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眉毛 - 魔股 - 小小卖书郎 我叫杜林泽。 他喜欢叫我:蘑菇。 但他们喜欢叫我:魔股。 我的身体曾被改造过:上证指数每涨跌1000点,我的身体就会出现一些特殊的变化。 ——你可以称之为异能......但事实上,远不止如此...... 对于这种改造,你可以简单的理解为形成了某种量子纠缠。 ——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远不是量子纠缠那么简单。 你们肯定又会觉得,我既然这么与众不同,肯定能预测股市涨跌。 ——但事实上,我跟你们一样,只有每天15点收盘的时候,我才能知道,接下来我会变成什么样! 当然,有好事的人非要吹毛求疵在我身上寻找预测,我真是很无奈...... 虽然他们偶尔能赢——但我还是得告诉你们,我从来不觉得自己真有这个能力,这只是你们的幻觉,请不要再把我和欧洲那只章鱼放在一起讨论! 他告诉我,在我之前,他改造过一个叫老巴的人 ——老巴?怎么听起来像我最喜欢的巴尔扎特。 你们输赢的是钱,而我却是那些未知的变化。 哎,还是钱简单...... 这一切,得先从一个叫眉毛的事情开始...... 在这件事情之前,我从来没有觉得这会成为一个让我思索的问题,也从来没有思考过“猴子到底有没有眉毛”这个看似荒唐的问题。 那是一个雪天,我和往常一样,经营着我的旧书店。 我正在修理一部刚收到的旧书,却听到有人喊我: “先生,这部书是您的吗?” 我头还没抬,心里已经默念“装什么高端,叫什么先生,这书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我本打算用点文字技巧调侃一下说这话的人,但当我抬起头来、看到他伟岸的身躯、硬朗的造型,我觉得这一刻只有最不明智的人才会试图调侃。 “是我的,你是要买书吗?”我很镇定的回道。 “是的,我想买下这本书。”那人说道。 “哦,这个书不错,关于百科知识介绍的很全面。”我习惯性地回答。 “全面?是吗?”那人压低了声音。 “怎么?你还要怀疑百科全书?这可是由一百多个权威联合编制、共同审查的。”我差点摇出头。 “没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那人说道,“您收下钱,这书我买了。” “好的!”我收了钱,便转身去拿袋子。 但当我回过头来的那一刻,我竟气愤了...... ——因为那个人正在用一把看起来很精致的小刀刮着这部书。 作为一个开旧书店的人,我虽然卖旧书,但从内心里来说,我是非常珍惜书籍的,虽然他花钱已经买了,从法律意义上来说,这个物品任由他处置,但对于爱书之人,又怎会在乎这些! 我打算把钱退他,让他滚蛋。但当我正准备去行动的时候,他的话打断了我。 “先生,你怎么看这副图?”听他再一次叫我先生,我已经连最初打算的文字调侃都觉得恶心了。 “怎么看?这副图里画的是智人,也就是我们现代人的祖先。这要怎么看!”我很不怀好意地回答道。 “先生,那您不觉得,这幅画上好像多了些什么吗?” “多了什么?就多了你乱刮的那几道!”我说道,“还有,就不要叫我先生了,更不要用‘您’这个字!我不习惯!” “对不起!”那人继续说道:“可能是我不够礼貌吧,你不要见怪,我只是想问你,你不觉这副图里多了些什么吗?或者说,你不觉得,有些东西本来就不该有吗?” “我不知道!”此时的我,已经把他放入神经病的范畴了,我只想他赶紧离去。 “比如说......眉毛......”他摸了摸鼻子,“你难道不觉得,不应该有眉毛吗?” ——人从主观上开始反感一个人后,绝大多数情况,即使他再说任何话,都会吹毛求疵的从客观上寻找反感他的理由。涵养高一些的人,这个时候会默不作声;脾气直爽一些的,这个时候自然是直接不给对方台阶下。 像我,自然属于后者。 “那你不应该有眉毛吗?”我依然不怀好意地回答道。 “我或许不一定应该有,但他们真的不应该有......”他的语气平和中夹杂着一丝叹息,这种感觉就仿佛他是苏格拉底一样在思考问题。这个样子继续加重了我对他的讨厌。 我当时在和他聊这段话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他用的他们应该是怎样的他们。 我当时只知道,我多一个字,都不愿意给予这样的神经病。直到事情发展到后来,我才知道,当时的我是多么的不理智。 “先生,我要去回个电话,我母亲这边有急事!”我同样使用了“先生”这个词,以表示我的轻蔑和不屑;也用母亲的急事搪塞,是让他不要再有任何继续说话的理由。 “知道了,杜先生。请你原谅我,又用先生称呼你。”那人说完便转身离去。 关于他再称呼我先生,我认为那只是一种回击方式;但他知道我姓杜,这让我有一丁点好奇。 我本可以叫住他,问问,但前几秒,我心里已经决定不跟他多说一句——随他吧,可能是我名气大吧,也说不准……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匪夷所思,这要从我的一个好友徐明成说起。 那是过了差不多一周以后的一个晚上,我正打算睡觉,忽然接到了徐明成的来电,我刚一接起电话,便听到他急促的话语: “杜哥,我遇事了,请你来越南一趟、请你现在就来!” “什么情况?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什么事我就要现在来越南一趟。”我很生气的回答道,因为我觉得他只是在开玩笑恶作剧。 “杜哥,我是认真的,请你现在就来越南一趟,兄弟遇事了。”他再次重复。 “你不会是去越南耍赌了吧,要是耍赌输了,别人不让你走,麻烦你替我顺便感谢一下扣住你的人。”我继续很生气的说道。 徐明成在十年前,曾经是风光一时的公子哥,后来迷上了赌博,输的倾家荡产、众叛亲离;但他后来算有骨气,痛定思痛,从头开始,在自己的努力和妻子的帮助下,重新找回来了丢失的一切,所有他的真心好友从内心里都是希望他永远幸福的。 但当他这么晚打电话给我,又是这么急迫的遇事,我还是本能的认为他是毛病又犯了。 “杜哥,我还要怎么给你们解释,我早都不赌了,这十年,我做的一切,你们没有看见吗?”他有些生气了。 “你先说事情。”我冷冷地说道。 “杜哥,我并没有去赌,只是有一个人非要让我赢,我一直在赢,我接下来肯定还要赢,可是我不能再赢了,我想停,我只想把他的东西都给他。”徐明成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赢?什么非要让你赢?什么接下来还会赢?说来说去你还是在赌?”我提高了声音。 “不,杜哥,我没有去赌,我也没在赌。” “杜哥,请你来吧,电话说不清楚。” “请你来一趟,来了你就知道了!” “兄弟真的遇难了!陈丹也和我在一起,请你马上来,我们等你!” “还有,请你把格桑也带上,他野外生存能力强。” 徐明成说的陈丹是他的爱人,也就是上边我说过的和他共患难的女人,从朋友的角度,这样的女人是我打心眼里尊重的女性——同时,我很清楚在徐明成的意识里,他永远不会拿陈丹开玩笑。 他能这样说,只能说明一点,他确实遇难了。 还有,徐明成很清楚,我只有在非常关头才会带着格桑。 (格桑,是我这家旧书店唯一的伙计,我和他相识于9年前,那一年我们都在雪域......经历过生死......便从此肝胆相照......共富贵、贫贱不移) 于是,我便迅速的收拾行囊,让格桑去订立马出发的机票。 格桑很快便按照徐明成提供的详细地址定好了票。 我随即通知了徐明成,我们出发落地的准确信息。听完徐明成一句“万分感谢杜哥,”我便挂断了电话,一是不想听他再说这样煽情的废话;二是尽可能的不要耽误任何时间。 我和格桑从本地机场出发,中途倒了一班机,第二天的傍晚,我们俩便到达了河内。刚落地打开手机,便收到了徐明成的短信。 短信上说,他不来接我们了,让我们按照地址直接到酒店,他和陈丹在房间里等我们,还特别提了一句:请我俩携带食物上来。 这样的礼节,如果换了平常,我多多少少会不高兴,但在目前这样的情形下,我已经不在意这些。 根据徐明成提供的地址,我们很快到达了他们居住的酒店。这是一个很高端的酒店,用国内的标准来说,算是五星级。 我暗暗的在心里嘲讽道“还说没有赌,没赌怎么舍得住这么奢华的酒店......这不和你十年前一个德行嘛……” 我走在前边,格桑跟在身后,有他在身后,我永远觉得是那样的踏实。 像我这样敏感警惕性强的男人,能有一个把后背交付的朋友,是我人生的幸事。 酒店的电梯很快,也就是两三分钟,我们便到达了他们的房子,徐明成夫妻一起打开房门迎接我们进去。 和往常一样,我必然是先与陈丹说话,这是十年前徐明成自己所做的一切,让我养成的习惯——这种习惯,一是表达我的不满;二是在我看来这是一种鞭策。 “陈丹,到底什么情况?你们受到什么伤害了,告诉杜哥,我和格桑都在这里,有什么说什么。”我用平和以及坚定的语气说道。 “杜哥,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或者说,还没有受到伤害,再或者说,我们不知道这算不算伤害,再或者……” “陈丹,不要急,慢慢说。”我继续平和地说道。 陈丹刚刚那句话,如果是由徐明成说出来,以我的个性,必然会严厉的回击;但这话是陈丹说的,那我自然是不一样的对待方式,因为我在内心里非常尊重眼前这个女性,在我看来,共患难、相濡以沫是女性最大的优点,眼前的陈丹自然是这样的人。 对于这样的女性,作为男人,谁都不可能有任何的理由会不包容。 “杜哥,这件事还是由徐明成说吧,他说的可能更清楚一些。”陈丹总是这样,她总会在朋友面前退居幕后,把一切的话语权交给她的丈夫,她永远要让徐明成觉得他是这个家的主人。 也因为这样一点,我对徐明成总会有一丝莫名的羡慕。 第2章 问题 - 魔股 - 小小卖书郎 徐明成望了陈丹一眼,便开始说道: “杜哥,这件事得从三天前开始说起。” “当天,我和陈丹谈成一些木材上的项目之后,木材商人请我俩吃饭。” “坐到餐厅之后,他说,他要介绍一个朋友给我俩认识,并且反反复复地重复这个朋友是个非常有意思特别的人。” “对于这样的提议,我俩自然是欢迎之至,毕竟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徐明成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可谁能想到是这样一条路……” “直接说事情,少点自己的感叹!”我冷冷地说道。 徐明成仿佛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他点了一根烟,抽了几口之后才继续说道: “我们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木材商人便出门去迎接他那个朋友。” “没一会,他俩便从包间门口进来。” “这个人及其的魁梧,浑身散发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只要他往那里一站,所有人都觉得充满安全感。” “本来英姿飒爽的木材商人,在他的对比之下,简直就像个随从!” “木材商人给我和陈丹介绍,说这个人叫陈翼德,今年四十来岁,是他最近在越南认识的一位老板,为人豪爽、也有点博古通今的味道。” “我还打趣的说,是不是跟张翼德有亲戚关系。这个人听我这么说,自然也乐了,还开玩笑讲,他说不定和张翼德还真有亲戚……” 徐明成又点了一根烟,继续说道: “我们四人边吃边开玩笑,期间聊的很投机,从歌曲到明星、从世界经济到街头八卦、从网络小视频到诺贝尔各种奖,我和陈丹一致认为和他们相见恨晚。” “当饭菜吃到一半的时候,陈翼德提议我们玩点小游戏助助兴,我们自然是举双手同意。” “他说,游戏很简单,就是几道小问题,可以说是谜语,也可以说是脑筋急转弯,也可以说是常识,谁只要答对了,必有好物相送。” “什么问题?”我问道。 “陈翼德总共说了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他读了一段古文,让我们猜作者。” “什么古文?”我问。 “南伯子葵曰,子独恶乎闻之?曰,闻诸副墨之子,副墨之子闻诸洛诵之孙,洛诵之孙闻之瞻明,瞻明闻之聂许,聂许闻之需役,需役闻之于讴,于讴闻之玄冥,玄冥闻之参寥,参寥闻之疑始。”徐明成熟练地背了出来。 “这是《庄子·大宗师》里的节选,作者自然是庄周。”我说道。 “是的,杜哥。你知道的,我那几年生活不顺,读了很多庄周的东西,自然是知道,当时便一口喊了出来”。 “接下来呢?”我问道。 “木材商人是越南人,不了解庄周,自然是正常的。当我回答上来之后,他便开始吹捧我。吹捧和酒精的双重作用下,我便逐渐飘飘欲仙,以至于他要给的第一件好物,我竟一点警惕都没有……”徐明成边说边抓着后脑勺。 “第一件好物是什么?”我问道。 “那人似乎并不意外我知道答案,他说问我想要什么。我回答,肯定是什么好要什么啊。他哦了一声,然后说了一句,什么叫好。木材商人插话说,肯定是越贵的越好。陈翼德微笑了一下,只说了一句,他知道了。”徐明成继续说道:“我们当时真的都认为他只是开玩笑带气氛。” “第一件礼物,到底送了你什么?”我有些急了。 “杜哥,让我把话说完,礼物就在那里,你一会自然会知道,请让我先按时间顺序,把事情说完。”徐明成似乎是在回击我。 徐明成继续说道: “紧接着,陈翼德便问了第二个问题。” “上古之世,人民少而禽兽众,人民不胜禽兽虫蛇。” “有圣人作,构木为巢以避群害,而民悦之,使王天下。” “他问我们,韩非子说的这段话,讲的是什么人?” 说到这里,徐明成有点得意了,他继续说道: “这个我恰巧也知道,以前陪孩子看书,有一个图片的配文就是这个。” “同时,我还知道陈翼德故意隐去了一句——号之曰有巢氏。” “我于是便回答到,有巢氏,一部分又叫山顶洞人,原始人的一种。” “陈翼德若有所思片刻,问我,第二个好物,还是同一个标准吗?” “我们三个笑着说,肯定是,而且要更贵。” “他继续微笑,又是那句知道了。” “到目前为止,你说的故事没有什么特别的,几段古文,几个竟猜而已。而且说实话,并不像你电话里说的那样,要赢很轻松。”我说道。 “是的,杜哥!前两个问题,如果不是我正好看到过,要回答起来其实挺有难度。”徐明成说道。 “好了,直接说第三个问题吧。”我说道。 “第三道题,那还叫什么题啊,那简直就是白送,是个人就能答出来。”徐明成有点哭笑不得,“他读了一首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他问我们,李白在思什么?地球人都知道啊,李白在思故乡啊!” “你怎么回答的?”我问。 “杜哥,这道题还有第二种答案吗?我回答的自然是思故乡!或者准确说,我们三个同时地回答都是思故乡。”徐明成反问中带着不屑,又补充了一句:“连越南木材商人都知道是思故乡。” “那然后呢?”我没有理会徐明成的情绪,直接问道。 “然后,然后……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让你来越南的原因了……” 下面这些话,在徐明成叙述的时候,我尽量在中途没有做任何的打断、催促,因为我已经感觉到,他已经陷入情景当中,只会按自己的节奏来说—— 徐明成说: “陈翼德听完第三个问题的回答,没有说什么话,也没有任何的表情,似乎他本来就没有期待什么一样。” “他沉默了一会,示意我们结束这顿饭局,我们也都看了一下表,吃了三个多小时了,也确实该散场了,于是大家便起身离开。” “之后就是互留联系方式、然后上车、各走各的。‘’ “我和陈丹回到酒店之后,正打算休息,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来电的是陈翼德。” 徐明成学着陈翼德的口吻复述道:“徐先生,今天你们答了三道问题,前两个,你自然是回答正确了;第三个题,现在我还不好确定答案。但徐先生,您和您的太太都是很有趣的人,我想,第三个问题的答案也不会远了,这么晚打扰您,恕我冒昧……” “陈翼德说完这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我和陈丹当时都认为,这只是一种幽默、和一种对我们回到酒店的慰问方式。” “可谁知道第二天……第二天会遇见那样的情况……” 徐明成稍有停顿,继续说道: “第二天中午,我和陈丹打算出门四处走走,顺便再看看有什么更好的项目。” “就在这时,房间门铃响了。” “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魁梧的女人。” “不对,是非常魁梧的女人!” 对于徐明成用魁梧这个词形容一个女人,我本来是想说他两句的,但听到他二次肯定是非常魁梧,我也就不想再争论什么。我没有说话,抬了下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徐明成接着说道:“那个非常魁梧的女人告诉我们,是陈翼德让她来送那两件好物的。她放下那两个大包装盒之后,便离开了。我和陈丹当时也没多想,也就觉得,无非就是些土特产什么的。但杜哥,你知道……你知道这两件好物是什么吗?” 我心里暗暗想:我如果知道,还会听你说这么多吗?我继续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想让任何一点插话,影响了徐明成,让他漏说了某些细节——即使他已经陷入情景当中。 “鱼钩,我们打开的第一件竟然是个鱼钩,准确的说应该是倒刺钩……” “鱼钩?倒刺钩?没什么奇怪的!你们的第一个问题不就是庄子!”我还是忍不住的讲了几句: “相传庄子辞官归隐南华后,以编草鞋、钓鱼维持生计,生活十分清苦。” “而在钓鱼时,大一点的鱼又经常脱钩,于是庄子便想了一个办法,制做钓钩时,在大钩的下面加一个倒刺。” “这样,钓鱼的时候,鱼只要上钩,再大的鱼也很难脱钩。” “从此庄子每次都能钓到很多鱼,其他人也都争相效仿。” “人们为了纪念庄子,便称之为‘庄子钩’,一直沿续到今天!” “可问题是,这个倒刺钩竟然是纯黄金打造的,足足有几十公斤重……”徐明成边说边和陈丹一起从柜子里抬出了这根黄金倒刺钩。 我上前瞧了瞧,确实是纯黄金打造的,但重量可能不止是徐明成说的几十公斤,我让格桑试着抱了抱,格桑说有点份量,以格桑的体格,能说出有点份量几个字,足可以证明这件物品的价值,同时也可以说明徐明成形容之前那个女人非常魁梧,所言应该不虚。 “这也没什么啊,你当年风光的时候,这些价值的东西你也不是没见过……”我故作镇定的对徐明成说道。 “杜哥,就不要挖苦我了。”徐明成低了低头。 “可能就是碰见大哥了吧,碰见一个和你当初一样豪爽的大哥,义薄云天、视金钱如粪土吧。毕竟生活总是不缺奇迹啊……”为了让徐明成不要陷入情绪当中,我试图缓和气氛的说道。 徐明成夫妻俩看着我笑了笑。 “说说第二件吧,第二件是什么?总不会是钻石镶嵌的韩非子的著作吧,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大哥还真是俗的可爱……”我半开玩笑的说道。 “杜哥,就不要开玩笑了,第二件东西,根本不俗,是太不俗了……”一直不说话的陈丹,此时竟插起了话: “那是半块玉璧,上边刻着几个字——号之曰有巢氏……” “就是陈翼德当时提问的时候,故意隐去的韩非子《五蠹》里的那几个字?”我问道。 “是的,杜哥。就是那几个字。”陈丹继续说道。 “这几个字,有什么问题吗?陈翼德当初故意隐去,后来明成答对了......他意识到明成知道隐去了什么,然后把事情刻出来,以礼相送,文人墨客爱玩的一套,没什么特别的啊?”我说道。 “是,如果真是这样,确实没什么特别的,但杜哥,你知道玉璧的背后刻着什么吗?”陈丹瞪大了双眼看着我说道:“和氏……” “和氏璧?哈哈哈,我觉得你俩真是活在幻想当中了。众所周知,和氏璧下落不明,这样的无价之宝,可能会落在陈翼德手里吗?哈哈哈,就算在他手里,他会送人吗?”说这段话的时候,我是发自肺腑的在笑。 “你们不能因为一个几十公斤的黄金倒钩刺(我使用了徐明成对于倒钩刺重量的衡量),就认为全天下的宝物都会在陈翼德手里,更会到你们手里……”我继续笑道。 “是的,杜哥。你说的对,没人会幻想这是真的和氏璧——即使他们收到几十公斤的黄金倒钩刺。”陈丹说道:“但是,如果你听完之后三小时发生的事......你或许,也会幻想,这或许有可能是真的......” “哈哈哈,我洗耳恭听,听听你们的事情跟那些烂大街的小说有什么不同,看看和氏璧这个几十年的老桥段,你们能玩出怎样和别人不同的新花样,听听你们怎样让我能有相信这是和氏璧的幻觉......哈哈哈。”我还是发自肺腑的笑。 第3章 短信 - 魔股 - 小小卖书郎 “我和陈丹当时没有过多的去考虑这是否是和氏璧,就单纯从这几十公斤的黄金倒刺钩出发,我俩都会不约而同地想着还回去,于是,我们便拨通了陈翼德的电话……” 以下为徐明成描述的,他跟陈翼德之间的通话内容、场景: “陈老板……”徐明成打通了电话。 “明成兄弟,这两件好物还满意吗?”没等徐明成说完,陈翼德便回复道。 “陈老板,这太贵重了,我们夫妻受之不起啊……”徐明成说道。 “明成兄弟,没有什么受之不起,这是你们应该得到的,毕竟人们不总爱说愿赌服输。还有,你称呼我陈大哥就行,正好我年长你几岁。”陈翼德笑着说。 “那好,我叫你陈大哥……但是大哥,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徐明成极度疑惑的问道。 “什么为什么?”陈翼德似乎很不解的回答道。 “你为什么要送这么贵重的物品……”徐明成说道。 “我不是已经说了吗?愿赌服输。昨天桌子上,大家不也说越贵越好吗?说来惭愧,由于一些特殊原因,本来最想送你们的两件物品,没有办法运到,于是找了这两件,但幸好,这两件物品和当时的两道题还能相呼应。”陈翼德似乎有些遗憾的说道。 “陈大哥,我还是不懂,一句玩笑话、一个饭桌上的游戏而已,值得这样吗……”徐明成继续问道。 “值得?值得。觉得值得就值得。”陈翼德回答道。 “陈大哥,我就不绕圈子了,你到底是什么人?”徐明成直接问道。 —— 徐明成应该还有一句“你到底想干什么”没有说出来。 “什么人?我是你昨天认识的陈老板、陈翼德,刚刚开口叫的陈大哥啊!”陈翼德似乎很不解地说道。 “陈大哥,像你这般出手的人,想必至少是个聪明人,能直截了当吗?”徐明成说道。 “出手?你说的是出手阔绰吧。出手阔绰就是聪明人?聪明人就应该直截了当?还有,怎样叫直截了当?”陈翼德反问道。 “陈大哥,既然你不愿意说这些,那咱们换个方式聊聊——比如,聊聊那两件东西……”徐明成说道。 “聊那两件东西?怎么?那两件东西有什么问题吗?”陈翼德问。 “有。”徐明成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什么问题?”陈翼德问道。 “庄子这个现实主义者,看起来有点残忍。” 徐明成当时告诉我们,他之所以这样问,是想让陈翼德意想不到、先打乱他的思维,再寻找突破口。 ——当然我知道,这是因为李成均早年当过临时警察,这是一种预审技巧。 “哦?明成兄弟为什么这样说?”陈翼德压低了嗓音说道。 “但凡钓过鱼的人都知道,倒刺钩只要钓上来的鱼,再放生、都很难存活下去;再比如,倒刺钩挂在了衣服上,基本上需要剪一个洞,才能取下来。从这样的角度来说,庄子不就是个为达目的、残忍的、现实主义者吗?”徐明成说道。 “哈哈哈,明成兄弟果然有趣,我没有看错人,思维真是天马行空啊。”陈翼德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所以,陈大哥,你为什么要送一个这么残忍的东西给我们,即使它用黄金制造、也掩饰不了这件物品本质的残忍。难道你觉得,兄弟我是个坏人吗?”徐明成反问道。 “不不不,明成兄弟,我从来没有把你们当坏人,或者说、我觉得你们是特别好的人……”陈翼德有些忙乱的回答道。 “那为什么要这样做,几十公斤黄金打造成一件残忍的工具,送给你认为的好人?送几十公斤黄金不就行了。” (徐明成相当有技巧,没有直接去问黄金的来源,没有试图通过黄金来源来判断陈翼德的真实身份。) “是这样的,明成兄弟。那天在饭桌上,你不经意间的几句话和你最后的回答,让我觉得你读过庄子,但我并不知道你对于庄子的了解程度,所以,我就故意打造这件物品,算是礼物,也算是一种追问。”陈翼德说道。 “那就是说,你昨天第一个问题庄子,是故意为之?”徐明成问道。 “也算不上故意为之吧,只能说求个过程、结果交给宿命。”陈翼德平静的回答。 “哦,那你这个过程可求的真贵啊……”徐明成稍吸了一口气,回答道。 “还好吧,恰好有人给了我一些黄金,就顺手用了,总不能用铁打造送你们吧。”陈翼德继续平静地回答。 “哦,给你黄金的人可真大方啊!”徐明成有些嘲讽意味的说道。 “还好吧,对于他来说,这些并不重要。”陈翼德依然很平静的回答。 “那什么对于他重要。”徐明成问。 “以后你自然会知道……”陈翼德道。 “我们说说第二件物品吧……”(徐明成说,他当时觉得再从第一件物品询问,没有突破的可能了,不如转而直接问第二件) “怎么?第二件物品你们也觉得残忍吗?”陈翼德一反之前平静的问道。 “不,没有觉得残忍,相反,我们觉得韩非子是个特别浪漫仁慈的人。”徐明成回答。 “哦?成均兄弟,愿闻其详?”陈翼德好奇的问道。 (徐明成把逍遥游的庄子说成残忍的现实主义者;把法家现实主义者韩非子说成浪漫仁慈的人,这招确实很意外......即使是换了我,也会有极大的兴趣和他继续聊下去。) “卞和洞又名抱璞岩、抱玉岩,是卞和得到和氏璧的地方。此洞天然形成,据考证也有上百万年的历史了,远古人很有可能居住过。韩非子在和氏璧上刻上——号之曰有巢氏。也算是一种物归原主吧。看来传国玉玺果然不是和氏璧制作而成啊……” 徐明成这段话,是一种问话陷阱。 他假设、暗示了三点: 一、卞和洞为远古人居住产所; 二、号之曰有巢氏几个字是韩非子刻上去的;。 三、否定传国玉玺不是和氏璧制作,暗示陈翼德送的礼物就是真的和氏璧。 不得不佩服,我们党的教育真是博大精深,区区一段时间临时工的经历,便让徐明成能在当前这么短的时间里,有如此的思考和反应速度。 陈翼德如果否定上述三种假设、暗示,或者否定其中一点,徐明成便可乘虚而入追问。 “明成兄弟?你竟然能这样想?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没有想到什么?”徐明成问道。 陈翼德没有回复徐明成,他直接挂了电话。徐明成也没敢冒然再打过去。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徐明成收到了一条短信,短信自然是陈翼德发的,短信的内容是: “明成兄弟,关于你刚才的问题、以及之前我们未完成的第三道题,我会在一周之后给你答案。请你在房间安静等候,一小时后,会有人来跟你对接一周后的见面——陈翼德字” “你说了这么久,直到现在,我还没觉得,你遇到什么真正的危险了。充其量就是遇见一个出手大方的有钱人,跟你聊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题,再加上你乱七八糟的遐想。就这点事,你有必要那么急迫的让我们来越南吗?”我不屑和生气的对着徐明成说道。 “杜哥,你知道来的是谁吗?”陈丹睁大眼睛,叫着我说道。 “谁?庄子、还是韩非子?”我开玩笑说道。 “杜哥,请不要开玩笑了。你知道来的是谁吗……”陈丹严肃的表情和语气,让我意识到刚才很无礼,我赶紧收起了笑容。 “是谁?”我问道。 “汤得逊,来的竟然是汤得逊!”直到此时,陈丹提起这个名字,还是如此的惊讶。 “哪个汤得逊?”我半信半疑的问道。 “全世界还有几个汤得逊!” “不会是欧洲L国的那个汤得逊吧?”我将信将疑的问道。 “就是他!”陈丹坚定的说道。 ——汤得逊,全世界还有不认识他的人吗? 作为全世界顶尖的大导演,他的履历几乎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如数家珍。 他的影迷遍布全世界,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也几乎快成为他的影迷,尤其是他那口流利的中文,着实让我佩服。 对于他的作品,认同的人,那简直是迷恋到死;即使不认同的人、批评的人,那也只是对于他作品某些观点的不同意见而已。 对于艺术境界和创意,世界上恐怕没有任何人能做到真正的反驳。 三个月前,汤得逊忽然宣布,他从此退出艺术界。 对此,舆论一片哗然。 有用眼泪挽留他的,有用真挚的祝福送别他的,有不舍他离去形成的各种质问,也有因为那些没有解开的作品谜团造成的愤慨。 但总之,他离开了,他离开了艺术界,只留下了一句“我累了,我要去一个地方,我要去解开心中的谜团”。 便从此消失在了公众的视野当中…… 可,谁能想到,消失了的汤得逊,竟然会来到徐明成夫妻面前…… 我让格桑帮我取了一包烟,我打开递给了徐明成一支、自己也点起了一支,格桑从不抽烟,我自然也不用照顾他。 “你们说说具体见面内容吧。”抽了几口之后,我便问道。 “让我说吧,陈丹当时已经被惊呆了,一切的对话都是我完成的。”徐明成说道。 “那你说。”我说道。 “按陈翼德说的时间,一小时之后,果然有人来敲门,打开门,我一眼就认出他是汤得逊,但我内心还是不敢相信,直到他开口说话,我听到那电视上熟悉的声音,我才真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汤得逊……”徐明成说陈丹完全惊呆了,但其实他当时只是没有完全惊呆而已。当然,像汤得逊这样的大导演,世界名人,换作我、也只能是强作镇定而已。 徐明成接下来的话,就由我复述,本着旁观者清的原则,这样的方式,或许可能更接近客观。 徐明成说,汤得逊进门之后,极有礼貌的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 ——其实汤得逊根本不需要介绍自己,全世界谁不知道他?当然,我们都懂,这是极高修养的人长期日常养成的一种习惯。 之后,汤得逊告诉徐明成,一周后让他们夫妻俩在酒店等候,到时候自会有人来接他们。 至于目的地,汤得逊先说到时候他们夫妻俩自然会知道。 当徐明成二次问起的时候,汤得逊回答“算是一个野外吧。” ——野外?什么叫野外?沙漠是野外,北极是野外,南极也算野外,我家房后的大山也叫野外,我外甥最爱去的公园草坪上也叫野外,很多地方好像都可以形容成野外。 ——听到汤得逊这样回答,我只能感慨一句“大导演就是大导演啊、艺术家果然是艺术家……” 也就是到了这会,我才明白,为什么徐明成一定要让我带着格桑,还特意提醒我格桑野外生存能力强…… 当徐明成问道,除了陈翼德、他们夫妻、汤得逊之外,还有什么人的时候。汤得逊回答“都是有趣的人。” ——有趣的人,又一句好有艺术感的话啊,什么叫有趣?我买了一束花,我觉得我是个有趣的人;你今天建完了一栋摩天大楼,你觉得你是个有趣的人;他写完了一部旷世巨作,他觉得他是个有趣的人;我外甥美滋滋的吃了一颗糖,他必定觉得他也是个有趣的人,只是他还不会说罢了…… 可这个世界谁能真正为有趣做定义呢? 谁又能真正为有趣定个标准模型呢? 谁又真正算有趣的人呢? 说完那些,汤得逊便起身要离开,走到快要开门的时候,汤得逊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让徐明成看,上边是陈翼德发过来的短信,内容自然是让汤得逊转交给徐明成夫妻看的,短信里话不多,就这么几行字: “明成兄弟,想必你已经和汤得逊对接完毕。” “那我们就一周之后见。” “关于昨天饭桌上的第三个问题,答案到时候应该会明了。” “如果你答错了,那么,请你留下你的眉毛……” 第4章 讨论 - 魔股 - 小小卖书郎 ......眉毛。 又是眉毛。 什么样的人会要别人的眉毛?为什么要别人的眉毛?眉毛到底有什么特殊性? 汤得逊不紧不慢地离开了,徐明成夫妻却陷入深深地惊恐当中。 等情绪稍作缓和之后。 徐明成夫妻便否定了“把东西放在酒店,逃跑回国,然后通知汤得逊拿回那两件物品的决定!” ——当然,他们夫妻俩是明智的,任何人现在都不会觉得天下还有藏身之处…… 至于报警,对于身处异国他乡的徐明成夫妻,在目前,尚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的情况下,自然也不会去选择——他们认为,报警只会激化矛盾;甚至毫无用处。 毕竟,陈翼德可以“使唤”汤得逊来对接行程,那他的能量自然不言而喻…… 于是,徐明成夫妻便想到了我,因为他们了解很多我曾经经历过的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们抱有希望的认为,我也许有解开这些“疑难杂症”的方法;但更多的是,徐明成夫妻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孤注一掷在我身上…… 我从接到徐明成的电话,到此刻的经过,大家已经知道,我就不做复述了。 “杜哥,你说这该怎么办?”徐明成握着陈丹的手,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奇特的无助,看着我问道。 “明成,不要着急,毕竟做任何事情,都应该遵循方fa论的三要素‘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办,’我们先慢慢分析一下,理清思路......或许我们自然就知道答案。”我只能这样回答,去试图让他们夫妻俩平静,也试图想真的通过这样的方式解开谜团。 “杜哥,怎么分析,你说,我们俩配合。”徐明成依然握着陈丹的手,看着我,陈恳的说道。 ——当然,我知道,这并不是徐明成想把问题的包袱刻意推给我,而是他们确实没有了任何办法。 “我觉得,汤得逊最后给你看的那个短信有一点问题……”我用拇指习惯性地搓了搓食指,然后对着徐明成夫妻说道。 “有什么问题?”徐明成瞪大了眼睛,问道。 “陈翼德不应该说让你留下眉毛,应该说让你们留下眉毛……”我说道。 “什么意思?”徐明成眼睛瞪的更大了,更加疑惑的问道。 “因为第三道题不止你一个人回答了,还有越南木材商人——我记得你说过一句‘连越南木材商人都知道是思故乡’。那么,留下眉毛的不就应该是你们吗?”我看着徐明成说道。 (徐明成当时的原话还有一句“我们三个同时的回答都是思故乡”——这“三个人”自然也包括陈丹。我刻意没有说出来,是不想吓着陈丹......陈丹或许还没意识到......) 我本想通过分析的方式来缓解气氛,但这句话出口之后,徐明成夫妻变的越发紧张起来…… 徐明成压低了嗓音,缓缓的叫了一声:“杜哥……” 我瞬间意识到,我这样的论断,会让徐明成夫妻俩产生以下几种感受:一、越南木材商人和陈翼德是同伙,他们夫妻俩的这些经历都是被越南木材商人和陈翼德编排的;二、越南木材商人已经没必要去除眉毛,他可能已经死了;三、…… “我只是作了一个比喻,可能陈翼德单独给越南木材商人传递了信息。你们彼此不一定必须要在一起……”为了缓和紧张的气氛,我装作很严肃的说道。(显然,此时的我并没有任何依据,能够做出结论) 听到我这样说,徐明成夫妻适当的缓解了紧张,徐明成瞪大的眼睛也稍微舒展了起来、原本压低了的嗓音,也开始变的自然了一些。 (人在危难的时候,更乐意期盼奇迹,更愿意接受乐观的说法——这是人类的共性) “嗯,杜哥你说的对,确实有这个可能……”徐明成自我暗示的说道。 要知道越南木材商人现在什么情况,目前最有效快捷的方法,就是给他打一个电话问问——徐明成夫妻和越南木材商人谈项目,彼此之间必然是有电话的,这样的废话,我就不多说了。 ——可怪就怪在,当徐明成拨打电话,越南木材商人竟然关机了…… 我必须不能让徐明成夫妻更加紧张,众所周知,人一旦过于紧张,生理机能和思维判断必然大幅下降。于是我便找了个说法,说“越南木材商人只是恰巧关机而已,不急,咱们先聊,一会说不定就开机了”——当然,我到现在还没有说出去,我想象出的,越南木材商人目前处境的第三种可能…… “那杜哥,还有哪些地方,你觉得有问题?”没等我和徐明成说完,陈丹便抢着问道,她似乎担心过多的停顿,会让他们夫妻俩再陷入忧虑当中,她似乎怕失去片刻的宁静,甚至她要努力维护我勾勒出的场景。 “也不能说是哪有问题。我们就顺着发生过的话题先随便聊聊,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我这样说,是想让气氛进一步缓和,最好能像日常聊天一样。 “好,那我们就随便聊聊……”徐明成说道。 “那……杜哥,先随便聊什么呢?”陈丹看着我,认真的问道。 “比如,我们先聊聊庄子、韩非子、李白。”我挺了挺身子说道。 “庄子?韩非子、李白?”徐明成夫妻异口同声问道。 “是啊,这三个人不就是你们当初那三个问题里的人吗?” “对啊,是问题里的人。可我们聊什么呢?聊谁更现实主义?谁更浪漫主义?还是聊他们的文学成就?总不会去聊到底是不是‘思故乡’吧,这个答案恐怕只有陈翼德能编出来、恐怕汤得逊都导演不出来……” 此刻的徐明成已经在潜意识里认为,如果“思故乡”还有第二种答案,必定是陈翼德瞎编的;陈翼德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给他一种伤害。 “谁现实主义、谁浪漫主义,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不是还提出来了那么有趣的见解嘛......”我笑着说道。 “杜哥,都什么时候了,就别笑了。”陈丹瞥了我一眼,说道。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就交给仁者智者吧。”我掏出一根烟,“我们就聊聊,为什么要把这三个人放在一起来提问?为什么第一个是庄子、第二个是韩非子、第三个是李白呢?” “哦?……对啊!杜哥!为什么要把这三个人放在一起来提问呢?为什么第一个是庄子、第二个是韩非子、第三个是李白呢?”徐明成若有所思地重复着我的话。 从汉语的角度讲,三个词语之间的关系,有以下几种可能性:数量上的递增或递减关系;同义词之间的并列;两两互为反义词等等。”我缓缓的说道,我打算先摆出思考方向。 ——之所以先从汉语的角度出发,是因为我觉得,真正的文学之间的交流是包容的,即使错了,也无伤大雅;虽然经常唇枪舌剑、口诛笔伐,但终归只限于纸上,还属于“人民内部矛盾”的范畴,没有敌意。 “庄子、韩非子、李白这三个人,目前最显而易见的,就是时间上的递增,庄子早于韩非子,唐朝的李白自然晚于这二人。”我点了一根烟,“那么,他们之间有怎样的同义关系呢?庄子是道家;韩非子是法家;李白是诗人、还是侠客?” “是啊……道家,法家,诗人、侠客……好像不能成为同义词吧。总不能说他们同是人吧……”徐明成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他很认真的说道。 “杜哥。道家一定就只能从头到尾是道家?法家就一定只能从头到尾是法家?诗人从头到尾必须是诗人、侠客必须从头到尾只能是侠客吗?”一旁的陈丹忽然插起了话,她继续说道:“比如我,上大学的时候,先学的财会,后来我喜欢上了电子商务,我就换专业到了电子商务……” 陈丹这个插话,提醒了我和徐明成。 对于历史,我和李成均都是热爱的,这也是我们之所以能成为这么多年好朋友一个很大的原因。 之前的紧张气氛,让我把过多的注意力用到了抚慰徐明成夫妻情绪上。 注意力的不集中,让我们差点忽略了一些基本事实。 徐明成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已经想到了一些问题,我示意让他说。 “韩非子最早学的是道家,后来又师从荀子学过儒家;李白的诗里,经常会透露出道家思想,甚至直接引用庄子的话,比如李白那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就来源于《庄子·杂篇·说剑》……”徐明成说道。 “臣之剑,十步一人,千里不留行!”我接着徐明成的话说了出来。 这个典故,讲的是庄子劝说赵惠文王。 庄子先对赵惠文王说自己的剑术“十步一人,千里不留行”;当赵惠文王选出几名剑术高超的剑客与之比试的时候,庄子巧妙的通过天子之剑、诸侯之剑、百姓之剑的比喻,说服了赵惠文王不再痴迷剑术 这个典故听起来很有意思,里边所用的文字,也成了千古名句,被后代人无数引用。 但可惜,这个典故难免有些悲剧,也有点黑色幽默——赵惠文王的剑客之后都自尽了。 类似的事情,总会让人觉得,庄子只要出世,就是不计后果…… 这样的感觉,不止我,徐明成可能比我更有同感,毕竟他之前已经说过“庄子是个现实主义者......” “所以,庄子、韩非子、李白都是道家!”徐明成说道。 徐明成没有在这段话里加上“可能”两个字,以我多年对他的了解,我明白,那是因为——他觉得已经找到了、他认为的不可能不是的理由。 “李白,字太白,号青莲居士,又号谪仙人。 “居士一词最早见于《礼记》玉藻篇‘居士锦带’一语,那是指的为道为艺的处士。” “于韩非子一书中,亦谓有任矞、华仕等居士,皆指颇有道艺而不求仕宦之处士。” “因此,说李白为道家也可。” 徐明成继续说道:“至于李白和道家之间具体的故事,不用我多说,我想杜哥你自然是知道。” 徐明成这段话,显然是抬举我,对于李白的事情,此刻、他恐怕知道的比我还多,但他说李白跟道家的这些故事,我确实也略知一二...... (我说自己略知一二,并不是我谦虚,而是我确实只知道一二......) 我未出声,只是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有诗为证!” “其《上安州裴长史书》一文云:五岁诵六甲,十岁观百家。” “所谓‘六甲’当为道教术数一类的书籍。” “他在《凤笙篇》诗中说:仙人十五爱吹笙,学得昆丘彩凤鸣。” “其《感兴八首》也说:十五游神仙,仙游未曾歇。吹笙吟松风,泛瑟窥海月。西山玉童子,使我炼金骨。欲逐黄鹤飞,相呼向蓬阙。” “‘炼金骨’,就是炼丹。由此看来,李白十五岁就有了较深的道教信仰。” 我轻轻扬了扬手,继续不作声。 “李白二十岁时写道: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扶我顶,结发受长生。” “他受的‘长生’,是指道教的‘长生箓’,只有虔诚的入道者方可获得。” “唐开元十三年,在江陵与茅山宗传人、年近八十的高道司马承祯不期而遇。” “司马承称赞李白‘有仙风道骨,可与神游八极之表。‘’ “李白当即写就《大鹏遇稀有鸟赋》一诗,以‘大鹏’自比,以‘稀有鸟’比司马承祯,抒发自己大鹏展翅的宏大志向。” “数日后,司马承祯与李白辞别,去往天台山。至此,他二人再也未能相见。” 第5章 自杀 - 魔股 - 小小卖书郎 “唐天宝三年,李白在齐州紫极宫,从高天师手中接过朱笔写在白绢上的‘道篆’,成为一名名副其实的道士。” “这位高天师在给李白授完道篆后,便归北海游仙去了。” “李白是道士,这毋庸置疑!” 徐明成最后这句用力十足。 “明成,看来你那几年书没白看啊,这么快就能回忆起李白是个道士!”我继续说道:“上面这些事情,我想,刚刚你不对照手机讲起来,会更加流畅!” “杜哥,你难道不觉得差点什么东西吗?”徐明成只是略显尴尬的笑了笑,并没有顺着我的话回答,反而问了一句。 “哦?愿闻其详?”我学着陈翼德的口吻说道。 “咱们先聊后边吧,我是有一些看法,但总觉得,现在说出来,总是差那么一点东西,可我又不知道差什么……可能就像杜哥你说的,聊着聊着就有了……”徐明成还是若有所思地说道。 当我刚听到徐明成前半句的时候,我认为他是谦虚;听到后半句的时候,我认为他可能是动摇了,没有那么坚定了,在找台阶下。但后来证明,确实“差那么一点东西”…… “按照我们对历史的记忆,可以做出推论庄子、韩非子、李白三人至少在生命的某个阶段都是道家。那么,这是我们找出的第一个共同点。”我说道。 “那还有什么共同点呢?”陈丹看着我和徐明成问道。 “不,杜哥,好像差点什么……”徐明成依然若有所思地说道。 徐明成先说让大家继续聊,结果刚开始,他就迅速又打断,这样的情形,我难免会生气,于是我便大声地对他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痛痛快快!先不要管结果,先说你想到的!” “不是说,李白二十岁已经灌顶了吗?为什么天宝三年,李白四十多的时候又一次重新加入道教?是我不懂道教的礼数?还是另有别的原因?总之,这两个句子放在一起,总是怪怪的,总是感觉差那么些东西……”徐明成说道。 “或许长生箓和道篆是两种不同的级别吧,就好像一个是本科文凭、另一个是研究生文凭吧……”陈丹眨巴眨巴眼睛插声说,她继续说道:“咱们是不是太笨了,为什么不直接到网上去搜搜答案,何必在这里凭记忆做判断......” 陈丹说完这句话,便迅速地拿出手机在网上搜寻着......但是很可惜,她并没有搜出令她满意的答案...... “我们先不要徘徊在这些细节上,用我们已知的、去解决已知的问题!”我大声地提醒道:“别忘了!只有一周时间!” 此刻的我们,其实已经默认了一周之后的见面——因为我们谁都知道,我们没有力量去对抗。 但虽然没力量去对抗,可我们还得继续分析——为了减压也好、为了到时候显得不是特别狼狈也好、为了可以有一丝希望也好,我们都必须试着分析。 接下来,我们几人各种回忆历史,各种搜索资料、各种拼凑共同点。比如:庄子、韩非子、李白的著作当中都提到过剑;他们都提到过马;他们都提到过酒;甚至他们都遇见过最高统治者……等等的话题。但这样的找寻,看起来总是差强人意,似乎根本都是一些无厘头的故意拼凑 我们又转而寻找庄子、韩非子、李白之间的不同之处。 从历史记载、到寓言故事,各种寻找。 比如:徐明成说庄子有可能姓李、韩非子有可能是外国人、李白可能不姓李;陈丹说庄子的剑是耍嘴皮子、韩非子可能还会点剑术、李白是武林高手…… 这种听起来似乎很有趣,但却又好像丝毫没有用处的话…… 我已经强烈感觉到,我们再这样聊下去,还没等到一周之后见面,我们自己先神经错乱了。 ——所以,我打算停止这样没意义的分析。 可就在这时,一直不说话的格桑却说了一句:“那么,他们是不是都有眉毛?” “哪个人没有眉毛啊……”我一边笑一边看着说话的格桑。 ——我认为徐明成、陈丹刚刚那一轮无厘头的话题,已经把老实巴交的格桑也影响了,甚至降低了格桑的智力! ——可是忽然,我发现我笑不出声了,我竟然不自觉地也说了一声“那么,他们是不是都有眉毛?” 是啊,庄子、韩非子、李白是不是都有眉毛? 或者他们都有怎样的眉毛? 如果用徐明成和陈丹刚刚那种无厘头的思维,甚至可以去提几句“他们什么时候有的眉毛?他们什么时候没的眉毛?他们在人生哪个阶段拥有过眉毛…… “杜哥,你怎么了?”一旁的陈丹拍了拍我叫到。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格桑很有趣……”我说道。 ——我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去,因为:一、我觉得观点可能不成熟;二、这只是个猜测;三、没必要让这样不成熟、猜测的提问让大家更加紧张。 “我觉得,我们应该暂时结束这样的分析,因为我们只有分析,做不出判断。”我说道。 他们几人看向我。 “ 如果一周之后的见面无法避免,那就去见好了,到时候答案自然知晓。” 他们继续看着我。 “ 如果一周之后的见面,根本不是危险,反而会有意外惊喜,那我们现在这样的讨论,不是太多余了吗?” 我捏了捏有些酸痛的肩膀,“如果一周之后的见面是一场危险,那么我们更不应该提前消耗自己的脑细胞……” “是,杜哥说的对!想那么多干什么!福也好、祸也罢,任它来就好了——而且就像杜哥说的,说不定还有意外惊喜呢!说不定给你个几百吨重的黄金大鲸鱼!再或者给你十个八个传国玉玺!”陈丹边说边笑着。 ——但,我们都知道,这只是陈丹自我打气而已,自我心理暗示罢了,谁都能看的出来,凶多吉少…… “格桑兄弟,你又壮了不少啊,这次来越南,我一定要带你好好玩玩,越南风景和美食都很不错……”徐明成对着格桑说道。 格桑只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代表格桑同意徐明成的提议。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无酒喝凉水!管那么多干什么!这一周时间先吃好喝好,去痛痛快快享受这个繁华的世界!” ——徐明成这句话,让我们集体产生了共鸣 。 越南陆地面积约三十三万平方公里,呈南北狭长走向,海岸线长三十二多公里,共划分为5个直辖市和58个省——只有一周时间,去的太远,显然是不合适的,更何况,我们更不知道陈翼德允不允许我们走出河内…… 河内,越南首都、中央直辖市,面积九百多平方千米,人口八百多万,位于红河三角洲西北部,越南政治、文化中心,水、陆、空交通便利。素有“百花春城”之称。 最近几年,中越两国之间的旅游业格外发达,坐在车上透过车窗外、或行走在街上,总能听到很多熟悉的中国话…… 当我们逛完了一些最近的景点之后,我们决定去还剑湖游玩一番,毕竟那是市中心,既有风景,肯定也有很多美食…… 还剑湖是河内众多大小湖泊中最著名的一个,原为珥河支流,后因其北、东两面通珥河的水道淤塞而成为湖泊。 相传黎朝太祖黎利在蓝山起义之前,巧合地得到一个剑身,上刻“顺天”二字。后来又捡到一把剑柄,拼在一起充满力量。 黎利就用这把宝剑打败不少明军,后来成为国王,建立了黎朝。 十年后的一天,黎利在绿水湖上游船时,突见一只金龟浮出水面,游向船边,向黎利说:“敌军已被打败,请大王还我宝剑。” 话一说完,黎利腰部的宝剑突然摇动,掉到金龟嘴里,金龟于是含着宝剑往湖底潜去。 黎利与群臣非常惊讶,以为是神仙现身,把金龟称为神金龟,为了表达对金龟的尊敬。 湖名从此被改为还剑湖。 像这样和剑有关系的湖,在我们国内自然也不少。比如湖北、浙江都有类似的;据说秦岭深处也有一个类似的;甚至和越南临近的我国云南省就有一个“剑湖”…… 这样的游玩必然让我保持不了太久的热情,于是我便提议徐明成、陈丹、格桑三人继续游玩,我去旁边的酒店开一间钟点房稍作休息。他们都了解我的性格,随即便同意我的提议。 ——其实,他们潜意识里,也是想给我提供时间,让我思考和一周后见面相关的问题。毕竟,谁也不可能真的就把一周后的事情彻底抛开…… 于是,我便在周围找了一家酒店,开了间钟点房休息。 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我回忆着一幕幕,一个个词语、画面从我的脑海里闪现——徐明成、陈丹的叙述有没有什么漏洞?陈翼德为什么要做这一切?眉毛?眉毛?为什么要说眉毛…… 就这样,我不停的思索着……但我总做不出任何最终判断,总感觉这些事情里边缺少几个重要的点,就像徐明成说的“差点什么”…… 我翻来覆去,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我感觉到自己有些口渴,起身打算喝水,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看了下来电号码,是徐明成的。 我刚一接起来,便听到徐明成大喊:“杜哥,请你马上来,快!马上过来!就在刚刚你离开时的那个位置!快!杜哥!” “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了……”我疑惑的问道。 “格桑!是格桑!”徐明成喊的更猛烈了。 “格桑怎么了?”我挺直了腰,问道。 “格桑他要自杀!我快拦不住了!杜哥你赶紧过来!我快拦不住了……”徐明成的电话就在这样的惊呼中挂断了。 我嘴里还在说的那句“你在胡说什么”,徐明成自然也是听不到的。 自杀? 格桑要自杀? 这是天大的玩笑吧! ——我立马赶往徐明成说的地点,脑海里不时地出现这些声音…… 可——徐明成分明是在说“格桑要自杀!”我听的很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6章 过河 - 魔股 - 小小卖书郎 我三步并成两步,恨不得一步就跨到格桑面前…… 大约五六分钟后,我便到了徐明成说的那个位置——徐明成此时自然也在那里,只听见他对着湖水高声喊着:“格桑!赶紧上来!你这是自杀……” 我望着湖水,只看见有两个人静静地呆在湖水里边,湖岸四周围满了人……有游客、也有一些看起来像景区工作人员…… “什么情况!”我大声说道,但眼睛始终盯着湖面。 “格桑下去五分钟了,他在跟人比试……”徐明成迅速的回答。 我没有继续多问一句……快速的跳入湖水之中。 ——我一把拉住格桑,把他往湖面拽——格桑先是拒绝了一下,但当他反应过来,拽他的人是我的时候,便跟随我上了岸…… 湖里的另一个人,看见格桑走了,也紧跟着上了岸…… 钻出湖面的我们三人,分别收到了周围人群递过来的毛巾,我们擦拭着身上的湖水…… 隐隐约约听到一些越南语——当然,也听不懂到底是指责格桑和那个人,还是误以为我是见义勇为,或者别的什么…… 我没有第一时间去问格桑是什么情况、更没有任何指责他的念头。 因为我知道,格桑干什么,必然是纯粹的——像他这样纯粹的人,即使犯了什么错,我这个当大哥的,都必须替他兜着…… “什么情况?”我看着徐明成问道。 “杜哥,这不关我的事,是格桑自己要跳下去……你知道的,以格桑的体格,我根本拦不住……他这种自杀行为,最起码应该先等你回来吧……”徐明成已然看出来我的生气,他知道格桑在我心中的分量,连忙解释了起来。 ——当然,我自是知道的,如果格桑执意要跳,这也怪不得徐明成。刚刚在湖底,格桑如果不是看出来是我,单纯靠体力,我也是拉不出格桑的。 “明成,格桑这是怎么了?”我缓和了一下自己的语气,对着徐明成问道。 “吃那么多就不说什么了!还非要往湖里跳!”徐明成像是有点生气地说道。 在现在这种情形下,徐明成这种语无伦次、云里雾里的话,必然使人耐不住性子——于是,我便着急的说道:“把话往完说!往清楚说!” “之前你走了之后,我们三人稍微逛了一会,大家觉得肚子有点饿了,便在跟前找了一家餐馆......那是一家华人开的中餐馆,我们去了之后,简单的点了几道中国菜。我和陈丹平常吃饭都是以菜为主,杜哥你是知道的……”徐明成吞吞吐吐地说着。 “捡重点说!我现在不关心你吃什么!”我冷冷地说道。 “杜哥这就是重点!你听我把话说完!”徐明成语气加重地说道。 我没有说话,用沉默表示让他继续说下去。 “格桑要了一大桶米饭,差不多有二斤吧。” “当服务员端来之后,我和陈丹对格桑说,让他好好吃,我俩爱吃菜,不爱吃主食,格桑点了点头” “——可就在这时,旁边桌子有个人却笑了起来......” 徐明成说“有个人”的时候,用手指了指那个和格桑同时在湖底的人,此刻他正在低头擦拭着身上的湖水…… “然后呢?”我问道。 “那个人笑道:你们俩是想把这小子撑死啊!” “本来这句话也没什么,外人不知道格桑的饭量,我们也就当是一句玩笑。” 徐明成摇了摇头。 “可谁知道那个人又说了一句:‘别人撑你也就算了,自己还在那充什么好汉!” “杜哥,你知道的,格桑怎么可能忍受了这样的话……” 格桑当然是不可能忍受这样的话,如果忍了,那他就不是格桑——这一点,但凡认识格桑的人,都知道。 “杜哥,接下来的场面,你大概也能有所想象了吧……”徐明成看着我说道。 但想象归想象,此刻我必然是要把事情的真实经过写给大家。必须按照徐明成的叙述来描述: 接下来格桑便站起身来,一只手提着那桶米饭走到那个人面前,格桑话不多,也就三个字:“一起吃。” 那个人先是一笑,而后说了一句:“太少了不够吃”。 格桑回复一个字:“好。” 那个人又笑了笑,随即招呼服务员拿十斤米饭来。 服务员以为是打包带走,对着后厨还喊了一声:“十斤米饭,打包带走!” 可瞬间她又意识到,好像不对,眼前这两个人的架势,好像就是要现在吃完…… 格桑和那个人一桶接一桶的吃着,这样的场面,必然是吸引了很多人。 徐明成说,他听到有人悄悄在说“这是哪个山上的饿鬼养的饿狼啊,怎么随便就放出来了...... 根据徐明成的话,也就是个二十来分钟的时间,格桑和那个人便吃完了十二斤米饭(格桑的二斤+那个人的十斤) ——两个人能吃掉十二斤米饭,发生在格桑身上我一点都不惊讶;另外那个人能吃完,当时,我也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异处。 ——毕竟我就曾听好友讲过,他母亲在家乡延安的时候,就曾见过他舅舅与一位朋友一顿饭吃过几十个馒头。 之后,格桑与那个人彼此计算了一下数量,竟然没有分出高低。 格桑自然是不服气的。那个人也显得意犹未尽…… 于是那个人便提议再比试一场,比试的方式就是在湖底憋气,比拼肺活量。 那个人指了指不远处的还剑湖。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他们是要跳到那个湖里去…… “杜哥,你知道吗?我当时一听这样的提议,心里自然吓了一大跳。”徐明成继续摇了摇头,“格桑是高原人,肺活量大,那是自然的,但他不懂水啊……” “但格桑认定的事,你又怎么能拦的住。”我对着李成均说道。 “是啊,杜哥。所以我立马打电话给你,同时也在试图拦住格桑……”徐明成摸了摸脑袋说道。 在我接到徐明成电话之后的一分钟,格桑便跳入了湖中。 从我把格桑拉出湖面算起,格桑大约在湖底待了三四分钟。 一般的人,在水里憋个几十秒,已经受不了。像格桑这样又不懂水性的人,能在湖底待这么久,真是顽强的意志力 ——当然,也离不开格桑高原人特有的肺活量。 我甚至觉得,格桑只要稍加训练,必然能超过德国那个叫汤姆的潜水者所创造的22分22秒的世界纪录…… 我们几个身上的湖水也快擦干净了,越南闷热的天气也让潮湿的衣服感觉不到冰冷。 我转过身,想把毛巾还回去,但围观的群众实在太多了,以至于我一时间竟没有找到送毛巾的那个人,便顺手递给了徐明成。 就在此时,忽听那个人高声说了一句:“好小子!你不讲武德!还找了个帮手来!” 这个人说出的这句话,使得围观的群众中传出了一阵笑声,毕竟中国游客都懂这句“不讲武德”…… 格桑一脸懵懂地望着那个人,他似乎想说话、但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我必然也被这样滑稽的语句所吸引,也望向了那个人——也就在此时,我才算是看到了那个人的样子。 此人骨骼粗大,浑身肌肉发达,但个子不高,差不多只有一米六左右,稍微带点驼背;前额低而倾斜,好像向后溜的样子,眉峰骨向前突出很多,在眼眶上形成整片的眉脊,大大的鼻子非常醒目。 不知道怎么的,他这样的外形,让我觉得他就像历史画像里的某个人…… 这个人虽然个头矮,但在他浑身结实的肌肉和他独特的面相衬托下,像是任何人都不敢小瞧他一眼,心中必然默念“此人天生异象,必非凡人……” 我没有把注意力过多的放在这些问题上。此时的我,只想去问问,格桑是否全然无事…… ——可当我还没来得及张开口,便听那个人又说道: “没趣!没趣!一点趣还被干扰!明明两个人的事,为什么要让别人参合!”那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像个孩子一样,两只手拍打着大腿两侧。 “先生,再有趣,恐怕就出人命了!我这位兄弟可是丝毫不懂一点水性!”我看着那个人,对他说道。 “是吗?你这句话是真的?他真的一点水性都不懂?”那个人似乎对我的话很感兴趣,看了我一眼,便指着格桑问了这段话。 “我这位兄弟自小在高原长大,从来不习水性,刚刚能撑那么久,靠的是意志力和高原人特有的肺活量。” ——当然,我没有说出心里那句“就算死,他也不可能跟你认输……” “哦!哈哈哈,有趣!有趣!哈哈哈……”那个人连声说道。 “先生,拿生命开玩笑,又何谈乐趣呢?”我不屑一顾的说道。 那个人应该已经很明白我生气的原因,他也收住了笑声,转而用严肃的表情说道:“高原人就是有种!对的起那个高度!” 格桑似乎对这句话有点联想,他好奇地看了那个人一眼。 “先生,我叫这位兄弟叫兄弟;这位兄弟叫我做大哥。”我向前走了一步,“你这样戏弄我的兄弟,恐怕不合适吧!” 我使用了“戏弄”这个词,说明此刻的我已经非常生气,我已经不在乎格桑当时是不是心甘情愿的去比试。 “怎么?听你的口气,你是要给你兄弟出头吗?”那个人看着我问道。 “出头!哼哼!不是出头,是我自然会这么做。”我坚定而冷冷地说道。 “难道你也是高原人?有趣有趣,高原人就是不俗啊……”那个人望了我一眼,稍作迟缓之后说道。 “是,我也是一名高原人。”我说道。 (我的祖籍在西北,属于黄土高原,虽然比格桑所住的高原海拔低,但科学划分上,我必然也是高原人) “怎么比?要比什么?”那个人似乎很高兴地说道。 “我们比比你擅长的!”我这样说,是打算“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即使我最终比不过,我也会想方设法、也必将让对方下不了台、甚至让他付出一定身体上的代价…… “我擅长的?”那个人似乎越来越有兴趣,先是一个反问,然后又说道:“我饭量大,想必你已经知道;肺活量,你刚刚也看见了。这些都是体力上的,看你略带几分文气,那咱们来点文的吧……” “奉陪到底!”没等他说完,我便喊了出来。 “我出一道题,如果你答上了,在我这里有个口袋,里边的东西,就当给你这位兄弟赔不是——当然,我也会亲口说声‘对不起’——哈哈哈,‘对不起’好有趣的三个字。”那个人说着这段话,同时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墨绿色的口袋。 这口袋四四方方,看起来很舒服,至于里边装的什么,我并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他那三个字“对不起”。 我不屑地冷笑道: “赶快出题吧!” 第7章 春秋 - 魔股 - 小小卖书郎 “请跟我来……”那个人对着我们说道。 ——当然,在走之前,我们必须先要接受景区工作人员的批评教育……本着中越友谊天长地久的原则,本着“念你初犯也没有造成什么损失”的宽容,景区工作人员并没有过多的为难我们。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随之慢慢消散…… 之后,我们跟着那个人,沿着湖岸,来到了湖周围一个偏僻的地方。此时,正值傍晚用餐时间,这周围除了我们几个,几乎没有什么人,偶尔会有人经过,但是没有太大的动静,也是没人会注意我们的…… 我示意那个人可以出题了—— “很久很久以前,有两个人同时来到河边,但是只有一条船,并且这条船上只能载一个人,两个人都要过河……”那个人缓缓地说道。 “一个在河这边,另一个在河那边;一个人划船过去之后,另一个就划着船也过河了……”一旁的徐明成插声道:“这样的小孩子智力题,还有必要说吗?想必你那个口袋里,也没啥吧!哈哈哈,这么想给人输啊!” “是啊,两个人分别在河的两边——这样的题确实没有什么难度……”我心里想着。 “笨蛋!我还没有把话说完!本大爷能说出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们这样打断人,太粗鲁了!请让我把话说完!”那个人高声说道。 “粗鲁”两个字从那个人嘴里蹦出来,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在场的所有人,还有比他更粗鲁的吗? “那你说完,我们听着!”我说道。 “是两个人同时在一个位置!怎样乘船过去!”那人狠狠地说道。 “两个人同时过去?”我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声。 “哈哈哈,难住了吧!就知道你不行……不行早说啊,充什么好汉……算了、算了,看在你也是为兄弟出头的份上,我就原谅你!”那个人一口气说出来好多话。 两个人同时过去?换到现在的科技水平,也不是件难事,船上加个智能接收系统,手机遥控就行。 可眼前这个人,他刚刚说了,是‘很久很久以前’…… ‘很久很久以前’自然是指古代,没有人会玩这样低级的文字游戏,把‘很久很久以前’硬说成现代。 那时候也自然是没有智能系统跟遥控的……那么,到底是怎么过去呢? “哈哈哈……好了好了,本大爷不赔你们玩了,一周之后本大爷还有重要的事!”那个人狂笑着说道。 “等等,我有个问……”我的话并没有来得及说完。 ——那个人竟然纵身一跃又跳入了湖中……我下意识以为他又要去拉着格桑到湖底憋气,随手拉住了格桑。 ——可就在这时,湖面竟然浮起一个物体,像是一条船、又像是一种龟,一只像船一样的龟,或者一只像龟一样的船……我无法做出判断…… 那个人此刻就站在船(龟)上,他用手一扔,一个物体落在了我们面前——是刚刚他掏出来的那个墨绿色的口袋。 那个人高声说道:“小子!刚刚算你们答对一半!这个口袋就送你们了……那三个字是我赢的!就不给你们了!” 那个人说罢这几句话,便乘着那只船(龟)迅速离去,然后消失在了湖中间——湖面泛起了几个泡泡,然后就是如往常一样的平静……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吸引了为数不多的、两三个恰巧路过的群众——大家都遗憾,没意识到用手机记录下这“有趣的一幕”...... 寂静到安静,然后再到喧杂…… 这为数不多的几个群众议论纷纷,有各种好奇的猜测,甚至还有人高声叫好,说“越南的魔术大师果然厉害!说我们的表演也是特别到位……”我甚至都听到了掌声…… 我们四个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我们或许也会觉得这是一场精心布置的魔术..... 但,站了一个小时了,并没有见到湖里再出来什么东西、或什么人啊? 再或许是有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暗道? 一条魔术专用的暗道? 我们自然不得而知…… “杜哥,你刚刚比试前,都不问一声,输了怎么办?万一他要个十亿八亿的,把咱们四个加起来卖也不够啊……哈哈哈……”徐明成边说边笑——当然,他这样说,是为了不让气氛凝固。 ——可是,忽然他笑不动了…… 我们四个人目光注视到了一起…… ——我们都才意识到,刚刚那个人好像……似乎......没有眉毛…… ——我们竟忘记了这个我们熟悉的词语! ——虽然我们都看过他那奇特的样貌,但是我们竟然一点都没有意识到,那种奇特感,可能是一个人没有眉毛...... ——格桑在乎的自然是怎样赢!我自然是想着怎样给格桑出头……徐明成夫妻从米饭到跳湖,他俩的注意力,自然是在朋友的安全上…… ——我们……竟然忘了……眉毛…… …… …… 沉默到有声,总要有人来结束。 “杜哥,那个人走之前,你好像有一个问题没有来得及说完……你打算说什么?”徐明成是这个打破沉默的人,他缓缓地问道。 “我是打算问他,过河的两个人是谁?为什么要过去,河对岸有什么……”我缓缓地说道。 我这句话,自然是让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摸不着头绪…… “杜哥,知道这三件事有什么用?”陈丹疑惑地问着。 “知道人物是谁……原因是什么……目的地有什么……也许可能分析出答案……”我似乎若有所思地说道。 ——但我知道,那只是也许…… “杜哥,不想这些了!我们都已经说好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无酒喝凉水!’咱们先看看那个口袋里装着什么吧,这个袋子看起来很漂亮啊!”陈丹一边说,一边捡起那个袋子。 陈丹打开了这个墨绿色的口袋,取出了里边的东西—— 眉毛!竟然又是眉毛!一个用黄金做的眉毛!又是黄金!又是眉毛…… 我、格桑、徐明成、陈丹四人都没有说一句话,因为我们都明白——想,对于暂时来说也没有用。不如好好把玩一下这件艺术品吧! ——此刻,我们只能暗自嘲讽地称之为艺术品…… 黄金,化学符号Au,金融上的英文代码是XAU或者是GOLD。 Au的名称来自一个罗马神话中的黎明女神欧若拉的一个故事,意为闪耀的黎明。 熔点1064.43;沸点2808 ℃;密度19.32 g/cm3。 把黄金这种软金属做成几十公斤的倒刺钩不是一件难事;用黄金雕刻出眉毛的形状,也不是件难事…… ——但要做成眼前这个黄金眉毛的样子,那还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这个黄金眉毛,一丝一缕如同真的一样,用手摸上去,甚至有一种如同真眉毛的错觉…… 我们只能感叹一声“这东西就算在巴黎卢浮宫也找不出第二件……” 我们四个自然不能一直盯着这个东西到天亮。 在陈丹的提议下,我们决定继续四处走走。 毕竟,环剑湖还有一些地方我们还没去——比如,环剑湖北部的玉山岛上的玉山祠我们就还没去过。 ——既然来了,那就既来之则安之…… 玉山岛因呈圆形,看似玉石,故名玉山岛。 玉山祠因岛而得名,这个玉山岛以四十米长的太鼓桥与湖岸相连接。 此祠建于十八世纪黎朝末年,是中式古建筑。 不多久,我们四人便到达这样。 “风景很优美,旅游简介所言非虚……”李成均笑着说道。 我们四人进入祠堂内部,看到了一只大乌龟,当地人称之为“神鳖”——据说,全世界仅存四只。看到这只“神鳖”,我们四人都联想到了“那个人”刚刚走时用的那条船(龟)——当然,此刻的我们四人已见怪不怪…… 祠堂再往后走,就是供奉各路神祗的神殿。 徐明成特地去拜了拜文昌帝君,他说文昌帝君是掌管功名禄位的——陈丹开玩笑问他还想当官怎么的,他回答入乡随俗而已……民间曾有传闻,文昌帝君有七十三次化身:周朝的张仲、汉朝的张良;晋朝的凉王吕光;五代的蜀王孟昶等等。 ——文昌帝君天性刚烈,明察秋毫,秉性仁厚,爱民如子,受到了学者的广泛尊崇——冲着这一点,我们其余三人也自然要拜一拜。 吕祖殿里自然供着吕洞宾。吕洞宾,道教全真派祖师,道号纯阳子,自称回道人。原为儒生,40岁遇郑火龙真人传剑术,64岁遇钟离权传丹法,道成之后,普度众生,世间多有传说,被尊为剑祖剑仙 ——他乡遇故知,我们自然也拜了拜。 对于兴道大王陈国峻,刚刚从徐明成的朗诵中得知,他是英雄。 ——对于英雄,我们四个自然是尊敬的,我们也鞠了躬。 从这几个神殿出来之后,我们来到了关帝庙。关帝,关羽,关云长,关二哥……这些称号自然是不需要我多说的……至于那个最长的封号“忠义神武灵佑仁勇显威护国保民精诚绥靖翊赞宣德关圣大帝”想必很多人也是知晓的。 我们进入关帝庙,我自是第一个去拜的。 ——像关羽这样义薄云天、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人物,我自是极度崇拜的。 我们拜完关帝,起身准备出门,这时有两个人的对话吸引了我…… ——其中一个人说道:“关帝真是文武双全啊,你看他右手拿大刀,左手拿《春秋》,真想看看这本《春秋》,学学做人的道理,做一个像关帝一样的英雄好汉……” “那就瞅瞅呗……”另一个人说道。 这两个人的话题,吸引住了我——是啊,从来都是拜关帝,也总是见关帝手中拿着书,但从来没看过那本书上刻着什么啊……这,似乎很有趣…… 于是我便驻足,也示意徐明成夫妻、格桑他们三个等等。 “这真是部好书啊,你看,色彩斑斓……”那两个人一脸崇敬地说道。 ——《春秋》?色彩斑斓?这更加激发了我的好奇心…… ——众所周知《春秋》是中国古代儒家典籍“六经”之一,是我们国家第一部编年体史书,也是周朝时期鲁国的国史,现存版本据传由孔子修订而成。 ——孔子的书,一部色彩斑斓的孔子的书?我到想看看,这到底长什么样…… 于是,我也凑上前去。 关帝像手中的石刻《春秋》一共左右两页,右边写着“春秋”两个大字和一些《春秋》里熟悉的文字。那二人说的“色彩斑斓”的那部分,在左边——那是一副地图。 我回忆了片刻,但是想不起这是《春秋》里哪副图,我只能心里感叹“才疏学浅......” 我盯着这幅图,欣赏着它的雕工和用色——从艺术的角度来说,确实是部好书——聊天的那两人确实没有胡说。 ——可是忽然,我想到了一个问题…… ——《春秋》时的地图已经只用四种颜色标注了吗? (虽然众所周知,但是,还是有必要写出来——四色定理:“任何一张地图只用四种颜色就能使具有共同边界的国家着上不同的颜色。”也就是说在不引起混淆的情况下一张地图只需四种颜色来标记就行。) ——还是?这只是工作人员或者雕刻家的疏忽? ——还是?这只是某个人的恶作剧? …… 也就是这时,我忽然意识到,眼前的这尊关公像,和我以往看到过的,似乎有所不同…… 第8章 大火 - 魔股 - 小小卖书郎 山西运城,是关公故里。 运城人信仰关公,全市各地有数不尽的关公像,甚至有世界上最大的80米高的一座。 当然,运城最有名的当属解州关帝庙,因为据传闻,那里葬着关羽的遗骸。 我大约在十年前,和家住运城的舍友澹台(澹台是复姓,在这里就不指出舍友的全名了)曾去过这里两次。 运城解州关帝庙正殿的二楼有一尊关公像,那是一尊坐像:关公一手抚着胡须,一手拿着《春秋》。 我当时问澹台,关公身高多少? 澹台说,按运城当地的说法,关公应该身高两米。 我还曾笑着说,这尊坐像,看起来怎么也不像两米。 澹台告诉我,这是按史籍一比一还原的雕像。 他为了让我确信,坐到了关公像旁边来做对比。 澹台身高一米八,体重两百多斤,当他坐在关公像身边的那一刹那,我确信无疑。 ——可眼前这尊越南的关公像,明显不同…… 这座关公像只有大约一米高,是一尊站像。一米高很好理解,可能是艺术的一种缩放……那为什么要说怪呢? ——因为我似乎从来没有见过……一手拿着大刀、一手拿着《春秋》的关公像…… 我在脑子里反复回忆……只拿大刀的、只看《春秋》的、腾云驾雾的、甚至拿着金元宝的……就是没有见过又拿着大刀、又看着《春秋》的关公像…… 我当时觉得,我应该是才疏学浅、见识不够,于是我便询问了徐明成夫妻和格桑三人——他们三人在思索许久之后,也回答没见过…… ——我们当时做了定论,一致调侃自嘲地认为是我们自己没见过世面…… 那么—— 《春秋》里的四色地图又怎么解释呢?据记载,这是1852年格斯里首先发现的…… 这一切,难道真如我们所说——是我们没见过世面?或者上边说过的失误或者恶作剧? 还是这段时间里接二连三的事情,让我们变得太敏感? …… 又是一个只有分析,没有判断…… ——甚至说,无聊的提问、试图的分析、没有判断…… 黑色幽默? 那么这场幽默,到底是有人在跟我们开?还是我们自己“幽默”了自己? …… 我们一筹莫展……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一个人的说话声—— “好小子!本大爷不陪你们玩了,你们还主动送上门来!”说这话的,自然不是别人,就是之前与我和格桑比试的那个人。 “不错不错!有趣有趣!哈哈哈……说吧,你们还想比试什么!本大爷奉陪到底!”那个人一边笑一边说道,似是欢喜。 “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们能在这里再次相遇,只是我们恰巧在这里……”我的话还正在说,便被那个人抢断了。 “什么误会!什么恰巧!你们就是迷恋本大爷的风采!故意追寻而来的!”那个人振振有词、得意洋洋地说道。 迷恋?风采?这几个词,瞬间逗乐了我们四人…… “为什么要说是我们追寻你呢?为什么不说是你追寻我们呢?是你仰慕我们的风采吧!”徐明成边笑边对着那个人说道。 “放屁!本大爷会追寻、仰慕你们?你们以为,你们是关二哥?可笑之至!”那个人有一丝生气地说道。 “那你讲讲,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已经坐着你的乌龟跑了嘛!”徐明成回复道。 “本大爷跑了?本大爷刚刚是跑了吗?好你个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还有!那是乌龟吗?!那明明是……”这个人的话像是没有说完,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睁大你们的狗眼睛,你们难道看不出来,我穿的是庙祝的衣服吗?! ——我们这才注意到,原来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一身庙祝的衣服…… “你是庙祝?哪个庙的庙祝?”徐明成继续问道。 “本大爷站在这,自然是这的庙祝!”那个人狠狠地说道。 ——庙祝?他竟然是庙祝?跟我和格桑比试的那个人,竟然是这里的庙祝? “好了!不废话了!想比什么!”那个人继续狠狠地说道。 “庙祝先生,您是真的误会我们了……”此时的我,已经用“庙祝”去称呼那个人了,我继续说道:“我们确实是正好路过,咱们也确实是恰巧相遇……” “高原人,我看你斯斯文文,没想到你也这般做作,想跟我比就跟我比,啰里啰嗦、铺垫这么一大堆干什么!还是你那位兄弟爽快!敢爱敢恨!”庙祝指着格桑对我说道。 “我大哥说的没错。”一直不发声的格桑,此时说了一句。 “是吗?……”庙祝若有所思片刻,继续说道:“好!臭小子!我信你!看在这位兄弟的份上!他肯定不是个会撒谎的人!那你说说,你们不是仰慕我,那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我们说了啊!我们正好路过这里进来拜关公!”我跟李成均竟同时发出声音——本以为,庙祝的那句“我信你”已经让“误会”全部解开,可谁知道,他只是信了“我们没有仰慕他”…… “正好路过?拜关公?”庙祝狠狠地盯着我们,继续说道:“拜关公,磕完你的头,拜好就行了,为什么要嘀嘀咕咕,没完没了!” 此时,刚刚那两个聊天的游客,看情况不对,已经趁着我们说话偷偷溜走了……殿里只有我们五人。 “嘀嘀咕咕?我们没有嘀嘀咕咕啊?我们只是好奇而已!”我说道。 “好奇?好奇什么?”庙祝问道。 紧接着,我便说出了之前对于关公像的那些好奇问题。 …… “高原人,看起来,你还有点见识啊!”庙祝听完我所说的那些好奇事情之后,沉默了一会,说出了这句话。 “见识不敢当,我们四个现在是觉得自己没见识……”我诚恳地说道。 “有些事情,不需要好奇。不见不识,有时候是最好的归宿……”庙祝缓缓地说道。 “是啊,不见不识自然最好。但就怕,见了不识,无所归宿啊……”我说道:“比如,您送的眉毛……” “眉毛......眉毛怎么了?”庙祝望着我问道。 “眉毛到底怎么了!这应该由您来回答吧!”我说道。 我之前表达过,在我看来经常爱使用“先生”和“您”的人难免有些故弄玄虚的味道。 我和庙祝之间的这几句话,我刻意多次使用了这两个词: 一是因为我心里必然还没放下他拉着格桑跳湖憋气,给格桑险些造成生命危险的不满; 二是我始终对他庙祝的身份,还存有怀疑。 毕竟,他的风格转变的过于突然…… “怎么?黄金做的眉毛还嫌廉价?”庙祝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年轻人!做人不能太贪心!” (庙祝这句话里,已经把我称呼为“年轻人”,而不在叫我“高原人”——这样看来,我对于眉毛的提问,让他有些反感我了) “黄金自然不廉价,能用黄金做出如此这般的眉毛工艺品,那当然更不廉价。”我缓缓地说道。 “那你对这件东西还有什么疑问?”庙祝像是有些恼怒,他狠狠地说道。 “我只是好奇,为什么要送一个眉毛?或者说,为什么要用黄金打造一个眉毛?”我说道。 “这有什么值得好奇的!黄金打造的东西多了——牙签、水杯、钢笔、汽车,甚至还有人造出黄金卫生纸……”庙祝似是不屑地说道。 黄金做的卫生纸,那自然是一种开玩笑的比喻,实际上那是用金箔做成的——据说,那是迪拜富豪使用的,上边印有花纹,一卷一百多万美元,合人民币大约八百多万…… “是,单纯用黄金打造眉毛,在这个世上或许也不算稀奇……”我缓缓地说道:“但——所有看似稀奇的事,都跟眉毛有关,那,我就必须值得一问了。” “哦?——除了这个黄金眉毛,还有什么事跟眉毛有关?”庙祝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特殊,但至少可以肯定,这种表情里掺杂着一些惊讶。 我转身看向徐明成夫妻和格桑三人。 此刻的他们三人,必然知道我接下来要讲什么,他们没有丝毫想阻碍的眼神和动作——因为可能我们都感到,眼前这个庙祝也许是解开“眉毛”问题的关键,甚至他可以完全解开,甚至“一周之后”的那个危机,我们可以不用再去参与…… 于是,我便从“徐明成第一次来电”到“汤得逊拿出陈翼德的短信”的全部经过告诉了眼前这个穿着庙祝服、自称庙祝的人。 (此时的我,还是没有认为,在书店遇到的“眉毛”和后来这些事一定有关,所以,我没有讲那一段) 当我叙述这一切的时候,庙祝先是一愣,转而又变成愤怒。 但我说完以上这些经过的时候,他竟然表现出了一丝出奇的镇定,这种镇定很怪异,像是在刻意地压制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庙祝突然张开了嘴,他说道:“这群人无聊至极!有完没完!早都跟他们说过了!过去的已然过去……” 庙祝说这句话的时候,天色已经很黑,景区里几乎已经听不到游人的声音。 他这句突如其来的一句,再加上静静的夜色,更加使人觉得空荡和一无所知…… “是!这群人无聊之至!亏汤得逊还说他们是一群有趣的人!”我重重地说道。 我这句话一语双关,是一种典型的问话技巧。 ——首先,我顺着庙祝的喜怒说下去,从情感上,庙祝不会反感我;再者,我显然是想通过这样的问法,得到一些关于“他们”的确定性回答 ——我此时已经先入为主地断定庙祝说的“他们”不是陈翼德和汤得逊;或者不止是陈翼德和汤得逊…… 我故意这样说,就是让庙祝误以为我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或者他直接脱口而出反驳我……这样,或许是撬开庙祝嘴巴的方法…… 庙祝并没有直接回我的话。 显然,“脱口而出反驳我”的打算已然落空。 他迟疑了片刻,看了看我,说道:“哎!也不能说没趣吧,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们确实是一群非常有趣的人……只是,这么有趣的人,为什么不愿意放弃这些无聊的事呢……” 另一个角度?庙祝嘴里的“另一个角度”是怎样的角度?有趣的人不愿意放弃无聊的事?怎样的有趣?怎样的无聊? ——听着庙祝的话,我脑海里不停地在想这些问题。 我思索了半天,但是和之前一样,还是无解,只有那些零星的分析…… 我定了定神,看着庙祝,问道:“那么,你能讲讲,为什么你没有眉毛吗?” (此时的我,已经从上边的对话开始,不知不觉中把“您”换成了“你”;或许在潜意识里,我也不知不觉的不那么反感眼前的庙祝了) “眉毛?你说的是我脸上的眉毛吧。”庙祝说道。 “自然说的是。”我回答道。 “那是一场大火没的。”庙祝似有所想地说道。 “怎样的一场大火?”我追问道。 “一场很大很大的火……很大很大……延绵几百里……”庙祝说着这句话,望了望天上的月亮。 “延绵几百里?”我不由地说出了声。 接着,我便在脑子里回忆,这三四十年来世界上发生的所有大火:1983年发生在加里曼丹的大火,烧毁森林三百五十万公顷;1987年,发生在我国大兴安岭的大火,烧了二十八天,据卫星云图计算,过火面积约有一百三十万公顷……当然还有前不久的澳大利亚大火…… ——但,他说的这延绵几百里的大火,到底是哪一次呢?这时的我,自然无法推论…… ——人的注意焦点一旦停留在某些自己在意的事上,必然会忽略别的,有的时候,这些别的,可能恰恰就是最重要的。当时的我,自然也犯了这样的错。 当我意识到,再去一直思考到底是怎样的大火、可能会毫无意义的时候,我便转而问道:“那么,你跟‘他们’是朋友吗?” “朋友?哈哈哈哈哈……如果可以……我更愿意和你们是朋友!当然,我们注定成不了朋友,永远成不了朋友!”庙祝先是一阵狂笑,接着狠狠地说道。 第9章 地图 - 魔股 - 小小卖书郎 庙祝用不同的词语两次肯定我们“成不了朋友”,似乎有他认为必然无法逾越的理由。 我看了看庙祝,继续问道:“那么,你能给我们讲讲关公的事情吗?” 庙祝似乎很不解地说道:“关公?关公怎么了?” 此时的庙祝所表现出来的神情状态,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有点老顽童味道的他了,而是带着一种形容不出的深沉。 “这是一尊很特别的关公像,一手拿大刀、一手拿《春秋》的关公像似乎很少见。”我说道。 我用了“似乎很少”这几个字,是因为我此刻仍然无法确定世界上是不是只有一尊这样的关公像。 “你眼光很刁钻啊!”庙祝微微笑了笑,看着我说了这句话。他继续说道:“不错!这个样子的关公像,世间确实少有!” ——从庙祝的这句话里,我至少确定了一个问题——这尊一手拿大刀、一手拿《春秋》的关公像,确实世间少有,但并不是世间唯一一尊...... ——也就在此时,我回忆起了,似乎曾经在某个购物网站上看到过这样的像,但那是一尊很小的木质结构的像,我无法做出推断......到底是谁模仿了谁;还是眼前这尊和购物网站里的那尊、都是模仿另外其他的……还是说这只是巧合…… 怀着这样的疑问,我继续问道:“那为何要塑造成这个样子呢?” ——我没有直接去问关公像的来历,是因为我已经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这样提问或许得不到答案,甚至有可能会结束本次对话。 庙祝抬了抬头,说道:“你可以理解成,这是为体现‘文武双全’的一种艺术手法。” 显然,这个回答必然不能让我满意——因为这基本上就是告诉我,这一切都只是巧合……于是,我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那这种艺术可真有手法!” ——我这句话,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一句中文上的病句,“艺术”在前、“手法”在后。我刻意这样说,依然是想让对方产生好奇或者恼怒,然后本能的反驳我。 ——可是,我的打算又一次落空了。 庙祝摸了摸他那巨大的鼻子,停顿了一会,说道:“是啊,这种艺术真有手法。好手法啊……” “怎样的手法?”我竟不由自主地吐出了这一句。 ——似乎我的潜意识里已经认为这种手法不只跟艺术有关…… “邯郸学步?东施效颦?塞翁失马?有趣之至?无聊至极?”庙祝一口气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这话里的词语,除了“有趣”和“无聊”我大概能有猜测的方向,其余的词,根本就是一头雾水……一头忽然而来、恰似无聊、但却又感觉好像很有趣的雾水…… “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我的话说的很清楚!”庙祝重重地说了一句。 很清楚?清楚到哪了?哪里有清楚的地方?除了用故弄玄虚这个词去形容,我是根本认可不了所谓“说的很清楚”……也许我确实应该用“您”和“先生”来称呼他…… “你应该问另外的问题了吧!”庙祝指了指我,说道。 另外的问题?庙祝怎么知道我还有问题?是我的表现暴露了自己的内心想法?是我太不够镇定? ——当然,我没有在这里做更多的思索,我说道:“是,我还有另外的问题!” “你说吧!”庙祝对着我说道。 “关公像手里的地图为什么是四色地图?是无心之举?还是恶作剧?”我一口气说出了这些话。 “高原人!我没看错你!看起来你确实很独到啊!”庙祝先是一惊,又是狂喜,他继续说道:“你看的没错,这是一幅四色地图!至于无心之举还是恶作剧,我不好说,可能只有那个制作的人,才能说清楚吧……” 庙祝这句话的回答,显得很慷慨,他直接肯定这确实是一幅四色地图,并不是我的瞎猜疑——虽然我说出了四色地图的看法,但从心里来说,我并不敢完全确定……从这句话,也得出了一个答案,这幅四色地图不是庙祝所为……但应该和庙祝有关……至少,他肯定不是一无所知。 “那为什么要画一幅四色地图到关公像手里呢?这样不是显得很突兀吗?”我继续问道。 “突兀?你觉得很突兀吗?”庙祝说道。 “当然显得很突兀!难道你不知道四色地图是1852年发现的吗?”我用力地说道。 “我自然知道是1852年伦敦的格斯里发现的”。庙祝缓缓地说道。 ——他的这句话加上了“地名伦敦”和“人名格斯里”。显然,如他所说,他自然知道。 “那么,你还觉得不突兀吗?”我好奇地问道。 “你是想问什么?你是想问,关公像手里的地图,制作时间早于1852年,还是晚于1852年?”庙祝说道。 “不,我并没有打算问这个问题。”我说道。 ——通过徐明成念的“旅游简介”,我当然已经认为,这尊关公像晚于1852年。 “那你想问什么?”庙祝看着我说道。 “我是想问,为什么要在关公像手里用四色的方式制作一幅几千年前的地图?”我一口气说出了这句话。(请注意,我说这句话,还是文字陷阱,目的依旧) “哦?高原人!你竟然能看出这一点!”庙祝似乎大惊失色,他定了定神,“几千年前的图,刻在几千年的人手上,不是正合适嘛……” 庙祝这句回答,如果抛去胡言乱语的可能,那么从汉语表述上,是一种用词不当的错误回答。 ——按历史记载,三国距今一千七百多年,汉语表述上,超过“二千年”的才会用“几千年”来表示。 几千年的地图没什么大问题,几千年前,世界上自然是有地图,但把一千七百多年前的关公说成“几千年”——我除了能认为眼前这个庙祝是言语不清,还能有怎样的认为…… “高原人!那你可认识这幅图里画的是哪吗?”庙祝突如其来地问道。 ......是啊,注意的焦点一直在地图使用了四色的问题上,我竟然没有去在意,这幅图上画的是哪? 徐明成夫妻和格桑,自然也被这句话所点醒了……他们和我不约而同地再次走向了关公像。当用心去看的时候,我们这才发现,这幅地图奇怪的可能不止使用了四色…… “这幅地图不是荆州!”徐明成率先开口。 关羽和荆州,在中国人心里或许已经是一对天然的关联词,徐明成最先提出荆州,自然没什么突然的。 “是,确实不是荆州。”我说道。 “也不是许昌!更不是华容道!”徐明成又说道。 ——关羽和曹操的故事,那当然也不需要多说。 此时的我们四人,必然不是凭着记忆去核对这些地图,我们毕竟是肉体凡胎,怎么可能记住那么多的图……自然,我们是用手机中的各种软件去扫描核对。 “不是赤壁!” “不是新野!” “不是益州!” “不是……” “庙祝刚刚不是说了吗?是几千年前的图,我们试着往东汉以前再尝试尝试!”陈丹说道。 对于陈丹这句话,我没有多说什么,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其实,我之所以刚开始并没有拿东汉以前的地图开始核对,并不是我忘记了庙祝的话,是因为我潜意识里觉得,庙祝刚刚那番话就是言语不清、或者故弄玄虚……再或者,我不想错过任何一丝反驳庙祝的可能。 接着,我们四人便从东汉以前开始扫描核对。 我们四人身上总共加起来有七八部手机,核对起来自然是很快的——但很遗憾,我们并没有找到…… 这些核对不上的地图甚至包括:一、1973年湖南马王堆出图的西汉图;二、比马王堆西汉图更早的,西安碑林中的《华夷图》和《禹迹图》;三、1986年在甘肃天水放马滩出土的那七幅,中国最早的实物地图…… “杜哥,你说这些图会不会是国外的?并不是咱们中国的地形?”徐明成看着我说道。 “嗯,有可能,就像越南和全世界都有关公像,地图画的是全世界自然也有可能……”陈丹望着大家,缓缓地说道。 我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此刻的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要用手机软件里目前所储存的全世界古代地图去扫描核对,比起之前困难了很多,虽然是七八个手机,但也用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 除了那些耳熟能详的世界古代地图以外,我们甚至找了以下几种地图去做核对:一、以地中海为中心的“米利都世界地图”;二、由古希腊哲学家波西多尼制作的“波西多尼世界地图”;三、用楔形文字标注的巴比伦尼普尔地图…… ——可结果依旧,没有符合的…… “杜哥,会不会是庙祝误导咱们?”陈丹小声地在我耳旁说着:“这会不会是现代的地图?” 陈丹的这句话虽然说得很小声,但显然被庙祝听到了,他微微一笑,没有说任何的话——对于庙祝这个笑,我除了能看出这是一个笑以外,我做不出任何有用的判断。 “你如果这样开玩笑,那就没有一点意思了!”我对着庙祝说道。 ——我想用这样的方法,诈出真与假。 “高原人!我没有这么无聊!”庙祝不屑地说道。 “但是整个古代我们都核对完了!中国的!世界的!没有一个符合的!还有怎样的可能!”我装作很生气地说道,继续试图诈出答案。 “哈哈哈,高原人,在我面前,就不要耍这样的伎俩了!不要让我轻视了你!”庙祝继续不屑地说道。 ——他应该是已经看出来,我是在诈他的话…… “那么,你能直接告诉我们吗?这是哪的地图吗?”我说道。 ——显然,我已经放弃了诈话这个无效的方式,转而用请教的口气。 “这确实是一幅古代地图,这一点,我没有骗你们;你们朝着古代的方向去搜寻,自然也是没错的……”庙祝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但你们对比的地图不对!或者说,你们看图的方式有问题!” 庙祝说“对比的地图不对”时,我本想立刻就插话反驳——因为这听起来就像一句废话,我们如果找见对的地图,此刻还需要问他吗……但庙祝后边那句“方式有问题”瞬间让我产生了思考…… ——看图的方式怎样有问题?问题在哪?怎样的方式是正确的…… “那你能说说,应该怎样正确去看这幅图吗?”此时,陈丹插起了话,她对着庙祝说道。 “小姑娘,这个世界有多大?”庙祝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了陈丹一句。 “地球赤道半径6378.137千米,极半径6356.752千米,平均半径约6371千米,赤道周长大约为40076千米,地球表面积5.1亿平方公里......刚刚用手机搜素各种地图的时候,我恰巧看到了。”陈丹回答道。 ——陈丹很诚实,她并没有把这些知识点装作自己很早就知道的样子。 庙祝笑了笑,缓缓地说道:“那么,这个世界有多小呢?” 这个世界有多小? 庙祝是想暗示,关公像手里的四色地图是一幅很小的区域地图吗? 这一点,我们四人之前在用手机搜索各类图的时候,不是没有意识到,比如上边提到过的“巴比伦尼普尔地图”就是一幅区域地图、一幅城区内部结构图……但我们并没有找到符合的啊? “我刚刚已经回答了!这需要我再重复嘛!”陈丹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小姑娘,你的回答谈不上错,但数字有问题……” “什么问题?” “毕竟人们现在普遍都这样认为……”庙祝若有所思地说着。 第10章 比例 - 魔股 - 小小卖书郎 “数字有问题?这可是经过世界顶级科研机构测算的,并且在世界上得到了广泛的认可!”我轻蔑地说道:“那你说说!怎么不对!” “那要看,从什么角度去理解这个数字……”庙祝缓缓地说道。 “就知道他说不出来……看,这又转变成角度了!”一旁的徐明成说道。 “哼!无知!”庙祝用余光扫了一眼,似乎更加不屑。 “愿闻其详!”我重重地说道。 “如果大家能看见的地球就是世界,那么这个话这样说没什么错的……”庙祝说道。 “我们居住在地球上,地球自然是我们的世界,人们习惯性地把地球称为全世界,没有什么错的!”我说道。 “所以我说,谈不上什么错!”庙祝说道。 “那你是要怎么!鸡蛋里挑骨头?玩文字游戏?难道你现在想说,你刚刚问的世界指的是宇宙,并不是地球!这种玩法,太低级了吧!”我继续说道。 “高原人!看来你一直把我当作无聊的人啊!我们之间似乎始终都有傲慢与偏见!”庙祝语气加重地说道。 “不要跟我谈世界名著!我没有跟你聊《傲慢与偏见》!”我也重重地说道。 ——我这句话自然是在刻意抬杠,谁都知道,庙祝那句话不是指文学…… “高原人!世界、地球、宇宙的问题,先放到这!我们就聊聊那张地图!关公像里的那张地图!”庙祝说道。 “我一直在问你这个问题!是你东扯西扯!”我说道。 “你们刚刚核对的时候,使用了怎样的地图比例尺!”庙祝并没有和我在情绪上过多纠缠,他直接问了这句。 “从世界地图标准比例尺1:8700000,到中国地图标准比例尺1:4000000,再到1:100的城镇地图,我们全用了!甚至国外地图里那些常用的比例尺寸,我们也用了!”我狠狠地说道。 “是这样啊......那就是,你最大用了1:8700000?最小用了1:100?高原人,我说的对吗?”庙祝反问道。 “是的!”我说道。我并没有过多的说话,是因为我觉得,这样的常识性对话快接近无趣了…… “那你试过1:1阿僧祗吗?”庙祝收小了声音,轻声地问道。 1:1阿僧祇?阿僧祗,我是知道的。这是“个、十、百、千、万、亿”之后的计数单位,后边紧跟着的就是“兆、京、垓、秭、穣、沟、涧、正、载、极、恒河沙、阿僧祇……”可如果你让我用阿拉伯数字写出来,我恐怕也难写出来…… 我回答道:“阿僧祇?哈哈哈……你是不是还要说‘那由他、不可思量、无量大数’?哈哈哈哈……” (“那由他、不可思量、无量大数”也是一种计量单位,排在“阿僧祇”之后。我此时说出这三个单位词,必然夹杂着不屑一顾) “那你试过1阿僧祇:1吗?”庙祝没有回答我的话,他又一次直接说道。 “1阿僧祇:1?这不是天方夜谭吗?世界上有什么环境可以用到这样的比例尺?不!不!不!全宇宙恐怕都用不到吧!那样的比例尺,是用来测量一个点的吗?哈哈哈……”我狂笑地说道。 “高原人!本以为你与众不同,没想到,你也是这般庸俗啊……老夫看错人了吗?”庙祝说的这段话,竟然开始自称“老夫”,不再自称“本大爷”……真是让一旁的我们四人“啼笑皆非”…… “请你不要故弄玄虚了!不要拿这些无穷大、无穷小的事情来唬人了!”我厉声说道! “高原人!把地图放大到我说的那个数字,或者缩小到我说的那个数字,你真的想象不出来吗?”庙祝没有直接回复我,他又一次的只顾自己的话。 ——把地图放大到“阿僧祇”倍?说实话,我真的想象不出来……把地图缩小到“阿僧祇”倍,我也最多会觉得那就是一个点…… “不要再说这些没用的东西了!假如你真的知道关公像和四色地图的事,如果你愿意,请直截了当告诉我们;如果你根本不知道,也不懂,那么请你不要浪费你的时间,也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我看着庙祝,言辞凿凿地说道。 ——人这种生物很奇怪,当你无法理解、或者赞同别人、或一件事的时候,便会本能的认为别人是在瞎说,会认为说话的这个人是什么都不懂、胡言乱语,或者这件事本身就是虚构的……然后,人就产生了傲慢、也产生了偏见,傲慢和偏见顺其自然的成为了情绪上的好帮手。 ——但这样之后,人往往会离真理越来越远……当时的我,自然也是已经陷入其中。 “高原人,看起来我跟你们之间已经无法继续交流了。那么关于这些问题,留到一周之后的那次见面吧!”庙祝突如其来地说出了这一句。 “怎么?你之前在湖边说的,一周后有重要的事情,难不成你也要去那里吗?”我有些震惊地问道。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到时候,你们也是会见到我的。”庙祝说道。 “一切顺利?听起来你似乎还有别的事在进行中。怎么?要扫完这些大殿里所有的灰尘,才能去吗?”我打趣地说道。 “......灰尘?也许是吧……”庙祝看了我一眼。 “你总是这样装腔作势吗?!”我不怀好意地厉声说道。 “装腔作势?好啊!你们就当老夫装腔作势吧!希望一周后,你还能这样想……”庙祝又摸了摸他那巨大的鼻子,说道:“你们可以离开了!” ——逐客令?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庙祝,我依然存疑,如果他不是这里真的庙祝,那么,自然我们四人和他都是“客”,他凭什么逐我们? ——但,此时还有比接受“逐客令”更好的选择吗?早早离去,离开这个不顾他人安危、故弄玄虚、装腔作势的大鼻子真假庙祝,似乎是眼前最舒服的一件事了…… “我们走吧……”我看了看徐明成夫妻和格桑,对着他们三人说道。 刚跨出大殿门槛,我们身后便传来了庙祝的话语: “高原人,一周后的见面,还没那么快,这段时间,不妨想想老夫说的话……” 我头也没回,背对着大殿用力说道:“我们是应该想想!但首先最应该想的——是怎样忘记你!” 随后,我们四人便离开了景区,打算回徐明成夫妻最早住的那个酒店。我们打了一辆出租车,徐明成用翻译软件告诉出租司机具体位置,司机看起来很熟悉那条线路,只瞅了一眼,便点头表示已经知道位置不需要多说。 我们坐在车上,欣赏着沿途的夜景……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和白天热闹的越南河内相比,此刻显得格外安静。夜晚的轻松、宁静,让人们感觉似乎一下子变得有些陌生了……不得不说,越南是个神奇的地方…… 当出租车快要到达酒店的时候,我示意司机把车停下,我们提前下车,步行回去…… 下了车,走在路上,当微风吹来的那一刻,真是让人十分的舒适……微风、月光、三三两两的俊男美女,让人赏心悦目……满大街的树木、其中更不乏各种名贵树木,让人觉得这样的空气吸一口便可多活十年…… “明成,这越南的树木就是好啊!种类这么多,一般的国家还真比不了啊!你和陈丹来这里买木材,算是选对地方了……”我陶醉在迷人的夜色当中,情不自禁地说出了这一句。 “杜哥,我们不是来买木材的,我们是来卖木材的……”一旁的徐明成缓缓地说道。 “卖木材?跑到越南来卖木材?”我一边走一边笑着,“虽说我们国家地大物博,但是木材这个东西,越南似乎不比我们差吧!哈哈……你可真会开玩笑……” “杜哥,我们就是来卖木材的,明成没瞎说……”徐明成身旁的陈丹说起了话。 我一边自顾自地走着,一边笑着对陈丹说道:“哦?那你给杜哥说说,你们卖的是什么木材,给你杜哥也长长见识……” (我自称“杜哥”,并不是我自大或者自以为是,这是我和多年的好友之间的一种语境,这种语境代表着一种友好的开玩笑) “是一个木头形成的化石,越南那个木材商人说,那是几万年前的古木形成的木化石……”陈丹似有所想地说道。 “哦?几万年前的古木形成的木化石?听起来有点意思啊……哈哈哈,”我略有停顿之后,继续笑着说道:“那你给杜哥好好讲讲……” “还是让明成先说吧,是他捡的,当时我不在现场……”陈丹说完,抿了抿嘴唇。 “那明成你说说,给杜哥我开开眼……”我看了李成均一眼,说道。 “杜哥啊杜哥!你说兄弟这是走了大运了,还是倒了大霉了……还是根本就是在做梦……”徐明成一边走一边挠着脑袋说道:“本来以为赚了之后,又可以交几个朋友,谁知道,现在弄的提心吊胆……” 我望了徐明成一眼,然后缓缓地说道:“什么大运大霉?什么赚了?什么朋友……” “我前段时间跟着几个朋友去野营。” “野营之前,我妈便嘱咐我,捡几块石头,她要压腌菜……” “野营快要结束,临走的时候,我就在附近顺手捡了几块……” “当时……看起来也就是个普通石头啊……” 第11章 股神 - 魔股 - 小小卖书郎 徐明成边说边吸了一口气,他继续说道:“回家之后,我便给了我妈,她拿去洗了洗,准备腌菜……” 我微微停了一下步伐,侧脸看了一眼徐明成,以此表示“请他说重点”…… 徐明成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他说道:“谁知道,我女儿一不小心把那个石头碰到了地上……然后那块石头裂开了……里边竟藏着一块乌黑的东西……杜哥,你知道吗?我当时就觉得我发财了!这不就是老天爷帮我赌了一块玉嘛……” “少点感叹,说事情……”我微微地说道。 “我当时便联系了几个搞玉石的朋友,让他们帮忙看看……可谁曾想,这群人都不长眼,竟然没认出来……还差点误导我……”徐明成继续说道:“还是陈丹足智多谋啊!要不是她挂在网上,就遇不见那个识货的人了……” “明成兄弟,你这是啥时候都不忘拍老婆的马屁啊……”我笑着插声道。 我这句话,自然是调侃徐明成……陈丹听了也不由得脸一红,她喊了声杜哥,然后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继续走着。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然后呢?然后那个买家就腾云驾雾来了?……”我继续笑道。 ——人有时候真是无聊到有趣……开玩笑的是我,不让开玩笑的也是我,说了不让开玩笑了,继续开、继续笑的又是我……人啊人……真神奇…… “如果坐飞机算是腾云驾雾的话,那越南木材商人还真是腾云驾雾而来……”徐明成笑了笑,继续说道:“做生意,还真得有他这个速度!看上了,说来就来……” “原来你们和这个越南木材商人,是在中国见的第一面啊。”我说道。 “是的。”徐明成点了点头 “那他当时在中国没有买吗?怎么你们还要再去越南?”我问道。 “他当时买了,他全款都付了……一百六十万,他当时就转到我的卡里了……只是……他付了全款,却只切了一半带走了……”徐明成看了看我,继续说道:“后来,他回到越南之后,联系我们,又额外给了一笔钱,让我们把另一半送到越南……并且告诉我,他还有别的好项目可以让我和陈丹了解了解……” “这么重要的情况!你为什么不早说!”我厉声说道。 “重要的情况?这只是生意啊……杜哥,我不懂你的意思……”徐明成看起来很疑惑、吞吞吐吐地说道。 “你难道不觉得这一切反常吗?这么贵重的物品!谁会切一半带走!谁忍心切一半!你是财迷心窍了吗?”我重重地说道。 “杜哥,没什么反常的啊!如果你见过他,那你肯定会觉得他是个一身正气的人啊!还有他对于中文的熟悉程度,你也一定会很欣赏!还有,不是忍心切一半……”徐明成像是受了委屈,他喃喃地说着。 “人怎么能从外表区分好坏!无论他有多么高的学识,这跟善良并不一定划等号!”我打断了徐明成的说话,继续重重地说道:“够了!还有!你还有什么隐瞒的事情!” (我在这个时候使用了“隐瞒”这个词,是因为李成均刚刚才说的这件事情,恰好印证了我之前在分析“庄子、韩非子、李白、陈翼德、汤得逊”的时候,总感觉这些事里缺少一些经过——但我始终不愿意相信,是徐明成没有告诉我……) “杜哥!我没有隐瞒你!我真的只是觉得,这只是生意……”徐明成更加委屈地说道。 “还敢说没有隐瞒!这个木材商人就没有名字吗?一百六十万的生意……不对!后边又给你们加了一笔额外的费用!这也不算小生意了吧!你总不会告诉我,你竟然忘了问他叫什么了吧!不知道叫什么,又敢千里迢迢去卖东西、去了解项目!”我用极度愤怒地表情说完了这段话。 “杜哥!我是真的不知道!支付费用都是通过网上交易、第三方平台担保、确认交易之后钱就会转到我卡里的......见面验货的时候,我没有必要问他叫什么啊,这一切都很安全的......大家在网上卖东西不都是这样......而且,这么大金额的交易,也许人家就不愿意透露真实姓名,毕竟少几个人知道自己拥有这样一件好东西,也是一种安全感啊.......”徐明成显得很不服气地说着。 我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网上交易!网上交易总有网名吧!网名总不会就叫木材弟弟吧!” “肯定有网名啊!如果连网名都没有,岂不是粗糙的电信诈骗嘛!但是这个网站上的网名只能看到前半部分、后半部分被隐去了......”徐明成说道。 “那没有被隐去的前半部分网名叫什么?”我问道。 “就是一些数字!一些乱七八糟的数字而已......看不出什么特别的.......系统随机的网名有可能就是这样啊......这又不是什么怪事!我总不能给你介绍他的时候,用那一段数字称呼他吧......我估计还没念完,你已经嫌我啰嗦了.......”徐明成像是抱怨地说着。 “你现在念!我自然不会觉得啰嗦!”我看了徐明成一眼,说道。 “在陈丹的手机上,之前是她挂到网上去的,用的是她的账号......今天出来这么久了,陈丹的手机已经没电了,一会到房间,充好了电,你自己看吧......我估计你看了,也会觉得,还是叫他木材商人要好一些......”徐明成说道。 ——此时,我们四人已经走到了酒店大厅,我们的语气,似乎让酒店接待员感受到了此刻的不妙,他并没有跟我们过多的问候,指引着我们,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叮咚”电梯的门打了开来。 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急匆匆地冲了出来。 这个中年男人极其没有礼貌地撞在了我的身上,并且没有丝毫想道歉的意思。 我并没有很生气地望了这个人一眼。 谁成想这个中年男人却对着我大叫道: “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是不是谁有钱就让给谁!我今天要定这间房了……” 这个人似乎很不明智,因为他可能不知道,我们四人中,除了我和李成均、陈丹,还有另外一个人,名叫格桑…… 格桑冲向这个人的时候,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大约是三米多……我如果没算错,格桑应该是只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便到了这个人身边……这种像猎豹一样的速度,换了任何人都必然是一惊……当然,这个人也必然被惊到了…… 我迅速喊了一声格桑,示意他冷静……格桑一言不发,两手插在了身后…… “怎么!还要动手是不是!你打啊……有本事你打啊……不讲理了是吗……”这个人逞强地说道。 “是你先撞人的,怎么还说我们不讲理……”此时,陈丹已经走到格桑身后,这句话是她说的。 “一个不够,还来两个啊……”这个人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敢打人就敢说!怎么还要来个倒打一耙!” “你这人怎么这样……怎么恶人先告状……”陈丹缓缓地说道。 这个人挺了一下腰,双手插在腰间,继续说道:“你们有什么了不起的,很有钱是吗?呵呵……这间狗眼看人低的酒店,等我韦天蛟成了股神……让你们这些为富不仁的家伙瞧瞧什么叫仗义行天下……” 我看了看这个人,说道:“这位叫天蛟的韦先生,能告诉我,您是要怎样成为股神吗?” 我此刻说这句话,明显是嘲讽。 眼前站着的这位自称韦天蛟的人,怎么看,都和股神没有任何一丝联系……这到不是我轻视人、或是此刻我已经有了敌意,而是怎么看,都把他想象不成股神…… ——他黑黑的皮肤,看起来像四十来岁,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穿一件老年人专用的白色背心,脚下踏着一双可能是从宾馆里带出的洗澡剩下的一次性拖鞋…… 这样的人……说实话……就算我想说服自己……但……真的是没有办法强行把他和股神联系在一起…… “你瞧不起谁!”韦天蛟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虽然我韦天蛟现在穷的只剩下一百元……但……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走上成为股神的道路!” 一百元成为股神?我听说过拿一万块炒股赚了几个亿的传闻......甚至也因为几个莫名其妙的人、见过那个拥有几千亿资产的被世人崇拜的股神……但我从来没有听过……拿一百元成为股神的……这一百元不是人民币吗?但就算使用一百美元、或者别的什么更大的货币……也不可能啊……还是说?他们那个地方……赚个几百块就可以称之为股神? 我带着这个滑稽的好奇问道:“韦先生,用一百块赚个几百块……或者拿一百美金赚个几百美金……在你们那个地方就叫股神吗?” 韦天蛟用余光扫了我一眼,用分明是不屑的语气坚定地说道:“你调侃谁!我说的是股神!真正的股神!富可敌国的股神!” “韦先生,您用一百元怎样成为富可敌国的股神?如果可以,我送您一百美元吧……”我轻蔑地说道。 “我本不能和你多说……但你这般语气!那我就让你知道一点……”韦天蛟撇了撇嘴说道。 我盯着韦天蛟看了三到四秒,缓缓地说道:“愿闻其详……” “拿一百元,用一千年时间去投资!能不能成为富可敌国的股神!”韦天蛟说着这句话,脸上透露出了和我一样轻蔑的表情。 拿一百元,用一千年的时间去投资,从理论上,当然有可能成为富可敌国的真正的股神……但,眼前这个穿着老年人专用背心、脚踏宾馆一次性拖鞋的中年人分明是在天方夜谭……谁可能活一千年……有几个人的子孙后代能延续一千年……谁的子孙后代会一千年坚持干着他的梦想…… 我必然要说句打击他的话:“韦先生,先不说您的子孙后代会不会那么孝顺您、尊奉您……就说这一千年吧……一千年之后还有股市吗……在这一千年内,您所投资的那只股票……或者您所投资的交易所会一直存在吗……据我所知,目前存活最长时间的股票和交易所,也不过几百年时间吧……一千年之后的事,谁能说得准……还是说,您和您的子孙后代都是天生的短线高手……你们家族要玩一千年的短线接龙……” 第12章 赊账 - 魔股 - 小小卖书郎 “无知的人……再过……”韦天蛟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大哥,你怎么又闹脾气了!你不是都答应我了嘛……”从酒店大厅方向缓缓走来一个人,这个人营养不良的脸上挂着面黄肌瘦的脸庞,看起来二十多岁……他显然是很用力地说着这句话。 韦天蛟赶忙上前用心地扶住,他眼眶似乎瞬间带了一丝湿润,微微地说道:“天龙,你怎么跑过来了……有大哥在……什么都不用你管……” “这位先生,请您不要见怪,是我大哥惊扰到您和您的朋友了……请您原谅……”这个人淡淡地看着我说道。 很奇怪……我竟然没有反感眼前这个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看起来像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喊我“先生”和“您”…… “果然是蛟不如龙啊!老龙王生了九个儿子,总算还是有讲理的……”说这话的是徐明成,此刻他已经快走到我和格桑、陈丹的身旁——他现在才说话,那当然是因为他之前已经认定韦天蛟不会对我们产生危险、再或者他想继续看看这场滑稽的演出。 “这另一位先生,请您也不要见怪……是我大哥粗鲁在先,自是我们的不对……”这位叫天龙的年轻人对着徐明成说完之后,又看着陈丹说道:“还有这位女士,同样请您也不要怪我大哥……” “你也姓韦吗?”我对着这个年轻人问道。 ——我这样问,并不是讥讽,而是我心里难免还是不相信……一对兄弟彼此的礼节观念竟会差别如此之大。 “是的,我叫韦天龙。”他没有丝毫的多想,很快便回答了我的话。 “天龙!你不用跟这些惺惺作态的人这样说话......你放心,大哥不会出什么事!”韦天蛟一手扶着韦天龙,转身看着我们四人说道。 “大哥,是你粗鲁在先,不能怪别人......或许......这几位先生、还有这位女士并不知道详情......”韦天龙缓缓地望向韦天蛟,微微地说道。 “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为富不仁的人!最善于巧取豪夺!”韦天蛟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明显加重了语气。 “天蛟韦!我们知道什么!我们怎么为富不仁了!你怎么胡言乱语!”徐明成生气地说道。 “暂时没钱就不能住这家破酒店了嘛!老子只是先赊账!又不是不给了!”韦天蛟恶狠狠地环视我们四人和一旁的酒店工作人员,“这不是狗眼看人低、或者你们巧取豪夺,还有什么可能!我们大老远从中国赶过来治病……却遇见你们这些人渣!” “你骂谁是人渣......”徐明成愤愤不平地说道。 “不是你们还能是谁!”韦天蛟继续狠狠地喊着。 此时,已经有几名酒店工作人员围了过来,看架势,像是要随时驱逐韦天蛟。 “你弟弟得了什么病?”我打断了韦天蛟与徐明成的对话。 韦天蛟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回话,但我已经能感受到他从身体里散发出的悲伤。 我微微地转了一下头,看向韦天龙:“小兄弟,能告诉我,你得了什么病吗?”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要看别人的可怜吗?!”韦天蛟冲着我喊叫道。 “大哥,请不要对这位先生这样......我感觉的出来,他应该是个好人......”韦天龙用手轻轻地捏了一下韦天蛟,对着他说道。 “弟弟......你就是太善良了......总把别人想那么好......不然,你也得不了这害人的进行性肌肉骨化症......”韦天蛟说着这段话,眼睛里不自觉地流出了泪水。 进行性肌肉骨化症? ——这个病,我是听说过的……这一怪病非常罕见,根据文献记载此疾最早的病例可追溯至十六世纪末,至今全球病例数不超过千人......一般在十多岁时会因肩关节、脊椎骨钙化变形而影响手臂的活动,二十多岁时髋关节也会受到波及......患者全身肌肉和肌腱将逐渐变成骨骼,直到全身关节都无法移动,全身仿佛拥有“第二副骨架”,最终变成一尊有血有肉的活雕像......医学专家称,该病目前还没有任何治愈方法...... 眼前这个让我有些好感的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竟然这么不幸? 可?这个病基本上都是遗传啊……和善良有什么关系? 善良的人,也没办法主动去选择遗传这些疾病吧…… 我看了看韦家二兄弟,不由得也生出一些遗憾,我缓缓地说道:“两位韦先生……我们并不知道你们的情况……“ 我瞟了一眼那些酒店工作人员:“最高端的酒店确实应该让最有需要的人居住!” “先生,我们确实已经很有礼貌了......”其中一名会中文的工作人员委屈般地说着,“在没有付钱之前,我们已经让他看了七八间客房了......要住,那肯定是要交房费的......” 韦天蛟哼了一声:“我肯定要挑一间最好的房间住!” 那名工作人员双手一摊,向我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动作。 我没有过多理会,继续说道:“......可是,韦天蛟……你弟弟这个病,这家越南有医治的办法吗……你如果是想带着你弟弟出国访名医……那是不是应该去欧洲、或者美洲那个国家概率更高一些……你这样是不是会耽误他的病情……” “你说的情况,我自然知道……”韦天蛟低着头并没有看我,他继续说道:“我们来这里,自然有我们的道理……我只是不希望……在等待的过程中,我弟弟多受一天委屈……他不应该再多受一天苦……他太善良了……” “大哥……不要难过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活一世,怎么不是个过……或许,这将来也是我的一段美好的记忆……”韦天龙说这段话的时候,先看了看韦天蛟,又抬起头来望了望房顶,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纯真,这种感觉,让人看了,无比难受…… “世界这么大,我相信,你的病一定可以治好!”我对着韦天龙坚定地说道。 “不,这位先生,我并不期待治好这个疾病……或者说,我根本没有觉得这算个病……”韦天龙缓缓地说道。 “你很坚强……如果你们愿意,我们在这里有两间房,可以让给你们一间,费用由我们负责......”我被眼前这个坚强而纯粹的年轻人所感动。 “先生,谢谢您……这间房应该留给更重要的人……我在哪里都行……只要能等到他们就行……见见就行……”韦天龙微微地说着。 “弟弟,我是要让你好!不是只是见见!”韦天蛟忽然大声地说道。 “是的!你大哥说的对!你不止是应该见见那些医生,你应该更加乐观的去参加治疗……你一定会好!”我看着韦天龙,坚定地说道。 医生?此刻的我,真希望这个世界真有能治好这个病的医生……可,这个越南的医院真能有这样的人吗?眼前这个本不该可怜的年轻人的希望不应该落空啊…… “先生,我只是想见个人……这个世界上,恐怕已经没有哪家医院能治疗这个疾病了吧……”韦天龙缓缓地说道。 能让韦天龙带着这样的身体大老远跑到越南来见的人,必然是对他极其重要的……但这个人,真不应该让韦天龙多等一秒……即便有再重要的事情,也不应该…… “天蛟韦,我们真不知道这些情况……刚刚是我们不好……”徐明成插声说道。 “先生,和你们没关系,这怨不了你们。”韦天龙对着徐明成说道。 徐明成看了看韦天龙,停顿了一下,对着韦天蛟继续又说道:“你没有再找找别的房间吗?这家酒店总不会只有我们这一间客房吧……” “我怎么可能没有找,整家酒店都住满了......那些有房间住的人,都是有非常严重的事情!......当然......除了你们两个......”此时的韦天蛟,说话的时候,语气虽然缓和了不少,但同样掺杂着怨气和不屑。 非常严重?居住在这家酒店的人都有非常严重的事?韦天龙的病还不算严重吗? 我疑惑地看着韦天蛟说道:“请你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怎么可能关心这些!”韦天蛟摇着脑袋说道。 “我想立刻从这里搬出去!”我看着徐明成说道。 徐明成默不吭声。 “这位先生......真的不用......我刚刚已经说过......我只是来见个人,说几句话......只要能等到他就行......”韦天龙缓缓地说道。 “天龙!不许再胡说!不是说几句话!是一定要治好你!”韦天蛟忽然高声喊道,他用手捏了捏韦天龙的肩膀,继续说道:“天龙!我一定会让你好的!为了你!我愿意活一千岁!” 愿意活一千岁……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勉强……还有人不愿意活一千岁吗……韦天蛟刚刚不是还要用一千年时间去成为股神吗? “韦天蛟……能不能治好你弟弟的病,和你能不能成为股神……不一定有必然的关系……世界上的富豪多了去了……不也一样该……”我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我忽然感到,完整的句子很不仁慈。 “哼……”韦天蛟并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哼了一声,便被韦天龙打断。 第13章 对话 - 魔股 - 小小卖书郎 “这位先生,您想说的意思,我明白……您和您的朋友应该都是善良的人,善良的人是应该得到厚待……但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韦天龙对着我说完这些话,便不自觉地望向了窗外。 “这是商品经济,谁付钱自然就享有它!”刚刚围过来的那几个工作人员当中,显然还有一个会说中文的,这个人继续说道:“不付钱还有理了!酒店不是慈善机构!” “放干净你的臭嘴!”韦天蛟向前走了一步,“你再敢对我弟弟这样说话,我拔了你的牙!” 这名工作人员作出一丝将要冷笑的表情。 我没有去理会他们,我看着韦天龙缓缓地说道:“是啊,善良的人应该得到厚待……所以,只要人是真正的善良……那么,人一定会得到上苍的厚待……” “真正的善良?这位先生,你认为什么叫真正的善良?”韦天龙回过头来,忽然对着我问道。 “真正的善良要有一颗悲悯之心,比如佛陀……”我眼睛稍微眯了眯,继续说道:“法国哲学家卢梭有个总结,我觉得挺有道理,他说‘善良就是对弱小的生命有疼爱,对别人的遭遇有热忱,对卑微的人有包容,对后来的人有承担……’” 韦天龙没有直接回我的话,他继续望了望窗外,然后缓缓地说道:“这位先生,那您觉得,白天和黑夜哪个更善良?” 我被韦天龙这个突然而来、听起来有点无厘头的问题弄的有点不知所措..... .我似乎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但这个问题似乎又很值得思考...... 从科学的角度来说,白天和夜晚都只是一种自然现象,无所谓谁善良...... 如果一定要定义哪个更善良,那么从人类长期的观念来讲,当然是阳光普照、滋养万物的白天善良......毕竟,靠夜色生长的生物......应该只是占少部分吧...... “天龙!咱们不要跟这些人废话了!”韦天蛟忽然叫嚷道,“咱们走!” 韦天龙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对着我微微笑了一下,便转身向外走去。 韦家二兄弟转身没走几步,我迅速轻声对身旁的酒店工作人员说道:“请你们为这两位姓韦的先生准备一间客房,费用记在我们账上,我们一并承担。” 酒店工作人员显露出一丝不解。 我继续补充说道:“照办就好!钱不会少你们一分!但不要透露是我们干的!就说是你们总经理知道了这件事,是他发的善心!” 随后,那名工作人员便急匆匆地追了上去,叫住了已经走出酒店大门的韦家二兄弟。 等看到韦家二兄弟重新走进了酒店,我便示意徐明成、陈丹、格桑三人上电梯回房间。 电梯快要关上的那一刻,隐隐约约听见韦天蛟喊道:“这才叫一视同仁嘛!” “杜哥!你就是太善良了!”我觉得这两个人就是骗子!一唱一和,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八成是赌输了,演一场戏,换个住处!”徐明成在已经上升中的电梯里对我说道,“而且用这么拙劣的剧本!杜哥,你刚刚应该直接让工作人员驱逐这两个人......那些工作人员肯定很乐意干这件事......” 我搓了搓手指,没有说话。 ——当然,谁都明白,工作人员先前之所以没有当着我们的面直接驱逐韦家二兄弟,也是为了顾及酒店的形象。但是如果有客户主动要求了,那就另当别论了。 “明成,也不能这样说。”陈丹看着徐明成,“宁可错帮,也不漏帮......你那些年,不也是干什么都被人误会嘛......” 徐明成低了低头:“是啊,也许杜哥是对的......” 我们回到了各自的房间,我没有多想任何的事情,倒头便睡了。 次日早上十点,便接到了徐明成的电话,相约中午一起去吃饭。 大约十一点多,我们几人便碰头,一起乘坐电梯去餐厅。 我们四人很快便走到了酒店大厅。当我们正在寻觅潜伏的最佳地点的时候,被一旁两个人的对话所吸引—— “当**的都没觉得自己脏,你创业遇点困难算什么,拍拍身上的尘土,昂起头来继续干!”戴眼镜的中年人对着眼前这个憔悴的高个子说道。 “我该怎么昂起头?”高个子像是瞬间一震,随即问道。 “勇敢面对一切!”中年人冷冷地盯着眼前这个人,继续说道:“记住,这是三个词——勇敢、面对、一切......” “可我现在做不到......那些明里暗里的言语,深深地刺痛着我......我不是罪人,我只是创业失败而已......为什么......为什么创业失败比强奸犯都让人喊打!为什么不把我当人!”高个子嘶哑着叫道。 “那你就自己把自己当人看!活出个样子!有恩报恩、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中年人狠狠地说道。 “可......现实呢......我怎么能扛过去......我怎么能又做到你说的勇敢面对一切......求求你,不要瞎说了......存在即是合理......我是罪人,我活该被千夫所指......创业失败就该比强奸犯还要肮脏!”高个子颤颤地说道。 “存在即是合理?去你娘的狗臭屁!你高中上政治课的时候睡大觉了吧!那个哲学家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这是后人的误读!被有些人胡乱拿去当口号糊弄人!”中年人的脸色显得更加严峻,他继续说道:“还有你说的现实!你懂什么叫现实吗?你根本连概念都搞不清楚!唉声叹气都显得这样无知!” “现实?现实不就是每天有那么多高利贷逼我嘛......这不就是现实......”高个子一脸叹息地说道。 “小子!我跟你说几句废话。你听好了!所谓现实,那个哲学家的原话是——凡是合乎理性的都是现实的,凡是现实的都是合乎理性的!你说的高利贷那群人,那是野兽,能叫理性吗?”中年人继续说道:“还有!我估计你根本不懂那个哲学家说的理性是什么意思!如果你以后能活着,先去学学什么叫绝对精神,别哭的时候,都让人看不起你!” “我不懂......我也不想懂......我只知道......我抗不过去了......怪我、怪我,一切都怪我!谁让我借了高利贷......谁让我用高利贷去做生意......我活该被逼......”高个子一边摇着头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 “是,你确实不应该借高利贷!你不应该选择跟野兽打交道!这一点,你确实活该!”中年人双眼死死地盯着高个子说道。 “是我活该......不怪他们......是我活该......他们又没求着我借......是我看到了他们的广告、接到了他们的电话,我自己去的......是我活该......他们做的对......”高个子头也不抬地说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这个被生活击垮的贱骨头!毒贩子也没求着别人吸毒!难道毒贩子就是好人了嘛!”中年人狠狠地骂道。 高个子抬起头,望向中年人,缓缓地说道:“可他们不是毒贩子啊......” “年利率都超过300%了,这样的暴力行业和贩毒有什么区别!”中年人继续说道:“要是那个伟人还活着,这些人早都被灭完了......” “那我应该去杀人吗?杀掉这些人吗?”高个子重重地说道。 “谁让你杀人了!如果杀了人!那你和这些畜生有什么区别!”中年人继续用狠狠地语气说道。 “那我该怎么办?”高个子压低了嗓音问道。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一个可以让你勇敢面对生活的人!”中年人说道。 “什么人?”高个子问道。 “一个只能活五十岁的人!”中年人说道。 说罢,两人便走出了酒店大厅。 “杜哥,咱们最近这是怎么了……不是想活一千年的……就是只能活五十岁的……”陈丹看着我问道。 “天知道……可能是掌管生死薄的人最近到附近了?”我一脸严肃,沉沉地说道。 “杜哥,别吓人了……还嫌最近不够乱嘛……” 第11章 熟人 - 魔股 - 小小卖书郎 徐明成边说边吸了一口气,他继续说道:“回家之后,我便给了我妈,她拿去洗了洗,准备腌菜……” 我微微停了一下步伐,侧脸看了一眼徐明成,以此表示“请他说重点”…… 徐明成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他说道:“谁知道,我女儿一不小心把那个石头碰到了地上……然后那块石头裂开了……里边竟藏着一块乌黑的东西……杜哥,你知道吗?我当时就觉得我发财了!这不就是老天爷帮我赌了一块玉嘛……” “少点感叹,说事情……”我微微地说道。 “我当时便联系了几个搞玉石的朋友,让他们帮忙看看……可谁曾想,这群人都不长眼,竟然没认出来……还差点误导我……”徐明成继续说道:“还是陈丹足智多谋啊!要不是她挂在网上,就遇不见那个识货的人了……” “明成兄弟,你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拍老婆的马屁啊……”我笑着插声道。 我这句话,自然是调侃徐明成……陈丹听了也不由得脸一红,她喊了声杜哥,然后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继续走着。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然后呢?然后那个买家就腾云驾雾来了?……”我继续笑道。 ——人有时候真是无聊到有趣……开玩笑的是我,不让开玩笑的也是我,说了不让开玩笑了,继续开、继续笑的又是我……人啊人……真神奇…… “如果坐飞机算是腾云驾雾的话,那越南木材商人还真是腾云驾雾而来……”徐明成笑了笑,继续说道:“做生意,还真得有他这个速度!看上了,说来就来……” “原来你们和这个越南木材商人,是在中国见的第一面啊。”我说道。 “不是的,是他弟弟,另一个越南木材商人先来的中国,然后我们再去的越南。”徐明成说道。 “越南木材商人的弟弟?另一个越南木材商人?”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大概用了十几秒。 “是的。越南木材商人的弟弟,另一个越南木材商人。”徐明成说道。 “好了好了,你这样的表述方式,能把人说晕过去。我们暂且用代号称呼他们吧!比如‘木材哥哥’、‘木材弟弟’。”我笑着说道。 “好,就按这个代号称呼。”徐明成回复道。 “那木材弟弟当时在中国没有买吗?怎么你们还要再去越南?”我问道。 “不不不,木材弟弟当时买了,他全款都付了……一百六十万,他当时就转到我的卡里了……只是……他付了全款,却只切了一半带走了……”徐明成看了看我,继续说道:“后来,他回到越南之后,联系我们,又额外给了一笔钱,让我们把另一半送到越南……并且告诉我,他的哥哥还有别的好项目可以让我和陈丹了解了解……” “这么重要的情况!你为什么不早说!”我厉声说道。 “重要的情况?这只是生意啊……杜哥,我不懂你的意思……”徐明成看起来很疑惑、吞吞吐吐地说道。 “你难道不觉得这一切反常吗?这么贵重的物品!谁会切一半带走!谁忍心切一半!你是财迷心窍了吗?”我重重地说道。 “杜哥,没什么反常的啊!如果你见过他,那你肯定会觉得他是个一身正气的人啊!还有他对于中文的熟悉程度,你也一定会很欣赏!还有,不是忍心切一半……”徐明成像是受了委屈,他喃喃地说着。 “人怎么能从外表区分好坏!无论他有多么高的学识,这跟善良并不一定划等号!”我打断了徐明成的说话,继续重重地说道:“够了!还有!你还有什么隐瞒的事情!” (我在这个时候使用了“隐瞒”这个词,是因为李成均刚刚才说的这件事情,恰好印证了我之前在分析“庄子、韩非子、李白、陈翼德、汤得逊”的时候,总感觉这些事里缺少一些经过——但我始终不愿意相信,是徐明成没有告诉我……) “杜哥!我没有隐瞒你!我真的只是觉得,这只是生意……”徐明成更加委屈地说道。 “还敢说没有隐瞒!这两个越南木材商人就没有名字吗?我开玩笑叫他们‘木材弟弟’、‘木材哥哥’,你就顺着我的节奏说了?一百六十万的生意……不不不,后边又给你们加了一笔额外的费用……这也不算特别小的生意吧……一个这样的生意,然后又需要你们到越南来做的生意……你总不会告诉我,你竟然忘了问他们叫什么了吧!”我用极度生气的表情说完了这段话。 “杜哥!我是真的不知道!支付费用都是通过网上交易、第三方平台担保、确认交易之后钱就会转到我卡里的......见面验货的时候,我没有必要问他叫什么啊,这一切都很安全的......大家在网上卖东西不都是这样......而且,这么大金额的交易,也许人家就不愿意透露真实姓名,毕竟少几个人知道自己拥有这样一件好东西,也是一种安全感啊.......”徐明成显得很不服气地说着。 “网上交易!网上交易总有网名吧!网名总不会就叫木材弟弟吧!”我说道。 “肯定有网名啊!如果连网名都没有,岂不是粗糙的电信诈骗嘛!但是这个网站上的网名只能看到前半部分、后半部分被隐去了......”徐明成说道。 “那没有被隐去的前半部分网名叫什么!”我又一次没有等徐明成说完,插话道。 “就是一些数字啊!一些乱七八糟的数字而已......看不出什么特别的.......系统随机的网名有可能就是这样啊......这又不是什么怪事!我总不能给你介绍他的时候,用那一段数字称呼他吧......我估计还没念完,你已经嫌我啰嗦了.......”徐明成像是抱怨地说着。 “你现在念!我自然不会觉得啰嗦!”我看了徐明成一眼。 “在陈丹的手机上,之前是她挂到网上去的,用的是她的账号......今天出来这么久了,陈丹的手机已经没电了,一会到房间,充好了电,你自己看吧......我估计你看了,也会觉得,还是叫他木材弟弟或是越南木材商人要好一些......”徐明成说道。 “那木材……这个人的哥哥呢!你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吗?不知道叫什么,千里迢迢就去卖东西、还去了解项目!”我差点把“木材弟弟”几个字说出口——显然,此时的气氛,如果再说出这几个字,必然让我显得尴尬。 “我和陈丹到越南之后,木材弟弟一直都在陪同,他介绍说那个人(木材哥哥)是他哥哥,是一家木材厂的老板,我们也就习惯性地直接用‘老板’两个字称呼了……” “等等,那就是说,当时你俩跟陈翼德吃饭的时候,是五个人?——你们夫妻、越南木材商人兄弟俩、陈翼德?”我问道。 “不是不是,我刚才口误了,是木材弟弟原本一直在陪同,但就在吃饭前的两小时,他临时有急事走了……”徐明成说道。 “走了?那你没有再联系他吗?他哥哥手机打不通,他的总能打通吧!”我说道。 “和陈翼德吃饭的时候,木材弟弟并不在现场啊……他或许就不认识陈翼德……”徐明成支支吾吾地说着,他接着又说道:“而且,他的手机早都打不通了……” “早都打不通了?怎么?他也失踪了?还是早都失踪了?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先是一连串的发问,然后重重地说道。 “不不不,木材弟弟不是失踪了,他是有急事走了……我们和陈翼德吃饭前,还收到了他的短信,说他有急事要忙几天、他那边手机信号不好、他电话有时候打不通……这个他提前告知我们了……” 听李成均这样说,我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么巧的事!你们当时难道一点警惕心理都没有吗?就算当时没有,事后,那难道不觉得可疑吗……” ——此时,我和格桑、徐明成夫妻四人已经走到了酒店大厅,我们的语气,似乎让酒店接待员感受到了此刻的不妙,接待员并没有跟我们过多的问候,指引着我们,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我们几人也收起来了话语,一直等到坐上了电梯...... 徐明成感受到了我的不满,他也叹了一口气,说道:“哎……杜哥,我该怎么给你解释啊……如果那天,他手里那本书是在你那里买的就好了……” “你怎么能这么草率!不要再给自己的疏忽大意和贪心找借口了!”我并没有理会李成均的话,狠狠地说道。 ——此时,电梯已经升了12层。 “在中国验货那天,他说,他要买一本《百科全书》……我还告诉他,我有个姓杜的大哥开了一家书店……我本来是打算替他去买的……毕竟,这个城市的道路我比他熟悉......但他说,他想自己走走……那本书,他是买回来了。可他说,他并没有遇见我口中所说的那个大哥……我当时真应该把你们约起来见一面啊……”徐明成自顾自地说道。 “《百科全书》?什么《百科全书》?”徐明成这突如其来的话,霎时间让我后背一凉,说出的这句话,竟不自觉地带了几分惊恐。 “《百科全书》就是《百科全书》啊……”徐明成像似不解地说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问道 “一周前啊……杜哥,我刚刚说了啊……杜哥……你这是怎么了?”徐明成断断续续地说着。 一周前?一周前、一个买《百科全书》的人? 我心里不停地想着,但总觉得不可能发生这样的巧合……我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问道:“这个人长什么样!” “很魁梧、很硬朗……”徐明成说道。 “他平常说话的时候,是不是总爱提很多问题?就像苏格拉底一样,总喜欢刨根问底、总喜欢问为什么?”我问道。 “是的……杜哥……你怎么知道……”徐明成说着。 ——我当然知道……他不就是他嘛!他不就是来买李成均捡的那块木化石的越南木材商人嘛!他不就是我开玩笑叫的“木材弟弟”吗? ——苏格拉底是木材弟弟? ——木材弟弟就是那个让我讨厌的苏格拉底? ——徐明成无意中捡了一块木化石、木材弟弟千里迢迢从越南而来、然后验货那天……他还来过我的书店……并且,受到了我不礼貌的态度…… 第12章 月亮 - 魔股 - 小小卖书郎 “他当时买《百科全书》之前,已经支付木化石的费用了吗?”我忽然问道。 显然,这个提问让徐明成更加不解,他盯着我,迟疑几秒,才回复道:“书买回来之前,并未付款……杜哥,你是要表达什么?” 我并没有把我想的表达出去——因为这只是我的猜想、或者是我的一种莫名其妙的想象……一种似乎略带负罪感的想象…… ——难道是因为我的不礼貌,造成徐明成之后的“惊险”? ——不!自然不是!不礼貌的人多了!像苏格拉底这样跟全雅典城的人都聊过天的人,又怎么会在乎有没有礼貌!更何况,谁会拿一百六十万去玩这场昂贵的游戏……不不不,不止一百六十万,还有让徐明成夫妻去越南、额外再给的费用;还有黄金倒刺钩……真假和氏璧……当然,还有黄金眉毛…… ——此时,电梯已经到达47层,也就是徐明成夫妻所住的楼层。 从电梯走出,直到进入房间门之前,我都没有说一句话。等到进入房间之后,徐明成打电话让酒店做了一些饭菜,当他问我需不需要一些酒的时候,我只是回答了一声“可以”。 这种顶级酒店,服务自然是到位的,不一会,饭菜便送了上来,当然,肯定还有徐明成要的那两瓶酒——两瓶高度的中国白酒。 我们四人吃了好一会,陈丹跟格桑不喝酒,那两瓶酒自然是由我跟徐明成品尝的……酒快喝完了,这时,陈丹说她有些累了,想先休息。 我便示意格桑起身,回之前徐明成为我和格桑准备的房间去。 我回到房间,虽然体内有酒精在漂浮,但我还是无法入睡,我忍不住地在思索这一切…… 为什么这么多的人都跟“眉毛”有关?眉毛到底是什么?它除了是人身体上的一部分,它还能是什么? 一种图腾?一种宗教信仰?还是某个秘密组织的暗号? ...... ...... 木材弟弟这个苏格拉底会不会就是这个组织里的某个阶层的人? ——毕竟,虽然古希腊那个苏格拉底总是爱跟人问那么多奇怪的问题,但这并没有妨碍他成为大哲人,成为那个被称为古希腊三贤之一的伟大历史人物……甚至像苹果乔布斯这样的人物,都曾经说过“愿意用一生的财富,换取同苏格拉底共处一个下午”……如果……万一……真是我冒犯了一位类似于这样的大人物呢?然后他、或者他们要给我点颜色看看呢…… 身体里的酒意越来越浓,我的舌头感受到了一丝干渴,我让格桑帮我倒了杯水……我走到窗子前,看着那美丽的天空……在那蔚来的天空上挂着一颗皎洁的月亮……好皎洁的月亮啊……真希望它能告诉我一切…… ——蔚来的天空挂着一颗皎洁的月亮? 不对!怎么回事!这明明是晚上啊!我们四人回到酒店是23点多一点点......酒店的饭菜是23点40分左右送到李成均的房间的……我们吃饭大概用了一个多小时……一个多小时……那自然还是夜晚啊……越南不是南极、不可能有极昼啊……就算有极昼……那挂着的也应该是太阳啊,怎么可能是月亮……但它分明是月亮……不止是因为它是弯弯……它旁边明明还有那么多星星啊! “格桑!格桑!”我大声地叫着。 “杜哥!杜哥!你怎么了!”我微微听见格桑回应我,但是——我的意识在逐渐模糊……我只能记着“月亮和格桑扶着我”…… …… …… “杜哥!杜哥!你好点了嘛……怎么样……你好点了嘛……”这句话是陈丹喊的,这是我之后耳朵里听见的第一句话——我睁开眼睛,陈丹摇着我的胳膊,站在我的身旁,她的旁边站着格桑,格桑的旁边躺着徐明成,徐明成躺在和我一样的病床上…… “发生了什么?这是怎么了?”我微微地摆动了一下头部,对着陈丹和格桑问道。 陈丹舒了口气,并转过身去向格桑点了点头,说了句:“终于醒了……” “陈丹……这是怎么了……请你告诉我……请你立马告诉我……”我望着陈丹,缓缓地说着这些话。 “杜哥,先休息,等你完全醒了,我详细给你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完全醒了……”陈丹看着我说道。 “我已经完全醒了……还要怎么醒……我可以清楚的听到你的说话……”我试图用力地说道。 “杜哥,不着急?两个小时后就醒了?请相信他们? ——谁能准确的计算出来两个小时候之后一个人就会必醒?他们?他们是谁?能准确计算出两个小时之后我会醒的人,值得信赖吗? ——可格桑也点了头啊…… “月亮,我要看月亮……”我微微地说着。 “杜哥,请你好好休息,现在是大白天,哪有什么月亮……”陈丹看着我说道。 “就是要看大白天的月亮啊……”我缓缓地说道。 “杜哥,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医生说了,再有两个小时你差不多就该完全醒了……”陈丹看着我,似有无奈地说着。 ——医生?医生说两个小时后我就完全醒了?我怎么了?我…… “我怎么了?”我挪动了一下头部,对着陈丹问道。 ——可回我话的并不是陈丹…… “这位先生,请你好好休息,请你听从这位女士的话,等两个小时之后,你完全清醒之时,再去问那些为什么……还有,大白天自然有可能会出现月亮……但是,两天前的那个晚上,月亮是挂在夜空上的……最后,作为你们的主治医生,我有义务告诉你们,你们必须老老实实地听从我们医院的安排……这都是为了你们好……你们必须相信我们……”显然,说这句话的,应该是位医生……如果没有猜错,这就是陈丹之前让我相信的“他们”吧…… 我没有继续试图问下去,我轻轻地闭住了眼睛——但这并不是因为我完全服从了这位医生的话,而是我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乏力……我或许真应该等到两个小时之后——毕竟,陈丹在我身旁,李成均也躺在那里……最重要的是,我已经清楚的看到格桑也在这里……如果……这是个圈套……格桑必然会竭尽全力保护我、保护我们……我相信他的能力……我曾经亲眼目睹过格桑一个人杀了七只野狼……就算是圈套……这些人能比七只野狼还凶猛吗…… 我闭着眼睛,双手轻轻地放在了腹部,我感受着自己的呼吸……从肺部到丹田……这是我的二爷爷曾经教过我的方法……他说,这样的方式可以安神、可以让人变得镇定,也可以让身体在某种程度上加速恢复……二爷爷是一名小红拳高手,他去世四年了,如果他还活着,到现在也106岁了……他年轻的时候,在西北五省的国术界里,也是能排的上号的人物,听我父亲讲,武术界都称呼他“铁臂膀老杜”……对于他的话,我自是深信不疑…… (小红拳源于红拳;红拳最早起源可追溯到周、秦;撑斩是红拳拳法的精髓;唐代红拳称为“唐手”“角抵”,相传李白、郭子仪、薛仁贵等等均为红拳高手) 我照着这样的方法,持续调整着呼吸,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我感觉整个人轻松了很多,身上的乏力逐渐消退……我自是不愿意去承认这是医院治疗的功效——虽然一只手上还可以看见打吊针之后的痕迹…… ——先不论到底是我二爷爷的拳法厉害、还是医院的医术高超,单就刚刚那个医生所说的“大白天自然有可能会出现月亮”这句话,我自然是相信的。 ——大白天出现月亮,除了那晚我遇见以外,这也算不上什么特别稀奇的事,很多人应该都见过......就连“日月同辉”这种事历史上也有记载......甚至有些网站上就有这样的照片、还有目击者的留言…… ——但……大白天可以看见那么多星星,就不平常了吧……大白天要看见那么多的星星、还那么清晰,那要有多大的光亮啊……那么多星星、一个皎洁的月亮、那么蔚蓝的天空不见太阳……这应该是不平常了吧…… ——但,刚刚那个医生说了“两天前的那个晚上,月亮是挂在夜空上的”……那么……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吗…… 我......到底怎么了? …… …… “水,给我倒点水,我想喝水……”说这句话的,是李成均。 “知道喝水就好了,说明你酒快醒了!”陈丹重重地说道。 酒快醒了?徐明成的酒快醒了?那我...... “格桑,帮我扶一下成均,让我给他喂点水......”陈丹对着格桑说道。 “杜哥,你的酒也醒了吗?稍等,我马上给你倒杯水......”说这话的还是陈丹,她在给李成均倒水的时候、看见了我睁开的眼睛...... …… 酒醒了?徐明成酒醒了?我也酒醒了?我们是喝醉了? …… “杜哥,你俩可真行啊!喝了两瓶白酒睡了两天!”陈丹像是生气地说道。 “我们俩睡了两天?”我缓缓地问道。 “是啊!你刚刚没听见医生说两天以前......”陈丹看着我说道。 “我是说,我和明成一起醉了两天?”我继续问道。 “是的,醉了两天、睡了两天有什么区别......”陈丹瞥了瞥眼说道。 “我们是酒精中毒了吗?”我问道。 “没有!你们就是喝醉了!睡了两天!”陈丹用一种貌似生气的语调对我说道。 “没有酒精中毒,那我手上怎么会有针孔!”我指着打吊针之后的痕迹,对陈丹说道。 “喝醉了!两天不好好吃饭!不打点葡萄糖和盐水,你们的身体能坚持住嘛......再说了,刚来医院的时候,谁知道你们只是喝醉了、睡着了......”陈丹似乎更加生气了,她继续说道:“杜哥,你还要问什么,你问吧,两个小时差不多也到了......你应该完全醒了......” “陈丹,你见过喝醉了睡两天的吗?不是中毒怎么可能睡两天!”我疑惑地问道。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慢慢地坐起了身子,格桑看见之后,扶了我一把。 “医院已经检查过了,你们所有的生理指标都正常!而且,这两天,你们不停地说着梦话!”陈丹一边回答,一边给徐明成喂着水。 “什么梦话?”我问道。 “月亮!月亮!就你刚刚还在说的那个月亮!”陈丹重重的语调,震动了她给徐明成喂水的手。 第13章 山洞 - 魔股 - 小小卖书郎 “我这两天一直在喊嘛……”我苦笑地说道。 “不是你!是你跟明成两个人都在喊月亮!”陈丹转过身来,望着我说道。 “怎么?成均也看见月亮了?他也看见挂在蔚蓝的天空上的月亮了?”我猛地一惊,向陈丹问道。 “是啊,是你们两个人都在喊!你们真是被陈翼德的那首诗洗脑了!喝点酒胡言乱语……” ——陈翼德那首诗自然就是李白那首《静夜思》。这首诗,之前我们四人试图分析过,但当时越分析越乱,最后不了了之……虽然我后来发现了一些问题,但总觉得只是“仅供参考”……为了不让局面再次陷入尴尬,我便没有再提起过…… 当听到陈丹说,我与徐明成共同喊着“月亮”,我脑海里最先思考的自然不是这首诗,而是为什么我与徐明成会共同喊着月亮——我自然是极不同意陈丹用“洗脑”这个词来解释…… ——我的理由如下:一、如果是被洗脑,为什么只有我和徐明成在喊月亮,陈丹和格桑却没有?二、假设是因为喝了酒才恰巧喊出月亮……那么,我来越南之前,徐明成已经饮过酒,当时的他已经见过陈翼德、也听过那首诗,为什么之前李成均没有喊过?三、以我的酒量,这区区两瓶白酒,又怎会让我胡言乱语…… 如果医院的检查没有错,我和徐明成并不是酒精中毒……陈丹所说也是属实……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我跟徐明成受到了某种无法形容、不知名的外力的影响,共同产生了幻觉……但是,为什么恰巧只有我跟徐明成受到了这样的外力影响,而格桑和陈丹却没有……这一切除了跟酒有关,还和什么有关?我跟徐明成除了酒以外,还共同接触过什么? ——我的猜测如下:一、我跳入湖里拉格桑上来之后,周围人群递给了我一块毛巾,我擦完身上之后,递给了李成均;二、我们四人共同把玩过的“黄金眉毛”;三、我与徐明成共同对庙祝的不屑一顾…… 此时,已经过了医生和陈丹所说的“两小时以后”,我确实感到身体已不再乏力,头脑也在逐渐变得更加灵活——我当然已经想到了——为什么“两小时以后”我肯定会完全醒——因为这是常识…… ——我有一个因酒驾被抓的朋友曾告诉我“喝的少的,醒酒24小时……喝的多的,醒酒48小时……很灵的……这是科学……可以化验出来的……”显然,这家医院,并不缺少这样的简单装置…… “杜哥,刚刚听到陈丹说,你也喊着月亮……怎么?你也看到月亮了?”徐明成缓缓地说道。 徐明成这句话,不是在问我为什么喊月亮,而是问我“也看到了月亮”…… 我迟疑了两秒,转过身去,望着徐明成说道:“是啊,我也看到了月亮,咱俩都喊了这个词……” “杜哥……好皎洁的月亮啊……”徐明成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啊,好皎洁的月亮……”我吸了口气,回答着。 徐明成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蔚蓝色的夜空中挂着那么皎洁的月亮……” “什么!成均!你也看到了!”我竟不由自主地叫了起来,我继续问道:“你有没有看见星星!很多很多很亮的星星!” “怎么?杜哥,你也看到了……”徐明成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如果说,之前我的分析只是胡言乱语、胡乱猜测……那么这一刻,我可以完全肯定,我跟徐明成必然是受到了某种共同的影响……而且,必然不是单纯因为饮酒! “是的,我也看到了……”我定了定神,示意徐明成先喝杯水,然后继续说道:“蔚蓝色的天空中挂着皎洁的月亮,还有那漫天的繁星……好美啊……” 徐明成似乎不着急跟我对话,他按照我的示意,缓缓地喝着水,过了片刻,他张嘴说道:“李白真是个有趣的人啊……” 李白?李白真是个有趣的人啊?徐明成忽然来的这一句,竟让我想到了陈丹说的“洗脑”……莫非李成均真的让洗脑了? “成均,说什么傻话呢!虽然咱们不是酒醉……但肯定跟李白无关……至少,让咱们成这样的那个人、或者那群人,肯定不是古人!”我先是小声说着,但说着说着声音却变大了……这个大声,自然惊动了周围人…… “两位先生,虽然从医学的角度来说,你们体内的酒精已经没有存在的可能了……但两天的折腾,你们体力已然下降……你们现在最应该做的,还是好好休息……好好吃几顿饭……”说这话的,是刚进门的护士。 对于护士这个建议,我自然没有反驳——因为即使那群要害我们的人,就隐藏在这个医院……但吃饱饭、把体力养足,在眼前不是个坏主意…… “陈丹,给我俩弄点吃的吧……”我对着陈丹说道。 “杜哥,终于知道吃饭了……能吃饭就好……别胡思乱想……别先把身体弄坏了……这不,那个见面还差三天嘛,你们得有体力……”陈丹说着。 哦?那个见面?对啊……还有那个见面……徐明成跟陈翼德之间的第三个问题……还没有得到最终答案啊…… 我在心里想着,于是便说道:“成均,你说说,李白怎样有趣了……” “杜哥,刚说你两句好,你怎么就又来了……”陈丹似有生气地说道。 “你去给我俩弄饭吧。我俩就随便聊聊……总不能当个哑巴等着饭来吧……”我开玩笑地说道。 “好吧,你们好好的。格桑,我去去就来,他们俩交给你,你力气大,万一一会再……你比我强……”陈丹瞥了瞥眼睛,说完就和护士一起出了病房。 “成均,怎么个有趣法?”陈丹一出门,我便追问道。 “怎么说呢,就是忽然有一种想法,觉得他特别有趣……”徐明成动了动脖子说道。 “什么想法?”我看着徐明成,继续问道。 “杜哥,还记得那首《静夜思》吗?”徐明成说道。 “当然记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怎么?你对明朝的这个版本有什么想法?”我先是一说,接着又是一个反问。 “哦?杜哥果然博学啊……听起来,杜哥是不是也有什么想法……哈哈哈……”徐明成笑着说道。两天没有吃饭,此时的笑,似乎有点透支体力。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是明朝的版本。 床前看月光,疑是地上霜。抬头望山月,低头思故乡。这是宋朝的版本。 之所以强调这两个版本,一是因为宋代更接近唐代;二是因为在全世界其他流行唐诗的国家中,几乎都使用宋代的版本。 综上所述,宋代的《静夜思》当然真实度更高一些。 在上次试图分析李白等人之时,我和徐明成一样,总觉得差点什么……后来,我回忆起了这一点,但当时并没有觉得这个版本能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也许只是我的胡乱猜想而已…… 此时,徐明成的反应,让我觉得是时候聊聊这个版本了…… “明成,你先说吧,就不要客气了……”我看着李成均说道。 “那我就废话不多说,直接进入主题。对于这首诗,我有这样几个想法——站在什么样的床边,望着哪座山……看见了怎样的月亮……” 徐明成这样问,还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成均,你提这几个问题,想表达什么?或者,你想证明什么?”我似懂非懂地问道。 “我有一种感觉,或许解决了这几个问题,就接近陈翼德那第三个问题的答案了。”徐明成说道。 “哦?什么样的感觉?”我并没有立马去探讨徐明成刚刚所说的那几个问题,而是问他什么样的感觉…… 徐明成坐起了身子,继续看了看我,说道:“这种感觉,也就是从那晚看到蔚蓝的天空挂着月亮……开始产生的……昏睡中……我似乎看到了一些东西……但猛然之间,又想不全画面……杜哥,你有没有看到那些东西?” 我被徐明成突如其来地反问,弄的有点不知所措……因为我并不记得,我在昏睡中看到过什么……或许说,我甚至不知道,我还昏睡过,我还做过梦……我只记得睁开眼看见的陈丹和…… 怎么?徐明成比我多经历了一些事?或者说,他做过梦,我没有做过?再或者,我们都做过梦,只是我不记得而已? “明成,先说说你能想起来的画面……”我盯着李成均说道。 “一个山洞里,走出一个人,对着一群猴子,好像说着什么……远处似乎……还站着一个人远远地望着……”徐明成两眼望着前方似有空洞地说道。 “什么山洞,什么猴子?走出怎样的人?站着谁?”我沉沉地问道。 “不知道……但站着的那个人,好像李白……”徐明成说着,两只眼睛显得更加空洞。 “走出来的那个人你不知道……偏偏站着的那个人,就是李白?”我加重了语气,继续说道:“你凭什么这样武断下结论!” “不知道,但我感觉他就是李白……一种感觉……虽然我没有看见他……但似乎感觉他就是那个穿着一身道袍的李白……这种感觉……杜哥……你知道吗……”徐明成说这话的时候,就差眼前有个空洞让他跳下去了。 “我不知道!我当然不知道这种感觉……咱们还是聊你说的那几个问题吧……我真不应该问你……”说完这句话,我叹了一口气。 “好,我们就说那几个问题吧,如果能解开那几个问题,一切或许就明白了……”徐明成说道。 “你既然能提出问题,说明你在心中有过盘算。你先说说,你的看法……”我说道。 “刚刚醒来之后,我就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会梦见这样的画面……后来,我想到……是因为我看见了蔚蓝的天空、皎洁的月亮、漫天的星星……蔚蓝的天空,在梦境中映射成了那个一身蓝色道袍的李白;漫天的繁星,在梦境中映射成了那一个个的猴头……但月亮呢?那个弯弯的月亮在梦境中映射成了谁?从山洞里走出来的那个人,如果是月亮映射成的,那他是谁?这会不会就是李白在《静夜思》里所思的关键?毕竟梦里那个李白,远远地望着山洞这边……”徐明成说着。 第14章 数字 - 魔股 - 小小卖书郎 ——徐明成这番话,听见的人,自然会觉得天马行空,不论他是否真的记得梦里的内容、或者真的有没有那样一个梦……这样的推论方式,真是不得不让人觉得脑洞大开……当然,如果真有这样的梦境,李成均能把蔚蓝的天空、月亮、星星和李白、山洞里那个人、猴子关联在一起,也不得不赞叹,徐明成确实是个智商高超的人——毕竟,没有那么高的智商,他曾经怎么敢去挑战“凯利公式”…… “那么,你前面说的那句‘站在什么样的床边,望着哪座山……看见了怎样的月亮’,就是为了寻找山洞里这个人?”我问道。 “不,我还想知道猴子……”徐明成捏了捏下巴说道。 听到徐明成这样的回答,我稍停了片刻,说道:“成均,我们先假设你说的是真的,毕竟,我只看到了蔚蓝的天空中挂着月亮、还有星星……之后的梦境,我并没有共同的经历或者感受……所以,请你原谅我用了‘假设’这个词……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继续探讨下去。” “嗯,杜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杜哥,我之所以认为这个梦境必然和李白有关……是因为,这个梦境给我的感觉,就像真的一样……这是我第一次做这样的梦……”徐明成挺直了身子,严肃地说道。 “我相信你……”我说道。 “杜哥,我刚刚的问题里有两个关键词,想必你已经看出来。”徐明成说道. “你是说‘床’和‘山’?”我回答道。 “是的,就是这两个词。”徐明成说道。 接下来,我跟徐明成探讨了,关于这两个词的种种可能—— 比如床,在中文里有这样几种解释:一、睡觉用的床;二、‘窗’的通假字;三、井栏(古代井栏有数米高,成方框形围住井口,防止人跌入井内,这方框形既像四堵墙,又像古代的床);四、井台…… 比如山。李白当时作《静夜思》的时候,是在扬州旅舍。扬州这座城市,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大山,我跟徐明成能回忆起的、和在手机上搜索到的,有如下几座:观音山、大铜山、神居山…… 注:(道袍最常用颜色为蓝色) 对于《静夜思》里的“床”这个字,学术界基本上都倾向于井栏、或者井台,总之,和水井有关。我跟徐明成经过几次讨论,最终也同意水井这个意思。 那么,组合起来就是:这个山上有一口水井、有一个山洞,有一群猴子,或者有人曾经养过一群猴子…… 如果只是这样,那么基本上相当于没有答案,因为据我们回忆和手机搜索,符合这样条件的地方,至少有三个…… 所以,我提出,试图从“旅舍”二字入手,看看能不能从文献上找出李白当时在扬州哪家旅馆居住——毕竟,古代没有那么多的交通工具,夜晚,李白应该不会离住处太远…… 当然,这一切的假设,是建立在徐明成的梦境是真实的现实生活景象。如果他的梦只是一个梦而已……那么,我们做这样的推论确实显得滑稽,只能当做是一种游戏…… ——但眼下,我们还有别的方法吗? 显然,只能去尝试…… “杜哥,扬州高邮有个地方……好像有点符合啊……李白当时会不会就在这……”徐明成看着我,一脸严肃地说道。 “李白!李白!李成均,我看你快变成李成白了!”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陈丹,她一只手提着饭菜,一只手推开了房门……可能是她忽然意识到了这个病房不止有徐明成一个人,还有我和格桑,便又补充了一句:“可以让你和杜哥都好好休息吗?还有,能不能别让格桑为你们再操心了……” 陈丹这句话,自然不是指责徐明成,当然是关心他的健康……陈丹对于徐明成的感情,我自然是知道的……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奇怪,当关心一个人达到极点的时候,偏偏不爱用温柔的办法……即使如陈丹这样和徐明成共患难过的夫妻,也不能免俗…… “可口的饭菜回来了啊……”我望着陈丹说道。 “杜哥,还有你……酒都醒了……还说那些……”陈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瞥了一瞥。 “哈哈哈哈……吃饭、吃饭,成均,咱们不说这些梦里的东西了……”我笑着说道。 “就应该这样……”陈丹说这句话的同时,向前走了几步,把食物放到了桌子上。 我跟徐明成因为两天没吃饭、胃里过于空虚,不适宜大鱼大肉,所以陈丹给我俩准备了四喜汤圆、黄桥烧饼这些相对清淡的食物。格桑胃口自不用多说,陈丹特意给他买了两只盐水鹅。陈丹自己则只要了一碗扬州炒饭。 “陈丹啊,陈丹……怎么只给我和成均吃素的,好吃的都给格桑……”我开玩笑说道。 “谁让你俩不听话,净瞎说,不好好休息……”陈丹嘟了嘟嘴说道。 “好好好。以后我们三个全听你的,不然肚子里的馋虫可不答应了……”我继续笑着说道。 “格桑,你这两只鹅好大啊……看起来真香啊……”徐明成看着格桑,笑着说道。 格桑没有回话,微微一笑。 “杜哥。你可知道这盐水鹅的故事?”徐明成回过头来,对我说道。 徐明成这时提起盐水鹅,我心里知道他想指的那个故事是什么,但是我并没有开口,因为陈丹已经说了,不让我们再提…… “哦?什么故事?说来听听,吃着饭就着故事,挺好……”我故意装作镇定地说道。 “相传有一年,有一个人因得罪权贵罢官,周游四海,途经扬州时,见一个渔民在湖边养鹅,那鹅活泼乱跳,便一时兴起,要买鹅煮来吃,渔农便请这个人回家品尝,但见渔农只加清盐和几味稀松平常的药材,文火慢炖两个时辰,揭盖那一刻香气满堂,三日绕梁不绝,这个人尝过之后感觉回味无穷,惊为仙界之食,于是,连夜写了一封奏书,将盐水鹅送往京城,进贡给皇帝,皇帝品尝之后赞不绝口,问道美食名称,那个人想起老农在制作时只加了盐巴,便说这叫‘盐水鹅!’于是盐水鹅的名号响彻天下!”徐明成装模作样地说着,他继续说道:“杜哥,你博学,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我跟徐明成自然都了解这个故事,我们俩相互打着哑谜,都不想先从自己口中说出…… “这个人是谁?你是说得罪了哪些权贵?进贡给了哪个皇帝吗?”我微微一笑问道。 “都行……先说权贵……皇帝……”徐明成继续装模作样地说着。 “权贵好像是高力士,皇帝好像是唐明皇……”我低着头,边吃边说。 “不错,杜哥果然博学!那么……这个人是谁?”徐明成笑嘻嘻地问道。 “是李白!”一旁的陈丹忽然插声说道。 “哦?娘子,你也知道啊……”李成均看着陈丹,开起了玩笑。 “你们有完没完……能好好吃饭吗?”陈丹害羞地说道。 当着我和格桑的面,徐明成那句“娘子”难免让陈丹有些尴尬……此时,陈丹的脸显得有些通红…… “这么好的美食,触景生情而已……哈哈哈……”我说道。 “对,杜哥说的对,触景生情而已……”徐明成说道。 陈丹瞥了我和徐明成一眼,说道:“算了、算了,你们爱聊就聊吧……反正我也管不住你们……总之,尽量少聊月亮……这两天我实在听烦了……” “诺!娘子……”徐明成笑着说道。 ——这句话,让陈丹的脸显得更加通红…… “杜哥,我忽然又有一个想法……”徐明成眼睛稍稍扫了一下陈丹,然后对着我说道。 “什么想法,明成你大胆地说出来,陈丹说了,只要不提月亮就行!”我装作严肃地说道。 “杜哥,你说,那么大晚上的,李白跑到山上去干吗?”徐明成若有所思地说道。 “肯定不是看月亮!”陈丹又一次插话说道。 “我觉得陈丹说的有道理……”我边说边竖起了大拇指。 “我估计也不是……”徐明成油嘴滑舌地说道。 “李白总不会是去找吃的吧……”我说道。 “有可能……”徐明成说道。 “去找盐水鹅吃?”我笑出了声。 “不好说……”徐明成放下了手中的饭。 徐明成忽然提出的这个问题,确实很有趣——李白大晚上的跑出去干吗? “那你说说,怎么个不好说?”我对着徐明成笑着说道。 “我现在还没想到……我只能先把问题摆出来……排疑解答这种事,还要靠杜哥你啊……”徐明成一边说一边挠了挠耳朵。 徐明成这时把解答的任务推到我身上,显然是为了让他自己好下台阶,他之前讲盐水鹅的故事,想必只是为了在陈丹面前,可以继续聊我俩未完的话题…… “成均,扬州高邮有什么好吃的?”我故作严肃地说道。 徐明成看了我一眼……显然,他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他装模作样地说道:“高邮双黄蛋、蒲肉包、湖麻鸭……好吃的很多……当然,还有盐水鹅……” “然后呢?”我催促地问道。 徐明成瞅了我一眼,说道:“杜哥,你太坏了啊……明知故问……” “什么明知故问?”我装作没听懂的样子,继续说道:“陈丹买饭菜回来之前,你不是想说,高邮有个地方吗……那个地方……那个地方有什么好吃的?” “……杜哥啊杜哥……那个地方好像挺荒芜的……我也没去过……只是忽然想起以前在某个新闻上看过……这不,刚准备用手机搜……陈丹就提着饭菜回来了……”徐明成说道。 “手机?哦,对了,我刚刚怎么把这件事忘了……陈丹,你还没告诉我,木材弟弟的网名叫什么啊……”我看了徐明成一眼,然后对着陈丹说道。 “那晚回去,我把手机拿去充电,然后你们就只顾着喝酒了……再然后就到医院了……”陈丹一边说着一边从衣服里掏出了她的手机,她看着手机念到:“NLGBD.0313313131-323”。 “NLGBD.0313313131-323这是什么意思……”我自言自语道。 第15章 股神 - 魔股 - 小小卖书郎 “陈丹,你发到我手机里边,我去搜搜……”徐明成看着陈丹说道。 “就不能让人安静一会嘛……”陈丹一边说一边不情愿地把那串数字发到了徐明成手机上。 徐明成搜索了好一会说道:“杜哥,这串东西在所有网站和软件上竟然全都搜不到……” 徐明成用手机搜索的时候,我扫了几眼,我看见他使用了好多网站和软件,我本以为他是找到蛛丝马迹了,然后在核对,没想到,竟然是全都搜不到…… “算了、算了……成均,我们先聊别的吧,这串数字先放一放……”我只能无奈的说道:“咱们还是继续聊盐水鹅吧……” “好吧,杜哥……那你开个头……”徐明成说道。 ——李白到底是不是去吃盐水鹅?或者他想吃盐水鹅、最终却吃到了别的东西?再或者压根和盐水鹅就没一点关系.....恐怕只有李白自己能知道......以我们所掌握的这些东西,即使用尽全力......恐怕也只是一无所获......毕竟,如果确定有那样强大的外力在影响我和徐明成,那么除非他们想让我们知道......不然,我们绝不可能分析出来最终的答案...... ——那么,既然已经知道目前不可能分析出最终答案,我和徐明成为什么还要去探讨呢?因为有这么几点:一、人类天生的好奇;二、本能的求生欲(因为我们已经假设认定了再过几天“陈翼徳、汤得逊等人”的那个见面是一场危机)三、侥幸心理;四、对于两天前那个月亮事件,要给予自己内心一个交代..... 所以,话还是得继续说下去...... 我先是笑了一声,然后说道:“我忽然也有了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徐明成问道。 “我觉得,李白不是去吃盐水鹅……他应该是想去吃烤鱼……”我一边说一边露出微微的笑容。 “杜哥……”徐明成吸了一口气说道。 “你俩如果就是为了聊这些……不如好好的吃饭,然后好好的休息……”一旁的陈丹插起了话。 “我是在很严肃的跟你们说!”我忽然加重了语气。 这样的语气,一时间让徐明成、陈丹、格桑三人同时紧张地望向了我。 我看着他们三人,指了指饭菜,说道:“我只是一个想法……你们不用紧张……继续吃饭……听我慢慢说……” “杜哥,你这一惊一乍的,弄的兄弟心里七上八下的……”徐明成继续说道:“那你慢慢说……” “我之所以说李白是去吃烤鱼,并不是空穴来风瞎想——而是联想到庄子、韩非子,我才有这样的想法……”我若有所思地说道。 “杜哥,一个李白还嫌不够乱吗?怎么还要聊庄子、韩非子……上次你们聊了那么久……还要聊啊……”陈丹看着我,说道。 “你们先听我把话说完,大不了,就当这顿饭又多了几个故事当下酒菜……”我说道。 “好吧,杜哥你说……但是下酒菜别太多……别一会又醉了……”陈丹说道。 “杜哥,你说,兄弟这次醉不了……”李成均看着我,一幅信誓旦旦的样子。 “明成的梦境,让我又发现庄子、韩非子、李白三人另一个可能的共同点……”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刚刚说烤鱼,是我跳跃性的一种联系……” “怎么跳跃……怎么跳到李白吃烤鱼……”陈丹不解地说道。 “杜哥,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想到那个陈翼德送的那个黄金鱼钩了,所以想到烤鱼……”李成均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可是,黄金鱼钩是陈翼德用来奖励庄子那个问题的……和韩非子有什么关系……韩非子倒是提了山顶洞人……梦里倒是也有个山洞……但是没提烤鱼啊……” “明成,你怎么忘了……是谁最早钻木取火的……”我看着徐明成,重重地说道。 徐明成望着房顶,一边思索一边说道:“我怎么把这个忘了……据目前的史料记载,最早使用天然火的是元谋人,最早钻木取火的是山顶洞人……” “杜哥,你们到底在聊什么啊……我怎么越听越乱……”陈丹望着我和徐明成继续说道:“似乎.......特别的牵强附会啊......” 牵强附会?现在可不就是牵强附会……但历史上那些伟大的发现,有多少又是从牵强附会开始的…… “陈丹,我是这样想的……”我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阵巨大的嘈杂声中断…… “这病房明明是我弟弟的!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是不是谁有钱就让给谁!我今天要定这间病房了……”说话的这个人,显然也是个华人,当然,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因为这就是一家华人开的医院,自然是华人居多……这个人一边喊叫着、一边冲进了我和李成均的病房…… 这个人似乎很不明智,因为他可能不知道,在这个房间里,除了我和李成均、陈丹,还有另外一个人,名叫格桑…… 格桑冲向这个人的时候,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大约是三米多……我如果没算错,格桑应该是只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便到了这个人身边……这种像猎豹一样的速度,换了任何人都必然是一惊……当然,这个人也必然被惊到了…… 我迅速喊了一声格桑,示意他冷静……格桑一言不发,两手插在了身后…… “怎么!还要动手是不是!你打啊……有本事你打啊……不讲理了是吗……”这个人逞强地说道。 “是你冲进来的,怎么还说我们不讲理……”此时,陈丹已经走到格桑身后,这句话是她说的。 “一个不够,还来两个啊……”这个人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敢打人就敢说!怎么还要来个倒打一耙!” “你这人怎么这样……怎么恶人先告状……”陈丹缓缓地说道。 “我这样?我怎么!是你们霸占我弟弟的病房!”这个人挺了一下腰,双手插在腰间,继续说道:“你们有什么了不起的,很有钱是吗?呵呵呵呵……这间狗眼看人低的医院,等我韦天蛟成了股神……让你们这些为富不仁的家伙瞧瞧什么叫仗义行天下……” “这位叫天蛟的韦先生,能告诉我,您是要怎样成为股神吗?我以前倒是认识一个股神,他成功靠……”我停顿了一下,站起了身,朝着病房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那么,天蛟韦先生,您能告诉我,您的秘诀吗?” 我此刻说这句话,明显是嘲讽。病房门口站着的这位自称韦天蛟的人,怎么看,都和股神没有任何一丝联系……这到不是我轻视人、或是此刻我已经有了敌意,而是怎么看,都把他想象不成股神…… ——他黑黑的皮肤,看起来像四十来岁,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穿一件老年人专用的白色背心,脚下踏着一双可能是从宾馆里带出的洗澡剩下的一次性拖鞋…… 这样的人……说实话……就算我想说服自己……但……真的是没有办法强行把他和股神联系在一起…… “你瞧不起谁!”韦天蛟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虽然我韦天蛟现在穷的只剩下一百元……但……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走上成为股神的道路!” 一百元成为股神?我听说过拿一万块炒股赚了几个亿的传闻......甚至也因为几个莫名其妙的人、见过那个拥有几千亿资产的被世人崇拜的股神……但我从来没有听过……拿一百元成为股神的……这一百元不是人民币吗?但就算使用一百美元、或者别的什么更大的货币……也不可能啊……还是说?他们那个地方……赚个几百块就可以称之为股神? 我带着这个滑稽的好奇问道:“韦先生,用一百块赚个几百块……或者拿一百美金赚个几百美金……在你们那个地方就叫股神吗?” 韦天蛟用余光扫了我一眼,用分明是不屑的语气坚定地说道:“你调侃谁!我说的是股神!真正的股神!富可敌国的股神!” “韦先生,您用一百元怎样成为富可敌国的股神?如果可以,我送您一百美元吧……”我轻蔑地说道。 “我本不能和你多说……但你这般语气!那我就让你知道一点……”韦天蛟撇了撇嘴说道。 我盯着韦天蛟看了三到四秒,缓缓地说道:“愿闻其详……” “拿一百元,用一千年时间去投资!能不能成为富可敌国的股神!”韦天蛟说着这句话,脸上透露出了和我一样轻蔑的表情。 拿一百元,用一千年的时间去投资,从理论上,当然有可能成为富可敌国的真正的股神……但,眼前这个穿着老年人专用背心、脚踏宾馆一次性拖鞋的中年人分明是在天方夜谭……谁可能活一千年……有几个人的子孙后代能延续一千年……谁的子孙后代会一千年坚持干着他的梦想…… 我必然要说句打击他的话:“韦先生,先不说您的子孙后代会不会那么孝顺您、尊奉您……就说这一千年吧……一千年之后还有股市吗……在这一千年内,您所投资的那只股票……或者您所投资的交易所会一直存在吗……据我所知,目前存活最长时间的股票和交易所,也不过几百年时间吧……一千年之后的事,谁能说得准……还是说,您和您的子孙后代都是天生的短线高手……你们家族要玩一千年的短线接龙……” “无知的人……再过……”韦天蛟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大哥,你怎么又闹脾气了!你不是都答应我了嘛……”门口缓缓地又走进一个人,这个人营养不良的脸上挂着面黄肌瘦的脸庞,看起来二十多岁……他用手扶着墙,缓缓地说着这句话。 韦天蛟赶忙上前用心地扶住,他眼眶似乎瞬间带了一丝湿润,微微地说道:“天龙,你怎么跑过来了……有大哥在……什么都不用你管……” “这位先生,请您不要见怪,是我大哥惊扰到您和您的朋友了……请您原谅……”这个人淡淡地看着我说道。 很奇怪……我竟然没有反感眼前这个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看起来像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喊我“先生”和“您”…… 第16章 见面 - 魔股 - 小小卖书郎 “果然是蛟不如龙啊!老龙王生了九个儿子,总算还是有讲理的……”说这话的是徐明成,此刻他已经快走到我和格桑、陈丹的身旁——他现在才说话,那当然是因为他之前已经认定闯入房门的韦天蛟不会对我们产生危险、再或者他想继续看看这场滑稽的演出…… “这另一位先生,请您也不要见怪……是我大哥粗鲁在先,自是我们的不对……”这位叫天龙的年轻人对着徐明成说完之后,又看着陈丹说道:“还有这位女士,同样请您也不要怪我大哥……” “你也姓韦吗?”我对着这个年轻人问道。 ——我这样问,并不是讥讽,而是我心里难免还是不相信……一对兄弟彼此的礼节观念竟会差别如此之大。 “是的,我叫韦天龙。”他没有丝毫的多想,很快便回答了我的话。 “天龙!你不用跟这些惺惺作态的人这样说话......你放心,大哥不会出什么事!”韦天蛟一手扶着韦天龙,转身看着我们四人说道。 “大哥,是你粗鲁在先,不能怪别人......或许......这几位先生、还有这位女士并不知道详情......”韦天龙缓缓地望向韦天蛟,微微地说道。 “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为富不仁的人!最善于巧取豪夺!”韦天蛟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明显加重了语气。 “天蛟韦!我们知道什么!我们怎么为富不仁了!你怎么胡言乱语!”徐明成生气地说道。 “两个醉鬼凭什么霸占病房两天!两个醉鬼比我弟弟的病还要命嘛!这不是医院狗眼看人低、或者你们巧取豪夺,还有什么可能......我们大老远从中国赶过来治病……却遇见你们这样的醉鬼……”韦天蛟两眼紧盯着我们四人,用力地说道。 “你骂谁是醉鬼......”徐明成愤愤不平地说道。 “不是你们还能是谁!”韦天蛟狠狠地喊着。 “你弟弟得了什么病?”我打断了韦天蛟与徐明成的对话。 韦天蛟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回话,但我已经能感受到他从身体里散发出的悲伤。 我微微地转了一下头,看向韦天龙:“小兄弟,能告诉我,你得了什么病吗?”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要看别人的可怜吗?!”韦天蛟冲着我喊叫道。 “大哥,请不要对这位先生这样......我感觉的出来,他应该是个好人......”韦天龙用手轻轻地捏了一下韦天蛟,对着他说道。 “弟弟......你就是太善良了......总把别人想那么好......不然,你也得不了这害人的进行性肌肉骨化症......”韦天蛟说着这段话,眼睛里不自觉地流出了泪水。 进行性肌肉骨化症? ——这个病,我是听说过的……这一怪病非常罕见,根据文献记载此疾最早的病例可追溯至十六世纪末,至今全球病例数不超过千人......一般在十多岁时会因肩关节、脊椎骨钙化变形而影响手臂的活动,二十多岁时髋关节也会受到波及......患者全身肌肉和肌腱将逐渐变成骨骼,直到全身关节都无法移动,全身仿佛拥有“第二副骨架”,最终变成一尊有血有肉的活“雕像”......医学专家称,该病目前还没有任何治愈方法...... 眼前这个让我有些好感的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竟然这么不幸?可?这个病基本上都是遗传啊……和善良有什么关系?善良的人,也没办法主动去选择遗传这些疾病吧…… 我看了看韦家二兄弟,不由得也生出一些遗憾,我缓缓地说道:“两位韦先生,实在是对不起……我们并不知道你们的情况……你说的对,两个醉鬼是不应该霸占病房两天……可是,韦天蛟……你弟弟这个病,这家医院有医治的办法吗……你如果是想带着你弟弟出国访名医……那是不是应该去欧洲、或者美洲那个国家概率更高一些……你这样是不是会耽误他的病情……” “你说的情况,我自然知道……”韦天蛟低着头并没有看我,他继续说道:“我们来这里,自然有我们的道理……我只是不希望……在等待的过程中,我弟弟多在楼道睡一天……他不应该再多受一天苦……他太善良了……” “大哥……不要难过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活一世,怎么不是个过……睡睡楼道也挺好啊……或许,这将来也是我的一段美好的记忆……”韦天龙说这段话的时候,先看了看韦天蛟,又抬起头来望向屋顶,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纯真,这种感觉,让人看了,无比难受…… “世界这么大,我相信,你的病一定可以治好!”我对着韦天龙坚定地说道。 “不,这位先生,我并不期待治好这个疾病……或者说,我根本没有觉得这算个病……”韦天龙缓缓地说道。 “你很坚强……我们会很快的搬出这间病房……这间病房,确实应该由你来休息……两个醉鬼确实没资格霸占这样的病房……”我被眼前这个坚强而纯粹的年轻人所感动。 “先生,谢谢您……这间病房应该留给更重要的人……我在楼道就行……只要能等到他们就行……见见就行……”韦天龙微微地说着。 “弟弟,我是要让你好!不是只是见见!”韦天蛟忽然大声地说道。 “是的!你大哥说的对!你不止是应该见见那些医生,你应该更加乐观的去参加治疗……你一定会好!”我看着韦天龙,坚定地说道。 医生?此刻的我,真希望这个世界真有能治好这个病的医生……可,这个越南的华人医院真的能有这样的人吗?眼前这个本不该可怜的年轻人的希望不应该落空啊…… “先生,我在这家医院,并不是想治病……我只是想见个人……他告诉我……到那天,他会来这里接我……说让我在这里先休息几日……这个世界上,恐怕已经没有哪家医院能治疗这个疾病了吧……”韦天龙缓缓地说道。 能让韦天龙带着这样的身体大老远跑到越南来见的人,必然是对他极其重要的……但这个人,真不应该让韦天龙多等一秒……即便有再重要的事情,也不应该…… “天蛟韦,我们真不知道这些情况……刚刚是我们不好……”徐明成插声说道。 “先生,和你们没关系,这怨不了你们。”韦天龙对着徐明成说道。 徐明成看了看韦天龙,停顿了一下,对着韦天蛟继续又说道:“你没有再找找别的病房吗?这个医院总不会只有我们这一间病房吧……你不应该让你弟弟在楼道里多住一秒……” “我怎么可能没有找,整家医院都住满了......那些有病房住的人,都是很严重的疾病......当然......除了你们两个......”此时的韦天蛟,说话的时候,语气虽然缓和了不少,但同样掺杂着怨气和不屑。 “这家华人医院医术很高超吗?收治了这么多患有严重疾病的人?”徐明成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敢注视韦家二兄弟,显露出一些歉意。 “不知道......”韦天蛟摇着脑袋说道。 “明成、陈丹、格桑,咱们马上收拾一下、现在就把病房腾出去!”我对着他们三人重重地说道。 他们三个立即表示同意。 “这位先生......真的不用......我刚刚已经说过......我只是来见个人,说几句话......并不是来这里看病......只要能在这个医院等到他就行......”韦天龙缓缓地说道。 “天龙!不许再胡说!不是说几句话!是一定要治好你!”韦天蛟忽然高声喊道,他用手捏了捏韦天龙的肩膀,继续说道:“天龙!我一定会让你好的!为了你!我愿意活一千岁!” 愿意活一千岁……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勉强……还有人不愿意活一千岁吗……韦天蛟刚刚不是还要用一千年时间去成为股神吗? “韦天蛟……能不能治好你弟弟的病,和你能不能成为股神……不一定有必然的关系……世界上的富豪多了去了……不也一样该……”我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我忽然感到,完整的句子很不仁慈。 “哼……”韦天蛟并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哼了一声,便被韦天龙打断。 “这位先生,您想说的意思,我明白……您和您的朋友应该都是善良的人,善良的人应该得到厚待……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韦天龙对着我说完这些话,便不自觉地望向了窗外。 “是啊,善良的人应该得到厚待……所以,只要人是真正的善良……那么,人一定会得到上苍的厚待……”我看着韦天龙,缓缓地说道。 “真正的善良?这位先生,你认为什么叫真正的善良?”韦天龙回过头来,忽然对着我问道。 “真正的善良要有一颗悲悯之心,比如佛陀……”我眼睛稍微眯了眯,继续说道:“法国哲学家卢梭有个总结,我觉得挺有道理,他说‘善良就是对弱小的生命有疼爱,对别人的遭遇有热忱,对卑微的人有包容,对后来的人有承担……’” 韦天龙没有直接回我的话,他继续望了望窗外,然后缓缓地说道:“这位先生,那您觉得,白天和黑夜哪个更善良?” 我被韦天龙这个突然而来、听起来有点无厘头的问题弄的有点不知所措......我似乎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但这个问题似乎又很值得思考......从科学的角度来说,白天和夜晚都只是一种自然现象,无所谓谁善良......如果一定要定义哪个更善良,那么从人类长期的观念来讲,当然是阳光普照、滋养万物的白天善良......毕竟,靠夜色生长的生物......应该只是占少部分吧...... “那当然是白天更善良......白天阳光普照、滋养万物......”我扫了一眼韦天龙,不自觉地也望向了窗外。 “那太阳和月亮谁更善良?”韦天龙微微转头,对着我继续问道。 “没有太阳,自然也就没有白天......白天更善良,那太阳当然也更善良......”我缓缓地说道。 “您是从数量上作出的判断吗?比如,您是做了假设,白天滋养的生物比夜晚多......所以您才这样说的,是吗?”韦天龙看着我,一口气问完这些话。 “是的,我是从数量上判断的。但是,我并没有假设,因为这是有科学统计的。”我同样看着韦天龙,肯定的说道。 “我明白了......”韦天龙继续望向窗外,过了一会,他开口说道:“是啊,大家都习惯用数量上的多少判断对错......” “天龙,不要再想那么多了......听大哥的,好好休息......这是现在最重要的!”一旁的韦天蛟插声说道。 “是的,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息......这一点,你大哥说的很对!”我对着韦天龙说道。 叮......叮......叮......徐明成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手臂一抬,看向了本就在手里一直握着的手机...... “杜哥......陈翼德来短信了......”徐明成匆匆忙忙地对着我说道。 “不要急......咱们应该向这位小兄弟一样坚强......世界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我看向李成均,重重地说道。 “杜哥......他说......六个小时后会派人来接我......他要和我见面......”徐明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他六个小时后就要接你?”我看着徐明成问道,然后转过头,对着陈丹说道:“陈丹,你确定我跟成均只醉了两天吗?” “是啊,只醉了两天啊......韦家两兄弟也知道啊......”陈丹回答着我的话,同时看了看韦家两兄弟。 “那为什么要提前见面?”我看了看徐明成和陈丹,眉头稍微紧了紧,看着手掌心,自言自语地说道。 “几位,看起来你们是有急事,那我和我大哥就不打扰几位了......我们先走了......能遇到你们,是我美好的回忆......”韦天龙看着我们,插声说道。 “天龙小兄弟,看来这间病房注定就是你的......我们要走了......酒也醒的差不多了......韦天蛟,赶紧扶你弟弟住下......别再被人捷足先登......”我看着韦家两兄弟说道。 第17章 对话 - 魔股 - 小小卖书郎 陈翼德的短信里说,他六个小时之后,会去徐明成夫妻之前下榻的酒店。于是,我跟徐明成、陈丹、格桑几人很快便收拾好了一切。临走的时候,我让格桑偷偷在枕头底下压了5000万越南盾。 韦家兄弟送我们四人出了病房门,临关门,韦天蛟又探出身来,还不忘喊了一声:“等我成了股神,一定会去见你们!” 我只能微微一笑,没有回头的说了一句:“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 这几日,我与徐明成虽然一直住在医院,但是陈丹并没有把酒店的房间退掉,所以当我们回去的时候,还是之前的房间。 房间的门把手上还挂着陈丹刻意留着的“请勿打扰”的字样。虽然已经过去两日,但房间里还残留着那晚的酒气。这样的情景,我跟徐明成难免会有些尴尬…… “杜哥,你说,是不是这瓶酒有问题?那天是不是谁给咱俩下药了?”徐明成指着桌子上还未收拾的那两瓶酒说道。 “不会。如果是酒里下药,那么医院应该能检查出来……”我看着徐明成说道,我稍停了一下,笑着说道:“除非用的不是地球上的药……当然,也有可能那间医院、或者给我们做检查的医生正好和下药的人是同伙……哈哈哈哈……” “杜哥啊杜哥,不带这样吓唬人的……哈哈哈哈……”徐明成笑着说道。 “管那么多干什么,如果真是被下药了,或者别的什么……说不定,陈翼德能知道点情况……再或者,陈翼德就是下药的主谋……哈哈哈哈……一会见了他,问一下,看看他的反应,我们再做判断。”我一边说一边笑着。 “对了,杜哥你说,陈翼德为什么要提早见这个面?”徐明成忽然问道。 “天知道,可能是他寂寞了,想你了?还是又要给你送点什么贵重物品?还是……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你的眉毛了……哈哈哈哈……”我越笑越大声。 “杜哥,兄弟很认真的在问你,没你这样的哦!”徐明成瞅了我一眼说道。 “陈翼德为什么提前见面,恐怕只有陈翼德自己知道。我想,他一会自然会说的。”我忽然压低了嗓音,严肃的说道:“对了,明成,陈翼德只是要见你一个人吗?” 徐明成看了看我,开口说道:“是啊,我怎么把这个忘了……陈翼德短信的意思,好像就是只见我一个人吧……” 徐明成说完这句话,立马掏出了手机,再次核对……片刻之后,他摇着脑袋说道:“确实没有说让带第二个人……” “明成,你给陈翼德打个电话,就说我们要和你一起去!”陈丹看着徐明成,重重地说道。 徐明成稍微想了一下,便拨打了陈翼德的电话。 没过多久,电话便接通了。 此时,徐明成放的是免提,所以,他们二人的对话,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 “明成兄弟,你好。”陈翼德首先说道。 “陈大哥你也好……”徐明成回应道。 “现在离见面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明成兄弟现在来电话,想必是有什么事吧?”陈翼德问道。 “陈大哥,那我就开门见山”徐明成并没有再过多的客套,他继续说道:“我想问你,一会只有我一个人跟你见面吗?” “不,还有另一个人。”陈翼德回答道。 “只有我跟陈丹吗?”徐明成问道。 “陈丹?我没有要见陈丹啊?”陈翼德似有疑惑的说道。 “你刚刚不是说,还有另一个人吗?”徐明成加重了语气问道。 “是!我刚刚是说还有另一个人,但……那个人不是陈丹啊!”陈翼德的语气也变的重了起来。 “那个人是谁?”徐明成问道。 “一会你自然就知道了!”陈翼德回答道。 “我现在……”徐明成的话并没有说完,便被陈翼德打断了—— “明成兄弟,这个人你认识,一会见面说吧!”陈翼德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显得很坚定。 “我认识……”徐明成自言自语地说着,他的话又一次被陈翼德打断—— “明成兄弟,你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的话,你先好好休息,这几天在医院,你应该也没休息好……”陈翼德缓缓地说着,这一次,换了徐明成打断他—— “你!知道我去医院了?”徐明成大声地说道:“那么,你也应该知道,去医院的不止我一个吧!为什么这次见面只有我一个人!” “明成兄弟,你先冷静,请你不要紧张……我自然知道,你们最近所发生的一切……之所以只见你一个人……因为这是那另一个人的要求!”陈翼德先是安慰的口吻,然后又是冷冷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到医院去见我!还要让我们回到酒店!”徐明成像是撒泼恼怒地问道。 “因为那个人想第一时间见到你!他不想耽误一秒钟!那个医院没有停机坪!”陈翼德用力地回答道。 “那他可真自私!什么都是围着他的想法来!”徐明成这句话,带有一丝抬杠的意味。 “不!他一点都不自私!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家!”陈翼德稍停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个大家也包括你……甚至你们所有人!” “都是为了大家?恐怕只是借口吧……我怎么没感觉到……”徐明成表现出一幅不屑的口吻。 “你以后自会知道!”陈翼德坚定而冷冷地说道。 “我想带着我的朋友!”徐明成没有继续纠缠,他直接问道。 “明成兄弟,请你尊重那个人的想法……他值得你尊重……”陈翼德回答道。 “不论他是怎样值得尊重的人!我至少得为我的安全着想!”徐明成然加重了语气。 “哈哈哈哈……”电话那头的陈翼德笑出了声,笑了片刻,他继续说道:“明成兄弟,如果我要威胁你的安全,你觉得,你有安然无恙的可能吗?” 是啊,如果陈翼德真的要威胁徐明成的安全,徐明成又能怎样呢?就算我和格桑在这里,就一定能保证徐明成安然无恙吗?一个连汤得逊都可以使唤的人……甚至前几天那个莫名其妙的住院经历,都有可能是他制造的……这样的人……到底有多大的能量……恐怕他自己有时候也说不清吧…… 显然,陈翼德的话让徐明成无法继续再要求下去。徐明成总不能真的撒泼耍无赖找一大堆无厘头的理由吧……当然,即使就算找了那样的理由,也应该是无济于事…… “明成老弟,先好好休息!再过三个小时……不不不……两个半小时,我们就要见面了……你应该有充足的精神……”陈翼德说完这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徐明成看了看我们,一脸无奈……我们也并没有责怪他,毕竟,刚刚那种通话方式,换了我们,结局也好不到哪去…… “杜哥,你说现在该怎么办?陈翼德只见我一个人啊!”徐明成看着我问道。 我用手指摸了摸下颌,稍作思考,回答道:“我想,不用太担心。陈翼德刚刚的话,其实很诚恳,至少我感觉,你不会有什么危险……或者说,至少今天这次见面不会有任何危险!” “杜哥?那你的意思是……让明成一个人去吗?”陈丹微微地说道。 “不!我们可以潜伏在周围!伺机而动!”我重重地说道。 潜伏?我们真的可以潜伏在周围吗……伺机而动……怎么伺机……怎么动?我这样说……恐怕只是为了给徐明成打气和安慰陈丹吧……但……不总得去碰碰运气吗? “杜哥,那你们是不是现在就应该去潜伏起来!”陈丹陡然一震,继续说道:“趁着陈翼德还没来,现在还有机会!” “你们准备藏在哪里?”徐明成忽然问道。 “大隐隐于市!我们三个就坐在酒店大厅里!”我挺了挺腰,用力的说道。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来,我这句话……基本上就是提前宣告潜伏计划失败……可?还有的选吗? “听杜哥的!”徐明成说道。 “嗯,听杜哥的!”陈丹说道。 …… …… 接着,我们四人很快便走到了酒店大厅。当我们正在寻觅潜伏的最佳地点的时候,被一旁两个人的对话所吸引—— “当婊zi的都没觉得自己脏,你创业遇点困难算什么,拍拍身上的尘土,昂起头来继续干!”戴眼镜的中年人对着眼前这个憔悴的高个子说道。 “我该怎么昂起头?”高个子像是瞬间一震,随即问道。 “勇敢面对一切!”中年人冷冷地盯着眼前这个人,继续说道:“记住,这是三个词——勇敢、面对、一切......” “可我现在做不到......那些明里暗里的言语,深深地刺痛着我......我不是罪人,我只是创业失败而已......为什么......为什么创业失败比强奸犯都让人喊打!为什么不把我当人!”高个子嘶哑着叫道。 “那你就自己把自己当人看!活出个样子!有恩报恩、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中年人狠狠地说道。 “可......现实呢......我怎么能扛过去......我怎么能又做到你说的勇敢面对一切......求求你,不要瞎说了......存在即是合理......我是罪人,我活该被千夫所指......创业失败就该比强奸犯还要肮脏!”高个子颤颤地说道。 “存在即是合理?去你娘的狗臭屁!你高中上政治课的时候睡大觉了吧!那个哲学家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这是后人的误读!被有些人胡乱拿去当口号糊弄人!”中年人的脸色显得更加严峻,他继续说道:“还有你说的现实!你懂什么叫现实吗?你根本连概念都搞不清楚!唉声叹气都显得这样无知!” “现实?现实不就是每天有那么多高利贷逼我嘛......这不就是现实......”高个子一脸叹息地说道。 “小子!我跟你说几句废话。你听好了!所谓现实,那个哲学家的原话是——凡是合乎理性的都是现实的,凡是现实的都是合乎理性的!你说的高利贷那群人,那是野兽,能叫理性吗?”中年人继续说道:“还有!我估计你根本不懂那个哲学家说的理性是什么意思!如果你以后能活着,先去学学什么叫绝对精神,别哭的时候,都让人看不起你!” “我不懂......我也不想懂......我只知道......我抗不过去了......怪我、怪我,一切都怪我!谁让我借了高利贷......谁让我用高利贷去做生意......我活该被逼......”高个子一边摇着头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 “是,你确实不应该借高利贷!你不应该选择跟野兽打交道!这一点,你确实活该!”中年人双眼死死地盯着高个子说道。 “是我活该......不怪他们......是我活该......他们又没求着我借......是我看到了他们的广告、接到了他们的电话,我自己去的......是我活该......他们做的对......”高个子头也不抬地说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这个被生活击垮的贱骨头!毒贩子也没求着别人吸毒!难道毒贩子就是好人了嘛!”中年人狠狠地骂道。 高个子抬起头,望向中年人,缓缓地说道:“可他们不是毒贩子啊......” “年利率都超过300%了,这样的暴力行业和贩毒有什么区别!”中年人继续说道:“要是那个伟人还活着,这些人早都被灭完了......” “那我应该去杀人吗?杀掉这些人吗?”高个子重重地说道。 “谁让你杀人了!如果杀了人!那你和这些畜生有什么区别!”中年人继续用狠狠地语气说道。 “那我该怎么办?”高个子压低了嗓音问道。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一个可以让你勇敢面对生活的人!”中年人说道。 “什么人?”高个子问道。 “一个只能活五十岁的人!”中年人说道。 说罢,两人便走出了酒店大厅。 “杜哥,咱们最近这是怎么了……不是想活一千年的……就是只能活五十岁的……”陈丹看着我问道。 “天知道……可能是掌管生死薄的人最近到越南了?”我一脸严肃,沉沉地说道。 “杜哥,别吓人了……还嫌最近不够乱嘛……” “好了好了,我们先抓紧时间坐下吧……别一会酒店客人太多……都没位置坐了……我们总不能站着潜伏吧!” 第18章 贵宾 - 魔股 - 小小卖书郎 玩笑归玩笑,总不能真的坐在酒店大厅里堂而皇之的潜伏吧……总还是要有点部署的…… 下楼之前,我已经让格桑把黄金倒刺钩,与那块不知真假的和氏璧背在了身上——等陈翼德露面的时候,我们就以物品太重、徐明成一个人背不动、不方便归还这个借口、强行和陈翼德他们发生接触。 我们几人分开坐好,彼此保持一定距离。 此时已经到了傍晚,酒店里入住的人也越来越多。 人这个物种很奇怪,即使心情再不好的时候,看见美丽的面庞,总会让人忘记很多烦恼…… 我时不时地用余光扫视着周围,看着那赏心悦目的美景…… 陈丹给我们四人建了个微信群,说是这样聊起来方便、也显得隐蔽。 但其实……她根本不用把格桑拉到群里,因为格桑肯定不会打一个字……甚至……他都不会去看一个字……他需要看的,只有我的动作…… 大厅里的免费咖啡被我们四人喝了一杯又一杯,如果不是服务生知道我们本来就住在这个酒店,恐怕早都给我们下逐客令了…… 时间一秒一秒……人在刻意等待一件事物到来时,总会感觉时间过的特别慢…… 喝了那么多的咖啡,靠着沙发想睡也睡不着…… “你们三个在这里待着,陈翼德还有一个小时才能到,我去门口透透气……”我在微信群里发道。 “好。”徐明成回复道。 “好的。”陈丹回复道。 我看了一眼格桑,用手势稍作比划,表示请他保护好徐明成和陈丹,我去去就来。 格桑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走出酒店门口,一股暖暖的空气迎面而来,和酒店里边形成鲜明的对比。我伸了个懒腰,掏出一根烟来,缓缓地抽了起来…… “嗡……嗡……嗡……嗡……”我抬起头来,看见酒店的上空正在试图降落一架直升飞机……这架飞机正朝着离我一百米远的、这家酒店专用的停机坪下降…… 飞机降落的越来越低,我远远望去,如果猜的没错,这是一架由贝尔公司生产的顶级私人直升机,机型Bell 429WLG。 这架私人直升飞机装有着陆装置,由双引擎驱动。起落架可以让飞机更轻松的滑行至停机坪接送乘客,而在飞行过程中,收起的起落架又可通过消除阻力提升5节巡航速度。外机身的复合材料比铝还要轻,充分利用了空气动力学。舱内可容纳七位乘客,飞行里程可达四百八十英里左右,时速可达一百八十英里,售价约为六七百万美元。 ——怎么?莫不是陈翼德说的那个人现在到了? ——难不成,陈翼德说的那个人是汤得逊?汤得逊拥有这样的飞机自然不是什么可稀奇的…… ——再或者……陈翼德身边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拥有这样一架飞机吧……到现在,也只有天知道,陈翼德那群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酒店的工作人员像是接到了命令,穿着整齐地在门口一字排开,摆出一副迎接贵宾的架势…… 飞机缓缓落下……停稳……螺旋桨慢慢停止…… 我放眼望去,想看看从里边到底走出一个怎样的人物…… 一秒…… 十秒…… 一分钟…… 十分钟…… 飞机里边并没有走出任何一个人…… 我不识趣地询问了一下周围那些穿着整齐的酒店工作人员:“这架飞机上坐着什么人?” 回应自然是冷冰冰的沉默…… 我用手机把有一架直升机这个情况发到了群里——当然,我并没有提起我问过工作人员。 两秒后,徐明成回复:“是不是陈翼德说的那个人。” “不清楚。”我回复道。 “那你有没有看见陈翼德?”徐明成问道。 “就算陈翼德站在我面前......我也不认识!”我发了一个很大的感叹号。 “对对对,你没有见过他......”徐明成发了很长的一段省略号。 “杜哥,你说,一会总不会直接带成均上飞机吧?”陈丹问道。 “是啊!不会直接把我拉上飞机吧!”徐明成跟着问道。 “我想,就算上了飞机,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陈翼得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回复道。 “鬼知道陈翼德到底打什么算盘......万一把我拉上飞机,取掉我的眉毛......怎么办......”徐明成这句话,加了一个很大的惊恐表情。 “明成,你说说,从技术上到底怎样能取下一个人的眉毛?”我问道。 “杜哥,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陈丹抢先回复道。 “刮下来?还是拔下来?还是用塑料胶布粘下来?哈哈哈哈哈哈......”我故意打了很长的一串哈哈哈哈...... “我觉得都不是!”徐明成突然回复道。 “那是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肯定不是那三种......”徐明成回复道。 “也对哦。那样的办法,取出来的眉毛岂不是死的......他们肯定要的是活的啊......哈哈哈哈哈......”我依然打了一串很长的哈哈哈哈...... “你们两有完没完.....真是够了......”陈丹应该是很无奈地回复道。 “杜哥!陈翼德来短信了!说他半个小时后就到了!让我准备好!”徐明成发这句话的时候,用的是语音模式,听的出来,他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已经充满了紧张。 “那好啊,你准备准备吧!半个小时后就见面!”我回复道。 “那你们三个怎么办?”徐明成迅速地回复道。 “按原计划行事!”我回复道。 “你不坐回酒店大厅了吗?”陈丹问道。 “不用!你和格桑在里边!我在外边!咱们里应外合!”我打这句话的时候,说实在的,真还没想起来该怎样里应外合——但从直觉上,我觉得,我在外边可能会更好一些...... “好!那就听杜哥你的......反正现在也没啥好办法......”徐明成打这段字的时候,像是已经看穿了我。 “先生你好!请问您姓杜吗?”我的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我转过身去,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穿着十分精致的男人。 “你是哪位?有什么事?”我转过身去,对着这个衣着精致的男人沉沉地说道。 “先生,我是这家酒店的经理,有位贵宾让我给您传句话......”这个人一脸严肃地说道。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人的领带上、确实夹着这家酒店特有的徽章。 我入住在这家酒店,这里的经理要知道我姓杜,自然是件很容易的事。 “哪位贵宾?传什么话?”我继续问道。 “请您谅解,贵宾的名字我无权透露,我只是传句话......”酒店经理看着我,依然显得严肃。 “那你讲讲......”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摆出一副傲慢的样子。 “这位贵宾让我告诉您,请你们不要试图靠近他们......这是他们和徐明成的事......”酒店经理说完这句话,向我礼貌地弯了弯身子,便离去了。 这个人是谁?是陈翼德?还是陈翼德说的那个要和徐明成见面的人? 他这是警告吧?那么不遵守警告的后果是什么? 我第一时间用手机把这个事情发送到了群里。 “杜哥,他们这是铁了心了,活生生地只要我一个人啊......”徐明成第一个回复到,他打这段字的时候,添加了好几个惊恐的表情。 “我们一直都在被监视吗?”陈丹回复道。 “陈翼德不是说了嘛,我们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徐明成回复道。 “你是说,让酒店传话的这位贵宾是陈翼德?”陈丹问道。 “应该不是,如果是陈翼德,那么他应该传话给徐明成,而不是我......”我发这几个字的时候,脑子里想到了几种可能。 “那就是说,这个人之前和杜哥你就认识?”陈丹继续问道。 “不一定认识,可能只是见过......”我回复道。 “那这个人是谁?目前知道和陈翼德有关的,就是那么几个人啊——木材弟弟、木材哥哥、送黄金倒刺钩来的那个女人、汤得逊,还有庙祝......”徐明成打完这几个字,迅速又打出一行来:“是庙祝吗?” “也有可能是木材弟弟!”我用力地在手机上敲出这几个字。 “木材弟弟?”陈丹回复道,她用了一个很大的问号。 “杜哥!你见过木材弟弟?”徐明成这几个字,比陈丹只晚了零点零一秒不到的时间。 “如果我猜的没错,他来我的书店买过《百科全书》!”我终于讲出了之前在我脑子里藏着的想法。 “啊?”陈丹发了一个很大的“啊”字表情。 “他不是说,他没有见到我口中的杜哥吗?他那本《百科全书》是在你那里买的啊?”徐明成打这几个字的时候,我甚至能透过屏幕感受到他的惊恐。 “那杜哥,现在该怎么办!”停了好一会,陈丹传出了文字。 “按原计划行事!”我发这句话的时候,用了语音!并且是很大声的那种说出来。 “啊?还按原计划啊......人家不都说了,不要让咱们试图靠近......”陈丹问道。 “他们说什么就什么啊!他们是天王老子吗?是狼是虎!这回一定得拉出来溜溜!”我重重地对着手机说道,还没等他们几人回复,我便继续又说道:“你们三个现在都出来!咱们就站在外边等他们!” “杜哥......真要这样吗?万一惹恼了他们......”陈丹问道。 “对!就这样!你们现在立马出来!”我说完这句话,便把手机揣到了身上。 几十秒后,徐明成、陈丹、格桑三人便站到了我面前。 他们三人望着我,我一言未发。 我们几人是多年的好友,他们已经明白,这个决定,我已经下了决心。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二十分钟…… “嗡……嗡……嗡……嗡……”酒店上空又出现了一架直升机……看起来比之前那架更大…… 此时,酒店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显得更加庄重起来…… 之前降落的那架直升机突然打开了舱门…… 第19章 挟持 - 魔股 - 小小卖书郎 从上边跳下来六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壮汉……虽然相隔一百米远,但是很明显的能感觉到这些人的高大健壮…… 他们迅速分散开来,各自站到了停机坪的一角,双手缓缓地放在小腹位置,摆出一副庄重的迎接姿势。 直升机越来越低,缓缓降落。 我放眼望去,并没有认出这架直升机的型号,甚至是哪家公司生产的。但心里很明显的感觉就是——这架直升机肯定比上一架要贵重不止一倍以上。 “杜哥,好大的排场啊!”徐明成转身看着我说道。 “这个人不会就是陈翼德说的那个人吧……要是这样……那这个人可真阔啊……庙祝或者木材弟弟这么有钱吗?之前怎么没看出来……”陈丹说这句话的时候,摸了摸头,同时转动着她那两颗纯真的眼睛。 “他们之前或许也是大隐隐于市吧……我看……还是别奇怪了……”徐明成眨巴着眼睛,对着陈丹说道。 徐明成虽然这样说了,但他还是忍不住的望向停机坪的方向。 “叮……叮……叮……叮……”徐明成的手机响了。 不用多想,十有八九是陈翼德的短信。 “杜哥,陈翼德说他一分钟之后就到了……”李成均指着手机,对着我说道。 “哦,他还挺准时……”我缓缓地说道。 “杜哥,你说,陈翼德会不会也弄架飞机…..三架直升机来接我……也太给兄弟我面子了吧……哈哈哈哈……” 徐明成这句话,自然是开玩笑,如果陈翼德也用直升机降落,那么现在只有一分钟了,就算是再再再顶级的飞机,我们也至少能看见点影子了吧…… “大家打起精神!站好了!陈董事到了!”酒店门口领头的工作人员高声喊道。 “怎么?陈翼德是这家酒店的董事?”徐明成望着前方,自言自语说道:“没听木材哥哥说过啊……” 我苦笑地说道:“或许他也不知道吧……” 一连串的汽笛声“呜......呜......呜......呜......”的鸣叫着。 十几辆顶级豪华轿车逐渐驶入,中间夹着一辆巨大的、用顶级卡车打造成的房车,放眼望去、如果猜的没错,这应该是一辆使用最顶级防弹技术制造而成的房车...... 可......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恐怕现在,陈翼德除了开几辆航空母舰过来,我们才会有一丝惊讶吧...... 就在陈翼德的车队驶入的同时,那第二架飞机也已经降落完毕。 第一架飞机上跳下的那六名壮汉,大踏步的簇拥过去。 第二架飞机的舱门缓缓打开…… 远远望去,只见从里边走出一个上身穿着黑色T恤、下身黑色西装裤、留着板寸、显得极其硬朗的男人…… ——没错!这个人就是木材弟弟! “明成,他骗了你!”我沉沉地说道。 “他那本书是在你那里买的啊……”李成均不解地看着我,继续说道:“那为什么要骗我呢?” 我回看了徐明成一眼,说道:“一会直接问他吧!” 这时,陈翼德的车队也完全进入了酒店的围墙内。 这个车队并没有直接开到停机坪,而是直接停在了我和徐明成、陈丹、格桑面前。 十几辆车里,忽然走出来几十个身穿迷彩短袖、耳朵戴着对讲系统、身体极其强壮……看起来像职业军人的一群男人……这个画面自然不用多说…… 这群人以那辆用卡车改装的房车为起点,整齐的站了两排……制造出一个看起来极其安全的通道…… “杜哥……有必要嘛……对付咱们四个……需要这么大的场面嘛……”徐明成舔了舔嘴唇,摆出一幅像是在思索的样子,缓缓地说道。 “可能……他们知道格桑一个人杀过七只野狼吧……”我苦笑地说道。 房车的门逐渐打开…… 大约5秒之后,从车上走下另一个看起来很魁梧的男人…… 徐明成看着我说道:“这就是陈翼德!” 我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陈翼德显然是早都知道了、或者早都看见了我们四人。 因为那几十个人摆出的所谓安全通道的终点……就是我们面前…… 陈翼德走起路来动作很迅速,像是一个受过多年职业训练的军人……当然,一群迷彩服中间要是夹着一个领头的将军……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明成兄弟!你不遵守游戏规则啊!”陈翼德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走到了我们四人身边。 从他迈步走过来,到此时他在我们面前开口说出话,我已经是完全认可徐明成之前用“英姿飒爽”四个字形容陈翼德。 “霸王条款!何必遵守!”我冲着陈翼德重重的说道。 “哦?”陈翼德看了看我,扬起嘴唇微微笑了笑,继续说道:“想必这位就是宣德五见过的杜先生吧!果然与众不同……够傲气啊……” 宣德五?木材弟弟是宣德武? “宣德五是谁?”我问道。 陈翼德指了指前方,转过身来,看着我说道:“就是他啊!你们不是见过吗……” 木材弟弟原来叫宣德五。 此时,宣德五正从停机坪朝我们走来…..那六个壮汉跟在他的身后寸步不离….. “杜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宣德武远远地叫道。 我没有理会,而是朝着陈翼德问道:“宣德五喜欢喊任何人都叫先生吗?” 陈翼德像是受到了一头雾水,停了几秒,方才说道:“也不全是吧……” “杜先生,他乡遇故知!怎么?您还是不愿意理我吗?”宣德五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站到了我们身旁。 “他乡遇故知?他乡可能是对的……故知?不敢恭维……”我挺了挺腰,微微抬了一下头,轻轻地说道。 “杜先生,难道酒店经理没有把我的话传给你们吗?”宣德五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发着冰冷凌厉的光芒。 “当然收到了!酒店经理是个很负责的人!”我说完这句话,微微转动了一下脖子,对着陈翼德继续说道:“你没有雇错员工……陈董事……” 陈翼德微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那么杜先生,既然您已经收到传话,为何还要这样?”当宣德五讲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能感觉到,此时至少有几十双眼睛像一支支弦上的箭,直对着我。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我紧紧盯着他那幽黑深邃的双瞳。 “哦?凭什么?那你想怎么样?”宣德五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墨绿显得有些诡异。 “你和明成兄弟要一起破坏游戏规则吗?”陈翼德插声说道,他的眼睛里像闪电般闪出一道幽暗的光芒…… “规则?你说的是你们制定的规则吧!”我狠狠地说道,一对眼睛如他们一样,射出冷冷的光。 此时,陈翼德和宣德五所带来的人,几乎同时向前跨了一步…… 他们二人再加上他们所带的随从、或者称为保镖,总共至少有四十人吧……他们个个身强体重……很明显能看的出来,受过职业的身体训练…… 格桑对付六七个,我是放心的……我凭着祖传的小红拳对抗两三个,也是没有问题的……徐明成和陈丹共同周旋一个,问题应该也不大…… 可,剩下来的三十个怎么办…… 看来,只能你死我活……舍命斗饿狼了…… 我浑身肌肉一紧,摆出一副即将格斗的状态…… 格桑一手插向身后……我知道,他是准备随手抽出那条曾经不知道勒死多少只野兽的绳索…… 徐明成和陈丹向我和格桑靠近,我们四人摆出一副随时投入战斗的架势…… “都向后退!谁让你们动的!” “向后退!” 陈翼德和宣德五几乎同时对着他们自己所带来的人叫喊道。 这群随从立马乖乖地站住。 显然,陈翼德和宣德五对于他们各自所带来的人,都有绝对的控制权。 我和徐明成、陈丹、格桑四人也稍微缓和了一下动作。但我们并没有完全放松警惕。 “杜先生,您真的要一意孤行吗?”宣德五抬头,拧了拧眉,眼眸里散发出奇特的光茫。 “徐明成若要孤行,我必一意!”我对着宣德五狠狠地说道。 “那么,杜先生,您可想过后果?”宣德武轻轻地说着,眼睛里的光芒像是变成两把利剑,向我直刺过来。 “无论任何后果!”我重重地说出了这几个字,我用同样利刃般的眼神环视宣德五和陈翼德。 片刻,宣德五默不作声。 “徐兄弟,你确定要让你的杜大哥冒这样的风险吗?”陈翼德看了我一眼,转头向徐明成问道。 “风险?陈大哥,是怎样的风险?”徐明成回看陈翼德,继续称呼他陈大哥。 “如果你认为,你们和你们所带来的这几十个人就能给我们造成风险……哈哈哈哈……那么,你们未必也太看不起人了……哈哈哈哈……”没等陈翼德回话,我便冷笑地插声说道。 我说这几句话,并不是一昧的自我打气。就算我们四人从格斗上并不能最终战胜这群人,但暂时控制住局面的办法总还是有的…… ——比如,此时陈翼德和宣德五距离我和格桑不过一米远的距离,凭我和格桑的默契,同时出手,想必挟持一个人质也不是一件难事…… “杜先生,来之前我也想过,你们可能并不会听从我的提议……”宣德五看了看我,继续说道:“我本以为你们会用些智取的办法……比如藏在某个旅行箱里……再或者、用归还陈翼德送的那几份礼物、这个借口和我们见面……当我发现你们并没有这样的时候,我本来还暗自高兴,认为你们是十分聪明的人……懂得审时度势……可,现在看起来,我似乎判断错误了……” 第20章 故事 - 魔股 - 小小卖书郎 我扬了扬嘴唇,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宣德五没有理会我,他低头看了看鞋子,说道:“杜先生,挟持人质,也不是什么好办法!”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眸就像是清澈的流水,仿佛可以在不知不觉间穿透你的思维。 我在内心感叹宣德五的洞察能力,但我并没有泄露出一丝神情,我强装着表情,用力地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会成为人质!那么是不是该温柔一些呢?” “杜先生,我完全相信,您和您的朋友有这个能力,可以挟持我们……但,杜先生,您挟持完之后呢?您打算怎么办?”宣德五用一双眼睛疑惑地瞅着我,似有不解的缓缓地说道。 “那用不着你们管!天涯海角!我们几人哪不是去!”徐明成插声说道。 “成均兄弟……恐怕没有天涯海角……”一旁的陈翼德也插起了话,他的语气中像是带着一丝惋惜…… “陈大哥,我知道你们势力很大……有钱有势有名望……但这个世界这么大……你的话未免也有点骄傲了吧!”徐明成缓慢地说着,眼神里闪露出一丝讥讽。 “我想你恐怕理解错了!我们挟持人质,并不是想逃!”没等陈翼德或者宣德五开口,我便重重地说道,我微眯起双眼,目光停留在他们身上。 宣德五望向我,眸子越发的深邃,仿佛如地狱里来的恶魔一般……他稍停片刻,开口说道:“杜先生,我想,您恐怕还不知道您到底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为保护明成!”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保护?”宣德五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的!保护!”我继续重复。 “杜先生……我该怎么跟您说呢……”宣德五转了转头,望着前方,自顾自的说道。 “莫非这一切真是天意?躲都躲不开?”一旁的陈翼德又一次插起了话,他的语气和宣德五一样显得深沉。 “什么天意!你们还要故弄什么玄虚!”我看着陈翼德重重地说道。 陈翼德和宣德五并没有直接回我的话。 沉默了半响,宣德五开口说道:“杜先生,如果你们要做这样的决定,那么,有些情况,我应该向你说明一下……” “你是应该向我们说明!”我双眼紧盯着他们,用傲慢的语气沉沉地说道。 “我们换个地方吧……在这里恐怕不合适吧……”宣德五缓缓地说道。 “怎么?你们还想玩点猫腻?怎么?怕了?”徐明成看着宣德五和陈翼德说道。 “猫腻?明成兄弟,你怎么能这么想……”陈翼德开口说道。 “杜先生,如果您听完我说的,还想继续坚持你的决定……那么,我很乐意成为您的人质!”宣德五挺了挺身子,猛然间说道。 “老五,你可得想好啊……”陈翼德看着宣德五,沉沉地说道,老道的眼神里泛起了一丝波澜。 “先听杜先生的吧!”宣德五对着陈翼德回答道。 “杜哥…..咱们不换地方,咱们就站在这……这人多……相对安全一些……”一直不说话的陈丹,此时插起了话,她缓慢地说着。 人多?是啊……此时这里……又何止我们四个和陈翼德、宣德五他们那几十个人……加上酒店的工作人员、和围观的酒店住客,恐怕少则也有两三百人了吧……这也难怪……像陈翼德和宣德五这样的排场,到哪里都会吸引很多人…… 我们刚刚准备战斗,所以没去顾忌这些,此时环顾一下……难免还是有一丝尴尬……毕竟被几百双眼睛盯着,不是一件很舒服的事……好在酒店的工作人员,已经警告所有准备拿手机摄像的人……没有让这一幕被更多的人看到…… “到哪里去!”我问道。 “杜哥!咱们不能上飞机去!咱们几人都不会开飞机!”陈丹插声说道。 陈丹这句话潜台词当然是:上了飞机,挟持了人质可能也没用……弄不好得同归于尽…… 宣德五看了陈翼德一眼,没有说话,微微笑了一笑。 陈翼德对着我,同样微微一笑,稍缓片刻,他开口说道:“那就去我的车上吧,地方挺宽敞……品尝一下我刚得到的新茶……再听老五给你们讲讲眉毛的故事吧……” 陈翼德这句眉毛,极大地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让我本来还想对抗的心理,瞬间减弱了很多。 我望了徐明成、陈丹、格桑一眼。 ——显然,他们三人对这个词也是充满了好奇,甚至是期待…… “杜先生,我们上车吧!”陈翼德礼貌的伸出右手,摆出一个请的姿势,对着我说道。 “好啊!就听听这个眉毛的故事!”我说完这句话,便朝着陈翼德那辆车走去。 陈翼德、宣德五、徐明成、陈丹、格桑五人则跟在我身后。 快要上车的时候,陈翼德猛的一挥手——只见那些随从们,迅速移动进了他们各自的车里。 这种敏捷的身手,不经让我心中感叹。 “我们不停留在原地吗?要开车走吗?”陈丹忽然插声问道。 陈翼德和宣德五没有说话。 我看了陈丹一眼,也没有说话。 “怕什么,他们两个带的那群人又不在这辆车上……”徐明成轻声对陈丹说道。 ——虽说是轻声,但恐怕,陈翼德和宣德五也已经听到了…… “各位,请上车!”陈翼德指了指车门说道。 我第一个跨了进去,格桑紧跟着便进了车。 格桑一进去,便迅速的搜寻着,以确定车里并没有藏着什么人,或者到底藏了多少人…… “各位不用紧张!这辆车上,除了我们二人和司机,也就是你们四个了,只有七个人!”陈翼德带着一副光明磊落的表情说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已经进入车内的陈丹说道。 “哈哈哈哈……那么,各位请便吧…..”陈翼德忽然大笑起来,过了一会,他继续说道:“我去给各位沏茶……想必接下来各位都会说很多的话……难免口干舌燥……” 此时,格桑已经停下了他的搜寻,走到了我的身边——当然,这并不是说格桑相信了陈翼德的话,而是格桑已经确定陈翼德所说的是真的。 陈翼德的这辆车,确实彰显出了他巨大的财力。 整辆车被规划出不同的功能室,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顶级别墅里有的,这辆车里都有。 至于车上所用的那些顶级奢侈家具、皮具等等,更是不用多说…… 就单单我们几人现在所处的大厅上方的那个吊顶,恐怕全世界也仅此一件吧——有谁见过……全部用甲骨文的龟壳制作的吊顶…… 我看了徐明成一眼,微微一笑,说道:“你这位陈大哥真是富甲天下啊……” 徐明成苦笑着点了点头。 “各位,请坐吧,陈老板可是很好客的……”宣德五看着我们,用手指了指那些昂贵的坐具,说道。 我们四人并没有按宣德五所指去坐,而是围着他坐了下来。 这样的举动,自然又是引起了宣德五的笑声…… “大家都轻松一些……品茶要讲究意境……”陈翼德端着一套看起来有点像汝窑的茶具,一边走一边说着。 陈翼德走到我们身边,把茶具放到桌子上,用娴熟的手法为我们每人沏了一杯茶、示意我们几人品尝。 陈翼德看到我们几人并没有动,笑嘻嘻地说道:“怎么,还怕茶里有毒吗?” “可不是吗?万一又看见月亮了呢......”徐明成瞥了瞥眼睛,对着陈翼德说道。 ——显然,徐明成已经认为之前让我和他住院的是陈翼德。 “明成兄弟,想必我们之间有很大的误会......”陈翼德一边说一边端起了一杯茶,他饮了一口,继续说道:“之后,你自然就明白了......” 陈翼德的举动,可能让李成均觉得自己确实有点过于示弱了...... 于是,徐明成便也端起了一杯茶,饮了下去。 饮完之后,徐明成还把杯子翻转,做了一个一滴不剩的饮酒姿势。 “哈哈哈哈......这就对了嘛!明成兄弟,怕是一天!不怕也是一天!做人何必在意那么多!”陈翼德看着徐明成,像是十分满意地说道。 “我们倒也想不在意那么多......可这一件件的事......能不让人在意吗......”陈丹插声说道。 “那咱们就一件一件来说......”陈翼德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不自觉地叹了口气,他继续说道:“老五,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宣德五并没有直接回答陈翼德的话,他端了一杯茶,慢慢地品了品。他看了看徐明成,又把目光投向了我。我本以为他就要开口了,可他却示意陈翼德继续给他再倒一杯茶。 宣德五品尝完第二杯茶之后,找了张纸巾擦了擦嘴,他看了看脚底,微微抬起头来缓缓地说道:“几位先生,想必大家最近一直被眉毛的事情所困扰吧!” “五先生,就请您不要卖关子了!”我这样称呼他,显然的讥讽。 “杜先生,不要着急,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反正……现在咱们已经不是很赶时间了……”宣德五说着这句话,看了陈翼德一眼,陈翼德竟然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 “陈翼德董事,你这声叹息是埋怨我们破坏了你们的计划吗?”我看着陈翼德说道。 陈翼德没有回话,只是摇了摇头,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杜先生,我想,这不是你们关心的重点!”宣德五挺了挺腰,左手放在了桌子上,对着我说道。 “那就请您直接迈向重点吧!”我把视线稍微瞥了瞥,带着一丝傲慢和气愤说道。 “杜先生,真的不要着急,请先按老五的节奏来……好吗……毕竟我们也已经按照你们的节奏到车上了……”陈翼德插声说道。 第21章 撒谎 - 魔股 - 小小卖书郎 陈翼德这句话,翻译过来,应该是:他们被我们破坏了节奏,被迫来到了车上。 “那么,我洗耳恭听……”我装出一副优雅的样子,带点绅士的口吻说道。 “几位,我猜,你们一定对眉毛做了很多分析和假设……”宣德五环视着我、徐明成、陈丹、格桑说道。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那么,几位可有头绪?”宣德五继续问道。 “这不是废……”陈丹的话并没有说完,便被我打断了。 “谈不上有!”我看了宣德五一眼,转头向陈翼德说道:“但也谈不上无!” “那么,你们分析出了什么?”宣德五带着一副似乎虔诚的面孔说道。 于是,我便把我们几人对于庄子、韩非子、李白的那些分析告诉了他们。 期间,李成均和陈丹也做了一些补充。 宣德五和陈翼德听完我们的叙述,表现出了一种看起来像惊讶、但却又显得高兴的表情。一时间,竟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后,宣德五开口说道:“不错,庄子、韩非子、李白三人确实都是道士!看来你们对历史的记忆很细腻!” “谈不上细腻,也就是有一些记忆罢了!当然,也借助了科技产品……”我微微一笑,说道。 “杜先生很坦率啊!”宣德五说道,他拨弄了一下腕上的手表,继续说道:“那么,你们觉得这个故事里缺点什么?” 宣德五这句话出口,想必陈丹的心里早已经暗骂了,于是我先看了陈丹一眼,微微笑了笑,才开口说道:“缺一个对眉毛的解释!” “杜先生真是有趣的人啊!坦率明了!”宣德五看着我说道。 “那么就请你满足我这个有趣的人吧!”我说道。 “杜先生,在我给你讲眉毛这个故事之前,我想先给你讲几件事!这第一件,是发生在唐朝的事!”宣德五并没有理会我,他直接说道。 我看了徐明成、陈丹、格桑一眼,苦笑了一会,继续无奈地示意他讲下去 “几位,你们肯定知道安禄山吧?”宣德五看着我们四人问道。 我们四人没有回话,用沉默表示让他赶快讲完。 “我要讲的唐朝这件事,得从安禄山说起!”宣德五突然放大了声音,重重地说道。 “但愿和庄子、韩非子、李白……能有点联系吧……”徐明成看了我一眼,恰似一脸茫然地说道。 “有关!”宣德五压低了嗓音,沉沉地说道,眼中那股本已有的炽热渐渐聚集成一簇强烈的光。他定了定神,继续说道:“安禄山是明教教主,想必各位早已经知道了……” “怎么和张无忌还有关吗?”陈丹不自觉地喊出了声音。 明教,自然不是武侠小说里的杜撰——这很多人都知道。 明教源于摩尼教——这很多人也都知道。 摩尼教,又作牟尼教,发源于古代波斯萨珊王朝,为公元3世纪中叶波斯人摩尼所创立,受基督教与拜火教教义所影响,是一种带有诺斯底主义色彩的二元论宗教。主要教义为“二宗三际论“,崇尚光明——这想必知道的人也不少。 但安禄山是明教教主,我确实之前真不知道。 我看了徐明成一眼,从他的眼神里,可以明白,他也不知道。 我并没有表露出来自己的想法,只是看了看宣德五,说了句:“那然后呢?” “李白曾是明教教众!”宣德五用力的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如果不是强做镇定,必然让人后背一凉。 “您是想说李白可能会乾坤大挪移……哈哈哈哈……”我干笑着,开起了玩笑。 “当然,如果这世上真有乾坤大挪移的话,我想李白自然也是会的!毕竟,据我们考证,他有可能是副教主……杨逍当年做副教主,不也会乾坤大挪移吗……哈哈哈哈……”此时,陈翼德插起了话,他的笑声显然带着一丝嘲讽。 “我们还是跟杜先生聊正事吧!”宣德五看了陈翼德一眼,微微笑了笑,转过头来对着我说道。 “是你们不聊正事!”陈丹在一旁为我愤愤不平地说道。 “安禄山是明教教主,李白是副教主……那然后呢?”我眼睛微微眯了眯,带着一副不屑的口吻说道。 “可您知道李白为什么成为明教教众吗?”宣德五突然问道。 “如果你们的说法是正确的!那么,我猜——也许和传闻中李白是胡人有关……如果这个传闻是真的......那么李白是胡人,安禄山也是胡人……摩尼教是由胡人传到唐朝的……他们都信明教,有可能只是因为他们恰好都是胡人……” “他们都是胡人,这没什么好说的,这自然是有相关历史记载的……而且......通过我们的调查,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李白确实是胡人!”宣德五看着我们几人,一脸严肃地说道。 “那什么是好说的?”半天不说话的徐明成,忽然插声说道。 “一个已经入了道门的李白,为什么又要去入拜火教!”宣德五提高了嗓音,重重地说道,眼神里闪出一丝莫名的伤感。 “拜火教?怎么又变成拜火教了?不是摩尼教吗?”陈丹眨巴着眼睛,疑惑不解地问道。 “摩尼教某些程度上确实源于拜火教……这段历史你不了解……”徐明成看着陈丹,解释的说道。 徐明成此刻这样解释,自然是觉得宣德五刚刚是口误。对此,我也无异议……毕竟嘛,听话要听音,不要在乎太多细节,明白意思就好…… 但……宣德五接下来的说话,却让我觉得,可能陈丹对于细节的在乎,才是正确的。 只见宣德五看了陈丹一眼,转过头来对着李成均说道:“不!徐明成兄弟,我说的就是拜火教!并不是摩尼教!” 徐明成像是很不解,皱了皱眉毛,看着宣德五问道:“您到底是想说什么?” “摩尼教从某些程度上确实源于拜火教!但唐朝时期,拜火教称为祆教,明教称为摩尼教。这两个不同的宗教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在实际运作当中,是绝对独立的!”宣德五两眼紧盯着李成均,用力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坚定。 “那么……你是想说……李白既是道教?又是摩尼教(明教)副教主?入了道门之后,他还加入过祆教(拜火教)?”徐明成看着宣德五,缓缓地说道,眼神中显得更加不解。 “是的!”宣德五坚定的说道。 “等等……等等……我怎么被你们说晕了……一会是道教……一会是明教……一会是摩尼教……一会又是拜火教……现在又来了个祆教……你们到底在聊什么!”陈丹很疑惑地问道。 对于陈丹的话,我们都没有过多的去解释,因为要从历史上详细的讲完,让她完全明白,那可不是只言片语的时间。 “那么,再然后呢?”我看着宣德五冷冷地问道。 “杜先生,难道您不应该问一句,李白加入三个宗教的前后顺序吗?”宣德五看着我突然问道。 “想必你自然会说!”我加重了语气,继续冷冷地说道,眼神中加入了一丝傲慢。 “哈哈哈哈……杜先生这么肯定吗?”一旁的陈翼德笑着插声说道。 “我想,五先生肯定不至于提无关紧要的事!他既然提了,想必自然有用!那么他自然就会说!”我看着陈翼德,缓缓地说道。 “那是自然!”陈翼德脱口而出。 宣德五望了我一眼,端起了一杯茶,刚准备喝、却又放了下来,他开口说道:“李白来大唐之前已经加入了摩尼教(明教);到大唐之后,入了道教;后来入了拜火教(祆教);到最后,他回到了道教!” “哦?这个剧情有些离奇啊……哈哈哈哈……那么,请五先生讲讲这个离奇的剧情……我洗耳恭听!”我看着宣德五笑着说道,眼神中继续带着傲慢。 “杜先生,难道您不应该问一句,李白为什么要入这么多的宗教吗?”宣德五像是有点生气地像我说道。 “我还是洗耳恭听吧!”我瞟了宣德五一眼,用力地说道。 “杜先生,难道您没有想到,是因为眉毛吗?”宣德五猛的一惊,站起身来对着我大声说道。 我微微抬了抬头,眼睛注视了他几秒,开口说道:“你要讲的这几件事,自然是和眉毛有关!不然,你也不会浪费你宝贵的时间!” 宣德五抒了口气,坐了下来,他稍停片刻,缓缓地说道:“请恕我刚刚无礼......我的意思是,你们难道从没有想过,眉毛到底有什么神奇的用处吗?” “我们自然想过!眉毛或许是某个神秘组织的图腾或者暗号!”我把双手下意识的放在了桌子上,两眼盯着宣德五沉沉地说道。 “不!我是说眉毛作为身体的器官,它到底有什么用处!”宣德五说这句话的时候,环顾了车内的所有人,眼神里像是带着一丝惊喜。 “眉毛能够防止来自眼睛上方的汗水、雨水、灰尘、异物的刺激,是保护眼睛的一道天然屏障。根据达尔文的生物进化理论,这是人类在漫长的自然生活中进化而来的。”我看了宣德五一眼,继续说道:“五先生,您买的那本《百科全书》上难道没有讲这些吗?我记得应该有吧!莫非您之后又去哪里买了本盗版书?恰巧那本盗版书上没有介绍这些?” 宣德五没有理会我,而是默不作声的端起了一杯茶。 “对了,宣德五,你明明见过我杜哥,为什么那次在中国,你要告诉我没有见过?”徐明成忽然插起了话。 第22章 多余 - 魔股 - 小小卖书郎 “宣德五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说道:“这个,我以后自然会告诉你......” “哈哈哈哈......可能是我哪里惹怒了五先生吧......让五先生觉得我不值一提......”我笑着说道。 “杜先生,您是有几分傲慢......但看的出来,您是个率直的人......老五也是个纯真的人,他和您一样,都不会如此小气的......”陈翼德又一次插起了话,语气虽然平和却略带一丝惆怅。 “哦?看来另有隐情啊......哈哈哈哈......”我继续笑着说道。 “是的!另有隐情!以后你自然就懂了!”陈翼德忽然加重了语气,用力的说道。 我没有去理会陈翼德情绪上的变化,我转过头去,对着宣德五说道:“五先生,那您讲讲,眉毛作为身体器官,到底有什么神奇的用处?” “达尔文搞错了吗?”一旁的徐明成忽然插声说道,说话的时候,他用手挠着头,似乎很认真的在思考。 “不!不能说达尔文搞错了!宣德五转头看向李成均,突然开口说道。 “那是什么?”徐明成问道。 “只能说,达尔文没有搞清楚,或者说,他没有全搞清楚!”宣德五说道。 “宣德五,你能不能说完整......我越听越迷糊了.......”陈丹眨巴着眼睛,像一个天真的孩童一样说道。 “进化论并不是全错!人的身体很多部位确实是进化而来的!这一点达尔文确实说的很清楚!但......”宣德五停顿了很久,才继续说道:“但并不是说,人身体上的所有器官,都是靠进化形成的!” “老五,你还是直接讲这第一件事情吧……不然,这几位又该不满意了……哈哈哈哈……”陈翼德对着宣德五笑着说道。 “陈董事这个提议很有涵养……哈哈哈哈……”我环视四周,打趣的说道。 “好!这样也好!我先讲完……”宣德五说道。 以下这些话,是我凭记忆,复述宣德五所说的话。我尽量简单的概括。至于宣德五当时的语气、动作和表情,并不影响叙述本身的客观,因此,忽略不计—— 宣德武说,李白出生在西域碎叶城;安禄山出生在西域康居国。李白年长安禄山两岁。李白和安禄山两人在孩童时,便被摩尼教选中,作为前往东土大唐传教的使者。 李白和安禄山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彼此并不知道对方摩尼教使者的身份。后来经过各种事件,彼此知晓了对方的真实身份。 李白起初十分欣赏安禄山,他认为安禄山是个天真率直的人,就像一个孩童一般。 后来,在安禄山成为摩尼教教主的路上,李白的贡献很大——这包括李白从道教得到的一些知识。 安禄山升任教主之后,便让李白做了副教主。 但李白的身份除了教中极少数人以外,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再后来,安禄山发动了安史之变。两人就此决裂。 李白为了让安禄山醒悟,加入过拜火教。 从拜火教那里,李白得到了制止安禄山的方法。 安禄山殒命之后,李白离开了其他教派,彻底皈依了道教,心如磐石的做了一名道士。 以上就为宣德五所讲事情的概括。 “那么,你所讲的这个事情,和眉毛有什么关系?”当宣德五讲完上述内容之后,徐明成问道。 “成均兄弟,安禄山能成为摩尼教教主,是因为眉毛!”宣德五顿了顿,继续说道:“安禄山发动安史之乱,也是因为眉毛!”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根本听不懂……”陈丹扑打着双眼,疑惑地说道。 “我刚刚并没有直接把眉毛讲出来,是担心你们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宣德五若有所思地说道,目光中带着一丝深沉的炙热。 “那么……宣德五先生!请您一口气直接讲完吧!我们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我瞥了宣德五一眼,继续说道:“不论您刚刚所讲的那些事情,真与否……请您直接讲讲,眉毛在其中的作用吧!” “老五!你就讲吧!这几位兄弟,看起来都是胆量很大的人啊!”陈翼德插声说道,他说这话的时候,先是看着我笑了笑,然后猛地一转头,对着宣德五重重地说道。 “几位,你们真没有想到,眉毛到底是干什么的吗?”宣德五又一次重复了这句话,他的表情依然显得严肃,甚至庄重。 “宣德五,如果你还要问这个问题……那么!我想,咱们之间的见面就应该停止了!请让我们四人离开!”我看着宣德五,两眼透出很不耐烦的神情。 “几位,请先不要动怒……也许你们听完之后,就会理解老五为什么不停地要问……”陈翼德缓缓地说着,不时地端起一杯茶饮了下去。 “宣德五先生,我们在等您!”我两眼看着宣德五,用提醒的口吻说道。 宣德五并没有理会我,他看了陈翼德一眼,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几位先生,还有这位女士……如果一个人可以活一千岁,那么……这个人成为一教之主,应该不是一件难事……这一点你们同意吗?”宣德五扫视着我们几人说道。 “哈哈哈哈……当然!不要说一教之主了!就算是总统!皇帝!也不是件难事!”我看着宣德五,大笑着说道。 “是啊……错就错在……他想当皇帝了……错就错在……他认为他一定是皇帝……”宣德五若有所思地说道,表情带有一丝惆怅。 我低头搓了搓手指头,片刻,抬起头来对着宣德五说道:“宣德五先生,您莫非和那个要活一千岁,想当股神的人认识?” “什么股神?”宣德五疑惑地问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向了陈翼德,陈翼德同时显露出一副不解的表情。 “看来……你们并不知道我们所发生的的一切啊……哈哈哈哈……”我笑着说道。 宣德五和陈翼德并没有回话。 于是,我继续开口说道:“那是谁能活一千岁?是李白?还是安禄山?” 宣德五看着我,脸上流露出一丝难以形容的表情,他开口说道:“是安禄山……” 我差点笑出声来,但却被徐明成的话所打断,李成均像是虔诚地感叹道:“安禄山能活一千岁啊……” “是!”宣德五重重地说道。 “是李白帮他的吗?”徐明成问道。 “是的,是李白帮他的!”宣德五回答道。 “你刚刚说,安禄山能当上摩尼教教主,李白做了很大的贡献……是指这个吗?”徐明成继续问道。 “是的,成均兄弟……”宣德五继续回答道。 “那么……能活一千岁……和眉毛有什么关系?”徐明成像是着了魔一般,追问道。 宣德五又倒吸了一口气,端起了陈翼德早为他泡好的那杯茶,一饮而下,稍缓片刻,他开口说道:“道教有一种法门,可以通过眉毛调解人的寿命……李白入了道门之后,获得了这个法门……” “够了!宣德五先生!您所编的故事,实在是让人难以信服!”我对着宣德五一边重重地说道,一边掺杂着一丝冷笑。 “杜先生!我并没有编故事!”宣德五像是有些生气了,两眼闪烁着一丝愤愤不平,他继续补充说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瞟了宣德五一眼,面带不屑地说道:“宣德五先生,如果您说拜火教有可以让人活一千岁的法门,也许你的故事可以蒙人……毕竟,中国人对于拜火教不是很了解……但你要说道教有这样的法门……哈哈哈哈……恐怕没有人会真的相信你吧!历朝历代那么多皇帝信道教,那么多皇帝去炼丹……谁活到一千岁了!” 宣德五并没有被我的情绪所影响,他淡淡地说道:“那是因为他们没有用眉毛这个办法……” 我用手摸了摸下巴,带有一丝傲气地看向宣德五,说道:“那么,宣德五先生,请您讲讲怎样通过眉毛调节人的寿命吧?” “杜先生,请您一定要相信老五所说的话!”陈翼德这句话,自然是驳斥我的傲慢。 “我很相信啊!”我瞅了陈翼德一眼,继续说道:“我已经让自己去相信宣德五先生刚刚所讲的那段关于安禄山和李白的八卦了……我现在只是想知道宣德五先生是怎样通过眉毛调节人类的寿命!” 陈翼德并没有回话,显露出一些无奈的神情。 “杜先生……那我就讲讲吧……”宣德五略带一丝惆怅地说道。 “洗耳恭听!”我重重地说道。 “杜先生!徐明成兄弟!还有另外两位!接下来的话,你们可以随时提问……一说一问一答……这样……事情或许可能更容易明朗一些……”宣德五说这句话的时候,拉了很长的声音。 我们几人默不出声,我做了一个让他赶快讲的手势。 “眉毛,你们可以把它理解为一种程序、或者一种硬件……道家有一种方法,可以激活这种设备!” “什么样的方法?”我问道。 “具体怎样的方法,我目前并不完全知道。但我肯定!李白一定是获得了这样的方法!”宣德五看似坚定地说道。 “那然后呢?”我看着宣德五,扬了扬手,做了个无奈的动作,继续说道:“宣德五先生,您让我们提问,总不会您什么都不知道吧?如果是这样,那么您刚刚那句话似乎显得太多余了吧!” 宣德五看着我,一动也不动,稍缓片刻,他开口说道:“事实上,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第23章 四色 - 魔股 - 小小卖书郎 “宣德五先生,您这样滑稽的玩笑……一点都不幽默……”我说完这句话,转头对着陈翼德继续说道:“陈董事,我没有去不相信他吧……” 陈翼德看了我一会,说道:“杜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老五说的都是真的……” “陈董事,我很乐意去相信你们说的话,但我无法这样去麻醉我的大脑……我的大脑不会同意我这样去麻醉它……”我看着陈翼德,继续说道:“你们刚刚所讲的这些话,漏洞太多了……” “漏洞?杜先生不妨讲讲!您发现了怎样的漏洞?”陈翼德忽然大声说道。 我没有过多理会陈翼德的语气,说道:“既然陈董事这么感兴趣,那我不妨就说说,反正大家都喜欢浪费时间……你们先说说,凭什么确定安禄山能活一千岁?你们怎么鉴定的?确凿的证据是什么?如果没有证据,那我说安禄山能活一万年,一百万岁……是不是也成立?” “这个你之后自然会明白!”宣德五看了我一眼,说道。 我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两位先生的这句‘之后自然会知道’这是百试不爽啊,万试万灵啊,真是一句包治百病的万能话啊!” 陈翼德抿了抿嘴,对我说道:“杜先生还发现哪些?” 我哼了一声,说道:“道教既然有法门,李白也能学会,为什么李白没有活一千岁?” 我稍作停顿,补充说道:“请不要再用那句万能话!” “因为李白不想……”宣德五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道,两只眼睛里像是充满了真诚…… “哈哈哈哈……”我大笑道:“宣德五先生,看在您如此真诚的表情上,我暂且相信了你的话!” “杜先生,请说下一件吧!”陈翼德看着我,插声说道。 “安禄山既然想当皇上,那这样的法门就应该自己亲自去学啊!为什么要假李白之手?”我不加停顿,继续说道:“九五至尊孤家寡人,自己有个独门绝活,不是更牢靠吗?哈哈哈哈……难道说安禄山和李白之间还有什么狗血往事,你们刚刚没有讲?哈哈哈哈……还是说,那个道教只想传授给李白?哈哈哈哈……总不会是,全天下只有李白能学会吧……哈哈哈哈……不对不对,如果只有李白能学会,那谁教他呢?哈哈哈哈……”我说着这段话,发出了一连串的笑声。 我本以为这段话,会让宣德五和陈翼德陷入尴尬之中,但没想到,他们二人却表现的极其高兴,甚至透露出一丝兴奋。 片刻之后,陈翼德先开口说道:“杜先生果然聪慧过人啊……非比寻常啊……” “陈董事就不要给我带高帽子了,我并不觉得,我哪里聪慧过人、非比寻常了!”我继续说道:“你们还是直接回答问题吧!” “杜先生说的没错!这世上自然不止李白一个人学到这个法门!”宣德五看着我,继续说道:“可是!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学了这个法门!” “那什么人才能学了这个法门?”一直不说话的陈丹,忽然插声说道。 我看了陈丹一眼,苦笑地说道:“自然是像李白这样的大诗人了……” “嗯?大诗人才能学这个法门啊?这道教可真奇怪……学个法门,还要会写诗……”陈丹扑打着双眼,一脸天真的说道。 “会写诗才能学法门,这自然是不可能的玩笑……”宣德五略带一丝干笑地说道。 “那宣先生,您讲讲那些不是玩笑的真话!”我看着宣德五,语气显得有些严肃。 “李白能有幸学到这样的法门,是因为李白先天具有一种特殊的生理功能……”宣德五同样严肃地说道。 “特殊的生理功能?”半天不说话地徐明成,插起了话,他继续说道:“您说的是特异功能吗?” “不!严格意义上来讲,那不是特异功能!那只是一种人类很少见的生理功能罢了……” “那是什么?”徐明成继续问道。 宣德五看了徐明成一眼,并没有开口。 “我帮他说吧!‘之后你自然知道!’哈哈哈哈……”我大笑着说道。 我的笑声,竟让宣德五和陈翼德二人陷入了更深的沉默当中。 半晌之后,陈翼德开口说道:“明成兄弟,难道你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找你吗?” 陈翼德这句话,忽然让我们几人陷入了沉默当中。 根据之前李成均叙述的经过,我们认为,之所以会发生这一切,和徐明成无意间得到的那块石头有关;再或者,因为徐明成回答了陈翼德那三个问题…… 至于我曾猜想,会不会是因为我曾经对宣德五傲慢,才导致他们之后的“报复行动”,暂时来说,这只能称之为猜想。 对于石头和陈翼德那三个问题,目前在场的七个人心里自然都知道。 陈翼德难道只是在明知故问? 但……陈翼德此时这样问,似乎听起来又不像明知故问…… 或许陈翼德和宣德五本来就是两个无聊透顶、故弄玄虚的人?只是我们一直在试图高看他们? “因为那块石头我认识了宣德五……之后因为我回答你的那三个问题……不是这样吗......”徐明成看着陈翼德说道。 “明成兄弟,我刚刚可能没有表述清楚——我应该这样说,你难道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来越南吗?为什么老五一定要去中国见你?”陈翼德很庄重地说道,两只眼睛里显露出无比的严肃。 “难道不是因为那块石头吗?”徐明成摸了摸脑袋,疑惑地问道。 “是因为那块石头……可你难道没有想过吗?那块石头到底是哪里吸引了老五?”陈翼德依然显得庄重,两只眼睛里依然透露出无比的严肃。 徐明成眨巴着双眼,陷入了沉默…… 是啊,之前我们一直认为宣德五是个商人,我们还戏称他为“木材弟弟”,一个越南商人去中国购买一块石头,那自然是因为这块石头充满了经济价值…… 可……就眼下宣德五所展露出的财力,这天下又有什么样昂贵的石头,值得他亲自去中国购买一次呢? “明成兄弟,难道你没有想过,为什么老五在中国付了那块石头的全款,却只拿了一半的石头吗?”陈翼德继续问道。 “如果全买了,又怎么能把我俩……叫到越南……”徐明成身旁的陈丹说道。陈丹这句话,应该是想说“把他们俩骗到越南……” “还是由我来说吧!”宣德五看着陈翼德说道。 “也好……”陈翼德点了点头说道。 “我们之所以一定要让你来越南,起因的一部分自然是因为那块石头……”宣德五看了我们几人一眼,示意我们不要打断,他继续说道:“但……我猜想,你们肯定是认为那块石头充满经济价值……也许是一块价值不菲的奇石……” “难道不是吗?”徐明成问道。 “明成兄弟,你说过,这块石头在卖给我之前,你找几个朋友看过……他们说这是块普通的石头……”宣德五微微转动头部,对着徐明成说道。 “是的……我差点被他们误导……”徐明成说道。 “徐明成兄弟,他们确实没有骗你……这确实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宣德五挺了挺身子说道。 “怎么可能?”徐明成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如果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你会花那么多钱吗?就算你很富有……也不至于这样无聊吧……富豪都有这样乱扔钱的情趣?” “徐明成兄弟,我自然不是这样无聊的人!”宣德五提高了声音,重重地说道。 “那是为了什么……”徐明成疑惑不解地问道。 宣德五看着徐明成,两眼又一次闪过那种奇异的光芒,他开口说道:“因为你们把一块乌黑的石头,写成了白色……”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根本听不懂……”徐明成越发显地疑惑,身旁的陈丹也显露出不解的表情。 我看了徐明成一眼,那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我”并没有说出口。 “你们在网上出售石头的信息写着白色!”宣德五用力地说道。 “什么白色?”徐明成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向了陈丹。 陈丹从衣服里掏出手机,没几秒,她说道:“是啊……这块石头的信息,颜色写着白色……” “陈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乌黑的石头写成白色……”徐明成对着陈丹说道。 我瞅了一眼徐明成,然后对着宣德五说道:“宣德五先生,像您这样的富豪,可能不怎么在网上卖东西……网上的东西,很多时候都会有一点小小的出错!很多人聊天,都经常会出现错别字……您是为了一个错别字,千里迢迢跑到中国去给李成均普及中文的吗?” 宣德五看了我一眼,笑了笑,他开口说道:“杜先生,我自然不是去普及中文的……徐明成兄弟的中文水平,并不差……” “那您到底是为了什么?”我问道。 “我确实是为了那个错别字!因为我好奇,什么样的人会把乌黑写成白色!”宣德五重重地说道。 “宣德五先生!请您不要绕来绕去了!陈丹写错一个字而已!您至于拿这个编故事吗?”我看着宣德五冷冷地说道。 没等宣德五回话,我继续说道:“宣德五先生,您都不如用奇石来编故事……说那是另一块和氏璧……就像陈董事一样……” 宣德五摇了摇头,看向陈翼德,陈翼德的表情略显尴尬。 停顿了一会,宣德五开口说道:“除了错别字……难道你们就想不出来,还有别的可能吗?” “那还有什么可能!哈哈哈哈……”我大声笑道。 宣德五环视了我们几人一周,缓缓地说道:“难道你们不会觉得,它可能就应该是白色吗?或者说……有人看见了它是白色……再或者……有人希望他是白色……” “哈哈哈哈……除非那人是瞎子!不然不会觉得是白色!”我说完这句话,忽然觉得用词不当,因为我忽然看到陈丹的脸有些通红,于是,我便补充说道:“瞎子更不会看到白色!只可能是错别字!” “几位……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四色视者?”宣德五忽然问道,他的神情中带有一丝难以形容的表情。 第24章 白色 - 魔股 - 小小卖书郎 宣德五忽然提到的四色视者,我是有一些了解的,这是我之前在一本期刊上看到的。 人类的眼睛拥有三种视锥细胞,能分辨红绿蓝三种颜色,每种细胞能区分同一颜色的100种左右的色度。 经过排列组合,人类能分辨出100的三次方,也就是100万种颜色。 100万种颜色,听起来似乎已经够多了,但比起四色视者,那差的就太多了。 根据计算,四色视者可以看到将近1亿种的颜色。 当然,即便拥有四色视者的人类,在大自然面前,也不是最巅峰的存在——有一种生物,叫雀尾螳螂虾,它们的眼睛拥有16种视锥细胞,跟它们相比,人类必然又算不了什么…… “哦?宣德五先生……您很喜欢吃虾吗?”我看着宣德五问道,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杜先生……”宣德五显得莫名其妙。 “难道您不是想聊吃什么补什么吗?”我装作严肃地问道。 “哈哈哈哈……杜先生真是太风趣了……如果真能吃什么补什么,那恐怕全世界的雀尾螳螂虾早灭绝了!”宣德五这段话说道最后的时候,很明显加重了语气,他缓和了一下,继续说道:“看起来,几位应该是知道四色视者的……那我就直接讲了……” “那就请直接讲出您想说的那个女人吧!”我大声的说道,语气中自然还是缺少不了一贯的傲慢。 “女人?什么样的女人?”宣德五忽然看向我,疑惑不解地问道,不足片刻,他继续说道:“杜先生,请恕我冒昧,我没有明白你的意思……” “目前全球已知的四色视者不都是女人吗?据某本街边杂志记载,世界上可能有10%的女性拥有非同一般的视觉超能力……那本杂志没有提到男性……”我看着宣德五继续说道:“想必宣德五先生早已经看过那本杂志了吧!” 我抬了抬头,看向陈丹,依然没有说话。 “我想起,当时上传的时候,是明成和我一起配合的!”陈丹看向徐明成,继续说道:“成均当时还开玩笑说,这是一块黑宝石,让我在备注栏里填写天外黑宝石……我当时还很生气地说他,不能弄虚作假,即便是网上,也要实事求是……当时填写完之后,我女儿还看了一眼……还说了句,妈妈填的对,黑色就应该填黑色,不能骗人!” 徐明成摸了摸脑袋,说道:“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陈丹当时确实填写的信息是黑色!” “可……这个信息……现在怎么变成了白色……”陈丹说着这句话,同时掏出了手机,她盯着手机屏幕,不解地看着。 “哈哈哈哈……杜先生的幽默真是与众不同啊……哈哈哈哈……”宣德五笑着说道。 “宣德五先生,您是要这样一直笑下去吗?”我表现出一幅认真的样子,两眼盯着宣德五,缓缓地问道。 “不!跟女人无关!”宣德五直接开口说道。 “那是什么?”我问道。 “当今的科学在近几十年发现四色视者,这是科学的一种进步…..但如果说四色视者只存在女性当中,那么未免也太不严谨了…...” “那么你说的一定是个男人喽……我想,肯定不是变性人……哈哈哈哈……宣德五!直接说吧,安禄山和李白谁是四色视者!” “是李白……”宣德五缓缓地说道,两只眼睛里表现的是那样的深沉。 “再然后呢!”我加重语气,继续问道。 “据我们目前所知,道教的眉毛这个法门,只有四色视者可以开启…..”宣德五继续缓缓地说着。 “那么,宣德五先生……这和你们一定要让徐明成夫妻来越南有什么关系?”我看着宣德五,冷笑着说道。 没等宣德五回复,我继续说道:“据我所知,徐明成和陈丹都不是四色视者……” 我不时地看向徐明成和陈丹,又问了一句:“你们两个没瞒着我,默默的拥有四色超能力吧……哈哈哈哈……” 徐明成和陈丹看着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们俩的孩子……或者你们的父母长辈……没瞒着你们吧……哈哈哈哈……”我依然喋喋不休地说着。 “杜哥!我向毛主席保证!我和陈丹的祖祖辈辈都没有这个功能!”徐明成看着我,一边说一边不怀好意的笑着。 “哦?那么宣德五先生到底想说什么?你明白了吗?”我看着徐明成,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说道。 徐明成配合地摇了摇头。 “宣德五先生……看起来,我们没有人能听懂您在说什么!”我对着宣德五说道,不时的撇了一下嘴。 “徐明成兄弟,您和您的爱人真的一点都回忆不起,网上那个信息是怎样填写上去的吗?”宣德五并没有理会我,他对着徐明成说道。 “这恐怕要问陈丹……”徐明成转过头来看着陈丹说道。 “那天……”陈丹似乎真的陷入了思索当中。 但没等陈丹说完,便被我打断了:“够了!真的是够了!宣德五!陈翼德!我能想象出你们势力很大!但随意监视他人,即使你们不顾及法律,但总也显得不光彩吧!不顾光彩也就罢了,拿着这些不光彩再去编故事蒙人,就显得太低级了吧!” 宣德五和陈翼德同时看向了我,两人都表现出极其不解的表情,他们几乎是同时说出了一句:“杜先生为什么要这样说……” “陈董事之前说过,我们发生的一切你们都知道!但没想到!你们竟然拿着这些编故事……哈哈哈哈……”我冷笑着重复说道。 宣德五和陈翼德显得更加疑惑不解,两人望向我,似乎想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 “两位先生,这确实没什么再好狡辩的了!在自己的酒店里安装窃听器材,偷听我们几人之前的分析,对于陈董事来说,并不是件难事!”我说着这句话,看了陈翼德一眼,转过头来,微微扬起,我继续说道:“可,我们几人之间的那些分析,也只不过是我们的猜测而已……只不过是我们几人凭着记忆和网上瞎搜的一些资料而已……对与错,真与否,难道宣德五先生和陈翼德董事在编故事的时候,就不去考究一下吗?难道你们认为这样做,我们更容易接受你们的故事?” “杜先生!我们是一直在了解徐明成和陈丹的去向!但我并没有下流到去安装监听器材!”陈翼德两眼狠狠地盯着我,像是充满了无比的愤怒。 我冷笑一声,继续说道:“看来四色视者和四色地图不过都是同一个把戏啊……” 宣德五摇了摇头,他看向陈翼德,拍了拍陈翼德的肩膀,这个动作,看起来像是告诉陈翼德先冷静不要动怒。 “只是两位,我实在是想不通……你们为什么要玩这些无聊的把戏!单刀直入,直截了当不好吗?”我抿了抿嘴,缓缓地说道。 我的这句话,并没有获得回答,场面陷入了沉默当中。 陈翼德的车窗拉着窗帘,阳光从缝隙中露出,想象的出来,外边此时一定是阳光明媚,只是被这该死的帘子挡住了而已…… “杜哥……我记得那天……”陈丹忽然打断了沉默,她断断续续地说着,似乎每一句都蕴含着不可思议。 “陈丹!不要让他们带偏了你的节奏!这有什么好说的!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忘记他们所有的话!”我看着陈丹重重地说道,说完这些话,我用力地盯向宣德五、陈翼德二人。 “杜先生,还是让陈丹女士说完吧!您这样显得很不绅士!”宣德五两眼目不转睛同样盯向了我。 “哼!绅士!”我继续说道:“这有什么好说的!一些胡编乱造的东西,还要让别人去迎合你们!如果这样叫绅士,那恐怕绅士这个词应该在辞典里删除了!” 宣德五和陈翼德并没有回复我的话。我看着他们,继续说道:“两位不要再遮遮掩掩了,还是说清楚吧,你们做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 宣德五和陈翼德依然没有说话,几乎同时摇了摇头,表现出一幅很无辜的样子。 “两位,还要演下去吗?”我看着他们二人,也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就算你们雇佣的那些群众演员不累!作为观众,我已经很烦了!” 或许是我刚刚的声音说的过于大了,让陈翼德的随从误以为发生了战斗……只听砰的一声,车门开起,那几名彪悍的随从迅速走了上来。 陈翼德立马挥手示意那几名随从离开。 那几名随从瞅了我们四人几眼,又环顾了一下车上的环境,确定没有任何打斗迹象之后,便又迅速地走下了车。 刚刚车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那一整束的阳光射进来,忽然让我觉得无比的舒适……以至于,让我都差点没在意,那些随从手上还拿着枪…… 阳光,明媚的阳光,多么迷人的阳光啊…… 该死,这该死的豪华房车,为什么就不能多几个窗户…… “杜哥,我有一些话……想说……”陈丹忽然说道,她似乎根本没有在意过那些温暖的阳光。 “陈丹……”我转头看向陈丹,一时间竟然有些吞吞吐吐,稍停片刻,我继续说道:“你是怎么了……” 陈翼德忽然抬起了右手,又缓缓地放了下来,他开口说道:“杜先生,我想……您应该让陈丹女士把话说完……” 我摇了摇头,慢慢地吐出了一个“好”字,便再没有说任何的话。 “杜哥,既来之则安之……大不了就当又多了几句无聊的台词吧……”徐明成插声说道,他这样说,自然是为了缓解气氛。 我点了点头,默不出声。 陈丹看了我一眼,便开口说道:“我刚刚仔细回忆了好久……那天……我肯定没有写白色!” 第25章 真理 - 魔股 - 小小卖书郎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黑客入侵?”徐明成凑到陈丹身旁,两只眼睛也盯向手机屏幕。 我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那恐怕得问宣德五先生和陈翼德董事了!毕竟……谁雇的黑客,谁最清楚……” “杜先生……我和老五没有这个习惯……”陈翼德像是很委屈地说着。 “那么为什么?”我冷笑一声,随即问道。 “陈丹女士,你确定回忆清楚了吗?”陈翼德看向陈丹,问道。 “我回忆的很清楚!”陈丹坚定地说道。 “成均兄弟,你也确定吗?”陈翼德继续问道。 “是的!我也已经完全想起了!”徐明成同样坚定地说道。 “是的!从我们了解的情形来看!你们第一次上传的信息,那块石头确实写着黑色!”陈翼德挺了挺身子,说道。 “陈董事,您终于说真话了啊!”我插声说道。 陈翼德似有不解地看向我。 我没有迟疑,继续说道:“没有雇佣黑客……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第一次上传的信息是黑色!” 陈翼德没有直接回复我,他笑了笑,看向宣德五:“老五,还是你说吧……误会越来越深了……” 宣德五看向我,开口说道:“我们没有雇佣黑客!要知道第一次上传什么信息……根本不需要黑客!” “怎么?宣德五先生,您难道还会未卜先知……或者掐指一算……”我摇着头,冷笑着说道。 宣德五看向我,微微抿了抿嘴,说道:“在自己的公司,查自己公司的信息,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宣德五……你在那家公司上班啊……”陈丹忽然插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 “算是吧……”宣德五缓缓地说道。 “哈哈哈哈……陈丹,你这不是小看宣德五先生嘛……他的意思,恐怕是这家公司是他开的……”我看着陈丹,笑着说道。 “......宣德五……我们知道你有钱……可......没想到你这么有钱啊……”陈丹继续好奇地说道:“那家公司......可是世界顶级互联网企业啊……” 宣德五微微一笑,没有出声。 “哈哈哈哈……宣德五先生,我知道您很富有!但,这个玩笑你开的正好不凑巧!我在几年前,因为一件稀奇古怪的事情,正好认识了这家公司的老板!”我不屑地看着宣德五,继续说道:“因为那件稀奇古怪的事情,我参加过他们的董事会议……他们的董事我都见过……但我并不记得你啊!” 宣德五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话,却又噎了回去。 “徐明成兄弟,陈丹女士,你们真的回忆清楚所有的细节了吗?”宣德五稍缓片刻问道。 “是的!我们回忆的很清楚!”徐明成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他不时地望向陈丹,陈丹也点了点头。 “是你们公司的员工篡改的吗?”陈丹看着宣德五说道。我想,她可能还有另一句“是不是你在公司篡改的”没有说。 “不是!”宣德五很快做出了回答。 “那是怎么回事?”陈丹眨了眨眼睛。 “数据显示的IP,第二次修改的地点,在你们家!”宣德五看向陈丹,又转而环视了我们其余几人。 “IT人才啊!做事滴水不漏!”我只剩直接说出,高端黑客了! 宣德五微微摇了摇头。 “你是说,是我们家里的人改的?”陈丹说着这句话,同时看向了李成均,这眼神,自然是询问李成均有没有私下里偷偷改了。 徐明成摇了摇头,这种摇头,类似于那种坚定的点头。 “肯定不是你们做的?”陈丹又转向宣德五和陈翼德。 “是的!”宣德五重重地说道,他又补充了一句,“一定不是我们做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丹疑惑地望向手机,“难道是这个手机中了不知名的病毒?” “没有!这一点我们可以肯定!”宣德五挥了挥手,继续说道:“数据库很安全!这是由最好的工程师们设计的……当然,你们也可以用你们的话去说,是最好的黑客设计的!” “太自信了吧!怎么定义最好!”我不屑地说道。 宣德五微微一笑,仿佛我的这种提问,就是一种不知所谓的不自量力。 “要不然就是监守自盗!”我继续说道,以此显示我的不服气。 “这一点,咱们之间不需要再做任何的争辩!”宣德五傲慢的抬起头,“我们也不想再做任何的解释!” “那说说你愿意解释的吧!”我重重地说道。 “徐明成兄弟、陈丹女士,你们并没有回忆仔细!”宣德五转过头去,没有看我。 “不可能!”徐明成站了起来,“这一点,就像你刚刚所说,咱们之间不需要再做任何的争辩!我们也不想再做任何解释!” “徐明成兄弟,先不要激动,我没有丝毫去怀疑你!”宣德五示意李成均冷静先坐下,他继续说道:“只是因为事情可能太不寻常……以至于不把那个细节当做回忆!” “怎样的不寻常?”徐明成依然显得很生气,“怎样的细节?” “如果让你们去猜想,你们会认为,你的家庭里有谁会是四色视者?”宣德五并没有直接回答。 “我们刚刚已经回答你了!请不要让我们继续重复!”徐明成还是怒火中烧,他重重的喊了最后一句:“没有任何人可能是!” 宣德五顿了顿足,转身看了一眼陈翼德,继而看向徐明成,他开口说道:“我知道没有任何人可能是!” 徐明成先是一愣,显然,这样的话,让谁都会觉得莫名其妙,甚至是废话。 “那你还要说什么……”徐明成无奈地说道。 “谁说四色视者只能是人!”宣德五猛地一抖,重重地说道。 忽然之间,我竟没有忍住,狂笑了起来……我望着眼前这个看似极其严肃的男人,说道:“宣德五先生,您的花样可是真的越来越多了啊!” 宣德五瞅了我一眼,微微一笑。 “不是人!那是什么!”陈丹略带生气,但又似乎很好奇地问道。 “是你家养的那只猴子干的!”宣德五没有停顿,直接喊了出来,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严肃,就仿佛在宣读入职誓词一样。 “哈哈哈哈……宣德五,真有你的,这你都敢说……难怪杜哥刚刚就笑了……”徐明成看向我,“杜哥,你刚刚是不是已经猜到他会这样说了……” “谁让你把宣德五先生带到你家的!”我苦笑着,同样看向徐明成,“谁让你把猴子……这么重要的素材给了宣德五先生……哈哈哈哈……” 我跟徐明成的对话,显然让宣德五和陈翼德无比尴尬,所以陈翼德只是给宣德五倒了一杯茶,只有他二人饮用。 “杜哥……我可能真的没有回忆仔细……”本来被我和徐明成所影响,已经面带微笑的陈丹……脸色忽然一变,猛地说道。 “陈丹……”我盯向陈丹,“你还要陪他们玩吗?” “杜先生,请您让陈丹女士把话说完吧……”已经好久没说话的陈翼德插起了声,“就当是再陪我们玩吧……” “陈丹!我知道你们家那只猴子是从峨眉山带回来的!”我没有理会陈翼德的话,依然盯着陈丹,“但就算它在峨眉山有了灵性……但据我所知,科学已经证明,猴子和人一样也是只有三种视锥细胞……” 我这句话没有说完,我已经意识到,我这句话里所犯的逻辑错误…… “科学已经证明,人不止有三种视锥细胞!”果然不出我所料,宣德五继续说道:“既然人不止三种视锥细胞!那么猴子也同样可能具备!” “但就算猴子有四种视锥细胞!但它毕竟只是猴子啊!”徐明成像是在为我缓解尴尬,“还没听说过,世界上有哪只猴子能当电商……我们家那只更不可能!我杜哥刚刚说的在峨眉山通了灵性,那只是他的讽刺和比喻而已!宣德五……你对中文不了解,可以理解……但你得面对现实!” “不面对现实的……或许不是我……”宣德五抬起头,看向车顶,缓缓地说道。 对于宣德五这句话,我自是一定会反击,我哼了一声,说道:“宣德五先生,那个不面对现实的人……或许还真是你……” 宣德五瞅了我一眼,像是正要开口,但却被陈丹抢先插声。 “成均,你还记得吗?”陈丹看向徐明成,“那天晚上……我的手机半天不知道放哪了……然后,你还给我手机打了电话……后来,在猴子的屁股底下找到了……” 徐明成思索半天,眼睛忽然一亮,说道:“对对对!是有这么回事!是有这么回事!” “难道真是咱家那只猴子篡改的?”陈丹继续看着徐明成,眼睛里流露出的疑惑显得是那样的真诚。 “我觉得肯定是!”我看向徐明成和陈丹,“肯定是你家那只猴子用屁股篡改的!” 徐明成和陈丹回过头来看向我,一愣之后,他俩不自觉地发出了笑声。 我同时一笑,补充说道:“不是有一种说法吗?一只没有经过任何人工训练的猴子在钢琴上乱按,只要时间足够长,它最终可以弹出一首流利的莫扎特的《土耳其进行曲》......我想,猴子乱坐在手机上的时间久了,自然也能用屁股学会上网!” 我看着徐明成和陈丹,继续说道:“我想宣德五先生和陈翼德董事一会自然会这样解释......哈哈哈哈......” “杜先生,您这样和您的朋友开玩笑,恐怕不怎么好吧……”宣德五微微摇了摇头,看着我说道。 “那您这样和我们开玩笑,恐怕也不怎么好吧!”徐明成像是继续给我抱打不平,“宣德五,没想到你牵强附会的能力这么强啊!” “就不要绕弯子了!你们到底是谁!到底要干什么!”我盯向宣德五、陈翼德二人,微微冷笑,继续说道:“除了我们已经知道的那些身份!” “杜先生,如果你接受不了老五说的这些话……”陈翼德摸了摸下巴,“那么,恐怕我们再说任何的事情……都难以让你相信!” “陈董事,没想到你也是个文字游戏高手啊!”我冷笑着摇了摇头,“按你这句话,仿佛这一切都怪我们没有无条件的相信你们所说的了……如果是真理,人会不信嘛!” 陈翼德同样摇了摇头,他呼了一口气说道:“真理在被认可之前,总是会被先误解好久……杜先生开书店,想必对于这方面的历史很了解吧!” 第26章 协会 - 魔股 - 小小卖书郎 “真理被误解自然是可悲的,但真理总会有阳光普照、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天!”我伸出右手,微微抬起,指向他们,“但谬论、谎言就算偶然伪装成了阳光,但总会被消灭!这只是迟早的事!” “宣德五,你这次怎么这么婆婆妈妈!”徐明成像是有点生气了,“你上次到中国那股爽快的作风,到哪去了?” “哈哈哈哈……”我看向徐明成,“明成,如果没他那些爽快……我们几人又怎么会站在这里!” 徐明成苦笑一声。 宣德五摇了摇头:“杜先生,我们之间的误会本不应该这么深……” “是!我们之间的误会确实不应该这么深!”我猛地一转头,“如果不认识你们,自然不会有这些误会!” 陈翼德拍了拍宣德五,像是无奈地笑了笑。 “杜哥……要不……咱们先信了他?”李成均轻声在我耳边说道。 可在一辆车里,就算再轻声,又怎么可能让别人听不到呢……毕竟陈翼德的车再豪华,也不可能和足球场那么大…… 对于徐明成这个掩耳盗铃的举动,宣德五和陈翼德只是再一次无奈地笑了笑。 “好!好!好!谁让我们现在到了你们的屋檐下……这又怎么能不低头!”我挺了挺腰,“行!就当我们相信你们所说的是真的!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们到底是谁!到底要干什么!” “不是就当相信!”陈翼德看向我们几人,“是自然要相信!” “行!那我们就相信你们所说的!”我瞅了陈翼德一眼,继续说道:“但请你们也尊重这份信任!即使你们接下来的话很夸张……但请符合逻辑!” “自然符合逻辑!”陈翼德继续说道。 我微微摆头,说道:“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个故事。一个号称赌王的人,从来没有输过,刚开始他告诉所有人,之所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因为他掌握了黄金分割线0.618的奥秘……直到故事的最后,他才坦诚,是因为他买下了世界上所有生产赌具的工厂,以至于他认识每一个赌具上的特别记号……” 我继续说道:“所以,请两位先生也可以和这本书里所讲的这个人一样,最后能坦诚!” “好!那我就按你们所谓的坦诚和直截了当!”宣德五目光闪烁,“我现在需要徐明成兄弟配合我!把那只猴子接到我们要去的地方!” “宣德五先生!以您和陈董事的实力!接一只猴子还需要徐明成配合吗?”我不屑地摇了摇头,“就算直接抢那只猴子……对于你们也不是件难事吧!看来……您还是不愿意坦诚啊……只是喊了句口号而已……” “杜先生!关于这个问题,让翼德回答你吧!”宣德五指向陈翼德。 陈翼德点了点头,说道:“杜先生,就像你刚刚所说,抢一只猴子,对于我们确实不是难事!但,如果没有徐明成!即使抢到那只猴子!也是毫无作用的!” “你们需要徐明成和那只猴子起什么作用?为什么没有徐明成的配合,那只猴子就毫无用处?徐明成要怎样配合?”我问道。 “我们需要利用那只猴子眼睛的四色能力去一个地方!”宣德五挺了挺腰,“杜先生,如果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一个数学家算出来的……只有李成均和这只猴子同时在指定的时间、指定的地点,才能解开那个特殊的函数公式……你会相信吗?” “自然不信!”我丝毫没有犹豫,“你所说的这位数学家,应该是一名街头算命的吧!” “算命?”陈翼德看向我,“算命当然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数学的一种表现形式……但,我所说的这个人,只是个数学家!” “陈董事!如果我现在就表达,我们不会相信你们的这些说法!”我死死地盯着宣德五,“并且拒绝配合你们这些无聊的事情……你们会采取怎样的行动?” “杜先生,如果你们一定要拒绝……那恐怕就是这世界最大的悲剧了……” “宣德五,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吗?”我冷笑着朝格桑指了指,“你们或许不是非常了解我这位兄弟……至少在你们对我们产生威胁之前,他一定会先取了你们的命!” “杜先生!请你先不要这样激动!我刚刚那句话并不是想要威胁你们!”宣德五看着我说道。 我继续冷笑。 宣德五继续说道:“我只是单纯想表达,如果你们不答应,恐怕是这个世界最大的悲剧了……” “哈哈哈哈!”我不禁地大笑起来,“看来宣先生又有了新桥段啊……这已经都上升到全世界的高度了!你何不说是全宇宙呢!” “杜先生……”宣德五吞吞吐吐。 “既然你们这么爱编故事!”我不屑地看向宣德五和陈翼德,“那就请你们编完整!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是什么身份!这一点,你们好像漏编了!” 宣德五显得有些无奈,他看向陈翼德。 陈翼德又一次拍了拍宣德五,然后对着我们说道:“杜先生,让我来说吧……当然,你们也可以理解为编故事……” “请编!”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充满了鄙视。 “事实上,我和老五,还有老五的哥哥,同样隶属于一个协会……”陈翼德并没有说完,便被我打断。 “先等等!”我立即说道,“这么久了,怎么不见宣德五的哥哥!” “对了对了,那个木材商人去哪了!”陈丹补充说道。 “宣老四和汤得逊现在正在你们家!”陈翼德看着徐明成和陈丹说道。 “为什么在我们家!”徐明成一跃而起,瞬间恼怒地叫道。 “明成兄弟,请你也冷静!”陈翼德两眼紧盯着徐明成,“我向你保证,他们绝对不会对你们家造成任何危险……他们只是去接那只猴子……并且,在得到你的同意之前,他们对那只猴子不会采取任何行动!” 我在徐明成的背上轻轻拍了拍,安抚着他的情绪,等他稍有缓和之后,说道:“你家那只猴子可真有面子啊!劳烦世界顶尖大导演亲自去接!” 徐明成苦笑一声,但看的出来,他的怒气并没有完全消除。 “你更有面子!”我继续安抚李成均,“世界顶尖大导演都得先请示你的同意!” 徐明成舒了一口气:“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 “放心吧!”我看着徐明成,继续说道:“宣德五先生和陈翼德董事只是单纯的喜欢编故事而已,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他们是坏人的直接证据!对了……还有那个叫老四的宣先生……” 徐明成看向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宣德五和陈翼德也露出一丝尴尬。 “陈董事,继续说吧……你们隶属于怎样的一个协会……据我所知,汤得逊没有加入过世界上任何一个电影协会啊……是我孤陋寡闻……还是汤得逊秘密加入了你们那个协会!” “不!”陈翼德向外展开双手,“汤得逊并不隶属于我们协会!” “哦?”我看向陈翼德,装出一丝好奇,“那你们是什么协会?” “我们协会叫‘该死协会’。”陈翼德极其庄重的说出这几个字。 “哈哈哈哈……”我狂笑不止,稍缓,我说道:“你们协会都是一群该死的人吗?一群该死的人组成一个协会……你们是要干什么……都该死了,你们还想干什么……哈哈哈哈……” 陈翼德摇了摇头,这个摇头,仿佛是在告诉我,我是有多么的无知和渺小。 “陈董事,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我依依不饶。 “我们协会的全称叫‘全力确保维护应该正常死亡协会’!”陈翼德没有理会我,他铿锵有力地说出了这句话。 “哦?”我强忍着心中的笑意,“陈董事,你们真应该重新起个名字,比如‘全保协会’或者‘力确协会’……说实话,你们协会现在这个名字真的一点都不吉利!” “杜先生!”陈翼德大声叫着我,他继续说道:“我想,你现在最应该关心的,应该是我们协会到底是干什么的吧!这样,应该就能完整回答你们的问题——我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请说!”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说道。 “我们协会负责让那些超出正常死亡年龄的人,去正常死亡!”陈翼德庄重而骄傲地说道。 “让人正常死亡?”我冷笑一声,“那你们可够缺德的!在我们中国,你们恐怕要叫‘该死的刽子手协会’了!” “杜先生!我们不是刽子手!”陈翼德看起来很生气,他继续说道:“相反,我们是一个阻止刽子手的协会!” “陈董事!让人死亡,在你们协会是一件高尚的事吗?”我盯向陈翼德问道。 “难道不是一件高尚的事吗?”陈翼德反问道。 “滑天下之大稽!”我哼了一声,头一撇,继续说道:“不!是耸人听闻!颠倒是非!” “杜先生,看来你并没有理解……”陈翼德吸了一口气,像是很失望。 “像你们这样的行为,还需要理解吗?”我不自觉地握起了拳头,“你们需要的只是被谴责!” “几位,你们一定会理解的!”陈翼德像是很自信地说道。 “哈哈哈哈!好好好!那就让我们理解一下你们这个牛头马面或者死神协会吧!” “杜先生!我们和死神无关!我们更不是牛头马面!”陈翼德恼怒中依然显得很庄重,“我们所干的一切!是为了生命!” “女鬼勾魂的时候,也会告诉被勾的那个人,她是为了爱情!”我说着这句话,微微的摆动着头部,表现出一幅极度看不起的神态。 陈翼德看起来像是极力在镇压心中的怒火,他两眼通红。 我继续说道:“那么陈董事,你们这个协会要李成均和那只猴子带路去哪里?” 第27章 下降 - 魔股 - 小小卖书郎 如果你们答应,两天后你们自然就会知道!”陈翼德重重地说道。 “是去地狱吗?”我轻轻地说道,“答应了是去地狱,不答应也是去地狱,是这个意思吗?” “杜先生!”陈翼德用力地叫着我,他继续说道:“准确的说,我们是去摧毁一所真正的地狱!” “哈哈哈哈!”我大声地冷笑,拳头越发握紧,“你们凭什么能冠冕堂皇的如此正气凛然!” “杜先生!不是冠冕堂皇!”陈翼德继续说道:“我们本来就是正义的!” 我哼了一声,转过身去,摆出一副连看都不想看他们的样子。 “杜先生!”陈翼德在我身后叫着我,我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我能想象的出来,此时他有多么的激动,他继续说道:“那是一群自以为是的蠢人!他们的行为只能摧毁这个世界!只能毁灭人类!” 我背对着陈翼德摇了摇头。 “他们怎样摧毁世界、毁灭人类?”这个声音,是李成均发出的。 我瞅了徐明成一眼。 “我只是好奇……他们还能怎样编故事……”徐明成看向我,显得有些无辜。 “明成兄弟!”陈翼德继续说道:“老五刚刚所叙述的安禄山和李白的历史,我想你应该听的很清楚吧!” “你们所说的那些话,我听清了……”徐明成稍缓,继续说道:“但那是不是历史……我就不知道了……” “自然是真正的历史……”陈翼德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个历史告诉人类,当人类的寿命超过了正常范围,就是灾祸!” “陈董事!”我转过身去,看向陈翼德,“历史上,安禄山的寿命并没有超过正常的范围!相反,他似乎还有点短命!” “那是因为他的寿命变长了!所以他才短命!”陈翼德忽然一抖,用力说出,眼睛里像是有一团火住了进去。 “陈董事……请恕我无礼……你这句话,在中国有六个字可以形容!”我微微一笑,“驴唇不对马嘴!” 陈翼德摇着头,像是受了天大的冤枉。 “安禄山不是已经死了嘛!安史之乱也平定了啊!”徐明成忽然插声,他继续说道:“一切不都已经结束了吗?” “是!这一切本该结束了!”陈翼德顿了顿足,“但那群怪物又想出了另一种实验办法!” “什么意思?什么实验?”徐明成似乎很感兴趣。 “一个本想让世界太平!却只能让世界被摧毁的实验!”半天不说话的宣德五开口说道。 “你可以说仔细一点吗?”徐明成像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他微微转头看向宣德五,“到底是怎样的实验?” “有那么一群怪物,误以为让人类当中的精英寿命变长,让这些可以活一千岁的精英去领导、教育全人类……人类社会就可以获得空前的繁荣和太平!”宣德五抬起头,看向车顶,“但他们忽略了这些精英的贪欲!” “你说的精英,是指安禄山吗?”徐明成问道。 “是的,包括安禄山!”宣德五回答道。 徐明成和宣德五说安禄山是精英,这一点我并不反对,从历史上来看,安禄山在造反之前,也确实做过一些好事。安禄山的能力,和他所处的社会阶层,以及他手中的权利和财富,说他是精英,或者他人生的某个阶段曾经是精英,这一点读过历史的人,应该都不会有太多的异议。 “可安禄山已经死了啊!”徐明成像是已经入了迷,他对着宣德五继续说道:“你是说,还有别的精英没有死,活了一千岁?” “不!历史上做过实验的这些精英,都已经死完了!”宣德五冷冷地盯向徐明成,“他们甚至都可以用短命来形容!” “都死完了……那不就结束了吗?”徐明成两眼流露出极度不解的神情,“是那群怪物又重新找了一些精英要做实验吗?” “是的!那群怪物又要重新做实验!”宣德五重重地说道。 “哈哈哈哈!”我笑出声来,“那么这次找的精英,又是哪个教的教主!” 宣德五并没有直接回我的话,他看向陈翼德,他们二人对望片刻之后,宣德五开口说道:“这群怪物这次疯了!他们要让全人类都活一千岁!” 对于宣德五这句话,我竟然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我环视徐明成、陈丹、格桑,他们几人像是也被楞住了。 片刻之后,我开口说道:“全人类都活一千岁,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那真是一群造福全人类的好怪物啊……哈哈哈哈……” “是啊,这是天大的好事啊!”徐明成此刻的表情,像是他已经可以活一千年了,他继续说道:“那我们真该去那个地方,替全人类感谢这群怪物啊!” “徐明成兄弟!”陈翼德开口说道,“你同意帮助我们去那个地方了?” 徐明成猛的一愣,像是一不小心跳入了某种陷阱当中:“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是要去替全人类感谢这群怪物的!但……你们‘该死协会’好像不是去感谢这群怪物的!” “我们自然不是去感谢他们!”陈翼德看着徐明成重重地说道。 “那我自然也不能陪你们去了!”徐明成摇了摇头说道。 “明成兄弟!这群怪物所做的事!是危害全人类的!他们不值得你感谢!”陈翼德快速地说道。 “对不起……陈翼德大哥,我想象不出这群人会怎么危害全人类……”徐明成继续摇了摇头,他继续对着陈翼德说道:“如果你要说,全人类都活一千岁,全人类就都会被自己的贪欲害死……那么,恐怕我不能苟同……” “明成兄弟!”陈翼德像是很失望,“你应该深信,人类应该在正常的寿命范围内死亡!” “正常范围?陈董事,这个正常范围,是由你们‘该死协会’定义的吗?”我竟然忍不住地插起声来。 “是!”陈翼德坚定地说道。 “凭什么!”我冷笑着,目光中像是瞬间充满了各种文学里各种骂人的词语,继续说道:“你们这不就是死神协会吗?你们不就是牛头马面吗?陈董事,宣德五先生,你们俩,谁是牛头,谁是马面?” 太阳似乎已经落山了,那窗帘缝隙中已经看不到一点阳光……也难怪,和他们聊了这么久的废话,太阳恐怕也早已经听烦了吧! 在车内灯光的渲染之下,我竟然觉得称呼他们二人“牛头马面”再合适不过了! “杜先生!您这样的比喻非常的不礼貌!”陈翼德高声喊道。 “好!那我现在就礼貌地告诉你们!”我微微转身,扫视了徐明成、陈丹、格桑一眼,然后看向陈翼德和宣德五,“我现在就代表我们四人,礼貌地告诉你们两个!我们现在就拒绝你们的要求!” 陈翼德和宣德五像是很吃惊不解,他们几乎异口同声问道:“为什么?” 我没有回话。 我对着徐明成、陈丹、格桑三人说了一声:“我们走!”便准备走下车去。 “杜先生!”陈翼德大声喊道:“请你不要这样做!” 我没有理会,右手已经推动了车门。 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量把车门又拉了回去,我回头看去,宣德五紧紧地抓住了车门,他两眼如死寂一般地盯着我,“杜先生,请您不要这样做!” “宣德五!放开你的手!”我左手的拳头已经牢牢握起,“至少在这个车上!你恐怕很难阻止我们!” “杜先生,您一定要这样吗?”宣德五的眼睛像是刚刚安装了一把刀子,“这可是为了全人类!您真的要这样自私吗?” 我哼了一声,然后说道:“用全人类编故事!是很低级的做法!” “杜先生!我们并没有编故事!”我身后传来陈翼德的声音,听的出来,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喊出这一句。 “陈董事!我再送给你们一句中国的老话吧!”他没有出声,我继续说道:“纠缠如毒蛇,执着如怨鬼!” “杜先生这是铁了心吗?”陈翼德大声问道。 我背对着他,冷笑一声,用力点了点头。 “明成兄弟也是如此吗?”陈翼德又问向李成均。 “杜哥的话,就是我的话!”徐明成重重地回答道。 “那么,你们恐怕走不了了……”陈翼德像是叹了一口气、又微微一笑说道。 我转过身去,不自觉地又是一声冷笑,“格桑!该干活了!” 格桑微微撇了撇头,很娴熟地从身后抽出那根曾经不知道勒死多少条野兽的绳索。 “这位兄弟!恐怕你即使勒死我们俩,你们也无法离开!”陈翼德摇着头。 “笑话!”我摩擦着双拳,“我就不信外边那群人会不顾忌你们的死活!” “杜先生!现在只有我们几个!”陈翼德缓缓地说道。 “你们‘该死协会’在马上就要短兵相接的时候,总要宣布几句废话吗?”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下,陈翼德这句话,无疑显得就像小丑,“你现在主动放我们走,可以避免一场不必要的尴尬!” “你们怎么走?”陈翼德极其严肃地看向我们,“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此时所处的环境吧!” “宣德五,过于盲目自大了吧!”李成均插声问道。 “你们先看看窗外吧……”陈翼德没有理会徐明成,他抬起右手指向窗户的位置,“用力推车门,是一件愚蠢的做法!” 我疑惑地看了看他们,径直走向车窗。 我一把拉开窗帘,外边黑漆漆一片…… 自然没有那已经听烦了我们这场对话的太阳…… 可,也看不到本应该来交接班的月亮…… 更没有那些爱凑热闹一闪一闪的星星…… 只有漆黑一片…… 除了黑色……什么都看不到…… 以至于,此时的车厢内给人产生了一种阴森的感觉。 我看向宣德五、陈翼德,“这是怎么回事?” “车已经下降了好一阵子了!”陈翼德缓缓地说道,凛冽的眼神,竟让我不由得背后一凉。 第28章 天地 - 魔股 - 小小卖书郎 “什么下降?”徐明成走向窗户,“陈翼德!你干了什么?” “明成兄弟,你之前既然称呼我大哥,我自然是不会伤害你的……”陈翼德继续说道:“但如果不再是大哥,成了对立面……那么明成兄弟,对立面自然有对立面的规则!” 格桑向前走了一步,他抡起了那条绳索。 我叫住了格桑,示意他先不要采取任何行动。 ——毕竟,在周围环境发生变化的时候,暂时先停一停,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明智的。 “陈董事,那么就请你讲讲对立面的规则!”我深吸一口气,“我想,偷偷摸摸,不应该是你们‘该死协会’的宗旨吧!” “偷偷摸摸?”陈翼德瞅了我一眼,“我们从来不是一群偷偷摸摸地人!如果不是刚刚你们情绪过于激动,惊动了我的下属,他们也不会启动这个机制!” 陈翼德继续说道:“我本以为,在地面上我们几人便可以达成很好的共识!根本不需要使用这些额外的手段……现在看起来,这个手段似乎很有必要了……” “你要使用什么样的手段!”我两眼死死地盯向陈翼德、宣德五。 “杜先生、明成兄弟!”宣德五挺了挺腰,摸着下巴,“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投资这家酒店吗?” “不要卖关子了!”徐明成瞥了一眼。 “因为这个酒店下方有个巨大的洞穴……”宣德五像是如获至宝,“可以让我们找到那群怪物!” “那么你们既然已经拥有这个可以找见那群怪物的洞穴,为什么还要逼徐明成这个和你兄弟相称的人!”半天没有说话的陈丹忽然插声说道,她这句话显然有些慌乱了,她继续说道“当然,还有那只无辜的猴子。” “这只是寻找那群怪物的第一步!没有成均兄弟和那只猴子……要通过这个洞穴寻找那些怪物只是一场赌!”陈翼德像是很不耐烦,又似乎很失望,“如果有了四色视者和成均兄弟!那么就一定是赢!可现在只能去赌一把了……” 陈翼德说完这句话,从身上掏出一个类似于硬币模样的东西,他用手一按,这辆房车的上方缓缓地打开。 我们几人同时抬头望去。 除了黑漆漆一片,除了勉强能分辨出一层玻璃,什么都看不到。 陈翼德继续按了一下那个看起来像硬币一样的东西。 忽然,车窗上方那块刚刚显露出的玻璃发出了巨大的亮光。 这巨大的亮光四散开来,从每个车窗外透了进来。 我本能的先望向了车顶。此时,我可以透过上方那块正在发光的玻璃,看到一根根像绳索一样的东西垂直落在这块玻璃上。 这些像绳索一样的东西,似乎黏在了这块玻璃上——因为我看不到它们有一点摇摆的迹象。 这些像绳索一样的东西,同样发着光……当然,我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到底是那块发光的玻璃照亮了这些看起来像绳索的东西;还是这些看起来像绳索的东西,本身就会发光。 ——我顺着这一长条的光线再向上望去,我看到一个长方形的物体扣在了上方,似乎有点像一个集装箱……慢慢地在离我们越来越远。 我腾挪了一下身子,趴在刚刚那个拉去窗帘的车窗上,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地望了一遍…… 我们此时,似乎像是在一口望不见底、竖直的深井里边。 ——我之所以将其称之为深井,没有直接按陈翼德的说法称之为洞穴,是因为四周围可以很明显的看到人工雕凿的痕迹。 瞬间,我恍然大悟……上方那个看起来像集装箱一样扣着的物体,就是陈翼德这辆车的外壳…… 如果猜的没错……此时,应该是车的外壳固定在了地面,几根会发光的看起来像绳索一样的东西黏在了这个没有车壳的“车厢内胆”上,然后在缓缓地下降当中…… “陈董事这招金蝉脱壳,真是好手段啊!”我猛地一转头,对着陈翼德说道。 “杜先生……我们现在还来得及……”陈翼德使用了“我们”这个词。 “明成,你这位陈翼德大哥了不得啊!”我没有理会陈翼德,我看向徐明成,继续说道:“这个无声无息的操作……很尖端啊!” “何止尖端……无声无息……”徐明成扭了一下头,“鬼鬼祟祟还差不多……” “不能这样说!”我装作很生气地样子,“你陈翼德大哥怎么可能是鬼鬼祟祟,他这是拿你当真朋友!不然,像这样的无声机械,你又怎么能见的到!” 徐明成摇了摇头。 “杜先生……我们现在还来得及……”陈翼德又一次重复这句话。 在这样的环境当中,陈翼德这句话,只能让我觉得他就是一只彻彻底底的幽灵,一只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牛头马面,却悄无声息地拉着别人朝地狱深处迈进的幽灵。 “陈董事!你们现在还来得及!”我说着这句话,微微转头看向格桑。 显然,格桑已经蓄势待发,只等我一个眼神或者一个手势。 “杜先生,我劝你们不要这样......”陈翼德举起手中那个像硬币一样的东西,“我手里这个东西,除了可以遥控车顶以外......同时还和我的心率脉搏连接在一起,我的心脏跳动的越快,车厢就会下降的越快!” 陈翼德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同样,如果我的心脏脉搏停止了跳动......那么,一切将不受控制......” 对于陈翼德这句威胁口吻的话,我冷笑几声,回击道:“如果早晚都是死,那么早和晚又有什么区别!” “杜先生,恐怕不是死那么简单......”已经坐下的宣德五说起了话。 “怎么?莫非这下方还是个让人不能超生的无间地狱?”我用左手的拇指摩擦着左手另外四根指头。 “不!”宣德五端起桌子上那杯看起来已经凉了的茶饮了一口,“我们是要去天上找到那群怪物!” “哈哈哈哈!”在这样紧张的气氛当中,我竟然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来,“那么,宣德五先生和陈翼德董事......你们似乎安排错了路线......” 我用右手指了指上方,继续说道:“你们应该让这车厢飞起来,而不是下降! “杜先生!为什么天不能在下边?”宣德五极其严肃地看着我问道,他两只眼睛里透露出一股难以形容、看起来却像是很真诚的神态。 “无稽之谈!”我瞥了他们二人一眼,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天既然叫天,那就自然在上边!请不要再玩什么把戏!” 我停顿了几秒,又补充了一句:“从古至今对于天的记载、描述、甚至传说!至少可以肯定天在地面以上!你们这样的文字游戏,已经不止是愚蠢了!” “杜先生!”宣德五摇了摇头,缓缓地站了起来,“但也没有哪个记载、或者传说......明确的说过天不在地下!” “哈哈哈哈!”我放声大笑,“当然,对于牛头马面这些事物来说,地下自然是他们的天堂!” “杜先生!请不要聊这些民间传说的东西!”宣德五重重地说着,显露出一些生气的样子。 “宣德五先生!难道您不是要聊民间传说吗?”我摆了一下头,“对!你所说的话,连民间传闻都算不上!” “杜先生!没有人肯定的说过,从地下一直向下,只能一直在地下!”宣德五向前走了一步,用力地高喊着。 “宣德五先生,请不要恼羞成怒......气急败坏了身子......”我微眯双眼,摆了摆右手,“你没有仔细去看那本《百科全书》吗?地壳、地幔、外核(地核)、内核,这个从外到内的顺序,你难道不知道吗?” 宣德五摇着头,像是对我的话丝毫不能接受。 我继续说道:“还是说......你们那个‘该死协会’把地球的内部称为天!” 宣德五继续摇着头,看起来就像死不认错的顽童。 “我最后说一遍,请你们让我们几人离开!现在立刻拉车厢上去!”我两眼死死地盯向宣德五和陈翼德,两只手像石头一样紧握。 “杜先生,如果明成兄弟和你们现在愿意改变主意......那么,我们都不用再去这样赌了......” “宣德五、陈翼德!那么你们只能后悔了......” 一个身影嗖的一声冲向了前方。 “不要!” 喊出这一声的是徐明成。 冲向前方的那个身影是格桑。 徐明成这一声,自然是要制止格桑。 但格桑的速度太快……当徐明成最后一个字吐出来的时候,格桑的左手已经牢牢地卡在了陈翼德的下巴上,右手的那条鞭子也已经缠绕在了陈翼德的脖子上。 “格桑,先不要这样!”徐明成大声喊着! 格桑没有回话,冷冷地盯着陈翼德,他只在等我一个信号,便可撕断陈翼德的脖颈。 虽然被格桑这样擒住,陈翼德却没有显露出一丝恐惧,他反而微笑着,强行用力说道:“这位兄弟好身手啊!” “杜哥!”徐明成朝我走近了一步,“让格桑松手吧!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不能让你们承担如此巨大的风险!” “明成!”我把一只手搭在了徐明成肩膀上,“既然这辈子稀里糊涂和你做了兄弟!那么就再稀里糊涂一起到阎王爷那报个道吧!哈哈哈哈!” “杜先生,我们要去的地方没有阎王爷!”宣德五竟然没有紧张陈翼德的处境,反而说起这句像是抬杠的话!但……他的内心自然认为这不是抬杠,是在叙述他认为的真理,“杜先生,阎王爷不住在天上!” 我一时间竟然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以至于,我都差点忘记了陈翼德的脖子还在格桑的手中……差点忘记,我跟格桑之间有个默契……如果我1分钟之内不对他所做的事情提出异议,那么他就会认为我默认了他的做法…… 幸好我没有过多的去和宣德五纠缠“地底下应该是天、还是地……”这个在任何人看起来都是无聊而愚蠢的话题……我迅速对着格桑喊道:“格桑,还不着急拧断他的脖子!” 格桑背对着我,点了点头。当然,这意味着陈翼德的脖子暂且还属于他自己。 “陈董事!你现在让我们四人上去!然后再让我们四人离开!这是你唯一的活路!”我看着陈翼德说道。 陈翼德微微一笑,没有说任何话,显露出一股视死如归的架势。他缓缓地举起那个硬币式的东西,“希望你们也不要让一切无法控制!” “陈翼德!宣德五!我答应你们!”徐明成忽然大声喊道。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