着月亮吟着诗:“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白衣黯然泪下,或者说是殇,殇黯然泪下还吟着诗。殇已经霸道地接管了这具身体,白衣那脆弱的灵魂在殇面前不堪一击,他被殇死死压迫进了黑暗的虚空中,殇得到人xìng后第一件事就是做这个。第三年,殇读遍了藏经阁所有的书,像痴剑一样一刻不停的疯狂练剑,直到倦了,痛不yù生的时候才会把身体还给白衣。对于凭空得到一身的剑技白衣并不感到庆幸,每次被殇扔进黑暗中的时候他都害怕再也出不来。这一年只有见到时而看望他的蔓珠白衣才能有一丝安慰,许多时候他都只是呆呆地坐着,等待着那一缕倩影的出现。 蔓珠长大成了一个少女,全身上下散发着迷人的sè彩,颠倒众生。白衣也是众生的一员,他无法超脱,白衣没有将殇的事告诉蔓珠,有些事男人必须独自承受,他只是怀念以前的殇,那个天真的如同一个小孩的殇。 第九章 疯魔 - 魔神遗诏 - 去何多 () 听剑门的掌门终于出关了,四阁长老,一众弟子跪满一地。白衣很想见见这个素未谋面的掌门是个什么样子,不知道会不会有王八之气,白衣想象中高手都是虎躯一震王霸之气乱飙,也许这能治治痴剑的神经病,三年了,痴剑也疯够了吧!封闭的石门发出吱吱声缓缓打开,声音与雄伟的石门显得很不协调,就像长了锈的铁窗艰难地与墙面摩擦。石门完全敞开的那刻许多人都惊呆了,诡异的气氛犹如远古苏醒的的怨魂瞬时弥漫而出充满整个房间。苍白的密室中,腐朽的尸骨身首异处,只有那双伸向天空脱落了大半骨血的细手无语地对众人申诉。那颗掉落的人头脸部肌肉向内收缩,眼眶撑得很开,歪着头斜眼窥视。众人衣衫湿透,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四阁长老打破了沉默,睚眦yù裂地冲进密室,呼喊道:“掌门!”众弟子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奔跑着,悲呤着,许多人被撞翻,踩踏。哭喊声,叫骂声此起彼伏,听剑门乱了……整个场景中只有一人始终跪在原地一动不动,痴剑冷漠地望向密室,对周围的一切毫不在意,嘴角微微上翘……他在笑!白衣寒毛卓竖,不是因为密室中惨死的掌门,而是白衣想起了痴剑说过的一句话:“知道我师父为什么一直没有出关吗?他已经被魔附身了……”这句话让白衣猛然jǐng醒,张皇失措地步步倒退。没有人注意,白衣狂跑着,他只想离密室越远越好。 夜sè浓重,如密室中腐烂尸体上溅出的黯黑干涸的血。白衣没敢回后山木屋,卷曲在丹房过了一夜。清早就一刻不停地往后山木屋赶去,听剑门已经乱了,谁也顾不上谁。白衣打定注意立刻收拾包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里除了痴剑确实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了,至于胖子,白衣巴不得他快点死掉。而痴剑已经疯了…… 路过听剑阁的时候,里面传出许多人的嚎哭声,白衣从门缝中往里一望,手一松,剑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听剑阁的长老血流了一地,他的人头被高高地挂在了房梁上。白衣咬了咬牙,加快了脚步。 后山木屋,白衣推开门。“你回来呢!”痴剑抱着剑说了今年以来第一句话。白衣嗯了一声,握紧了剑。“你不用怕我,我们是朋友对吧!况且我知道你身体中还藏着另外一个灵魂……”痴剑顿了顿,脸yīn沉下来,冷冷地说:“它的剑……很厉害。”白衣戒备着说:“你知道殇?”痴剑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忍着笑说道:“原来这家伙叫殇,呵呵!每晚念诗的是它吧!估计这些年也是它代替你看守丹炉的吧。”“是!它和你一样已经疯了!”“不!我没疯,我只是在除魔,要除掉魔只有斩掉它的头。”白衣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笑道:“哈哈!你的师父,还有听剑阁的长老是魔,我怎么觉得你和殇更像魔呢?”痴剑没有生气,指着剑平静地说:“你听,听见了吗?是它告诉我的,。”白衣装模做样地侧着耳朵,很快便憋不住了,一手捂着狂跳的心脏一手捂着肚子,大笑道:“要是它晃点你呢?”痴剑陷入了沉默,说实话白衣什么都没听见,也从来不认为剑可以说话,因为他没疯。 两人说话的时间,木屋已经被大队人马团团围住。“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出来投降!”一个胖子挺着大肚子对着木屋喊道。木门吱呀声推开,痴剑握着剑迈出门槛,冰冷的视线扫过众人,最后停在了胖子的身上,再不移动半分。灭剑打了一个寒颤,胖大的脸不自觉地撇在了一边,躲避着那双充满杀机的双眼。一个老者走出队伍,随手向痴剑抛出一块木牌,逼问道:“认得它吧!我很奇怪你的木牌怎么会留在听剑阁阁主的尸体上。”白衣认得老者,是那位整rì守着藏经阁人畜无害只爱看小人书的藏剑。藏剑此刻声sè俱厉步步逼近痴剑。说:“你们两人谁先告诉我!”痴剑出来的时候,白衣也跟了出来,出了木屋白衣才发现自己处境很尴尬,他现在很像一个打酱油的,但却是一个站错了位置的酱油男,众人看他的眼神很不善。不过很快胖子便帮他解了围,灭剑对着白衣说道:“一剑,一边去,一会为师再问你。”胖子可不想这个唯一没有自杀或者疯掉的徒弟遭受池鱼之殃。 白衣如蒙大赦,退出了战圈。他不会感谢胖子,他很清楚这个胖子留着他是为了什么,而且因为这个胖子殇也变得很不正常,如果没有殇自己也早就不是自己了,没有人会在经历过无数幻象后还保持正常,那种就像是无限轮回的感觉绝对不是幻象这么简单,也许痴剑说的是真的,听剑门真有魔,而胖子的嫌疑很大。白衣似乎想到了什么用力的敲着脑袋,对了!殇!灵光一闪,白衣冷汗流了出来,殇的灵白衣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层次,但毫无疑问殇很强大,殇的灵不是一般生命可以比拟的,殇在幻象中渐渐迷失,而身为人类的胖子为什么一点事都没有!胖子太正常了!白衣不只一次见过胖子人丹合一,以往白衣被殇的变化搞得焦头烂额,对完全没事的胖子也只是骂上一句变态。但经过痴剑的事,白衣想得更深了,如果痴剑没有疯呢?那么他说的就是真的,魔创建听剑门,只为从优秀弟子中找到寄生体,所谓的得道成仙只是一个骗局,无数惊才绝绝的听剑门门人苦练一生,一代接着一代最后只能成为魔的祭品,让魔得以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太悲哀呢! 对着藏剑的威逼,痴剑很坦然地说:“不错!人是我杀的,师傅的头也是我斩下来的,而且我还要斩掉您和灭剑师叔的头,这一切跟一剑无关,他不知情。”此言一出,听剑门上下一片哗然,白衣的脸红了红,握紧了剑,似乎下了某种决心。 第十章 魔祭 - 魔神遗诏 - 去何多 () “那就让我清理门户!”话音刚落一人挺剑越过众人,无数剑光破开风声对着痴剑笼罩下来。痴剑冷哼一声剑已出鞘。听剑门一门四阁,四阁分别由四大长老主持,由于掌门常年闭关,门中事务由练剑阁长老代理,因此练剑阁长老也被称为听剑阁阁主。而这个阁主一早就被杀了,如今听剑门的长老只余其三,灭剑,藏剑,还有这个刚刚赶到,对痴剑痛下杀手的凝气阁长老破剑。破剑以气成剑,密密麻麻的气剑牢牢包裹住痴剑形成一个不断旋转的圆球,圆球所过之处一切物质被绞成碎末。所有人都认为痴剑再无幸理,如此的绞杀下就算是jīng钢打造也只能变成一堆烂肉。但现实总是出人意料,圆球被从内部破开了一个口子,裂开的缝隙慢慢张大,就像一枚蛋壳被轻轻敲击了一下,圆球上立刻布满无数的裂缝,咔嚓一声,如同玻璃一样碎落。浑身浴血的痴剑周身燃烧着红sè的火焰一脚踏出,恍惚来自地狱的恶鬼踏上人间的土地,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也许只有白衣会暗暗庆幸吧。 “护身真气!怎么可能!”破剑失口出声。 “现在该我了吧!这是你们该还的债。”风驰电掣,痴剑如同流光,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没人能看清楚,就连破剑自己也只感到一阵微风拂过脖颈,破剑本想出剑,却发现自己的头颅慢慢倾斜,下意识的用手扶正,不想头颅却脱离了躯体被捧在了手上,破剑轰然倒地。 听剑门的弟子不住后退,许多慌张地叫道:“剑仙!他已成仙呢!”听剑门有一个传说,只要人剑合一便能够脱离肉身,从此剑便是人,天地之间纵横往来,再无阻挡。灭剑怒吼道:“那不是剑仙,他已成魔!列阵!除魔!”众弟子就像得到了某种勇气,不再后退,嗖嗖声,众剑出鞘。 痴剑停下脚步,用剑指向众人,冰冷地说:“不管你们的事,我只杀魔,谁阻我!剑下无情。”灭剑肥胖的脸挤成了一团,本来就细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咬着牙吐出了一个字:“杀!”人cháo听闻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疯狂地向痴剑涌去。 痴剑微微抬手,剑脱手而去,奔向众人,人随剑后。 “剑式!” 痴剑大吼一声,剑门第一式,刺剑。 “云飞扬,万丈芒。” 刺!所过之处,浸染血。 剑门第二式,崩剑。 “无形无sè,万光崩象。” 崩!挡者剑脱手。 剑门第三式,腾剑。 “巨兽跃崖,尾爪飞张。” 腾!痴剑跃起,剑锋直指灭剑。 痴剑用的是听剑门自古流传的基本入门剑法,所有门人都练习过,可是痴剑只出三式却无人可敌。白衣暗暗点头原来剑可以用到这般境界,再看胖子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白衣离胖子很近胖子嘴里说的话白衣听得很清楚。“用我创的剑式来灭杀我!真实可笑!可悲!”胖子轻声自语,痴剑剑已斩下。“死!”灭剑一动不动地对痴剑吼道。痴剑在一吼之下如同风中飘絮,跌落地面。白衣向痴剑奔去,痴剑满身重伤却用剑支撑着身体倔强地想站起来。 “给我杀了他!”灭剑对门人喊道。几个门人立刻从震惊中醒来,提着剑杀向痴剑。白衣扶起痴剑说:“你没事吧。”痴剑摇摇头道:“还没死。” “一剑你在干什么?知道和邪魔在一起是什么下场吗?”胖子有些气急败坏。 “我不管你们谁是魔,我只知道痴剑是我朋友。有我在,谁也别想杀他。”白衣抽出剑一剑将杀来的几人荡开。 “很好,很好。”灭剑怒极反笑。又对想要冲上去的门人说:“你们都退下吧!门户我自己清理。”胖子慢慢走近好像很享受这一刻的时光。 白衣焦急地呼唤着殇:“快出来啊。”白衣很清楚胖子刚才对痴剑用的是什么招数,那是来自灵的力量,他知道这样的力量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也许只有殇才可以对付吧!白衣的呼唤下殇终于有了回应:“吾的心很痛,做人真的很难过,这具身体你留着吧,以后吾不会跟你抢。”殇的转变白衣没有一丝幸喜,因为这很不是时候。白衣只好唬弄道:“你很难过是吧,还有更难过的了。你想呀,现在还有我和你说说话,要是我死了,你想再找一个人说话多难啊!”“你死了不是更好,那样吾就解脱了可以回到源殇中去。”“你确定回到源殇中有人陪你说话。”“没有……”殇回答。“那还不快点出来干掉这个胖子”白衣向殇吼道。灭剑就要一掌击下,但白衣的身体中就像是在回应,只有灭剑能看见的黑气缓缓升起,白衣的眼睛也随着睁开,灭剑只向那双眼睛望了一眼,只是一眼将要击下的手掌就悬在了半空,微微颤抖。那双空洞的眼睛把灭剑拉入到一个三千年前的时空,那是魔族内乱,自相残杀的时代。灭剑在其中一场大战中陨落,无数的灵从尸体上冒起,接着他就见到了比大战更加惨烈的一幕:无数强大的灵,死前无一不是威震一方的魔王,却在一个自称殇的黑sè力量绞杀下慢慢被吞噬,逃无可逃,只有凄厉的惨叫,咒骂。但无济于事,殇无动于衷继续吞噬着。灭剑在群魔中并不厉害,但他却有一种与众不同的能力,既是灵的分裂。灭剑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将自己分成无数微小的灵体,也许是亡灵太多,灭剑逃过了一劫。但当他想聚合微小的灵体的时候充满黑气的殇又出现了,灭剑一直逃窜,每时每刻躲避着黑气的追捕。直到他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身体,他才能重新聚集散落的灵,即使这样他的灵也被黑气吞噬了大半。他没敢将灵全部聚集起来,这样可能会引起殇的注意。后来他创建了听剑门,将自己的灵分裂成五份,每当原先身体快要老去的时候,他都会从新的弟子中找寻祭品,成为他躲避殇追杀的躯壳。但这一代却出现了这个叫痴剑的弟子,在他毫无防备下斩杀了他三个灵体,三个灵体在离开身体的那一刻便被黑气吞噬了。而现在在这个他看好的躯壳上却出现了殇的黑气。然后灭剑问到:“你是谁?”白衣用空洞的眼神盯着灭剑说:“吾名殇。” 第十一章 大战 - 魔神遗诏 - 去何多 () 灭剑惊慌的目光一闪即逝,像是被愚弄似的咆哮道:“你说你是殇我就信么?你知道我有多了解殇吗?三千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躲避着它,我太了解它了!那东西根本就是一部只知道吞噬灵魂毫无认知的机器,它很笨……” 围绕白衣的黑气化成黑sè的火焰熊熊燃烧,殇真的生气了,沉声道:“拜你所赐,吾在得到智慧之后又拥有了情感――三年来吾经历了太多的轮回。既然不承认吾为殇,那就承受来自一个人的怒火吧!” 黑sè的火焰迅速蔓延,渐成燎原之势。灭剑从未见过黑气化火,但当他明白黑sè火焰比他一直惧怕的黑气更加恐怖百倍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种灵魂深处的灼烧比死更加难受,火焰撕咬着拉扯着灭剑所有的感观,他从来没发现活着这么的痛苦,哪怕只是看一眼,听一声也让人痛不yù生。黑火覆盖了整个听剑门,白衣和藏剑也无法幸免。藏剑一张老脸已经扭曲得不chéng rén形。白衣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时间只感到身临地狱而地狱中所有的刑罚同时在自己身上施展,但意识却是格外的清醒,一时间痛苦得已经到了极致,又或是早已超越了极致……虚空中一张张画面闪过,那是殇代替他看守丹炉时所经历的无数轮回。以往白衣只当电影一样的观看,时而还点评两句,而现在却自食恶果。他可能很想求殇停下来,但此刻他连想都无法想了,因为白衣的所有就只有痛。 其他听剑门的弟子没有看见黑sè火焰,在他们眼里只有灭剑那悬在白衣头顶不忍落下的颤抖的手,之后灭剑苦苦相劝,希望白衣浪子回头,但白衣入魔已深出言相激致使灭剑心志大乱咆哮着说了一堆胡话。白衣乘机偷袭,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歹毒的暗器,两大长老纷纷中招,生不如死。而白衣却冷漠地看着恩师在暗器下受着非人的折磨,无动于衷。这比丧心病狂的痴剑更加可恶,这已经超出了用卑鄙肮脏无法形容的限度,简直就令人发指。所有人红了眼叫嚣着杀向白衣,而一旁奄奄一息的痴剑却被遗忘了。 殇不会像痴剑那样对听剑门的弟子手下留情,尽管它得到了人的情感,但情感多得到了极致便是心死和冷漠,况且殇本就不是一个人。殇慢步迎向叫嚣的众人,一剑便将最近的一个倒霉蛋斩成两半,血柱像喷泉那样冲天而起洒落地面溅在每一个人身上。众人没有停步这反而激起了他们的血xìng,剑光越来越密集,鲜血越来越浓重。黑sè火焰渐渐被血雾,泪水代替,地上倒满了尸体和哀嚎的弟子,殇满身的伤痕却仍在挥剑,每一剑都会带着血肉飞洒而出,这是一个罪的国度,没有对与错只有生与死,生的人都已疯魔;活的人尽皆胆寒。 黑sè火焰褪去,而殇仍然没有停止的意思。白衣从噩梦中醒来便见到了这个人间地狱,他不住地喝止,但殇充耳不闻一心沉浸在杀戮中,直到殇的剑被一个人架住。痴剑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被殇击飞了,但他每一次都顽强地趴了起来,如果他之前没有重伤也许他能挡住殇,但现在他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用自己的生死给同门创造逃生的机会。痴剑没有犹豫,这一剑他用上了本门的禁技灵魂燃烧,他只求能同归于尽,至于魔他不能除了而眼前这个杀神比魔更加恐怖。 灭剑和藏剑依然颤抖着,醒来后就是想着尽快逃离这个地方。只要他们还活着就不愁找不到祭品,听剑门没有了,他们还可以再创,人满地都是,幻想成仙就有许多。但现在殇面对痴剑的必杀一击,他们又指望着两人同归于尽。痴剑没有辜负两人的期望,剑刺入了白衣的身体,而他也立刻昏迷。 一剑入体,白衣感觉到疼痛,他得到了身体的支配权,他没有咒骂殇而是扶起了痴剑。问道:“你没事吧!”“你是一剑吗?还好你回来了……”说完痴剑晕了过去。白衣架起痴剑往山下走,他管不了会不会有人再冲上来,来听剑门是他的错,现在他只想离开这里越远越好。没有人敢再对两人出手,灭剑和藏剑也不敢,哪怕两人都已重伤。但又没人放弃,因为这已是血海深仇,他们只是在等待,在确定…… 白衣拖着重伤迟缓地走着,路变得无比漫长。一个踉跄,白衣终于支持不住,两人扑倒在地。耳边传来胖子的声音:“杀了他们。”白衣心下一暗――完了! 第十二章 熟悉的身影 - 魔神遗诏 - 去何多 () 藏剑凶狠地对众弟子命令道:“杀,杀,杀!不计一切代价杀了他们。”藏剑狰狞的面目大失长者之风,但此刻却没人去计较细枝末节,仇恨可以遮盖一切也可以让人无视一切。就在众人的身后,在刚才的战场上――血泊里倒着的是他们的亲人,朋友,师长,弟子。这一切只能用眼前两个人的血才能洗刷干净!才能畏忌亡灵!活着的人发了疯的冲了上来,举着刀剑,飞洒着泪水。白衣只等着刀剑加身,他无力反抗,也不想反抗了。最后一眼望着天边朵朵云彩,因为那上面有着他唯一的眷恋。 藏于九天之上的巨云,破开风雷,发出阵阵音爆。如同地面的人群一样发疯的驶向地面奄奄一息的两个小点。不到一眨眼的功夫,一座城堡出现在百米之外的小山包上。白衣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红着眼对城堡吼道:“你来干什么,回去!”一抹倩影落地,张开双手用她那柔弱的身躯挡在白衣和众弟子之间,血沸腾,风异常的冰冷,杀戮的战场上骤然出现了一丝柔软。 蔓珠回头怜惜地对伤痕累累的白衣说:“有我在任何人都别想伤你。”白衣对着蔓珠无力的嘶声道:“笨蛋。这不值得!”蔓珠微微一笑,幸福地闭上双眼。无数剑气磅礴而来,鼓动起蔓珠的长发顺风飘飞。剑尖就要穿过柔弱的身体,白衣跃起护向蔓珠,抱着她飘然转身,在她耳边低语道:“有你!夫复何求?此生何憾!” 剑群就要刺破两人的身体。然而异变陡生,刚刚还叫嚣着杀死白衣的灭剑和藏剑,一人一边护在了白衣和蔓珠的身前,冷漠地杀向众弟子。又是一场屠杀,一双双瞳孔惊恐地放大,不甘地倒下,直到死他们也无法相信发生的,眼睛睁得老大不肯闭上,一人段掉了双手,身体在血海里蠕动,嘴里不住念道:“为什么!师叔这是为什么!”灭剑没有回答,随手一剑,结束了他的生命。直到杀的无人上前,灭剑和藏剑才停手,双双拜倒在蔓珠身前,两人同时出声:“属下凌波魔邪,拜见我族阿修罗王。” 凉气倒吸,静可闻针!白衣奇怪地打量着蔓珠,蔓珠被看得很不好受,委屈地说:“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颤抖着齐声道:“我王,这都是误会,我凌波魔邪对您的忠心可昭rì月,我保证在场没人能活着离开,人类这个卑微的种族早就该被灭绝。”蔓珠气愤地说:“不!你们不可以伤害白衣哥哥。”两人赶紧补充道:“属下知罪,其实人类中也有俊杰,我这弟子就是其中之一。”白衣不想再废话,背起仍然昏迷不醒的痴剑,拉着蔓珠向城堡走去。蔓珠乞求地望着白衣,眼中闪着泪花,小声说道:“白衣哥哥,我不认识那两人,真的!”白衣轻轻一笑:“我知道,你永远是我的蔓珠。”蔓珠高兴地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抱着白衣的手撒娇地说:“真好听,白衣哥哥你以后要常常对蔓珠说这样的话。”白衣无奈地点点头,眼角不被察觉地出现了一丝凝重,久久不散。“恭送我王”灭剑和藏剑谦卑地一拜。 目送着两尊杀神驾着城堡消失天际,灭剑才长出一口气,灭剑望着藏剑,而藏剑也望着他,两人你望我我望你,同时瘫坐在地上,擦着冷汗。至于听剑门的弟子,早在灭剑说出无人可以离开的话后瞬间消失,虽然仇深似海,但眼下不能力敌,谁也不是笨蛋,一腔热血的人早已在两轮屠杀中死绝,不是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 听剑门人去楼空,只剩下微风卷起的落叶。灭剑觉得自己是有史以来最悲催的魔了,提心吊胆躲避三千年的死神,三年来一直潜伏在身边却毫无所觉,自己居然还打算占有殇的躯体,这得脑残到什么地步啊!眼看着弟子们就要杀死殇的躯体了,阿修罗王又出现了而且和殇的感情还很好。要多么倒霉到家的可怜虫才能在见到殇的同时又见这个喜怒无常的远古魔王啊!灭剑很肯定阿修罗王没有觉醒,他可以很轻松地杀死那个女孩,但他也知道阿修罗王不是他杀得死的,远古魔王的死从来不是用身体的死亡来衡量的,即使是殇他也不认为能杀死。对于高高在上的魔神他只能用谦卑的身份,他能做的就这些了,之后只能不断强大自身,而且他必须逃亡,躲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他不敢确定睚眦必报的阿修罗王觉醒后是否一样会灭杀他。如果真实这样,他可能连反抗都不敢,数千年前的魔族大战中,阿修罗王无人可敌。反抗只会让这个魔王更兴奋,自己会死得更惨。 灭剑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眼中狠sè一闪,微笑着向藏剑招手说:“还有一件天大的事我必须告诉你,你过来隔墙有耳。”藏剑伸长了脖子专心地倾听。灭剑凑上去对着藏剑的耳朵说道:“那就是……你必须……死!”声音由低转高,最后一个“死”字近似在咆哮。灭剑咬住藏剑的脖子,两颗暴长的尖牙刺穿了大动脉,股股的鲜血带着一缕魔魂顺着尖牙流入灭剑的体内,藏剑挣扎着弹了两下就再无生息。灭剑的气势暴涨,一时间天地变sè,后山的木屋在风雨中摇晃着。灭剑就像变了一个人,傲然说道:“可惜!我的三个魔魂已被灭杀。”谁又能想到这个风雨中不可一世的魔,刚刚还是战战兢兢地如同一只讨主人欢心的狗呢? 第十三章 阿修罗王 - 魔神遗诏 - 去何多 () 白衣睁开眼,四周暗的可怕。“你醒了。”殇说。“这是哪儿?我记得自己伤得很重现在应该回到了古堡,蔓珠呢?”白衣道。 “她就在你身边。” “为何我看不见。” “你只是醒在梦中,当然看不见了。” “梦中也能说醒?” “当然,你又怎么肯定此梦之外不是一个更大的梦呢?” “……” “好了,吾叫醒你不是要跟你讨论这个,时间不多,吾就要陷入沉睡,你跟我来,有些东西你或者会感兴趣。” 黑sè的火焰引领着白衣踏上五级青石台阶,停在古铜sè的大门前。 殇说:“推开这道门,那后面是吾从源殇哪儿下载的记忆。” 门关着。伸出的手突然缩了回来。白衣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仿佛是一道命运之门,门后藏着他往昔的命运,也藏着他余生的归宿,通往天国,或是火狱。在伸手叩响铜门之前,他不得不给自己片刻的喘息。 一道门,隔开了天与地,隔开了善与恶。隔绝得太久致使推开他的人双手微微地颤抖。大门之后——阳光耀眼,高楼大厦,白衣没多做停留,径直拐过胡同,来到一个四合院中,他又见到了儿时嬉闹的青石地板,一个个熟悉的亲人笑着从他身边走过,其乐融融,欢声笑语。月亮西斜,白衣转身走出,只留下一滴泪。“其实你可以多待一会。”殇说。“还是算了,没有我她们过得更好。”白衣道。“原来你一直这么想,难怪你会……算了,这本不是吾要你看的,跟吾来。”殇没有再说,带着白衣一路默默向前走。 血红的满月高挂,地面倒满了无数断垣残壁,魔兽咆哮,火焰吞吐,数不尽的莫名生物相遇厮杀,一座城堡悬浮天空,红得如同那满月。祭师,魔殿,征战,弓箭,是谁的从前…… 白衣凝视着那张今生他深爱着的脸:华衣,华容,高高地鼻梁,耳垂、颈项挂满饰物,叮当作响,本来清澈的眼睛此刻却说不出的妖媚,雪白的曼陀罗花染成了赤红,腥风吹来,落花如虹,照在她的头上、肩上。面对如山的血雾,她巧笑嫣然,战火缭绕,迷濛的暮sè中,轻抬赤脚,所过之处一片死寂。身后的大军为她呐喊,身前的大军向她发起冲锋。身前身后的军阵中竖起了密密麻麻的大旗, 萧杀的黑sè旗面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同一个银白的大字:魔! 她把空间缩短了,她把时间凝固了,她把世界变成了血海。她所在的范围没有污秽,没有嘈杂,只有寂静,任何近前的生物都被征讨、被杀戮。昏暗的战场上,除了白与黑,就只有她那火红的身影和同样鲜红的血河流淌。 白衣心中默然念道:这是她吗?这还是那个清纯稚气的蔓珠吗?难道这就是胖子口中的阿修罗王!白衣摇摇头,对殇说:“我们回去吧!”阿修罗抓住一只魔兽的身体撕成碎片,妩媚地对着远去的孤单身影回眸一笑。这是三千七百年前的魔族内战,又或者才刚刚发生…… “白衣哥哥你醒了,担心死我了!”少女幸喜地笑着,眼角还挂着泪花。白衣吃力地坐起身努力地将眼前这张清纯的脸和梦境中看到的妖媚的脸分开,它们一样的绝美但却绝不一样。“快躺下,干嘛傻呼呼着看人家,不会是伤着脑袋了吧!”蔓珠脸红了红。关心地要查看白衣的脑袋。白衣赶紧说道:“我没事,痴剑怎么样呢?”“他啊!还没醒了,你先顾着你自己吧。”蔓珠没好气地白了白衣一眼。白衣顿了顿,郑重地对蔓珠说道:“蔓珠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你会忘记我吗?”蔓珠想了想说道:“怎么办呢?脑袋真的坏掉了!白衣哥哥你挺住啊!马上就到城镇了,我们去看大夫。”白衣苦笑道:“我真没事,你看。”说着白衣站了起来。“被人捅着一剑还说没事?快躺下!你再闹以后我都不理你呢!”蔓珠气鼓鼓的说。“好好,怕了你。”白衣只好听话,阿修罗王的可怕他是见过的。 魔族的内战持续了百年,大战中没有胜利者,唯一的得益者便是人类,因为魔都死绝了,崩坏,兴衰,它们像鬼魅般出现,又如同鬼魅般消失。人类又成了这片土地的主人。杀戮却没有随着魔的消失而停止,反而越演越烈。这样的世界虔诚祈祷,老实做人,宽厚仁爱只是昙花一现,众神已死,又或者根本就无神,天地无仁,神灵从来都未眷顾过这片土地。人们不知道那远古的众魔只是躲藏于地下,积蓄力量,等待着时机,时刻准备着择人而噬。 第十四章 挥军南中国 - 魔神遗诏 - 去何多 () 她是月下的神物。蔓珠玉手轻佻,琴瑟之音,那样的悠扬清澈。白衣抱着剑神情专注,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深怕打断了琴声,他只觉得骨头里都冒着泡泡。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瞬间的骤亮便是黑暗,隐藏在城堡角落里的孤独人影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闪光对他毫无影响,他早已闭上双眼,他早已锁定了目标。剑身破开花丛,以迟来的雷声作势,直抵蔓珠的喉咙。白衣心胆具裂,挺剑迎向那致命的一击。他从未见到如此快的一剑,就是再苦练十年自己也未必赶得上这样的速度,如果不是现在,如果不是那如同电光的一剑要刺杀的人,他绝对会逃之夭夭,那不是他能抵挡的。但此刻他却别无选择,他只恨手中的剑不够快,不能挡下那把死亡之剑。死亡之剑似乎犹豫了一下,剑身极其细微的颤了一颤。白衣的剑便赶了上来,一击之下,剑擦着蔓珠细嫩的肌肤而过。 白衣怒视着刺客,咬着字说道:“痴剑,你真的疯了。这个女孩刚刚救过你的命!” 痴剑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却冷冷地说道:“她死之后我的命可以还给她,但……她必须死,因为她是魔!” 白衣眼中就快喷出火,大笑道:“难道又是你的剑告诉你的,这很好笑。” 痴剑坚定地说:“是!这个世界上只有它不会骗我。” 剑门厮杀之时白衣可以为痴剑两肋插刀,现今他却恨不得插上痴剑两刀。从怀中掷出一张纸砍成两段,决绝道:“从今往后你我不再是朋友,你我之间的恩怨有如此纸。” 痴剑愣愣地注意着白纸落地,漠然地转身,收剑归鞘。迈着沉重的步子,落下城堡,孤独的身影消失在骤起的风雨中。 蔓珠拾起白纸来到白衣的身前,歉然说道:“都是蔓珠不好,白衣哥哥你别生气了。”白衣现在也很后悔,刚才一时激愤说了不可挽回的话,想想痴剑一生也挺惨,从小生长在听剑门,本来无忧无虑,某一天却得知关爱自己的长辈已然成魔,从此由活泼好动变得沉默寡言,纯洁无邪的少年一时肩负血海深仇,只能隐忍着刻苦练剑,为了不被魔头发现,他甚至不再说话,技成之时却要手刃恩师,虽然那不再是他的师长。但白衣自问自己下不去手。痴剑砍掉掌门头颅的那刻,他的jīng神世界恐怕也一起坍塌了吧!难怪他对魔如此恨之入骨。回想起梦境中见到的阿修罗,白衣不确定自己有一天会不会步痴剑的后尘。 “咦?白衣哥哥你看这张纸合起来了!”蔓珠惊奇的说道。“怎么可能呢?”白衣笑道,这丫头就会逗人开心。 “是真的,你看,上面还有字。” “丫头,别玩了行不?”白衣一把夺过白纸,白衣现在心情很不好,他刚刚失去了三年来唯一的朋友。但很快他发现错怪蔓珠了。纸张真的合在了一起,就跟从没有破开一样,不留一丝痕迹。他记得那是大战白sè鬼物后,顽石和鬼物一起爆裂,然后这张纸就出现了,他一直认为这张纸是顽石里藏着的就像藏着他和殇一样,顽石对他来说有再造之恩,所以他一直放在身边。这些年来也没见有什么异样,但此刻纸上浮现的四个血红的大字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魔神遗诏”!白衣又想起了初到剑门于藏经阁中翻过的那本破书:逢魔二年:诏书出,天地sè变,群魔乱舞,魔军遮天蔽rì,不敌,凡人隐于暗地,苟且偷活……逢魔一千三百年:魔君陨,诏书绝,群魔相食,天地得宁。这不会就是破书中记载的诏书吧!据殇所言顽石和自己可是沉睡了一万年啊,而书中所载的逢魔二年距今最多不过五千年,那么这张纸要真是什么诏书的话又怎么可能出现在顽石里呢?他很想找殇问个清楚,但殇已经陷入了沉睡,估计它正在修复无数轮回给它带来的灵魂创伤。 只好自己找到答案了,对着遗诏上继续浮现的字,白衣读了下去:“大海心,障血月之光,胎、卵、湿、化四生,起憍慢,起邪慢,非天、不端正、非善戏,执持世界,亦当为汝正名——阿修罗王归位。” 好奇心不光能害死猫,有的时候也能害死人。冰冷的空气,仿佛在白衣念完诏书的那一刻便完全凝固起来,只有清晰的心跳声,在有力地碰碰地撞击宿命之门。白衣毫无所觉,他身后的一切已经变成了血sè,那花,那人,那城堡…… 异样的气氛终于让白衣jǐng觉起来,恍惚要面对万古的沧桑,他吃力地回头…… 在铜门后见过的妖艳女子,轻轻拾起白衣掉落的遗诏,轻笑道:“它原来在这里。我族就为了这张纸都快灭族了。” “你是谁?”白衣像是作最后的确定。 女子妖媚地一笑:“你知道的。我的白衣哥哥!”软语细声,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不!你不是!”白衣对女子吼道。 “你们人类真是琢磨不透,要不愿意可以叫我阿修罗,本王今天心情好,就放过你了。”女子素手一招,白衣被一阵飓风卷起,吹落城堡。 “我会回来的!”白衣在风中咆哮。 城堡飞向高空,隐没在繁星之中。 阿修罗抱起古琴,娉婷于血sè城堡前,呢喃低语:“我以阿修罗王之名,呼唤我族之大军,即刻挥军,兵发南中国!” 第十五章 初出茅庐 - 魔神遗诏 - 去何多 () 白衣倒挂在树梢,全身上下缠满了藤条,喝了一夜的西北风,也看得开了。万事听天由命吧,自己可能是唯一一个捏过阿修罗王的脸却能够活下来的人!说明我的魅力也不是一般的了,作为一个男人已经满足了!白衣面对幸福的时候小心翼翼,失去的时候又很光棍,所以他很惬意地晒着太阳。 一个身披蓑衣的樵夫路过树下,摘下斗笠抖了抖,斗笠上积满的雨水四溅,显然樵夫走了一夜的路。樵夫随意地往树上望了一眼,就像没看见树梢上挂着个大活人似的戴上斗笠径直而去。 白衣忍不住打断道:“喂!我说,你能放我下来吗?” 樵夫回头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上去的?我还以为你喜欢这样呢。” 白衣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本人还没养成这个不良嗜好。” 樵夫一手握住藤条用力一扯,白衣掉了下来,一手撑地,几个弹跳站稳身子,没好气地说:“你想害死人啊!”樵夫打量了白衣一眼,戏谑道:“小伙子,看你的样子估计是被媳妇赶出来的吧!”白衣抖着身上的雨水:“也差不多,你还真有眼光,请问高人哪条路出林子最近呢?”樵夫指向白衣身后:“看来你我不同路,南中国那里听说出现了消失千年的魔族大军,我得去看看热闹。” “魔族大军,难道是蔓珠……喂!你等等!”白衣四下张望却不见一个人影,“大白天见鬼了。”白衣嘀咕道。沿着樵夫刚才走的方向赶了上去。 走出树林,便见到一座巨大的城池。“邺城……不想又回到了这里,不知大剑过的怎样,要是他知道听剑门的事不晓得作何感想。”白衣感叹着人生无常,人已来到了一间酒楼门前,原来饿了这肚子也能带路,白衣苦笑着找遍全身都没搜到一枚硬币。 正在考虑是不是又得去干山贼这个老本行,跑堂的小二上来招呼道:“客官,吃饭还是住店?”小二表现的很是热情,一张脸仿佛要笑成一朵花一般。白衣窘迫地摇摇头,转身即走。那想到这小二也是个热心肠,叫住白衣道:“客官,这年头谁没个难处。我望你带着剑想必也会些功夫,我听说南中国国都被妖魔围困,此国已连夜发出悬赏榜文,召集附近邻国相救。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不!离小店不远处的点山镖局正在组建一个灭魔佣兵团,明rì就要赶往南中国了,客官如果囊中羞涩,不如去碰下运气。” 白衣谢过小二,一路打听点山镖局的去处。他现在手里要做的事情不过是填饱肚子,有了力气再找到蔓珠或者阿修罗问个清楚,他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总得给个说法不是,我一大老爷们就这样被你一脚踹了,这也太憋屈,太没面子了吧!如果白衣的想法被那些阿修**掉的魔王得知,有人居然找阿修罗要面子因为这人被阿修罗甩了,估计笑掉大牙的同时都得竖起大拇指,赞上一句“有种!” 不多时白衣就来到镖局门口。敞开着的大门上面挂着巨大的牌匾,点山镖局三个大字写的倒是满有气势的。 一进门就是点山镖局的前庭,本来还算宽阔的场地当中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显得有些拥挤。再看这些人个个提着兵器,白衣就知道这些人是与自己有着类似目的的亡命之徒。 挤到人群中随口问道:“请问,佣兵团在哪报名啊!”好事者在那都少不了,人群中有人答道:“要报名先得通过测试,要不是黄玄级的乘早滚蛋,别耽误大爷测试。” “黄玄级?这是什么东西?”白衣有点摸不清,但没想到此言一出,周围的人纷纷投来鄙视的目光:“什么垃圾,连这个都不知道,还敢来测试。”白衣缩了缩头,人家真不知道啊,在听剑门这么久也没听说过武功还分等级的。 “肃静!肃静!”威严的老者对着一群人说道。老者身旁的少女抽出剑扫视了一眼,立刻鸦雀无声。总算解了围,白衣吐出一口气,被一群猛男盯着不停鄙视的确很有压力。 一大汉上前,摆开八字步。全身痉挛着发力,已经满头大汗。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要拉屎?白衣突然想到。大汉集聚着力量一拳击向老者,老者一动不动,青sè的气场罩住全身。拳头一碰上气场立刻被弹飞,大汉整个人也飞了出去,倒在十米开外昏迷不醒。护身真气,这个白衣倒是知道,他见过痴剑那赤sè的火焰比这青sè的气场可要强横多了,就是他自己也可以运用殇那黑sè的火焰,不知道这算不算护身真气。只是每次运用,那种灵魂的灼烧感就相伴而生,而且黑火除了可以灼烧灵魂也挡不住拳头啊!白衣有些没有信心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等级。只是那咕咕叫的肚子叫他留了下来,没办法只好碰下运气了。 老者摇摇头,少女喊道:“下一个!” 陆续有人飞了出去,能合格的少之又少。人群开始交头接耳“这老者真厉害!”“你才知道啊!这可是本城武功排名前十的武者,一身玄功据说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看见那青sè的气场了吗,估计你从来都没见过吧!”“那他是谁?”“点山镖局的总镖头总该听谁过吧。”“难道他就是……”“没错!” 轮到白衣的时候,他硬着头皮走了上去,心中七上八下。背后一人喊道:“小子,现在滚还来的及,一会可得赔上汤药费,哈哈!”说话的是先前回答白衣的好事者,他虽然没能合格却也留下来看热闹,每当有人飞出他都找到了一丝平衡,等到白衣出场,他忍不住讥讽道。 白衣暗自咬牙,三年来也不算白混,虽然大部分时间被胖子逼着炼丹,对于武功胖子却绝口不提,殇也是发泄似的练剑。但连痴剑也说过殇的剑很厉害,痴剑和殇可是敢一人独挑整个听剑门的变态,殇的领悟便是自己的领悟,他和殇本是一体,这个万年前就注定了。 少女轻蔑地对白衣道:“尽管用上你最强的一击,用剑也行。” 白衣不想废话,咕咕叫的肚子可等不了。承受着灵魂的灼烧,用尽所有的真气还带着那滋滋作响的黑sè火焰一掌拍出,微弱的真气瞬间被老者的青sè气罩弹开,只有那肉眼无法看见的黑sè的火焰透过青sè光罩涌向老者,毫无阻碍。在场的一群人看着那一缕微微发白的银sè气体随风飘散,顿时哄堂大笑:“哈哈,这还是一个连银玄级才刚刚入门的武者,居然来凑热闹。小朋友!快回家吃nǎi去吧!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一时间冷嘲热讽此起彼伏。 少女冷冷地道:“下一个。” “等等……”老者一张脸似乎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扭曲着喊道。老者吃力地抬起手一礼,恭敬地道:“小人点山镖局总镖头,不知少侠如何称呼……” 全场鸦雀无声,静可闻针…… 第十六章 援军南中国 - 魔神遗诏 - 去何多 () 白衣缓缓收掌,傲立当场。倒不是他得了便宜装逼,而是刚才那一掌让他全身乏力,还有那灵魂的灼烧感也让他很不好受,他此时比这个总镖头也好不到那里去,只是更厉害的黑火他也领教过,很快便恢复如初。看来黑火可不是随便乱用的,yù伤敌先伤己啊。 静静站了片刻,对着面前的总镖头抱拳施礼:“总镖头太客气了,小子愧不敢当,我叫白衣,不知道可否通过?”他没敢把听剑门的名头报出来,别说听剑门已经不存在,就是那些听剑门幸存下来的门人如果得知他就是一剑,估计也得人人喊打。 “难得啊!白少侠一身绝技可谓冠绝天下,少年心xìng却如此谦虚,少侠若愿意加入我灭魔佣兵团简直就是如虎添翼,可别叫我总镖头了,小人受不起,我名闻人宇,今后如有差遣,尽管直呼我名!”闻人宇热情的不像话,更像是在巴结。在白衣看来闻人宇的反应也太过了,心下暗暗jǐng惕这人是否有所企图。但除了白衣却没人觉得奇怪,皆因乱世就是一个强者为尊的时代,早就没人还傻呼呼遵循那名存实亡的规则和律法,当头顶的利剑尽去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反而变得十分单纯,你不服是吧,那我就打到你服。你家的东西我很喜欢,以后就归我了,还问为什么?你比我强吗?我的就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我俩谁跟谁呀! 确实是白衣想复杂了,他来到这个时代年头说来也不少,但他从没有一次真正融入过这个时代,他还习惯用他那个时代“文明人”的想法去揣测这个时代的人,却不知道人家压根都没想过跟你玩勾心斗角,因为这根本用不着。 因该揣测的反而是闻人宇这个人,虽然很多人都能打败自己,邺城就有好几个,但都得付出惨重的代价。而眼前的这个少年也没见他怎滴,却能毫无阻碍地破开自己的护身真气,重伤自己。这无疑已到了传说中的层次,一个国家估计也就那么一两人。他搞不懂这样的高手犯得着为了一点佣金就自降身份干这刀头舔血的行当,应该别有目的,他却不敢问。他不知道这个心目中的少年高手却真的只是为了填饱肚子来的,这就是一只披着狼皮的羔羊。 白衣本想再客气几句也好探探口风,闻人宇却示意打住,也不说自己已然重伤,一直都在强撑,迅速地对一旁呆立的少女说:“焉儿,还不快领少侠去后堂休息。”快走吧!我都认怂了,你再不走,我可就真得趴下了,再怎么说我也是成名的高手啊,这丑也不能出得太大了吧!闻人语心中恨恨。 白衣很奇怪闻人宇怎么会摆出一幅祈求的表情,也不再多想,怪异的人本来就不少,有饭吃比什么都重要,管这人有什么企图先吃了他再说。 白衣跟着少女来到了一间客房,少女客气了几句转身要走。白衣忙叫道:“姑娘且慢,不知我的佣金什么时候能拿到?”少女扑哧一笑,没见过这么没风度的高手,转头就找人要钱。“这个一会儿定当奉上。”“那能快点嘛,我急用。”白衣摸着咕咕叫的肚子。“那你等着,我这就去跟爹说。”少女离开后仆人很快就将佣金送了过来。 白衣收钱入怀,提剑出门。路过前庭时依然人山人海,测试仍在继续,只是测试的判官换成一个光头中年人。光头抬头挺胸,也发出了光罩,只是他并不轻松,豆大的汗珠落了下来。再看测试者,白衣双眼瞪得老大,矢口骂道:“我cāo!”测试的人样貌倒也稀松平常,一脸的胡子拉碴,只有他双手抱着的圆柱形铁筒,还有铁筒后边燃到一半的引线让白衣想起了他那时代的火箭筒。不会真是火箭筒吧!这也太震撼了吧――这个时代不是只剩下冷兵器的吗?以后武功也别练了,咱也改玩火箭筒得了。 火箭筒一端顶在光头的护身真气上,离他的肚子也不过两寸有余。白衣紧张地注视两人,他很想看看是光头的护身真气厉害还是大规模杀伤xìng武器厉害。但很快他失望了,就在引线快燃到底的时候,光头失声叫道:“通过!”大胡子掐断引线,大摇大摆地走入后庭。这样也行!在场的观众一片嘘声…… 白衣对身旁一人小声问道:“这人是谁?”被问到的人一看是刚刚那出尽风头的少年,立刻挤出谄媚地笑,不屑地说:“他啊!是火器门的弟子好像叫做少师正,您别看他现在挺威风的,这也就是测试,要是真的两人对上了谁会站在那儿让他打啊!这火器门也就那么回事。”白衣仔细一想也对,那引线也真够慢的,不过要是装上一根弹簧,灌上火皮就又不一样了,只要一扣动扳机,炮弹就飞了出去,然后就是浓烟滚起的震撼场面,想想都头皮发麻。看来这个时代也遗留下了许多科技,以后自己得多留点心,热武器可不是闹着玩的。 来到先前的酒店叫了几样小菜,并重金谢过了小二。白衣自个斟酒想着今天见过的一切:看来这个时代除了许多支离破碎的科技外,这时的人类也掌握了某种能力,这可能跟破书上说的灵气入体有关,会不会破书上说的“凡人行如脱兔,力提山河”不是夸张而是事实呢?那么为什么又把灵气入体定为逢魔一年呢?这又跟魔有什么关系?数千年前人类在得到灵气的同时又有强大的科技,却仍被魔族打得一败涂地,那魔族又是怎样的强大存在呢?那现在这么一帮只是掌握了灵气和只有引线的火箭筒去找魔族的晦气算不算送死?不管了,这次魔族大军进攻南中国,而不是其他的国家这铁定跟蔓珠有关,自己是免不了要走上一趟的。白衣摸出了怀中的盒子雷池,想着和蔓珠的初次相遇会心的笑了“这鸡翅膀比我好看”“笨贼”白衣心cháo起伏之下,不经意将一丝灵力注入雷池当中,只见盒子有了反应,微微震动。白衣回过神,又尝试了几次,雷池便震动了几次,盒子的的波纹更加明显。原来雷池要用灵气催动,难怪以前怎么都没反应,只是自己的灵气刚刚入门,不知道是否能发动它,等以后找个没人的地方一定得试下,这可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保命法宝。 异rì启程,灭魔佣兵团已经招募到百来号人,颇具气势,浩浩荡荡地开往南中国。南中国距离邺城并不远,这样的速度估计三五rì就到了。白衣与这些人的目的同途而殊归,南中国的悬赏固然可人,但他自问有命拿没命花,他只是幻想着找到蔓珠然后去过不问世事,无忧无虑的rì子,那些什么皇图霸业他不感兴趣也没这个能力,蔓珠就算已经化身阿修罗王,但她还是记得自己的,看到自己一定忍不住回心转意,哥哥这俊脸一展,帅气乱飙,蔓珠那丫头还不得纳头便拜。白衣意yín得忍不住笑出声。 队伍走走停停,显得不慌不忙,没走多远又得扎营了。白衣跳下马车,看来这里谁也没把南中国的存亡当回事,他们在意的只是财宝,搞不好这里许多人正打算着等南中国败亡了好趁火打劫了。没人着急白衣也乐得自在,闲着没事找人攀谈起来,作为一个高手白衣是很受人欢迎的,也只有它自己知道他这个高手名不副实,一动手就得露陷儿。不过跟老和尚的三年可没白混,第一任师傅的真传他也学的七七八八,他很有高人的风度,一路骗吃混喝还得知了不少情报。 原来这个时代把灵气的修炼分成许多等级:初期的便是白衣的这个层次――银玄级;中期称为黄玄级;后期便是玄玄级,一旦达到这一层次便能动用护身真气,成为绝顶的高手,而护身真气会根据不同人的领悟和体制产生不同的颜sè;最后就是传说中的灵玄级,能达到这一层次的许多国家也找不出来一个人,虽然这个时代的国家很多,有的地方一城便是一国,但灵玄级依然成为传说,成为武者的终极目标。白衣很不以为然,可能是听剑门待得太久,听剑门一直的传承是以练器为主,有以丹为器,以气为器,更多的是以剑为器。但有一点不可回避,听剑门为魔所创,魔强调以器为主,而器亦可弃,这也暴露了魔的险恶用心,魔不希望门人自身过于强大,这不方便它占据人的身体轮回。但有一点白衣可以肯定,器练到极致也是十分可怕的,痴剑那快如闪电的剑可不会管你什么护身真气,只要快得你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照样得一命呜呼。想起痴剑,白衣也有了底气,就算他的灵气修为还只是银玄级初期,他的剑技可是达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也没人规定厮杀只能动用灵气的不是…… 第十七章 阻止她 - 魔神遗诏 - 去何多 () 闲来无事,白衣细细分析了这支零时组建的佣兵团:一个貌似灵玄级高手――他自己;三个玄玄级高手――闻人宇,秃头人闻人无涛,还有个昨rì刚刚招募的号称温柔一刀的聂一刀;其余一百单八将都是黄玄级,这阵容不可谓不强大。众人一致认为,只要佣兵团一到那什么魔军都是土鸡瓦狗,立刻灰飞烟灭。于是一路慢条斯理,养jīng蓄锐……白衣觉得和这一群人在一起很没前途,也只能说无知者无畏,魔族消失得太久,它们的恐怖人类已经忘得一干二净,那剩下的传说谁会尽信。白衣却是亲眼见过的,所以他很清楚这佣兵团才是土鸡瓦狗,估计和魔族大军一个照面就得溃败,如果能加快行军还能与其他佣兵团和南中国的军队会合,合兵一处也许还有胜算,不过事与愿违这里每一个人都打着独吞悬赏的想法。难怪五千年前人类始终打不过魔族,这里便可见一般。白衣暗暗下定决心一到南中国他立刻脚底抹油,只要找到蔓珠就行,至于悬赏他无福消受,而且和这些人在一起自己会死的很快。 白衣正打着如意算盘,不想被一人打断:“兄弟!听说你武功很厉害,不知道可否与我切磋一二。”谁这么有种灵玄级都不怕,难道我被发现了!白衣心下打鼓,抬头望向来人――少师正!原来是这滚刀肉,难怪!白衣像是被呛到了似的咳嗽两声道:“切磋不是不可以,但是刀剑无眼伤了和气就不好了!”少师正望了望自己的火箭炮,疑惑地说道:“可是我用的不是刀剑是炮啊。”白衣跟着少师正的视线望向那黑洞洞的炮眼吞了口口水,继续开解道:“你必须知道!我们是一个团队,团队的凝聚力就是要彼此相亲相爱,这样才有战斗力,看见了吗……。”白衣手指向远处,作指点江山状:“在那不远的地方,我们的族类正在被异族屠戮,那里有丈夫的妻子,妻子的孩子,孩子的父亲……而你却为了一己私yù好勇斗狠,这叫我们的团队,叫这些不顾自身安慰,勇往直前的勇士情何以堪啊!真是让人痛心……我不屑与这样的人动手,因为……你不配!”白衣立刻作痛心疾首状,抬起手捂着头,只留一丝缝隙窥视外面的动静,心下咚咚直跳,也不知道老和尚的这招管不管用,实在没底啊! 白衣本打算用大义压着他,这样他的飚也发不起来,不过一个谁也没想到的场景出现了。白衣发誓除了在电视上,从来没有看见一个满脸胡渣的大汉在自己面前哭得一塌糊涂,身临其境的感觉实在太给力了!太震撼了! ”呜呜……我妄为人!”少师正抓起火箭炮就要向自己开炮。靠!还真是滚刀肉啊!白衣赶紧一把抱住他豪气万丈地道:“大丈夫生于天地,当知耻而后勇!轻生为懦夫所为,我亦不耻!” “那我还有希望吗……”少师正带着哭腔。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信耶稣得永生嘛……呵呵……”白衣运量着情绪,细声安慰。 少师正肯定地点了点头:“谢谢你!”转过身,就像是灵魂得到了升华,一时间充满了光辉。白衣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眼花:“阿门……”我见到上帝了! 围观的人一个个目瞪口呆,直到两人走远也没有缓过气来。其中一个少女噗嗤一笑,闻人焉佩服地说道:“这样也行!这两人真是极品!” 白衣不知道从那以后自己就被少师正引为平生知己,jīng神的导师。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白衣的鼓舞,大队人马明显加快了速度,不到一天就赶到了南中国边界。闻人宇作为佣兵团的团长:“说道,就在这儿休息吧!还有一天就到南中国国都了,大家养jīng蓄锐,前面的路估计会有危险。” 他的话刚刚说完,前方几十个全身黑甲,嘴长如狗,眼中冒着幽幽绿光的人形生物便从草丛中冒了出来,众人都看不真切,以为来了南中国的军队。加上天sè昏暗,黑sè的铠甲又太严实,仅仅露出眼睛和嘴。许多人向前方的军队招手。闻人宇喊道:“全体戒备,那是魔族!” 魔族也发现了人类,人类都向人家招手了能不被发现吗?魔族对人类的问候表现得并不友好。它们率先发动了冲锋,整个佣兵团也是一阵兵器抽出的声音颇有气势。 少师正背着火炮一马当先,全体叫嚣着迎上魔族,三个玄玄级高手随后而上,白衣作为佣兵团中“最强”的存在,被留下来压阵,以防魔族从后偷袭,他倒是乐得自在,这摆明就是一场遭遇战,有人偷袭才怪。 就快短兵相接,只见少师正蹲下身子抬起火炮,轰轰!魔军被从中炸开了花,魔军密集的阵型立刻打散,没有一丝凌乱,显得很是jīng锐。玄玄级高手腾起气罩,三人冲入魔军丛中无人可挡,只有黄玄级的吃力招架。但很明显无论是数量还是力量佣兵团这边都占着绝对的优势,战争成一边倒的趋势,结果毫无悬念佣兵团得胜了。众人欢呼着,都觉得魔军也不过如此。白衣看完整个过程心情却更加沉重,佣兵团只知道各自为战,其中有很多不必要的牺牲,没人会放心把自己的后背交给战友。而魔军却始终整齐划一,最后只剩下几人那阵列依然还在。它们似乎并不在意生死,往往刀剑劈来,却不闪避,仍然要至对手于死地。佣兵团每个黄玄级的实力都与每个魔军相等,其中还有三个玄玄级的高手,而魔军只有不到四十,以一百对四十却伤亡大半……人类将面对一个怎样的族群……如果遭遇的不是四十而是一百呢?白衣很肯定除了三个玄玄级高手外,其他人都得留在这儿。白衣想到梦境中见到的那铺天盖地的魔军就不寒而栗,得多大的数量才能形成那样的威势……人类有这么多黄玄级高手吗?况且魔族中还有王者,想到蔓珠白衣燃起了柔情,想到阿修罗王白衣又恨得牙痒痒,不行我得阻止她! 第十八章 日暮沙漠陲 - 魔神遗诏 - 去何多 () “魔武!” “魔武!” 大地微微地震荡,远古的呼声再次回荡在这片满目苍痍的土地上,佣兵团胜利的欢声戛然而止,就像被人一把抓住了喉咙使劲地摇晃――惊也沉默着…… 密密麻麻的黑影形成一片抖动的海洋,黑甲魔军如同cháo汐一般四面涌来…… rì暮沙漠陲,战声烟尘里。 “大家不要乱,集中力量从西边突围!”闻人宇指挥着绝望的众人,同样绝望的目光死死盯着西面较为稀薄的魔军。 “好!我们战!”白衣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倒不是怕的,当他看见那熟悉的城堡后便不知道什么是怕了。残华褪尽,物是人非,风亦感伤,人亦彷徨……赤sè城堡从万魔军中冉冉升起,与那高挂的血月交相辉映。 近了……越来越近了……就在那万魔军前,就在那城堡之下……消瘦的人影,手握半载通红铁棍,跌跌撞撞,状若疯癫地逃向佣兵团众人,口中发出撕心裂肺吼叫:“晚了!什么的完了,可怜我南中国百万黎民,王城数万大军一朝尽丧,我们败了!王城已破!尸横遍野啊!我南中国上下无一活口……哈哈!苍天无眼……” 闻言众人心底戚然,心惊肉跳的同时也萌生兔死狐悲之感。 魔武!魔武! 战吼声盖住了悲怆而又孤单的声音,一时间地动山摇,此起彼伏,摇曳不定的赤sè城堡显得更加妖异。城堡吐出一条血sè火舌,卷向那消瘦的幸存者,那是一抹人影……她琼枝一树,红衣鼓动,散发着淡淡华彩,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之间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你太吵了。”软语细声恍惚说着情话。赤足落地,素手轻轻一扭,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提在手中。消瘦人影,曾今的南中十三卫铁棍落地,失去头颅的身子扑通倒下,溅起一团沙尘。 “退后!”魔军虽远,女子却近在咫尺,闻人宇jǐng觉到眼前这女子比那铺天盖地的魔军更加危险,慌忙喊道。 “她是谁?”少师正望向白衣。 “阿修罗王!”白衣答,眼底已布满了寒霜。 “快!全体向西!”闻人宇一马当先,腾起青sè的光罩。他此刻只想离这个女子越远越好,他知道只有那样自己才有可能活下来。佣兵团无人再作迟疑,全体紧随其后。只有白衣静静矗立凝视着女子,一动不动。狂奔的少师正回头见白衣此刻还犯花痴,叱喝道:“还愣着干嘛,走啊!”白衣摇摇头:“不必管我,她正是我此来的目的。”少师正咬咬牙,停下了脚步。白衣望着这个愣头青苦笑道:“我和她之间是私事。”少师正豪情万丈地将火箭筒插入沙中:“我已当你是兄弟,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白衣很后悔先前不该蛊惑这货,这货就是一根经,这样的人不知道怎么活到这么大的,貌似还活的不错,天地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啊!待会也只好尽力保住他了,不知道已为王者的蔓珠会不会顾念旧情。 “别来无恙啊!我的好白衣哥哥!”阿修罗就像以前每次见到白衣那样欢喜地问候。 白衣想过千万种见面的情景,却想不到会是这样,阿修罗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妩媚地望着自己。这是蔓珠吗?好像一点没变,除了那毫不隐藏的万种风情。白衣不由一呆,千言万语却说不出来。只有一句很不确定地问道:“你是蔓珠吗?回答我!” 阿修罗低下头,想了一想说:“好像还是,不过马上就不是了。”赤脚一提,停在半空,对赶上来的魔卫淡淡地道:“杀了这个人,我就是你们真正的王。” 她要杀我!她要杀我!!白衣心中疯狂地呐喊着,看也不看露着凶光的魔卫。他的jīng神世界已然崩溃,那曾经的坚持,那无数次的渴望,轰然坍塌。刀将加身,白衣凄凉的一笑:没想到我终究是一个人。 少师正搞不懂白衣的心情,在他看来别人要杀他就该奋起反抗,哪有闭目待死的道理。但他生来引为知己的人并不多,白衣先前那番蛊惑的豪言壮语深深触动了他,以前没人给他讲过这些道理。他确实头脑简单,但这一身的豪气不得不令人佩服,刚刚那被阿修罗拧掉头颅的将领的控诉让他对魔恨之入骨,杀掉一城的人这要怎样的丧心病狂,魔都是坏皮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还有赚的。少师正的炮筒硬是挡住了涌上来的魔卫。他还不忘一个劲的对白衣喊道:“你醒醒!不就是一死!难道你忘了南中国被屠戮的千万生灵吗?” 白衣死灰的心激起了一丝波动,阿修罗王的觉醒跟自己脱不了关系,换言之自己也是帮凶。对南中国欠下的债不可谓不多,南中国国师鸠苍的一句话隔了数年又再起响起:“你会后悔的!”现在我可真是后悔呢!你要我死可以!但南中国的千万生灵却得给一个公道,我有这个责任那是你我欠下的债! 白衣挺剑荡开魔卫,对着身上插满刀枪的少师正赞道:“好汉子!我辈生当如此,见不平则鸣,遇悲愤则歌,我白衣何德何能能与你一起命赴黄泉!” “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别跟我客气,我俩谁跟谁呀!”少师正挣扎着爬起来,满嘴血沫地笑道。 南中筑城备魔处,沙地还有烽火燃。 第十九章 错爱 - 魔神遗诏 - 去何多 () 烽火燃不息,征战无已时。刀光剑影中白衣已分不清那横飞的血肉是自己的还是魔军的,挥剑抽出再挥剑。剑技已没多少用处,身入重围当中蛮横的冲撞更加实际。偶尔从黑甲的缝隙中能看到西面的战场,每望一眼那里都会多出几具尸体,有人类的也有魔族的,也有分辨不出的肉堆。但很快除了黑甲什么都看不见了,刚刚还见到温柔一刀的聂一刀砍倒一个魔族,恶狠狠地用刀地在魔族尸体上擦了两下,然后得意地咆哮着,露出两块充满野兽魅力的胸毛,而瞬间又被蜂拥而至的更多魔军淹没。其他的人影更是见不到了,偶尔会有光罩闪动,证明里面还有活物。白衣的最后一眼就只看见那移动的战阵和倒下的尸体,连能量的波动,光罩的闪烁,凄凉的呻吟都没有了。 少师正怒吼着甩掉抱住他的魔军,抬起火炮对准天空漂浮的阿修罗将火星仍进炮管里,顿时,火团冲天而去,像怒放的花朵。“找死!”阿修罗对着火团喷来的方向迎面而来,随手一挥魔气击得烟火四散。但她并没有停止的意思,而是以比炮弹更快的速度飞shè向地上的少师正。 “不要!”白衣顾不得刺向后背的利刃,用出最后一丝力气向少师正奔来。阿修罗从天而下,一脚踏在少师正的背上,拾起脚下的利剑,对着少师正的后背猛刺下去,剑落下的那刻,她还不忘对着白衣邪邪一笑,她是故意的…… 白衣身后的利刃也终于追上了他,兵刃入体,却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冰凉刺骨。这就是仇恨吧!得知南中国百万黎民被杀,他没有仇恨,那毕竟没有亲眼看见,感觉不到。而眼前这个人不久前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现在却被利剑死死地钉在了地上,显然活不成了。白衣手中的剑哐当落地,失魂落魄地来到少师正身后。 阿修罗向涌上来的魔军摆了摆手,魔军斩向白衣的利刃立刻归鞘,发出整齐的哐哐声响。她似乎很喜欢这样的场景,人世间的悲剧对魔来说如同仙乐那般美妙。 她含着妖媚的笑静静倾听……白衣走过阿修罗身旁,两人交错而过,这样的距离极近却已经是天与地。 扶起少师正,久久不发一语。少师正猛烈咳嗽了一阵醒了过来,问了一句很不合时宜的话:“从小别人都骂我笨,是真的吗?”白衣肯定地答道:“不是!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血沫从少师正的嘴里不停冒出,白衣慌忙擦拭。少师正咳着说:“我信你,因为你是我的……”少师正闭上了眼再也没有睁开,七孔流血的脸却显出安详的神态,那嘴角还挂着微笑。 “兄……弟!”白衣接着他未说完的话沉重的补充道,每个字都咬得那般重,让人无法承受。 有的人一生一世相识,却形同陌路。有的人只要一口酒,一个微笑便相交莫逆,高山流水从来都不单单是一首琴曲。白衣一生孤寂,也没有多少引以为豪的高尚情cāo。他从来不会向人敞开心扉,他时常会很冷漠不屑被人认可,也很难认可别人。这样的人很难有朋友,一旦有了反而会视如珍宝。蔓珠如此,少师正也是如此。为了那极少被他认可的人,什么荣华,什么富贵,乃至生命他都可以弃如敝履。而一旦认可的人背叛了他,他又会恨之入骨,痛不yù生。痴剑如此,阿修罗也是如此。 “真是怀恋啊,已数千年没见过这样的画面了。”阿修罗不胜唏嘘地说。 “住嘴!”白衣喝到。 “你吓到人家呢!”阿修罗娇眉微皱,手捂心脏,像是真被吓到了。 白衣怒极反笑:“真的吗?让我看看!我会心痛的。” 阿修罗没想到白衣会这么说,一愣神的功夫,剑已末入体内。 两人近在咫尺,白衣走上前就像是真在关切阿修罗的“|伤势”一般露出怜惜的表情,但只是一瞬那把插入少师正后背的利剑就插在了阿修罗的身上。 阿修罗阻止冲上来的魔卫,缓缓抽出体内的利剑说道:“看来我还真不了解你呀!不过你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么一把破剑就可以杀死阿修罗王吧!” “杀了你?我怎么舍得呢?我只是想捅你几刀,你别说这手感还真不错。”白衣无限回味的yín荡地笑着。脚下却站不稳,身心的双重打击下扑到在地,但那yín笑却始终挂在脸上,那样的执着,那样的坚定,那样的撕心裂肺……白衣现在才知道对着美女yín笑也能笑出个泪流满面的。 阿修罗却不生气,戏谑地说:“你不会由于这么一点小伤,就断气了吧!” 白衣杵着剑,一寸寸地爬起,握着剑刃的手鲜血淋漓,却毫无所觉,笑得泪眼模糊的他分不清抓着的是伤人的剑刃,还是趁手的剑柄了。“就算我头颅落地,也会摇摆给你看!”白衣伤痕累累的身体说着真的得意地摇摆了起来。 阿修罗会心地一笑:“还真是可爱啊!我今天都不忍心杀你了!呵呵……在那儿开始的就在那儿结束吧!南中王城,修罗魔殿你我想见。” “美人相邀,我又怎会推辞!”白衣对着远去的窈窕背影无限yín荡的吼道。 魔族大军渐渐消失在沙地与天相接的曲线下,就像是回到了那幽冥鬼域之中。合着那满地的尸体,幽幽不似人间。 失去了外界的纷扰,白衣再也支持不住,一头栽倒在地。 悲戚到极限的身体,再遭剧创,转而进入自我保护的休眠。灵魂在致命的创伤下更是奄奄一息,彻底封闭。 一只貌似飞鸟的生物在白衣昏迷后径直追上魔堡飞落在阿修罗的跟前,停顿,跪地。体型高颖,姿态万千,背后收起一对白sè的羽翅,这种形态像极了西方神话中的某位神灵。 “王,为何不杀掉那个男人?”“羽,你是在质问我吗?别以为你们魔羽一族世代追随我阿修罗我就不会杀掉最后一个羽,你别忘了,我是阿修罗王。”阿修罗平淡地说。羽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我的死能换来一个完整的王,我魔羽一族族灭亦是甘愿,只有那人的死您才能斩断最后一丝牵绊彻底恢复魔xìng。”“我不杀你,是因为你刚才并没有违背我的命令对他出手,虽然你很想……你因该犹豫了很久吧!呵呵……”阿修罗轻笑着转过身走入魔堡,关上门叹了一口气:“我又何尝不想杀他,可是有谁知道……我却更想被他杀死呢……” 白衣睁开眼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此时他感到由衷的轻松,再也没有身体伤痛和那心碎yù死的悲伤。“你来了。”殇的声音从黑暗里传出。 “殇你醒了。” “不是吾醒,而是你和吾一样沉睡了。” “那这是哪儿?我可以永远留在这儿吗?”白衣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没有负担没有悲痛,他很舍不得离开这里。 “这是你体内的世界……” “我体内的世界!?” “你们人类中有位圣人佛陀说过: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说的便是这样的世界。每个人都有这样的世界,只是你们找不到它罢了。你们太过于执着于你们认知的宇宙了,却不知道其实宇宙又何尝不是一粒沙尘呢!这一粒沙尘之中藏着数不清的小世界,它之外又有不同形态的大世界。而小世界未必真小,大世界又未必真大。而你却不能留在这样的世界中,你的灵带有太多负面情绪,若是长久,灵魂必将化为厉鬼。” “是吗?如果可以逃避,我宁愿化为厉鬼呢!”白衣叹息了一句,复又问道:“殇你什么时候搞起科研了,你知道像你这样的神话中的生物和别人讨论天体物理学会让人觉得怪异。” “你不必拿吾开心,如果你难受大可以放声大哭。本来吾还打算告诉你阿修罗的事,不过算了吧。” “你知道,这对我很重要,我现在还能和你说话,也许下一秒我就疯了。” “你们人类还真是脆弱啊!好吧……毕竟你脑袋继续保持正常的话,我还能思考更多的奥秘,思考要比做人更有意思。”殇发现白衣的情绪开始不正常的波动便不再废话:“首先吾得申明吾得知的情报来源于源殇,源殇只有很微弱的感知,它没有大脑。言归正传,阿修罗王与其他少数魔族的灵很诡异,这种灵不知道从何而来,也有可能是源殇激活的,而这都无从得知,我只能说它们的灵确实被什么东西激活了,这激活的灵又产生了更加诡异的灵魂。这种灵魂在失去**时分离的灵无法被源殇融合,源殇只能将其绝大部分包裹带离时空。而它的另外一个极,就是源殇也带不走的少部分灵,却会在人间轮回。本来这个极的灵和源殇带走的大部分灵是两个极端,它们之间相互排斥。而这种排斥却会在某种力量的干预下变成相互召唤,如果轮回的灵肉身未灭,那么那被带走的灵又会回到时空中与其合为一体,魔便复活了。吾曾经怀疑魔是由无数负面情绪产生的,但这需要证明,你知道科学是一门很严谨的……喂!你听吾说啊!作为一名伟大的科学家……吾……臭小子……” 白衣醒过来,实在忍不住骂了一句:“神经病!”原来留在殇那里也不是那么好,至少很烦。本来以为殇能带来什么有用的情报,没想到会是这样,真搞不懂这个超自然的生物,硬说自己是自然的一环已经很不可理喻了,现在居然学人家玩起了科学,要是科学真的有用五千年前人类还会被魔压得喘不过气来吗?也许只有它了……白衣拿出了雷池。 第二十章 美人相约 - 魔神遗诏 - 去何多 () 拼接完断肢残体,拾起最后一把砂土盖在了一座巨坟上。又对着一旁的小坟沉默片刻:“少师兄,请原谅兄弟……你的小手指我真的找不到了……你到了下边会不会觉得认我这个兄弟很不值得呢?但你会理解兄弟吧,兄弟我之前可是连杀一只鸡手都会抖的啊!”白衣又望了一眼巨坟复又说道:“至少你不用和这些人挤在一起,要是你觉得寂寞,做兄弟的一会儿就下来陪你,你等我啊……”白衣木然地转身,每走出几步又会回头望上小坟几眼,好像真的在害怕会没有人等他。 荒凉的沙地尽头,一个如同僵尸一般麻木的身影停下了步子。白衣望了望不远处寂静的南中王城,叹道:我又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呢! “有缘!有缘!小友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一个披着蓑衣满脸堆笑的樵夫挡住了白衣的视线。 “是你!上次忘了谢谢你,谢谢……借过。”白衣绕过了樵夫。 “世人还真是愚昧,大道不行,却往那幽冥地狱,可叹……可叹啊!”樵夫望着白衣的背影不住地摇头。 “此事乃我之私情也!此情不了何谈大道。”长叹的语气之下悲凉之情涌上心头,白衣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下意识地用力握了握剑。很快又迈开步子,扛起剑风华尽显。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歌声随着樵夫远去的背影渐渐变得飘渺。 南中王城中浓烟滚滚,仍未熄灭的火焰述说着不久前的人魔大战。巨大城门面前白衣的身影显得更加单薄,伸手一推城门轰然打开,一股恶臭的腥气扑面而来。 “嚎呜!”“嚎呜!”“嚎呜!”“嚎呜!” 魔族咧开那狗一般尖长的嘴对着白衣嚎叫着冲来,黏液从嘴角顺势滴落地面。 “剑式!” 白衣大喝一声,抽剑出鞘,杀入重围…… 那剑浑身上下,若舞梨花;遍体纷纷,如慕飘雪。 “来杀我啊!老子再也不会怕了!哈哈……”白衣大汗如雨,崩裂的创口已染红半边衣襟,银玄层级下那稀薄的灵力无法支撑如此强横的剑技,嘴上强硬心底却越发冰凉。老子才不会这样就挂掉,在没见到她之前…… 心下一狠,黑火催动,剑光带火,挡者披靡,吐芳扬烈。 黑火似乎是魔族的天敌,一时间当面的魔族心惊胆战,后方的魔族却毫无所觉,蜂拥而上推动着已丧胆的魔族挤向白衣。 “这个人类是我的,让他过来!”血红的魔堡中轻柔的声音清晰地响遍整座王城。 “如此的欢迎真够热烈的,没想到我白衣这么招人喜欢!哦不!是招魔喜欢。哈哈!”白衣邪笑着收剑,大步流星向着魔堡而来。 白衣走向的地方魔军很有默契地纷纷让道,身后的街道瞬间又被密密层层的魔军塞满。一只刚刚赶到的魔兽迎面不住怒吼,大嘴紧贴着白衣的脸。 “吼!吼!” 带着腥气的黏液扑洒而来。 “走开!你挡着路了小东西!”白衣对这只跟房子一般大小的魔兽恶心地喝道。 “呜!呜!”压低了怒吼,魔兽不甘地退步。 “呵呵!这人类还真有意思,我王坐下第一凶兽蛮蛮居然成小东西呢!”魔羽收起翅膀停在了屋顶上望着脚下这个人类,又对着缓缓落下的城堡说道:“此路通往魔城,去者易兮,而还则难。” 一阵恶风卷起,魔城盛开的曼陀罗尽皆残落,飞出魔堡,漫天红花如飘血。 白衣拾起一枚花瓣,火红花瓣上系着一柔轻纸,一行小字:瀑之激流,撞冲石岩,二分之流终望重逢。 对着魔羽轻轻一笑:“我此去乃毫无复还之意。” 单枪匹马,义无反顾,脚踏残花,走过石阶……眼前豁然开朗――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堡矗立身前。 “阿修罗,你的白衣来了!” 幽暗寂静……城堡内再无往时温罄。 “白衣!” 城堡顿时大亮,轻纱卷处,妩然一段风姿。 “让你久等了!” “不用客气。” “蔓……珠……”白衣微笑着,理了理头发,轻轻地念道。 “我体内已无此人。” “呵呵,是吗?” “可是我却忘不了你,我每天都想着怎么杀掉你!”阿修罗齿如含贝,嫣然一笑。 “不管怎么说,能被阿修罗王rì夜想念,作为一个男人我已经很满足了!”猥琐的表情yín荡的笑再次挂上白衣的脸颊,只有他手中缓缓抽出的利剑才有一丝寒光和挥之不去的怒气。 “现在我终于可以如愿了。”一把通红的血剑已握在阿修罗的手中。谈笑间,已到近前。 白衣眼前一亮。恍若sè迷心窍一般对迷人的身段赞道:“你还真够意思嘛!”话声未落,雷池已掷向半空,内敛着隐隐杀机符文布满整个魔堡。复又深情地说道:“你放心雷池结界之中无人能入,我们总算又单独在一块了,让我们来好好享受这次幽会吧!” 阿修罗媚眼含俏,挑逗地说:“人间之都在脚下熊熊燃烧,而我沸腾之血乃更为炽热。你能帮我扑灭吗?就由你……”剑已指向白衣。 白衣sè迷迷地轻笑:“好啊!我会使出我浑身解数,你会满意的……”剑光起处恨恨地说“我会送你上西天!” “好勇气!”万古的魔王此时却如九天的仙子舞剑奔入凡尘那般,嘴角含笑。血剑直指白衣心脏而来。 两剑相接,碰撞出金属的火光随即弹开。 “原来被雷池压住魔力的魔王,也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啊!”白衣眼中充满了怜惜,但手上的剑却一剑快过一剑,剑剑追命。如果不是两把招招决绝的夺命宝剑,两人始终微笑着的表情会认人误会这不是一种生死决斗,而是一对少年情侣在打情骂俏。 电光火石之下,雷池幽幽跳动的符文中,两剑再次彼此奔来。终于一剑刺入阿修罗的体内,阿修罗抓住剑刃,手上割出了道道血痕,缓缓拉动,带着白衣一起来到她的身前。凑上白衣的耳朵,恍惚在说着情话:“可这还不足以冷却我的沸腾之血哟!”白衣抱住怀中的人儿,剑哐当落地。 紧紧抱着白衣的身体,阿修罗轻念道…… “瀑之激流……” 白衣颤声相合…… “撞冲石岩……” “终望重逢!” 阿修罗脸上再不见妖媚,转而是幸福的笑,魔堡,邪吻…… 她提起宝剑对着白衣的后背猛刺下去,血剑透体而出末入她的身体再次穿出。 “真有意思啊!我们终于血脉相连呢!”白衣抱着怀中的人儿,如同抱着整个世界那般满足,此生别无所求。 “白衣……” “怎么了……” “你的鲜血……好香的!” 阿修罗迷恋地擦过白衣的脸颊,情难自禁地对着雪白的脖子咬了下去,汩汩的鲜血顺着两颗尖牙流淌而出。 “恶魔啊……” 悲怆的呼声回响在魔堡中……庞大的黑气卷成漩涡,注入白衣的头顶,寂静,人间再无声音……顿时……两个相拥的人的四周黑sè火焰腾腾冒起,汹汹蔓延,势要烧尽一切。 沉睡的殇被惊醒:“是谁在呼唤吾,是白衣吗?不对他是在呼唤源殇!难道要与殇融合,可是源殇怎么可以来到人间,吾还不想死啊!还有好多东西吾还没弄明白了!住手……” 魔羽惊恐地望向魔堡方向:“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那个人类,怎么可能!!”整个遍布王城的魔军无不侧目,凶恶的魔兽纷纷退步。魔族的jǐng觉显然已经迟了,黑火瞬成燎原之势,所过之处一切魔族被烧为灰烬。 第二十一章 合体 - 魔神遗诏 - 去何多 () 南中王城之外,风沙时起时落。樵夫坐在沙地里,抖落鞋中落入的沙砾,自言自语道:“多完美的体制,就跟天地构造一般,可这小子也太傻了,为了那无聊的儿女私情一心找死,我这一身纵横天下的本领却不能传给一个死人,可惜了!”樵夫站起身拍打着风尘,抬起脚……“咦?”灵气的巨大波动引起了他的注意,转身愣愣地面朝南中王城的方向。 呆立片刻,樵夫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紧接着一声尖叫:“妈呀!”腾起一路的沙尘落荒而逃,只留下那只孤单的鞋子渐渐被风沙掩埋。 峭壁的绝崖上,老者背手傲立,孤单的背影尽显沧桑。他叹道:“吾生平独孤,但求一败而不可得,人生之寂寞……”叹息到一半生生顿住,放大的瞳孔死死盯着南方,神实追踪而去,他看到了以前最想见到,也是现在最不想见到的“绝顶高手”。那里某种生物正在大口大口吸入令他望尘莫及的庞大灵力。语气斗转之下爆了一句粗口:“我靠!” 上到九天之上,下到地府幽冥,众生的脑海里同时浮现了一段激烈争吵的对话: “你给吾住手!源殇本是天地之灵,存于万物之中,你现在将它融合,难道你想天地万物都化为一体吗?” “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我除了刚刚被她咬断脖子,可什么都没做过。明明就是你那什么源殇想要吞噬我!我只是死前发泄一下悲愤的情绪难道这也不可以吗?” “不是你,那源殇怎么会被拉入人间?它虽联系着天地生灵,但它却不该属于这个世界,如果它被你彻底融合,那么吾和你还有天地中一切生命将再无彼此之分……化作一个dú lì的意识体,难道你真的想这样做!” “他nǎinǎi的,你还有没有同情心!老子刚刚和一生挚爱同归于尽,现在都悲痛yù绝还没悲完。到死了你还要胡搅蛮缠,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虽然我貌似已经死了。” “经过无数轮回之后,吾以为吾已经疯了,没想到疯的却是你,你死了还能和吾说话吗!这太不合逻辑了,咱俩同用一个大脑,可你永远都这么笨!” “不要吵了,让我安息不行吗?” “你要是真能安息,吾以后就叫白殇……也没其他办法了,只好吾代替源殇和你合体了……” “谁要和你合体呀……啊!你不要过来……呜……这太恶心了……” 一个如同被无数魔兽同时强暴了一百遍的幽怨声音响起,众生同时打了一个寒颤。 魔堡的上空,巨大的黑sè漩涡搅动着毁天灭地的灵能,漩涡的尾巴燃起黑火疯狂地注入魔堡之内,似乎永不停息,直到那幽怨的呜呜哭声响起,漩涡停止了转动,如风微拂面一般四散而去。 天空洒下了一缕阳光照耀大地。逃过一劫的魔族纷纷停步,魔兽蛮蛮对着城堡不住低吼似在哀伤地呻吟。魔羽来到蛮蛮脚下,安抚着说:“吾王未死,如果她死了那你我还有我们身后的魔族大军必将陷入沉睡。”又对着身后的魔军道:“我们回去,恭迎吾王。” “魔武!”“魔武!”魔族一片欢腾…… 魔堡前,黑sè的盔甲跪满一地,众魔族齐声呼道:“恭迎吾王!” 魔堡静悄悄毫无声响。 “恭迎吾王!” 魔堡依然寂静,没有回应…… 魔羽起身,她本想推开大门,可当手轻轻碰触到大门时,魔堡微微震动,触手所及之处碎成粉末,整座魔堡轰然坍塌。魔羽赶紧煽动翅膀几个翻身才躲过压下来的城堡,一口气来不及喘出已倒吸回来。 众魔族恶狠狠地盯向魔羽,在魔族的心中魔堡是如同圣地一般的存在不可亵渎更别说把它弄塌了,那里便是它们的信仰。 “不是我!不是我!”魔羽不住倒退。 “哈哈!我终于出来了!”一个一人来高,有些消瘦,头长两对弯弯尖角,身后拖着一条毛茸茸的细长尾巴,半人半兽的生物从魔堡的废墟中蹦了出来。一只尖利的抓子抓着阿修罗得去的魔神遗诏,另一只握着盒子雷池。它一会瞧瞧遗诏一会瞧瞧雷池,愣了一会,将遗诏收入怀中,又恨恨地对着雷池骂道:“这该死的东西压得我都透不过气了,去死!”一把掷出,雷池飞入天际,凌光一闪消失不见。 “你又是什么东西?”魔羽怒斥道。 半人半兽的生物望了一会儿天,又看看地,嘀咕着:“我是人?不对。那么是魔,这更不对了。”半兽人无可奈何的望着魔羽,两手一摊:“好像我什么都不是。” 魔羽冷冷地说:“杀了它!” “啊!我想起来了。”半兽人惊喜地叫道。 “停!”魔羽心下早有打算:眼前这生物全身上下布满古怪的气息,但却毫无危险感,它是什么东西也就不重要了,魔堡中发生的事才是她关心的。既然这东西能在那可怕的黑火中幸存下来,那阿修罗王的去处它也因该清楚。 半兽人一字一顿地说:“我突然记起我很讨厌魔,而你们就是魔吧!”话音刚落,一身黑气冲天而起,烘烘……黑火再次燃烧起来。 “逃!”魔羽腿一曲,脚一蹬,羽翅一展shè入天空,连贯的动作干净利落,无半点犹豫。 第二十二章 神之怒 - 魔神遗诏 - 去何多 () 南中国之北有一乱石礁,乱石占地极广,嶙峋无数,集而成堆,分而成竖,集高不足以参天,分低不足以入地。石山纵横来去分割出条条蜿蜒曲折的蛇行细道,鬼斧神工一如迷阵,又因此地乱石根基不稳,风摧便是拉朽,时有巨石滚落,因而少有人入。 一块宽不足十米,高一百有余浑然一体的条型巨石曲折地立于天地之间。它的顶端半蹲着一名衣衫褴褛睁着一对大大的好奇眼睛的小孩,小孩一手举过头顶遮挡刺目的阳光,锐目远眺…… 视线所及之地,烟尘滚滚。若是从天空俯瞰:金属光泽粼粼,一块块整齐划一的方阵铺满沙地,缓缓前移,其间锦旗飘飘,时有骏马嘶鸣。 行军阵前,一将一马当先,高头大马之上,银白宝甲灼灼生光,风动处:锦绣黄袍迎风扬起……说不尽的威武道不尽的雄壮。贺兰山――吞云国国主的王叔,南方霸主吞云国的元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此次九国伐魔联军唯一最高统帅。贺兰山此刻却毫无大权在握的意气风华之感,他紧锁着眉头,昨rì军营发生的事让他苦苦思索:是什么呢?南中国那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能使我联军中灵玄之上所有高手一吸之间落荒而逃,就像事先商量好了一般。是什么东西能让这些高高在上的顶峰存在如此惊慌失措,连提醒一声都不敢吗?他想起吞云国第一高手与他相交莫逆的贺兰驰峰那飞身离去的一刻,回头对他惊恐地喊道:“回国,快!”那刻贺兰驰峰眼中的傲气荡然无存,只有他从未见到的惊恐和绝望。我真的能回国吗!若是我帅军回国那我的颜面何存,我吞云国的颜面又何存呢?希望派出的探子能带来好消息吧…… “报……”一褐甲小将奔马跃到近前,跪地便拜:“正前方百里发现魔族大军!约莫五千有余,其速飞快,不出三刻便到,其列十分慌乱,就像……就像……” “像什么?”贺兰山厉声问道,显然对褐甲小将的表现很不满意。 “就像在逃命……”小将颤抖着说。 “再探!”贺兰山挥挥手,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对身后的传令官说:“擂鼓,列阵,迎敌。” 两名传令官分头驾马而去,奔马于军阵之前拉长了声音:“盾兵垫前,枪兵列后,弓弩上弦,火炮准备,擂鼓起……” 一矫健的少妇越上条形岩石,对小孩道:“小乖你在这儿干什么呢?”叫小乖的小孩指着远处的烟尘:“娘你看!那里有好多人。”少妇随着小手指向的地方望去:“是军队!看样子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小乖听话和娘回去。”“不要!我还想看看嘛,娘亲……”看着小乖祈求的眼神,少妇摇摇头,呵呵一笑:“真拿你没办法,瞧着也挺远的,那你就在这儿,可不准乱跑呀,娘要赶**中通知族长,要是那些人一有动向你也要回来向娘报告。”“知道了娘,你就放心吧!小乖可听话了。”小乖不住点着小脑袋瓜,娇憨的样子把少妇逗得一乐。 魔族大军来的比预计的要快得多,人类军队才刚刚待命,那边已到近前。黑黝黝的铠甲,硕大的魔兽嘴里喷吐的烈焰,疯狂速度下产生的冲撞力……人类士兵从未见过这样的阵势大都未战先怯,握住刀戟的手已颤抖不止。贺兰山戎马半生,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然而恐惧一闪即逝,刀山火海中滚出的将军没有一个会被吓倒,他镇定地指挥着阵列,令行禁止下斩杀了几个退却的将领之后大军终于稳住阵脚,一声令下:火炮齐shè,弓弩和呼啸着的弹头遮住了烈rì,天昏地暗之间铺天盖地砸向魔族,血肉模糊,哀嚎遍野。被砸中的魔族,只要还能爬起来的,没有一个会退却,因为在它们的身后,有人类看不见的炽烈黑火,擦着既伤,挨着便死。还有那天敌的隐隐杀机,这种恐惧远不是人类的武器可以比拟的。当魔军冲破人类的第一轮阻挡,一头扎进军阵中的时候,没有预想中的大开杀戒。那咆哮的魔兽,沉默的黑甲魔军恍惚根本就没有发现面前密密麻麻的人类,对加身的刀枪头也不回,横冲直撞而去。 黑sè火焰追着魔族蔓延到人类大军当中……人类毫无所觉,对魔族致命的砒霜,却仅是鼓起人类的衣角,除了军中的玄玄强者在巨大的能量冲击下灵力乱走一时头昏眼花,其他人没有一点感觉。 究其原因,黑火在被怒火引燃之前是殇的死亡之气,黑气对亡灵而言如同致命。正因为如此,听剑门之时除了白衣,凌波魔邪必须承受黑火的灼烧之外,其他人却相安无事。而此刻黑火之内的魔族是从阿修罗的召唤中来到这个世界,相对生命而言这样的灵是死而复生的,天地不容。天地完美的构造系统中但有异端即刻抹杀,天地因此而长存,生命因此而繁衍。但没有人知道,天地的规则正在崩坏,因为有一个异端已经和天地之力合为一体了。 贺兰山捂着暴痛的头,发泄地仍掉了头盔,作为一名玄玄强者那袭来的黑火如同魔咒一般让他体内的灵气乱走,越是灵力强大,黑火烧得越是猛烈。他终于明白为何军中所有的灵玄强者要那样的惊惶了,如果现在还有一个灵玄在此,那么此人立刻会暴体而亡。忍着头痛,他开始注意到在奔逃的魔族之上,一团肉眼可以看见的黑火正在追赶着一个长满羽毛的魔族。 魔羽yù哭无泪,一天一夜的奔逃让她已是浑体乏力,她能感觉到身后那个混蛋幽暗的双眼一直盯着她,对四散的魔族却看也不看一眼:“为什么……为什么只追我!” “因为跟这些丑陋的魔族比起来你长的最漂亮,而且我觉得你很面熟。”黑火中露出两对尖角解释道。 “混蛋!”魔羽咒骂着一个极转弯,一双羽翅拼命地煽动,她向人类俯冲,打算祸水东引,这一招已经屡试不爽,黑火中的怪物每次都上当,这次有了人类作挡箭牌她便放弃了魔族……那毕竟是同类。 “开火!弓弩手给我shè,把它打下来!”贺兰山发现那团黑火向自己奔来,黑火还远,头皮已开始发麻,寒毛不自觉地竖了起来,百战余生的他已经多少年没有过类似的感觉了。 一声令下,所有的炮火,集中于一点呼啸而去。天空中爆发出一团炙热的能量,拳头粗大的弩箭带着人类强者的灵能发出五彩缤纷的光辉shè入光团中瞬间被拧到了一起,光团开始旋转,越集越大,地上的沙尘也被卷起围绕着光团形成实质的一层,咔嚓一声,光团四散,黑火掉落地面撞出一个大坑腾起了烟雾,如彗星坠地。 魔族已然远去,魔羽恨恨地说:“该!”但她绝没有停留因为那怪物的气息更浓了。 大坑中露出了一对长长的尖角,一只爪子抓进坑边的泥中,一个人脸的怪物爬了出来,愤愤地说:“是谁打我!”刀箭齐刷刷地对准了怪物,只等一声令下。 “你是什么东西,为何追赶魔族?”贺兰山睥睨而视。 “听好了!我叫……我叫……”怪物呆立了沉思片刻,然后使劲地抓着脑袋。“对了,我叫殇衣。”怪物因为想到了自己的名字显得十分得意。顿了顿又傲慢地说:“我在之rì,再无天,我就是天!再无法,我就是法!再无众生,我为众生!再无神魔,我要那神魔都烟消云散……” “住口!”天地之间响起暴怒的吼声……所有的生物一时间毫无生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握着刀剑的军士手无力地垂下,贺兰山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呐喊道:“走!它是异端,天地不容……这东西还激怒了神灵,马上会降下天罚!快!全军后撤……” 宇宙中的灵力蜂拥汇聚在一个点上,然后迅速地膨大幻化成一个绿油油透明巨人,巨人圆滚滚的眼球睥睨着面前的蔚蓝sè小球――地球。巨人伸出了一个小指头,对着地球按了下去。接触到大气层的手指四周摩擦出岩浆一般的烈焰,烈焰伴随着音爆声噼啪作响。 “我顶!”怪物望着头顶按下的大山一般的手指毫无畏惧,双抓向上一撑,势要顶起,手指似乎被阻了一阻,稍稍停顿之后继续下沉直到深入地底,手指再次用力地按了一下便拔了出来,巨人烟消云散,万物恢复了生机。 九国联军绕着道向南中国开去…… 石柱顶端的小孩巴着岩石滑了下来,一蹦一跳地来到手指按出的洞穴边,小手掌趴在地上,伸出小脑袋对着黑漆漆的深洞怯怯地喊道: “喂!里面有人吗?” 第二十三章 远离尘埃 - 魔神遗诏 - 去何多 () 石质的床冰凉,这种凉意即使是炎炎的夏rì,纵然在干燥的沙地之上也无法遮挡。石质的柜子……石质的桌子上石碗中盛满的水不起一丝涟漪。石头的房子中想找到一根足够粗的柔软的绳子很不现实,不过还好破烂的衣服拧成一线用死结链接也可以凑合着用。 白衣一声不啃地将头套进细心制作的绳圈中双手垂下,窒息的寒意从绳子上传入颈项中游走全身。殇先是冷眼旁观,但事到临头紧关自己的安危由不得它不抱怨,毕竟不是所有的生命都有自杀倾向:“看来又被你找到借口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至从一万年前你自杀未果之后一直都没有放弃,难道活着真的这么可怕?我还真是命苦啊!神灵的一指之下死不了,到头来还是得死在你的手上。”殇不胜唏嘘,感叹着它短暂的人生。 将死之人哪还会和别人废话,白衣心如死灰他甚至都没有挣扎一下。 “你听……有人在敲门。”殇并不放弃。出人意料地白衣停止了自杀打开了门,一丝光线洒进室内。 一个小脑袋瓜转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伸进石屋中四处张望,一只小手拉着一位笑颜如花的少妇。 少妇轻笑着递过一张肉饼:“你都昏迷两天了,一定饿了吧,这里有些吃的你拿去。” 小孩吸了吸口水补充道:“我娘做的饼可好吃了!” “谢谢。”白衣接过肉饼点头致谢。 阳光、笑颜、食物三种平常的事物加在一起会有意想不到的神奇力量,足以挽留一颗孤寂困顿的心。 “哦……对了,我们族中这样的空房很多,你可以放心住在这里等养好伤后再走。”少妇爱抚着小孩的头对白衣说道。 “谢谢……”白衣望着两只远去的背影喃喃低语,复又对殇道:“殇……你变了,你都不再自称吾了。” “哦……是吗!这可能是合体之后带来的后遗症吧。”殇还没有意识到白衣的转变无心地答道。 白衣从此便在小石屋中住了下来,每天会帮着这对孤儿寡母下地干活,换来的食物勉强也能填饱肚子,这里的土地十分贫瘠更多的是石头,植物相对稀少。主要的农作物是一种被称为“玉泥”的玄参科植物,吃到嘴里会有一种涩涩的味道,口感有点类似土豆。聚居此地的是一个叫做米族的少数民族,许多年前为逃避战乱他们来到这儿落地生根。据米族的族长介绍此地原名叫蜿龙炎,原本青山绿水是沙地中难得的一块绿洲,相传远古时天地降下天火,一条神龙在火中蜿蜒游走神龙所过之处深者成沟浅者成路,大山被分割成一根根石柱,草木尽皆枯萎,由于这儿曾是一片火海,被火焰炙烤过的石头就像海面上被冲刷的礁石,米族人习惯称这里为“乱石礁”。生活虽然清苦但比起外面的乱世这里更像世外桃源。米族人口稀少全族也就三千来人,这样的基数放在外面难逃被欺压的命运,乱石礁形如迷宫很好地将他们保护起来。米族人向来乐天知命,对外面的世界从不好奇,不过有一个人例外。 小孩小乖近来就老缠着白衣让他讲外面世界的故事。白衣无可奈何,刚刚做完农活惬意躺在石板上望着蔚蓝的天空喃喃对殇道:“讲故事我可不在行,外面的世界我已毫无激情,还是你来吧。”白衣一推四五六,殇只好迎难而上,用着白衣的语气,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这是一个黑暗的星球,我们头顶的太阳光照到这儿需要8分20秒,距金牛座分子云400光年,光怪陆离令人生畏!唯一已知的逆向进化发生地,起初曾有过美丽的智慧生命但很快被一群野蛮的且傻得可怕的生物所取代。” 殇指着自己也是白衣的身体复又说道:“如你所见,从温文尔雅进化到野蛮呆傻,他们有个奇怪的习俗,即将土地划分为所谓的国家,一直就边界问题争论不休时常引发战争,基本模式似乎是战胜国战后开始衰落而战败国富强。我还推断出此星球的人们依据面部毛发的丰富及诡异程度来选举他们的领导人。他们崇尚金钱、力量、还有一种叫作牙刷的东西……” “停下!还是我来吧……”白衣看着小乖惊恐的大眼睛干笑了两声:“小乖听过西游记吗?讲的是一只猴子,就是毛茸茸很可爱的那种。” 小乖摇了摇头:“没……可是我不想听猴子……” “哦!这样啊……那就讲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白雪公主是像小乖的娘亲一样善良美丽,七个小矮人就像小乖一样可爱。”白衣拍着马屁,献媚地引诱道。 “那好!就听这个。”小乖欢欣地拍手。 第二十四章 神龙阿吞 - 魔神遗诏 - 去何多 () 不知不觉天已昏暗,白衣拍拍小乖的头说:“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小乖揉揉朦胧的眼睛点了点头。 白衣刚刚回到石屋不想才一躺下,小乖又急急地跑来:“白衣哥哥我的娘亲……”“怎么了?慢慢说。”白衣心下一惊。小乖抹着眼泪说:“娘亲她……她一早就去采药到现在还没回来……族中的叔伯已去找了,可小乖好怕……” “你娘去哪儿采药呢?”白衣急忙问道。“隐龙窟……”小乖憋着嘴,眼泪不停地打转。 白衣只觉得身体凉嗖嗖的,隐龙窟传闻有怪兽出没,米族中已经有好几个族人在哪儿失踪,全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都是小乖不好,小乖看见族长家的小花子穿着新衣,就……娘亲是想给小乖换尺布料……所以……”说道这里小乖放声大哭起来。 白衣叹了一口气,塞了两个面饼到小乖手里:“小乖听话,乖乖地待在这儿别到处乱跑,我一定会带你娘亲回来的。”看着小乖乖巧地点了点头,白衣才放心地提了一根木棍出了门。 乱石礁的路白衣并不熟悉,加上天sè已晚只有月光隐隐,本想找到族长的大队,但一路行来却不见半个人影,白衣只能借助殇的灵识辨认去路。还好灵识无需借助光线,殇的灵识覆盖范围也很广,不久就见前方点点火光。白衣总算松了一口气快步向火光行去。 迎面走来族长一行人,米族族长见了白衣便不住叹息:“回去吧,隐龙窟周围我们都找过了。” “那隐龙窟可曾去过。”白衣有些焦急。 族长以及身后几个族中勇士沉默不语。白衣恍然明了:“你们家中都有父母妻儿,我独自一人毫无牵挂,就由我去吧。”说完急急向前走去。 “等天亮,我们一起去找阿云。”说话的是米族中有名的勇士沙当,他口中的阿云便是小乖的娘亲。沙当对阿云早已暗生情愫,白衣也有耳闻,只是没想到还比不上他一个陌生人。也许是因为我孑然一身吧!白衣自嘲地一笑。白衣可没打算天亮再找人,多等一时就多一份危险:“照顾好小乖。”白衣身影已潜入石窟。 隐龙窟相传盛产药材,随手一株往往都能拿到附近的驿站中换得一个好价钱,越是深入药材越是jīng贵。但老实说白衣走了这么久别说药材连一根草都没看见,传言害死人啊! “殇可有发现。”夜深人静,隐龙窟的道路错综复杂,寒风时时从空洞中呼啸而过发出各种奇怪的响声。白衣心下打鼓,其实他的胆子并不大。 “嗯……”殇发出奇怪的声音。 “嗯是什么?”白衣有些气急败坏。 “嗯就是嗯呢,我也说不清,前方三百米,左转直走。”殇很没有责任感地说道。 “你可要先查清楚啊!传言的怪兽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得一尸两命。”白衣怯怯地说。 “你别恶心人了行不?说的自己跟大肚婆似的。你要怕咱们合体好了,之后我们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我保证没有什么怪兽比我们合体更可怕。”殇没好气地说。 “别再跟我说合体两个字,这事你就让它烂在我的肚子里,提都别提。我可不想再变成那怪物,你没见神灵也要灭杀它吗?”白衣脸部的肌肉不自觉地抽动了两下。 “切!真有神灵才怪!”殇十分鄙夷。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已来到殇说的地方,两旁石壁成逐渐向中部挤压的走势,到尽头是一条极窄的石缝,白衣紧了紧木棍擦着石壁钻入缝隙,拨开杂草眼前是一片洞中湖泊。围绕着湖泊长满了各式各样的药材。白衣望了望身后狭窄的石缝,落寞地叹气:原来哥都瘦成这样了,药材是有了,那么怪兽也少不了吧!估计得比我壮,我还真是命苦。算了,即来之者安之吧!白衣提了提嗓子:“有人吗?阿云你在这儿吗?我是你的长工白衣啊!” “瞧你这出息,还长工呢……跟着你真是没前途啊!”殇的脸微微发红,它都害臊,如果它有脸的话。 白衣又叫了几声始终没有回应。“别嚎了,别把狼给召来了。她在草丛中,就是你的后面。”殇实在听不下去了。 “哦!”白衣扒开半人来高的杂草,阿云静静地躺在其中。难道她已经……白衣脸一阵煞白,伸出颤抖的手探了探鼻息,还好只是昏迷:“喂!阿云你醒醒.”白衣摇晃了几下,阿云睁开朦胧的眼睛。 “你看,我是白衣啊!你还记得我吗?”白衣庆幸地说道。 “她是昏迷,又不是失忆。”殇鄙视地插嘴。 “呵呵,是白衣啊!谢谢你救了我。”阿云坐起身,妩媚地一笑。一丝月光透过洞顶的裂痕中落到眼前,阿云想起了什么,惊起:“啊!我昏迷多久呢?小乖一定急死了,快!我们回去。” “小乖很听话的,你不用担心。”白衣扶着阿云准备离开。 “先等等。”阿云拾起布兜:“你看这是十野蓝,还有白髯草、杜兰果、千里菊……这可都是上好的药材啊。” 白衣看着阿云欢天喜地的样子很是心酸:“以后你要差布料什么的可以找我,其实我是会武功的。” 阿云回头打量了白衣一眼:“可是你很胆小的。” 白衣很是郁闷为什么遇到的每一个人看人都这么准了,干咳了两声:“所谓艺高人胆大,你看我这大晚上的都来找你,这胆也小不到哪去吧?” “也对!你是个好人。”阿云由衷地说。 不一会儿,阿云掂了掂满满的布兜:“我们走吧。” “想走!没那么容易,这里的药材都是我的。”一个张牙舞爪的巨大虚影出现在石壁上。 白衣挡在了阿云身前,双手紧握住木棍,喝道:“你这只怪兽终于出来了。” “怪兽……怪兽!”虚影似乎气极,浑身不住颤抖,咬牙切齿地反复念叨。 “吼!吼!吼!” 虚影咆哮着说道:“告诉你我是什么,你们这些无知又渺小的人类居然用怪兽来侮辱我,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是神龙!是天地之间最为神圣的存在。” “神龙?你唬我,神龙也能生怪胎?”白衣打击着对手,对方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争取时间好让殇接管身体,他可没有信心打败怪兽。 虚隐打了一个喷嚏,刚刚也许不是气得发抖而是冷的:“果真无知,听说过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吗?所谓龙生九子,各有所好,一曰囚牛,平生好音乐。二曰睚眦,平生好杀。三曰嘲风,平生好险。四曰蒲牢,生平好鸣。五曰狻猊,平生好坐。六曰霸下,平生好负重。七曰狴犴,平生好讼。八曰负屃,平生好文。九曰螭吻,平生好吞。十rì蚣蝮,平生好水。十一rì金猊,平生好火。十二曰……” “停!你家到底多少人?不是说就九个吗?别以为你家人多我就怕你。”白衣恶狠狠地说。 “九只是至高无上之尊称,你以为是指数目啊……笨蛋!”神龙觉得和一个笨蛋说话很累。 “那你排行第几?”白衣装着好奇地问道,他想拖延时间。 “我排行第九,小名阿吞,好吞!”虚影显得很得意。 “那你都吞些什么?”白衣继续拖延。 “平时吞云吐雾,战时吞人!”虚影张开爪子恍如随时都会扑上来。 是哪个王八蛋生这么多混蛋,白衣心下腹诽。催促着殇:“殇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殇莫名其妙地反问。 白衣一听差点吐血:“接管我的身体啊!难道你想死?” “为什么要我接管你的身体呢?总得给个理由吧先!”殇显得很无辜。 “打怪兽啊!你不会要我打吧?”白衣发现殇原来很不可理喻。 “哦……我当是什么呢!你看看那块大石头后面。”殇淡淡地说道。 白衣蹑手蹑脚地往石头后面一望:“我靠!长角的四脚蛇……”一条巴掌大小的四脚蛇在石头后面张牙舞爪,直立行走的双脚气得一蹦一蹦地显得很是滑稽。因为身体斜对着落入洞窟的月光,影子被拉得很长很大如同一只怪兽。 阿云担心地跟了上来探出头一看,莞尔一笑:“原来是这个可爱的小东西啊!我先前还被它吓晕了。” 阿吞见已经暴露,很干脆地从石头后面跳了出来,嗤牙咧嘴地吐出一口火焰恫吓道:“我不是四脚蛇也不是什么小东西,我是真真正正的神龙。我龙之一族向来能显能隐,能大能小,能伸能屈。chūn分登天,秋分潜渊,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显时我无处不在,隐时我销声匿迹无地可寻。大时我神龙见首不见尾,小时我是一只可怜虫当心别踩到我……会死的。伸时我高高在上我藐视你们,屈时……你们现在能放过我吗?”阿吞睁着一双晶莹剔透大大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白衣和阿云。 第二十五章 龙涎草 - 魔神遗诏 - 去何多 () 神龙一席话彻底将两人雷倒,这还是神龙吗?这也混得太差了点吧!天地之大果真无奇不有。白衣的映象中如果真有神龙的话那一定是高高在上只能仰视的神圣存在,可是眼前这只不止渺小而且很没品。对方说自己是神龙估计做不得假,那满身灵光闪闪的红火甲片,头顶一对厉角,还有口中那喘出的火焰,这不是龙又是什么?但这也太……先是暗地威吓不成转而开始吹嘘,吹嘘不行,现在扮起了可爱。实在是太无耻了!难怪自古成大事者都以真龙天子自称,原来都是跟眼前这家伙学的,古人诚不欺我啊! 一把逮过神龙坏坏地说:“近来泡了一味药酒就差一条壁虎呢,我看你身材不错就你吧。” 神龙使劲挣扎:“放开我无知的人类,拿我泡酒会毒死你的!” “就放了它吧,它也挺可怜的。”阿云帮忙求情,她已为人母毕竟心地善良。看来是被神龙那摆出的可爱模样打动了。 白衣正sè道:“放了它?你们族人在这里已失踪了好几位,你也听见了……它好吞。” “你有点常识好不好,就我这小身板也就吞吞鱼虾蟹,吞人?我被吞还差不多。”神龙表现得很委屈,哀怨地望着阿云道。 阿云从白衣手中夺过神龙说:“好了,我们走我们的,就由它去吧。”一边说一边抚慰着神龙的鳞片。神龙阿吞也很配合,亲昵地擦着阿云的脸颊还不忘对白衣吐着分叉的舌头。 白衣虽然感觉这东西很危险yù除之而后快,但阿云夺龙的时候不知为何他却使不出半点力气反抗,只能恨恨地说:“你会后悔的。”对阿修罗的记忆他一直耿耿于怀。 神龙阿吞听白衣的语气见自己的xìng命已是无碍,便得瑟地说:“那你们也把我的药材还我。” “喂小蛇!你不要得寸进尺。”白衣愤愤,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神龙阿吞见阿云一脸为难,退一步说:“我只要那株龙涎草,这可是我每次打瞌睡时好不容易滋养出来的,这是我种的。” “哈哈……第一次听说四脚蛇也能种草的,阿云别跟这怪物废话我们走。”白衣心下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他只想尽早离开这里。 神龙不理白衣,见阿云开始翻找布兜,迫切地形容道:“就是通体赤红两边枝叶分叉的那株,哈……对了!就是它。”一见龙涎草阿吞得意忘形地一蹦三尺高。 “这东西可不能给它,若它化龙,你我都得完蛋。” 白衣一听寒毛直竖,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话音落处,石屑纷飞……一个胖子从轰开的石缝中冒了出来,“想不到这里别有洞天,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徒儿可想念为师否?” “灭剑!” “哈!人类你要找得吞人正主到了。”阿吞缩了缩头,藏到了阿云身后看着白衣苍白的脸居然有些幸灾乐祸。 “你该叫我师傅!”胖子微眯着眼冷冷地说。 白衣退了两步,身子甫定,强自挤出一丝笑容:“原来是师傅你老人家驾临哇!您瞧徒儿也这穷酸样也没啥像样的见面礼给您,我刚刚还想抓只龙给你泡酒呢!呵呵……” 神龙阿吞鄙夷地望了白衣一眼,蹦到了阿云怀里,这里相对安全一点。 “你们谁也走不了!”胖子淡淡地看着白衣,就像看着一个死人。 白衣呵呵一笑:“哪能啊!我是特意来找你老人家的,这都还没有叙叙旧呢,哦……对了!”白衣好像想起了什么,“阿修罗王叫我问候您呢,自从觉醒后她就时时念叨您老人家。” “王她醒呢?”胖子很是怀疑。 “是啊!这不,还特意让我来找师傅您呢,别人也不合适搞不好就被您老人家杀了,还好我有黑火阿修罗王也放心不是。殇你也说句话啊!太没礼貌了!”白衣扯着虎皮一脸笑意,恍惚看见亲人一般。 胖子紧逼的身形停了下来,白衣说想他的鬼话统统略过,如果他会去听那他就不是一手创建听剑门的凌波魔邪了,只是阿修罗王和殇却让他深深忌惮,不敢不信。其实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出来,只是龙涎草对他来说太过重要,他于隐龙窟中苦苦寻找多时就是为了这东西。 龙涎草顾名思义是以龙的唾液浇灌而成,一旦成熟龙便会借助它的力量化形飞天,到时候别说是他就连阿修罗王他也不敢肯定能制服神龙。若是凡人服用也能具有龙之息,如果是他,修炼数千年的凌波魔邪,保守的估计也能回复到从前的巅峰状态。 思索片刻。 胖子满脸堆笑,“徒儿能记挂着我,为师胜感欣慰。叙旧就不必了,有了这份心意为师已经很满足了,你若要尽孝就将龙涎草交给为师,为师还有好多本事没有交给你了。” 白衣假装犹豫地看着龙涎草,心下思量:尽你老母的孝!给你戴孝我到愿意,这胖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一定有猫腻。不过既然他不想撕破脸,那自己和阿云就还有一线生机,黑火能不用最好不用,若用黑火焚烧估计胖子还没死自己先得化成灰。看来生的关键还在这株草上面。 神龙阿吞见白衣犹豫不语,急了。一跃从阿云的怀中跳出张嘴就要去咬龙涎草。阿云吓得手一松,龙涎草落地。阿吞一扑落空,灭剑紧随而上,白衣眼疾手快加上他就在阿云身旁近水楼台一把捞过龙涎草道:“你们谁我也信不过,要草可以,不过你得让我们安全离开,我也不是好欺负的。”说着咬着牙催动了一丝黑火恫吓,因为太过紧张催动的黑火过多一时天昏地暗,支持不住单膝跪下。 “哈哈!原来你也怕这个。既然大家都怕何不作个顺水人情。”灭剑忧虑去了大半,试探着伸出了一只胖手向白衣走来。 “那你快过来,我给你……这黑火太厉害我快受不了了,希望你能言而有信放过我们”白衣装得更加难受,其实他本来就很难受了。白衣虚实不定的表情让灭剑心下惴惴,放慢了步子,身将近前,只见白衣眼角冷光一闪,胖子大呼上当,飞身急退。 神龙阿吞见白衣要将自己苦心养育的灵药送人,大急,在胖子走向白衣的时候已经再次跃起张大龙嘴嗷嗷直叫,对准龙涎草如箭一般地shè过来,它虽能看见黑火却也不怕,本想一口吞下龙涎草扬长而走,跃到近前却被一只大手挥去,一头撞在了石壁上眼冒金星。 “滚开!叫你捣乱。”白衣气急,如果不是这只笨龙搅局,他自信能稳住胖子。可是眼下胖子已经探明虚实,那只虚弱地挥动的手可是做不得假的。 “原来你真怕这黑火。”胖子狂笑着奔来。 “阿云你快跑!既然要打,那咱们就拼个鱼死网破,你们谁也得不到这东西”白衣把心一横一把将龙涎草扔进嘴里。 第二十六章 黑火恐怖之处 - 魔神遗诏 - 去何多 灭剑和神龙双双目瞪口呆,两双眼睛瞪着白衣如欲喷火。 白衣嚼了几下啐了一口,“这东西真难吃,真搞不懂你们抢这干嘛。” 此言一出,灭剑还好一点,神龙阿吞急怒攻心之后便已出离愤怒了,“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肮脏的人类坯子!这东西是拿来让你尝味道的吗?呜呜……可怜我数百年来忙着打瞌睡,就是为了将它养大……你不给我吐出来我就不活了我。”阿吞状若疯癫地掐着自己的龙脖子,分叉的舌头伸得老长。大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气魄。 “不就是吃了你一株草吗?说得跟我把你家闺女怎么滴了似的。阿云!别愣着了带这爬虫走,记得一会儿出去割几把草还它,我白衣一向顶天立地从不欠人。” “我顶……顶……”神龙阿吞指着白衣那欠揍的脸不住颤抖,语无伦次地喷出一口龙血昏厥过去。 “你保重!”阿云提起神龙阿吞没入洞口。 白衣紧张地注视着灭剑的一举一动直到阿云身影消失才放下了心。 灭剑对着洞口斜了一眼,哈哈一笑:“你还真是多情种啊,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可是连头也没回的……呵!” “一饭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个……你们恶魔是不会明白的。”白衣掷地有声,话语冰冷,已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 灭剑投来暧昧的一眼,发出是男人都明白的邪笑,“真这么简单?你们人类视我们为恶魔,却不知道所谓的恶魔却在你们心中。” 白衣侧目而视,“我心早已坚若磐石,想扰乱我的心神好乘虚而入还是早点打消是好。” “以你我的实力我用得着吗?”灭剑不屑地说。 “在确定我也害怕黑火之后……在我吃掉龙涎草之前,确实用不着。如果我所料不差,你此刻正盘算着怎样占据我肉身的同时顺便也得到龙涎草的药力吧。” “……不想你如此聪慧,为师还真是看走眼了。”灭剑杀气斗涨。 “你能够放她们走,之后还和我说这么多废话,我也就更加肯定,你要说我聪慧我也只好勉为其难的认了,虽然徒儿一直都很谦虚很低调的,这性情嘛……也是很冲动滴,往往感情用事之下慧根也就表现不出来了,师傅会看走眼也难怪。就像现在我便冲动地打算和你同归于尽,黑火烧得死我也就烧得死你,你迟迟不出手也就是怕这鸡飞蛋打之局吧……哈哈……可是本人耐心有限懒得看你表演,废话可以到此为止了,咱们还是早点进入状态的好。”木棒一横,白衣时刻准备发动黑火。 “我算是知道聪明人为何都死的那么早,你留不得!”心机被人窥破,恼羞成怒之下灭剑也不管那么多,剑已掷出御剑而来。 “御剑式!” 剑身厚重,寒光破空,冷冷杀气挥洒袭面,飞射间似有万兽奔腾怒号,光那气势已让人心寒。 “看你怎么接。”灭剑已打定主意一击必杀,只要白衣一死黑火自然消失,只是承受一时他还受得了。 “这小儿科,还用接。”白衣扔掉木棍,双手张开,摆出一个拥抱的“招式”视死如归。 “还想阴我!可惜我没那么笨!给我死来!”灭剑虽说的沉着镇定,但见到这样的架势心中不免惴惴,剑便慢了那么一丝,力道小了那么一点点。白衣身子微微****,稍稍避过了要害,剑没体而过,鲜血汩汩冒出,灭剑一招得逞刚刚大定,却被白衣一双手猛力一扣,往怀中一搂。黑火入体回肠九转生不如死。 “你……”灭剑使劲挣扎,却被白衣死死抱住,“徒儿虽然不屑却也不会阴师傅您的,只是没想到师傅如此迫不及待,把一个平平常常的师徒拥抱搞的这样暧昧。幸好没人看见,不然您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 “放开我……” “你当我傻啊!” 白衣奸计得逞心中快意,那黑火却如附骨之疽,痛得撕心裂肺。一痛一快之下,也只能用“痛快淋漓”来形容白衣此刻心情了。 “殇……再……加大黑火,我……快顶不住了!”白衣意志极近崩溃,灭剑数次几欲挣脱而去。 “再加大,你会死的!” “被他……挣脱,你我……打得过他吗?还不是一样会……死!” “那好吧!你可得撑住了!” 黑火变得毫无光泽,与没有一丝光线的暗夜一般无二,这样的黑火与先前不可同日而语,如果说先前的黑火只是让两人痛不欲生的话,那此刻的黑火便可以让他们渴望死亡,是发自内心的那种渴望,如同一个饿的奄奄一息的人对食物的渴求。白衣手一松,无力地垂下。灵魂灼烧的痛——这种负面情绪白衣还能用意志力暂时克服,可那种对死亡执着的追求,负面情绪升华出的正面欲望白衣无力抵挡。真应了一句古语:“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