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灭门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春季,兰博基尼展台。 车模周玉不由自主的把上围又往外挺了挺。她拥有91、62、91的傲人身材。此刻,周玉刻意把最曼妙的曲线呈现给来看车的这位年轻客人。 年轻客人大学毕业也没有多久,眼里带着一点点让人心动的稚气,一身名牌休闲服,把他的气质衬托得恰到好处。 周玉等着他的目光投到自己身上。她觉得身体有一点发热,可能是灯光太强了。 年轻客人确实看了她,确切的说是连她带车一起看,之后,目光的重点仍然放在了车上。他的视线里流露出赞赏,但主要是针对车子的。 他饶有兴趣的观察Huracan。飓风。本季度的最新车型。凭着车模的直觉,周玉相信他是真的想买车,而不是像有的穷鬼一样,过过眼瘾而已。 销售先生当然更识相,早已殷勤的趋向前去。 周玉把线条优美的手臂勾在她身边黑色经典款Gallardo的后视镜边,将腰部慵懒的俯下,这个动作引来了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年轻的客人这次并没有看她,只是向销售先生认真的询问一些数据。这些数据,周玉并不懂。作为专业的车模,她一向只负责在豪车旁边秀出她的身材就可以了。如果要费心背数据,她觉得那会辜负了她的美貌。 她再次换了个姿势,双峰故意的震颤了一下,峰尖在薄薄的雪白礼服里已经呼之欲出。 逼人流鼻血的节奏。 年轻人的注意力确实有了变化,这次从Huracan转向了LP570,试了两手,老练的询问:“CD音响不行?” 销售先生爽快的承认:“先生品味真好!比起本车其他卓越性能,CD方面可能确实略有逊色,但有强大的SD卡,完全可以支持先生您的音乐爱好,再加上品质优良的喇叭,先生您听这个效果,也仅逊于家庭影院了,在车载喇叭中绝对已是巅峰呈现。” 年轻人笑了笑,又问:“听说转速上了3000之后,声浪很招回头率?” 销售先生大力点头:“绝不刺耳,但声音无与伦比!包您享受臻峰体验!本车转档流畅――” 年轻人又笑了笑:“兰博基尼操纵方式跟普通车相差很大,不算好开。” “确实如此,但只要稍加磨合,驾驶绝不是问题,适应按键之后,您甚至会觉得这才是真正的驾驶!属于男人的峰值驾驶体验,只有一种,瞧这空调出风,这宽大帝王级座椅――” “倒车呢?” “……”销售先生泪了。要不要这么犀利?这款车还真就是倒车时只有影像没有声音提示,有的客户反应操作起来有点难度!他冷汗涔涔想话来应对年轻人犀利的追问。 周玉无趣的再次慢慢晃到年轻人视线前,把一条腿徐徐贴着车壳往上撩,快到露底走光的程度。旁边的车模瞄了她一眼。 周玉知道自己做得有点过火了。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跟这个年轻人锚上了。她就是想让他火辣辣的铆她几眼。 众多男人的目光忽然呼啦啦的从车模身上拉开去。外围起了一阵骚动。 这种现象一般表示,更吸引男人的大美女来了。 骚动从外围,一直延伸进兰博基尼场子。 周玉终于亲眼看见了这个美女。 气质清纯,双眸晶莹,颊边带着诱人的红晕,仿佛倾国倾城的名花含露初开,再加上一袭定制礼物完美的勾勒出她的身段,腰肢之纤细、胸部之颤巍巍高耸、臀部之浑圆,竟让周玉都有点心虚。 更要命的是,周玉认出来,这还是有点名气的小明星,名叫余楚璇,拍过几部片子了!虽然都不是什么脍炙人口的大片,架不住混个脸熟啊!观众认得的明星,当然比一般的美女车模更能引起骚动! 余楚璇噙着柔婉的笑容,盈盈走向年轻人,把手伸到他臂弯里,亲呢的唤道:“Lynn,累了吗? 声调好听得不像话。很少有人能像她这样发嗲还不显腻歪的。 周玉认输了。 至于那个年轻人,叫林独,正是响当当林氏集团的独养公子。 不过当年他爸爸林虎给他取这个名字,可不是当时就认定只生一个好,而是想叫他“慎独”的意思,结果后来就是生不出别的孩子,林虎叹口气,自嘲的笑笑:“也省得兄弟手足相残争家产了。”于是一门心思把林独宠大。 林氏里很多元老埋怨林独被宠坏了,完全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不过这也算是很多富二代、富三代们共同的缺陷吧! 林独至少没有染上毒瘾赌瘾什么的,爱玩点奢侈品,在公子哥的消费水准里不算太离谱,已经不错了!女人玩得是多了点,现在总算定下来了,正正经经谈了余楚璇一个。以前玩得凶,也有好处,一般车模搔首弄姿,他都懒得看了。这种档次的美女还没有车子吸引他。 难得余楚璇也没有很多女明星矫揉造作的毛病,谈了男朋友也就谈了,不会娇滴滴故意遮掩说:“唉呀,只是普通朋友,你们想到哪里去了!”她在任何场合都很大方说:“对,跟林少在谈恋爱。我吗?我是一心一意的。他吗?我想他也是很真诚的。结婚?哦,那个随缘了。我只想谈一场干净透明的恋爱,他应该也是的。” 男人们投向林独的目光,顿时就赤裸裸的羡慕嫉妒恨。 没法不恨啊! 这小子简直把天下的好处都占尽了啊! 林独有点轻飘飘的。余楚璇很能满足一个男人的虚荣心。他拍拍余楚璇的手:“我不累,你呢?” “嗯……在宝曼兰朵看到个新款戒指挺可爱的,可惜太贵,要三万多块钱,算了……”余楚璇看看他身后的车。 “确实舒适,也拉风。不过你要先习惯一下操作系统才能上路。倒车对你来说可能费劲一点。”余楚璇甜甜的对他笑,眨了一下眼。 林独把嘴凑到她耳朵旁边:“放心,过两天老爷子度假回来,看他心情好,我就提,一定买给你。那戒指你喜欢,就直接买吧!”其实恋爱谈到现在余楚璇几乎没有主动向他要过什么东西,连车子都只是想开着玩玩,并没要求过户。林独觉得她还是挺懂事的,值得人宠宠她。 余楚璇用鼻尖在他颊边感激的轻俏蹭了一下,指尖顺带在他掌心轻轻一搔,力道掌握得很微妙,林独有某个地方火辣辣烧起来。这妖精真有一手! 周围一片默默的诅咒:当众秀恩爱,死得快!死得快! 等余楚璇跟林独挽臂离去时,她纤白的手指上已经套了新戒指,糖果一样甜甜的一块宝石,很衬她。 可是一出去,他们就听到叫人扫兴的嚎哭声。 余楚璇不由得皱了皱眉。 林独好奇的打听:“怎么回事?” 原来是有人在路边小摊淘了个古董戒指,以为淘到宝了。那东西看起来各种值钱,这家伙不惜把存款都挖了出来,以为至少能赚个十倍,结果拿到这边时,忍不住从衣袋里掏出来一看,顿时傻了眼。 戒圈内侧打着925三个字。 对,就是“925银”的那个“925”。是阿拉伯数字。 对,是标准的数字字体!机器打上去的那种! 阿拉伯数字到底起源有多早?这种打机器的技术又多早?能不能追溯到民国清末之前?那人哭丧着脸拉路人追问:“清朝早期有吧?清朝之前有吧?元朝有没有?唐朝有没有?我要赚回本啊……” 然后他嚎啕大哭:“我完了!我完了!前天我算命,金山银山都要被我丢给别人!果然被我败光了!” 林独问他:“你花了多少钱?” 那枚戒指,拿在他手里晃啊晃的,林独也看不清,似乎古色古香,刻的是个野兽,确实挺像古董的。 那人哭天抹泪,一时说不出来,光举起一个手指。 余楚璇问:“十万啊?” 那人摇头:“不是。一千。” 林独不由得笑起来,从皮夹里抽出一沓钱,也没数,不晓得两千还是三千,都交给那人:“戒指,我买了。” 余楚璇伸出手:“大少爷,这里至少有――” 林独看了她一眼。余楚璇非常自然的缩回手,温柔的说:“人生这么短,开心最重要。” 林独也是这么想的。他把钱递到那人手里。这举动摆明了是施舍,那人不断道谢,弯腰举手行礼,说尽好话,就差没磕头了。 林独搞不懂怎么会有人把几千块的小钱看得这么重。他回转身,看了看手里的戒指,戒面真是一个野兽,很威风,但看不出到底是哪种野兽。戒指比想像中的沉。银子有这么重吗?他随手塞到了裤袋里。 “少爷,不好了!”司机火烧屁股一样赶来。 林独皱起眉头。 这位老司机一向很稳重,主人要用车时他一向等在车里,怎么会跑来大喊大叫?看来确实是出事了。 难道是他父亲要拎他回去严加管教?林独赶紧自己先反省一下:好像最近没犯什么大错嘛? 余楚璇依偎着他,也一派疑惑。 司机喘了口气,先婉转一点:“少爷没接手机?” 刚才被那买戒指的人闹得,林独确实没注意手机铃声。 所以报信的人急得把电话打到司机那里了。司机再说委婉一点:“老爷的车子出了点事。少爷你要挺住!” 林独呆了呆:“他在医院?” 余楚璇纤美的手掌赶紧握住林独,给他支持和力量。林独没来由一阵烦躁,把她的手甩开。 司机回答:“医生尽力抢救,可是……少爷你先回去吧!” 林独意识到对余楚璇太粗暴了,低头想对余楚璇笑笑。他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他母亲的私人号码。 而他的司机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告诉他:“他们说董事长的心脏停止跳动了!” 林独眼前一黑。 他总算没有晕倒在大街上给人当笑话看,尽快赶回了家。新闻记者消息不知怎么会这样灵通,像闻到腥味的苍蝇一样蜂拥而来。林独突破了重重围堵,先跟母亲会了面。 林独的母亲哭倒在林独肩头。 林独父亲的丧事,在诸位亲友和林氏集团董事们的帮助下,隆重而肃穆的举行了。林氏董事们尽一切力量稳定局面,但股价仍然直线下滑。林独还没有从丧父之痛中清醒过来,不得不面临这样的事实:他得尽快把公司撑住,不然真的完蛋了! 林独心力交瘁之余,真想对死老头子痛骂一声:“没事出什么车祸啊?你知不知道你还风华正茂?有这么急着死的吗?!” 林独父亲在黑白遗照上无辜的看着林独:他也不想死的。雨天超速驾驶车技太烂撞到护栏飞出去,德国的扎实车架都保不住他的命,他有什么办法? 在生前他就已经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转到了儿子的名下。死后,他的遗产,老婆分一半,儿子分一半。他老婆的也就等于他儿子的。林独毫无争议的继承了林氏集团。 继承公司比继承金山银山麻烦多了,现在林独天天被公文逼得想跳楼。 幸亏他的舅舅是个好人,肯放下自己的小公司,帮林独讲解各种公司运营技巧、手把手教他批公文。林独感激得都打算管舅舅叫一声“干爹”了。 也幸亏余楚璇真是个懂事的女孩子,看林独这么忙,不来给林独添乱,一点都没有逼着林独给她兑现礼物,反而经常主动煲汤给林独母亲滋养身体。林独母亲感动得跟林独商量:“别看这姑娘家里没我们富,也算正经人家,重要的是她体贴。要不,等安定一点,你跟她订婚吧?” 林独慎重考虑的当儿,公司忽然出大事了。具体怎么出的,林独也不是特别说得上来,反正就是几个很重要的合同,出现很重要的问题,听说如果不好好解决,整个林氏集团都要垮。 林独晕头晕脑的,再接到一个重磅炸弹:继他父亲之后,他母亲又死了。 根据他舅舅的说法,他母亲是心脏病死的。 这一次的死因给得也太草率了。林独置疑:“她好好的为什么会得心脏病?” “因为你不学无术,把公司搞垮,你妈气死了。” 啥?! “然后你很愧疚,跳楼自杀了。” 林独终于知道坏了:“难道我爸爸的车祸也是――” 他舅舅嘲笑他:“可惜你知道得太迟了!” 林独奋勇挣扎,仍然被彪形大汉像拎小鸡一样的拎起来,从二十一楼窗口恶狠狠的掀了出去。 他妈妈不喜欢独栋别墅,宁愿选择高档酒店式公寓,顶楼,电梯单独到户,而且自带空中花园,远眺黄浦江,风景不错,没想到摔起人来也是爽快得很。 林独闭上眼睛:“永别了!爸妈原谅孩儿不孝,不能为你们报仇了。” 二十一楼自由落体,到底要掉多久?林独物理学得不太好。 这是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了,不多看一眼就亏了。林独张开眼睛,以为能看到底下住户的窗户从他面前掠过。 不对啊!为什么他看到一片古木参天,小径缭绕,血红的碗大花开了一簇簇,祥去缭绕、兽嗥声声,还有毛茸茸的东西很贱的跳来跳去,等着人一刀砍下来? 这是游戏场景? “这是给你打怪练身手用的!”一个老头儿跳了出来,宣布。 老头儿相貌朴实无华,就是眼睛大、鼻子大、手长、胡子也长。 手拖到膝、胡子拖到地,鼻子占了脸的一半,眼睛在鼻子旁一边悬一个像一对鸡蛋。 这种长相,说他不是动画人物都对不起他。 林独眨了眨眼睛,又睁开,递过去一个问号。 老头儿用力点头,把路指给他,更欢快的吆喝:“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你往前走,就――呃咳咳!” 林独扑过去掐住他的脖子:“让我回去!” 他快气疯了。这种时候他还想玩砍怪游戏?他要回去杀了他的丧尽天良的舅舅,老头你懂吗?! 老头翻着白眼:这不对啊!一般进这空间的人听说有修炼机会,都很高兴啊!其实后头可多魔兽了,都爱吃人类魂魄,这些年,老头一直就是把死掉的人类哄到后面去,拿他们喂魔兽的。 没想到男主二话不说就扑上来,老头的脖子正好是个弱点,被掐住,顿时全身酸软、泪眼模糊、娇喘微微,挣扎都没力气挣扎了,只能勉为其难的轻晃脑袋向林独示意:有话好好说…… 林独把手稍微放松一点。 老头说得出话了:“好,放你回去。” 二 魂变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神秘老头还真说话算话。林独眼睛再一闭,就又有了活人的实在感。 他是躺在某张不太舒服的平面上。旁边还有个娇嫩的声音,带点哭音、带点恨:“……算我对不起你,那给你亲一下好了。” 林独嘴唇上,真的有娇滴滴的小嘴覆盖上来。 这女孩子很青涩,完全没有任何吻技,而林独好歹是个久经考验的花花大少,“舌尖上的大少”这个江湖诨名不是乱起的。尽管没有弄明白状况,他凭着本能也立刻给出了完美的答卷。 女孩子被亲得双腿一软,几乎趴倒在他身上,然后才惊跳起来:“喂!你醒了?!” 林独睁开眼,看见这个女孩子,非常年轻,太年轻了,梳着韩式的辫子,完全是个美少女,可惜身上的衣裙质量不好。 一个贫穷的美少女。 林独迅速下了评语。 阳光从简陋的窗口泼进来,照在她脸上。她站在床边,额角有茸茸的汗毛,皮肤粉粉的,眼睛又黑又大。 她身后有一样东西很吸引林独:报纸! 林独从那张不舒服的床上跳下来,看那份报纸。魔都日报。 林独所在的城市,虽然不是首都,但得了个浑名叫魔都。它经济上的重要、政治上的微妙、以及灰黑地带的暗流涌动,都入木三分。 至于报纸上的日期,是他死前两个月! 林独一阵激动:他不但复活在本市,而且还回到了两个月之前。那时候他父亲还没死呢! “你怎么了?”美少女伸手来拉他。 林独一头往门外冲。 他要去救他爸爸! “妈!”美少女大叫,“林哥哥疯了!” 于是一个中年妇女也从旁边门里跑出来,试图拉住林独,可是林独已经跑到门外去了。 这户人家,他不认识。美少女和中年妇女,他也不认识。跑到门外之后,他发现道路也很陌生。 跑出一段路,没看到出租车,追他的人变多了,路边的人朝他看。中年妇女叫:“帮忙拦拦!小孩子脑子生毛病了!哎呦作孽!” 还真的有人来拦他。林独懊恼的停下脚步,试图搞清楚状况,迎面见到一个护士向他跑过来,。 “林扬!”护士熟门熟路叫他,非常惊喜,“你醒了?” “护士小姐,你认识我?”林独尽量保持礼貌,一边打量她:二十岁上下,罩杯大概有D,浑身洋溢着成熟和温柔的美。 “哦,你不认识。你送进来时,已经昏迷了。我护理你三天,后来……你出院了。”护士愣了愣,“对哦,那你怎么知道我是护士?” 因为她头上还戴着护士帽。 从医院下班,她换了制服,却把帽子忘了。这位熟女护士,身具呆萌属性。 美少女和中年妇女赶过来,向她打招呼:“蔡小姐!” 这护士跟她们说起话来。林独发现,她们把自己当作一个叫“林扬”的少年。林扬三天前跟爸爸到工地打工,遭遇事故,爸爸当场身亡,林扬昏迷不醒,在医院躺了三天,陷入植物人状态,家里出不起医药费,所以出院,躺在家里等死,结果就醒了。 林独看看旁边报刊亭的玻璃窗。 窗上映出他的影子。 一个过份削瘦、但双目炯炯有神的少年。 林独是在少年“林扬”的身体里复活的。 报刊亭卖当天的报纸,林独一眼看见当天的报纸,日期是五月十二日。 林独死时是五月十一日晚上。 他没有倒退时间复活。美少女身后是份旧报纸,误导了他。 人们关心的围住了他。林独闭了闭眼睛:“我刚才脑袋有点乱。让我去休息一下吧。” 躺回那张很不舒服的床上,林独立刻默默呼唤老头:“混蛋给我滚出来!” 半秒钟的沉默,然后老头屁颠屁颠的:“来了!” 林独还真有半秒钟的担心:如果老头不来,他怎么办? 本来是走在人生巅峰的大少爷,视车模如草芥、试豪车、泡明星、几千块钱随手赏人不足挂齿,一下家破人亡,灵魂被丢到民工少年身上,老头不滚出来,他能怎么办? 老头正巧龇着一口健康得不像话的白牙,也问他:“小爷,你打算怎么办?” 理智上来说,林独知道自己应该对老头客气点。他爸爸林虎曾语重心长叫着他乳名说:“毛毛,人没有一生顺风顺水的,到了矮檐下,要知道低头。说好话不掉肉,良言一句三冬暖,你记住!” 林独想憋句好话来求老头帮忙想办法,但是看着老头那满脸的猥琐样,实在下不了嘴,一咬牙:“我告诉你!我要回去!要报仇!要扭转死局!你帮不帮我?” 老头笑得见牙不见眼:“小爷就是豪迈!真叫小宠心醉神迷。” 他居然能笑得把那么大的两眼泡都眯到一起,林独觉得有点不适。而且,话说――“哪来的小宠?” “小宠就是咱儿,咱儿就是小宠。咱儿是魂宠,圣爷派在戒坛里镇门的小小阿物儿。”老头解释。 林独有点晕。 老头摸着脖子,继续解释:“从前圣祖爷爷就爱在小宠脖子上套个圈儿、拴个绳儿,小宠习惯了,这脖子啊,自从进入戒坛,多时没约束,都荒废了,难得小爷举手如电,威仪如神,竟有圣祖爷爷当年风范,小宠脖上奴骨嗳呀一声,蒙昧中醒觉,自己初时却还不晓得,便把小爷送回人间,自己趴回窝,勉力抑制,那股酥麻痒啊,再抑制不住,这才醍醐灌顶知道了,小宠需要小爷作主人。小宠愿意认小爷作主人,只求小爷能继续拉着小宠的脖子,最好手里还拿个鞭子,轻轻抽打在小宠身上――” “停!”林独被肉麻得死去活来的,不得不先吐一吐,然后捂着嘴回来警告他:“不准这么说话了!” “是!小爷怎么说,小宠怎么听。那请问小爷示下,小宠不这么说话,要怎么说话才好?” “……你先把‘小宠’两个字改掉,不准再说了!” “是!那请问小爷示下,这个那个,换成什么字好?” “好好说‘我’就行了!” “不敢不敢!小爷面前,岂有――咱儿这种低贱东西,‘你我’相称的份儿!小爷恕罪,这种低贱东西,是万万不敢的!”老头屁股耸得高高的,脸贴在地上,柔媚的靠在林独的脚边。 林独像触了电一样往后一跳。靠,脚会不会烂掉!“那你、你就自称老奴吧!” “啊呀啊不敢不敢!‘老’这个字,这种低贱东西怎么配冠上,小爷千万莫叫低贱东西折寿,低贱东西还想多伺候小爷几劫。”老头又在地上谦卑的拱了几拱。 “……那就去掉老字,光留下奴吧。”林独拿他没办法了。 “是!奴谢小爷赐字。奴奴一片心全是小爷的!”老头欢喜雀跃。 为什么还是有哪里怪怪的?不管了! 林独下令:“现在你把我送回到我爸死之前,我要救他。” 老头面有难色:“小爷恕罪。当年圣祖爷爷有令,奴守戒坛,看见有主格的,便可迎入坛中,定主奴之契,辅佐小主子修习圣祖爷爷留下的炼魂大道。可是,戒指得在小爷手里,奴才能执行定契仪式哪!现在,奴恋着小爷留给奴奴的滋味,不惜阴魂自荐,聊以自慰,可是只能叫小爷为小爷,还不能为小主,更不能执行小爷的命令呢!” “……”林独吐啊吐啊就习惯了,自动忽略他句子里各种奇怪的字眼,抓重点:要戒指在手才行。那戒指当初林独随手放西装裤袋里了,回家之后换下来挂衣架上,现在应该还在他死去的公寓房间里? 老头继续说下去:“再则是,小爷,时空轮不是奴奴家开的,怎可能说回去就回去?哪怕定契,却也做不到呢!” 林独真想抬脚底往他老脸上踹一记狠的:“……那你说,定了契能做到什么!” “可以魂修啊!小爷,你知道大部分修行者都是灵修吧?” 林独含糊的动了动脑袋:仿佛是……有点概念吧? 老头侃侃而谈:其实这个戒坛呢,是百炼大陆的出品。那是另一个空间。这个世界一共有多少空间?天晓得!反正修炼到神级,就可以来往于其他空间。这个兽戒,正是百炼大陆一位大佬丢到地球的。 说起这位大佬,神级还是小看他。他早就修行到碎裂洪荒的级别了,但是百炼大陆的灵修者们联手围剿他,因为他是魂修者。 灵修者,就是吸取天地灵气的修炼者,甭管用什么方式去吸取,反正是向天地索取。 但魂修者,干的就太惹人害怕了――他们吸取其他灵修者的魂魄,为己所用! 也就是说,人家要辛辛苦苦吸取天地精华,像树木一样,慢慢的生长,而魂修者,就手操利刀,专干拦路抢劫的活。 人家凭什么要让你抢? 不管什么修炼世界,灵修者们最后都会自动抱成团,发现一个魂修者,就灭掉一个。魂修者都死得很快,渐渐就没人敢修这个了。但百炼大陆那位大佬,真是不简单。他的真名叫什么?老头都不敢提,反正就称呼“圣祖爷爷”。这位圣祖爷爷卯死了在魂修路上一条路走到黑,修到神级,又在诸神之战中强力压制百炼所有神座,升到神王之位,当他打开百炼的空间大门,放话挑战周边四百空间的神皇“十见朱宇”时,神皇尚未回应,皇冕下拱立的诸灵修神王们都怒了,以压碎百炼大陆为代价,将他消灭。 但圣祖爷爷的一个小东西,还是在那灭世大劫中,散落出去,随机掉到了地球上。 这个小东西,是圣祖爷爷升为百炼大陆神王之后,做的修炼小空间,里面藏有很多魔兽和练功法诀,专门想用来训练徒弟的训练坛。他应劫时,大概知道逃不出去了,但还想在死后能有继承人,才把训练坛弹出去。老头记得圣祖爷爷做了不止一个训练坛,但流落到地球上的,肯定只有这么一个,其他都不知去了哪里,也许被四百灵修神王联手粉碎了也不一定。 老头到了地球,一直没遇到合适当主人的,偶尔遇到旁边飘过孤魂野鬼,就骗到戒坛里喂喂魔兽。其实魔兽也不靠这个填肚子,但老头喜欢看魔兽撕咬人类魂魄。好玩儿! 这块戒面,就是圣祖爷爷做的练坛。有人类拣到以后,觉得适合当戒面,就配了个银戒圈,于是出现了阿拉伯数字的“925”。 ――以上! 大致情况就是如此。老头催林独:“小爷,您看,就这么回事儿,不是谁拿着戒指,奴奴都肯认主的。这会儿,奴奴就认准您了。可是呀,您得快一点儿。我是替您保留着订契的优先权呢,但您什么时候才能来满足奴?” 林独暴走:“足你妈蛋!你又不能送我回到过去救我爸妈!” 老头垂下眼睛,羞涩的笑一声:“奴不行,小爷可以啊!您修炼到了圣祖爷爷的本事,也许能颠倒时空呢?至不济也可报仇不是?” 咦!说得有道理。 老头又说道:“何况,奴奴还有些东西可以奉给小爷呢!” 三 旧欢成疑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原来,修炼分为内功与外功。内功,除了先前讲到的灵修、魂修之外,还有一种辅助的修炼法诀:阴阳双修。 魂修必须要定契才能传授。但阴阳双修、以及灵修,在百炼大陆都是人人知道的事儿,两者的入门法诀比大白菜还普通。“连奴奴这样子的,都可以直接奉告小爷哦!”老头耸肩谄笑。 “话说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林独问他。都已经进行到教双修口诀的程度了,还“老头”、“老头”的叫,说不过去了吧? 老头受宠若惊:“诚蒙小爷动问!当年圣祖爷爷是赐给奴一个字,好作奴奴代号。‘¤?’。” 啥? “¤?、¤?。”老头重复了两次,“小爷,这是百炼大陆上的字,意思是还堪一用的工具,基础级的,不重要,不过还靠得住。” 好吧!林独听起来发音像shou,当场决定,以后就叫他兽老头好了。 在灵修和阴阳双修的入门心法之外,兽老头还教了林独一项外功:魂视。 兽老头掌握的其他各种功夫,要么没有定契不方便教,要么以林独现在的身体水平不可以学。但魂视的入门口诀,非常简明易懂,兽老头一起教给了林独。 教完之后,兽老头强调:“要升阶法诀的话,就一定要定契,正式进了坛子才可以了哦!现在您不可以进,不然真的会被魔兽们撕碎的哦!小爷,奴奴等你!哦对了,奴奴的方位,自从小爷把奴奴丢在那里之后,就没有变过哦!小爷快来找奴吧!” 兽老头含泪告别林独。 林独拂落一身的鸡皮疙瘩,先把灵修的入门心法先施展一遍。 灵气像藤蔓,从地下安安静静的生长、在空中徐徐蔓延,从林独的脚踝、手腕攀上来,听话的随他调度,延着血、气两脉,归于心,凝于肾,纳乎丹田。 林独神完气足,睁开双眼。 美少女正坐在旁边,呆呆摇着手指,一见林独醒来,立刻放开樱桃口,扬起水葱样的手一把拉住林独:“呀,你醒了!” 她面貌娇憨,一派天真任性,对林独的关心,满满从眼里溢出来。林独不由对她笑了一笑:“是啊,娃娃。” 天地灵气绕气脉走了一遭之后,林独接触到了少年林扬遗留在身体里的记忆,不算很清晰、更不完整,但至少让他知道,这美少女名叫柳连,乳名娃娃。 这里是魔都的郊区小镇:枫矜镇。 柳家从上一代就落户在枫矜镇,拿的算魔都户口,只不过在郊区,正经魔都人,比较势利眼一点的,还是看不起他们。 林扬的父母就更糟糕了。别看都姓林。林独是林氏集团的大少爷,而林扬父母,是外地山区的,十年前才到魔都打工,林扬的父亲一直是做民工,林扬母亲在镇上服装厂找到了活,就在这里租了房子。 林扬父母人很憨厚,经常主动帮邻居干活,柳家很感激,柳连的妈妈柳碧,也跟林扬妈妈林春桃成了好友。 林扬对柳连一直很好,但柳连有时对他好、有时对他特别凶,别人都看不懂小女孩的心事,这次林独看出来:她对林扬还是很关心的。 林独一睁眼,她就跳过来拉住林独,手指尖还啃得湿湿的,攥紧林独的手,少女特有的幽香绕在林独鼻尖。林独心一软,安慰她:“放心,我没事,就是睡了一觉。” 柳连眼圈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还说没事。我刚才……你,你都不动……” 林独没听清:“你怎么我?” 柳连双颊飞红,想把手拉回来。她才不会说她刚才急得悄悄伸手进被子,想在他敏感地方掐一把试试,羞得根本摸不准地方,就在大腿根胡乱掐了掐,心头乱跳,觉得下手比较重了,可林独都不动,把她急得要哭了! 少女羞急的情态,特别动人。林独一把拉紧她的手。她足尖在地上碾,低头,轻轻说:“哪有人睡觉能睡成这样的,但我没告诉人,怕你妈担心,就自己坐在这里守着你。” 林独坐起来:“不用担心,我好了。” 柳家的女人柳碧正在厨房帮忙烧饭,听见动静,进来一看,大为高兴,跟林独说了几句,满口庆幸:“你说话也清楚了!哎呀这样就好了!再躺下去你妈正要愁死了。医院没本事,只知道烧钱。你不醒过来,你妈怎么办。” 林独只好顺着这问题问:“我……妈呢?” 林妈妈林春桃还在找老板讨拖欠的工钱和丧葬费。目前,无良老板只出了林扬父亲的火化费。林扬的医药费根本就没人出。 林独无语了。 柳碧打电话给林春桃报告喜讯“你儿子能坐起了!”然后就赶着给林独做鸡汤。那鸡,是柳碧自己掏钱买的。 鸡汤的香味逐渐烧浓。林独下床,急着想去自己原来住的房间看看,却苦于没个借口。他打开电脑,至少搜到自己家人的一些信息也是好的,但柳连就在旁边,看见不会起疑吗?他瞄了一眼柳连。 柳连居然跳上前来夺过鼠标:“你别上了。” 林独问:“为什么?” 柳连顿足:“说别上了就别上了!哎呀你这人真麻烦!” 厨房里,柳碧正把鸡汤出锅,听到女儿声音,听不清字句,但腔调是在闹脾气。她晓得女儿娇蛮,连忙扬声警告:“娃娃你做啥?你林哥哥刚醒过来,不要气人家!” 柳连平常是任性了点,这次是有道理的。但林独完全不接她翎子,她暂时又不想讲出来,只能使气:“你还听不听我的了?” 林独还真不想听她的。 这辈子他没听过什么女人的。自从三岁之后,他连自己妈的话都不太爱听了,凭什么对一个黄毛小丫头俯首听命?就算是个美少女,林独活这么大还真没少见过美少女。 他暂时没跟柳连斗嘴,但是脸一沉,威势毕露。 柳连也觉得今天的“林哥哥”有点不一样,叫她心里一虚,声音有点打颤:“反正、反正……唉!我跟你说,你跟你爸的事,你要搜来看,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林独耐着性子听她说下去: 原来林扬利用假日,私自求他父亲带他去工地干活,结果出了事故,听说旁边还有架机器弄坏了。工地的钱老板一口咬定林爸爸擅自带不合格的工人进工地,操作失误,引发事故,应该对伤亡负全部责任,那机器坏了,钱老板还想索赔呢!索不到赔偿,已经够倒霉了,绝不肯再给什么死亡赔偿。 只不过是一对民工父子工地上伤亡而已,大部分媒体都觉得没什么新闻价值,过问都懒得过问,省点麻烦。就一家报纸愿意刊登,是作为本地新闻登上去的,亮点绝不是什么欠薪赔偿,而是父子共同毙命――其实林扬的身体还有气,但反正跟死人也差不了多少,记者为了猎奇,标题就先这么写了。 结果真的到刊登的时候,内容全被砍了。因为总编要挤一条广告进去。广告是报纸经济来源,广告主不能得罪。谁有钱不挣呢? 那条广告一挤,跟林扬父子有关的,就只剩一条故作耸动的标题而已。发出去之后,谈不上什么反响。 林春燕很着急。她知道当今的社会,什么难题想尽快解决,要不就得有权有势的人过问,要不就得在新闻上炒热。她想在网上把求救的话发出去,自己操作不熟练,就求柳连帮忙。 柳连硬着头皮帮她写了一条,大致就说父子可怜、老板无良、跪求大爱援手之类的,发在了两个还算大的论坛上,结果几分钟就被淹得干干净净,根本没人顶、没人看。林春燕已经尽可能的往舆论界丢石头了,可惜份量太小,连浪花都溅不到老板身上。 “所以啊,你也别搜了、也别再发了,反正结果就这样了。”柳连劝林独。 林独苦笑。 柳连拉起他的手掌,细细的指甲轻轻延着他的掌心纹路划着玩儿:“我也没找人帮忙去顶帖造势什么的。我给明星投票还拉过人呢。为你的事儿我没拉人。你会出事,就是为了帮我买东西。可我还是没拉人帮你顶帖。你别怪我。” 扑簌簌一串晶莹的眼泪掉进少年的掌心。 这少年,缠着父亲,非要去工地打工,是想赚点钱,买一枚施华洛世奇的胸针,送给柳连。柳连在专柜看中了,很喜欢,但钱不够。 林独像听天方夜谭一样听着这个故事。 施华洛世奇?他对这个牌子不陌生。有朋友搬新家,点头之交的那种朋友,他去凑趣,送个这牌子的台灯,就像拎袋苹果上门一样,很平常。一架台灯上一千个水晶配件,一个胸针只不过是千分之一。为了这枚对于林大少爷来说千分之一平常的东西,少年林扬去打工送了命。 林独摊平手掌,看着掌心盛的晶莹泪水。他的眼睛里也有一颗眼泪滑下来。 这不是林独在哭,是少年身体以前贮存的眼泪流出来。 柳连匆匆抹干自己的泪:“真讨厌,我叫人家帮忙转明星,人家都高兴,叫人家转这个,人家都不感兴趣。你说我怎么办?我非叫朋友转,他们碍着人情,也就我求一个,他们转一个,不顶什么用的。我没求到的人,不会转。我求到的人,转一个完了之后,背过身说不定就开始加倍起劲聊你的闲话。回头,你的闲话绝对传得更远,你难道乐意这样?” 林独不得不叹口气,表示认同。 没人搭手帮忙、有人说闲话。天下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 柳碧已经把热腾腾的汤、还有其他菜端上来了,一边解围裙带子一边说:“小扬,多补补!”就手把好菜往林独面前堆,又责备柳连:“你看你不让林哥哥多休息休息。”又担心的问林独,“吃得下吗?吃得下多吃点,不然多喝点汤。” 林独含糊道谢,埋头吃饭。 他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而且,确实饿了。 柳碧的手艺确实还可以,清淡,家常,很温馨。 柳连一点没学会她妈的手艺,也没兴趣学。她在减肥,稍微吃几口就推开了碗,找到机会问林独:“看你身体完全没问题了嘛?有问题跟我说啊,别硬撑。” 林独问:“跟你说,你有什么办法?” 柳连回答:“我也没办法。可是你还是要跟我说。” 林独无语。柳连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脚,悄悄说:“你今天晚上睡不着就来找我……” 嗯? “找我……” 啊? “找我一起逮鸟儿玩!” 啥?? 柳碧转回身收碗了。柳连没事人一样站起来,看着外头:“这么快就黑了,春燕阿姨还不回来啊?” 天是黑了,空中隔得远远的两三颗星,月光流下来,跟灯光融在一起。 林春燕回来了。 她四十来岁,长得比实际岁数老,以前还蛮爱说话的,现在嘴唇都干得起皮了,枯枯的抿在一起,穿着比较土的紫花衣服,上面溅了些泥。 她向柳家母女连连道谢,抬手抚摸儿子的头,眼里终于有了点活气。 天老爷垂怜,让她儿子醒了过来!林家这点血脉总算不绝。 但她今天也还是没要到钱。她连人都没见着。钱老板躲着她,还叫人给她放话:她要再死缠烂打,别怪老板不客气了! 柳碧同情她,但也没辙,眼看时间晚了,关照了林春燕母子几句,就先带柳连回去了:“不好意思啊,娃娃明天还上课。” 林春燕被提醒了,回头问林独:“你身体好了?没事了?那什么时候能回去上课?” “……”从植物人状态才醒过来,就催着回去读书?这是什么玩儿命的节奏。真的生命不死读书不止啊?! 林春燕悲悲切切,叮嘱他说:“你还有一年就高考了。难道我们交满十年的税,可以让你在上海考试了。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掉链子啊!高考考上去,你就当大学生了。高考考不上,你还是跟爸妈一样打工,像爸妈一样……被人看不起。”说到伤心处,抽泣不已。 林独想说:大学生也没什么了不起好吗?像他们这种富二代,一向拿高分的穷同学当玩笑开。 但这个玩笑今天再讲给林春燕听,就太残忍了。林独保持沉默。 林春燕又跟林独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儿,盛饭吃了两口,林独说:“妈,我想出去走走。” 林春燕抬头看林独。 林独安慰她:“没事,就到附近走走。” 林春燕嘴里含着饭跟他说:“别乱走。你才好!” 林独别过脸。他看到林春燕黄牙、红舌头、拌着白饭和黄色的鸡肉,就觉得有点恶心。在他的生活环境里,饭菜没咽干净就说话,是比较粗鲁的行为。年轻人粗鲁一点还算了,上了年纪还粗鲁,特别难看。 他说:“没事,妈,我就附近稍微走一下。”人已经走出门去。 林独是想回自己原来住的房子附近看看。他住在金茂大厦附近,小区叫世豪龙廷,魔都的中心地段。而这里,枫矜镇,离魔都中心实在太远,林独问了一下交通,要转几次巴士,看来今晚来回是不现实了。他又走回家。 林春燕已经在洗衣服,往门外张望了好几次,看见儿子回来,松口气,说:“早点睡。” 林独应了一声,打开电脑,搜索:林家命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引起的动荡主要在金融界。不少经济论坛、甚至门户网站在探讨林氏集团今后的走向,至于林公子,多数人都认为二世祖败家、气死母亲,死了活该。 林独舌尖发苦。 他舅舅黄乃腾,就这么手段缜密、只手遮天,把本朝公安都瞒了过去? 林独想联系一下生前的朋友,不是说什么“我还魂了”这么惊悚的话,就作为陌生人去试探试探。但林独不记得任何人的号码。以前一切号码、甚至密码,他就存在手机上、或者记在电脑上。 他只记得一张信用卡的取款密码。完全没用。他现在手头又没那张卡。 忽然之间,林独灵机一动。他搜出了余楚璇的**。 再次看到那熟悉的ID与大头照,他眼圈发烫、手都发抖。 他可以注册一个新的ID,和余楚璇搭话。他们有那么多共同话题,一定能再次成为朋友。她这样体贴温柔、这么爱他,也许有一天他能告诉她真相。她会再次成为他的女人。 林独已经注册了一个ID,并且已经准备向余楚璇发送私信。这时候他停住了。 他发现余楚璇新发的一条**,在抒发内心的伤感。 时间在林独死后。 林独死了,余楚璇还有心情去发**。这也就算了。 **还有配图,图上是一支红酒。她借酒浇愁?这也算了。 她手上戴着新戒指。她故意在炫耀新的珠宝戒指?这也算了! 林独把酒杯的部分放大。她用的相机相素确实不错。酒杯也足够光滑,倒映出了摄影者。 这照片不是余楚璇自拍,有人帮她拍,满足她的炫耀欲。 帮忙的是谁呢?林独看不清。有点像他舅舅黄乃腾。林独也不确定,只是疑心。 疑心就够了。 光标跳了一会儿。林独慢慢的、慢慢的把鼠标移开,放弃了现在就联系余楚璇的冲动。 他现在冒不起险。 他要很小心的谋划布局、很小心的学会父亲的权谋,做得比父亲更成功,这才能走回到那些人当中,看一看,还有哪些人背叛了他,剩下哪些人值得信任。 在那之前,他一步都输不起了。 林独躺回到床上。床还是不太舒服,但习惯了就好。他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把兽老头教他的灵气修炼入门心法,又施展了一次。这次比第一次还要舒畅,助益也更大。林独能清楚的体会到身体的进步,同时却也非常清楚的发现身体的局限。 就好像往一个深壶里倒水。你看不到壶有多深,也明确知道装满还早着,但是,根据注水的回音,还有某种神秘的触感,你能发现,这个壶的容量是有限的,总有一天会装满。 其实这是林独无意中之同时施展了“魂视”外功对自己检视的结果。 他的身体没有经过任何相应改造,心法也很基本,只能吸普通灵气,没有提纯或扩容等附加功能,所以,练到一定级别,就会停下来。 林独收功,默默的想:真的要快点找到魂戒了。不然,复仇大计难上加难。 也许他永远不能追回时间,但至少,要让仇人付出相应的代价。 四 夜 试 又又 修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林春燕洗完了衣服、把家庭帐单又算了一遍,进里屋看看儿子。 所谓家庭帐单,其实几乎只有欠帐,没有什么进项了。小家庭本来就没什么存款,林扬躺在医院里的时候,几乎花了个干净,林春燕咬咬牙,决定让儿子出院。 有人问林春燕,要不要多借些钱给儿子治下去? 林春燕两眼通红:“放屁!这些医生连个准话都没有,光让人烧钱!我总得留个棺材钱吧?不能让他们爷俩都躺在借来的棺材里入土吧?!” 多年艰苦的生活,让林春燕抱定了一个朴素的信念:人重要。但如果人救不回来了,那得保住钱,不能把钱也扔进去陪葬。 现在林春燕无比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 那些医生真是危言耸听!哪有躺一辈子的活死人?没伤口、没长瘤,好好一大小伙子还能一直躺下去不成?瞧瞧,儿子一下子就醒过来了嘛! 要不是留了一点钱在手,儿子醒过来以后吃啥、喝啥、拿什么读书? 留的这点钱,还不够还人家钱的。林春燕想,欠的钱就先欠着了,不急着还,以后宽裕点了慢慢还吧。 她还是要堵着钱老板,讨个说法。钱老板到底能躲多少天? 实在不行,她只好先回去上班了,总得先活下去。有空了再去找老板吧。人死债不烂,除非钱老板改名换姓躲天边去,否则她就跟蚂蟥一样,打死都不放过钱老板了。 对了,老家还有一点田产,实在紧急了,能押一点钱。多亏没有卖掉填给医院啊!不然现在得把人愁死。 林春燕把来龙去脉想了几遍,心安定了一点,进屋看看儿子的睡颜,就更安定了。 其实林独正在运功吸取灵气,不是睡觉。 灵气修炼者在修炼时应该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林独还没有到那种程度,但非常专心,平躺着闭了双眼,暗中发力,外表一动不动,粗看也就像睡觉一样,其实外人一碰,他立刻警觉。 柳连当初掐林独时,林独为什么没反应?原来当时他正在戒坛入口跟兽老头磨嘴皮子。那属于异空间。林独到那里,属于灵魂出窍。身体没了生魂,自然无知无觉,幸亏是性命未终,所以还保留最基本的呼吸、心跳等功能,和植物人一模一样,随便人怎么打、怎么掐,都不会有感觉。 真正的修炼者离魂去异空间时,都要把身体藏好,或者请信得过的人护法,往往还在身体上留下自保的禁咒,免得人侵害。不然,离魂的时候,要是被仇人捣毁身体,那可真正糟糕。 吸取灵气时,被人打扰,也够烦的。林春燕进了屋,林独就生出感应。本来他吸取天地灵气酣畅流利,林春燕一进来,害他立刻分心,怕她无意中做出更过份的干扰行为,考虑是不是要中途收功?功力运到一半,要收不是那么容易的。林独无奈极了:要不以后以复习功课为名义,每次练功前在门外高挂“闲人免入”的牌子? 林春燕没有碰林独。她站在床边,欣赏了一下林独的睡颜,觉得儿子的气色真好,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好像还更加帅了! 林春燕满意的去睡觉。 她睡觉的地方,就在林独床边,有一道帘子。林独白天时看见了,但没有特别注意。 帘子那边有个沙发,打开来以后是张沙发床。林春燕夫妇就睡在这里。 没办法!租来的屋子就这么大,再大的房子他们舍不得租。一室户。厨房外面连了一个小小的空间,就算客厅了。那十多平方米的一个房间,睡觉、起居,什么事都在里面。睡觉也只好挤一起。林扬毕竟十七岁了,跟父母合睡不方便。林春燕夫妇就把大床让给他,另外拣了个人家不要的旧沙发贴墙放着,中间做了个帘子,拉起来,也算有隔断了。 生活条件这么局促,不必计划生育强行插手,他们也不方便生第二个孩子了。林独正在感慨,忽然觉得吸进体内的灵气不再像藤蔓那么柔顺,竟然像有了静电一样炸起毛来,刺着气脉,麻痛难忍。 原来,他一下子走神,几乎走火入魔。 林独赶紧收敛心神,把这一周天走完,再不敢乱想。直到气纳丹田,功德圆满,他才睁开眼睛。 修炼者练到“凝气”,才算入门。林独现在刚起步,连门的影子都没看得见呢!他就是觉得精神很多。林春燕的鼾声已经响起来了,他一点都不困。 林扬居然还有一个手机,款式是比较山寨了,但保护得很干净。他生前挺珍惜这个手机的。林独怎么看得上眼?这么个破烂儿,他简直怀疑是不是垃圾桶里拣回来的!不过好歹是个手机,林独无聊了就拿着玩玩。 联系人很少,多半是同学。妈妈放在第一个,柳连放在第二个,爸爸放在第三个。 这排名很能说明问题。 手机操作系统很落后,保留的短消息不多,主要都是跟柳连的联系。林独试着翻了几条,然后就只能叹息了。 少年林扬对柳家妹子是真爱啊,果断是真爱啊! 而柳家妹子是傲娇啊,真傲娇啊! 有限的这么几条,都是少年小心翼翼的讨好,妹子的使性子耍脾气啊! 林独又发现这手机上还装了**,前主人经常使用它,密码不用输,自动可以登陆。林独登进去,不费吹灰之力就看见了柳连的ID。 那么少女的文字和头像,还有,那么显赫的位置! 简直不可能搞错。 而且柳连有留言给他:睡没? 林独想了想,回她:“没。” 柳连很快发了过来:“哈,我就知道没有。” “所以呢?” “你不要乱想,有乱想的工夫还不如多陪陪我。” 这么赤裸裸的约会,林独手臂一振:答应了! 柳燕就住在林独家旁边。林独跑出去,五分钟就见到了她。夜已经很深了。她已经主动从家里出来,现在正蹲在窗下,抱着双膝,大眼睛一眨一眨,那么亮。林独抬头看看窗,估计她也跟自己一样,也是跳窗的。她住在小阁楼,如果从正门出去,肯定要惊动爸妈,惹一番麻烦。阁楼不高,下面有其他矮房间的屋顶,她很容易就下来了。 林独住的则是四楼,一般人跳不下来。他纯粹是吸取天地灵气之后,有点精力无处发泄的感觉,一看那窗边就连着一架老式的防火梯,只要越过一小道水泥垛,就可能很容易翻到旁边的楼梯上,他想试试自己的身手有没有灵活到这种程度。 果然成功。 刚翻完之后他心还在卟嗵嗵跳,有一种特别的刺激感觉。 天地灵气的入门心法只是运行了两边,就有这么强大的效果,那么双修…… 柳连的黑眼睛比白天时更明亮。她是不是也觉得夜晚相会很刺激? 从前林扬对她卑躬屈膝的巴结,她从来没有对林扬献媚。这会儿,林独刚穿过来,她就打算向林独献身了? 不然半夜约人见面干什么! 林独露面,她就伸手拉林独。 林独趁势就要抱她。 月色里,少女粉嫩的嘴唇还是很诱人的。 柳连拉起他,回身就跑。 林独手在空中僵了一下,苦笑着放下。 这丫头还小呢!林扬高二,她才初三。估计没有半夜三更见面就掀衣裳那么豪放。他得慢慢来。 柳连拉他跑到比较安静的地方:“好了,我们抓鸟吧!” 拿了一个大竹筐子,用树枝支起来,拴一根长绳子,衣袋里掏出一小袋饼干,揉碎了,从筐子底一路撒到外面。 “真的抓鸟?”林独有点晕。 “嗯!你在去打工之前跟我打的赌,你忘了?” 那种小事,在林扬的身体里没有留下太明显的痕迹好不好!林独努力搜索了一下:哦,好像、大概,有这么回事。 但他可不打算践行这种约定。 “我回去睡觉了。”林独回身就走。 半夜出来约会就够给她面子了,看在她跟这具身体交情不浅的份上。出来玩小孩子的把戏?谢谢! “别!别!”柳连捉住他的手。 “我有别的事。”林独礼貌的示意她放手。 “什么别的事?是不是又回去瞎想八想?林扬!你什么都不准想,陪我玩是你最重要的事!” 这话刁蛮得过份了。 但林独展开魂视功能,看见另一句话: “我担心你啊!你出了这么大的事,爸爸刚死。果然睡不着觉、心很乱吧?我怕你越想越难过。你陪我玩,我命令你开心起来。你会听我话的对不对?我要你陪我开心就好。” 少女粉嘟嘟的脸颊上,写着就是这句话。 她有点小狡猾,话都不明说。但她统共就活了十四岁,心事就只有这么点点浅,林独累积丰富的花丛经验,猜都猜到了,展开魂视之后,看得就更明显。 他明显看到柳连下了这样的决心:“林扬哥哥,我知道你喜欢我。你现在太可怜了。所以,如果、如果什么……反正我也肯了。都给你!” 少女没有很明白的想到如果什么样,反正她一咬玲珑银牙,脸上笼了蔷薇红晕。 林独没法不动心。 各种各样的女人出于种种原因接近过他,但还是头一次,有个少女出于同情,肯把“什么”都给他。 林独伸手,揽住柳连的肩。 揽女孩子的肩,有一百种方式,林独使用的是最正确的一种方式,柳连觉得肩头都酥了。 然后她的反应就是很凶很凶的跳起身,甩开他的手,跳到筐子对面,喝令他:“蹲在那儿不许动!就这么呆着!” 林独无语了。 女人!女人不但嘴里说的跟心里想的不一样,连实际上做的都跟心里想的不一样! 女人这种生物到底是为什么而存在的? 借助于多年经验、以及魂视技能的辅助,林独知道自己现在要是说点甜软的,逗柳连笑一笑。他再上前,把她抱得紧一点、亲得狠一点,她肯定骨头一软,挣扎不开,就这么从了他。 可是他懒得这么对付一个黄毛小丫头。 两个人面对面的呆了一会儿。柳连向他挪了半步:“你说,晚上会有鸟吗?” “不知道。不是你叫我出来的吗?” 柳连嗔得两个粉嫩腮帮子又鼓了起来。 林独忍不住扬起嘴角。 他发现这丫头生气的时候比较好看。 柳连失神了一下。 她觉得“林扬哥哥”怎么远比以前――潇洒动人? 忽然有个东西跑向筐子。 卧操?还真的能抓到猎物? 树枝上绑的绳头,柳连先前已经交到林独手里。 林独想也不想的就拉绳子。 那东西已经跑到筐子边,柳连看清了,吓得大叫一声:“别拉!老鼠!” 林独当然知道是老鼠。大半夜的,卫生情况这么有问题的偏僻角落,地上撒了饼干,引诱来的除了老鼠蟑螂臭虫还能有什么? 他就觉得有了老鼠也应该拉筐。扣住以后处死。怎么处死可以慢慢研究。总不能就看着这只老鼠饱餐一顿吧? 柳连已经吓得跳上来,不知是想打掉林独的手、还是想跳到林独的身上。 总之最后结果就是,林独跟柳连像一对八爪鱼一样缠在一起,大眼瞪小眼。 只瞪了半秒钟,林独眯起了眼。 他现在的眼神很危险、很秒杀少女心。 柳连结结巴巴:“我、你――” “嘘。”林独很有威势的命令她。他准备无误的俘虏了她桃红的嘴唇。 蛮嫩、也蛮甜的,不错。 双修心法,同时施展开。 “夫有不足,故求弥满。夫有余强,故求含藏。” “世无常损,无常余。求浑恒,天道也。是故有灵即有欲。” “欲为寸进,不积硅步无以致千里。以千万虚谷、千万雷霆,而推寸进,势不在寸,在天壑地根也。” “故举重若轻、举实若冥。其气相投……” 林独和柳连的呼吸融和在一起。 黑暗。颤抖。欲望。 浓稠得化不开。 凹陷的部分,渴望坚实的凸起物进入。凸起的部分,渴望柔软的凹陷吞食。 整个空气已经被秘法打造为合适的蜜巢。 林独在柳连的身上游走。 他的指尖在她身上点燃了一簇簇小小的火焰。她已经很烫了,觉得他比她更加烫。她乐意在他的火里燃烧。 这个少女已经可以用了。 林独手伸进带着阳光馨香的衣裳,拨动少女胸前的蓓蕾。 比他想像中的有料多了。 他的手指长,仍然能够一手握住。手感娇嫩。它像小兔子蜷在他掌心。 一拨,蓓蕾立了起来。 “啊……”柳连紧闭双眼,乌黑的睫毛颤抖着,张开桃红双唇,盲目仰面索取什么。 她还不确定知道要索取什么,但已经知道索取。 林独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胸勺,躬起腰,一只手继续往下―― “扬哥哥。”柳连在狂乱中呻吟。 林独顿了顿。 他这辈子在很多不同的情况下占有过很多不同的女人,但还从来没有冒充别人的名义。 他有过的女人,都是明确知道他是什么人的前提下,献身给他的。 他也想过去干别人的女人。譬如说冒充石油王子,把王子**的异国美女搞得死去活来。那种幻想让他暗地里满足了一把。 冒充民工少年、诱奸乡村少女,那是另一回事。 这有损林大少爷的自尊心。 林独停下来。双修心法在施展时强行中止,可比吸取天地灵气时强行中止更困难。林独闷哼了一声。 “……嗯?”柳连星眸微睁,娇喘着问。 林独必须把目光从她湿嫩微张的小嘴上离开,这才能冷静一点:“这里太脏了,我们可别躺下。” 浪漫的氛围――其实就是适合上床的氛围被打碎――柳连气急败坏娇喊:“谁要跟你躺下!” 其实她心里还是恨不得林独蛮横的把她掼倒在地――地上确实脏了点。那他应该再想点什么别的办法,干净又浪漫的满足她!他不是男人嘛!男人就应该做到这一步! 柳连满眼都是这样的要求,不肯说出来,心里却恨得都要滴血了。 柳碧的声音远远传过来:“……娃娃?” 柳家爸妈到底发现女儿半夜不在家。他们担心得出来找了。 林独劝她:“下次再说吧,今晚不行了。” 柳连恨得抓起林独的手臂就想一口咬得他出血。 林独敏捷逃开:“下次吧!再见!” 心情良好的遁入夜色里。 尽管没有真的一杆进洞,但前几阶的双修就已经让他受益匪浅。林独似乎看见“凝气”的门道了。 五 富婆亮沟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一个人的灵魂进入另一个人的身体,不是那么容易的。这里有一个机率问题,或者说匹配问题。 匹配率多大?怎么说呢?大概比骨髓移植难上一亿倍吧。 那么兽老头怎么随便一扔,就能把林独扔进林扬呢? 两个人又怎么会正好都姓林呢? “其实呀,不是两位合上了,而且正好都性林。是奴发现林扬和小爷一样,都姓林,而且林扬的灵魂刚走,身体正好还活着,所以把小爷的魂儿丢过去试试。”兽老头说道。 林独本能的为自己在做恶梦。 不然怎么从柳连那里回来,一闭眼睛,就看见这张老脸! 定了定神,他理清了状况。 是他一闭眼,兽老头就迫不及待的来见他。 现在他躺在床上的状态,又跟植物人类似了。希望林春燕没有半夜叫醒儿子谈心的习惯,不然又要饱受惊吓。 “你找我干什么?”林独没好气的问兽老头。 “向小爷说明一下呀!奴奴几经推敲,终于想通了,一定是小爷洪福齐天。奴只知道相同祖宗的人类彼此之间换魂会比较容易,没想到小爷跟这位林扬,也许真的是相同祖宗吧!所以就魂魄上身成功了耶!奴奴忍不住就赶来恭喜小爷啊!”兽老头很高兴。 林独发现了重点:“等一下!什么叫恭喜成功?你原来不知道会成功?” “嗯。不定成功啊。失败的机率太大了嘛!” “那不成功的话你怎么办?” “没怎么办啊。不成功的话,一贴上,就死了。奴奴不招待您魂魄回坛见面,您六道九天十地该往哪儿轮回周转,就上哪儿去。” “……”林独黑线。 “谁知小爷与奴奴这样有缘,真是圣祖爷爷注定!”兽老头开心死了。 “……”林独看了看自己的双掌,真想掐死兽老头。 “奴看小爷练习得也不错!太好了!小爷快点拿到戒指哦。”兽老头催林独。 “你能帮我拿来吗?” “这就不行了。奴奴没有权限做这件事。奴只能等小爷拿。”兽老头爱莫能助。 “那你来找我是干嘛来了?就为了跟我甩一堆废话?” “奴是想小爷了……”兽老头泫然欲泣。 “滚!” 兽老头听话的滚走了,林独这次睡得酣畅,醒来时,天刚刚亮。真出乎他的意料。他本来以为睡了十几个小时呢!结果只有五个小时而已。 尽管睡得这么短,但神清气爽的感觉,却是很久没有过了。一定是修炼的功劳。 林春燕很快也醒了,看到儿子清清爽爽的站在窗前,她很欣慰。 当然,林独没有做早饭。林春燕也没指望过儿子做早饭。她很自觉的下厨了,很快端上了粥和菜。 林独拿着筷子发愣。 在他眼里,这不算粥,也不算菜。 林大少爷的粥,要用好米,加了好水,慢慢的熬,熬够了火候,水米交融,这才叫粥!林春燕端上来的,是隔夜米饭加点水热一热。 林大少爷的粥菜,要上好的蔬菜、或者小虾、或者鱼肉,用经典的作料慢慢腌,说不定要整整腌上一年,然后用几个干干净净的小碟子盛出来,就吃一顿,吃不完就倒掉了,下一顿再开新的。林春燕端上来的,是昨天的剩菜,有的热了一下,有的没有。 林独觉得这是喂猪的待遇。他张不了嘴。 “扬扬,你多吃点。早饭是很重要的。”林春燕担忧的夹给林独一筷子荦菜。 她用的是筷子。 是她自己咬过的筷子。 林独果断的放下碗:“妈,我饱了。” “怎么行呢!你——” “我一闻见味道就头晕,你别逼我吃了。”林独开始装柔弱。 林春燕信以为真,赶紧再忙着张罗儿子上床休养,给他倒水,噜嗦了很久。 林独忍。 终于林春燕出门,该干嘛干嘛去了。林独出家门,根据昨天侦察的线路,坐巴士,换公共汽车,再倒地铁,到自己生前的家看看。 在汽车上,林独晕车了,差点没吐死。 他没防备,搭上了早高峰的尾巴,车子挤得要命,还有来不及吃饭的上班族见缝插针啃包子。 骚哄哄的肉包子味、渗进车缝的汽油味、人身上的汗味、狐臭味,像交响曲那么轰轰烈烈的一奏,林大少爷就吐了。 他发誓他要快点回到上流社会!不然这样的贫民生活叫他怎么过得下去啊? 一定会折寿的。 回到世豪龙廷时,林独已经满身狼狈,随即面临更大的挑战: 小区门他都进不去! 小区门口要拉卡的,没卡的混不进去,何况是林独这样在公共交通上挤得皱巴巴的郊区少年。 林独倒是看见了小区的正门口。远远的,他见到那个铁雕花的柱子。柱子旁边,门卫绿衣笔挺站得像武警战士,就差腰上没别一把枪了。林独还没靠近,他们就一起投来刀子般犀利的目光。 林独识趣的停下脚步,想,还是换边门好了。 边门也有门卫,以前都是对着林独耸肩谄笑的,现如今甩着正步踱到林独面前,一身正气、威风凛凛、挂着副装出来的客气,问林独来这儿是干嘛的。 林独说找人。 门卫问找谁。 林独想了想,实在谄不出口,脸已经红了。门卫同志的神情更加严厉了。林独不得不告辞,他还不让,非要问林独找的是哪区哪幢、本人来自哪区哪部门,什么因果、什么联系,我想干嘛,并警告林独如果想起什么坏心准得满满的喝上一壶。 林独丢盔缷甲的败退。 兽戒就在生前的房子里,兽老头就在那里贱哈哈的等他等得望穿秋水。可是他进不去!进不去! 林独恨得想挠墙。 他在小区附近又转了一圈,很小心,没有引起门卫的注意。好消息是打听到公安正在做林家的死因调查,把林家的公寓房间给封了。坏消息是,这调查目前好像还没什么结果。而且,林独根本进不去小区! 难怪小区号称治安超好,不用装防盗铁窗,林独时不时忘了锁门都没关系。周围一圈防护得这么严,闲杂人等怎么可能进去使坏! 林独想,只能回去勤加修炼,希望能半夜偷偷进来拿戒指了。 可是这个小区的盗窃案例来为零。零啊! 内贼摸走个金戒指金烟盒的不算,反正外来飞贼作案的成功率是零。 林独就算把入门心法练到最高值,把天地灵气和双修的份都加上,把柳连按倒在床OO完再XX、XX完再OO,把那个D胸的蔡护士、还有随便什么附近能看得上的女人全修完…… 他能完成魔都飞贼们都完成不了的任务吗? 林独没有信心。一点都没有。 他灰溜溜的回了家。 林春燕今天也一无所获,但她尽一个好母亲的职责,提早回家深切关心了儿子的身体健康,然后又问儿子什么时候能去上学。 林独暂时完全不想考虑上学的事。 大学他都不想回去念了,还中学?还把高三再读一遍? 他吃饱了撑的! 林春燕唉声叹气的搞卫生,擦地板、换被单。 魔都的人民爱干净。魔都大妈们搞卫生都走火入魔,以至于走哪都把睡衣穿在身上,潜台词是: 哪儿都必须干净得随时随地可以躺下来睡! 她们家的马桶,干净得可以用舌头舔。 林春燕在魔都生活了十年,还是受了一点潜移默化的,看见有灰尘,自动自发拿抹布擦掉才舒心。 林独也松口气。 他是真正的大少爷,见惯了一尘不染的家居环境,坐在脏乱的地方浑身都不得劲。 黄乃腾何必费力气把他从窗口丢出去?只要让他在破烂地方生活几天,包他自动死亡,尸检结果是“此人太娇气,自己死掉的”。黄乃腾省掉一桩杀人罪,多好! 林独胡思乱想着,脑袋里灵光一闪! 他嘿嘿傻笑起来。 林春燕被儿子傻笑得发慌:“扬扬你做啥?你别吓妈!” 林独随口敷衍:“妈别担心。没事。” 林春燕不信:“没事笑啥?有啥好事?你是不是高考有信心了?” 十万八千里,几杆子都打不着的嘛!林独胡乱点头:“是啊。” 林春燕高兴极了:“乖儿子,我就知道你读书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吃得消,就明天回去上课吧!马上就升高三了,功课要紧,千万别拉下。” 林独不爱听这话:“我拉下功课又怎么了?” 林春燕立刻变脸:“你要是考不上大学,还不如去死!”说得伤心,天呀地呀的哭起来。 林独受不住这泼闹,只好说他明天就去上学,一定能考上好大学。林春燕这才放过他。 林扬以前都很老实,从来没有阳奉阴违、更没有逃过学,所以林春燕很放心。她本来是怕儿子惦记着惨死的爹,暂时无心向学,耽误了高考。儿子既然答应说会回去好好读书,她就没防备别的。 哪里知道林独根本不回学校,而是又回了世豪龙廷! 世豪龙廷的地段,闹中取静,门口路段没有任何店面,幽静如私家花园。住在这里的,都有豪车代步,根本不需要在小区门口有店面。这些住户,要的就是安静。 但是门口路段出去之后,闹市大道,灯红酒绿,就很繁华了。 林独在家看着林春燕打扫卫生时,想起来:他生前家里很干净,都是有清洁工打扫的。 林家有保姆,但保姆也只负责做些精细些的活计。像搞卫生之类的粗活,是在外面包清洁公司来做。 林独找到了这家“伊佐清洁公司”。 “伊佐”左边临着一家保姆介绍所、右边临着一家房产中介,地盘也就这么大,不是公司的总部,是临街的门脸。 公司的名字取得像个东洋货,其实就哄哄自己人。从公司老板到下头的小工,都是中国人,而且连魔都本市人都很少,基本都是外来务工人员。 在门脸坐镇的中年妇女,就是精明能干的一个西北城市妇女,穿的衣服介于土和洋之间,随时能变脸厉骂,也随时能堆起媚笑,端的能屈能伸一个好人才。 林独进这里,是打算卖身的。 啊就是做个保洁小工,号称自己来勤工俭学的,请中年大妈收留。他做着做着,也许就能进自己公寓找戒指去了呢? 想法是好的,实行起来是有难度的。伊佐公司作为一家专门做高档人士生意的高档保洁公司,也要注意素质,不是进了门都能拉上架去卖的。 中年妇女用挑剔的目光很不信任的打量林独。 那目光,真能挑骨剔肉。林独打个激灵。 他鼓足勇气,振起三寸不烂之舌,露出最讨人喜欢的笑容,并施展了魂视的功力:喜欢炫耀和猎奇、爱向上抱人大腿、向下强调威严,自诩还是挺能保护弱小的,前提是弱小别惹她,为人冲动、多话。 她的弱点是——呃基本上全身都是弱点。只要别激起她的斗志,还是很容易搞定的。顺着她的毛摸就行了。 林独于是顺着她的毛摸。 她姓朱,名叫朱湘,是伊佐清洁公司老板的侄女,在这个门店作为具体负责人。林独刚推门进来时,她是很警惕的,觉得这个少年很可疑。但半个小时之后,不知怎么一来,她已经跟这少年聊得火热,而且打心眼儿里疼爱起这个少年来。 她满口答应林独来作临时工,并且擅自把他的工资等级定得高了一点。因为这个少年小小年纪这么懂事,知道出来勤工俭学,真不容易! 想想她自己家里不争气的老公和儿子,她就暗地里咬牙,对林独更怜爱了一点。 做居家保洁生意的公司,员工比例是女多男少,男的少到几乎没有,就像幼儿园一样。好像约定俗成似的,干这个的清一色女的。可幼儿园里要是一旦来了男老师,那就是活宝贝!保洁公司也一样。男的毕竟力气大一点,如果再加上年轻、相貌好、谈吐还能得体,那销路就很好。 林独几点优势全占了。 说是临时工,不过他这几天打定主意不上学了,就泡在这里。朱湘其实也有点奇怪:不逢年不过节的,这孩子怎么就不上学了呢? 林扬在枫矜镇的敏昭中学上学,学校里知道他爸爸死了、他自己也差点没命,怎么会催他上学。这么着,林春燕以为儿子回学校了、学校以为他还在养病,他得了空档,两头不用急。 但跟朱湘不能说这个。林独编了个瞎话,说他是大学生,最近课少。 高三和大一学生长得差不多,林独的气质又绝对是大学生的气质,朱湘信了。 很快,林独就成了伊佐公司的宝贝,几家客人都很喜欢他。 他从来没做过打扫卫生方面的工作,可是很快就学得有模有样了。朱湘等人夸他:“大学生就是聪明!” 林独很汗颜:打扫卫生需要有多聪明能学会?但是灵修之后体力和敏捷方面都提高很多,他又想好好表现,干活不偷懒、不惜力气,还注意察颜观色,那当然干得好。 很快他反省:自己是不是做得太好了? 世豪龙廷四区一号的住户,总是一个女主人在家,富婆,名叫纪真真。林独第一次去搞卫生,她正好在家。 林独在擦窗户。落地窗。阳光照得明晃晃的,林独干得又卖力,一会儿就热得都是汗了。他不好意思赤膊,只脱了外套,把白衬衫的袖子高高的挽起来。 富婆纪真真正好棠睡初醒,做了个有头无尾的春梦,正满心不痛快,绞着被头撒了一会气,到底不舒畅,听到家里有动静,知道是清洁工,丢开丝被,披着睡袍、散着头发出来,想拿清洁工人煞煞性子,脚上趿拉着缀着红水晶花朵的半高跟小羊皮拖鞋、斜着腰拧着肩踩着地毯出来,还没找到由头撒气呢,举目一看,一个清俊少年,阳光下专心擦窗,腿长腰细。那个肩!那个侧脸线条!那个额角缀的汗珠! 还有裤子和衬衫下隐隐的肌肉! 衬衫领口、袖口露出来的美好肌肤! 纪真真两条腿顿时就软了。一双丰满的大腿,都撑不住她自己的身体了。她抬起手臂,把头发拢了拢,然后上半身倚在沙发椅半圆的椅背上,手臂缓缓延着椅背伸出去。 她手臂线条还是很美的。 林独根本就没理她。他忙着看自己从前的住所。从窗户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看见那个楼角。公安做死因调查,那套公寓暂时封闭了。就算没封闭,林独也进不去。他只能干看着干咽唾沫。 纪真真在旁边掻首弄姿,等于白弄。 废话!当初周玉好歹是个硬碰硬的车模,在车边上擦枪惹火,惹出一圈鼻血来,林独该视若无睹就是视若无睹,怎么会为这种程度的富婆就动心? 要说纪真真胖是胖了点儿,不过,摸起来手感好啊!而且营养丰富、保养得当,皮肤好。那叫个肤若凝脂!她不信加上她的金钱,还勾不动一个小清洁工。 纪真真嗯哼一声,又拨弄了一下重金新烫的头发,刻意到玻璃窗下头坐下来,装作拿一本杂志看,把睡衣领口又往下拉了一点。 林独居高临下,把双乳之间的雪沟一览无余。 这沟阔了一点。 纪真真皮肤好,肉也有份量,就是东半球和西半球之间,离得远了一点。 林独暗叹一声,确实深受她的困扰。 纪真真以为自己激起了少年工人的欲望,暗自得意。她如果知道林独现在想的是什么,准气得跳起来。 林独一心想的是:“我该怎么告诉她。她得戴一副聚拢型的BRA才能出来见人?我该怎么告诉她。她得戴一副聚拢型的BRA才能出来见人?!” 六 莽护士惊散新莺燕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一天工作下来,林独还是蛮累的。 保洁不用说是个体力活。交通也叫林独够呛。 从枫矜镇到世豪龙廷,路上坐车转车就要两个半小时。 单程。 林独一天只能在伊佐做半天工。他向朱湘谎称自己在附近大学读书,读半天、做半天。朱湘也没深究。 坐了几次公共交通之后,林独适应多了,至少不用每次都吐。不过还是够呛。 这天在纪真真家搞完卫生,林独看看时间,又该回去了。纪真真恋恋不舍,很想留下他来谈人生谈理想看星星数月亮。 林独都要哭了:大姐,你吃饱饭没事干。我在抹布拖把上榨完了力气之后还要像臭虫一样挤公车的好吗?! 他没敢哭,生怕说出来之后纪真真会自告奋勇开豪车送他回家。那得一路车震回家。说不定月尾出发、走到下个月中都到不了枫矜镇。 好在伊佐保洁公司是家正规公司,本来就防备着员工到客户家里干活会有什么说不清的事情发生,所以每次干活都是至少两个人一起出勤。 这次跟林独一起来的,是个姓罗的阿姨,从十几岁起在外地讨生活,什么人没见过?早知道这家女主人有点骚。纪真真腰肢一软、眼波一绵、脚步一荡,她就肚里暗骂:“你撅撅尾巴,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狐狸屎!” 纪真真卖弄风情,罗阿姨都挡在当中。保洁工作完了,纪真真还想找借口留林独,罗阿姨三下五除二帮他拆解了。 两人提着保洁袋从四区一号出来,天已向晚,西边铺起了晚霞,世豪龙廷的花园里,花木如锦,还有画眉鸟在林深处啁啾。这鸟不是哪个住户养的,是小区物业统一购买,养在笼子里挂在树木深处,添一点“鸟语花香”的感觉。 这点支出,对于世豪龙廷的高额物业费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晚风有点凉,林独披上外套。罗阿姨表扬他:“你这孩子真不赖哩!” “哈?” 罗阿姨朝刚出来的地方挤挤眼睛:“那个臭不要脸的!小孩都不放过。你是正经孩子,把持得住!” 林独哪里正经?他就是前几年都太不正经,把眼光磨练高了。他想跟罗阿姨说:“过奖过奖。其实她在我眼里,就跟罗阿姨你一样。我没有上床的兴趣。” 罗阿姨那张男人一样方方正正的脸,非常信任和欣赏的望着林独。林独轻咳一声:“罗阿姨过奖了。” 这件佚事很快传到了朱湘耳朵里,朱湘也对林独大加褒奖,主动把他的工资级别又加了半级,很惹人眼红。 林独对工资没兴趣,就想着怎么早点拿回兽戒。 怎么拿呢? 公安已经调查了好几天了,没公布什么新东西。传言沸沸扬扬,广大人民群众表示喜闻乐见。他们痛骂林大公子不孝、无能,气死妈妈,跳楼也活该。 真正的林大公子林独蹲在墙角默默用树枝划地、掉两滴眼泪,鼓起毅力继续早晚练习天地灵气吸炼心法。满身灵气越来越充沛。说不定能用上呢? 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 这一天果然来了。 公安没查出什么来,价值不菲的林家公寓封了好几天之后也不能就这么一直封下去,根据遗产继承的流程,这套公寓连同里面的东西都归林家舅舅黄乃腾继承,不过他得先帮林家还债。 林独一家人欠了什么债?还不是黄乃腾导演的好戏。他在帮林独处理公文时,巧做手脚,让林氏集团遭受巨大损失,那些巨额资金其实都流进了黄乃腾的腰包,但在帐面上,这是林独让林氏集团遭受的损失,其中有百分之二十,按照规定,公司是可以向他追偿的。 黄乃腾表示愿意拿出继承的遗产、遗产不够的话就自掏腰包,岂止还百分之二十,百分之五十都可以!关键是要让林氏集团度过难关。 消息一出,上下振奋。林氏集团中有几个大佬本来就是黄乃腾的人,还有几个本来没跟他合谋,看他做出这样姿态之后对他也好感倍增。反对他的力量越来越小,黄乃腾成为林氏集团名正言顺的新首脑,指日可待。 这都是林氏集团内部的事,林独目前还不知情,只是从一些财经新闻中,推测出一点端倪。 而世豪龙廷这边呢,公安解封,黄乃腾接手公寓,不管自住还是卖给别人,总管要先清洁打扫一番。 林家当初给伊佐清洁公司的清洁费,一交就交了好几年。不管他们还活着、还是满门翘辫子,伊佐还是得给这地方打扫下去。 到底是出过人命的地方!又封了很久。清洁阿姨们都不想去。老资格像罗阿姨,就摆明了说:“那种地方我不敢去。南无观世音菩萨!我还想多活几年,朱经理,爱谁去谁去吧,你加我奖金我都不挣了。” 脸皮嫩一点的小保洁阿姨们,就只好装头痛、装肚子痛、装作家里妈妈来了要陪几天,总之都躲。 朱湘郁闷的时候,林独当仁不让、挺身而出:“朱经理不要担心,我去!” 罗阿姨等人大喜过望:“少年人血气旺,辟邪!阿林去是最好了!” 其实她们哪知道什么辟邪不辟邪,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有人顶缸最好。 朱湘心疼林独,悄悄跟他说:“黄老板听说给他们做过了法事。你要是介意的话,我去拜托他再做一场。” 林独低头,一丝恨与狠,在眼底一掠而过,连朱湘都没看出来。再抬起头,林独又是礼貌的笑容:“谢谢朱经理。不用麻烦了!我是无神论者,不在乎这些。” 黄乃腾手下的人跟伊佐公司联系了,双方约好第二天就去打扫。林独这一晚回家,心潮起伏,喜上眉梢。 林春桃今天回来倒是出奇的晚。林独自己热了饭菜。他现在连剩饭剩菜都能吃了,居然还学会了使用煤气灶。人的潜能真是无穷。 这顿饭的味道是不怎么样。林独胡乱吃完,正要用功修炼,听见声音,以为林春桃回来了,结果是柳连。 自从那个晚上,柳连已经很久没来了。林独自己忙,也没去主动找她,一见她上门,倒也欢喜:“你怎么来了?” 柳连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出不来。 自从那个晚上好事被打断,她真是度日如年,一会儿想想林独,恨不得一口咬死他,一会儿再想想林独,恨不能扑到他怀里再叫他抱得紧紧的,给她尝尝销魂滋味。一会儿又想想林独,负心短命的色狼,一辈子都别再见面才好。一会儿还想想林独,会不会下一秒钟就来找她?她要怎么回答才好? 辗转反恻,柔肠寸断,柳连平生不解相思,一动相思,就害相思,几天里煎熬得苦也苦煞,碍着矜持,不肯主动找林独,还想着林独来找她,她也要不理不睬的。 后来她就想,林独来找她,她还是对林独温柔一点的好,别冷了林独的心。 再后来她又想,林独来找她。她不见了!这么绝情的东西,她不能搭理! 再再后来――她忍不住自己跑过来了。 跑过来之后,她看见她心上的哥哥容光焕发,不知为什么喜事而唇边带笑,看着她,跟没事人似的,还问她为什么来了。 她算是为什么来了?!! 柳连气炸了,娇叱一声,小母猫一样扑到林独身上,抓他咬他踢他打他! 林独招架得狼狈极了:“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哎!” 他朝后倒下去。 家里就这么点大,他被柳连扑倒在唯一的那张床上。 柳连指甲尖掐着他的耳朵皮,没舍得拧。她躺在他身边,娇美浑圆的大腿紧紧裹在韩版牛仔裤里,紧贴着他旧牛仔裤的一条腿。体温融在一起,她忽然就没力气了,嘴贴在他脸颊旁边,说道:“你……” “你”了两声,柳连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词:“冤家!” 这么老土的两个字说出口,柳连就停不下来了,“冤家冤家冤家”,一古脑骂下去,眼泪噗噜噗噜浸湿了林独。 林独吃不消了。他这几天吸取天地灵气,吸得精力旺盛,又是少年血性的身体,还被纪真真无节操的挑抖,身体还是会有男性反应,碰到美少女上门求爱,还这么激烈的身体大战,根本把持不住嘛! 他二话不说,双臂揽着柳连,腰用力,长腿绞住她的腿,把她反压在床上,嘴唇咬住她的嘴,把她小嫩唇强行分开,狼舌长驱直入,亲得她喘不过气来,一只手已经解开她衬衫扣子,嘴往下,先在她樱桃般饱满的下唇狠狠流连片刻,然后是下唇下面那个娇嫩的小肉窝儿,尖俏下巴,嫩脖颈,颈窝。颈窝里满满的少女馨香。他在柳连嫩白胸口落下雨点般的吻袭。柳连“冤家”的骂声转为销魂的呻吟。 (和谐之光……)。 柳连吸进一口冷气。 她穿的低腰牛仔裤,很合身。问题是她小腰上真的一点赘肉都没有,所以吸进一口冷气之后,林独还是把手掌挤了进去。 也就只有挤一个手掌的空间而已了。 (和谐之光……)。 “林扬。”外头有人叫门。 柳连一声闷哼,本能的蜷起双腿,(和谐之光……)。 叫门的是蔡护士。这次她又是刚下班,总算记得把护士帽摘了下来,秀发高高挽起,露出丰润的鹅蛋脸。一双杏眼天生黑汪汪的,近视加散光,又不带眼镜,不得不经常眯着眼睛看东西,不经意间眯出媚眼如丝。嘴唇上只搽了点柠檬味的润唇膏,天然红艳。尤其那得天独厚的D罩杯,如果不穿掩饰胸型的衣服,能叫回头率猛飙到百分之百。 可惜蔡护士经常穿比较肥大的衣服,把胸藏起来。 她以大胸为耻。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媚。 她白长了一具熟女的身体,骨子里是呆萌的小清新女子,脑袋里填得满满的是阳光、麦浪,还有善良。 林扬因为贫穷不得不出院时,她难受得哭了。“林扬”奇迹般的复苏,她高兴得梦里都笑醒。 这天,经过林扬家楼下,她看见他窗口有人影一晃,抬头看,又看不见什么。蔡护士犹豫了一下,不知为什么心里特别在乎,还是举步上楼。 书报亭前撞到“林扬”失心疯时,蔡护士曾帮助柳碧母女送林独回家休息,知道他住在哪里。 “就当是医院的回访。”蔡护士在心里说。 走近三楼的楼梯,蔡护士已经听见一点动静,好像是病人的呻吟。她心里狐疑,完全没往歪里想,只担心是林扬发病了,赶紧大声叫:“林扬!”加快脚步跑上来。 林独和柳连都听到了她咚咚咚的脚步声。 不是林春桃,林独就不想理会了。 等林春桃回家,他想不理会都不行! 天晓得林春桃什么时候回家?他得赶紧把该搞定的搞定才行。什么客人?门外呆着去!他们死不应门,客人还能破门而入不成? 林独(和谐之光)。 柳连双颊潮红。 林独抓着柳连的俏手,要往自己的裤腰里放。 柳连看见房门打开了。 这一室户,卧室兼起居室兼书房,有一个门,厨房兼过道那儿还有一个对外的大门。从林独的床上,不能直接看见那个大门,但大门打开的话,从床上能看见门角。 多年邻居,柳连对林独家构造很熟悉,一见那门悠悠转开,吓得赶紧推林独。 她进门时,急着打林独,好像――两个人都忘了锁门! 蔡护士就是叩门没人应,发现门是虚掩的,信手一推,就推开了。她为人很讲礼貌,并没有立刻走进来,而是还站在门外,又喊了一声。 这才给了林独和柳连回旋的余地。 (诸位看官大爷,和谐之光普照后,字数变少了……可是说书的没有偷懒。说书的本来都写了的……这样吧!对于人、性、化服务,有执着追求的,可以加群。群号码在书首页,“作者有话”里。那啥……LZ好人。好人一生平安……咳咳,你们懂的……) <ahref=http://>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lt;/a&gt;&lt;a&gt;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lt;/a&gt; 七 抚臀而别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柳连推林独,一把没推动,又羞又气,怒目而视,眼睛本来就又大又黑,现在真像星星掉到人间似的。林独笑眯眯的,也不客气了,一边嘴里扬声道:“稍等稍等!”,一边(和谐之光……)。 柳连忙着整理衣服头发。林独继续喊着“稍等稍等”,脑海里想着蓝天白云,让小兄弟缩回去一些,外套一遮,应该看不出来了,这才走出去。 蔡护士就一直站在门口呆等,见林独出来,精神焕发,笑吟吟的,不像发病样子,就放了心。但是林独身上散发出什么气息呢?叫她芳心乱跳,觉得自己出现在这里统共尴尬。 林独看见她,还记得她,连忙招呼:“蔡护士。” 蔡护士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叫蔡芷仙,你叫我名字好了。” 林独微微一笑:“蔡姐,怎么今天抽空来我这里?” 蔡芷仙支支吾吾说了两句,回答不好,情急之下脱口出出:“我要出国了,找你商量商量。” 林独扬起眉毛。 她要出国,找他商量干什么?这说不过去啊。 蔡芷仙也知道说不过去,问题是她实在不会说谎,这阵子烦恼的也就是这件事。她吭吭哧哧告诉林独:中介找到她,有一个机会,可以到国外做护士,待遇比国内高好几倍,也没这么辛苦。她英语口语很一般,但普通药品的英文名辨认还是没问题的,尤其是护理工夫过硬,中介很看好她,她也动心,但毕竟在国内长大,出国工作这个变换太大了,她一时下不了决心。 跟林独说着说着,蔡芷仙逐渐平静下来。林独没有插嘴,只是平静的聆听,目光里充满了解和笃定,让她心情也稳定了。 他们是坐在厨房外小空间的桌子边说话。林独听见烧水声。柳连在房间里用电热壶烧了一壶水,倾进茶杯,端出来:“蔡护士喝茶!”她头发衣服都整理好了,姿态非常贤惠,像个贴心的小媳妇。 蔡芷仙赶紧站起来接杯子。她没想到柳连也在这里。邻居、好友,说是帮忙照顾生活、或者一起学习都非常自然,没啥好挑剔的,可蔡芷仙就是忍不住脸红了。 柳连倒是落落大方:“蔡护士上班辛苦啊?” 蔡芷仙结结巴巴的回答了几句,告辞离去,动作像逃跑。 林独在她后面道:“蔡姐,人呢,出去看看也许会后悔,但总好过到老了后悔没去看一眼。” 蔡芷仙眼睛亮了,深深向林独道谢。 柳连手在后头,悄悄掐了林独一把。 林独忍住闷哼。 就知道这丫头吃醋! 柳连回过头来,轻声对林独说:“以前我对你才没这么好呢!现在,不知怎么的……”脸红红低下头。 林独心底一漾。 蔡芷仙下楼,正赶上林春桃回家。楼道灯光昏暗,林春桃又是低着头慢慢上楼,蔡芷仙一时没认出来,就是看她走得特别慢,好像腿脚有点不方便的样子,注目多看了两眼。 这一看,看得有点眼熟,正想再看,林春桃手扶着楼梯,身子倒下去。 蔡芷仙吓了一跳,想也不想伸手搀她。林春桃挣扎着站直。蔡芷仙这时也认出是林春桃了,连忙放大声音叫林独:“你妈受伤了!” 林扬昏迷不醒时,林春桃曾经在医院破口大骂,蔡芷仙对她印象深刻,体谅她新死了老公、又面临失去儿子的危险,心急气躁,并不怪她。现在她面色灰败,裤角上还沾着血迹,真叫人触目惊心。 林独和柳连慌急慌忙从上面下来。一见林春桃的样子,柳连吓得“哎呀”一声。林春桃已经扶紧了楼梯,连连摆手:“不要紧,不要紧,我扭了脚。” 林独把林春桃半搀半抱的扶回了家。蔡芷仙帮忙挽起林春桃的裤脚,检查了一下,知道没有大碍,但是破了皮、流着血,又有一大块青紫肿起,看着触目。柳连知道林家准备有消毒药水,抢先拿了出来,还有大团棉花。蔡芷仙帮忙处理了伤口,夜已深了,林春桃满口道谢,请她喝口热汤再回家,不敢留她太晚。蔡芷仙这才告辞。 剩下都是自己人,柳连就直问了:“春燕阿姨,你怎么会摔成这样!” 经过床上摸来摸去,柳连一心已经认定了林家,口气比以前更亲热。林春桃向来当柳连是半个孩子,也不觉得突兀。她叹了口气:“是我自己不小心。” 林独哪里肯信,一定要问她说实话。林春桃只好说实话,是有人碰的,但她也不能确定是不是钱老板雇的,可能是过路人不小心挤了一下也不一定。 柳连是女孩子,林春桃不想吓唬她。林独是自己的宝贝儿子,林春桃也不想让他增加心理负担,所以就没有把那个过路人恶声恶气甩下的话说出来。 那个人甩话说:“老婆子,小心点!别给人惹麻烦!不然你买得起棺材买不起墓!” 一语双关,点得狠透。 林春桃现在想起来都打战。 她藏起这一段,堆起笑脸安慰面前两个孩子,看看时间,又催柳连回家,生怕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 “嗳呀,春燕阿姨!我能走几分钟!”柳连大发娇嗔,但看看时间,也确实不好再留,只好走了。 林独送她。 走到楼下,那棵树底下没有灯光,也看不到行人。柳连脚步发飘,想避开那棵树,偏偏自动自发的往那边走。 林独一言不发的跟着她,手臂在她背后,箍得紧紧的,像驱赶着小羊羔的狼。 柳连一进树影里,林独踏前一步,把她后路堵住,双臂就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她的腰,一只手往上,一只手熟门熟路往下,又抄进裤腰里,指尖推开低腰带花边小蕾丝的内裤,觉得扑手温热,(和谐之光……)林独命令:“以后穿裙子。” 柳连答应了一声,也不过就是个“哦”字,声音才出,听见怎么浪声浪气的,把她自己吓一跳,连忙停住。 不知谁家的门响,好像有人出来。 柳连只怕被人看见,连忙又要把林独推开。她背朝着林独,连手带身子都被林独无赖固定住,哪里推得了他,只能用身体顶他,(和谐之光) 林独恋恋不舍收功,没忘记帮她整理好衣服。 双修双修,名字起得很有讲究,一起修,一起得好处。这功法对于被动的对象也是有助益的。柳连虽然不明白原理,也觉得舒爽很多,有点像磕完药那种爽法,又没有磕药的副作用。 两个人一起从树底下出来,柳连已经要融化在了林独手上。周围还是静静的,没人行走。柳连真不想跟林独分开,但已经不敢让林独再送了:“扬哥哥,你回去吧。” 林独笑了笑,对于这个名字还是很不悦,但也不好说什么。柳连不叫他送,他也没坚持。柳连又想定下一次约会的时间,他想了想,说道:“周末吧。” 柳连跟林独不是一个中学的。她也不知道林独其实没有回校,而是在外头打工。今天是周四。林独准备明天拿到兽戒,进戒坛看看能不能把各种心法全面升级一下、好好研究研究戒坛里的修炼到底有多牛掰,到了周六,就跟柳连结结实实来一顿双修。 柳连想想,一天的分离也可以接受。她踮起脚尖给林独来了个告别亲吻。 这次林独发乎情止乎礼,只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在她耳边轻轻说:“宝贝儿,你要我在这里吃了你啊?” 柳连一身燥热,推开他,跑了。 林春桃在上头看个正着。 柳连和林独下楼时,林春桃不放心,忍着伤痛,挪到窗边,想看他们平安。柳连和林独走到树影下,身子被树冠遮住了。林春桃是过来人,有什么不懂的,心头突突跳,不敢再看,缩回去,等了好一会儿,不知转了千百个念头,再探头,正见到柳连和林独走出来,又亲了一下,林春桃正要回避,柳连把林独推开,跑了。 林春桃其实早指望柳连成自己儿媳妇,但家里条件太差,两个孩子也小,不敢提。柳连对林扬又是颐指气使、忽冷忽热,不知打的什么主意。现在林春桃终于看到柳连和自己儿子亲热,高兴得很,看样子媳妇是跑不掉了。就算最后不成,反正自己家的是儿子,吃不了亏。 这样一想,她倒巴不得儿子把对方肚子搞大,自己这边好掌握主动权。 柳连把林独推开,林春桃在高高的窗口看不到孩子们的表情,顿时又紧张起来:深怕柳连反复无常,林独要吃苦。 她惴惴然坐着等,林独吹着口哨回来,推门问她:“妈你累吗?还要喝水吗?” 林春桃看他从容喜乐,这才放心,瞅着他笑。 林独不禁打量了自己一眼,问:“怎么了?” “没怎么没怎么,你快睡吧。”林春桃催他。 林独听话上床,暗自把天地灵气心法又运行两遍,到了自己极限,跟双修的成果融汇在一起,这才入睡。 第二天,林独早早起床,叮嘱林春桃今天好好休息,就别去找钱老板了。林春桃满口答应着。林独就以上学的名义出门,斗志昂扬的往伊佐清洁公司去。公车之苦,现在对他来说一点不算什么了。 修炼士的战斗力、忍耐力,都高于常人! 似乎连运气都比常人高一点。 林独在公车挤着挤着,居然抢到了座位,这种战乱时候可不能想着给老弱妇孺让座。老人孩子不能站的话,就根本不该在早高峰来挤魔都的公车!林独心安理得的坐下。 一坐下就打了个小盹。 这个盹来得奇怪。以林独如今的修为,不可能刚起床又犯困。眼睛一合,他就生了警兆。 果然是兽老头来见他!(诸位看官大爷,和谐之光普照后,字数变少了……可是说书的没有偷懒。说书的本来都写了的……这样吧!对于人、性、化服务,有执着追求的,可以加群。群号码在书首页,“作者有话”里。那啥……LZ好人。好人一生平安……咳咳,你们懂的……) <ahref=http://>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lt;/a&gt;&lt;a&gt;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lt;/a&gt; 八 兽戒复得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这几天兽老头还算老实,除了偶尔来犯几句贱“奴奴心焦,小爷什么时候来呀?”――其他都没怎么闹。 但这次,兽老头一脸惶急:“小爷您拿戒子了?” 林独拿个屁! 兽老头早猜是这样,只不过以防万一的问一声,存个万一的指望。一见林独否认,他老脸顿时哭丧下来:“奴奴动了呀!怎么办?有人把奴带走了,小爷!” 林独看了看时间。 约定的清洁时刻还远远没到。他来早了。 谁在保洁之前就把兽戒带走了? 是知道兽戒的底细,特意取戒?还是连整套西装服一起挪动了? 兽老头说他存身之处还在昏昧之中,看来应该还在西装袋子里没有动。也没有人拿出戒指叫唤兽老头,看来不是修炼者刻意夺戒。 那是谁拿走西装呢? 林独心中一动,叫兽老头回去,他从梦中醒来,一看面前,果然是春雷路。 正是世豪龙廷小区门口出来的必经之路。 兽老头一发现自己被移动,立刻来向林独报信,把他拉进梦中。林独记得当时就已经靠近世豪龙廷。 假设有人拿西装。出入世豪龙廷的,一般没有人步行,都是开车。世豪龙廷这个小区要求个清净,小区外面的路本身不跟通衢大道相连,不然司机都爱往这边走,你连拦都拦不住。小区外那条路,只连结小区门口和外面的春雷路,经过春雷路才连到魔都的大街小巷。那个拿了西装的人,开车子出来,只能往春雷路走。 林独飞快的记忆春雷路上从世豪龙廷迎面开来的一切车子。 这法子不保险。因为春雷路是南北走向,林独是由南往北赶。世豪龙廷出来的车子,可以往南、也可以往北去。如果迅速出门、直接往北,林独就看不见了。 可林独目前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尽力而为。 他把当前的车子强行记忆,试看看从中能否找出可疑的车子。 红色奔驰敞篷,烧包得很,开车的是个脸色红扑扑的混血老头,车牌为苏;黑色宝马越野车,前车窗那儿晃着个硕大的玉牌,车牌为鲁;银色路虎,后尾有很轻微的剐蹭痕迹,车牌为浙;浅蓝色小货车,旁边打着典当行广告、前头还贴着典当行名号,车牌为沪;黄色的工程车,车上坐着疲惫的工人…… 这些车辆流水般从林独面前开过。 林独记忆力还是可以的。他决心要泡一个妹纸,妹纸的一切联系方式以及兴趣爱好身高三围,他都绝不会忘记。还有,虽然他从来没考出过什么好成绩,但光靠着临时抱佛脚,也从来没挂过科。 天地灵气与双修的修炼,对他的记忆力显然也大有助益。 他记住了迎面开来的绝大多数车子! 哪一辆可疑呢? 公车到站,林独奔下来。世豪龙廷小区门口半晌都没新车子出来。 拿走魔戒的人,是已经走了,还是仍然留在里面? 林独鼻尖冒汗。 灵光一闪,林独抽出手机,斩截就像战士抽出长剑。 这个破手机,至少能够上网。 林独搜索一个关键词:义迅典当公司。 那辆蓝小色货车旁边,打的就是这个广告。货车前头也挂着这公司的牌子。这恐怕是公司自用的货车。林独决定了,它是最可疑的车子。 林独把宝押在它身上了! 搜到它公司地址,幸亏只有一个地址。林独拦出租,火速奔往。 他说他妈妈急等着换的呼吸器丢在那里了,再晚怕被人拿走! 魔都的司机只要高兴,能把公车都开出幻影飘移的效果,何况一出租尔!林独情真意切,那焦灼不是假的,司机一声“瞧好儿吧”,车子就飙起来了! 十三分钟之后,林独已经到了典当公司门口。 这是一座还挺大的商业大楼,里面有几十个公司。楼下的牌子上有各个公司的名字。典当公司在第十一楼。 楼下,林独看到典当公司的两辆车子,还有工作人员在搬东西,身上都穿了典当公司的工作服,蓝夹克、蓝裤子和蓝帽子。 这是一家很正规的公司。 黄乃腾说,林公子一家留下的衣服,谁也不会再去穿了,不如卖掉,替他留下的债务补个亏空吧!其实是他不想再看见这些衣物了。在清洁开始之前,黄乃腾叫手下把衣服处理掉。 他手下就把这些衣物全处理给了典当公司。 林独这一宝好险押中! 之后要如何上楼、进公司、拿回自己生前衣服里的戒指? 林独眼睛一眨,没有进电梯,反而往楼外去。 楼外,街道拐角那里,有一些店面,卖轮胎的、装门窗的、麻辣烫的、还有干洗店。 干洗店外晾着一排衣服,其中有蓝色夹克和帽子。 还有一辆浅蓝色小货车停在那里。 这是典当公司自己配的车子,车厢旁边打的是他们自己的广告。 林独记得,他在路上看见的那辆小货车,广告上画的鸟儿,鸟脚旁边抹了一小块污黑。 干洗店外停的小货车正是如此。 这家干洗店,跟典当公司长期合作。典当公司时不时会收进一些衣物、被褥之类。这些东西,主人既然出手,基本就是绝当了,不会再来赎。典当公司把它们做基本的清洁处理之后,卖给其他一些小商人。那些小商人拿了衣物,在路边摆摊,卖给民工,或者转到外地去,价廉物美的卖给乡下人去。 干洗店处理这种衣物,不会很精心,能多快有多快的刷刷整整,就交货。饶是这样,活还往往多得这小店处理不过来,后头的场地堆满了,很多衣服就晾晒到外头来,占道就占道,反正这种路段大家都这样,不占白不占。 干洗店给典当公司提供的优惠是:员工制服清洗五折。 所以会有典当公司的员工制服晾在这里。 时不时有行人来往,没有人碰这些衣服。这年头,谁还偷衣服呢?何况就是人家店门口晒的衣服!典当公司把不太贵的衣物晒在外头,从来没有失窃过。他们也麻痹大意了,不看门口,忙着在里头接活。 典当公司员工拿了林家的衣物,懒得坐电梯搬上去,清理一遍,再搬下来。他们直接就在路边停车,拿给了洗衣店。 这也是巧了,典当公司的员工们总想着那么高贵人家拿出来的衣服,那么专业的人士面对面点数完毕,一件件衣服又都整整齐齐,一定已经经过人家的检查,哪可能留着珠宝在衣缝里给他们拣,所以没有一件件搜翻,运过来之后打一个统包交给洗衣店。 洗衣店跟典当公司合作多年,知道他们送过来的东西都比较整洁,没乱七八糟的很多夹带,偶尔拣到一两件失物,典当公司的老板早就跟洗衣店老板打过招呼,万一洗的时候拣到什么,要还给典当公司,不然,失主要打官司的。洗衣店刚拣到东西的几次,典当公司也确实立刻就来寻找。本来就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洗衣店如数奉还,不想为贪没小东西而影响以后的合作。这次更没多想。 而黄乃腾把衣物交代给手下人处理时,刚达到人生中的辉煌胜利,吞没了林氏集团巨款、和林家的遗产,志得意满,没想到还要找找衣物里的东西。再说他也知道他妹妹林太太治家有方,手下常年用着几个老练的保姆,衣服一落身就刷好理齐挂起来,有点不合适就送去洗,珠宝首饰编号造册,定期点数。他也没指望有什么重要东西掉在里面。 至于黄乃腾的手下,晓得东家一向很细心,或者说贪婪,碰到好处搜根剔齿,再不放过的。衣物交代过来,他还以为黄乃腾已经自己搜查过一遍,绝不会有什么金珠宝贝便宜下头了。这些衣服都是大牌名家,有的上面装饰了金链子、水晶扣子,拆下来也值点钱,但是连在衣服上的时候典当公司给的钱更多,如果都拆烂了,不像话。黄乃腾的手下就只悄悄拆了一点金饰、简单的翻腾了一下口袋裤缝,又问典当公司要了半个点的回扣,算满足了。 谁知那天林独得了兽戒,往裤袋里一丢,立刻得知父亲死讯。整个林家都乱了套,保姆跟女主人一起心慌手颤,没把西装检查好,胡乱套上袋子,跟干净衣服挂在了一起。兽戒又小又沉,到了毛料西裤的裤底,黄乃腾手下一路抖衣服抖过来,没抖出它。 它就一路到了洗衣店。 林家拿出来的衣物,总有几千套,典当公司和洗衣店的员工搬得气喘吁吁。这些衣服都很干净,所以典当公司的押车经理嘱咐洗衣店:不洗都行,真有什么污渍帮忙处理掉,然后统一帮忙装箱就好。 洗衣店满口答应。 林独在外头,拿下了一件蓝夹克、一顶帽子,神情很镇定。 路人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林独从容的拿着上衣和帽子到路角,把夹克披在了身上,又戴上了帽子。 还是没人注意他。 林独很可惜没有裤子,不过当街穿裤子反正也不方便,太引人注目了。他现在穿的是牛仔裤,也混得过。 洗衣店里,衣物交割完毕,典当公司的人出来了。洗衣店的人忙着整理衣物。林独看着典当公司的人走掉,他就一头往洗衣店里走,很匆忙样子,嘴里叨咕:“哎呀,忘了!怎么拉下了!――方师傅好!” 他怎么认识方师傅?原来洗衣店和典当公司的员工彼此打招呼,嗓门儿大,店堂浅,有的字清清楚楚传到外头,林独听见了,现在就装着很熟的样子叫出来。 典当公司很大,员工不少,时不时就人员流动,少掉几张老面孔、补上新的。洗衣店的人也认不全。林独在匆忙中,脸朝那些师傅在的地方,笼统打了招呼,他们还以为是典当公司新招的小伙子,没加注意。 林独身上穿的夹克和帽子,半干,穿在身上并不舒服,幸好也看不出。至于那裤子,十个年轻人有九个穿牛仔裤,大家都看熟了,成了视觉盲点,根本没多想,潜意识里还当他穿的就是全套制服呢! 林独就到自己的衣服里翻找。这些衣服,估完价之后,典当公司的员工已经贴上了编号。林独手指刷刷刷点过去,看的是款式,找的是当天穿的那套西装,人家还以为他看的是编号,也没起疑心。 到目前为止,都还顺利。但如果林独几分钟之内没找到目标,要大翻特翻起来,包管洗衣店的人也要出面盘问他了。 速度决定胜败。 时间嘀嗒嘀嗒的走。 有一个师傅从干洗机边直起腰,看了林独一眼。 林独发现了那天穿的西装! 一手捏起西装裤边,已经感觉到了珍贵的份量,另一只手抄进裤袋,已经拿出戒指。 干洗机边的师傅向林独走来。 林独拿着戒指,脸上带着不屑的神气,跟没事人似的,主动亮给旁边人看,嘟囔:“瞧瞧!就个银戒指,跟真的一样,还特意叫我跑过来找!” 有人讪笑了一声。其他人没理他。干洗机边的师傅看了看他,从他旁边擦过去了,去拿去污粉。 林独出了门,手擦在裤袋里。 现在他的手才开始发抖。 就算发抖,他也紧紧攥着兽戒,任戒边的锐面嵌进他的皮肤里。 这是他的全部指望。他一个人的战斗,到现在,才算真正拉开帷幕了! 九 开启神兵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十分钟后,林独在小旅馆的房间里,与兽老头再次会晤。 他很小心,生怕身体遭人打扰,所以特意选了个小房间,以便入定。 也多亏林扬刚满了十八岁,有身份证了。不然要订房间还不方便。毕竟本朝的要求是开房必须出示身份证。 旅馆的服务人员看了看林扬的身份证,没说什么,倒是往他背后瞟了一眼,肯定在想:“小小年纪想偷尝禁果对吧!怎么没带女的来?脸嫩,不好意思,一个先来、一个后到?” 林独不理她怎么想,赶紧的拿了房卡、蹿进房间,深情的呼唤兽老头! 兽老头应声而出,喜不自胜:“小爷!奴就知道您天纵英姿,绝不会让奴奴失望的!您把奴奴握得可真紧,奴感受到了小爷赤诚火热的力量!” 林独瞪他:“少废话!定契!” 兽老头手里早划起半青不白的光华,纵身而起,如日陨中天、银河泻地般,朝林独身边一遭划圈招呼。 林独身边,慢慢浮起神秘的图案。 兽老头一边划着,一边向林独道恭喜:“定了契之后,您可以真正使用坛内空间了。这里是不占地球时间的。就是说,您在甲时乙刻丙秒进来,出去后,还是甲时乙刻丙秒,一弹指都不少了您的。” “你怎么不早说!”林独开始肉痛自己开房花的钱了,对于林大少爷来说不算什么,对于少年林扬,那可简直是倾其所有啊! 林独在伊佐打工赚的钱还没拿到手,只有朱湘可怜他、给他先预支的一小笔饮食交通费,林独确实在饮食交通上用掉一点,然后又砸给小旅馆,明天跟妹子双修都没钱开房间了! 说时迟那时快,林独脚下一轻,地面消失,身在半空,全身竟然像花朵般绽放开! 他应该没死,只是幻觉。这幻觉如此真实。他全身血肉骨胳,都如花绽开,又像烟花般炸亮。 刹那间,他就是整座戒坛、整座戒坛就是他。 他看见,而不是用这双眼睛。就如同魂视时使用的不是人类的视觉,看得比一切人类个体都更深远而精锐。 他见戒坛四层,分为“风、火、水、地”四字号,上尖下阔,呈塔形。最上面“风”层,细如针尖,小至无可能之小,却内蕴无可能之大,光芒如从宇宙深处射出,刹那间轰碎林独。 他如灰烬下坠。 最上“风”层一闪而逝,他这捧灰烬,坠至次上的“火”层,见无数光带,一须臾变幻恒河沙数,不可捉不可触不可说不可谅,唯此心会,成就一切变迁,轻妙无量。 林独浊骨凡胎,继续下坠。 坠至再下的“水”层,叠枝繁叶,追光弄影,凶吟哀语,凿山挥石,不知多少妖魔鬼怪,辗转而过。 林独坠到最低层。 最低的“地”层,鸟兽虫蛇,剔羽飞蹄,一闪也都过去。林独回复这个身体,立在戒坛入口。 兽老头在他面前跪下,双手举起一物,敬畏谨肃道:“奴恭迎小主,入坛受戒!” 林独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刚才一切幻像,玄妙非常。如烟花如灰烬在空中飞舞飘坠、刹那间遍览大千世界,确实也妙不可言。但他宁愿用自己的这双手,握紧实在的东西;用自己的这双脚,一步步踏出他自己的道路。 他问兽老头:“您拿是什么?” 兽老头奉给林独的,是一个光带,两头尖,细细长长,如神的眼睛。 “禀小主!这是圣祖爷爷留下的兵刃。凡入主此坛的,奴受命奉兵!” “什么武器?” “奴亦不知。圣祖爷爷云,神兵不器,遇人而化。小主接之在手,便可为之开刃!” 听起来,要林独接在手中,才能决定它的形状和用途。 林独探手接过! 光带如手,华彩大炽,倏化绕指柔,缠着林独的手转了一圈,霍然向上飞起,趾爪皆张,鳞甲向日,化龙形、作龙吟! 林独举目凝视。 龙光天际绕行一圈,吟啸立威,震慑全坛,徐徐而下,又滑回林独手中,成一鞭。 鞭柄形状难以形容,然而无限契合林独的手。 鞭身细柔,隐入林独衣袖,分毫都不碍事,却给他无限的安定和力量。 林独一直在想着最上层针尖般的终极光芒。 适才参观全坛时,只有那一层没有给出任何的变化,但只有那一层,最叫他震畏。那点针尖,始终烙在他脑海中,令他不安、叫他血脉贲张。 龙鞭入手,林独这才从针芒的幻影中释放出来。他仍然在乎那点针芒,但已经不至于惶惶不安。 他有了他自己的武器,量身打造,魂梦契合,可成就无限可能! 兽老头嘴张得大大的,嘴唇张合了几次,好一会儿才能发出声音:“恭喜少主获得灵鞭!” 林独问:“灵鞭有什么用?” “汇天地灵气凝就,可随主人一起升级。主人去多远,它就能去多远。圣祖爷爷共用过三亿种兵器,从剑起家,后觉剑变化有限,弃剑从鞭,便是灵鞭,之后又铸传奇仙锏,大猛无边,诛百神,夺上古断剑,断乃胜全,又经五十战,仍化剑为鞭,成就神王大业,已不受兵刃形制所限。而最终追随他到达这个境界的,也不过是鞭。”兽老头向他例数鞭子的好处。 柔时至柔,可从任意角度打出、也可从其他兵刃的禁制下如蛇脱出;刚时至刚,可以凝为戟、剑、叉,无所不为;要长则长,天涯海角,扫刺随心;要短便短,拢至一处,可为手锏、可为针刀! 简直是居家必备无微不至无赖至极的宝贝! 伴随这灵鞭,戒坛中的内功心法、外功招式,都向林独开启。 内功心法,就是兽老头曾说过的天地灵气、双修、魂修三项。 契约签定之后,林独已经能看到自己的进度:内功方面,初级修炼士,力量2、坚韧5、速度3、稳度9,运气值8、记忆力3、敏锐值10、魅力值5。比普通人也就略高一点。 下一阶:凝气一级修炼士。还需灵气:三千刻度。 所谓“刻度”,是天地灵气的度量衡,像油表的指针一样,当然是越高越好。但越想吸得多,难度越大。 至于修炼士级别,林独发现戒坛之内能训练的修炼士级别有九大阶:凝气、炼气、筑基、先天、后天、调和、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渡劫,每阶分为四级,都是在戒坛的下面三层修炼。最上面那层的境界,林独就看不到了。 从林独这样的刚摸着门道级别,晋升到凝气级,可以把几方面的数值都从个位数提升到两位数。 这些数值中,运气、记忆、敏锐、魅力是看不见摸不着,但实战与生活中都很有用的。力量、坚韧、速度、稳度主要在实战中才体现出来,是真正直接产生输出效果的战斗型数值。 林独发现自己的这些数值后面都带一点绿色,譬如坚韧5,后面用绿色又给他加了0.05,这是什么意思? 林独好奇的把精神注意力移到绿色数字上,就像把鼠标移上去似的,立刻发现新的知识点: 这些绿色,原来就是双修的成果。 双修给修炼者带来的好处,是以附加的方式体现的。当林独和柳连双修时,绿色数值就默默在基本数值上一点、一点给他加百分点。他的基本数值越大,绿色数值就能加得越多! 可惜绿色数值的加分有限,以林独这个等级为例,最多加到百分之一,就不能再加了。 好处是,这个绿色百分值在升级时不清空。譬如林独现在把百分之一加满,然后升到凝气一级,那么基础值升为两位数,绿色百分值继续按百分之一送给他附加值。而且,双修加分的上限也随之提升,林独好好修炼,可以加到百分之二。 以此类推。 林独两眼放光:这前景可太诱人了!而且越高级越见效啊! 譬如升到基础值是一千,好好把妹,附加值再送八百!有这么划算的吗? 目前林独还没看到有百分之一百以上的。他学习权限还不够。万一以后还有百分之两百、百分之三百的加呢?基础值一万,附加分三万! 那可爽呆了。 林独咽了口水,再看外功: 目前他的外功只有魂视,使用次数二十,成长度百分之一。灵鞭成形之后,还附赠他一项外功:影子鞭法。 鞭法绿莹莹的,等着他接受。 林独立刻选择授受。 鞭法立刻嵌在了灵鞭上。 普通修炼者一开始能持有的武器有限,武器上的槽也有限。随着不断升级,可以不断开通更多武器、和武器上的槽位。 武器上的槽位,是嵌外功功法用的。一般来说,什么武器只能嵌什么功法。但林独开出的是鞭子,可以变幻成各种武器使用,上面可以嵌刀、枪、棍、或者暗器的各种外功功法,很丰厚。缺点是用的时候,换什么功法,都靠主人决定,得眼明手快。 优点除了变化丰富之外,还有槽位多。 槽位是武器成形时就预设好的,但并不是拿到就开通。灵鞭上共设有二十二个槽位,目前只开通了两个,其他要等升级时再逐一开通了。 其他兵器,槽位多少不等,反正没有这么多,一般是十来个。 以后如果得到炼治兵器的大法,还可以将槽位扩展。扩展的槽位个数,和兵器本身的特质、炼治等级、灵石等级之类都有关系,目前还用不着。 目前来说,灵鞭的预设槽位已足够使用。 嵌的功法也有讲究。越高级的武器,能嵌越高级的功法。功法本身分不同级别,林独现在只能使用绿色等级的,起始熟练度为0,越使用,功法熟练度越高、威力也越大。绿色等级升到百分之百,会比上一阶的蓝色等级百分之一更具威力。但是,考虑到以后的成长空间,有了更高级颜色的外功,当然还是换上去的比较好。 内功就没有换的问题。天地灵气是基本修炼,双修是辅助,而魂修,在戒坛里才能进行,是特效路径! 譬如林独打坐修行一周天,吸到二十个刻度的灵气,但戒坛里打死一个小小的魂,吸收进来,就有几百刻度!打的魂越厉害,吸收得越多,比起吸收天地灵气,又快又好。 那还等什么? 林独跃跃欲试,就要进入第一个训练场。 兽老头好心提醒他:“用天地灵气打开。” 天地灵气是钥匙。用来打开训练场的钥匙。 林独看了一下,第一号门,需要一百刻度的天地灵气值。他这几天的修炼,正好够。 有惊无险。但林独还是忍不住抱怨兽老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要是我没有吸天地灵气,现在岂不是打不开门。白来了?” 兽老头回答:“您有吸嘛!” “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没吸!” “您吸得很好嘛。”兽老头仍然这样赞扬他。 林独没好气:“还有什么是你应该告诉没告诉过我的?” 还真有。 兽老头曾说,林独进百炼大陆圣祖爷爷造的戒坛修炼,不影响地球时间。这话原则上不错,但更精确一点的话,应该说是不影响他地球身体的时间。 譬如说,林独进戒坛一混就是一百年,完全成了个暮色沉沉城府深邃老奸巨滑的百岁老人,再回到地球人类的身体,还是个百岁的灵魂。 好在这年头大家都看相貌,没什么人在乎灵魂。林独也不可能打怪打上一百年。所以这条可以忽略不计。 还有一条,林独如果在戒坛里修炼失败、被魔兽打死了,那么他在地球上的身体也自动陷入植物人状态,而灵魂失去投胎转世六道流转的可能性,要在戒坛里受苦至天荒地老。 这条就算不提,林独也不希望被打死。所以也可以忽略不计。 林独看了兽老头一眼,微笑:“希望我这次进去,不会有特别强大的魔兽跳出来把我秒杀吧?你这次不是想拿我喂魔兽吧?” “不会不会!奴奴跟小主定了契,主荣我荣,主死我死。小主死了,奴按契约是殉葬的!小主若不信,现在就可以杀了奴。”兽老头贱兮兮的翘起屁股,请林独动手。 林独没兴趣:“我就最后问你一遍!能向我交代的都交代完了?” “倒是还有跟修炼有关的常识……” “那你还不说?!” “可是根据圣祖爷爷的训诫,得等入坛小主自己打过一场,方能体悟。” 林独“嗐”了一声,把天地灵气放入门中。 那门仿佛石制,做鸟形,鸟颈修长,羽色素净,双翅扬起,翅后隐隐可见魔兽跳跃,却是看不清、也走不过去。鸟喙微张,里头隐隐噙着什么东西。林独一见之下,福至心灵,顿时会意,把几日吸取来的天地灵气都放将过去,鸟儿受了灵气滋润,登时张喙鸣叫,振翅飞去,却把喙间噙着的一个东西,落在林独手里。 林独一看,乃是一包十颗的丹药,五颗血红,是补生命的,五颗雪白,是补体力的。正是合用东西。林独收好了,手中紧了紧灵鞭,步入门中。 戒坛,地层,一号训练场,就此开启。 十 连跳两级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地层一号训练场中,芳草萋萋,没有树,草高至人腰,颜色浓绿,其中有魔兽跳跃。 那兽每只只有半人高,体态秀气,双眼红如鲜血,皮肤半透明,隐隐能见到下头的筋骨血脉,用两条有力的腿在地上蹦跳,上肢呈翅形,退化得很严重,缩在背上。 其名为“秀乌”。 秀乌,匿于山郊芳草丛中,喜食腐肉,群居,其名自叫。 林独一入此地,便听一片“咻咻”、“呜呜”叫声,见到血红的双眼忽近忽远。 秀乌不会飞,但是行动比鸟飞还要迅捷。 林独先下手为强,手抬处,“影子鞭法”已经飞出。 最近的秀乌猝不及防,挨了一鞭,痛叫着逃离。 林独如果打击力度再大一点,一击就可以收到魂魄了吧! 林独看这些东西不经打,勇气大增,信步追去。 地骨还算坚硬,但是多年草叶落在下面,形成厚厚的腐殖层,走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的。再加上草茎盘错,很耗体力。 很快,林独不得不从大步行走转为小步走,恢复体力。 他心生忧虑。 果不其然,一片血红眼眸,已经悄悄完成了对他的包围圈。 秀乌个体的战斗力极弱,但是合在一起,可以完成深具智慧的谋略! 对于当初百炼大陆“长春山”的猎人来说,“宁遇公狼,不见秀乌”,这话可不是乱说的。 圣祖爷爷妙手造戒坛,里面的兽、魔、山、水,都尽量取大陆上原型,颇具深意。 林独已陷入包围。 秀乌喙长而坚硬,可以啄碎人骨。食腐时,它们正是用这样的乌喙把骨头凿开,汲饮里头的腐水。 它们轻易不向活物发起攻击,但一旦受袭,立刻群起反击,除非对方遁天匿地,否则,不死不休。林独出手袭击,已经激起它们的凶性。更糟糕的是,它们防御力虽然弱到渣,速度却很高,也就是临敌时闪避高。影子鞭法对付它们,很可能落空。林独体力已经不多,一鞭落空?如何是好? 乌睛血光闪闪,林独稍一喘息沉思,背后的秀乌已经扑上来。林独闪到旁边,秀乌啄在地上,一啄就是一个几厘米的深印。 林独此举,志在诱敌。他早猜到这些鸟儿既然懂得布包围圈,也许就懂得背后偷袭。他做好准备,一听风声,立刻跃起,同时影子鞭法挥下。 那只偷袭的秀乌一下啄空,本是全力施为,长喙啄在地上,急切间拔不出,灵鞭早已临头。 秀乌速度快、闪避高,问题是鸟嘴被封住时,短短时间内强制无法闪避头部! 这时间确实很短,如果林独看见它鸟嘴受制,再扬鞭,那当然是来不及了。 可是林独事先早已这么猜测,提前做好了准备! 秀乌强制丧失头部闪避功能时,林独已经落鞭,目标:鸟头! 小小鸟头“啪”被打得脑浆四溅。 爆出:秀乌血睛一双、鸟肉一具。 除了肉之外,秀乌身上可用的有血睛、晶皮、鸟爪。 睛、皮、爪是是可以制作武器与防具的材料。但不是每次都能爆出来。肉没有太大的作用,就是可以吃了充饥,回复一定的生命和体力。 可惜现在林独腾不出手来拣。 这些东西爆出来之后,并不是自动进入修炼者的腰包,而是掉在地上,得拣到放好才行。 如果一定时间内不拣,东西会“失踪”,也就是肉眼不可见,但还能摸到。如果不记得东西的地点,要用相关咒术重新把它们的形迹拘出来才能拣。如果再过了一定时间还不去动,东西就会“消失”,那可就真的不能拣回来了。 相比这些魔兽残骸,还是灵值与魂值来得靠谱。 这只秀乌一死,立刻爆出点点星芒,那是秀乌生前吸取并储存在体内的天地灵气,竟有两百点刻度! 星芒之间,还簇拥起一团黑气,那是秀乌的魂魄,挟带着魂气,有三十点。 天地灵气与魂气都自动加到林独的身上。 林独身上“当当当”跳了一阵,固定下来:升级!晋升至凝气一级修炼士。下一级别为凝气二级,所需灵气为四万刻度。 咦,从初级到凝气不是要三千点?林独以为要杀一群秀乌呢!怎么杀一只就够了? 他惊喜的发现:魂气竟然以一敌百!一只秀乌的魂魄,足够他打坐几个礼拜了! 同时,魂海灵识功能开启。 修炼士吸取灵气,都能放出灵术。百炼大陆的灵气分为地、水、火、风四大类,灵术也以此为基础。 圣祖爷爷匠心独运,开掘人体自己的潜能,摸索出“魂海”秘术,用魂魄来喂魂海,激发灵气,可以以一敌百,而且魂气本身没有属性,可以任意施放出四大类术法。 但术法也属于“外功”,要学习才能应用。如果只拥有广阔的魂海,但不会任何外功,那么任何术法都使不出来。 幸亏林独发现,“魂视”功能可以读取魔兽身上的功能。 秀乌身上至少有七种功能,一半是人类可以学的。打死一只之后,林独破解了一种功能:采叶啄。 可惜不是灵气类的外功,而是物理类的。秀乌用这种外功啄取草叶,百发百中。 林独没有鸟嘴,本来不能学这个。但他的灵鞭可以用鞭头来模仿鸟嘴! 林独立刻把“采叶啄”给灵鞭装上,提高灵鞭的准确度。 影子鞭法是范围攻击,灵活迅捷,但问题就是准确度不高,采叶啄正好跟它互补。 灵鞭本来只有装两个外功的槽位,跟林独一起升级之后,林独看见有增加武器的选项,可以开新武器,也可以开现有武器的槽位。 其实除了兵刃之外,林独的手掌、腿脚等部位,也都有外功槽,就是要开通。开通之后,该身体部位也作为一件武器。 两个武器增加选项,使得林独在灵鞭之外,还可以再开通一个身体部件,并开一个外功槽。 可是所有武器升级,都是要扣除经验值的。修炼士每次打怪得到的经验,可以自主分配,分给这个武器的多了、那个武器就少了。分给武器的多了,分给自己的就少了。 从这个意义上说,武器绝不是开通得越多越好。修炼士也不是升级越快越好。贪多嚼不烂,还不如专精于最重要的项目,根据自己的情况合理分配。 灵鞭作为目前林独唯一的武器,强制随主升级,在经验值中分掉了两百多点。如果林独不做其他调整,下次升级时,它也自动按这个方式来。 林独暂时不做其他调整,至于两个武器增项,先留着,看看秀乌还能暴出什么,再对应着开通自己的第二武器。 最好打出几个灵术类的外功,好试试法术的滋味! 其他秀乌们已经纷纷围了过来。 林独就地一滚。这是基本动作,并不需要额外安装什么外功。 在滚动的时候,他手一挥,灵鞭飞出,这次,影子鞭法和采叶啄同时发动。 打击精确度大大提高。 影子鞭法制造出15度角的打击面,采叶啄负责精确度。一片“咻咻呜呜”声,这次共有三只秀乌中招,可惜都不致命。 林独也早知道如此。这这一击,本来就不为了毙命。否则,就算侥幸打死一只,其他的两边啄过来,他还没命消受呢! 他打击的那边,是秀乌包围的薄弱地带。 那边的山地,有个小小的斜坡,长约两十米,坡顶与坡底的落差十米,掉下去虽然不至于毙命,但也会伤一点生命值。秀乌认定那边逃不了,所以没有分兵布防,空出了大概10度的空角,再加上林独鞭子一扫,伤了三兽,其余秀乌也暂时走避,共空出30度左右的缺口,足够林独过去了。 秀乌还认定那边不好走,只把缺口的两边把住。 林独要是敢跳那一边,自伤生命,秀乌速度比他快,随后赶来,仍然有充分的把握对付他。 林独就是往那边冲去! 秀乌果然没能封住。他往小坡跳下去! 林独抱头、团膝,用“滚”的姿势下去,将生命值的损伤减到最小。 秀乌不会飞,分兵两跳从斜坡两边绕过来。只有一只跟着林独往下跳。 林独是主动采用的滚姿,秀乌不会抱膝,磕磕绊绊跳了几下,叽哩咕噜歪七扭八往下滚,生命值伤害比林独高。 问题来了:秀乌本来就是弱血、弱防的生物! 林独就打算用自己人类的厚皮硬骨,跟秀乌拼防御、拼血! 这只跟着跳下来的秀乌,到坡底时,已经只剩一指头的血。它眨了眨红眼睛,有点明白过来了:人类好无耻啊! 林独哪里跟它废话,鞭子照头挥下! 毫无悬念的将它毙命。 从凝气一级升到二级,大约要杀十二只秀乌。 这是第一只。 林独已经安了心要在这个地方搞定两次升级了。 秀乌群们急坏了,“咻呜咻呜”的叫着,从斜坡两侧追过来。 像人一样,秀乌之间的体力、速度,也是略有分别,不是像流水线机器一样完全平均分配的。 跑着跑着,它们彼此之间就拉开了距离。 林独在坡底一打滚站起来,往左边逃。 这样一来,他离右边的秀乌们远,离左边的秀乌们近。 左边的秀乌们比右边的略少,也有二十只,跑着跑着,分成了三个梯队。 第一梯队的秀乌只有三只,一只在最前面,另两只落后。 林独回身一鞭。 第一只秀乌先被袭击,闪避奏效。 闪避时,它不能发出其他攻击。 林独早已跳到它身后,向后面两只秀乌也发动攻击! 长兵器有“叠加”效果,就是说进行范围攻击时,近处的物体先被击中,远处的物体后被袭击。如果远处的物体还没被这一波攻击袭击到时,袭击者又发动了第二次更快的攻击,那么两次的攻击波,有可能叠加! 攻击叠加时,准确度分别计算,也就是说,击中的可能翻番! 后面两只秀乌之中,终于有一只被击中。 第一只秀乌闪避效果完成,可以发动新的攻击。 但是林独抓住了它的长嘴! 秀乌的嘴有近十厘米长,要抓住是很容易的。 秀乌懵了。虽然理论上说抓住是很容易的……但有这么打架的吗?有吗?! 它还没醒过神来,林独已经戳它的眼睛了。 秀乌眼睛像大多数动物的眼睛一样,很脆弱。非常脆弱。 就算血血红的很吓人,也还是脆弱的。 而“戳”这个动作,作为人类基本动作,也是不需要开通武器槽、加技能点的。 只不过拿基本动作当战技动作用时,发挥出来的力气不可能很大、准度也不可能很高。 这种距离、这种角度,针对眼睛发动攻击,这点力气和准度也够了。 打头的秀乌“呜嗷”一声,血量顿时飙散一半!它痛得满地打滚。 后面两只秀乌发动援护攻击。 林独眼明手快的躲开! 秀乌的皮肤是半透明的,就是说,可以看见它们骨胳肌肉的动作。 也就是说,可以预判它们想发动的动作! 林独根据预判来抢时间,终于躲过双发攻击中的一发,就中了一记“脚蹦”,仗着防护和血量都比秀乌高,硬挺住了! 立刻再次施展采叶啄和影子鞭法。 第一只秀乌剧痛影响闪避,中招,毙命。 两只秀乌中一只曾经被击中,这次闪避成功,另一只秀乌被击中。现在这两只秀乌的血量分别还剩一半、四成。 被打死的第一只秀乌爆出了鸟肉和鸟爪。 以及一项外功:血霞。 火属性的术法,功能是:制造血色霞影。秀乌借此求偶。 林独要爆粗口了:“求你M个头的偶啊!”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个术法型外功。装备部位不限。林独赶紧给灵鞭加开了一个外功槽,好把血霞装上去。开外功槽和装功法耗了一点时间,林独心急如焚,总算及时催动。 魂海波动,火灵进击。第一次发动术法感受的愉悦几乎可以跟初次遗精相比。可以术法实在太烂,如期幻出了影子,除此之外没别的效果,果然是个渣功能,停止。 但两只秀乌却为此呆了呆。 林独冲上去。现在没别的了,狭路相逢勇者胜。拼血,拼人品! 一只秀乌又死了,爆出的外功是鸟爪踹。完全不能用,除非林独开通脚作为第二项武器。 可是林独只有一个武器增项可以用了,开通脚,用完,没法再给脚上增加外功槽了! 他咬牙。 第一梯队的最后一只秀乌还剩一丝血,飞快的扑上来。 而林独体力用完了! 他抓紧宝贵的时间,服了一颗体力丹,然后用鞭将这只秀乌开膛。 爆出的功法又是血霞。 渣! 艹艹艹艹艹凸! 第二梯队的秀乌已经赶上来了。林独赶紧跑。 这一梯队的秀乌彼此之间距离没有他希望的那么拉得开。怎么办? 林独灵机一动,又发动了血霞。 (啊,我实在是太机智了!) 秀乌们停住,呆呆的看着这明显不是同类的家伙发出的性感血霞。什么状况?它们的小脑袋还不足以处理,陷入暂时当机中。 林独松了口气。 剩下的情况就很简单了。杀鸟――逃跑,拉距离――杀鸟,当中吃点药,放霞光震傻它们――杀鸟! 林独“当当当”的升到了凝气二级。 现在他力量51、坚韧50、速度51、稳度21。运气值31、记忆力42、敏锐值32、魅力值56。 各个数值的分配,根据不同人的资质、战斗中的表现,自动产生分别。一般来说,前四项数值总会比后四项数值高,越到后期分别越明显。 林独其他数值都还算中规中矩,就是稳度太低,魅力值则超高。 稳度是动作的稳定性。 奥运比赛的打靶选手,拿着枪往靶子瞄。你看那枪好像一动不动,其实枪的准星还是微微颤抖的。这就是人类构造的缺陷,不可能真的像铁和木头一样纹丝不动,抖是肯定要抖一点的。但是资质好的人、经过训练,手会更稳一些。而且经验丰富的人会判断准星抖到最靠近目标的时候出手。 林独稳度欠佳,这点确实遗憾。 魅力值超高,则在情理之中。 灵鞭随林独升到了二级,林独又得到了两个武器增项。现在他手里一共有三个武器增项了。 十一 小主喜欢啥姑娘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林独想了想,开通了第二项兵器。 开给手部。 秀乌其实没什么可以贡献给他的手的。 林独已经摸到了秀乌的七项功法,还有一项不明。已摸清的七项中,一项“露饮”是水系的回血功能,立刻装上,其他的属了“掷星跳”还能看,剩下的比血霞还渣。 鸟爪踹和掷星跳都是给脚部用的,林独为什么不开通脚? 他觉得这两项功法仍然不怎么样,相信后面一定还有更高级的魔兽、出更好的功法。他比较信任自己的手。先把手开出来,是防备以后战斗中忽然要用到时临急临忙来不及开。 现在开好,以后一见到好功法就能及时装备上了。 现在他有两个武器,一个是灵鞭,三个外功槽,装了影子鞭法、采叶啄、血霞。一个是手,空着。除此之外还留一个武器增项备用。 “魂视”这个功法很奇怪,不需要装在任何地方,直接依附于林独而展开,似乎已成了林独灵魂的一部分。林独还没搞懂原理,暂且不去管它了。! 在升级、开装备时,林独并没有能把眼前的秀乌都打完。 这一群百多只秀乌,并不是林独现在的能力可以清完的。 而且远处又传来秀乌的啸叫,与现在这群彼此相应和。 这个训练场有多大?一共有多少只秀乌?林独现在都不知道。 他得到“地图”的馈赠,已打过的地形,就在地图上标出来。没打过的地方,地图上蒙昧不明,只大约暗示了边界。 林独目前跑过的地方,是整个地图的二分之一。 他没跑过的地方,地图有灵光提示,显示有宝贝。 但那里也是远方秀乌啸声最密集的地方。林独不认为自己现在应该过去。 他先用血霞拉住还活着的秀乌们,一边分配升级点数、一边抓紧时间拣点鸟睛鸟皮。 一个大意,有对秀乌冲过来。 这对秀乌是雌性。雌性秀乌在求偶季节,本来就没有雄性那么疯狂,被霞影晃过一段时间之后,也没有起初那么困惑了,于是又生斗志。 林独猝不及防,几乎要被它们击中。 击中倒也不至于立仆,但是要吃回血丹,总觉得有点肉痛。而且,如果其他秀乌都受这一对鼓舞,脱离了血霞迷惑,林独有得苦头好吃。 紧要关头,突然空中绿色流萤般的星点飞舞:“风卷衰杨,击退十步?” 林独忙不迭的点中。 星点飞闪得很快,不是呆站在那儿非等他点中不可的。好在林独打惯游戏,手本来就快,准确点中。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玩艺儿是什么,总之先点了再说。 立刻平空刮起大风,把附近的秀乌都卷退十步! 林独见好就收,脱离战斗,离开训练场,回到戒坛入口,再讨教刚才救了他的是什么技能。 所谓风卷衰杨,是炼气级别才会出现的法术类外功! 林独现在还在凝气级,它却提前现身。都是因为双修! 双修的一项逆天辅助技能,就是能随机出现给主角选择高阶技能的机会,名为“福星”。 往往是主角危急时,福星出现的可能性比较大。 一旦出现、并且点中,这小星星可是能救命的! 林独顿时只有一个想法: 艹!我要尽快把双修的分数修满! 至于1号训练场么,林独暂时就不回去了,毕竟是累了。而且刚开门时门口鸟儿送给他的补血补气丸,他也吃得差不多了。 再攒一次天地灵气,下次回来,还可以向门口换药丸。林独觉得自己还是积累灵气再拿一包药丸比较保险。 秀乌毕竟还是比较难缠的,下一次升级要十三万刻度,得杀四十几只秀乌。带药去杀,好过裸杀。 林独毕竟不想药尽血竭死在秀乌场中。 兽老头送给林独一个仓库,让他可以把魔兽身上爆出来的物品放在里面。 林独进入战斗时,训练场自动送他一个猎袋随身携带,目前可以装一百件物品,狩猎一次拣的东西应该够放了。 但如果每次打完魔兽拣的东西都往里放,它总会爆满,再说携带也不方便。 进行完一次战斗,就把猎袋里的东西转移到仓库里,这不错。 兽老头还教给林独烤肉技巧。 生肉不能久存。生个火,抹点盐,作简单的烟熏处理之后,它可以吃。在戒坛空间里,人类的食物不能带进来,林独只能用这些东西充饥。 这次林独打了三个小时,戒坛里的时间。不占用他在地球上的生命。但他还是会饿。 林独狼吞虎咽吃了一块兽老头教他做的烤肉,嗯,味道过得去。 吃下烤肉,生命和体力也有了一定的回复。看来这个还能代替药物,但吃起来没有**快,真的打起来可不能靠这个。 兽老头向林独介绍:以后林独还能得到其他烹饪秘笈。这些训练场,在清场之后,都可能爆出法宝、书籍。法宝妙用无穷,现在说不完。书籍么,有烹饪书、制药书、治炼书,各种各样,满足修炼士装备到吃喝的各种各样要求。林独打开新的训练场,慢慢就会了解了。至于兽老头现在教给林独的烤肉呢,只是最基本的一种。他只会这一种。 味道不错,功能很微弱。有待升级。 他蹲在旁边看着林独,脸上表情怎么……有点受伤? 林独赏脸问了他一句:“你怎么了?” 兽老头嗫嚅:“奴奴不敢,小主……奴没什么。” 林独喝了一句:“有屁快放!” 兽老头吓了一跳,赶紧快放:“报告小主!您嫌弃奴奴,奴奴很伤心。” 林独愣了愣:他有嫌弃兽老头吗? 啊不,他一直嫌弃兽老头,怎么兽老头现在才看出来吗? 兽老头蹲在地上画圈圈:“小主不接奴奴烤的肉,自己烤。奴跟您说烤架时,您都不肯碰奴的手,一碰就缩回去了。” 说得不错。林独坦白:“你太猥琐了。” 兽老头立志:“奴要改!” 林独大喜:“你说话风格能改?” 兽老头一愕:“奴说话有风格吗?” 林独没好气:“那你改什么?” 兽老头美滋滋的:“我改成小主喜欢的样子啊。” 林独保持镇定,看他怎么变。 兽老头身子摇曳了一下,真的变了。 秀发披两肩,眉目清艳,柳腰细溜溜的一掐,白生生小脸旁边晃着银闪闪的耳坠,荷叶袄,石榴裙,好个从头标致到脚的姑娘! 林独看傻了:“你……真是你?” 兽老头腼腆一笑。要命!连笑都笑得这么动人。 他细声细气回答:“小主,可不就是奴奴?” 声音也变了,完全是美女的声音,可惜腔调没变。 林独一听他这腔调,就有点呼吸不畅,于是连他变幻出来的美貌都不想再看了。 再美又怎么样?一想到这么美的幻像下头,包裹的是个糟老头,叫人怎么生得出胃口! 兽老头误会了:“小主是不是喜欢更瘦弱的、更诗意的?” 念动口诀,美女果然更瘦下去,真真的弱柳扶风,瘦若箫声,吹口大气就能吹跑了。 林独郁闷:“别闹了。” 兽老头知错就改:“奴奴果然误了!小主恕罪。奴奴怎么没想到?女人该有肉的地方还是要有肉的。譬如屁股。屁股大了才好生养嘛!” 他回手往自己屁股上一拍,喝声:“起。” 手掌徐徐往上抬,玉臀就眼瞅着跟随手掌高高翘起! 林独忍无可忍:“住手!滚!” 兽老头伤心的趴在地上滚走。 林独叫住他:“回到原来的样子!以后你别再变美女了。” 兽老头喜动颜色:“小主,您喜欢奴的本来面目!奴太高兴了。” 有毛个高兴的啊!林独满头黑线,凝立片刻,唇角滑出一抹笑。 兽老头斗胆请问:“小主有什么喜事?” 林独淡淡道:“我在祈祷。” “祈祷?” “嗯。希望我的舅舅,不要死得太快。得等到我找他。”林独回答。 那杀气,让兽老头都打个哆嗦。 林独离开戒坛,回到人类的世界。 在他走之前,兽老头叮咛:“小主在人间不要显露修炼的身份。地球上还是有一些修炼士的。所有灵修士都视魂修者为仇敌。小主在打斗时也感觉到了魂修有多大力量了吧?难怪灵修士们忌惮。可千万别叫他们发现小主哦!” 这就是兽老头坚持等到林独打完一场之后才告诉他的戒律。 林独答应了,离开戒坛空间,睁眼一看,他还在小旅馆的房间里。那条灵鞭,还在他的手上,但是处于隐形状态。 除了灵鞭之外,戒坛里的任何东西,林独都没能带出来。 哦,一定要说带出来的话,还有经验和等级。 他现在是凝气二级修炼士,林独觉得,如果他想要的话,可以把这整座旅馆都轰碎。 问题是他不敢。 兽老头的警告,也不知是真是假,总之林独不敢以身试法。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就算没有灵修士群起而攻之,招来警察也够麻烦的。 于是林独空有一身好本领,连押给小旅馆前台的钱都没能拿回来。 “我只去了几分钟,我不租了。”他试图跟前台说理。 “去几秒钟也是算一天的钱,老板定的规矩!”前台也很为难。 林独只好损失了这笔钱。 上班时间快到了,他赶过去。 朱湘看见他准时到岗,放了心。 他如果临时害怕起来,放公司鸽子,朱湘临时再要找人,还挺麻烦的呢! 林独安慰朱湘:“放心吧朱经理!我答应的事不会反悔的,除非我死了。” 最后这个“除非”,他想起自己的经历,无意中脱口而出。 朱湘还挺迷信的,听在耳里,心头一跳,伸手阻拦他:“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她这手伸出去,才知道不对。 人家一俊秀大小伙子,她伸手,是打算捂人家的嘴呢、还是拉人家的胳膊呢? 朱湘讪讪的又把手缩回去。 这一缩,几分尴尬、几分羞,朱湘那张三十好几的圆脸上,也泛起了几分春色。 女人,从三岁到八十三岁,只要害羞起来,往往比平常好看一点,或者她自己觉得比平常好看一点。 朱湘心有点跳,遮掩着把手一挥:“去吧!我给你算全天的工作时间,两人份都算在你一人头上。” 林独说道:“多谢朱经理。” 朱湘含情脉脉对他道:“还叫朱经理?” 林独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不小心开启双修功能。 双修功法有前奏、调气、濡沫、入门、潮涌、彻搅、沉酣、浑融等境界。 其中“前奏”的境界,不需要肢体接触、甚至不需要气息吹拂,只要眉挑目送、身上陷陷透出魅力,就能很自然的吸引对方。 林独魅力值天生就高,如果再加上前奏,对付朱湘这种熟女,还不是摧枯拉朽。 林独可不希望到处勾引这种级别的女人! 检查结果:他并没有开启双修。朱湘对他情动,完全是因为他的魅力值修炼高了,朱湘抵挡不住。 就像一些帅明星,没有经过任何修炼,出来挥个手,说声“朋友们你们好吗?”下面的小妹妹大嫂子全都“啊啊啊啊”的要疯了,一个道理。 林独只不过凝气二级魅力已经达到了地方小明星的水准。他忍不住想,如果再往上练,有没有办法暂时关闭魅力?这种功能必须有啊!不然练到神级,全国、乃至全世界的女人都追在身后流口水,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朱湘眼巴巴等着林独改称呼,看林独陷入沉思,一点都不接她的翎子,只好提示:“姐跟你投缘。你人好,姐疼你,你就叫我――” “朱姐。”林独只好满足她。 朱湘“哎”应了一声:“林弟!”好不快活。 林独生怕被人看到不像话,连忙低低交代了一句:“朱姐您忙,我先去了。” 十二 故地重游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林独回到自己生前的住所。旧地重游,满心感慨。 林独这一生,换了好多住处。去旅游、住旅馆什么的不算,家里也搬了几次家。 林独记得的最早一个住处,是独门独栋一个小院子,祖产,后来他父母嫌太老旧了,就搬出来。 搬出来之后,换了现代公寓,住了几年,不够气派,配不上林父越做越大的生意了,就换了个小别墅。 那小别墅地段很好,就是太好了,旁边就是高楼大厦,隔得不是很近,但小别墅里开了灯、或者在院子里活动,还是有可能被大厦里的人看到。林妈妈嫌不够隐秘,几年后又搬了家。 这次是中环地段,全别墅小区,每栋别墅边都有几十平米的绿化,绿草如荫,芳林掩蔽,够身份、也够私隐! 可惜住了几年之后,林妈妈又嫌太寂寞了,去跟人交际得走好久。再说这么大的面积,搞绿化、搞吃的,用的工人好几个,全要自己养,司机也要养在身边,绿化如果要求高一点还得自己养个花匠,这么一来,别墅这么多房间简直都还不够用,得给佣人们住啊! 于是她的手帕交给她出主意,换了现在这个住处。 魔都最高贵的地段,身份没得说。 小区建造的过程,是把人民币当咸菜皮一样砸下去建造的,绝不允许以次充好,房子质量也没得说。 能住在这样的小区里,邻居的品质当然也没得说。 好处是所有的环卫、清洁、绿化、乃至饮食,都可以由物业以及周边产业一手包办。 小区里一共只有四百余名业主,分住在二十幢楼里。每幢楼四个门,每个门上去,四、五套房不等。每套房都有自己专用的电梯,房子两、三层高不等,都配空中花园。既满足隐私,而且小区总面积并没有原来别墅区那么大,旁边比别墅区热闹得多,各种店铺拱立。物业也联系了很多靠谱的服务公司,满足业主各方面需要。 业主要打扫卫生,有伊佐这一类清洁公司派出专业人员,竭诚满足业主需求。要养宠物,物业手里有十几家宠物商店,从育种到剪毛修爪,一条龙上门服务!要吃东西,几百上千家各国美食,随传随到,还能到您家里借用您的厨房帮您现烧!所有的人服务完之后,立刻告辞,该住哪儿回哪儿住去,绝不再碍客户的眼! 可以说,这家小区借助它的地段,把魔都所有享乐资源,最有效的调动了起来。林太太跟人家约了吃饭,出去很快能到达各个商业中心。她如果只是想随便消遣消遣,小区门口就有三家高档会所,成员都是市中心的名媛贵妇。 于是林太太作主,全家在这里住了。到如今,统共住了两三年,还算满意。 林爸爸有时开玩笑说:“太太,你要再想换地方,我们除非去住伦敦古堡了。” 林太太心动:“伦敦有什么古堡?会不会太阴湿?” 林爸爸大笑:“跟你开玩笑!你也当真!” 林太太白他一眼。林家两个保姆,是林太太用惯的,在哪里都跟着。这两个保姆住在家里,林太太喜欢。她们也住惯了林家,绝不再到别人家住了。入住世豪龙廷小区,林独还不觉得怎么样,两个保姆称心满意,绝不想再别迁,听到男主人说什么伦敦古堡,不知道开玩笑,也当了真,顿时就有点担心害怕:主人家如果真的过去,她们说不得也是一定要跟过去的。讲是讲外国、有名的大城市,谁知道跟魔都比起来好到哪里去呢?那些外国佬,说不定难相处,外国的大店小店,说不定没有魔都的店面让人适意。去玩玩还好,要长住、还要在那里伺候主人开心?她们有点发怵。 听说男主人是开玩笑,她们在后头松了口气,发自肺腑的说:“太太,还是魔都好啊!” 林独失笑。 此情此景,还在面前。这座屋子,已经空了。 那两个保姆,林太太原来答应给她们养老。现在林家一门三口都死于非命,黄乃腾也势必不能再留着她们,给她们一点钱,把她们遣散了。 林独踏进门来,见室内家具都还在原处,说是封闭多时要打扫卫生,其实也只落了一点点灰而已。 这还是魔都近年来空气质量不好,灰尘大。如果换在东洋岛国那种地方,只关这点时间,连灰都不会落。 物是人非。对于死东西来说,时光只是欠了欠腰,对林独来说,已经两世为人。 林独手持清洁工具,在门口立了片刻,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有一滴泪,慢慢在眼中蓄满,“噗哧”,掉下来,“噗哧”,又是一滴。 这就是林独流的全部眼泪。 这之后,他拿起清洁工具,开始工作。仍然面无表情,同时也绝对没有眼泪鼻涕那一类多余的东西。如果有别人看见,只会觉得他在专心工作,非常专心,如此而已,除此之外不会有任何别的猜疑。 林独千方百计,不惜进入清洁公司打工,以便找到机会回到旧公寓,目的本来是拿回兽戒。 现在兽戒被他穿在灵鞭的根部,紧紧缠绕在手臂上。那灵鞭缩小之后,正绕他上臂一圈,无论厚度和宽度都符合他的心意,无可挑剔。缠绕在那儿一点都不妨碍他,只带给他信心和力量。 他甚至觉得,如果没有异性在旁边,他可以把鞭子绕成筒状然后自慰。感觉应该不错。 这想法只是稍微出现一下,立刻过去了。林独刻意把它打消,毕竟这有点亵渎。 船上打渔的人,以前不高兴让女人上船。军人也不允许把女人带在军中。这都是有所亵渎、从而不吉利的。 武器如果用在污秽的用途,也不吉利。 林独摒除杂念,开始清洁。 这是他独自一人、向自己过去的告别。类似某种仪式,简直是神圣的。 林独先用很大的干抹布,把餐桌、书桌等等大的家具平面抹一遍。 在林扬家住了短短一段时间,林独现在再来看自己的旧居,桌子柜子都大得浪费了。 当时他有钱。他家有钱,不怕浪费。住的地方就是要宽敞明亮,还有干净。 林太太看到一点点灰都会生气。 一点点灰其实真的不算脏,朱湘跟林独说过,他不用费多大力气,打扫得一尘不染什么的,那太累了。他就打个头阵。他作了初步的清扫之后,其他大婶大妈们也肯来了。那时候再擦仔细一点。 林独仍然擦得很仔细。 这是他自己的仪式。他的命、他妈妈的命,就葬送在这个屋子里,他不想马虎。 擦的时候,他甚至觉得有人在注视着他,也许是他的妈妈、也许他的爸爸也在。他们看着这个一无是处、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的儿子,低头打扫。 “现在我会了,我还能会得更多。”林独默默的说。 他决心把这次扫除搞好。这仿佛预示着他的复仇大业,也能顺利。 林独擦玻璃窗时,动作协调,渐渐沉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曾有个小沙弥问老和尚:什么是修行?老和尚回答:修行就是吃饭穿衣打水。 无独有偶,曾经有个小伙子问师父:我要习武,你为什么老叫我打水?师父回答:武道就是吃饭穿衣打水。 武术、法门、宗教,殊途同归,要锻炼体魄、也要磨练心志。两方面的修炼,恰恰都在日常的劳作中。 林独隐隐窥到了大道。 就在此时,门铃响了。 林独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他没有去应门,但门铃响了又响。好生莽横! 什么大道、什么仪式、什么神圣,都在铃喧中荡然无存。 林独气呼呼的把抹布一甩,大步走过去,看见叩门的是纪真真。 林独当时就想揍她! 他从没打过女人,这是第一次有破例的冲动。 纪真真觍着脸请求进来。 林独终于还是放她进来了。 纪真真提着一笼蟹黄汤包、一盒肥鸡和烧鸭、一份熟透的樱桃,还有一瓶上好的红酒。 林独冷眼看她。 “这个给你补补身子!不算什么礼物。”纪真真媚笑。 林独不予置评,继续冷眼看她。 “这才是礼物!”纪真真打开一个信封,信封里满满塞着钱。 本朝人民币,最大面额不过一百元。信封就那么大,就算塞满了,能有多少? 林独气得笑了。 这对于林大少爷,可是很新鲜的污辱。 纪真真被他笑容晃得花了眼,大受鼓舞,没头没脑把信封往他怀里塞,连带把她自己也塞过去,手指渴求的搓着他的衣服、隔着他的工作服揉搓他的肌肉。她的喘息变急,体内有某个部位变得滚滚烫、叫她焦灼的夹紧绞扭着双腿:“你让我高兴,这些都是你的!要多少有多少!” 昨天晚上,纪真真还没想到自己现在会出现在这里、做出这种事。 可是今天她不知为什么起得比平常都早、心境也比平时更空虚。往窗外看时,她看到林独提着清洁工具进入那幢大楼的电梯门。 林独那次视她的露胸示好为无物,夹着尾巴跟着罗阿姨逃跑,纪真真生了气,在他背后啐一口:“没用的东西!天底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满地爬。我非追着你的鸡8不成?小白脸,胯下东西指不定有没有两寸长呢!” 骂完之后,她确实把林独丢开了。 她的小白脸姘头,确实不止林独一个。 她花的是老公的钱,老公一开始不许她在外头乱来。但她对老公需索无度、又抓老公的奸、闹了好几场,她老公受不了了。要跟她离婚另找一个吧?她娘家也还是有点势力的,不那么好离,再说另找一个也未必比她高明到哪里去。所以她老公就跟她达成了不明言的共识:她老公不跟她离婚,供给她基本生活费,她不额外要挥霍,也可以找小白脸,但不能让她老公知道,不能叫她夫家和娘家丢人。 纪真真遵守了这规定。 目前她的姘头也不算多,一个是她的美发师,一个是她老公的司机。 司机先生体力旺盛、沉默可靠,但不能经常来,而且毕竟太脏太臭了一点,这种底层人民带上来的脏臭,洗几次桑拿都洗不掉的。 美发师又会打扮、又会讨好她,可惜就是太柔媚了,像娈童,不够男人。 纪真真对两人都有点不满意,但暂时又找不到更好的了。 换男人又不像换房子那么容易。 刚见到林独时,她真的眼前一亮: 有肌肉,年轻,带着隐隐的优雅。 说优雅还轻了,那简直是隐隐的贵气! 哪来这么优质的少年? 纪真真心跳错乱了一拍,果断选择亮胸勾引。 结果林独视若无睹。 纪真真自尊颇为受伤。她总不可能去跟踪他、给他下药、强制XX他! 只好把他丢开了。 昨天,她的美发师好好伺候了她一顿,从上头伺候到下头,连舌头都用上了,呼哧呼哧献媚问她:“美女,怎么样?” 纪真真拍了拍他的头,表扬的“嗯”了一声。 当时她确实觉得他不错,很卖力。但今天早上醒来,她不知为什么比往常更觉得空虚。 从窗外见到林独的侧影,她脑袋“嗡”了一声。 几天不见,怎么这少年比初见时候更俊生了?! 气场提升得不是一点半点! 从纪真真在鸭场积累的丰富经验,这是从高级品一下子提升到了奢侈品啊! 她绝不会看错! 什么“把他丢开”的决心,一下子烟消云散。 纪真真搞了点吃的喝的,揣上钱,就来找他了。 凶宅,只有他一个人搞打扫,这不是便宜她,是什么? 纪真真不怕凶宅。她骚得连鬼都要躲着她。 她按捺不住,倒在林独怀里浪言**,上下乱摸。林独甩不开她,仔细看了看她: 也不丑。 年纪是稍微大了点,但保养得好,现在正当盛年。有的人还就好这一口。 今天她好歹穿了胸罩,有塑形效果的,胸前景象就很可观了。 给她点甜头吧!好歹也能把双修的分值往上提一点儿。至于钱么…… 林独一辈子不缺钱,林扬这辈子,缺。 十三 哥哥下面给你吃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一信封的钱,对现在的林独来说,也不无小补嘛!至少跟妹子出去开房不会肉痛了。 林独笑纳。 笑纳完了之后,他投桃报李,对纪真真施展开双修法门。 他只给她前奏、调气两步。 到调气,就要有一定的身体接触了。接触得也不是很多,纪真真已经浑身酥软。 他推开她说:“就这样吧。” 这里是他的旧宅,林独不想在这里进行到“濡沫”以上的阶段。 纪真真完全无力反抗。 这时候他要蹂躏她,她当然无法反对;他要离开她,她也无力抗议。 林独是这次双修的发起者、主导者。主导者在双修关系里占据主人的地位。从属者只能被动接受。 纪真真乖乖离开了,很久很久之后才缓过来,冒出这么个念头: 乖乖隆的咚!光是摸摸抱抱已经这么爽了,要是真叫他干一场,还不得爽死!?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纪真真就死在这份贪念上,却已是后话了,现在不提。 林独拿了纪真真的钱,搞完卫生,回到伊佐公司复命。 朱湘主动提出送他回家。 有了纪真真的前车之鉴,林独坚决不答应。 开玩笑!如果她在半路上发了情,跟他毛手毛脚起来,他是答应了还是不答应的好? 朱湘伤心的目送他离去,跟他约好:明天见! 林独愉快的吹着口哨回家。门一开,他一呆: 林春桃坐在门后头,盯着他。那眼神怎么说好呢? 浪荡子丈夫哄骗了妻子,拿她祖传金戒指卖了,号称去创业,其实嫖妓女去了。妻子在家里吞糠咽菜,他在外头喝得醉醺醺的,回来,想编个谎话支吾过去。其实她通过某种途径已经知道真相了,守在门里专为了跟他算帐。 那个眼神,可以想像了吧? 林独比那丈夫还惨。守着的不是他的老婆,是他的妈! ――好吧,是他这具身体名义上的妈。 那也是妈。够呛! 咦,可是他没有卖她的金戒指出去嫖妓女啊?! 林独小心翼翼问:“妈,怎么了?” 这问话像火星点燃了炸药库,林春桃“嗷”的就跳起来了,大哭大闹,总的意思就是: 儿子不应该不去上学,反而到外面鬼混。她把全部希望都寄在儿子身上,家里主心骨刚死去,儿子应该好好读书,过几年找个好工作。她一直全心全意管教儿子,儿子也一直听话,怎么这种关键时候逃学?让她失望!让她痛苦!儿子要学好,不然她不活了!她跟儿子一起去死!“天老爷啊怎么不把我男人跟我一起带了走!” 一连串这样的撒泼惨嚎。 林独手忙脚乱,亏得伶牙俐齿,现在一筹莫展。 原来林春桃早上因为脚痛,确实没有去找钱老板。林独出门时,她在窗口目送儿子,远远看见儿子拐的弯不太对,赶紧下楼,已经追不上林独。她问来问去,附近有人看见过林家儿子,认得他,还看见他往车站的路去了。 林春桃就到了学校,果然儿子不在学校里。 林春桃气得浑身发抖,碍于儿子前途,不敢告诉学校真话,回家来等。等到天都黑漆漆了,才等到人回来。 林春桃这一天里,不知胡思乱想了多少,也曾有冲动想联系儿子。但她不会**什么的,又省钱惯了,轻易不想打电话,思忖着:他既然逃学,打了电话也没用,反而打草惊蛇。 于是她等足一天。林独回来,一点都没察觉,她已经做足一天的战斗准备了,劈头就没给林独一点还手的余地。 她想的是,先问清儿子逃学是干什么了,用一切方法绝了儿子再逃学的路,叫他从此好好的。 林独是去打工了,也照实告诉了林春桃。可惜打什么工、在哪打工、为什么打工,都不方便说。这么一来,实话也像是假的。 林春桃动手要翻林独的包。 林独吓了一跳:包里倒没什么,他衣服里可揣着纪真真给的现金。 万一林春桃翻包不成,来翻他的衣服,如何是好?难道告诉她:“妈!儿子没抢劫、没杀人放火。这钱是儿子跟富婆玩亲亲换来的。一点点钱,不算什么,富婆还肯给更多。别说她了,儿子死前零花钱也比这多得多。” ――林春桃怕不两眼一翻背过气去! 紧急时刻,林独双膝一弯,跪到林春桃面前。 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与双亲。 没有林春桃,就没有林扬。没有林扬,林独就不能此时此地还魂。 这一跪,使得! “妈妈!”他叫了一声,动天感地。接下来的话,就纯属瞎扯了。 他说他是去码头当小工、扛大包了。他看妈妈一天到晚向钱老板讨债,太过辛苦,所以想给妈妈分担。可惜码头老板也不是个好东西,拖他的钱。他想回去上学来着,但老板总叫他多做几天才给钱,所以他就一直蹉跎下来了。 林春桃的仇恨被成功转移,破口大骂无良老板。天下乌鸦一般黑! 她要去帮儿子讨工钱。 林独连忙阻拦她:“别!妈呀!多亏几个好大哥,看不过去,答应我,帮我跟老板说说求求。明天我就去听回音。你先别去。万一他们说得好好的,你一去,一闹,反而闹得老板生气,反而不好对不对?如果他们说不好,你再去。” 说这话时,他心里想好了:回头就在信封里悄悄抽几张钱出来,说是打工赚的钱好了。 林春桃信以为真,连连点头:“明天你再去拿钱。不管拿不拿得着,你别操心了。回去上课!妈养你还养得起。那码头老板敢欠你工钱,我闹得他开不了门!” 真的,普通开店老板就怕人闹,影响生意。工地没有开门问题,钱老板不怕,饶是这样,林春桃闹功了得,还闹得钱老板不敢露面呢!普通老板、经理们,怎么经得起她?林独打工几天,工钱说多不多,一般人碰到林春桃,那是情愿把工钱如数照付了。 林独看林春桃蜡黄一张面皮,可怜兮兮,还做出母兽一般的凶悍,一只手在空中比划,另一只手不忘记护着儿子的肩。他心中一酸,说道:“妈你放心,有我在,以后不叫你操心了。” 林春桃松口气:“这就好。还没吃饭吗?妈给你做!” 劳动妇女都会做饭。但劳动妇女做的饭,质量参差不齐。隔壁林碧属于家常菜做得好的,而林春桃就是“做熟而已”的等级。林独胡乱吃了一些,灵机一动,想到一个主意,可以帮忙把钱老板诈出来,可惜细节不能老实告诉林春桃。 家里就这么点大,他怎么才能背了林春桃,实施他的计划呢? 看来只好等林春桃睡觉了。 林春桃煎熬了一天,也确实累了。脚踝肿了一天,渐渐消下去。林春桃早早洗脚休息,看着伤处,漏出一句话:“黑了良心的钱老板,等我儿子哪天发达了,我叫你十倍还过来!” 林独一愣:“钱老板打伤了你的脚?” 他原先就猜疑林春桃没那么巧就扭了脚,听她亲口说出来,仍然心里怪不是滋味。 他跟林春桃之间,已经建立起一定的感情。钱老板赖帐也就算了,说什么父子俩生前弄坏了他的机器,林独不知内情,将信将疑,但真的把人家寡妇搞伤脚,做得过了! 林独生出怒意。 林春桃见到儿子脸色不对,生怕儿子想不开要去找事,那不是珍珠宝贝往狼窝里闯?她赶紧掩饰:“妈乱讲的!小扬啊,你别管了。” 林独不说话,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林春桃提早上床了。林独坐在电脑前,说是复习功课。一开始,他看的也确实是考试用的东西,林春桃放心的睡觉。毕竟连日辛劳,很快她就沉入了睡乡。 林独把页面转掉,关于钱老板的公司、还有新闻媒体,进行了一番搜索。 忽然手机响。 是柳连! 林独接听,柳连娇嗔:“你妈不骂你了?给我开门!”林独赶紧起身,把大门打开,果然见到昏黄灯光下俏生生的少女。柳连一袭长裙,立在门外!林独“呀”一声,上下打量她:“你怎么来了?” 白天,林春桃打听消息,柳连就觉得有点不对,可惜学校管得严,不许开手机。快放学时,模拟卷又发下来了,她考得很烂,被老师重点痛批,苦不堪言。好容易回了家,正好听到林春桃痛骂。她的爸妈则骂她的破成绩。总算她爸妈也骂完了。她找个借口,逃出来看看。 “怎么不发短信联系我?”林独压低嗓子问。 林春桃的鼾声还在继续。她睡得够沉的。 柳连扁了扁嘴:“还说呢!你怎么也不主动联系我?” 又闹起女孩子的坏脾气了。 林独真是拿她没法子:“你――” 柳连伸手,用指尖轻轻摸他的衣角,娇声问:“我怎么?扬哥哥,你叫我一直呆在外面?” 林独一把揽过她,把鼻子埋在她头发里,深吸一口少女馨香:“我跟你一起出去!” 柳连低呼一声,推他:“你好坏!” 林独肆无忌惮的把双修心法尽情施展开:“今晚等你方便时,出来!一整晚都留给我!” 柳连在他的双唇下,只有娇喘呻吟的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楼上有脚步声下来。 林独仍然搂着柳连在门口,把她的裙摆全搂了上去,手指不客气伸进她内裤里,嘴在她耳边悄声道:“又湿了。” 柳连“嘤咛”一声,大是不依。 楼上脚步已经到了上面一层,马上就要过拐角了。 林独(和谐之光……):“再这样下去,你爸妈又要来找你了。你先回去。等方便了,开窗叫我。我带你去清净地方,我们快活一整晚。” 柳连满脸红晕,依偎在林独裤档下:“哦。” 她想了想:“我妈今天值夜班,马上就走。我爸喝了点酒,一睡下去不会再起来的。我等他睡了就出来。” 林独送她回家,一路没别的动作,只不过就是拉着她的手。 只不过拉着她的手,插在他裤档里。 外套拖下来作遮掩,林独拉着她的手,在他小伙伴那儿轻抚轻点。 他刚才已经跟柳连进行到“濡沫”的级别。柳连看不见,他可是眼看着绿色的双修附加百分点叮叮当当往上升,别有一番爽快在心头。 百分点精确到小数点之后三位,升起来能给修炼者看到明显的变化,但实际数值升得不是很多。仅用一个女体修炼“濡沫”,林独现在百分点升到百分之1.1,蛮厉害了,靠着纤指在小伙伴那儿抚弄,暂时升不上去了。 林独让柳连来抚弄,主要是练习自己的自控能力。 魂修者施展双修,以魂气来驾御精气,理论上想不失精元、就不失精元,但实际情况还需要练习。 林独可不希望自己爽了没几十分钟,就唏哩哗啦一泄如注,那亏大了! 而且,保持身体和气息的接触,也有助于保持主修者对被动方的控制。 林独一直送柳连到她楼下,这才放手。 柳连心神迷醉的回了家,不敢看爸妈,幸亏他们也没有注意她。 柳碧忙着出门上班。林独躲开了,没叫她看见。 柳爸爸喝高了,很快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柳连家比林春桃家大一点,柳连还是有自己的房间的。 她回到自己房间,大腿根湿乎乎的,怪不好意思,就换了一条内裤。换内裤的时候,脸红了,悄悄往穿衣镜看一眼,少女的身材姣好,嘴边有点红肿。 柳连脸又红了。 她去卫生间,刷了牙,仔细的审视自己,涂了点省下钱买的小瓶香水,想想,又给自己画了淡妆,但怎么画都不满意。 林独在楼底看见柳家爸妈的房间,暗骂一声。 从那房间窗口透出的光影和声音,林独判断柳爸爸是在看球! 今晚有什么球? 林独从临街的窗口得到了答案:德国对巴西! 一般情况下,这么精彩的比赛,林独还是乐意看一看的,但今晚他只能暗骂一声。 没有男人会打开这种比赛,看个开头,没到结果,就去睡觉。 柳爸爸肯定要看到最后了。 他在这里等到最后?还是回去继续他对付钱老板的大计? 柳连打开了窗门。 林独精神一振。(诸位看官大爷,和谐之光普照后,字数变少了……可是说书的没有偷懒。说书的本来都写了的……这样吧!对于人、性、化服务,有执着追求的,可以加群。群号码在书首页,“作者有话”里。那啥……LZ好人。好人一生平安……咳咳,你们懂的……) <ahref=http://>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lt;/a&gt;&lt;a&gt;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lt;/a&gt; 十四 蓬门今始为君开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柳连在窗口拼命对林独点头:她可以出来了! 她正准备自己爬下来,林独已经爬上下头矮房间的屋顶,接她下来。 身为凝气二级,林独就算不施展异能,身手也比普通人敏捷,更重要的是潇洒!柳连看得芳心乱跳。 林独揽着她,要抱她往下爬。她连忙谢绝:“我自己来。” 地方不高,随便哪个年轻人要爬上爬下,问题都不大。但要抱着人爬就不方便了。 柳连怕林独跌倒。 林独一笑,不由分说,手臂还是紧紧箍着柳连,人已经往下蹿。 柳连低叫一声,抱紧林独,眼前一花,已经到了地上。 林独好像脚底一软,她跟着失去平衡,往地上跌。 她闭上眼睛,等着跌到地上。 预期的痛感并没有出现。林独是吓唬她的。他更紧的把她搂在双臂间,用嘴堵住她的嘴。 柳连轻飘飘的,失去了自我。任他需索,予取予求。 林独松开嘴,沙声道:“跟我来。” 双修给他的愉悦,超过他以前的体验,他现在也无限期待真枪真蚌大战的时刻了。 柳连默不作声的跟他走。 她爸爸看足球的过程中,是绝不会回来的。等球赛完了,时间也很晚了,她房间的灯关了,她爸爸绝不可能进房间来看她。 所以她现在就敢出来。 但手抓在林独的手里、跟着他走的时候,她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 这种时候,她觉得,哪怕有一个军团的人在监视她、追踪她,都不重要了。她反正要跟着他跑,随他把她带到什么地方,随便是皇宫还是污泥里,她总归要把她的**送给他顶穿。 几个月前、甚至几天前她还没有这种心情,料都料不到自己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萋萋芳草原,不着火时,一点火都没有,一旦着火,顷刻燎原。 林独叫了一辆出租,把柳连带到最近的、他早就看好的小旅馆。 枫矜镇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左邻右舍多半相识,林独去伊佐被林春桃抓住马脚,事情坏就坏在出门附近的这条路上。 不过走远一点就没问题了。 旅馆的人不认识他们,也没多问。 柳连眼中春水荡漾,颊红如醉,走到旅馆门口时,林独看见都吓一跳,生怕人家看见她这媚人容光,有所不妥,叫她装上眼睛。柳连索性像病人似的,浑身都靠在他身上。 旅馆的人看见这样的“病人”,有什么不明白的?爽快的给开了房间。看着两人的背影,前台还发出一声感慨:年轻就是好啊!这两人真般配啊! 感慨着,前台自己的腿间就有点发热,不得不夹紧了腿。 林独带柳连去房间。没有人领他们走。这么晚了,去房间一路也没有人,林独手搁在了柳连的屁股上。 在出租车上时,林独的狼爪更大胆。在后座,仗着司机看不见,林独的手指从柳连裙摆下头悄悄伸进去,(和谐之光……)。 司机有所感应,把车子开得七歪八扭。 不是声音,而是味道、还有气场,让近在咫尺的老司机蠢蠢欲动,快要受不住。 直到两个客人下车,老司机转了几圈,这才慢慢恢复正常,自己都惊愕奇怪:老都老了,看两个少年人搂搂抱抱,怎么就兴奋成这样子? 他不知道,林独还不会控制自己的气场,初试功法,很容易让身边的非目标物都受害。 林独如果不快点意识到这点、并学会解决法门,很可能会出事。 去找房间的路上,林独把手搁到柳连娇臀上,柳连的蜜水又流下来了,止都止不住。她身子往下坠。林独不客气的把手指顶在她的腿缝间。她再坠,娇*要送给他顶穿了。顶穿就顶穿好了。她活到现在,好像就是为了给他在这里顶穿的! 林独打开房间门:他们的房间到了。 柳连主动一步跃进房间,腿一软,人靠在了墙上。 林独关了门,按住她,掀起她的裙子,扯下她的裤子,把她下头狠狠的摸了又摸。柳连娇呻出来。 天可怜见!她终于敢叫出声音了。 林独揪着她的腿和胸,把她丢到床上,打开电视,音量调到很大。 广告里的女人笑容可掬的透露:“他好,我也好。” 林独(和谐之光……)。 柳连拿起胸罩捂住脸,像小白羊一样赤裸裸坐在小旅馆粗糙的圆茶几上。她娇声说:“我妆没画好,扬哥哥不要看。” 她始终觉得自己画不好,简直都不敢出门。但从窗口看见他转身想走了,她急着开窗,投进他的怀抱。 林独笑着,(和谐之光……) 柳连不断的哀求。 林独躬腰,手揉着两团嫩肉,坏问:“求我什么?” 柳连哀告:“求哥哥进来!” 林独腰一挺。 电视里的主持人尖叫:“德国队率先破门!德国战队,好样的!” 尖叫、拍桌子,啤酒从杯子里溅出来,玻璃瓶砸碎。 柳连放声尖叫! 她痛。 痛觉之后涌起的是无以名状的爽! 这快感超越少女的承受能力。 谁说,欲,只是寸进而已? 小腹底,以寸计的距离,已经吞噬了她全部的身体和灵魂。进退进退,任人宰割。 一退,她从身体到灵魂,都空得要晕过去;一进,她充实得任何其他想法和感触都被挤了出去。 这正叫: 玉蚌嫩珠,新揉桃蕊碎;浪蜂鼓翼,正喜露华浓。狼藉浅春初草、曲径婉转,由得檀郎深采;肆虐世外芳谷,花心香软,乃遭狂徒**!舌吐嘤咛,苦苦求怜,谁不生怜,翻身变式再行龙探;被翻红浪,汩汩作乐,此中大乐,高歌猛进搅彻春泉! 有分晓:毒龙有幸霸秘窟,玄龟摇颈撼太真!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换过多少姿势,柳连向天花板仰起脸。 两米四高的天花板,上面有黄色的污渍。 很像水渍。可是水是怎么溅上去的呢?毕竟那高度有两米四,一般的水很难泼到这么高吧?又是正对着床的上方,不是边角。如果是窗口那堵墙的边角,可能是外头的雨水渗进来。 这样想的话,不可能是水了。 如果不是水渍,又是什么污渍呢? 这小小一块天花板上的污渍,像宇宙深处的任何谜题一样难解。 柳连看着那块污渍,但根本没有真正看见它。 她已经瘫了。思维的能力完全瘫痪。她的身体其实也瘫了。四肢像昆虫一样,出于一种本能,撑着身体,维持着**的姿势。她身体的其他知觉已经消失了。唯一的感觉,与其说是性交产生的快感,不如说是超越了什么界限、而接近死亡的一种体验。 超越什么界限呢? 光速。 光的速度,是速度的极限。速度可以无限接近于光,但不能超越它。如果超越了它,会发生什么事?地球上还没有学者能够回答。 柳连这时候觉得,她已经接近于光。 光线在她面前分解。 从丁香紫、绛紫、乌紫,到薄缥、宝蓝、湛蓝,到钝青、莲青、鸦青,到薄荷绿、茶绿、黛绿,到玳瑁黄、鹤黄、蜜蕊,到绯红、胭红,透明透亮的玛瑙红。 柳连压开七色光晕,被最后那点透亮的一点红吸过去、吸过去, 她露出迟钝而沉酣的笑容。(诸位看官大爷,和谐之光普照后,字数变少了……可是说书的没有偷懒。说书的本来都写了的……这样吧!对于人、性、化服务,有执着追求的,可以加群。群号码在书首页,“作者有话”里。那啥……LZ好人。好人一生平安……咳咳,你们懂的……) <ahref=http://>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lt;/a&gt;&lt;a&gt;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lt;/a&gt; 十五 救命留种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林独及时发现了柳连的不对劲。 在双修关系中,雄性发起主导,而以雌性为配合的。雌性称为“阴鼎”。 每只阴鼎,器量不同。 有的阴鼎很容易发动,但后劲浅薄,能容纳的能量少,而且极易崩坏。 有的阴鼎很难发动,可是一旦发动,容纳深邃,可作长期供炼之用。 有的阴鼎发动既难,而且所蓄能量稀少,食之无味,那是下下之选。 有的阴鼎发动既易,而且能有效的与主导体配合,共同提高,前途无量,那就是上佳的器皿了。 佳人难得,佳器更难得。 柳连不幸,并非那种绝世好鼎。 林独进行到“入门”阶段时,她已经达到她最好的表现。林独进一步带她往“潮涌”方向走,她努力跟随,但已经见底。 林独初习法门,经验不足,又毕竟少年心性,有些贪多,不但一力带动潮涌,而且已经在为下一阶段“彻搅”造势。 柳连如何经得起这般力量,极乐之际,把持不住,就要失阴而死。 雄性体内有精元,雌性体内有阴元。双修最好的打算是阴阳相润、天地调和、生命滋长、灵气繁茂。但如果一方强、一方弱,强的一方不及时停止的话,势必把弱的一方全采过来。 这一来就不是双宿双惠了,而是恃强采弱。强者固然得益,弱者却于极乐中失尽本元,衰竭而死。 多年来,正道视双修为邪途,正因为这法门一旦把持不稳,便会害人,初级阶段既有春药之用,道心不坚的异性难以抵抗,被法术诱至失身,末了还会殒命,实在有伤天地好生之德。 兽老头传林独入门口诀时,却没有警告他这点。 林独在戒坛中正式受业,得到更高一层的修炼法门,法门中也确有警告:“天有常,道有仪,宜守常遁仪,而窥上界,勿怯勿过,切记切记。” 说起来真正算得警告的,只有“勿过”二字。 林独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清楚了解,并且铭记谨行? 总算他细心体贴,及时发现柳连的异样,暗叫不好,功行未满,强行将小兄弟拔出。 拔出之际,仍然泄出一缕魂气,直冲**。柳连“嗳呀”畅叫一声,已经竭尽余力,其实不过声如蚊鸣。她下身大量露水淌出,人晕过去。 林独挺着长枪,连忙试她鼻息,总算人还活着。 可是已经衰竭过度,陷入晕厥。 如果不及时求助,她仍然可能会死,好一点的话,也要留下后遗症。 林独急着想度一些灵力救护柳连,又想进入戒坛呼叫兽老头。可是他此刻小兄弟高高昂起、绝没有一点收得了的迹象,而且气息乱窜,心绪纷繁,连戒坛都进不去。 这是走火入魔的症象。 林独太贪心,不但力推潮涌,而且想要跃至彻搅,没给自己和对方留余地。柳连命危,他强行收回,只是收器,还没能收功。功法如大水,本来要冲击高处,临时卷回,水力难竭,掉头而下,要击伤来处! 林独如果不快点把功法卸掉,他自己也要养蛇成伤! 然而,怎么卸? 他已经心绪近魔,连戒坛都进不去了。紧急要卸去咬住魂气的精气,除非还用柳连身体。 可柳连身体如何经受得住?林独若要用她来救自己,她是必定只有死路一条了! 林独看她,陷入昏迷之中,妆容零乱,面带桃红,一片娇憨,双唇微张,身下一片露湿,全无反抗能力。 他低吼一声,出房间去。 林独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不能就此置柳连于死地。 他走出十余步,恨不能随便推开旁边哪扇门,进去抓个雌性,救自己潮水反噬、精火焚身之苦。 这家旅店今夜上客率不过三成,有的也是露水夫妻,有的是来这附近办事借宿一晚。 林独从门外气急败坏经过时,有的住户竟然受他气场干扰,起了反应。 如果有人能看到无形的气场,可以看到他身上,此刻有条赤色巨兽,头呈龙状,有十余头之多,尾部紧紧缠住林独五脏百骸,超拔不出,口中则长舌乱舔,舌尖分岔,津涎淋淋,急着择物而噬,好不可怖。 巨兽既是无形之精灵,不受固体阻拦。林独延着走廊盲目奔走,它就把两边房间都扫过去。受它气喷舌撩的人类,就心惊肉跳、血沸精昂。 这还是林独功力粗浅。若他修为再深个几级,放出的精兽足以把方圆几十米的雌性都强行撩起。届时,就算林独无意害人,精兽为自保与保主,强制召唤雌性来吞噬,这小小旅馆几十个房间里的女人,都要迷失心性、奔出来任林独采补了。 林独又奔出十步,迎面有个女人走来。 这女人正值青春时候,骨架在南方人里面算大的,大胸肥臀,个子不高,仰面看林独,满眼渴求,脚步飘忽。 她是那个前台。 林独带柳连开房时,气场侵蚀了她。前台小姐勉力按捺一夜,到底不能消尽欲火,看天色将明,自己也控制不住,竟然走上来。 她本来也没打算怎么样,只是控制不住本能,上来走一遭。正值林独运功在要紧关头,阴鼎配合不上,他强行拔器,功力反噬,正在暴走时候。精兽一见有清醒的雌性自己走来,大喜,诸头诸舌连忙扑上去。 前台小姐灵智都迷,对林独痴笑,几步跑上前,(和谐之光)。 前台小姐趴在地上,手抬起,去够旁边的房门。 她知道旁边的房间是空的。她有钥匙,可以打开这房门。 林独(和谐之光)。 精兽都扑到前台小姐的气脉中,放身搜逛,暂时不再危害几米外的路人。 旁边有出差的男客人从梦里口干舌燥的醒转,听到墙壁外头传来声音。 他当然知道是什么声音。在外头的旅馆里,这种声音是难免的。男客人自己也和不同的女人在不同的旅馆里发出过这样的声音,懂得推己度人,不去大惊小怪的打断别人。 但这声音也确实过分了点。 男客人看看手表,骂了一声:不睡觉了!捅尻不要命了! 林独骑在前台小姐身上,夺过她手里的卡,打开了前面的房门,驾她进去,(和谐之光)。 失控落回的大水,得势回头,奔咆跳掷,跃向上去。 终于冲破“潮涌”关窍! 林独一喜,力道一松,顿时糟糕。他的精元一泄而出。 满登登加上去的绿色附加百分值,被他泄了精元,又哗啦啦掉回去。 好在是,精气都凝为精元泄出,精兽消褪,不再给他找麻烦,他没有性命危险了。“潮涌”这一关,他上过一次,水道平易,下次再上就容易得多,只要阴鼎深厚,接得住他的水气,他自己是不用耗多大力气了。 他喘息渐定,前台小姐也慢慢回过神来。林独好生过意不去,关照她道:“买盒毓婷吧?及时吃,免得出事。附近有没有药店?我帮你去买好了。” 前台小姐摇了摇头:“不用了。” “呃?” “其实我一直想跟丈夫有个小孩。我毕业就跟他结婚了。我很爱小孩,但一直怀不上。这次怀上,我就当作老天送给我的礼物生下来。你放心,我不会再来找你了。”前台小姐羞羞涩涩的说,口气很认真,应该不是跟林独闹着玩的。 林独抓了抓头:“这个、也不一定就怀得上。” 前台小姐打断他:“这次肯定怀上了!” 语调很紧张,看来她是真的想要个小孩。 林独理解不了这女人的想法,只能给她留点钱。前台小姐还不想要:“你把我当鸡啊?” 林独劝她收下:“当我给小朋友的压岁钱。” ――还没影儿的小朋友。 前台小姐这才微笑着收了。 纪真真送给林独的信封,一下子就被林独用空了。 林独烦恼的想:这回又得另外找途径赚钱了? 说不定做鸭子是个不错的主意? 凭他的修炼能耐,一定会成为魔都鸭王的吧! 林独干笑三声。 他回到原来的房间里看,柳连眼皮微微动了动。林独在她玲珑耳垂边试探着唤:“娃娃?” 柳连“唔”了一声,眼皮还是没张开。 至少是没死,太好了! 林独给她灌了些灵力,柳连终于颤抖着睁开眼皮,抱怨:“痛。” 林独问:“哪里痛?” 问的时候他以为是那个地方痛。当然是那个被使用过度的地方。 柳连想了想,又改口了:“不是痛,就是不舒服。全身都难受。” 差点丧失阴元,舒服才怪了。她毕竟是从鬼门关刚打个来回嘛。 林独又度给她一些灵气。 他暗自苦笑:求荣反辱,欲速则不达。本来想在戒坛里早点升级的。现在要推迟了。 他已经计算过,一天下来,有独处机会就吸取天地灵气,大概吸一天够进训练场一次。现在送给柳连养身体。他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回训练场了。 他的灵气度进柳连身体里,柳连舒服了一些。林独看她气色见好,问:“你还能走吗?” 柳连点点头。 她必须回家,不然没法向家里交代。 林独护送柳连回去。天已经亮了,早点铺都摆出了摊位。林独劝柳连买份早餐回去。她家长如果问她,她可以说是早起出门、帮家里买早饭的。 柳连摇摇头:不用。她爸爸头天晚上喝了酒、看了酒,现在这个钟点绝对起不了床。 在楼下告别时,柳连再次伸开双臂抱林独,抱得很紧很紧。 林独一开始当她是再次索取性交,被她吓了一跳:丫头,你真不怕死啊? 很快他放松下来,发现她这个拥抱跟性欲无关,完全是出于眷恋和孤单。 林独恰恰对“孤单”这一类事情,毫无办法。 就算他能修炼完戒坛的四层九阶,恐怕对于“孤单”两个字,仍然没有办法吧? 他拍了拍柳连的肩。 他不可能一直排解柳连心底的不安恐惧,最多,是陪她一起孤单。 柳连最终还是一个人回家。 林独买了早饭,带回去。林春桃已经起来了,发现儿子不在家,当然非常惊惶。林独及时带了热腾腾大饼油条回来,招呼她:“妈,起了?吃饭?” 林春桃观察儿子,儿子脸上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他看起来是个可靠温和的少年。 是从此后她唯一的依靠。 林春桃鼻子发酸:“扬扬,你回去上学吧。别的事你不用管了。” 林独扬眉:“我当然要回去上学,今天先把工钱要到手。” 他已经做了决定:身为十八岁的少年,读到高二末,不可能弃学的。他肯定要回学校去。一边考试,一边继续修炼魔戒。伊佐公司那边,既然魔戒已经到手、生前旧寓所也已经去告别过,他又不想继续给纪真真等富婆们当鸭子,不管是鸭王还是鸭骑士都不想当,那么清洁小工也不必继续当下去了,跟朱湘好好说说、道个歉。这几天的工次,朱湘应该会结给他的吧? 林春桃有点不放心:“你会回去上学?” 她不是信不过儿子。儿子表现太好了,反而让她产生不安全感。她总怕会有别的坏事发生。 林独唇边浮起一个笃定的笑:“妈,你看你都担心些什么!” 林春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告诉林独,她要回工厂去做事。再不回去,工作保不牢,家里用的钱也不够了。 她以后只能利用空余时间去找钱老板了。 她遗憾的地方是:不能告钱老板。钱老板声称林扬父子弄坏了他的机器,要赔钱,扣掉工钱和丧葬费还要多赔哪!说得有凭有据的,法院也没办法。 林春桃只抱准一个最朴素的道理:男人是帮他造房子死的,也不可能故意弄坏他的机器。那么人死了,他总得有补偿。 林独暗叹。等林春桃走了,他潜回家里。 他需要用电脑,而且绝不能使用外面的电脑。 他下了一个变音软件,给钱老板的公司打电话。接电话的,是接线小姐,不是钱老板本人。林独也没指望这样就能联系到钱老板本人。 但他笃定接线小姐不敢把他这通电话当玩笑。 他自称是记者,鄢零。 这位鄢零是个女子,年纪大概二十七八,短发,标准得听不出口音的普通话,沉静,大胆,专门挖各种黑暗系的新闻,而且不避权贵。 林独的父亲林虎,当年就差点吃过这女子的亏。 做生意嘛,难免要沾一点**关系,这还罢了,问题在于更要经营白道关系。这年头,白道上的阴影,可比**上的黑影还要黑浓。 鄢零就抓住了一点尾巴,追着林虎不放。 林虎都要哭了:“小姐!我如果真跟你合作,社会正义能不能伸张我不知道,我坏了道上规矩,先就活不成!” 鄢零不依不饶:“活不成不至于。林老板最多是丢掉眼前富贵罢了。” 她看得倒很准。丢掉眼前产业,就等于逼林虎死! 林独当年气盛,看不过眼,建议父亲:“我们教训教训这个女人!” 林虎摆手:“她背后也有关系,不可招惹。” 林独哼一声:“她能有什么关系?” 林虎瞪他:“你吃了能有几斤盐巴?不知天高地厚起来!我告诉你,你爸爸我在这个社会里,只能算是捞人家一点屑屑吃的小虾米,权贵的腿毛我都还没攀上哪!你问她是谁?我告诉你,她父亲是某某。” 报了一个名字,林独没听说过。 林虎继续说道:“她父亲的爷爷,是某某某!” 林独“啊呀”一声,如雷贯耳。这名字没听说过就成白痴了。凡是在本朝受教育长大的孩子,都听说过。这是教科书上绕不过去的名字,开国战争立下赫赫战功,那场著名的运动里被太祖老人家亲自点名整治,惨死。后来恢复名誉。 鄢零没有跟她太爷姓。正常。他们这些红X代,很多都改了姓名,不知道是不是避讳什么,又或者是他们圈子里的流行?从太祖那个时代就爱起化名,给儿女也改姓名。 这些跟林独都很遥远。他是富商的独子,但跟本朝权贵层,如他父亲据说,确实还离得很远。 他只有请一些公子们吃饭的份。那些公子的祖辈,还没鄢零的太爷显赫,但气势已经远非林独所能及。 赚钱的,永远比不上有权的。有权就有钱。有钱没权,随时可能被权柄碾死。 林独战兢兢问:“她这么牛,怎么当了记者?她会不会是经人授意,刻意整我们……通过我们,整我们后面那位?” 那位,从前在魔都做一把手,后来高升至中央,仍遥遥操纵魔都政经命脉,而且跟鄢零那派好像不太对付。 林独不学无术,好歹这方面的常识掌握了一点。 林虎摇头:“那倒不至于。那丫头,是真的自己吃错了药,就爱挖这些对他们自己都没什么好处的新闻。说什么为民请命,好像是认真的,我也算服了她。总之,她自己家里的人也不太赞同她,但也没把她锁起来。我们谁如果伤了她,她背后的人肯定不答应。就这点麻烦。惹不起啊!还没打就得先把自己手绑起来,她占上风。” 林独恼了:“那可怎么办?” <ahref=http://>中文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lt;/a&gt;&lt;a&gt;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lt;/a&gt; 十六 车震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林虎不动声色回答林独:“小泥鳅还有一身泥鳅功。我们不伤鄢大记者,她可也动用不了她家族的力量。天下影影绰绰多了,不单在我们这一处。我不贪心,一碗水端平,泥浆抹得光。她能咬多久?” 很快,事情如林虎预言,不了了之。鄢零出自那么显赫的身家,走的是不主流的路子,成不了气候。 然而,谁都害怕被她咬上。就算咬不致命,缠上也够烦的。 林独用了变声软件,调成接近她的声音,回忆当年跟她有限的接触,模仿她的腔调,自称某某报鄢零。 接线小姐未必知道鄢零此人背后的靠山,但也听说过某报鄢大记者,顿时就有点慌手脚。 世上最麻烦的是两种人:记者、律师。 真正打也不是、绕也不是。 官员呢?官员不麻烦。官员如果真的决定找你,你可以直接去买棺材了,干脆利索。 林独说是为林家父子命案来的,唬了接线小姐一顿,说知道她是底下办事的人,也不难为她,让她给她老板带句话。说鄢记者很关心这楼盘预售许可证的事儿。 林独还闲闲提及了第四号文件,请接线小姐一并转达。 所谓“第四号文件”,是本年度中央下达的一批红头文件中第四号,因为其重要性,时时被人提及,但不对外公布,连个名字都没有,内部人说起都说“第四号”。 钱老板在魔都吃工程饭,不可能没听说。 因为那一号文件,提及三个重点中的一个,就跟工程密切相关。 这一届新中央领导人还是相当重视民生的。民生中,农民工问题很重要,一出事,很容易演变为大事。而农民工问题中,比较严重的就是欠薪问题。所以这一号文件中指示:如果有拖欠工薪等问题,并酿成严重后果的,责成地方处理。 具体处理方式就是:地方上要稳住自己地盘上的工人们。如果老板对工人们克扣得太狠了,地方要介入,动用平时的关系,或者就直接卡住必要证件,逼老板拿出诚意来。如果地方上没做好事前协调工作,农民工闹出大事,叫中央知道了,不管刁民无理、还是老板无良,总之都影响地方官考核。 所谓“动用平时的关系”,指的是像林虎这样跟有关人员平常蜜里调油的,有了便宜大家占,有什么要求也不好意思不尽量满足。 所谓“卡住必要证件”,就是说老板如果不接翎子,不吐点肥油出来,非要把下面压榨得太过,搞得官面上不好看了,上头人把脸一翻,把销售需要的证件卡住。房子造好了,不能往外卖,试问你拿什么资金回笼? 这条力度确实挺大的,听说有鄢零的力量在里面,也不知是真是假。 总之林独把话带到了,知道钱老板一定会吓一跳。 老板吓一跳,肯定会找林扬母子私了。那是最经济的途径。 林独用“鄢零”的声音挂了电话,就坐车往伊佐公司去,路上又打了个电话。 这次不变声、不提及中央、不放威胁,在路上打也没关系了。 他还是打给那个线路,说跟鄢零记者有关系,请小姐把他的手机记下来,转告钱老板。 接线小姐忙不迭的答应。 从接线小姐语调的变化中,林独看出他的威胁已经有了效果。现在起,他就放心的等钱老板了。 戒坛空间不占他的等待时间,他去了戒坛一次。 兽老头毕恭毕敬伏在地上迎接小主。 林独照面踢了一脚,质问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双修如此危险。 兽老头口呼冤枉:“奴教给小主的口诀,并不危险啊。” 那倒是。兽老头只教了最基础的几步。潮涌什么的,是林独正式受戒后得到的进阶心法了。 进阶心法,是圣祖爷爷刻在兽戒中,用无字无形的方式传授给林独的。兽老头不插手。 反正林独现在也没法找圣祖爷爷算帐,能找的只有兽老头了:“我不管!你有危险没提醒我。我揍你!” 兽老头撅起屁股:“奴恭谢小爷开揍。” 林独抽了他几鞭,也拿他没办法,只能警告他:“我到底都应该注意些什么?你再跟我说一遍!这次要全面!不然,哼哼……” 林独哼得很心虚。面对这么贱的老头,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惩罚点什么?总不能滴蜡扎针吧! 兽老头没逼林独滴蜡。兽老头立刻把要注意的说了一遍,其实以前也都说过,这次重点强调,归纳一下就是: 一、在戒坛里打架要小心,别死了。 二、在人类世界里也要小心,别死了。兽戒不负责复活。 三、在人类世界里还得小心,别让人家知道自己是魂修者,不然后果自负。 四、吸天地灵气和双修可以在人类世界进行,魂修只能在戒坛里进行。只能! 五、修炼时要各种小心。从自己、到口诀、到外功、到兵刃、到法宝,林林总总,要自信,但不能太过自信,要利用身边的东西,但又不能为物所役。总之,千万别走火入魔!走火入魔的可能性太多了,圣祖爷爷留下的学习资料中应该提及了一部分、但不可能全提到,提到的那些,可能有补救方法、可能没有。总之师傅领进门,修炼出个什么东西还是各人碰自己点子高不高了。 林独咬牙:“还有什么吗?” “没了。” “真的没了?” “哦,瞧奴这蠢脑袋!当然还有!哪,小主,烤肉呢,盐的份量是很重要的,根据不同的肉质和份量……” 兽老头开始不厌其烦的向林独介绍这些细节。 林独勉强听了片刻,真的没有别的更重要的东西了。他命令兽老头闭嘴,从戒坛里出来了。 现在他倒是希望戒坛里的时间占据地球时间,可以帮他把无聊的路上时间打发过去。 坐公交车无事可坐,被挤得东倒西歪,又不能打坐吸取天地灵气,林独深深觉得时间浪费。 同时他暗下决心:以后不管怎么样,都要给自己留下本市范围内的打车钱!车里安静,至少可以装作睡觉,吸取天地灵气嘛! 他终于到达伊佐公司。 得知他以后不能来打工了,朱湘深表惋惜。但是林独道歉得很诚恳,还说出真相:他是个中学生,不是大学生。他把自己年龄往上拔了一截。 他说他确实是想贴补家用,所以逃学出来打工。但他的妈妈发现了,教育他:读书比打工重要。所以他必须回到学校。 半真半假,非常能够取信人。 他希望朱湘原谅他,把他前段时间的工资算给他。他不做了。 朱湘埋头整理文件,好像没听到一样,林独心里有点不舒服,但还是决定客气一点,继续向她道歉。 朱湘抬起头来,“噗哧”一笑,问他:“你以为我猜不到?” “呃?” 朱湘点头叹道:“朱姐混了这么多年社会,不是白混的。你骗不过我。猜也猜到你是偷偷出来打工了。书随便念念是白给学校丢钱,没什么念头,你成年了,要打工,也是你的自由。不过书真的念得好了,那总归有前途。你讲么讲成年了,总归还是个小孩子,家里叫你回去,你还是回去吧。好赖毕了业,还想找工作,再出来找朱姐。” 一边已经把他这段时间的工钱如数算出来,给了他,另外还给他一个红包。朱湘说:“算是我们姐弟投缘,姐姐额外给你的心意。” 林独哪里肯收,推让了一会儿,朱湘一定要给他,他只好收下了。朱湘又跟他约定,等放了暑假,如果课业不紧的话,还到她这里帮忙。林独也答应了。 他出门,朱湘一直送他到车站,看他上了公交车。 林独看见旁边有一辆银色沪牌的凯迪拉克,遥遥逡巡,好像在等他,心中一动。 他还是上了公车。凯迪拉克仗着性能好,立刻蹿到他前面,好像在替他开路一样。 一路上,过了几个红绿灯,凯迪拉克时而在他前面、时而在他后面。 林独靠在车窗边看它。它前座是个规规矩矩的司机,没什么特别的。后座的玻璃窗是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能看到外面那种。林独看不见里面的乘客,但是乘客一定看见了他的注目,就主动摇下窗子。 纪真真乌溜溜的长发披着,遮了半边脸,身上一件粉色的西装,脖子上一条珠宝项链。 西装上半部分都敞着,项链之下,没有再穿别的衣服。她把上半部的胸都正大光明给林独看。 林独郁闷了一下:她还是戴上胸罩好看。 这时车里的乘客也有好几个注意她了:这么好的车子,摇下窗子露出富贵女人,怎么不惹人注意? 林独眼力好,一眼看见她胸前风光。其他人暂时还没发觉,以为她穿着肉色的内衬衣哪!但再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的。纪真真也怕惹事,向林独丢了一个眼色,摇上车窗,往前面开去。 下一个车站,林独下了车。 凯迪拉克就在车站等他。 这是租来的车子。纪真真自己车技不是很好,追人不太能胜任。要是用家里的司机吧,不方便。她去相熟的车行租了一辆车,多给小费,司机绝对不多嘴,乖乖扮瞎子。 林独钻进了凯迪拉克里面。 那么顺畅,就像刀子切进黄油里。 司机继续扮瞎子。林独钻进后座之后,他想不扮都不行了。 在司机座和乘客座之间,有个隔断。这隔断放下与否,控制权在乘客手里。 纪真真已经放下了隔断。 林独进去之后,司机重新发动了车子。 纪真真把自己的身体和现钞,一起向林独奉上。 她知道,她不丑,但是到了这个年纪,要看上的美男们卖力气,还是要一点物质激励的。 她很会送礼。给贵太太们送礼,就送市面上买不到的、绝版限量的衣饰。给贵老爷们送礼,就送简洁而方便套现的东西。给中下层人民们好处呢,她迷信现钞。 都是钱,现钞是裸女。双份裸女,真实的和比喻的,两个一起奉上,份量够了! 司机做梦都没想到后头正有多少数额的现钞过手。 他只是按照女雇主的吩咐,将车子缓缓启动,随便按什么路线,慢慢儿的绕。 在经过某个路段时,他觉得车子有某种震荡。 这是不可能的,他想。车震车震。这个词,至少在这个车上不可能发生……吧? 这种份量、这么稳重的车,要什么力量才能叫它震起来? 一定是他的错觉。可能是轮胎压到石子了。 车子一直绕到黄昏,纪真真才重新打开了隔断,嘱咐司机:“去某某车站。” 那是送林独回去的车站。 司机没有看到纪真真打开隔断的手臂。那条手臂绵软如满足的蛇、春天酥软的泥。 但司机听到了纪真真的声音。 这声音叫他下腹有一股热流不能抑止的把他的老二充鼓起来。 他忍不住看了林独一眼,暗道:妈蛋!真是个小白脸! 十七 组长手握刀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纪真真在打开隔断前,揽着林独的脖子告白:“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母狗。” 林独不自在的把下身往后缩缩。 他可没兴趣养狗。 就算养,也没兴趣养这一只。 而且跟她搞,双修的分数远没有他预想的提升程度。他失望了。阴鼎的资质是有区别的。纪真真很懂得享受肉体的乐趣,可惜在修炼上,能量储备力不足。 林独已经不想再见她了。 他这次顺利的收功,把小兄弟变软变小。 纪真真不确定他有没有捐精。 作为资深的包小白脸富婆,她当然已经做好措施,让自己不会受孕。最保险的是用套套,但套套对林独修炼有碍,他想拒绝。再转念一想,他还怕她有病呢!不知道某些病菌,修炼心法能不能杀死?保险起见,还是戴上吧。 从纪真真体内出来时,他自己把套子取了下来。 纪真真沉浸在震荡中。等她缓过来一点,已经看不见套子了。 她无法亲眼确认:这美少年到底有没有达到高潮呢? 让她爽到这种地步,他如果没有射出来,并且还能自行收敛,那也未免太耸人听闻了。 而且在她的高潮中,他确实有类似“射”的动作。 那其实是魂气,不是精元。 纪真真靠着丰富的性经验,察觉到一点点不对劲。 但她也说不准,只是感觉到,美少年好像没有在她身上尽全力。 没尽全力就已经这样了,如果尽全力……纪真真打个哆嗦,牵着林独的裤脚,继续柔情蜜意表白:“我是你的母狗。” 林独尴尬的示意她放手。他回家去了。 让他奇怪的是,钱老板一直没有打他的手机。 林独开始担心起林春桃来。 他认为到这个地步,直接去找林春桃对钱老板来说是很愚蠢的选择,但按兵不动等着“鄢零”再次上门,则是更愚蠢的选择。 钱老板愚蠢到哪一步? 林虎曾教导林独说:“你记住,这年头,有钱人,也就是赚了钱、而且能保得住钱的人,一定不会太蠢。如果他太蠢,那他的爹妈肯定不蠢。” 林独是假设钱老板是个聪明人,这才布下棋子的。 现在他不得不想:也许钱老板没有林虎父子那么聪明呢? 林独打电话给林春桃。 林春桃在上班。 她负责的是打边,脚不动也能做。反正在那儿一坐一整天。 她没有出事。 接到儿子的电话,她甚至有点烦。因为厂里监工挺严,别说接电话了,看人喝水多两次都会瞪眼睛。 多喝水就会多上厕所,多上厕所之后活就会堆积起来。 林春桃这几天去帮老公讨说法,其实厂里都不太乐意。但毕竟是父亡子伤的大事,她天都塌了,厂里不好不放。她还托了相熟的姐妹家小孩帮她代几天,厂里这才答应,但还是不满那个小孩手脚不够熟练,很拖进度的后腿。 林春桃回去,除了听到姐妹们一些暖心的关心之外,还听了监工的几句冷言碎语敲打。 林独打电话过来,林春桃本来不敢接,但又怕儿子出了什么事,连忙接听,心头难免一阵烦躁。 林独听见林春桃没事儿,就放心了。估计钱老板要打要杀,也不可能找到工厂里去。他要林春桃在下班前别出来。 林春桃难免问:“为什么?” 她肯定下班前不会出厂,但儿子这么叮咛她也挺奇怪的。 林独编了个理由:“我在网上算个命,说可能会有难。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妈小心一点啊!” 林春桃想:网上真无聊。居然还有算命的。 她第二个念头就是:对!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她郑重向林独保证:她在下班之前绝不出厂。林独也不乱跑,拿好钱回到枫矜镇,到她厂子外,接她。母子俩一起回家。 林独告诉她,他已经把工钱拿到了。数字一报,林春桃觉得还挺丰厚的。其实林独已经瞒报了。伊佐的清洁工资,加上朱湘的关照,绝对比码头小工优厚。 这么着,林独就回枫矜镇去。 他让纪真真送他去车站。只坐了一站,他下来了,打车。在出租车上,他又修炼了天地灵气,然后到枫矜镇,再次换公车去服装厂。 在纪真真面前不提打车,非要坐公车,因为他怕纪真真表示:“出租还不如我送你。” 他实在不想跟纪真真再多相处了,所以说怕被爸妈看见,还是坐公交车的好。 至于到了枫矜镇,他怕被林春桃或者林春桃的熟人看见他打车,质疑他钱哪来的,多费口舌。所以还是换成公车好。反正路不远了。 快到服装厂时,他忽然被人堵住了。 堵住他的,是当地的小混混,跟了个好头子后,向有组织有计划有产业的方向发展,取了个名叫“飞鸿组”,工作就是接受各种老板的预定,帮老板们解决各种需要混混们出面的事情。 譬如砸坏几个摊子。 譬如往食品缸里掺坏水。 譬如揍几个人。 挨揍的,往往是不识相的人。 不识相的人,往往不会乖乖留在那里等你来揍。所以这些混混们找人的本事还是挺高的。 甭管他们派出了多少眼线、使出了多少本事找人吧!总之林独走近服装厂时,就被他们堵住了。 “他M的,就是这个仔子!” “要堵娘,先抓到个仔!” “仔好啊!仔身上好打出他娘的屁眼子!” “瞎了他娘的眼,惹到不该惹的人,叫他们装逼的跟逼里爬出来的一起拿屎洗洗脸!” 混混们先用脏话,发动精神攻势。 林独本来听得聚精会神,觉得能学到一点市井粗话也不错。 听到后两句,他恼了,俊眉一扬:“要打就打。再说一个字,不动拳头,你们就全是我养的!” 这时候约有十二个人围住了他,小的十几岁,大的也不到三十,都在精壮的年纪。小巷头另有几人把住关。行人本来就少,看这阵势都绕道走了,不来惹麻烦。 混混本来看林家儿子年纪不大、生得一副小白脸样子,几拳就能打烂,不想跟他结生死仇,略微教训教训也就是了。看林独这姿态太惹气。两个混混先拽拳直上:“小子狂得很嘛!” “砸烂小畜生的鸡8,看有几两重!” 一个照林独头上撩,准备把他撩倒。一个打林独的肚子。 林独眼里,他们的动作都太慢。 林独凝气二级的能耐,已经从戒坛里带了出来。他的眼力,远远胜过普通人,速度、筋骨,同样如此。 混混的速度远远比不上秀乌们,配合也比不上秀乌。 林独微微一闪,抬起双臂,灵鞭渴战,已等不及的长啸。林独怕惹麻烦,对付人类不敢挥鞭,只用双手,一只手照一个混混的面门上一拍,另一只手照另一个混混后颈上一按。 一个混混只觉眼前一黑,双眼和鼻子都被拍中,眼前红旋黑点乱转,身子立不住,往前扑去,鼻头眼角喉口那一块儿酸麻难当,“妈呀”一声,眼泪鼻涕全喷涌出来。林独幸好是收手得快,没有沾到一点秽物。 另一个混混只觉得颈上一沉,天旋地转,也立脚不稳,往前冲去,林独冲他屁股上加赏一脚,踹的不是臀肉,而是尾骨。“咔叭”一声。这个混混也“妈呀”大叫,跟头一个混混正摔在一处。两个舞手扎脚,一时爬不起来,创痛其重。 这还是林独下手容情。如果他再狠一点,头一个混混鼻骨必断,两个眼睛也保不住;第二个混混不用说,屁股往下,半生瘫痪,屎尿都要靠别人照顾了! 这一手,连着打翻两人,稳、准、狠,也没有什么正经的招式,只仗着眼快、脑子快、手快、力气大、打击到位。 混混们原准备前两个人把林独打翻在地,他们就起围住林独,狠踩猛踹,不搞断这小子几根骨头才怪!谁知眼前一花,打头的两人就哎哟哎哟倒在地上,竟爬不起来了。他们看不懂,但感受到了危急。准备踹人的,脚已经举起,一时放不下,但脚步已乱。 林独趁势一弹指。 灵鞭已离臂。 灵鞭离臂时,兽戒已自动滑到林独拇指上,呆得稳稳的。灵鞭的鞭柄蜷于林独掌中,鞭尖已如蛇信吐出。 非常轻巧的一拨。 前面一圈小混混,“嗳哟嗳哟”倒地。 他们你压我、我压你,一时站不起来,心中涌起恐慌。 仅仅是摔倒,还不至于这样恐慌。 仅仅是被一个小白脸轻描淡写撩倒一群,都不至于如此恐怖。 他们恐慌的是:杀气! 传说中的杀气。 人如果沦落于荒山老林,面前站着一头熊瞎子、一只虎、一条巨蟒,就能感受到这种气息。 所谓死亡的气息。 林独刹那间,确实想把他们都杀死。 当他们都倒地时,在他眼里,已经不再是人,而是一些兽……有着魂魄的兽们! 对林独来说,不管是人是兽,魂魄,都是美食。 人的魂魄,说不定比野兽还更来得鲜美些。 修炼士一旦升级,永远停不下升级的渴望。这些自己送上门的混混,就是供林独升阶的上好垫脚石! 只要轻轻再挥一鞭啊! 灵鞭嘶鸣,等着主人命令。 人的耳朵听不见这种嘶鸣。 可是人有第六感。这第六感使人类能在听觉之外,用现代科学所无法解释的感触,接收外界的信号。 尤其是具有死亡威胁的信号。 这大概是人类从野兽的世界进化而来之后,残留的原始能力。 越是修炼士,这种原始能力越明显。 林独自己可以清晰的听到灵鞭的嘶鸣、感受到灵鞭的渴望与催促。如果他修炼得更高、他能听到更多。 混混们虽然没有林独这种级别,凭着进化时没有完全丢失的本能,他们还是接到了死亡信号。 里圈的混混,躺在地上筛糠。 中圈的混混,不敢再往里边跑。 外圈的混混,体质敏感一点的,也有了不适的反应;迟钝点的,还想往里钻。 在外圈,还有一个混混,居然是个小老头,夹在一圈年轻力壮的混混之间,特别显眼。 他穿着年轻人的花哩胡哨的衬衫、美式牛仔裤,年纪不是六十、也有五十多了,体格不是很魁梧,腰甚至有一点点弯,一只手一只插在腰间的口袋里,另一只手垂着,时不时抬起来摸摸下巴。 他下巴光溜溜的,没有胡子,有点像太监;脸圆圆的,所谓婆婆脸,更像太监了;可是眼睛很犀利。 那么小的眼睛!你如果没有面对面跟他相对过,绝对想不到,那么小的眼睛里怎么会有这么犀利的目光!比起来,“大眼睛们”反而像瞎子了。 他的鼻子很高、鼻骨耸起,像一只等待啄食的老鹰。 他就是飞鸿组的头儿,把一帮有勇无谋的小年轻组织成了能战斗、能赚钱的飞鸿组。 他的真实姓名?很少有人知道。总之他姓颜。 有人称呼他为“颜组长”,有人称呼他为“老大”,还有人称呼他为“老头”,他一概没意见。 但如果份量不够、却敢称呼他为老头的,当天晚上睡得香香的,早上醒来时不知怎么发现自己在虎笼里。那老虎在马戏团里表演了很多年,头一次看见有个生人敢出现在它笼子里,歪着头,也有点懵。那人跳起来,咣咣咣直撞笼子,两腿间一热,吓尿了。 如此这般有过几次,再没人敢叫他老头。 只有人毕恭毕敬双手贴着裤缝,叫他:“颜老。” 他挥挥手,笑笑。 飞鸿组做大之后,他已经很少跟小年轻们一起出任务了。身先士卒这种事,打天下时做做就差不多了,当上头儿之后,还每次都有难同当?那有损威信。 恐吓孤儿寡妇、叫他们别再跟记者乱说,只是很小、很容易的一件差使,照理不用颜老同来。 但颜老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怎么不对也说不上来,大概是多年**打拼的直觉。 他还是跟来了。 照老规矩,底下小兄弟们先上前掠威。颜老只管压阵脚。 林独一手把最先上前的两个小兄弟打翻,颜老的眼睛眯了眯。 他也看不出林独用的是什么招式,但看得出这一手底下蕴含着的深厚功夫。 林独将一圈混混都荡翻时,颜老口袋里的手抽了出来。 一柄弯弯的刀。 不是切菜切水果的小刀,是真正的凶器。 传说中的雁翎刀。 还是清朝帮会的私制品,传到现在,也有百年,算得上是件古董了。颜老一直随身带着,所以几乎不出国。 本朝盘查利器比较严格。要出国,他过不了机场。在魔都么,坐私家汽车是没问题的,公共汽车也不会扫描,地铁最多要求把随身的包放到扫描器里检查,不会照全身,出省的话也可以坐私家汽车,没有盘查,真要坐火车的话,在一些不太严格的站头,弄一点不足挂齿的小技巧,也还能蒙混过去。飞机不行。机场是重点防御环节,多少真正的英雄好汉,携带真正的杀器、想干票真正的大买卖,折戟沉沙在机场。本朝朝廷,知道飞机对于大事件中运输的重要性,对机场是很重视的,埋伏下了一些真正的好手,若在前清,说不得是“血滴子”、“澄海鹰”之类御用高级组织的成员。 颜老只是小镇上讨生活的混混头子,才不敢跟那些人照面,弄巧来个误会,卷进什么大事故,那可真的说不清了。 他一定要出国时,宁肯选择坐船,或者长途火车。 说真的,那些交通工具,颜老还比较搞得定。 不过近来,他也很少有不得不出国的时候了。 颜老是个爱国的老人,更爱本市本镇。他能不出去就不出去。 至于这把雁翎刀,是他的吉祥物,是他的根骨。他绝不丢弃,觉得丢弃就不吉利。 有时他抚着刀锋,甚至会生出“刀在人在”这种感触来。 这四个字当然也是不吉利的。说什么刀在人在的,往往立刻就人没了、刀也没了。 颜老不允许自己想下去。 他算过卦。在一个小圈子里很有名的寺庙,一位很有名的僧人,每年给他算一卦。他跟那僧人之间,颇有点交情。 僧人说他会长寿。他现在其实也不算短寿了,但僧人向他保证,他会更长寿。这让颜老很欣慰。 今年,僧人却提醒他,有个门槛。 跨过去,沃野千里,皆是良田。 ――哦,他真名叫颜阿田。 跨不过去呢,没说的,人就折在这里了,是残是辱,不好说。 总之他要小心。 林独打倒前面两个小混混时,颜阿田握住古董级别的宝刀,僧人的预言在他心头一掠而过。 十八 第二名魂宠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林独打翻最前面一圈小混混时,颜阿田拔刀、进步。 外圈小混混还想往前冲,颜阿田发声喝,止住他们,人已经扑向林独。 他不是修炼士,学的是人间功夫。 “兽形拳”中所谓“豹变”,经名家指点,以拳法而入刀,别有威力不同。 那刀当着林独的头扎去,真算得上迅猛非常。 以林独如今这样的眼力,也只能看得见一串刀影而已。 空手入白刃,绝不可能。 林独情急之下,探手挥鞭,发动采叶啄技能。 终于准准啄在颜阿田拿刀的手腕上。 颜阿田手一麻,一直随身的雁翎刀,“叮”的落地。 林独步子往前一进,拿住颜阿田,手勒住颜阿田脖子大动脉。 颜阿田满眼恐怖。 林独当时真的可以抬手之间杀了颜阿田。他确实也想杀了颜阿田。 颜阿田对他来说,是一顿大餐。 但颜阿田的恐怖,震醒了林独。 昨天夜晚,他迷恋于双修,就差点害死柳连! 双修、灵修、魂修,各有巧妙不同,都具备无上的威力,但运用不好,杀人如草芥,也会给修炼者带来很多麻烦。 兽老头曾经警告林独:不能在人类世界中杀人魂修,不能让其他修炼者知道他是魂修者。 林独也确实不想杀人。 杀魔兽练级,也够了。杀人实在太过份了。 杀机淡去。林独控制了自己的心念,缩回手。 他大口喘气。抑制杀机所耗的力气,甚至超过打架需要的力气。 颜阿田趁此空际,忙不迭的跃起,打个滚,重新摆起势子,半守半攻。 死神前头打了个照面,恍如做梦。 林独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虽放他一命,哪肯放他轻闲,灵鞭再展,有意立威,影子鞭法挥动,将颜阿田玩弄于鞭尖之上。 凡人看不见灵鞭。林独刻意把鞭子缩得只有半臂长。鞭子飞舞、林独双手也随之点点戳戳。旁人哪知道他有这样的神异兵器?只见他凭着一双肉掌,把颜阿田逼得满地打滚。 颜阿田也不知道有灵鞭。 凭他功夫再好,只是凡人武功,从未挨过修炼士的门,猜破脑袋也猜不到灵鞭这种东西! 颜阿田只见林独双手挥动,似乎是能够躲开,但指掌还未触体,就有劲力逼体而来,仿佛实质,竟避无可避,不得不一次次被抽打在地。 一开始,颜阿田还试图弄清楚其中的奥妙、并进行闪避,哪怕一次也好。 可惜他的敏捷度,远远比不上秀乌。 看不见灵鞭,当然也是硬伤。颜阿田以为那是传说中的“气功”。 总之到最后,颜阿田终于心胆俱裂。死还不算什么,颜阿田终于彻底丧失了斗志。 僧人的话,又一次闪现在颜阿田的眼前。 “那是贵人吗?”颜阿田问僧人,“我要看准那个贵人,及时抓紧他?” “说是贵人,也可以。但如果穷究的话……”僧人目光投向很远。 “如何?”颜阿田追问。 僧人的目光收了回来,冷静的凝视颜阿田的双眼:“那是你命中的魔障,你将向它屈膝为奴。” 灵鞭侮弄之下,颜阿田终于醒悟了:这不是魔、还有什么是魔? 不管怎样努力,都逃不开去。 这是万物的主宰!能不能君临天下且不论。至少颜阿田已经在它的掌控之下。生杀予夺。再不认命,就太蠢了! 颜阿田不再逃避鞭影。他恭恭敬敬的,在如雨般的抽打之下,跪下来,对林独俯首道:“请饶我一命吧。我会为你效力。” 小混混们全都跪下来。 他们也已经被林独的武力震慑,心服口服。 颜阿田把飞鸿组交到了林独手上。这个世界,胜者为王。一个小混混组织,只是开头。 林独眼望向东北方,那是魔都著名建筑,明珠塔的方向。 从这个距离,照理说,林独根本看不见黄浦江畔,明珠塔的塔尖。 但弹指间,他仿佛越过憧憧迷雾与建筑顶端,看见那直刺苍天的塔尖,踩在他的脚下。 他会往上爬,爬出这个小小镇子,爬回商圈与政界,把杀父仇人零刀碎剐。 这还不够,他将会爬得比父亲的位置更高。他,林独,要从这座魔都,爬向世界! 林独收回目光,凝视颜阿田。 颜阿田浑身战栗。 林独看见了契约的光圈。 不久前兽老头为林独划下的契约光圈,这次,千真万确,又在林独面前浮起。 主奴之契。 颜阿田献上身心,心甘情愿,成为林独的奴。 林独大惊,暂时离开人类世界,进入戒坛。 “恭喜小主又收一奴。”兽老头跪在林独面前道喜。 林独定了定神,问:“怎么回事?他不是人类吗?” “是人类。小主,是这样的,身为正式魂修者,您可以收为魂宠。对,就是凭您的主人威仪,把手下败将收奴隶!被您击败的,不管是兽、还是人类、还是像奴奴这样的精灵,您饶一死,被饶的卑贱们心悦诚服,就会向您献身为奴,您接受了,它们就成为魂宠,把它们的好处全部奉献给您。对那位颜奴来说,就是他的所有技能,您都可以获得。” 说得不错。林独从戒坛里出来,放心接受了颜阿田的奴契之后,“当”的一声,眼前跳出了颜阿田的所有技能。 内功,是人类的打坐吐纳法,只能说作为参考,帮忙领悟修炼的上层功法,但帮助也不大,略过了。 外功,有的不合用,略过。 “豹变拳法”,合用至极!立刻给手部装上。 当然,林独自有的魂视、影子鞭法、采叶啄三项外功,熟练度也各有增加,威力大增。 林独相当满意。 他再次进入戒坛,问兽老头:“其实在人间也可以魂修升级的嘛?” “呃……” “我可以杀人。” “是,小主。” “杀人之后,那些人的魂魄,跟我在戒坛里打死的魔兽魂魄有什么区别?” “小主,其实戒坛里不只有兽、还有人。” “?!” “不管兽、还是人,都是圣祖爷爷特意在百炼大陆拘了来,封在训练场中,供小主子练习的,循序渐进,对修炼再好不过。实在不必再到人间杀人。小主一定想在人间自己杀的话,也可以。杀了也可以吸。但圣祖爷爷留下圣训:莫为也!所以,这实在是可以做,又绝不可以做的事。” “嗯?” “中国有句古话,挟泰山而超北海,非不为也,是不能也,为长者折枝,非不能也,是不为也。就是说,在人间杀人兽而吸其魂魄,不是说小主做不到,但按圣训,最好不要去做。” “为什么?” “奴奴也不知就里。其实,百炼大陆的魂修者们,一向能杀什么就杀什么,再无禁忌的,圣祖爷爷立下此坛,却设此禁,奴也不明白。圣祖爷爷对奴说:‘不跟你讲了,讲了你也听不懂。’圣祖爷爷说,小主子在训练坛里好生修炼,升到足够的级别,自然能听到圣祖爷爷的圣训。届时小主子自然就懂了。” 林独皱皱眉头,出来。颜阿田等人,还继续着他去戒坛时的动作,分毫没有中断。 他在地球的时间,真的一点都没丧失。 颜阿田把飞鸿组的运作,如实向林独汇报,把钱老板的委托也告诉了林独。 一边老实交代,颜阿田一边流着老泪,悲痛欲绝的向林独忏悔:“我不该接受这种委托,冒犯林少爷。我不是人!” 林独轻咳一声:“不知者不罪。你不接委托,我们还没机会碰面嘛,是不是?” “是!是!”颜阿田点头如鸡啄米,非常庆幸自己能跟主人碰面。 林独还是有点遗憾。 到现在为止,收了两个奴隶了,为什么都是老头呢? 兽老头就别提了,连颜阿田也是个老男人啊! 这是什么人品? 他就不能收个年轻貌美的魂宠?要真正的美女啊!不能像兽老头那样变出来的,一想到真身,太恶心了。 像柳连这样的,收为魂宠多好…… 呃,柳连应该算是已经被他收为性宠了吧? 林独讪笑一声。 话说,难道柳连一直就没有发觉“扬哥哥”变了个人?这丫头,糊涂起来也真够糊涂的! 林独唇角又扬了扬。 颜阿田侍立在林独旁边,视线最多只敢看到林独的衣扣。 他希望主人能赐他一点功法,但不敢提起。 林独主动满足了他的愿望。 林独传授给颜阿田的,是灵修的入门心法,还有影子鞭法的一部分基本动作,当然是当作指法来传授了。 颜阿田很高兴:“我可以把它改成刀法。”又转为遗憾,“可惜像这个地方,还有这个地方,我的手指绝对伸不了这么快。只有少爷才办得到。” 是灵鞭才能够得着。 林独已经删掉了靠鞭长取胜的部分,但总有一些,鞭子比人手伸得长。颜阿田还以为这是靠气劲、速度达到的。林独也不拆穿,安慰他:“好好修炼天地灵气,你进步会很迅速。” 颜阿田连声道谢,他在普通人类的内外功上,已经很有点造诣,拿到天地灵修的心法,触类旁通,已经可以起步修炼、初步吸取一些灵气。 可惜他本来在修炼上资质就不是很好,年纪又大了,前途很有限。 这样有限的进步,已经是林独给他的恩赐。他衷心谢恩。 林独向他要求,搜取钱老板的资料给林独看。 颜阿田满口答应,脸上早就有一丝为难神色,现在更浓。 林独叫他不用顾虑,直说出来。 颜阿田说道:“少爷,令堂的心愿,可能确实不是那么容易达成。” 林独一惊:令堂的心愿?林春桃的心愿不就是老板多赔钱吗?那还有什么难的? 他甚至打算:逼钱老板出来见一面。就算钱老板真的拿不出钱,他赚钱,让钱老板当作抚恤金,转交林春桃好了! 所以只要钱老板肯出面跟林独勾通就好。 可听颜阿田的话,难道林春桃别有隐情? 林独不动声色,又修炼了一番天地灵气,等到服装厂下班时间到,接了林春桃一起下班,路上盘问林春桃,口气闲适,但措辞周密,绝不容许林春桃回避。 林春桃支吾了几句,终于说了实话: 在他们老家,有个风俗,帮人造房子上梁时如果死了,要东家在梁家摆一场法事,才能竣工。不然,死人的魂,要帮东家撑着梁的。太苦了。 这种事早没人信了,但是林扬父子一同摔死,未免太巧。换句话说就是太诡异。而林扬的晕迷多日、又忽然醒转,同样灵异。 所以林春桃认准了:要钱老板在梁下做法事! 新式的钢筋水泥大楼,都没梁了,怎么办?林扬父子恰好在竖钢筋时出的事。 “钢筋,就是新楼房的梁。”林春桃目视怒火,一字一字,“钱老板要亲自在梁下捧着香牌,叫你爸的名字,完成法事!” 这种事……老板怎么可能答应。 林独无语。头一次,他真正开始同情那个老板。 这种要求,怎么听都是个夸张的要求。 可是林独这时候与林春桃是母子,总要帮自己的母亲。魂穿之后,他对种种灵异的传说也多了点信赖。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捧香牌又不会少块肉,总比亡魂真的镇在钢筋下来得好。 林独心里拿定主意。 钱老板要倒霉了。 回家后,林独接到个糟糕的消息:柳连病倒在床。 都怪林独冒进,把她的身体淘虚,她要调养上一段时间了。 林独去探望柳连,手抚摸她的头发,悄悄又注了一点灵气给她。灵气对她是有帮助的。她不是修炼士,也没有修炼天地灵气的资质,但接收一点灵气,能让身体好过一点。 可惜林独不能把灵气都给她。 他还要多积蓄一点灵气,好进戒坛训练场。 林独用**联系了颜阿田,关心他的修炼进度。 颜阿田已经能将天地灵气在气脉中运行起来,明天,或许能够成功运行一周天了。 林独要求颜阿田等能吸取一定天地灵气之后,就帮助柳连灌输灵气,帮忙治病。 颜阿田满口答应。 至于柳连会不会起疑?林独完全不担心。随口编个理由就好了。这丫头现在已经完全对他俯首贴耳、言听计从。 如果不是中学生就好了。大学生就可以了。 在大学的话,就能不顾忌时间和场合,对她怎么下手都可以……而且大学里美女又多! 林独下腹又蹿过一阵躁热。 他恶狠狠的收敛住。 连杀机都能收敛,何况性欲! 林独已经充分预见到,如果不能控制欲望,自己会沦入悲惨的深渊。 尽管兽老头没有明确跟他说明,他预感到。 这个贱老头!不知是出于圣祖爷爷的指示,还是别的原因,有很多东西还没对林独说明! 总算戒坛里教给林独的修炼法门,还是不错的。 林独现在就要充分控制自己的欲望,冷静而勤奋的修炼下去,看看戒坛的缔造者,搞的什么鬼。 明天是周日。林春桃还是要去上班。林独答应她,会在家里好好学习。 周六的晚上,他已经开始看书。 对,真的是教科书!林独还依稀记得一部分,大部分仍然要从头学起。他离高中毕业太久了,很多知识点都记不清了。高三毕业时,真是他知识面的巅峰!连他这种花花公子、二世祖,都能掌握等高线、原子量、杜诗圣的字号、计算一个小球从一个斜面跑十秒钟之后的速度! 可惜这对高中生来说,不算什么。 林独高中毕业的成绩,不算多好。靠着家里有关系,他到了个还算有脸的大学,之后出国深造,镀上了金边。 林扬没有家境可以依靠,要往上爬,真的要硬碰硬的考试了。 在枫矜镇,林扬上的是镇第一中学。 不愧是魔都,全国敢叫板帝教的唯一一座城市,即使在郊区小镇,镇第一中学教学质量,也比外省的某些优秀中学好。 但毕竟比不上市区的真正重点。 林扬可以读镇第一中点,但去不了市区重点,水平可见一班。 比林独生前要好得多,但比修炼之后的林独差一点。 凭着修炼之后得到的记忆力、敏锐度,林独念一晚的书,比得上林扬念一个月! 他迅速的赶上了高中进度。 第二天,颜阿田来报告:他已经能吸取一周天的灵气了。 林独大加褒奖,安排他给柳连看病。又想起一件事,叫他找几个人,晚上轮班保护柳连的窗口。 这一带治安不错,柳家没装防盗窗,觉得没那个必要。林独原先也没想到,但功力大进之后,看柳连那个小窗子实在危险,怕有什么采花贼跳进去,把这朵娇花给采了,林少爷可丢不起这个人! 颜阿田满口答应。 十九 毒发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林春桃已经出去上班了,柳家父母则各自有事。柳家有两个小时是空的。 只有病恹恹的美少女柳连,独自倚床半卧。 此情此景,正是掀开香被,再索艳遇的好时机。反正柳连已经对林独百依百顺,送命都不会拒绝了。 林独忍住兽欲。 从长计较!等她调养好身子,合体的机会还多得是呢,何必涸泽而渔? 有个邪恶的小声音在林独心里说:“怕什么?弄死她,吃了她的阴元,大有助益。外头有的是女人,从幼女到熟女都有。想采谁就采谁!” 林独艰难的把邪念压回去,向柳连介绍颜阿田,说是医生,又向颜阿田介绍柳连:“我的邻居。” 柳连俏脸上流露哀怨。 林独补一句:“青梅竹马。” 柳连玉容生辉。 颜阿田面对少女的灿容,都不由失神。他赶紧把头扭到一边。直视主人的马子,并且心起歪念,是不礼貌的。 林独让颜阿田给柳连借着把脉的动作,不动声色帮她补灵气。他自己回去,加紧打坐、吸取天地灵气,当中还抽时间看了颜阿田送过来的钱老板资料。 到中午时,林独已经能再次打开1号训练场! 兽老头这次主动提醒林独:“小主,这次,场子里新增不一样的魔兽了。但凭小主的身手,一定能应付。” “嗯。” “还有。奴想小主这次,大概能清场了。清场时,宝物门口,会有比较厉害的魔兽。小主一定要小心啊!”兽老头再次叮嘱。 林独心里有数。大BOSS嘛!他还是再问一句:“有多厉害?多难打?” “凝气三级有点困难,凝气二级比较困难,就算对于凝气二级来说,也绝不是打不过去的。但即使凝气四级,也可能会有失败率。”兽老头说得很严谨。 林独做好心理准备。 时进门时,他想起一件事,问兽老头:“我能不能收秀乌为魂宠?” 兽老头一副“您终于想起来问了”的表情,忙不迭回答林独:“可以啊。不过按对方的资质、双方的契合,成功率不一。还有,魂修者同一时间能拥有的魂宠数量有限,根据级别的升高稳定升高。像一个杯子,逐渐增大。具体能装多少呢?也说不清。譬如一个杯子能装几万只蚂蚁、但只能装下一只吉娃娃。对吧?还有像奴奴这种精灵,很难计算大小,全凭心意爱好,但如果主人魂杯太小,再爱好也挤不进去的,也是有的。很难说啊。少主以后打到魂宠之书,会对这方面更了解。现在只能说到这么多了。” 林独目瞪口呆听完,埋怨:“干嘛早不告诉我!” 兽老头一脸委屈,直呼冤枉:“这是设定好了,‘问了才能回答’的那种知识点啊。” ――这是什么鬼设定? 兽老头说道:“圣祖爷爷设定的。因为奴知道得事儿太多了,全说出来说不完,也不知从何说起。圣祖爷爷并且觉得对于戒坛里的小主,‘填鸭灌输’式的教育不好,所以就把一些知识点设定为触发才能激活。譬如魂宠能收多少,这种问题,您问了,奴才能说。您不问,奴甚至不知道奴自己知道呢! 林独踹开兽老头,进训练场去。 又是十颗丹药,这次补生命、补体力、补灵力的,都有。 烤兽肉也带足了,可以打个长期消耗战。 林独打开1号训练场大门,迎面一片“嗡嗡嗡”声! 林独当下大惊,还以为秀乌能飞了呢! 电光火石间,他还看不清这些新魔兽是什么,但感觉比秀乌小很多。 大概是半个拳头大小。 几十、上百只半个拳头大小的飞兽,纠结成群,迎面扑来! 林独赶紧挥开灵鞭,全力应付,还是不小心被撞了一头、咬了两口、划破几道口子。 要命了!这些飞兽,原来是苍蝇类的东西。 杀灭几十只之后,林独才看清它们的属性: 熊蝇,能飞,体质结实,智力低下,群居。不会法术型外功。物理型外功三种:蝇撞、蝇挠、蝇啃。 林独很快把这三种外功搜集全了。但没装。蝇啃太恶心了!蝇挠也不怎么样。蝇撞嘛,有点看头,但总不能为这个就把自己的头开成武器吧? 熊蝇每只等级类同于修炼一级,比秀乌低一级,杀起来很容易,但架不住个数多,又会飞,要杀干净很麻烦。 还亏得林独用的是鞭。鞭子长,打熊蝇占优势。如果是雁翎刀之类的短兵刃,不知要怎么群灭它们! 熊蝇的魂魄很小,每只也就是十二魂、一百三十的灵气。林独靠杀它们升级?得杀一千只! 林独杀得气苦。 秀乌也就算了,怎么新来的魔兽更加讨厌? 这些熊蝇的来历是:林独上次来杀魔兽,没有及时把兽尸清干净,所以孳生出蝇类来! 靠,这也可以?林独真想仰天长啸。 这种时候,如果没杀完的秀乌们又围过来,那可就棘手了。 怕什么就来什么。远远的,秀乌光点闪动。它们果然又来了! 林独心往下沉。 但也没有这样就逃跑的道理。 要离开训练场,必须先跟魔兽拉开一段距离,呈“脱离战斗”状态,然后才能发动“离开”命令。 强制离开的功能也有,但要很后面的场子才能打得出来。林独现在没这本事。 熊蝇单只来说不经打,可是全缠住林独,林独无法离开。 即使能离开,他也不肯! 为了几只蝇子、几只跳跳鸟儿逃跑?林独血气上涌。 他、不、干! 他沉住气,先解决熊蝇。能解决多少就多少。 秀乌受林独上次屠戮所慑,远远逡巡,还没敢一拥而上。 林独一板一眼的杀蝇。 外功的熟练度,是每使用一次都往上升的。魔兽没有死,不妨碍外功的熟练度上涨。 林独把鞭法先升上去。 熊蝇在空中群舞,很考验准确度。这是林独的弱项。林独迎难而上,竭尽全力保证鞭子落点的精准。 渐渐的,地上爆了一地的蝇翼、熊蝇秽、还有解毒草精华。 咦,为什么会有解毒草精华? 熊蝇爱嚼这种草吃。这片草原里,生长着这种草。熊蝇嚼食之后,草筋坚韧,暂时不易消化,在熊蝇肠子里结成细细的丹粒,随大解排出。没排出的话,蝇身打爆,草丹也会跟着爆出来。 对戒坛中修炼士来说,这是个意味深长的提醒! 林独心中警铃大作。 果然,林独动作逐渐笨拙、眼前模糊、反应也慢得多。 “蝇挠”和“蝇啃”竟然带毒!熊蝇毒,会让人迟钝、缓慢,无生命危险,但过大概三个小时才能恢复,战斗时很让人头疼。 熊蝇秽之中,就有熊蝇毒,可以烧炼带毒暗器,可惜林独现在还没有打开炼兵刃法宝的功能。 林独能做的,就是果断给手上加开了一个外功槽――留着备用的武器增加选项总算用上了!――他把“蝇挠”装到了手上。 他一鞭就能杀一只蝇,用蝇挠的话,威力比灵鞭小,反正一招杀不死一只,林独仍然持续使用电蝇挠。 当秀乌终于靠近林独时,林独已经解了自己的毒,把熊蝇杀得只剩二十六只。那二十六只也几乎都带伤,行动不灵活了。林独腾出手来,拣取地上的蝇秽、解毒草丹、蝇翼等物。 他预见到,这些东西,以后肯定会有用! 训练场的魔兽会复生,但复生得很缓慢。等林独升到高级之后,炼装备需要,再回来扫荡兽材,不用想都麻烦!趁现在,能多拣一点是一点。 秀乌杀上来了。 这次它们联成一圈,同时发动攻击! 于是林独用采叶啄、搭配蝇挠! 蝇挠的熟练度已经升到百分之三十,可以顺利施毒了! 被采叶啄啄中的秀乌,中了蝇挠之毒,立刻迟钝。 秀乌一旦变得迟钝,就只是钝鸡而已了! 它们引颈待割。 前一批迟钝,林独蝶穿花般往后走,让新的秀乌迟钝。 大批秀乌都迟钝后,林独撒开影子鞭法! 这次影子鞭法大展神威。敌人都不带躲避的嘛!很快,草原这一角,变成屠杀场。 屠杀场尸横遍野。 林独灭完蝇群鸟群之后,笃悠悠打扫战场,拣起一地的兽材,吃然后带来的烤肉,补充体力和生命值。丹药只用掉一颗而已,在采叶啄搭配蝇挠施展时,恢复体力的。 这个战术,前阶段体力消耗大,不得不用丹药补充。 林独用药很珍惜。他记得兽老头的提醒,最后阶段有大BOSS。 不知道大BOSS是什么东西,反正药储备得多一点肯定没坏处。 林独修整完毕,起身,向草原深处走。 一路上,他把地图灰暗的地带都走一遍,居然拣到一件葛布褂子,不知道是哪个山里人遗落的,防御增加10个点。林独大喜,赶紧披上。 他把草原踩踏得更仔细了,可惜只多拣到一把戈。是步兵用的普通铁戈,攻击力暂时比灵鞭高那么一丁点儿,但是升级前途远远比不上灵鞭。林独收在猎袋里。 草原上长了很多草,估计还不止解毒草一种。可惜林独现在不识草,收集不了。 他披着葛布褂,把自己升到了凝气三级。 现在,林独力量101、坚韧114、速度130、稳度121。运气值71、记忆力61、敏锐值62、魅力值85。 每升一级,数值大约翻一倍。这是因为起始数据太小了。再往上升,数据变大,翻的倍数肯定会缓下来。 林独的魅力值在非输出型的四项数据中,仍然是最高的,随后是运气值。他的特质,似乎就这么定下来了。 至于直接输出型的四项数据中,林独的稳度有大幅升高,一下子居为四项之首。 这跟他刻意多打熊蝇有巨大关系。 打熊蝇需要稳度! 在升级过程中,多反复练习哪方面的功能,升级时,哪方面的点数就能多得到一些。 跟林独猜的一致。 武器增加选项,又多了两个,开不开? 林独没开,留着备用。 现在他手持豹变、蝇挠,灵鞭上装着影子鞭法、采叶啄、血霞,身披葛布褂,以凝气三级,另加1.1%的双修护持,身上猎袋几乎全塞满,再次检视了一下自己,走向草原末梢。 草原呈狭长状,末梢有一座峭壁拔地高起,姿势雄浑,好似一面巨大的盾牌,从天插进了草地中。 林独走过去时,起风了。 壁下有一片树林,树叶微黄,在枝头飘飘摇摇――这个训练场的季节,是秋天。风吹过,黄叶纷纷飘落,如蝶翩翩,落向林独肩头,清丽如梦。 这般美景,林独却像见了鬼一样朝后蹿去。 他靠近峭壁、落叶林时,地图上起了明确的反应,危险的红点闪烁,表示大BOSS就在前面,修炼者要小心。 林独生怕这些落叶都有毒,是大BOSS出袭的前奏。 看到有秀乌踩着地上的落叶跳出来,他才放了心。 秀乌可不会御毒。 秀乌后面,还有几团熊蝇。 林独掣鞭在手,心里有点遗憾:早知道这里还有这么多熊蝇,他先前不用非追着熊蝇练级了。 靠着这儿的蝇,完全也可以升到凝气三级嘛! 林独持鞭迎上去。 打了没几招,但听一阵奇怪的“嘘――嘘”声,那几只出来的秀乌、熊蝇们,也回应了几声“呜嘘”,分两边卷回树林深处。 它们是分两边卷回去的!秀乌在左、熊蝇在右,绝不混淆,就像步兵和骑兵绝不混淆。 而且回去的速度非常快,有如风卷。就仿佛密林深处有什么风眼把它们吸了回去! 林独凝声静气。大BOSS要出现了! 等了片刻,始终没有怪物出来,风的流向诡异,林深处“嘘――嘘”声不断。 简直像有人在那里尿尿、老是尿不出来! 它可以始终不尿出来,林独却不能一辈子跟它耗下去。 林独站了一会儿,对它的尿性无可奈何。看来只有“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了。 它不过来,林独过去! 二十 贱流BOSS战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林独攥鞭在手,步下小心,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警戒提到最高点,一步、一步摸了过去。 嘘声大作,仿佛一万只虫翅划开空气。 有怪物来了! 林独心中说不出的激动:终于啊,终于!在跟又贱又滑溜的秀乌、以及更贱更滑溜的熊蝇斗争这么久之后,他终于可以见识到一只像样的猛兽了! 随即他发现他错了。 猛兽不是一只,而是两只。 庞大的怪物,一左一右,一共两只。一只全身闪满红点、另一只全身笼着薄薄的烟雾,发出刺耳可怕的声音,缓缓向林独逼近。 林独看清它们的样子,两腿一软,差点趴到地上。此时此刻,他心中只有一句话回荡―― 妈、蛋! 你道这怪物是什么物色?两天来林独对它们熟得不能再熟! 秀乌,熊蝇! 不错,这两团缓缓移动、发出难以忍受的噪音、形状难以形容的东西,就是秀乌和熊蝇的集合体! 贱格而滑溜的东西,各自抱成巨团,就是贱格滑溜+10086吗? 林独心中诅咒着,对于戒坛的贱格指数仿佛有所领悟。 从见到守坛的兽老头开始,他本来就不应该对训练场抱太大指望! 抱怨是这样抱怨,他还是认命的挺身而上了。 那个全身闪满红点的怪团,是秀乌团,红点们就是秀乌的眼睛。那个全身笼着薄薄烟雾的东西,是熊蝇团,所谓烟雾就是熊蝇们快速振翅给人眼睛引起的错觉。 林独使出老办法,来对付这两群老敌手。 他觉得这一战应该不会太难。 秀乌和熊蝇的战斗力,并没有本质的提升,只是纯粹靠数量堆了上去而已。可是它们都带了毒。 对!不只是熊蝇,现在连秀乌的喙、爪,都染上了毒。 而且不再是熊蝇毒,而是一种新的毒。这种毒让人持续掉血。大概每中一次,每分钟掉2%的血,可以累加,每次多加0.5%,最多累加到每分钟掉4%的血量。 它们数量这么多,躲不了,吃解毒丹都来不及。只能眼看着血量往下掉,很麻烦。 还有一点很奇怪: 不管林独怎么打,它们并不离开两个团的中心。好像那儿有巨大的万能胶,把它们粘在了那里。始终有数以百计的秀乌和熊蝇,把各自的中心捂得严严实实的。只有外层的魔兽游离出来跟林独打斗。 林独很快又打下不少尸体,“魂视”出了结果:新的毒,是腐尸毒。 腐尸毒等级比熊蝇毒高,强行覆盖了蝇毒。 这并不是炼化的结果。如果有人炼化的话,两种毒性是可以累加的。那样的话林独只有等死了! 这是“战斗洗炼”结果。 带着腐尸毒的胜利者,把蝇与鸟强行收为傀儡,并用自己的毒给它们洗炼,旧毒褪去,染上新毒。 有谁跟鸟和蝇战斗过了呢? 不断有新的秀乌和熊蝇赶来。看样子,不管打死多少只,神秘的“嘘”声都会召唤新的魔兽过来替补! 林独暗自心惊:这样一来,迟早药尽人亡。 他毕竟不是输出永动机! 解决战斗的关键,在于那两个神秘的核心。 新来的鸟和蝇,都先一头扎进两个团的内部,原来在内部的鸟和蝇得以飞出来跟林独战斗。 新来的鸟和蝇,在内部呆了一会儿,就染上了腐尸毒。 内部发生了什么事? 林独一咬牙,拼着大量损失生命值,挤进熊蝇团的外层看。 熊蝇体积小,又不停的在飞,捂得没有秀乌团那么紧。透过无数蝇翅振起的烟雾,林独隐约看见里面有个物体。 一米多高。 应该在一米五以上,两米估计不到。 大概有几十至一百厘米那么粗。 外皮呈腐化颜色,没有毛。 有两条下肢,下肢不到身长的一半。 仿佛也有上肢,跟下肢一样呈细长状。 有肩。肩上一个圆形的头。 头上有浓密毛发。 毛发下还有眼睛、鼻子。 ――这是一个人! 林独先看魂视结果是腐尸毒,已猜核心里是一具尸体,说不定还是人尸。谁知这人,是活的! 林独看着他时,他也忽然张开紧闭的双眼,凝视林独。目光灰惨阴森,无以名状。只能说,尸体看人有多恐怖,他就有多恐怕! 这目光中,还掺杂着术法。 林独意志力算是很坚定的,仍然被这术法影响,短时间内竟然放弃了一切战术动作,只是吓得闭上了眼睛。 这是他恐惧之下的本能反应。 腐尸也闭上了眼睛。 林独神志略清醒,无意识的抬起手。 腐尸也手臂抬起,向林独一指。熊蝇不要命的向林独扑撞。 林独头皮发炸,尖叫了一声。 腐尸嘴也张开,露出森森白牙,“嘘”啸一声! 林独毛发悚然,血量哗啦啦往下掉。 腐尸使出的,是法术型攻击,伤害值巨大! 林独狠狠拿灵鞭往前打去,但听“啪”一声,如打在金石上,也不知中腐尸没中。他拼命朝后跳跃逃跑。 情急之中使出血霞试试看。 腐尸对血霞无视。秀乌身为傀儡,求偶欲念降到最低,速度只略有下降。熊蝇天生畏火。血霞是火属性的法术,尽管没有攻击性,熊蝇也做了一定的回避。 林独得到空隙,可以夺路而逃。 血霞效用消失,秀乌狂啄、熊蝇猛撞! 秀乌不只啄林独,还啄熊蝇。熊蝇不只撞林独,也撞秀乌! 原来林独进入蝇团之后,秀乌紧追林独不舍,也进入蝇团核心。熊蝇被腐尸驯为傀儡,一心护主,凡是胡闯进来的,都视为仇敌。 秀乌与熊蝇之间,本来互不侵犯,但秀乌闯进蝇团中,熊蝇就对之展开无差别攻击了! 被熊蝇袭击的秀乌,当然回击!一时之间秀乌、熊蝇、林独三方一团混战。 林独血量急剧下降。绿星闪现: 傲然吼。取消一切附加状态,一分钟内强制不接受任何附加状态。 是否接受? 林独越过蝇翅鸟爪,用快溺死之人抓救命稻草的姿势,点中绿星! 空气中传来一声吼叫,那吼声震山撼岳,傲气凛然! 双修绿星只提供辅助型技能,不提供直接输出型技能。 上次的风卷衰杨,只是强行击退几步,不对敌方造成伤害。 这次的傲然吼,也只针对林独,给他加上“傲然”状态而已。 一身傲骨,有恩不领、有辱不受! 换句话说,什么负面状态、正面状态,统统洗干净,一个都不要! 一吼,效果持续一分钟。 等林独修到高级阶段,能接触到很多给自己加有利状态的技能,譬如攻击力提高、防御力提高、甚至强行闪避法术攻击。 那种时候,当然不能施展傲然吼,否则等于自毁长城,相当于自杀。 但现在,林独孑然一身,什么有利状态都没有,并正苦于持续中毒状态。傲然吼是救命招数啊! 林独热泪盈眶,感谢柳连妹子、感谢前台小姐、感谢富婆纪真真! 是她们用肉体,帮他托起这颗绿星,在他面临死亡威胁的时候,发动百分比,从天而降搭救他!这是什么样的精神?这是舍己为人的精神。这是雌性高贵的灵性,从天穹垂下耀眼的光芒。 林独快速吞食补血药、补气药,挥开灵鞭! 他的不畏毒状态,只有一分钟。下一次绿星闪现,还不知是什么时候。 他借着这一分钟,不用补血解毒,腾出手大杀特杀。 草原剩余的秀乌和熊蝇,已经很有限。腐尸再叫增援,已经叫不到很多。 林独可以把秀乌和熊蝇的数量,减到很少的等级,再和腐尸对决。 那是硬汉的战术。 硬汉往往死得快。 林独检点自己剩余的药量、估算腐尸的攻击力,如果药服得好、攻击的命中率达到理想状态,还是可以把腐尸击杀。 如果出一点差错…… 死的就是林独。 一分钟已过了一半,秀乌和熊蝇的数量,降得很可观,另一只腐尸也暴露出了部分形体,居然是个女的。 居然还体态娇秀。 可惜一身腐肉,颜色那么丑恶,林独实在意淫不起来。 听说天下有恋尸癖,越是面对尸体越是兴致勃勃。林独自愧不如。他没那么重口。 林独下了一个冲动的决定。 这个决定说不定比恋尸癖还要重口。 林独吸引住熊蝇们的仇恨,一头扎进秀乌圈中。扑向女腐尸。 如上次一样,熊蝇们跟过来,与保护女腐尸的秀乌陷入混战,同时,林独当然也承受打击。 他承受女腐尸、秀乌、熊蝇的三重打击。 林独攥住补血丹,还没有吃。 一颗补血丹,可以补足他现在血量的百分之九十,提早吃的话,太浪费了。 而且,当血量降到红线以下,也就是百分之二十以下时,绿星发动机率大大提升。 林独要赌! 赌的前提是,精确计算血量。否则,直接被秒杀,绿星还能招魂不成? 赌徒的死亡率,往往比硬汉还要高。 硬汉拼的是体力,赌徒拼的是机率。 秀乌和熊蝇的攻击输出且不论。腐尸呵气那一击,能打掉林独总血槽的一半。 林独要屏红线和绿星,腐尸一呵气,能直接送他去死! 所以林独把补血丹先攥住了,等腐尸作势呵气时,赶紧吃。 他反应能不能比腐尸从作势到真的呵出气的速度更快? 林独并不知道。 不确定,所以,叫作赌。 除了反应速度之外,他还赌一点:也许他能控制腐尸的出招! 他记得他扑到男腐尸面前时,他看男腐尸,男腐尸也看他;他举手,男腐尸也举手;他尖叫,男腐尸也呵气! 会不会,腐尸一直在模仿攻击者的动作呢? 林独冲到女腐尸面前时,没有叫。 密密的熊蝇朝他耳朵扑,他都忍住,没有叫。 女腐尸瞪眼看林独,也没有叫。 浓密的毒气从她身上释放出来,一浸染就会达到最大的掉血量,也就是说每分钟4%。 林独现在还处在强制拒绝中毒的最后几秒钟。 他施展采叶啄、豹变! 女腐尸也挥臂。 腐尸挥臂,指挥傀儡魔兽作更疯狂的攻击。 林独攻击落在女腐尸身上,发出金石之声,只打掉对方一丝血。 腐尸竟然全身坚挺如金石! 那么“腐”这个字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啊!! 林独控制情绪。现在不是暴走的时候、不是吐槽的时候。 他血量接近红线。 绿星闪现! 百分率真是个奇妙的东西,不是濒死状态时就一定会有救星,也不是说没濒死时就一定没有援助。 不管怎么说,绿星一来,不点白不点! 镜光守护…… 林独还没看清后面是什么功能。总之不点白不点! 他伸手。 女腐尸也伸手。 伸手召唤秀乌。熊蝇也捣乱。绿星一闪即黯。 林独冲破重重阻挠点上去―― 没点中! 绿星已经消失了! 鸟和蝇舞鸣,像在嘲笑他。女腐尸追着探臂点他。 这是奸尸――不,尸奸! 林独咬碎钢牙,回身,抬腿,用基本的“踢腿”动作踢向她! 这动作可以说一点威胁都没有。 可是女腐尸跟着抬腿。 一抬腿,下头的幽穴也亮了出来。 林独矮身、探臂、甩鞭! 对准那幽穴,灵鞭呼啸而入。 进去了! 果然,全身再硬,那**总不至于封门闭户。 鞭在体腔内,狂卷猛搅。 它可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 它还可以无限膨胀、无限伸长! ――呃,好吧,就这点功能来说,好像比林独的小兄弟强。 强上很多。 女腐尸怎么当得住! 尖嚎一声,肺腑尽烂! 灵鞭从她的嘴里钻出来! 傀儡秀乌失去了主人的掌控,“呜呜”哀鸣,四散奔开,逐渐恢复了自我神智,顿时受尸毒侵染,纷纷找解毒草去,一时找不到的,就倒地身死。 男腐尸口中也发出一声惨嚎。 他看见了女腐尸! 林独感觉到了什么,他让灵鞭往回钻,鞭尖躲在女腐尸嘴里。 男腐尸大步走向女腐尸,伸手抱她! 他们本是两个来山上殉情的情侣,结果一时失误,一个死在崖顶、一个死在崖底,彼此不相见。凭着至死不渝的信心――或者毋宁说偏执――他们各自修成了腐尸。在崖顶那个,跳了下来。两个都在崖底花林中游荡。魔兽想吃他们,他们反而吸附魔兽来保护自己,同时不断寻找对方。 因为阴阳的作用,他们一个吸附的是秀乌、一个吸附的是熊蝇。 可叹他们失去了语言的能力,身体则被魔兽覆满,不再能认得出对方。 不知道多少年,他们就困在山崖的花林中。 直到林独杀了女腐尸,驱开她收服的秀乌。男腐尸看见了女腐尸。其实那张脸也已经难以辨认了。但他认出了她的身体! 他走向她,抱住她,同她亲吻。 林独指挥灵鞭,从女腐尸口中,钻进男腐尸口里! 又是一顿翻搅、嘶嚎。 灵鞭从男腐尸蛋蛋里“噗哧”钻出来。 其实男腐尸的两蛋一星也都很坚硬,但你知道鸡蛋壳吧?鸡蛋壳能够承受很重的压强,很多圆形建筑,就是用这种原理建造的,从外面很难压破。 相反,从里面就比较轻松。 灵鞭总算是完成任务。 两具腐尸,相互拥抱着,轰然倒地。 BOSS击杀,1号训练场地图打通! BOSS爆出物品: 两具腐尸。 ――那尼?!! 翻来覆去的看,腐尸两具、两具腐尸!括弧。包含腐尸毒的腐尸。完毕。 林独仰天长啸。 就是说,他用非常之淫贱流的战术,打倒了非常之淫贱流的BOSS,然后得到了非常之淫贱流的奖励? 天理何在啊! 二十一 可以采药了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经过平生第一场BOSS战,林独是升到了凝气四级,再往上,可以试窥炼气的层次了。好吧,他是得到了腐尸的一些外功,比秀乌和熊蝇给的都有用。 林独仍然想问天理何在。 他得到了两个武器扩张选项。就是说,他可以选择开一个武器、并给新武器多刻一个外功槽;或者给现有武器多开两个外功槽;或者将现有的物理型外功槽改为法术型,法术型改为物理型。 哦,武器槽刚开时,是没有属性的,装什么外功都可以。但装上之后,槽性就固定了。你想把一种外功拆了,装另一种外功,如果法术和物理不一样,那就装不上去。所以要在升级的时候,选择改槽性,这才能换装。 林独目前有灵鞭、手、两项武器。 灵鞭有三个外功槽,目前装了影子鞭法(物理)、采叶啄(物理)、血霞(火属)三项外功。 手有两个外功槽,目前装了豹变(物理)、蝇挠(物理带毒)。 此外,腐尸爆出的外功有:嘘风诀、石肤诀、摄魂诀、搏击、扫堂腿。 嘘风诀是风属性法术型外功,直接攻击,安装部位不限,攻击效果颇大,林独领教过。 石肤诀是地属性法术型外功,辅助效果,能提高防御,安装部位不限。 摄魂诀是风属性法术型外功,辅助效果,能令敌人短期失神,安装部位限于眼部。 搏击是物理型外功,直接攻击,安装部位限于手部,攻击效果跟豹变半斤八两。 扫堂腿是物理型外功,直接攻击,安装部位限于腿部,攻击效果比鸟爪踹什么的大多了。 林独还有四个武器增项。 他斟酌之下,用嘘风诀换掉了血霞。开通眼部,装上摄魂诀。给灵鞭加开一个槽,装上石肤诀。 武器的升级所需经验值,林独主要分给灵鞭,手比较少,眼部更少。 没办法,经验值就这么多!势必不可能什么武器都全面升级。 林独现在重点是升灵鞭。灵鞭的槽位,目前上限是八个,开到四个,还没有满。林独尽量把能装在鞭上的就装在鞭上。毕竟鞭子升得快,装在上面的外功水涨船高,威力也会比装在其他武器上来得更大。 灵鞭现在级别跟林独保持一致,手只有两级,眼部只有一级。 这就已经把林独的经验值花光了。 他烦恼着:这么一来,武器升级速度肯定比不上主人的速度。怎么办? 说不定再打到后面,有另外给武器升级的秘法? 可是1号训练场怎么会不给点法宝呢?! 林独把两具腐尸收进猎袋,地图上仍然有提示物品的亮点在闪。 亮点挺大,指示的应该不是鸟爪、蝇秽那一类东西。 林独在亮点指示处,细心检查。 山崖挡住了他的去路。 崖底有一块大石头,好像可以移动。林独把它推开,吹了声口哨。 石头后面有洞,洞里有个木箱子! 箱子不知呆了多少年头,木板朽坏,摇摇欲坠,样子很寒伧。 不过宝物的价值,绝不能从箱子的外观上判断! 林独打开箱子,得到一个小药囊、两本书。 小药囊里有十颗补血丹、二十颗体力丹、二十颗灵力丹。 林独正烦恼,法术型的外功装多了,打架时施展,灵力跟不上怎么办?这些丹药真是雪中送炭。 至于那两本书―― 林独不得不再吹一声口哨! 一本是戒坛地层的地图,另一本是植物大全。 凭着植物大全这本书,可以采药了! 林独拿着它,按图索骥,在旁边采到一株解毒草、九株龙骨草、两株旋燕草。 解毒草的功能不用说。龙骨草是增加力量的,旋燕草是增加速度的。 十株龙骨草增加一点力量值。十株旋燕草增加一点速度值。 而且是永久性增加! 林独发出欢呼。他正准备再找下去,地图上金芒乱冒。 BOSS打完十分钟,训练场强制退出。 林独骂:“SHIT!” 这样一来,打完BOSS,再想大肆搜刮,就要再收集天地灵气,开门,再进一遍。 事实上,不打BOSS的话,训练场呆的时间也是有限制的。就1号地图来说,限制时间是一天一夜。 林独悻悻然退出1号训练场。他内功心得也有所提升。天地灵气的修炼,现在已经可以分化为大周天、小周天两种修炼方式。 大周天运行时间长,吸取的天地灵气多,当中如果被打扰中断,全部作废。 小周天运行时间短,吸取的天地灵气少,但可以分节进行,每节末尾储存一次,如果一节被打断,只损失一节的修炼时间,相当体贴。 林独又拿出戒坛地层区域地图来看。层级大地图现在发挥了作用,林独可以看到,“地”这一层分为十个区以上,他处于左下角的区域,紧挨着有两个训练场,一个颜色浅,一个颜色很深。 浅颜色就是比较安全的。颜色越深,越危险。 紧挨的那个浅色训练场的号码是“2”,深色号码是“12”。 他刚才打通的“1”号,长春山草原,颜色是最浅的。 林独看了看2号的门口,居然是一张嘴…… 居然是一张鲜红欲滴的美艳菱唇! 贱格气息,透唇而出。 林独踉跄败退。 他要吸够天地灵气、以及做足心理准备后,再来挑战2号场子。 灵鞭从1号训练场出来之后,抖一抖,就干净了。林独自己抖一抖,也干净了。太好了!他可不想满身沾着尸气。 尤其是灵鞭…… “在那种地方钻来钻去,辛苦你了。”林独深情抚慰灵鞭。 灵鞭呜鸣作答。 兽老头殷勤的帮林独清空猎袋,把里头的东西都装进仓库里。 “我说,打到后面,可以自己锻造兵器、造装备、炼药什么的吧?”林独问兽老头。 兽老头回答:“那想必是一定有的。” “那用不完的兽材呢?什么苍蝇屎、鸟爪,我拣了这么多,回头用不完,再丢了?能不能卖钱?” “想必是一定能卖的。” “卖东西就要有市场。戒坛里会有市场吗?” “圣祖爷爷万千圣慧,一定会有安排,小主无需过虑。”兽老头躬身回答。 从他嘴里,这阶段是掏不出什么来了。林独回到现实世界。 除了灵鞭和自身的修为等级,他什么都没能带出来。那件葛布褂子也留在戒坛空间了。等林独下次回去,褂子会自动装备。 林独在戒坛里打了一天,现实世界中,仍然是中午。阳光正好,天气不错。透过玻璃窗,居然可以看到湛蓝的天空。魔都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这种蓝天难得一见,叫人精神一振。 一只猫蹲在阳光里,舒服得蜷成了球形,喉咙里发出温柔的、模模糊糊的咕噜声。 柳连给林独送菜来。 柳碧中午多做了一点菜,让柳连送给林独。 林独一掀盒盖,叫声好! 清炖牛尾、干丝烧鸡。“碧阿姨手艺不是盖的!” 他又鬼鬼祟祟贴近柳连:“牛尾啊?不是另外一样补的东西?” 柳连白他一眼:“补什么?”才出口,意识到了补什么,把脸羞红了。 林独握着她又软又香的小手,贴着她,嗅着她少女芬芳,关心的问:“身体好一点了?” 是好一点了。不然柳碧不放她出门。 这几天,柳碧也发现柳连情绪变化很大,对“林家小子”的关注,那是藏也藏不住!特别是忽而色若桃花、忽而生怪病。柳碧是过来人,难免疑心了。 女儿大了总归要嫁人的。林家虽然穷,林扬读书不错,对柳连也一心一意,可能比其他男人还靠得住一点。何况从小,柳碧就觉得林扬惹人疼、有出息。女儿真要倾心他,邻居这么近,防也防不住。这么一想,柳碧索性大方些。做了菜,柳连主动说要送过来,她也答应了,就是叫柳连放下菜早点回来:“多看点书!你也初三了!要考好一点!别被你林家哥哥拉得太远。” 柳连翻个白眼给妈妈,答应一声,跑了过来。 林独一靠近她,她也不知道自己身体怎么回事,绵软的靠在他身上,声音也绵软了:“好多了。你请的老医生真有本事!扬哥哥,哪儿请的?为什么不让我家里知道?” 林独心说:真相要说出来,怕不把你们一家吓死! 他手掌滑进柳连衣襟:“来,真的好多了?让哥哥检查一下。” 双掌上下游走,把该摸不该摸的地方,都摸了个遍。 不是他急色,罔顾柳连身体健康,要再过过色瘾。双修心法配合魂视,林独确认了柳连的身体状况,果然好了一些,可以承受前奏与调气了,就施展在她身上,目的是进一步恢复她的元气。 这种程度的双修,对林独来说,已经收益甚小,主要还是为了柳连。 双修双修,修炼得当,对阴鼎也是补益很大的。 柳连被摸得气脉流动、水气充盈、目光迷离。 她的(和谐之光),以为又要合体了。可林独就是没有分开她的双腿进来。 柳连忍不住贝齿抵在林独肩头,唇贴着他肌肤,说道:“哥哥,你进来好了。” 林独也想进啊!快感暂且不提,他还想双修的绿星多跳几次啊! 可是柳连这身体、这身体,再做的话完全是找死啊! 他可不想修着修着就变成了奸尸。 他从柳连的腰窝,轻缓(和谐之光),引导她收功。 柳连满足的叹息着,从双修影响中醒过来。 她的身体,比刚来时,又健康了一些。 她回家去了。柳碧看看时间,确实不久。她再看看女儿的衣服头发。林独手艺了得,整理得无懈可击。 柳碧点点头:“看书去吧。” 柳连听到看书就苦瓜脸。 “你毕竟是学生!最重要的任务是读书!年纪这么小,不该做的事不要做,不用妈妈提醒你吧?”柳碧随口警告。 柳连跺脚:“妈你说什么呢!”扭身就回房去了。 柳碧摇摇头,没再多想。 她不是相信女儿的纯洁度。她是相信林扬那个老实孩子,不会做任何逾矩的事。 林扬确实是老实孩子。柳碧可没想到,那身体里变成了花花少爷林独、兽戒新主! 二十二 红橘安好?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林独给余楚璇发了条私信。 他考虑了半天,还是申请个帐号,关注了余楚璇的**,并发了条消息。 幸亏余楚璇没有设定为只有互相关注的好友才能给她发私信。不然林独还得头疼怎么让她关注他的新帐号。 不管怎么说,私信是发出去了。可是看与不看、回与不回,决定权就在她了。 林独设计了一个余楚璇感兴趣的话题。 他自称也是一个有点钱、爱好时尚的姑娘,可惜打扮总是不合适,看余楚璇服饰这么得体,非常羡慕,恳求余楚璇指点。 私信发出去,暂时没有回音。林独也不能连着发,怕太急切了反而不像话。 他继续研究颜阿田搜寻来的,关于钱老板公司的信息、报表。 一来二去,果然看出了问题。 林虎当年要培养林独当接班人,逼他看了很多商业材料,林独一看就头疼,总是借故逃走,学得一点都不好,但经年累月,还是记住了一些。而钱老板的报表里,问题很大,林独不需要多专业,就看了出来。 他让颜阿田去确认一件事,并让颜阿田给钱老板带一句话。 然后,林独就专心的看起书来。 一看,看到天黑。 林春桃回来了,看见儿子这么用功,非常满意。 但像大多数文化不高的父母一样,她不会检查儿子的作业,甚至看不懂儿子在网上鼓捣什么,除非林独打开了岛国**片子叫她撞见,那她才会跳起来! 颜阿田回馈给林独:“少爷,你说得对!你怎么知道的?” 颜阿田震惊极了,五体投地。 林独回答:“猜的。那句话带了?” “带了!钱老板已经出门来找你了。” 林独“嗯”了一声。 “少爷要我们带多少兄弟?怎么布置?” “不用,你们保护好柳小姐的窗子就行了。”林独胸有成竹。 颜阿田领命。 吃完了晚饭,林春桃去柳家谢她们的菜。林春桃是很重礼数的人,拿了人家的好处,一定要还礼。礼轻礼重在所不论,总之要还一点。 现在,家里实在没什么好东西,她就把林扬他爸生前泡的一瓶虎骨酒带过去了。 那虎骨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不贵,也吃不死人。林扬爸爸走后,这家里也没人会吃了,不如送给柳家爸爸。 林春桃还问林独:“你一起来?” 林独摇头,像个书呆子一样回答:“我看书。” 看书最要紧!林春桃就不再多说,一个人过去了。 颜阿田在**上向林独汇报:钱老板赶到了啥啥地方。 凡人一个,不会腾云驾雾,速度有点慢嘛! 林春桃道完谢回家,钱老板才赶到。 林春桃前脚刚回家,挨着就听到门铃声,她挺奇怪的打开门,就看见了钱老板。 她礼貌的问:“你找谁?” 她从没见过钱老板。 林扬爸爸在工地干活时,林春桃没见过工地老板。林扬父子出事后,钱老板也一直没露面。林春桃使出农村泼妇通晓的一切伎俩,要钱老板出来,始终没能得逞。现在正主儿站在了面前,她也不认识。连猜都一点没猜到! 林独轻咳一声。 钱老板尴尬的自我介绍:林春桃一直要找的无良老板,钱能济。 林春桃顿时懵了,不知道是要掐着他的脖子哭嚎,还是要跪在他面前谢谢他发天良。 她堵在门口一动不动,钱能济目光从她身体旁边挤过去,看见了林独。 这个少年不简单! 他第一时间得出这样的结论。 能让飞鸿组长钱老临阵倒戈、不伤他母子分毫,还给钱能济带话,这少年当然不简单。 不过,从林独不动声色的站姿上,久混商圈的钱能济就感觉到了一种气势。 一种少年人不该有的气势! 钱能济是不知道这个少年人刚收了飞鸿组长为魂宠。否则,钱能济得吓得当场跪地上! “妈,让他进来吧。”林独对林春桃说。 林春桃真的退开几步。 她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不知不觉就听了儿子的话。 “请。”林独对钱能济说。 钱能济跨进这简陋的出租屋。 “泡茶吧。”林独对吩咐林春桃。 林春桃情不自禁再次遵从了儿子的命令。 钱能济局促的在粗木椅上坐下来,耳听着冲水声。林独不再作声。钱能济自己忍不住,试着与林独对视,竟败下阵来,心中暗惊:“这少年好利的目光!” 岂知林独两世为人,杀魔兽、除腐尸,凝气四级,目光哪是一个“利”字能够形容。钱能济又如何能够招架! 他嗫嚅着先开口:“你说、你说能帮我,什么意思?” 声音出口,止不住的怯懦,已输了一大节。 林独鼻子里“哼”笑了一声。林春桃把茶杯端上来,觉得儿子的气势太不一般了。今儿晚上,整个气氛都太不一样了!她立在旁边,不知如何是好。丈夫的法事,本是她最在乎的事,现在正主儿就坐在面前,她却开不了口提。 林独对她道:“妈,你先到房间里去吧。” 林春桃不肯去。她不肯把儿子一个人留在这儿。她要保护儿子。 林独抬头看了她一眼。 林春桃忽然醒觉:儿子气定神闲,智珠在握。 现在不是她保护儿子,是儿子保护她! 她乖乖的走回房间,掩上门,坐下,心乱如麻,不知是悲是喜。 钱能济催促林独:“你说你什么意思!诈我呢?” 林独笑了。这是明知人家智力不如自己,仍然耐心有加的微笑:“涂局长的公子,叫涂乐陵对吧?” 钱能济张大嘴巴。 他确实遇到了天大的麻烦!这个工程,他也只是二道贩子。他上头有真正的大老板。那大老板不久前跑了!天晓得是为什么跑的。总之一跑,就把他晾在了当中。林家父子的丧葬医疗费,还有整个工地工人的工资,不是他黑心想拖欠,是他真的付不出了! 要付得出,也有一个法子。地皮连同上头建筑的产权,名义上是那大老板的,转给他,他卖了,就有钱。 但按正常程序走,钱能济得付出实打实的银子,把产权买过来。他不干。大老板还欠他钱呢!总得把欠的部分抵过去吧?用不动产来抵债! 这一来,程序就很麻烦,要跑很多部门,手续一时办不出来。也没人能说什么时候办得出来。 其中,最重要的一个部门,局长确实姓涂。涂局的公子大名,钱能济也不熟。 似乎……好像……可能……是叫乐陵? 但这民工少年怎么会知道! 钱能济的肌肉僵在那里,动都动不了了。 吸引苍蝇,一滴蜂蜜比一加仑胆汁有效。林独给钱能济甜头:“你找到涂乐陵,跟他说一句话。” 这句话非常简单:红橘挺好的。 钱能济肌肉抽了一下,追问:“然后呢?” “然后你就可以把自己的困难告诉他了。” “他就会帮我解决?”钱能济实在不敢相信。 林独答复是:“看钱老板对涂公子说得有多真诚了。” “那红橘……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什么人?”钱能济果然精明,问得接近了。 林独教训他:“钱老板,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有的事情需要知道,有的还是不知道的好!涂公子也绝不会问你太多,最多盘问你,你怎么会知道的。你只要告诉他:‘我就是知道。而且,不知怎么的,我想涂公子可能希望知道。’这样就行了。” 钱能济手抬了抬,又放下:“林先生为什么把这件事给我用呢?” 他能屈能伸,对这民工少年不耻下问起来。 林独淡定回答:“钱老板您知道的。” 钱能济一咬牙:“好!如果成功,你们的要求,我都满足!” 林春桃在房间里听到,惊喜得要叫出声来。 钱能济告辞。 林春桃忙不迭问儿子:“怎么回事?” 林独回答:“是这样的。妈妈。我读了这么多书,还是有用的。” 林春桃等着林独说下去。 可是林独已经说完了。在林春桃殷切的目光下,他总结:“所以我有足够的知识,可以对付钱老板。妈,你放心,很快就会出结果了。” 林春桃脑子打结。 她不够机伶、认的字也很少、一直很崇拜书本上的学问,但她仍然觉得,靠读书完成刚才的谈判,好像…… 根本不可能吧?啊喂! 她惴惴然问:“你把稳了?真的不会出事?” 林独问林春桃:“就算不成功,还会比之前的处境更差吗?” 好像不会了。 林春桃又呆了几分钟:“那你告诉妈呀,红橘是什么东西!” 林独正色告诉林春桃:“千万别再提这两个字,不然就不灵了。里头的道理,你也别问了,反正说了你也不懂!” 字正词严。 林春桃像所有溺爱儿子的母亲一样,沉默了。 睡觉之前,林独收到了**上的回应。 余楚璇回答他的新ID说:你好! 这是晚上九点三刻。对于单身母亲和高二儿子来说,算是个比较正常的入睡时间。 对于夜猫子来说,也是刚开始出没的时间。 魔都不夜城。夜未央。 对余楚璇来说,“一天”大概刚刚开始。对以前的林大少爷来说,差不多也是这样。 林春桃睡了。林独装作什么事也没有,也去睡觉。 确认母子间的隔帘拉上,他在被子里,用手机登上**,颤抖着双手,模仿肤浅小女生的口吻打下:“哇!偶像回复我了!” 余楚璇回以一个微笑。 林独与余楚璇聊了起来,一开始比较顺利,因为他谈起各种奢侈品。 之后的情况开始急转直下,因为他试图谈论巴萨和皇马的世代恩怨、苹果一代耳机比起后来出品那些的优势、兰博基尼和阿斯顿马丁的百公里加速,这是他以前感兴趣的内容,余楚璇也总是爱跟他聊,尽管一些见解总叫他啼笑皆非,但她对这些都很感兴趣。 他们有共同的兴趣爱好,这是林独喜欢余楚璇的重要原因。 可是这次,用马甲与余楚璇聊天,林独才惊愕的发现,余楚璇根本对这些不感兴趣! “谁会对这些无聊东西感兴趣啊?”余楚璇的回复中,明显透露出这样的信息。 “你有点可疑哦。”――还有这样的信息! 林独赶紧扭转话题:“那些是我哥喜欢的东西。男孩子感兴趣的点好奇怪,是不是?” 余楚璇总算解除了疑心:“可不是嘛!” 林独沉默片刻。修炼之后他的情商变高了,立刻看出,以前余楚璇都是在配合他的兴趣。这些并不是她的兴趣点所在。 她感兴趣的是什么呢? 奢侈品。 奢侈的人生! 林独慢慢的回忆那些女性品牌,慢慢的打出来,发给余楚璇。 让他惊愕的是,余楚璇对于这些奢侈品,如此感兴趣! 奢侈品当然是好东西。花了钱,往往物有所值。贵东西总归比便宜东西好用。就算不好用,售后也有保障。 但他从来都不知道余楚璇对于奢侈品如此炽热。 他一直以为,余楚璇是有品味、有格调、优雅的女人。 她的贪欲与炽望,从前,林独并不了解。 他们并没有聊非常久。余楚璇对林独扮演的“暴发户家的天真小姐珍珍”有点感兴趣,但不算特别好感。她很快下线了。 但临去时她答应,以后抽时间,会特别给林独讲解一下着装,前提是林独履行诺言,带她去和一个国际著名的制片人吃饭。 林独假装“珍珍的爹地”跟那制片人的朋友有交情,可能近期会有个饭局,估计能带余楚璇过去。他答应如果饭局定下来,一定替余楚璇说说,带她过去。 余楚璇非常高兴。 林独更加诧异。 跟他谈恋爱时,余楚璇从来不喜欢跟导演、制片人吃饭!她觉得那太累、太庸俗、而且太危险――可能会被人吃豆腐什么的。 “我现在的名声也够了。赚的钱过点小日子也够了。我跟你在一起就满足了。”余楚璇柔柔靠在林独肩头,高耸的胸部贴着他的手臂,对他说。 林独当时非常满意。 现在想想,她就是为了让他满意,才故意这样说的吧! 其实她想向上爬,爬到国际巨星的地位。她希望过上非常奢侈的生活。可她压下这种欲望,装作清淡从容,跟他谈恋爱。她想得到什么? 想林公子给她多买珠宝、和她结婚吗? 事实上余楚璇很少要求林独给她买什么礼物,基本都是林独过意不去,主动送她。她自己开口,还是在林虎出事之前,那辆车、还有那个戒指。 戒指几万块钱,对于林独来说真的不算什么。那辆车,他家变故来得太快,他还没来得及送。 他想跟她订婚,可是他死了。 看起来,余楚璇投入得太多、收回的太少。 但在**短暂的交谈里,她没有流露什么遗憾忧愁。 林独被自己的猜疑震慑住:如果、如果她确实没有亏本…… 如果她是在和黄乃腾一起演戏! 现在回头再想,黄乃腾窃取林氏集团,也确实太顺利了。尽管林独一家都太过信任黄乃腾,给他行了很多不该行的方便,但有些机密材料,黄乃腾还是看不到的。 能看到的,是余楚璇。 余楚璇为林独红袖添香、双宿双栖。黄乃腾去不了的地方,余楚璇能去。黄乃腾不方便留的时候,余楚璇能留。 有的机密,余楚璇可以窃取! 林独身上发冷。 他曾经如此偏爱和信任的女人!他想与之订婚的女人! 林独慢慢的放开手机,想着,再次和余楚璇联系时,他要怎样伪装得更巧妙一些,争取尽快和余楚璇成为手帕交,诱哄她多说一点心里话。 心底深处,他希望他猜测错了。 他多心得很无谓。余楚璇刻意讨好他,是因为她爱他。她还是个比较单纯善良的女人,没有害他一家。 心底更深处,林独还希望一觉醒来,发现灭门是个恶梦。他们一家还照老样子过活。 可惜现实总是太骨感。 他叹息的睡着。 睡不踏实。林独迷迷糊糊起床,出去,很容易摸到柳连窗下。颜阿田手下的小混混尽忠职守的当保镖,不过防不住林独这样的身手。 林独轻松极了的翻进窗子,掀开柳连被子。这姑娘睡觉时,弯着腰,睡得像个虾米,怀里还抱着枕头。林独轻轻一夺,没夺下来。柳连梦中嘤咛了一声。 林独从她背后把她宽松睡裙掀上去,一寸寸亲吻她光洁肌肤。柳连扭动身躯,(和谐之光)……湿热所在。 他小兄弟硬绷绷的,从梦里醒来。 只是一个梦。 但,是个可以实现的梦。 林春桃鼾声如雷,柳连的窗子离他家那么近。他修为高强,随时可以过去。 过去合体的话,柳连就要死了。 她身体还没养好。 林独郁闷的压下欲火,凝神静气,开始运转天地灵气。 用功!修炼!然后睡觉!别再多想了。 话说他怎么能再找个合适的阴鼎?最好是就放在身边的?不然这日子怎么过…… 二十三 姐姐才没拉皮条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第二天,林独本来应该像他答应林春桃的一样,回去上课。 不过朱湘紧急联系林独,求他帮忙,去一个女客户家里做保洁。 林独不得不确认一下:“朱姐,你是找我?” 朱湘讪笑:“弟弟,可不是找你吗?姐也知道你上学。可这事真需要你!你听姐说——” 朱湘有一个要好朋友,好姐妹,名字叫尹葵儿,也是个富婆,而且是自己致富的,年纪才三十出头点,拥有的钱已经连朱湘都说不清了,总之是个有钱女人,独来独往,精明强干不用说,偏偏栽在个小白脸身上! 那小白脸不是个东西。朱湘咬牙切齿告诉林独。那小白脸打算的是谋尹葵儿的家产! 大凡想谋家产的小白脸,谈的都不是钱,而是感情。尹葵儿在小白脸身上花的钱,小白脸不满意,就嫌尹葵儿不够爱他,跟尹葵儿闹。尹葵儿可怜被他闹得元气大伤,就在昨天,还去了医院一趟!她说没什么事。朱湘可担心死了。 林独在这里不得不问一句:“那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朱湘又发出一声讪笑。括弧,淫笑。 她告诉林独,以毒攻毒!能打败小白脸的,只有一个更上档次的小白脸——不,小帅哥! 林独要是肯出卖拯救尹葵儿的寂寞芳心,那么,那个小白脸就可以死去一边了。 朱湘是这么相信的。 当然,她用的是比较委婉的语言。 林独还是准确的把握了她的中心思想,不敢置信的问:“朱姐,你拉我皮条?” “不是拉皮条!我真要拉也先得拉你跟我的皮条!”朱湘在自己心里来了这么一句,出声纠正他:“不是拉皮条。我是想救救自己的朋友!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会让你乱来吗?一个孩子!……刚成年是吧?成年就算男人了……但也不能乱来!你就是过葵儿那里去,让葵儿看看,天下还有多好的小帅哥,那小白脸算什么!你再适当的关心一下她,她一定能从迷恋中走出来了。听着,我可不是让你去跟她上床。” 林独抱怨:“我可不保证我到时候能把持得住。” 他随口说出了真话。朱湘听得芳心乱跳,紧张的问:“你能把持得住的,对吧?纪小姐勾引你,你都应付得很好。” 林独问:“尹小姐漂亮吗?” “年纪比纪小姐大……漂亮嘛,这个,我觉得她气质非常好!” 那就是不漂亮了。林独决定推辞。 他推辞的理由当然不能说自己对普通中年妇女没兴趣。 他说的是:从小白脸手里拯救中年妇女——跟小白脸竞争!向中年妇女献上雄性魅力——这有违他作人的原则。 原则很重要吗?当然! 林独侃侃而谈:“世上有两件东西值得永恒仰望,一件是头顶的星空,另一件是心中的信仰。” 重量级的格言警句!震得朱湘头脑空白足足有三十秒钟,然后小心翼翼说道:“阿弟,姐姐不晓得你……这么文艺!” 林独当然文艺!大学时他追求一个文艺女青年,鼓捣了两个月的文艺,把诗经、雪莱、纳兰性词——啊不纳兰性德的词作——还有各种有的没有的文艺腔,背下来,抄下来,抄不下来就雇人抄下来,轮番向那女青年轰炸! 最后还是钱胜利了。 女青年先是毫无兴趣的板着脸:“我觉得你这人头脑空洞……啊,你爱我,你怎么不早点说!” 后半句话忽然转为热烈,因为林独拿出了一条帝凡尼的手链。 当晚女青年就同意跟林独上床,“真是个激情澎湃的夜晚”,按她的话来说。她确实有几个体位让林独眼界大开,但除此之外乏善可陈,枯燥无味,就像她自以为了不起的诗作一样。 林独还是觉得那条帝凡尼送得值。因为他感觉自己把诗经和雪莱和纳兰性词和各种有的没有的文艺生活都压在身下操烂,喷上一泡**。 挥挥手,他告别文艺体位,不再回头。 这句岂止装逼、简直就是真逼的格言,就是那个时候记下来的。 它果不其然也把朱湘震得目瞪口呆片刻,然后求助于林独当年的手段——钱。 “工资双倍。”她宣布。 林独不感兴趣。 “三倍。” “朱姐我要进校门了。”林独礼貌的说。 “朱姐一生欠你人情!”朱湘高声嚎叫。 林独停下脚步,眨了眨眼睛:“朱姐,你跟这位尹小姐,交情可真够铁的啊。” “我在她产业里有投资。”朱湘不得不交底,“她要垮了,我也完了。你得把她救回来。完了我分股份给你。分你一个点!” 也就是一个百分点。 林独问:“基数有多大?” 朱湘报了一个数字。这数字让林独都觉得值得一看。 他说:“好,等周末我过去。” “今天吧!明天?后天?”朱湘讨价还价。 林独笑了一下:“后天吧。” 他需要两天时间,稍微熟悉一下学校环境。 柳连跟林独称得上是校友。只不过,她是初中部,他是高中部。两个校区隔了有十多分钟的车程。 枫矜第一中学高中部建得还算气派。入门延伸开两条花坛,坛中铃兰之类的花儿姹紫嫣红,灌木添了肥绿。门口有保安、有值日生、值日老师检查入校学生仪容,如果过了上学时间就登记迟到者名字。校园里路径整洁,教学楼一派端庄,灰底嵌着白石,最大一块白石板上刻着校训: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听说这副对联立意取自圣人的“吾生也有涯而学无涯。” 但圣人的原话是“吾生也有涯,而学无涯。以有涯逐无涯,殆矣!” 翻译成大白话就是:我命就这么长,学海有那么宽,用这点小命去拼无边学海,找死啊?! 圣人本意是,别学那么多,有针对性的,有用的学到手就够了。 可惜后人以讹传讹,把小命不当回事,搞出这么条自虐得毫无道理的“苦作舟”来。 林独镇定的从白石板下走过,经过主楼,宽敞的大理石阶梯在眼前延伸向上。 有些人向林独行注目礼,也有几个人向他打了招呼。 都是同学。这些人显然都认识林独,但是,跟他不是特别熟。 林独调动林扬遗留在脑海中的信息,认出了几个打招呼的人,但还有一些人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信息对应。 大概,对林扬来说,他们实在太不重要,所以只在脑袋里占了无足轻重的小碎片,死亡的动荡中不知失落到了哪里。 林独简简单单的向他们点头还礼,记得名字的回报一下名字。 这样应该就够了。 忽然有人在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背:“喂,你!”有点小激动,“真的是你!” 林独回头,看见一个小胖子,与其说胖,不如说健壮,体态和脸容都像小藏獒那么凶狠,不过一双小眼睛倒是出奇敦厚,敦厚得简直都带了点迟钝。他上衣太长、裤子却太短,裤边底下露出一双鲜艳可怕的蓝袜子。 林独迅速找到了属于他的名片信息:王钟兴。同班同学。 随着这个名字浮现,许多记忆碎片也闪过。 教室里,操场上,聊聊天,打打球。 此人与林扬交情不坏,但也仅限于不坏而已。 小胖子王钟兴高兴的向林独问好:“你回来了?病好了?” 林独点头:“嗯,好了。” 王钟兴看见林独手臂上的黑纱,想起来这个场合可不能表现得太高兴:“你爸,呃,那个。你还好吧?” 他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寒暄。 如果是英文,顺溜得很:I’msorry for… 好了,不管是生是熟,场面就算交代过去了。For…后面可以填各种名词,从惨死的父亲到老死的狗,夭折的恋情和失败的减肥,一切均可。 中文怎么办?你爸死了,我真抱歉? ——又不是你弄死的,抱歉个毛!? 你爸死了,我很难过? ——你真的有难过吗?回头食堂大师傅给你多打了一块红烧肉你敢不敢笑一个?难过个毛! 要不就索性实诚一点:“有哪儿需要我帮忙的吗?” ——问题在于两个人没有熟到那个份儿上。林独有困难,从借钱到借物,王钟兴还真不一定乐意帮忙。 他找不着话了,在林独肩上拍了两下,抢先一头钻进教室门里,躲开了尴尬。 林独进教室时,教室里稍微安静了一下。 林独找到自己的桌子,坐下。 很久没坐过这么寒碜的桌椅了。中学读的是贵族学校,一张椅子要好几万,生气了一脚踹开,眉毛都不皱一下。大学是公众学校,那个没办法,桌椅就这么破,坐得林公子娇贵的屁股皮都皱了。 后来到外国“深造”,花了钱,买了个昂贵的学校,好么,桌椅都是古董! 美国,上了一百年就叫古董了。搁在西安,怕不把中国乡亲的牙都笑掉。 但那些橡木是真实在,做工也好。 林独漠无表情的坐进枫矜第一高中的廉价座位里。 有几个同学想上来跟他搭讪、略微表达一下慰问,以尽同学之谊,看到他的表情,算了。 一个女同学走进教室,林独眼睛亮了一下。 米玄冰,本班的班花,同时也是级花,同时也是校花。 但见她怎生个形容?脂粉未施,天然晶莹无瑕;蛾眉不扫,生就春山秀影。论其容貌,固然秾如桃李;看其举止,却是凛若淡霜。进教室时,她微微抑起螓首,傲是嫌傲一点,姿态之美却无以复加。 柳连也算俏丽,比起她大为不如。 她一踏进教室,一言不发,教室里又静了静。 跟林独进来时的安静大为不同。 林独进来时,教室里明显是“哇,那个衰逼来了!怎么办,要不要打招呼?可是好尴尬哦!说什么好?”——那种安静。 米玄冰进来时,满教室都是“美女来了”“美女来了+1”“美女来了+10086”“女王!”“恭迎女王”“跪舔女王”“恭迎加跪舔+10086”——那种安静。 一般来说,这种安静要持续到米玄冰扫视教室一周,轻摇蜂腰、款摆丰臀,走到她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拿起一本书看,或者开笔盒拿笔,同学们才陆陆续续、小心翼翼把刚才屏住的气吐出去。再要过几十秒钟,教室里才会恢复说话打闹声。 可是今天,米玄冰扫视教室一周,视线到了林独身上,忽然停住了。 林独与她对视,呼吸如常,但确实很欣赏她的美色。 米玄冰轻摇蜂腰、款摆丰臀,走到林独面前,问:“你来上课了。” 一片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刀片一样,嗖嗖飞向林独。 她身上的香气侵到林独鼻端。阅脂粉无数的林公子,竟辨认不出这是什么香水,反正也绝不是柳连那种少女天然的体香。 这香极悦鼻、且媚惑,与双修大法的前奏有异曲同工之妙,端是扣人心弦,再配合她的红艳菱唇诱人的一开一合…… 呃?等一下! 她的嘴唇,形状怎么跟戒坛里2号门一模一样! 刹那间,贱鸟、贱蜂、更贱的腐尸、以及没话好形容的贱兽老头,哗啦啦从林独记忆里闪过去,把他从香唇媚惑里拉出来。 米玄冰削葱般的指尖在林独桌面上敲了一下:“好。” 又敲了一下:“很好。” 然后她转身离去。 上课了。 一早上的课对林独来说毫无难度。他还发现上课是修炼天地灵气的大好机会。 林独摸索出上课的完美流程: 在刚上课的时候,拿出课本,飞快的看完整节课要上的内容,一边听听老师几句开场白,没有新意,就开始修炼。 把一周天修炼,主动分为二十四小节,每小节结束时,再听听老师讲话、看看板书,跟上进度,继续下一小节修炼。 如果在一小节当中,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那中止修炼,这一小节作废。 总比整个周天都作废来得好。 现在林独运行一周天的速度大有提高。 周天分为大周天和小周天。大周天他运行一次,要四个小时,小周天一个小时。小周天可以分节,大周天不行。 大周天吸取的总能量比小周天多得多,但太容易被打扰,林独现在只能选择分节制的小周天。 聚沙成塔嘛!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林独一计算天地灵气刻度,大喜: 他可以打开2号修炼门了! 午餐的铃声已经敲响。 学校里做任何事都有铃声。上课,下课。上学,放学。升旗,做操,开大会。 还有一个地方像学校。什么地方?军队。 军队用哨声代替铃声,如此而已。 听到声音,做出相应动作,同学们兴高采烈、争先恐后,往食堂方向跑,嘴里分泌出唾液,像巴甫洛夫的狗。 中学生活在林独脑海里留下的有限知识点,其中一条是巴甫洛夫训练的狗,接受条件刺激,产生规定的反射。林独想,这样活着有什么乐趣呢? 后来他又学到了生物课的脊蛙一部分,斩去头的青蛙、被剥去皮肤挂起来,触碰哪里的神经,就产生相应的反射。林独又想,脊蛙这种东西算是活的呢、还是死的? 他不会当脊蛙、更不会当狗。 他的时间由他自己掌握。 林独从容的呼唤兽戒,进入戒坛空间。 兽老头每次见林独都一脸的小别胜新婚:“小主!奴奴……” 林独打断他,叫他后退,保持距离:“我有话问你。” “小主请讲!回答小主的问题,是奴存在的意义,奴……” 林独再次打断他:“我看到班上同学,米玄冰,她的嘴跟2号训练场门口形状一模一样。什么意思?” 这次兽老头沉默了片刻,回答:“圣祖爷爷曾说,我们可见、不可见,可触、不可触,可去、不可去的所在,存在着无数世界。如一面镜子敲下无数碎片。” “什么意思?” “镜子的碎片,大小、质地、形状,都不一样,对吧?所以不同的世界,生物啊语言啊进化史啊什么的,都不一样。但它们都是从镜子来的对吧?所以所有世界,又都有某种神秘可以沟通的地方。奴和小主可以沟通,其他人和其他人、其他事和其他事,在哪个秘密极了的部位、通过谁都不知道的渠道,也说不定会有所关联。这个角落影响那个角落,这阵风吹动那座山峰。” “蝴蝶效应。”林独喃喃。 蝴蝶的翅膀会召唤来一阵暴风雨。 “岂止如此,蝴蝶的翅膀也许能放牧群星呢!”兽老头微笑。 那一脸皱纹,皱得无比神秘。 二十四 蛇龙美女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林独把手伸向2号门。 总之就是,兽老头无法解释2号门口形状与校花的关联。但他也不否认,两者之间会有某种关联。 到底是什么关联呢? 林独只有自己去探究。他伸手,把新吸收的天地灵气,喂进2号门的嘴里。 2号门吮了灵气,嫣然把嘴撅成可爱极了的小O形,放林独进入。 林独摸索着钻进去,只觉得手底触感从柔软变得坚硬,眼前灰蒙蒙的,仔细一看,原来是高可摩天的山壁。 这一路段,似乎是从1号门的山壁延伸过来的。 山壁有微光闪现,林独伸手过去,感觉到轻微的叮咬,生命值竟然直线往下栽。他大惊,定睛一看,原来是小小的虱状生物,只有一粒米那么大,头有刺喙、尾有尖针,一扑到猎物皮肤,就叮在上面,放肆吮咬。 林独拿手去碾,它竟然往肉里钻! 林独大惊,赶紧停手,发动魂视。这小东西便是2号门奉送的第一种新型魔兽,生命值非常小,行动力也不大,但就是能叮进人皮肤里吸血,身带一种毒,能融血,令人生命值持续下降! 怎么对付? 林独发动嘘风诀! 魂视反馈:这小虱虫名为趋虱,粘附在山壁上,如非靠近,很少主动扑击。所带灵值与魂值很少。群居。每只带一刻度魂气、十灵气。 嘘风诀总算把这粒小虱虫吸了出来,掼死,暴出兽材:趋虱毒。 趋虱只有一种外功:粘钻。可以装在手、脚和各种兵刃上,能增加破甲效果。 林独大喜,把采叶啄换下。 采叶啄只是增加精准度而已,明显没有破甲效果强悍。 山壁上的微光还在,明确的提示:宝物在此。 但微光边还蠕动着一窝趋虱,共有十多只。 林独正想发动嘘风诀把它们吹跑,灵机一动,开动了石肤诀。 石肤诀生效,林独手指坚如石头,趋虱叮不进来,林独用普通的“手碾”动作,轻易把这窝趋虱全碾死。 别看没只趋虱只有一度魂值,但一窝就有十几只!比得上一只熊蝇了。用石肤诀来碾,也不费事。林独看到石壁上还有好几窝,一并碾死,魂值收藏颇丰。 杀个一百窝,就能升级,迈进炼气境界了! 还不带掉血的。 天下有这样美事? 林独不得不嘿嘿淫笑,简直想亲这块美妙的山壁一口。 那片微光,他摸了一把,就是坚硬的山壁。看来微光是从山壁里面透出来的。林独用豹变拳法,把它打破,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二十颗丹药,还有一张地图。 这个训练场,在地理上果然是1号训练场的延伸。那边名为长春山草原,这里则叫作长春山石洞。 顾名思义,前面应该有洞了。 林独延着石壁走了一会儿,好像没什么路可通,迎面有熊蝇飞起,怪烦的。幸亏沿路是长了些松树,根据植物大全,可以采摘松脂。 点火,把松脂融化,涂在身上,可以辟蝇虫。 林独涂了松脂油,熊蝇们不再来骚扰,趋虱远远闻到,就逃跑。它们逃不快,整窝疯狂蠕动,倒更容易被林独发现。 林独已经端掉了四十窝趋虱!仅服掉一颗体力丹,还是因为山壁道路太过狭窄难走,不得不耗费大量体力保持“攀附”状态。 眼瞅着可以轻松升级了。 这个训练场难道是纯粹送经验值来的吗?! 林独很诧异。 听说什么东西如果太完美了,它肯定不是真的。 林独在此时,看见大批熊蝇飞起。 蜂逐花,蝇逐腥。 林独闻见了那股腥臭味。像是狐臭的人大夏天没洗澡,又像是一堆海鱼放馊了。 不带毒。但这腥臭味还是熏得林独头晕眼花。 幸亏身上带着好几块松脂。松脂的清香起到护持作用,让他镇定了好多,可以慢慢朝洞口爬去。 熊蝇嗡嗡嗡的争先恐后朝洞口扑进去。它们爱死这腥臭味了!林独怎么看它们怎么像抢着扑向食堂的同学们? 它们因为实在太密集了,时不时就无视松脂味,撞在林独身上,倒是没顾得上攻击他。林独忍! 蝇群一波波涌进洞口。 林独也打醒十二分精神,爬进山洞。 洞口一片薛萝,碧叶层铺,浓美肥润。洞里,曲径通幽。 2号训练场地图有了反应。 前方有大BOSS的反应! 不会吧,这次来得这么快? 所以上次训练场是淫贱流,这次训练场是速送经验流吗? 林独保持谨慎,缓步朝前爬。 洞里湿漉漉的,凝着不少小水滴。林独手碰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差点惊叫起来! 幸亏小地图上亮起的是宝物的反应。 滴,林独拣到一张蛇皮,可以当腰带用,防御增加14点。 林独把蛇皮系在葛布褂子外头。 他有一点拣到防具的喜悦,但更多的是警惕:为什么会有一张蛇皮? 蛇的身体到哪里去了呢? 是什么东西把蛇肉吸空了? 林独发现这个戒坛里,很多事情都有预兆。那个圣祖爷爷,好听点说心细如发,说白了一定是个阴险诡诈走细腻技术流的家伙,草蛇灰线伏迹千里,空穴来风绝非无因。 这洞里的大BOSS,一定是个吃蝇蛇的臭家伙! 叫人想想就没有打的欲望。 为了魂值,只好拼了。 话说以后的训练场不会都保留这种阴晦恐怖的风格吧? 操蛋啊! 林独一步步朝洞底爬,心情简直悲壮。除了熊蝇之外,洞顶还有一些趋虱,倒不成窝了,零零散散的,被他松脂油味熏得扭着身体逃跑。林独怕惊动大BOSS,也不敢跳起身子去碾。 洞顶凹凸不平,有的趋虱急着逃跑,小爪子抓不稳洞石,就掉了下来。 林独心里骂娘:又不是**萝丽,你装什么蠢萌! 这些小虫子掉在地上摔死也就算了,摔在林独身上,立刻兴高采烈拿爪子抱着林独的皮肤,探嘴进去吸血啊! 林独只好全程保持石肤诀。 摔在他身上的趋虱继续兴高采烈的探小尖嘴想吸血――咦,石头一样硬,嘴巴戳裂了!它捂着嘴巴嘤嘤哭。才哭出一个音符,林独手指来了,毫不客气碾死,一个魂值笑纳。 洞里有风。 不像是狭窄建筑里空气自然流动形成的那种风。 更不是熊蝇成群飞舞鼓起的风。 这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关键是有来有往,唏――呼! 像是有谁呼吸引起的风! 吸进洞时,尖锐快速。熊蝇往洞里去得更快。 呼出洞时,轻缓得多,熊蝇去势稍缓一缓,然后闻见腥味,继续不知死活的振翅前往。 前面的地势渐渐改变,有无数石笋,向上竖起,宛如一座石林也似。洞顶也有大片石乳向下伸展。有的地方,石乳石笋相接,连成了石柱。 滴答、滴答,水珠往下滴。 在石笋与石柱之间的空隙里,林独看见了一个四脚怪兽。 有些像大蜥蜴,全身披着鳞甲,身子足有一米多长,尾巴比身子还长。腥臭味就是它发出来的。 它张开血红大嘴,正在吸熊蝇吃。 洞中的风,就是它的呼吸。 它张开大嘴那么一吸,熊蝇成团的扑进它嘴里。它闭嘴大嚼,意态甚惬,两个大黑鼻孔里呼出舒畅的鼻息。 魂视结果反馈:长春蛇龙。无毒,龙尾能作怒涛击。全身鳞片坚硬如铠,嘴中无鳞。有一百四十魂气。 噫?! 作为2号洞主大BOSS,只带一百四十魂气,等同于五只秀乌而已,未免太寒酸了吧! 不管怎么说,下次蛇龙张大嘴吸苍蝇时,林独就奋身直上了。 既然它全身都是鳞片,只有嘴巴没有保护,那么想当然耳,也只有从嘴巴捣进去了。 跟上次面对腐尸时一样。 腐尸还要林独抓紧机会,找到洞口。蛇龙自己张大嘴,不是找死嘛? 林独扑过去,一手蝇挠、一手嘘风诀。紧凑而威力强大的风卷,给蛇龙暴嘴的滋味! 与此同时,蛇龙长尾发动的怒涛击,也扫了过来。 幸亏林独已经挠进林独嘴里,熊蝇毒生效,蛇龙一僵。 怒涛击仍然把林独扫得离了原位。 原来怒涛击附带功能是:离位。 将对方扫开原位的功能! 蛇龙嘴被暴得像一朵菊花怒放,但是没有死。 它的生命值还有一半。 林独半空中试着用影子鞭法配合发动粘钻。 忽然他倒吸一口冷气,鞭子都几乎脱手。 视角变换,他看到在这条蛇龙的身后,有一堆白骨、一个美女、和一窝蛇龙! 那一大窝蛇龙,蜷在雪白的丝绒中,好像是行动不便,都没有出来。 白丝绒的舒适兽窝,建在白骨之上。那些骨头,有很多看起来是人类遗骨。 美女斜卧于众蛇龙之间,静静望着林独。 她眼神冰冷,全身赤裸。斜卧的姿势,柔媚无比。乌黑秀发,垂在两肩,恰恰遮住了胸前的两颗樱桃。 这叫林独几乎没从半空中一个筋斗栽下来! 美女就冷冷的看着林独出洋相。 最后关头,林独还是把持住了,影子鞭法与粘钻,同时发动。 影子鞭法是范围攻击,一次制造多个落点。 现在,每一个落点,都带了粘钻的破甲功能。 蛇龙嗷嗷大叫,多个鳞片被林独凿落。看着都疼。 可惜对生命值影响不大。 林独趁它大叫,又发动嘘风诀,再暴它烂菊一样的嘴。 蛇龙向外逃跑。 林独本来要追的,但又看了一眼美女。 美女像那窝蛇龙一样,躺在白色的丝绒中,看起来是被困住了,动弹不得。 被绑在白丝绒窝里的赤裸冷美人! 她是右侧身子贴地侧卧,右腿平伸,左腿向前,左膝盖在右大腿之前碰地,左小腿往回收,搭在右小腿上。 这样的姿势当然很优美,但是遮住了两腿间的春光。 在林独的注视下,她细腿动了动,左腿也动了。 往回收。 春光渐露。 林独又倒吸一口冷气。 他在刚发现美女时,就放过去一个魂视。现在,魂视反馈结果回来: 白的是蛛丝。蛛丝窝里的是通灵蜘蛛精。 蜘蛛精…… 蛛精…… 精……! 它能摄取动物,吸掉肉体,留下皮壳。它可以钻进皮壳里,操纵人体! 这是一个套着皮壳的蜘蛛精。 这个美女,是被它吃掉的! 林独瞬间悲愤了。 暴殄天物。什么叫暴殄天物?什么叫浪费?! 这只蜘蛛精必须得死!! 她冷冷的勾起唇角,一只手指动了动。 解开一缕白丝。 一条蛇龙脱困,立刻向林独狂奔而来。 原来这蜘蛛精捉了很多蛇龙,一时吃不完,就养着它们。怕它们饿死,就时不时放一只出来,任它们吸熊蝇来吃。它们吃得肥肥胖胖,蜘蛛精馋的时候就可以慢慢吃它们。 必要时,还可以放它们来对付敌人。 林独掉头就跑。 暂时想不出来要怎么杀她。他还是战略性撤退好了。 也不排除有那么一丁点儿……他是被吓跑的。 新放出来的蛇龙穷追不舍。 先前掉了一半血的蛇龙,已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林独逃到洞口,紧急收住步子。 要命,洞口下是很高的悬崖! 而林独走过来的小径,太过狭窄险峻,只能慢慢爬,显然不适合逃跑。 追着林独跑过来的蛇龙,动作没有林独那么敏捷。林独收步,它仍然闷头往林独身上撞。 林独侧身跳开,它就从悬崖上跌了出去。 长空中滑过它的惨叫。 奇怪,悬崖上也有蛇龙惨叫? 林独转头,终于找到了先前掉一半血的蛇龙。 有趋虱被血腥味吸引,叮到了它伤口上。 它全身被硬鳞覆盖,不怕趋虱。但林独凿掉了它好几片甲,局势立刻扭转。 趋虱拿出“宁肯撑死,绝不饿死”、“你敢打我,我就敢钻”的精神,深深扎进蛇龙肉里。 这条蛇龙惨嚎、翻滚着,也跌了下去。 两条蛇龙一起在悬崖下跌死,暴出了兽材和魂值,等着人拣拾。 洞口里,异声大作。美女四肢着地,牵着雪白蛛丝,缓缓爬了出来! 林独魂都吓飞了。 听说,根据科学研究,世上的人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怕蛇的,一种是怕蜘蛛的。这种怕,不是一般“还蛮可怕的嘛”那种怕,而是从心里发冷、两腿筛糠、正常思维都受影响的那种害怕。 确切的说,是灵魂深处发出的恐惧,所谓天敌。 事到如今,林独才终于知道,他的天敌是蜘蛛! 反正没人在旁边目击作证,林少爷也不需要在乎形象,尖叫着从山壁滚了下去。 这种时候,他哪怕摔死,也没办法计较了。 当然,可以不摔死的话,那最好。 林独发动了灵鞭的粘钻外功,把鞭尖插在山壁上,稳住身形,抬头往上一看: 要了亲命了! 二十五 食堂兄弟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美女蜘蛛俯视挂在山崖上的林独,脑海里回荡两个字:美味、美味…… 她准备往下爬,亲手捉住他。 试了几次,美女蛛实在身体僵硬,不方便爬崖。她呵斥蛇龙们上前。可惜蛇龙身为沉重大蜥蜴,小小斜坡也就算了,对于这么垂直的山壁实在驾驭不能。 蜘蛛精只好自己来。 她把人壳抖到一边。 她从人壳里爬了出来! 蜘蛛脚刚刚亮出形状,林独就发动了强制脱离。 他已经爬到了山壁的一半,蜘蛛精和活蛇龙们离他都还远。他现在算是未进入战斗的状态。等蜘蛛精追上来,那想逃都晚了。 林独逃出2号训练场,连回头看一眼红唇大门的胆子都没有,一路狂逃,弯腰呕酸水。 “小主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吧?”兽老头担忧的奉上烤肉。 林独一见烤肉,吐得更凶! 他吐得再没有什么可吐了,伸出双手,掐住兽老头的脖子左右摇捍:“里面为什么会有那种东西!为什么会有!” 兽老头奴骨受制,被摇得风中凌乱、魂飞天外。 林独把他甩到地上。 兽老头从爽毙了的快感中慢慢恢复过来,俯地作答:“回小主,那里是蜘蛛精呀?奴并不清楚。总之各种精怪,都是圣祖爷爷当年制服的,分级别类,充于训练场。” “我能绕过这个场,打别的吗?”林独苦着脸问。 兽老头回答:“升级的话,应该没有妨碍。多打一些别的小兽,一样升级。至于法宝么,就不知道了。低级场里有很多最基本的技能书,拿不到的话,坛中很多功能,小主大概不能使用。” 说得是。如果没有那本植物大全,林独就采不了药。 蜘蛛洞里会有什么呢?炼丹炉?煅剑炉? 林独把手指捏得咔叭叭响。 他说实在的,不敢靠近那个蜘蛛精。那还能怎么打呢? “我能诱开她,然后拿了法宝逃跑吗?”林独想到一个新主意。 圣祖爷爷不知会不会允许这种打法?不碰大BOSS,直接抢宝贝的无耻流,行不行? “奴不知道。”兽老头高撅着屁股,媚声回答。 林独黑下脸。 “可是小主为什么会怕蜘蛛呢?”兽老头问。 林独不乐意听兽老头说这个!“总之我就是不想见它!” “那它化为美女的时候,小主怕不怕?” 呃……这个,似乎,好多了。 “那好办!小主不要让它变回原型就好了!” 说得容易!林独要怎么让她不回原型? “奴曾听说长春山有个淫贱极了的雌蜘蛛,坏了不少男人。只有圣祖爷爷,才能举手将她收服。小主修为,虽远不及圣祖爷爷当年。可是圣祖爷爷把她安置在2号场里,一定别有深意。小主一定可以参透的!”兽老头奉上良好祝愿。 林独回到现实世界。 这一战打得他太憋屈了!他回来之后,脸还是黑的。 忽然之间,他又闻到了香气。 那独一无二的媚人香气。 他还坐在桌前。米玄冰走向他,微微倾身,看他的脸。 她胸前的扣子,不知何时多解开了一颗。林独看见很深的乳沟。 那香气,似乎是从双乳间散发出来的。 香气中,米玄冰探究的望着他的双眼,问:“你从哪里回来?” 林独一凛,反问的看向她的双眼。 她的双眼异常深邃。 米玄冰的指尖还在桌面上轻轻的敲。笃、笃、笃,那奇异的韵律,很难引人注意。 但这韵律,和她的香味、她的双眸一样,都是她的武器。只要林独失神,短短一点时间就够了。她会把林独拉到幻觉里。 整个班级的同学都会消失。林独可以把她按在地板上,扯坏她的扣子、撕开她的衣服、把她的裙子掀上去、分开她的双腿,为所欲为…… 那个时候,也将是她对林独为所欲为的时候。 林独身上,让她感兴趣的地方,她都可以吃下去! 只要一点点失神的时间…… 林独用力扯回目光,强忍住反胃的冲动。 米玄冰全身上下,实在太让他想起那只蜘蛛精! 他从她身边夺路而逃。 米玄冰立在原地,面如玄铁,攥紧粉拳。她竟然失败了! 林独跑出教室,步子发慢。说来说去,戒坛里的精怪,是百炼大陆上圣祖爷爷收伏的,怎么可能同时在地球、本朝、这个学校里,为非作歹? 一定是他多心了。 可谁叫米玄冰的样子太古怪!叫他不多想都难。 咚咚咚脚步响,小藏獒王钟兴追到他身边,问长问短,问的都是集班花、级花、校花三花于一身的米玄冰大美人为什么会主动跟他搭话。 林独哪知道! 其他很多男同学,都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但交情不深,不好意思单刀直问。听王钟兴开了口,他们纷纷附和:“对啊!怎么会的?你小子什么时候跟校花有了交情?” “我不知道。”林独黑口黑面答完,目不斜视的向食堂走。 众人都觉得他太拽了!怒视他一番,心不甘情不愿的散去。排队打菜时,还有很多人忿忿斜视他。 只有王钟兴还粘在他旁边:“跟别人不说,跟我还不说?你跟咱班校花怎么熟的?” 买菜窗口,已经轮到林独,打菜的大婶满脸不耐烦举着勺子等他叫菜。 林独想吐。 都怪蜘蛛精和蛇龙。他现在看到肉就想吐! “……打蔬菜吧。”他无视王钟兴,吩咐打菜大婶。 “什么蔬菜?”打菜大嫂不满的拿勺子敲着菜盆边沿。 “随便。没肉的就行。” “那就青菜了啊!” “青菜吧。” 打菜大婶以为他是个连肉菜都买不起的穷学生,递饭菜给林独时,给了他深切的同情眼神。 她给他的饭,比他要的多一倍。 林独找了个空位置坐下。王钟兴又追过来了,还是想问出所谓的真相来,不惜诱惑他:“你告诉我,我就、就把最新的XBOXONE给你玩!” 对高中生来说已经够牛B了,可惜林少还看不上。 林独就是忍无可忍的对他说:“你能坐远点吗?” “啥?”王钟兴傻眼。 “坐远点!” 王钟兴打的是咖哩土豆鸡块、白菜炒香肠片。那黄烂烂、红惨惨的颜色,又刺激得林独一阵反胃。他可不想在学校食堂里吐得像个怀孕女人! 不管怎么说,他这话够不客气的。王钟兴傻完了之后,脸“腾”的就红了,看看手、看看林独,不确定是不是要当场跟他翻脸、揍一记狠的。 没想到更不客气的话来了。 “哟,这小畜牲。” 不是林独说的话。声音来自王钟兴头上方。 王钟兴抬头一看,脸“腾”的又白了。 来的是张洪渊,诨名“大猿”,生得天然毛发浓密、脸色发青,牙齿有点外突、嘴唇又有点厚,手臂比别人都长。演义小说里讲人生贵相,往往有“手长过膝”。张洪渊就算没那么夸张,至少也接近了。 他是枫矜第一中学里的一霸,听说跟外头**真的有联系,不是玩假的。 王钟兴埋头溜开。 张洪渊的目标本来就不是他,任他溜走,自己在林独的对面坐下,瞪着林独,哼了一声,又来了一句“小畜牲。” 就像自言自语,可分明是冲林独去的。 这份仇,也来自米玄冰。 张洪渊是米玄冰暗恋者之一。米玄冰跟谁露好脸子,谁就要倒霉了。除非那谁背景特别硬、或者比张洪渊还能打。 林独不想理会这种无聊的争风吃醋。 张洪渊的几个小弟在旁边错错落落坐开,拿眼刀剜着林独。王钟兴坐开了一点,仍然受不了这气场,只好端着盘子再坐开一点。 他想:“原来林扬要我走开,是看到大猿来了,怕我受连累,所以叫我避开啊!林扬太讲义气了!唉,我救不了他,只能看着他挨整。大猿他们会怎么对付林扬?” 王钟兴越想越难受、越想越担心。他和林扬本来只是普通朋友,但不知怎么一来,看着群敌环伺中、那个变得陌生的少年,王钟兴心里一热,仿佛在某种程度上成了战友。 林独淡定的埋头扒饭。 经历过戒坛洗炼之后,这几个不良少年,他还真没看在眼里。**?飞鸿组,颜老大,那才是**!已经是他的魂宠了。 林独身份超然、时间宝贵,吃饭要紧。畜牲就畜牲吧。人都是猴子变的嘛。他不值得为这点事,跟几个小毛孩闹气。 可惜这饭太难吃了。 被蜘蛛精害的,林独本来就胃口不佳。打菜大婶可怜这个“穷学生”,竟然额外多赏他一勺肉汤!那肉味真叫林独泛恶心。 再加上本校炒青菜本来就离美食很远,青菜不是什么质量好的青菜,炒也不过在热锅里翻一翻,油盐失调,有几棵就根本没炒熟! 林独抬头,想把饭菜拿去倒了。 可是倒泔水的地方,守着值日生,不允许同学们浪费饭菜! 这日子没法过了。林独怨念。 他怨念的目光跟张洪渊相触。张洪渊浑身一激灵,觉得这是挑衅! 嗯,赤裸裸的挑衅! “小子,我没直接揍趴你,你还来挑衅我?”张洪渊心里念叨着,浑身发烫,斗志昂扬,又甩过去一句:“婊子养的!” 这次声音就比较大了。 同时,在饭桌底下,张洪渊抬脚去跺林独的脚。 张洪渊的脚,足足比林独大一圈。这脚力,是练过的,踢球玩时,一个大脚开出去,偏了,打到旁边人家窗户,岂止把窗玻璃打碎,连窗框都打歪了! 当然,那窗框本身也不太牢。如果是林独以前住的公寓窗架,搞一辆卡车来都撞不下来。 就这不太牢的窗框来说,能一球打歪,也实在是脚力惊人。 窗子主人探头一看,脸都绿了,甚至好一会儿都忘了找人算帐。 而张洪渊的神力,也就此闻名。 他跺林独的脚,只用了一半力道。 一半力道就够这小子瘸几天了!张洪渊很痛快的想。 他脚还没抬起,林独的脚早已动了。 他后脚跟刚离地,林独的脚尖已经踢到他脚尖。 张洪渊刹那间的感觉是:这是一石头砸了我的脚吧! 他张了张厚嘴唇,没有发出声音,但脸已经绿了。 他的小弟们发现大哥好像吃了亏,赶紧都站起身。 张洪渊不言不语,桌上的手抬起,向林独的手砍去。 手刀。 他练的倒是正宗格斗术! 林独回以豹变。 颜阿田甘愿奉献一生练习的武学,自有其不同凡响之处。经过林独在戒坛中的淬炼,更是光芒乍放。 闪过张洪渊手刀,从旁将之击偏,轻而易举。 张洪渊的手掌,并不是真正的刀,但刻苦练习,掌缘已经相当锐硬,而且很懂得自我保护。要绕过掌缘,袭击他手背的筋脉,是比较困难的。林独选择了将拳头关节磕在他手掌边缘靠近手背的一个微妙的点。 他没有使用石肤诀。他靠的是自己提高后的速度、力量、坚韧,以及对物理型外功的扎实掌握! 张洪渊闷哼一声,手刀竟为之垂落! 林独凶狠追击,抓住了张洪渊的手腕! 小弟们围到了他们两人的餐桌边。 张洪渊觉得手腕像被铁钉钉住。他生怕这条腕子从此被废,赶紧翻掌后推。 格斗术里,与敌双手胶着时正规应对动作。一般情况下可以达到强制脱离的效果。 林独不是一般人。 但他仍然放张洪渊后退,这是故意的。张洪渊身子后退,自然离开桌子一点距离。他的腹部,也脱离了餐桌的遮挡。 魂视结果:他腹部有旧伤。 其他任何与灵力有关的技能,林独都忍住,不在人类世界施展。只有魂视,好像已经成了他灵魂的一部分,是他四肢与五官的延长,忠心替他效劳! 魂视反馈一出,林独另一只手,仍然握着筷子,飞快的在小范围内使出影子鞭法。 小弟们每人都觉得筷子朝自己眼睛扎来。吓得他们只有跳开的份。胆子更小一点的,吓得动也不能动了。 张洪渊也深受震慑。 他对付不了这样的筷影。 筷影一晃,又回到一根。 这一根,以“粘钻”之势,点向张洪渊的腹部旧伤处。 张洪渊舌根下瞬间泛出苦水。 这根肋骨,是他单挑守常中学的混混们、或者说守常中学的混混们群殴他,落下的伤。当时断了两处,养了大半年才稍微好一点。到现在,张洪渊仍然一身是胆,但落在下风,还被人指住旧伤,他气势全泄,而恐惧的心情悄悄冒出来。 一冒就不可收拾。 值班老师已经发现这边骚动,走了过来。 小弟们不知如何是好。 林独含笑向张洪渊伸出手。 这一只手,不是打斗,而是等着握手。 林独眼里的话是:“还要再打下去吗?” 老师走近了,发话:“怎么回事?” 张洪渊别无选择,伸手与林独交握,打心底冒出一句话:“兄弟,服了你!” 两只手握紧,摇了一摇。张洪渊没有成为林独魂宠,但林独知道,从此刻起,他多了一个可以肩并肩战斗的兄弟。 “怎么回事?”林独笑着,无辜的回望老师。 林大少装无辜、恶意卖帅的功力,那可是不一般! 老师被电了一下,呆足三秒钟,反应过来―― 喂,都是男的!为什么会被电啊! 唉唉,算了算了。本来以为是张洪渊带一伙人欺负穷学生。现在穷学生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完全不像被欺负的。那就算了。 老师还是教训了诸人几句,就走了。 林独推菜盘给张洪渊看:“我吃不下去,但又不能倒,怎么办?” 诚心诚意求教。 张洪渊拍拍胸脯:“小事!”叫小弟们,“你们知道怎么办了吧?” 那份浇了肉酱的难吃青菜,还有双倍的饭,很快被小弟们解决得清洁溜溜。 张洪渊并且向林独提议:“林兄吃不惯食堂?小弟请你出去吃!” 呃,那应该就得跷掉下午的课了。 两人都没把跷几节课放在眼里,可是林独舍不得吸取天地灵气的修炼时间。“改天吧!改天小弟作东,请张兄和几位兄弟们!” 张洪渊点头,佩服他的豪迈。功夫、涵养、再加上豪迈!张洪渊甘拜下风:“以后,你就是跟米玄冰拉手,我都当没看到。人家要是找你碴,我帮你挡!” 话一出口,想到自己功夫还不如人家,拿什么帮人挡?张洪渊眨了两下眼睛,补充:“万一你没空的话。” 他喜欢米玄冰,但从没想过自己能配得上她。林独这样的人,他服气,不过也没想过林独能跟米玄冰进行到拉手以上的阶段。 整个枫矜镇的男生都认为:拉得到米玄冰的手,已经是神级成就了! 再进一步?亲嘴?摸奶子?鼓捣下头的小蜜径? 不~~~~~~~~~可能! 想都不敢想。 那得死了差不多吧! 林独想说:“米玄冰未必像你们以为的那样。”话到嘴边,没说出来。 这话怎么说?解释不清! 他还是到小卖部买个白面包填肚子来得实在。 快接近小卖部,有男生在他面前拦了拦。林独很自然的绕了一下,又有小卖部的老板出来,好像很自然的又把他拦了一下。 林独的方向偏开,非常自然的跟米玄冰对上了视线。 米玄冰卯足力道,赌上她私底下那啥啥的名头,一定要摄魂成功! 林独后退半步,点点头,算打过招呼,走了。 拦路的男生、老板,都踉跄一下,无措的望向米玄冰。 米玄冰握着拳头,暗地里阴阴的笑了:林扬是吧?越是躲得滑溜,越说明你不一般!等着,老娘终要把你握在手心里……你肚子里塞的是什么馅儿,挤出来看看! 二十六 女王进餐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林独放学时,钱能济正在等他。 这次,钱能济一点都没有大老板的派头,倒像个小跟班,在门房规规矩矩的等着。 枫矜第一高中,作为一个很正经、很严肃的高中,当然有它的教学纪律。上课的时候,外人不准进来,学生也不准无故离席。 纪律都有例外。 学生非说得了急病,就是要跷几节课,学校也只好让他“休息”去。 外人非说有要紧事找学生,说得有鼻子有眼,学校方面也只好代为通传。 钱能济确实有要紧事。 他这要紧事,都足够把枫矜第一中学给买下来了。 可他只好老老实实的在门房等。 因为他怕惹林家少年生气。 说也奇怪,钱能济从没怕过什么人,就算对于一些官员,他不得不点头哈腰,但从骨子里,他看不起他们。他觉得比起商人来,那些装腔作势、弄权谋私的官员才是国家的蛀虫。什么叫无商不奸?官员奸起来比商人可怕。商人奸,顾客好歹还有一点选择权,看穿了奸商之后还能吵吵要个道理。官员奸了呢? 你看穿他们奸,还得奴颜媚笑,耸臀相迎。 他再无能、再荒唐,只要坐在那个位置,握着那个印把子,钱能济就是拿他们没辙。 可是打心底里,钱能济知道,他敬的是那个把子,不是那些披着官皮的蛀虫。 对于林独,不一样。 钱能济觉得,那个年轻的身体里,藏的是一只兽,从原始洪荒的世界里走来,经历过钱能济都不曾经历的上流生活,把兽的原始力量、以及人类的智慧,都揉到了一起,像个初升的太阳刚刚探出头。目前只有身边的人、眼力好的人才注意。但这少年毕竟是个太阳!会升到中天,光芒万丈。 林独从校门里出来时,钱能济喜笑颜开的迎了上去。 这一次,不是硬挤出来的媚笑。钱能济是发自内心的笑。 他为了自己天大难题迎刃而解,发出笑容。 他更为了能有幸结识这个少年而笑。 林独看见钱能济的笑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林独也笑了笑。 张洪渊跟在林独身边。他那些小弟跟在他后面。 今天早上,张洪渊还是枫矜第一高中的孤傲大哥,老师们都知道他使用暴力,但对他没办法。 他家里开武馆的,给枫矜第一高中捐了一些钱。张洪渊使用暴力,都比较巧妙,至少没有明显触犯法律啊、校规啊什么的。就是说他表面上还很给学校面子。老师们都怕管教他太严厉、把他惹毛了,背后招他报复。 从初中升到高中,张洪渊的地位都如此微妙而显赫。 但今天,5月25日,周一,放学铃声打响,张洪渊陪着林独出校门,看起来仿佛已经是林独的副官。 王钟兴已经不敢走在林独旁边了。其他同学们,也都躲开他们一群,悄悄投给他们敬畏的目光。 钱能济眼里,这个少年走出校门,就像是一位少将。 或者说一位刚领军衔的王子。 光彩夺目! 林独对钱能济笑了一下,招呼道:“很快嘛?” 钱能济立刻站得比平常都端正:“托你――您的福!” 张洪渊在旁边愣了愣。他不知道钱能济是谁。但他看出钱能济是个老板。 混建筑圈多年,钱能济这“土老板”三个字,都已经刻在了脸上。 张洪渊知道,能让土老板这么恭敬,绝不是普通人! 张洪渊目光一扫,竟然看见了飞鸿组! 飞鸿组的混混们,没有穿制服,就是日常服装。他们是在这里保护林独的。林独进校门,他们恭候、保卫、等待。林独放学,他们护送回家。绝不能引人注目,但要尽到护卫职责,有事叫得到人。这是颜阿田给他们的命令。 张洪渊倒不是连这几个小混混都全认得,但颜阿田就站在他们当中,张洪渊看不到,那就是瞎子了! 张洪渊当武馆的父亲,对颜阿田的功夫,还是很敬重的,曾当面对张洪渊说:“你看看颜阿爷!老一派,像颜阿爷这样留下来的,不多了。你若能学到颜阿爷一成,我死也闭眼――混小子,发什么呆,还不快给阿爷行礼?!” 张洪渊毕恭毕敬上前,执后辈礼:“颜阿爷安好!” 颜阿田眼睛半睁不睁:“不必多礼。后生像你这样,也不容易了。现在道儿上……唉!”跟张父一道感慨半天。 有了这层关系,张洪渊算作是颜阿田下头拜认过的小辈。这会儿见到颜阿田,他赶紧行礼。他后面的小弟也跟着乱七八糟行礼。颜阿田哪里把他们看在眼里,上前要向林独致礼。 林独怕动静太大,引人注目,向颜阿田使个眼色。 颜阿田会意,只肃立半秒钟,算见过了主人,便领混混们退到一边,等着吩咐。 林独又做个眼色,颜阿田就带混混们退到了大家视线之外。 张洪渊和钱能济像在作梦! 两人都认识“颜老爷子”,也都看出他对林独的恭敬,就像下人服侍主子! 乖乖,这是什么个局面? “林……林先生,我那件事……”钱能济嗫嚅着,看看张洪渊,不知道这学生是什么身份,能不能听他要汇报的话。 张洪渊识相,一拱手:“林兄!小弟就此别过,明朝再叙。” 林独回礼:“张兄客气。明朝再见。” 百步之遥,米玄冰隐在灌木之后,咯吱咯吱咬手指甲发泄:不是普通人!这个少年绝不是普通人!她想要他。隔着这么远她嗅到他的热力、还有肉香。 越是美餐,越不容易到手。越是烹饪艰难,越是珍馐! 她要小心从事,周密布置,步步为营。她要―― 可她现在饿了。 最近的食物在哪里呢? 钱能济与林独择地汇报去也。米玄冰没有跟过去。现在跟过去也没有用。她要拉好网、布好局。 现在么,她要先填肚子。 米玄冰把手指从红唇里拉出来。 指尖粘着唾液,晶亮,细细的,拉得那么长都没有断。 米玄冰朝指尖轻轻吹口气。 空气中像有无形的丝线拨响。小卖部老板赶来了。 他的姿势像饿坏的野猪,抱住米玄冰的腰,直接把她拱倒在花坛上。 他脸贴上米玄冰柔软的腹部,贪婪的吸口气,手滑到米玄冰屁股上,急不可耐揉扯她的裙摆。 还有一些同学,陆陆续续从他们身边走过,有人的包甚至擦到了老板的裤角。但所有人,却好像根本没看到他们一样。 老板的裤子已经褪到腿弯,露出两条毛腿。皮带扣咯噔咯噔敲着地面。米玄冰(和谐之光……)即使是仰卧姿势,胸部仍然高高隆起。一般来说,只有丰胸的女人才能做到这种神技。但她双乳柔软,这手感,绝不可能有充注假体。 终于有一个男生望向他们。 男生看见了他们。 男生向他们走过去。 这就是白天拦过林独的那个男生。 他走过去,抬起米玄冰的脚。米玄冰的脚无瑕如玉,足弓弯弯如月,足趾细长优雅。 男生轻抚这双玉足,(和谐之光……) 米玄冰微笑着张着腿,俯视他们,勾过老板的上半身,张开火红嘴唇。舌头在唇边一舔。 这个普通人看不见的空间里,发出了叽哩咕噜的声音。 声音不大。 很文雅的淑女,啃食三分熟牛排的声音,就这么大。 钱能济把林独请上自己的车子,开往牛馆。 本镇高档餐馆,特色是牛。牛身上的各种部位,做成各种菜肴。 火爆牛心、红焖牛头、枸杞牛鞭、酱拌牛脑、葱烤牛犍、XO牛舌。应有尽有,色香味俱全。 不知牛若有灵知,面对这一桌桌大菜,会发表什么感想。 林春桃坐在桌边,坐立不安。 钱能济手下的男女公关经理,使出浑身解数,要让林春桃放松、开心一点。 林春桃只想知道一件事:“这是怎么了?” 男女公关们也不知道。他们只知道他们一直是跟大官、富商们应酬的,为什么会来陪一个郊区小镇民工大妈呢? 反正老板有命,他们就从命。 他们给林春桃斟酒――不喝酒?那就饮料――挟菜。“林太太多吃点!” 除了牛菜之外,还有配菜。苏油茄子、大蒜鲢鱼、三丝官燕、卤品拼盘。菜单上有的,林春桃多看一眼,他们就点。林春桃不看,他们还是点来挟到林春桃面前,推荐她吃。 林春桃终于开始甩开腮帮子吃。 她是饿了。再说,送上门的,不吃白不吃。就算有什么阴谋,也做个饱死鬼。她想通了! 包厢的门打开。林春桃两个腮帮子鼓鼓的,手拿着筷子停在半空中,愣愣的看着她儿子像王子似的,被钱能济躬身请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 白天,钱能济找到了涂公子。 他这种身份的小土老板,要见涂大公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总算钱能济运气好。涂乐陵去参加一个活动,钱能济打听到了,见着了。 说是见着,也不过隔着十米远、两圈人。 一圈人是正常的工作人员,一圈人是专门围着涂乐陵的。 钱能济只好抬高音量:“红橘――” 涂乐陵走过去了。 工作人员们瞪钱能济。 钱能济讪讪的举起手机,装作打电话。 气氛忽然有了变化。 涂乐陵转头,皱眉盯着钱能济。他身边的一圈人也全跟着盯钱能济,以为有了什么危险,目光跟刀子似的。 涂乐陵的目光却是惊愕、喜悦、苦涩、不敢置信、还有一丝内疚,非常复杂。 钱能济知道来了机会。金灿灿的机会,要是不抓牢,他就是傻叉了! 他连滚带爬的甩开旁边工作人员,屁颠屁颠挤上前,向涂大公子媚笑:“是这样,红橘……” 涂乐陵眼睛眯了一下。 那一瞬间,眼睛里传出来的,是杀气。 并不是有武功的人才能有杀气。有权势的人,也具备这种气场。 钱能济脖子一缩,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冷汗沿着脊骨往下滑。 如果是林家少年陷害他……他他他…… 涂乐陵漫不经心的转身,走了。 钱能济灰溜溜的退下,呆了一会儿,也只好准备走了。 但是有两个西装领带的工作人员,和气的走向他,请他到一个包间坐坐。 那包间很小。小得也就坐两个人。玻璃隔板清爽明亮,不会给人压迫感。而从外面绝看不到里面。一切小摆设,都非常雅致。 钱能济做了这么久的土老板,第一次知道这个会场,还有这么个包间。 很快,涂乐陵来了。 涂乐陵是从那活动中途抽身,特意来见他的。 在他对面坐定,涂乐陵问得简明扼要:“红橘怎么样了?” “挺好的。她、她挺好的!”钱能济嗅到了什么意味,忙不迭的摇手,“不是我。不是我!” 这时候,钱能济再笨也知道了,红橘一定是对涂乐陵来说很重要的一个人。什么人?一个漂亮极了的小姑娘!肯定的!涂乐陵后来跟她失了联系,但很想听到她的消息。 如果涂乐陵以为钱能济娶了红橘,过来报告这女人挺好的,涂乐陵能开心?怕不把钱能济拆得骨头都不剩一块! 钱能济必须赶紧替自己撇清。 他一边心里在骂林独:龟儿子!这么要紧的关节不告诉我,存心害我! 涂乐陵凝视钱能济,那张还算年轻英俊的脸,像扑克牌,一点表情都没有。钱能济也无法从他的眼神中读到什么东西。 钱能济惴惴不安的喝了口冰水,差点把杯子里的水溅出来。 涂乐陵笑了。 这么一笑,空气松弛下来,而涂乐陵真正的心思,已经藏得很深很深。 “你在说什么?”涂乐陵笑着说:“你有什么事想找我?” 这句话含义很深。钱能济听出了弦外之义。 关于红橘的报平安信,涂乐陵已经收到了。现在,涂乐陵准备付出报酬。他知道钱能济此来,不是专为了学雷锋报信的。那么,钱能济想得到什么呢? 钱能济把他的困境说了出来。他陷在三角债之中,整片楼盘可能成为烂尾楼。他希望接手楼盘销售,不是用市面价格购买,而是把它们作为抵债的款项。 涂乐陵沉思了片刻:“钱老板,也许我还年轻。” “呃……” “但我也觉得,烂尾楼对大家都不利。政府一定也不希望这种局面延续下去。” “!”涂乐陵热泪盈眶。 “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我个人来说,只能对你表示同情和良好祝愿,如果你说的都属实。”涂乐陵强调。 钱能济拼命点头:“属实。属实!” 涂乐陵起身。钱能济慌忙起身躬送。 “对了,关于……”涂乐陵笑了一笑,“你怎么想到要告诉我?” “只是觉得您可能想知道。”钱能济垂眉顺目回答。 这是第二句话了。林独一共就教给钱能济两句话,钱能济都鹦鹉学舌用完了。 涂乐陵再要问什么,他可没招儿了。 幸亏涂乐陵什么都没问。 二十七 酒后换真言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钱能济回去之后,很快接到某部门的电话,向他询问楼盘、债务、手续的一些情况,什么都没向他明确承诺,但给了一句暗示。 这句暗示比什么承诺都有用。 钱能济解套的时刻,已经指日可待了。 这都是林独的功劳。 钱能济怎能不屁颠屁颠的来感谢林独! 接林独来牛馆的路上,钱能济忍不住问林独:“那个红橘……到底是什么人?” “不是任何人。”林独闭目养神,回答。 “可是――” “钱老板,你见过的世面比我多,应该知道,有的事情,不知道反而比不知道好。”林独淡淡道。这样淡的语气下面,警告意味很重。 钱能济悚然:“对。好。我不问了。可是,您怎么会知道的呢?” 林独这次含笑反问:“你猜?” 钱能济回答:“我不敢猜。” 林独倒被他勾起了好奇心:“你说说看?我赦你无罪。” 后面半句,明显是轻狂的玩笑话,却正好坚定了钱能济的猜测。他低声道:“您、其实是哪位大人物的儿子吧?他老人家最近刚把你找到了?” 钱能济听说涂乐陵的父亲,是帝都军方派系某大佬的侧室所出。涂乐陵从小被送到北方军区长大,现在说话都带口音。 这样说起来,“林扬”说不定也是帝都什么什么……留下的种! 当时因为种种原因,“林扬”一家被甩了。现在,“林扬”祖归宗。家里还那么破,只是掩人耳目――咦,那么,钱能济得罪了“林扬”父子,岂不要死得很难看?! 为什么“林扬”反而帮钱能济? 难道“林扬”那个在工地死去的父亲,惹恼了大官生父? 钱能济越想越糊涂。越糊涂,就越害怕。 林独狂汗:就算大官儿会有私生子在外面,瞧瞧林春桃的模样,谁能给她怀私生子啊? 他劝钱能济:“你别多想了,真的。” 反正钱能济想破头也猜不到: 林独死前,跟涂乐陵有交情。 涂爸爸管着要害部门嘛!林虎也不得不大力经营跟他们家的关系,指示林独要跟涂乐陵套交情。 当时林独懒洋洋回答:“老爸,围着人家转的人多了。人家知道怎么回事儿。像我这样送上门去拍马,他怎么可能跟我产生真感情?” 林虎瞪他:“什么真的假的!套上去就是真的!” 林独只好去应酬。 一来二去的,还真交上了朋友。林独发现涂乐陵这个人不像表面上那么孤傲,涂乐陵也发现林独不像传说的那么虚浮。两个人有不少共同话题、真实性格也接近,便结成了朋友。 好朋友,要一起醉过酒、一起嫖过娼。 林独还不至于发展到后面这个阶段,但前面一个阶段完全可以有。 也必须有。 一次酒醉,涂乐陵忽然叫起红橘。 乍入耳,林独也跟钱能济一样,当是一个姑娘。他酒也到了九分,醺醺然笑着,没有阻拦涂乐陵。 涂乐陵倾诉下去,林独发现不对了。 是的,涂乐陵跟红橘上了床。是的,红橘本来是负责护理涂乐陵奶奶的护工。是的,涂家后来察觉蛛丝马迹,把红橘赶跑了。涂乐陵从此没有联系上红橘,心里始终对人家内疚。 林独当时就觉得不对呀:就算当时涂少,你年少,你说不上话。过了这么几年,你也成年了,也到某大集团挂职锻炼了,还惦着那姑娘,那还不去找人家?你还等啥呀? 涂乐陵接下去的真心话,差点没把林独的翔给震出来。 涂乐陵说:红橘啊,确实是小护士。而且啊,是个男护士。 男…… 男…… 男……护士! 林独当场就给跪了。 眉清目秀的男护士,也不是说娘娘腔吧,反正就是长得比一般姑娘都好看,性格也好。当时年方十八的涂乐陵,愣是没把持得住,向对方告白了。对方表示自己是直男,涂公子不接受拒绝,霸王硬上弓,把对方给做了。 这里还得来个小插曲:这位男护士吧,像很多魔都男青年一样,爱好清洁,整天洗得香喷喷的,不是香水,也不晓得是什么香氛,总之是一股很清爽的香味。涂局长都知道。有一次乡下亲戚拎新熟的红橘子上来,全家围坐,橘皮剥开,涂局长还说了句笑话:咦,这味道,怎么跟小那啥很像? 小那啥顿时的面红耳赤。 涂公子霸王硬上弓的时候吧,采取的是背后姿――废话!两个都是男的,也很难用别的姿――嗯,所以,一边那啥吧,涂公子的鼻尖,一边在小那啥的耳后嗅来嗅去,夸奖:“红橘。你真是一只红橘!” 从此,私底下,涂乐陵都管小那啥叫红橘。 涂乐陵坚持私底下了很长一段时间,被家里察觉到不太对劲,红橘被辞退了,涂乐陵被严加管束。 过了很多年,涂乐陵真正长大了,喜欢的还是女人,觉得挺对不起红橘的,毕竟把青葱直男摁弯了,还没给什么钱作补偿! “我那时真是不懂事啊!”涂乐陵醉醺醺的,对住林独叹息。 林独离他远一点。 林独记得他表白的那句话:长得好看……性格也好! 林独记得涂乐陵跟他建立友谊时,也表扬过他:没想到你性格不错啊! 这个表扬,不一定是那个意思。但林独还是觉得自己离这醉鬼拉开点距离,会比较安全。 涂乐陵继续直着脖子忏悔:“你说我哪有脸去找他?啊?他肯定是结婚了,挺太平挺幸福的,对吧?啊!也不来找我!哪怕托人带句话也好啊!” 林独安慰他:“说不定会有人给你带句话的。他一定现在挺好的。” 涂乐陵点了点头,一头栽倒,睡了过去。 之后林独很不敢见涂乐陵,见面觉得脸上热辣辣的。没想到涂乐陵自己不以为意,还主动找林独玩,瞅着林独就笑,终于忍不住,没人的时候捅他一肘弯:“法式蜗牛!”一边挤眉弄眼。 林独呆住。 “在肚脐眼上喝香槟!有你的!”涂乐陵继续提示。 林独想起来了,这是他的法国女老师。 确切的说,吃法国大餐的女老师。 为了更好的掌握西餐礼仪,林独请了一个老师,性别,女。那女人丰满,胸部高耸,难得是皮肤也不像一般洋女人那样糙,而是娇滴滴的白里透红。林独在心里叫她法国红。 上第一次课时,林独跟法国红面对面坐着,一本正经的吃牡蛎、喝伯瑞香槟。一杯香槟快喝完时,林独脚就挨到了她脚边。她没躲。 上第二次课时,林独还喝香槟,那香槟就斟在了她肚脐眼里。她喘息着:“哦,Lynn!哦,Lynn!”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浪。 上第三次课时,林独一个人坐在桌边,用银餐刀切开樱桃克拉芙提(克拉芙提,一种法式点心,味道介于传统早餐松饼和布丁之间,比松饼有更多的蛋奶香――以上来自度娘),法国红跪在桌底下,(和谐之光)。 上第四次课时,林独端端正正的坐着,吃蘑菇烧鸡,法国红也坐着,吃蘑菇烧鸡,一边吃一边扭腰叹息:“哦,Lynn!哦,Lynn!”他的拉链开着。她坐在他身上。 上第五次课时,他们还是面对面坐着,一本正经的喝洋葱汤,舀起脆糖布丁。但是脚没碰在一起。全身任何地方都没碰在一起。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两人之间不再有那种需要了。神奇的电力消失了。 后来,课结束了,他们也没再见。但林独的西餐礼仪,从此一直都漂亮得几乎无懈可击。至于那法国红,林独连她的脸都想不起了。但一想起那几节课,林独就会想起煮得烂熟的蜗牛在面包片的洞里探出头。 其实在那几天里,林独没吃过那样的菜。什么烂熟蜗牛、挖洞的面包片。林独就没见任何人吃过!可是一想起法国红,林独就会在脑海里浮现这样的画面,天晓得为什么。 ――涂乐陵怎么会知道? 涂乐陵捧腹大笑:“酒醉后自己说的,忘了?” 林独呆对他的脸,说不出话。 原来那天酒醉,林独自己也吐露了不雅的秘密,可他忘了。 他试探涂乐陵,涂乐陵也已经不记得说过红橘的秘密。 不记得最好。 林独没有告诉涂乐陵这个秘密,只是感慨般的对涂乐陵说:“以后可千万不能喝醉了!酒醉误事啊!” 涂乐陵表示同意。 不知他以后会不会控制酒量?总之林独已经尽到提醒义务了。 重生之后,林独正好把这秘密合理利用。 涂乐陵乍听红橘这个名字,当然一惊。但他绝不会认为钱老板包了红橘,过来向他报信。红橘不是做那种事的人,钱老板也不可能蠢到那种地步。涂乐陵第一时间猜测:钱老板红橘是至亲好友,知道了这件事。之后,钱老板遇到生意上的困难,于是斗胆来卖好。 涂乐陵很自负,一旦作出猜测,就很少推翻,除非眼睁睁看到活的反对证据。 他卖钱老板这个人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觉得自己的情史圆满了。 而他绝不会再去找红橘。他对红橘的感情,也不过到此为止。一切思念,不如说是对自己少年荒诞时期的追念。他不会再回头去找一个如今已步近中年的男人。 这一切,都如林独所料。 从这一顿高级晚餐之后,林春桃对于儿子的感情,简直到了敬畏的程度。 岂止是拿回了公道。钱老板对林独鞍前马后、成了摇尾巴狗。法事,钱老板一口答应。拖欠的工钱,他也照付。钱老板还表示,愿意帮林春桃找个更好的工作! 林春桃一跤跌进青云里,仇人变成了恩人。 模模糊糊的,她觉得都是儿子的神奇力量。这力量超过一般人能想像。 所谓更好的工作,其实也就是更清闲的差使、更高的工资。谁会答应长期出大笔工资养着林春桃呢?钱老板都做不到这种地步。出钱的,是林独。 林独在车上,要钱能济找个闲差,把林春桃挂上去。钱能济面现难色。林独闲闲道:“工资么,我来出。” 钱能济立刻点头如鸡啄米:“我去做安排,尽快回复。” “钱老板,你这名字取得真好。”林独调侃。 钱能济很有些尴尬,但不敢发火。 下车时,林独沉甸甸再次提醒:“钱老板,人的一生里,能济事的,不只有钱啊。” 这话,长辈对小辈耳提面命,小辈只有听着。可是在林独和钱能济之间,林独才是小辈啊!钱能济怀疑林独是某位贵公子,毕竟也没有实据。林独就真把自己当长辈、当贵族、当上级一般对钱能济谆谆教导。 钱能济面皮抽两下,真有点下不来台。 他还是不敢发火。 因为车门打开,在外边等着接车的,不是钱老板手下小工,而是飞鸿组员。 钱能济雇过飞鸿组,知道这一帮人的能量。林独直接做了飞鸿组头目!钱能济怎敢得罪。 林独约钱能济:“等销售工作开始,不妨带些文件给我看看。说不定我还能帮上点忙。” 钱能济答应下来。 但他的脸皮,有点僵硬,眼中有凶光一闪,又掩住。 他有件对不住林扬父子的事,还不光是拖欠工薪的问题,鬼揣在心里,不敢说。林独逼他太紧,他有点害怕。销售文件都要看,钱能济觉得这不是帮助,而是要把脚插进他饭盘里了,说不定要把他吃饭家伙全抢过去! 钱能济不得不动了点别的心思。 林独却好像一点都没发现他的眼神变化。 那顿晚饭,林独吃得很安闲。钱能济奉上几个作法事的良辰吉日。林春桃看着林独。 她已经把拿主意的权力都交给儿子。 林独也不懂什么吉日不吉日的,到戒坛去了一趟,问兽老头。兽老头表示:“天地灵气在不同的时刻、不同的地点,会有不同的浓度,对人类和动物的影响,也会有微妙的区别。魂魄受各种环境因素的影响,也会有波动。从这点来说,所谓的吉时、凶时,确实是有的。不过这位钱老板拿来的这几个吉日时刻……” “怎样?” “大概地球人在乎的东西不一样吧。反正奴看不出什么来。”兽老头惭愧道。 林独出了戒坛,找其他人帮忙看。 找一个对这方面比较了解的地球人。 吉凶八字、风水沙盘,老派人比较在乎、也比较了解。 颜阿田是个老派人。 林独一个电话。很快,牛馆的经理要昏过去了。 飞鸿组颜阿爷,带着几个精干手下,风风火火赶来! “阿爷!阿爷!”牛馆经理点头哈腰,想着:该送的份子不是送过了吗?这是怎么了? “不干你事。我另有人要见。”颜阿田挥手,叫他退开,一边脚下不停,进了林独的包间。 他看了林独递过来的几个日子,选了一个:“要解脱上路么,这个好。” 林独就听从了他的意见。 回到家后,睡觉前,林春桃忽然问:“你怎么认识他的?” “谁?” “那个老头子,看起来不像正经人。” “瞎说!人家有工作,国学功底又深,什么不正经?”林独笑道。 “反正看着满身流气。”林春桃坚持。 林独就不再说了。他想着,等过阵子,手里的钱能向林春桃交代明路了,不管怎么说得把房子换了,就是租,也要租个大一点的。不能总这么跟母亲挤在一起。瞧这盘问得!简直像老婆在盘问老公了。 他才满十八,离娶媳妇还早呢!摊上这么个老婆子在家里盘问,算什么呢? 林独正这么盘算着,林春桃又后悔了:“算了,我不管了,你有本事了。你去吧!” 林独“嗯”了一声。 林春桃又反悔:“不行!你不能学坏!你要学坏了,给抓起来,叫妈怎么办。” 林独终于受不了了:“有完没完?” 林春桃暂时闭嘴。 林独痛苦的琢磨着:他得快点打出个功法,要能给人催眠的!把林春桃催眠,耳根子就能清净了! 催眠术……嗯?摄魂诀? 林独眼睛里光芒闪动。 他有了个主意,要仔细推敲。 二十八 异母姐妹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林春桃悄悄瞄了儿子一眼,见他好像在对着电脑用功,就放心了。 其实林独只要用一点点精力就能把功课完成。他的记忆力是普通人的百倍。 这种记忆力如果读文科,那绝对是势如破竹了。 不幸,林扬当年选的是理科。 林独非常想转科,但还是硬着头皮先应付一下功课。 他惊喜的发现:魂视救了亲命了! 魂视运用在敌人身上,可以快速发现敌人的弱点,运用在题目上呢? 一道纠结得要命的三角函数题,某几个符号亮了亮。这几个,好像可以结合在一起…… 用什么结合呢? 超出常人百倍的记忆力,就立刻调出所有公式、定理,供林独选择。 一道又一道的题目,就这样不断解开。 林独现在不想转系了。比起文科来,理科更让他有成就感。 文科只不过是把背下的信息往题目空格里填。遇到作文题什么的,就只好背范文。没背到就自认倒霉,背到了还得提防被判抄袭。别说合理修改一下。林独没这个技能。戒坛里一切外功都不带这样的技能。 不如理科啊! 一道道题目被攻破,就像一个个大BOSS轰然倒地。不断更换公式,就像不断更换武器和外功,在魂视的引导下华丽作战。 这个很爽啊。 “难道,我已经步入学霸的境界了?”林独悠然遐思片刻,联系纪真真。 纪真真要哭出来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跟林独分离一天,无比想念! 确切的说,是她的身体想念林独。 再确切的说,是她身体的某部份想念林独。 想啊!想啊!林独上次确实是把她喂饱了。可她不知道下一次吃饱能是什么时候啊! 这种有了上顿、没了下顿的饥饿感,比完全没有美餐,更叫人煎熬! 照纪真真的脾气,简直就像把小帅哥刮地三尺的找出来,藏在笼子里。这叫金笼藏娇!她把钥匙挂在自己胸前,然后就可以笑眯眯的放心了。 可是双修大法中的主奴定律发挥了作用。 双修修炼的发起者,也就是性主导者,占据主导的地位,**畏惧主人,不敢去催主人! 纪真真发现无论如何也不敢主动去找林独,求他搞自己! 在凯迪拉克那儿分手的时候,纪真真也只能把自己的名片交给林独,无法逼他把他的号码留给她。她能做的,只有等。 她等得煎熬透了! 实在憋不住,她去找朱湘。 迂回求情,总算绕过了双修定律的钳制。 她也不敢跟朱湘来硬的,只求朱湘给个林独的联系号码。 拿了林独的联系号码,她也不能打。但拿在手里,她会感觉心里安定一点。 朱湘不了解来龙去脉。她就觉得吧,纪真真的状态好像不太正常。 像犯了花痴! 朱湘本来就对纪真真没好感,更不想让花痴去骚扰她的林弟。她四两拨千斤的打发了纪真真。 要不要跟林独说一声?朱湘想了想,算了。她怕吓着林弟。 如果花痴做得太过份了,她再想进一步的对策吧!可不能让林弟受伤害。嗯!朱湘暗暗握拳。 纪真真在朱湘这里碰壁而回,到家里,不管做什么都觉得恍恍惚惚。 这可就不怪双修大法了。 上次修炼正常结束,按双修规则,纪真真现在应该心满意足才对。 可是她对肉体欢愉的渴望,实在太强烈了。上次越叫她满意,她现在越焦躁不安。 有句老话:人心不足蛇吞象。 人心贪欲如无底壑,可不容易填满。 林独如果早知道,一开始就不应该给纪真真任何甜头。那么,她单相思一阵子,总会褪去的。 林独如果要亡羊补牢,从现在起就不应该再联系纪真真。那么,纪真真痛苦一番,像有了毒瘾,好在不深,煎熬许久,也会戒掉。 偏偏林独又联系了纪真真。 他希望把双修分数提一点。更重要的是,他想要一笔钱,投到钱能济那里。 林独有了初步的商业计划,要靠钱能济配合来实现。 这笔初期投资,林独觉得可以在纪真真这里拿到。 他给纪真真发短信,让纪真真照短信内容行事。不准给他打电话。 纪真真喜出望外的答应了! 林独松口气。 夜深了,要睡了。 林春燕先睡下。林独听到有人扣窗。 不紧不慢,笃、笃笃。 林独的窗子不像柳连的窗子。要爬到林独窗外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那个夜访客很客气、很坚持的扣着窗。 “什么声音啊?”林春燕听见了。 林独不置一词。林春燕到窗口看了看。什么都没看见。 有一个人贴在窗下,轻薄得仿佛没有任何重量。窗台遮着这个人。除非探头出去,否则看不见这家伙。 林独出于修炼者的灵感,感应到那么个人,但心底一动,还是没说话。 林春燕把头探出去一点。 照这个角度,她本来可以看到那个人的脚了。 那个人的脚,却在此时消失了。 林春燕只看到普通的墙壁。 “听错了?”她嘟哝着缩回头来。 很快,林春燕打了个呵欠,倒在了床上,立刻睡着了。她睡得比以往都沉,连呼噜都没打。 林独轻轻拿起她的手腕,输入灵气检查。不出他所料,林春燕是受了某种特异力量的影响,但应该不至于损害健康。 “笃、笃笃”,窗子又扣响。 沉着、温和,像是知道他一定会应窗见客。 林独叹了口气,走到窗前,举手,打开窗扇。 米玄冰纤腰丰臀坐在窗口。她屁股下没有巫婆的扫帚。她就坐在空气里,安适的对林独微笑:“我们不用再掩饰了吧?” 风啪啦啦吹动她的裙角。 她这时候看来,柔软无害。她的腿又长又白腻。她的眼神仍旧冰冷。 她的笑意,没有融进她的眼底。 林独不得不再次想起戒坛训练场长春山洞里的蜘蛛精。 太像了! 他全身戒备,等着她抛开人壳扑过来。 她没有过来。 风吹着她的裙角,很自然的声音,带了奇特的韵律。 米玄冰眼底,终于漾起真正的笑意。 她总算可以把林独拉出“真实的世界”,拉进她主导的小空间里! 林独全身一麻,失去了寒暖的感觉。简陋的出租屋好像在用风的速度,哗啦啦离他远去。他要被拉进古怪的异空间。 这是一种类似催眠术的技法,用灵咒来施展。 他的手,还紧紧按在桌面上。在他的感知世界里,这张桌子也离他越来越远了。 桌面上放着他的手机。 手机并没有响起铃声。 朱湘确实是看了看联系簿里,林独的名字,还是没有拨打。 半夜给小弟弟打电话,太唐突了。 她看着面前的女人身影。 房间里没有点灯。窗帘半开着,外头的灯光撒起来。窗玻璃关着,房间里的空气经过空调与加湿器的精心调节,很宜人。一盆茂盛的羊齿植物在摇椅脚边静静铺下浓绿的叶子。摇椅上坐的那个女人,穿一件柔软简单的棉布裙子,肩头随意搭着一条长长的软烟灰色真丝围巾。手搁在椅背上,真是水葱般的纤纤素手。 光线从她侧脸打过去。她的脸部线条说不上多美,但是简洁明净,自有动人之处。 这样的脸上,有一块不轻不重的瘀青。 朱湘收起手机,看着她叹口气:“葵儿啊。” 尹葵儿坐在光与影中,不言不语。 朱湘加重语气:“老妹啊!” 尹葵儿似乎是轻轻笑了一声:“行了,我跟你又不是一个女人生的。” 她的笑声,无关喜悦,但深具魅力。 朱湘恼了:“你再这么说,我不管你了!” 尹葵儿微微抬了抬头。 面前一个家庭式小吧台,线条流畅,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台面上一个个的透明玻璃瓶子,都是最简单的式样,金线系颈,里面装着冰糖、巧克力饼、腌橄榄、核桃肉、樱桃小团子。除了香槟之外,没有别的酒。 尹葵儿就端详这些瓶子,不说话。 朱湘等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主人是在无声的送客。她气得一跺脚就走。 尹葵儿开口:“你没做什么多余的事来――关心我吧?” 语音如清泉流注在这个安静的房间中。 朱湘想起交给林独的委托,心里发虚:“没有!没有!” 尹葵儿的清洁打扫一向交给朱湘。什么时候、派谁来,尹葵儿都不过问。只要别把她房子拆了就成。 朱湘知道尹葵儿这两天都没什么安排,应该会一直呆在家里。相信林独一定能跟她碰面。 不行的话,只能等下次了。感情的事情,太刻意也不好。 朱湘就是看着尹葵儿脸上的伤,心里难免发苦着急:她以前可不知道,尹葵儿的孽缘发展到这种阶段了! “我才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我又不关心你!”朱湘再一次此地无银的向尹葵儿保证。 对于同父异母的妹妹,的确不用太多关心。 朱湘在二十出头才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妹妹,那时候,朱湘的妈几乎要疯了。朱湘被感染,也想亲手揍扁尹葵儿母女。 尹葵儿的妈不用朱湘揍,已经死了。在尹葵儿还没来月经的时候就病死了。朱湘的爸在那之前没对她们尽抚养义务,之后也没有。尹葵儿自己照顾自己,自己长大,自己赚钱。 朱湘见到尹葵儿,还没抬起拳头,就被她的气场镇住了。 “哦,朱湘。你不用叫我妹妹。我也不叫你姐姐。如果我们都可以选择的话,我们从此不见面也没关系。”尹葵儿淡淡的说。 就算没表情,也还是有透骨的风情。 朱湘愣是没答出话来。 后来她想,从没见过一个女孩子,这么勾人,又这么不快乐。 后来,朱湘和尹葵儿确实几年没见面,直到朱湘惹上一件很大的麻烦,尹葵儿出手帮她摆平了,付出了相当的代价。 朱湘一直欠尹葵儿情。 尹葵儿也一直没讨还。 朱湘和尹葵儿之间,感情就非常微妙了。尹葵儿如果病死,朱湘绝不允许自己掉一颗眼泪。但尹葵儿被小白脸迷昏头、家产危急、人都被打去了医院,朱湘也不可能坐视。 她望着外头的夜色,想,那个少年应该可以把她妹妹从深渊里搭救出来吧? 还有一个少女也在望着窗外夜色,想着林独。 柳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从梦中惊醒。 她梦到一颗很大的珠子,宝光熠熠,从她身上升起,化作光带,缠住了她。她肚子里有火焰要烧出来,不得不夹紧双腿。感觉珠子在看着她,她也抬头看回去,大吃一惊,但见那光带成了条长长的虫子。也许是蛇,但身上有很多毛,像蜈蚣的脚。 那些毛脚搔在柳连身上,柳连吓醒了。 腿间湿乎乎的,她不得不起身换一条内裤。 摸着内裤上的花纹,她脸一红。 换好了内裤,柳连走到窗前,看着林独家的方向。 从她这里看不到林独的窗口。她更看不到林独和米玄冰对峙。米玄冰已经占了上风。 林独不知道米玄冰是谁。他得到警告,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是魂修者。灵修者视魂修者为仇,必欲诛之为后快。 还没开打,林独就已经先被缚住了手脚。 如果不打,他就要成为女妖的食物。 米玄冰收集很多男体当食物,怎么都收不够。 狮子吃饱了,就不再攻击。所以狮子跟羚羊一起在草原上晒太阳这种和谐画面都是可能出现的。狼不是。狼即使吃饱了,看到猎物也会发起攻击。杀戮的凶性、对血的渴望,隐藏在狼的DNA里。 米玄冰比狼更糟糕。 她是蛛女。 对林独志在必得的蛛女。 没有任何打斗声传进普通人的耳朵。柳连站在窗口,只是觉得空气比往常都凝重。就像游泳的时候,很累很累了,会觉得手前的水都像污泥一样凝重,推都推不开。 连灯光,都好像比平时黯淡。 柳连竭力的大口呼吸。 在窗下保护她的两个飞鸿组混混,也觉得不太好受。他们还以为是熬夜的关系。 熬夜不能打牌、不能喝酒、不能胡吹大笑,特别的难受。 夜色里,少女胸部在睡裙下的线条,隐约可见。 两个混混交换一个色色的眼神,并且还低声交换了两句色情的话。 他们迅速受到了惩罚。 他们脚被一绊,摔倒在地。嘴要砸上地面的瞬间,被捏开,里面塞了烂泥巴! 从快摔到,到真正碰到的时刻,能有多久?一秒钟的三分之一、六分之一? 就在那么短的时间,有人捏开他们的嘴塞了烂泥! 他们甚至没看到是谁。 他们睁开眼,只见到一个身影进入了柳连的窗口。 柳连消失了。 普通人不可能消失得这么快。她一定是被入侵者裹走了。 二十九 司机也要来一发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俩混混颤抖着手,打林独电话。 林独曾交代,有敌情发生时,是小毛贼的话,他们自己看着处理。如果来犯者身手高,他们不用去冒险,直接联系林独就好。任何时间都可以。 这显然是显要联系林独的时候。 林独很快从柳连窗口出来了,含笑负手,立在混混面前。 那个……原来两个混混看到的,是他的身影。 他看起来很好,夜风吹袂,简直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 两个混混冷汗下来了。他们必须把刚才吃亏的事告诉林独。在那之前,他们必须把他们说的怪话向林独谢罪。 听到有人给混混塞了泥块,林独扬了扬眉毛。 其实那是林独自己塞的。 林独正好经过,听到了,有点刺耳,就给他们一点惩诫。 为了更好的树立威望,林独不说是自己动的手,只向两个混混暗示,有其他人在保护林独,来无影去无踪,对林独忠心耿耿。 装神弄鬼,效果良好。两个混混吓得都跪下了,指天示日,他们以后绝不冒犯林少爷、和林少爷的女人! 林独拍拍他们的肩,鼓励他们:以后他们跟林独混好了,也能泡到好妹纸。 鼓励完毕,两个混混眼前一花,林独不见了。 这次,两个小混混连他的身影都没看清。 他们这才真正知道,自己跟林少爷之间的差距! 他们如果知道林独刚才跟谁对诀,一定会吓尿了。 那时,米玄冰发动灵咒,要把林独拉进异空间,林独很难对抗。他的催魂诀,等级还很低,显然斗不过米玄冰。再说,他也不确定是不是能在米玄冰面前施展戒坛的法术。紧急之下,林独对自己发动了催魂诀! 一个洞,有人已经插进去了,其他人还能再插进去吗?! 同理可证,阻止被某人摄魂,最好的方法就是,自己先动手! 林独把自己牢牢固定在自己选择的空间:现实世界! 而且,因为他这个法术,是对自己施展的,米玄冰根本就接触不到法术的质地。 林独没有暴露戒坛炼魂的秘密。 米玄冰停下灵咒,一脸哀怨的望着林独:“这么不想跟我共赴巫山?” “是啊,不想被你吃了嘛。”林独心里越紧张,脸上就越镇定。 “其实也不是马上吃。食物很充足,可以养你很久。在那之前,会给你尽量多的乐趣哦!”米玄冰冲林独眨眼。 “不用了。”林独大笑,敬谢不敏。 “你真的看穿我的真身了?”米玄冰一脸狐疑。 “是啊。”林独继续装镇定。 “那你说是什么?”米玄冰逼问林独。 “蜘蛛嘛,对吧?”林独押宝。 米玄冰满眼震惊。她完美的伪装,竟然被这么容易的看穿! 其实林独心底的震惊不下于米玄冰:戒坛里发生的事,竟然跟现实有如此密切的联系! 米玄冰舔了舔舌头,还是舍不得放弃林独。刚才只是小小的前戏,要不,真刀真枪再打一次? 林独劝米玄冰不要:“你也不想惊动普通人吧?” 兽老头说,地球上还有很多灵修者。但林独以前一直不知道。各大媒体也没有一点端倪,不然世界早炸锅了! 可以推测:灵修者们不想世界炸锅,所以他们有某种约定,不让普通人发现。 而米玄冰邪气这么重,恐怕更不想引起无谓的骚动吧! 林独以此为威胁。 米玄冰看不透他的武力值。林独的威胁,她只好认下。 她确实不敢引起太大的骚动。这个世界有许多灵修组织,维护着所谓的“纪律”。她一个吃男人维生的淫女,如果闹腾大了,被组织发现,她有几个穴怕不都被捣碎! 那个险可不能冒。 “真遗憾。”她抱歉的告辞,不排除心里转着其他主意。 “等一下!”林独出声叫她。 “?!”米玄冰回眸。 林独诚心诚意请问:“你那个灵咒是怎么弄的?能告诉我吗?就是自己制造一个异空间,或者把别人搞入睡。是一个原理对吧?” 确实是一个原理。但是米玄冰很抓狂:“你问我这个?!” “对啊,反正咱们不打了对吧?那我就问问看。那诀窍能教我不?”林独抓抓头。 “喂!我刚刚还想收你作食物储备,回头你就问啊?!” “反正问问也不要钱――要钱你也可以说,也许我付得起呢?”林独微笑。买卖不成仁义在。以前林虎教导他:你记住,看到喜欢的东西,甭管有没有标价,出个价总归没损失。万一人家卖了呢? 米玄冰上下仔细打量林独,把他当作一个奇怪标本,要拿目光剖开来分析。 林独任她看。 “算你狠。败给你!”米玄冰满头黑线的投降了。 她好奇的问:“这是最简单的灵咒耶!你不会?” 林独走的不是普通灵修路子。对于地球上灵修者来说,最简单的咒术,他恰恰不会。 “教你就教你好了。”米玄冰把很简单的口诀教给林独,只要有最基本的灵修基础就能施展。当然效果也很有限,只对普通人生效。更高级的咒术,米玄冰才不会双手奉送。 “谢谢谢谢!”林独捧着这最基本的灵咒,已经很高兴了。 现在他有必要的话,可以很容易绕过林春桃,去做他想做的事。其他场合,一定也会有用的。 “你真的不会啊?”米玄冰看着林独的喜色,终于相信了。 她还以为林独有多厉害,因为林独能对抗她的独特诱惑咒术!这种独门咒法也是从她教给林独的基本咒法上发展而来的,但精妙之处,当然远不是基本咒法能够比。林独抗住了,她甚至没看出林独抵抗的手法,以为林独一定是什么高人子弟。 现在看来,也许不是哦? 也许她全力扑击,可以压服他的抵抗,把他收为口中之物哦? 米玄冰又蠢蠢欲动。 林独平静与她对峙。 那架势,渊停岳峙。 战场有句老话:敌人能主动暴露给你的缺点,那就一定不是真正的弱点。 林独不会基本的空间咒诀,那又怎么样? 说明他的出身比她还神秘。说明他的师承不是寻常路。说明他掌握的技术,她根本就不了解! 这个架打起来,她真的有胜算吗? 米玄冰讪笑着收招:“呵呵,夜深了。要不先睡吧。” 林独回她一句“呵呵。”紧跟着就是:“你不介意的话,我还想问一句话。” 米玄冰才不想回答他什么话!她又不是免费问答机。她翻个白眼走出一步,又压不住好奇心,跺着脚气呼呼投降:“要问什么?” “你只捉男性,捉了暂时不吃,先收藏起来对吧?吃之前还跟他们做吗?”林独郑重的问。 “当然当然!因为很开心啊。不吃的话能多做就多做好了!”米玄冰眼里闪出兴奋的光。 林独谢过米玄冰。 对于长春山洞里的蛛精,他终于有一个比较完备的作战方案了。 那是一个相当自虐的方案。 林独咬紧牙关,赌上了男人的名誉,等待第二天中午,天地灵气应该能收集够。他再进训练场! 如今,夜正浓。魔都之夜,夜未央。 林独先替柳连调理身体。 白天,颜阿田已经把辛苦吸取的一点天地灵气,如数转输给柳连。夜晚,林独再用双修入门的手法,替柳连做调理。她身体恢复得很快。再过两三天,应该就可以承受真正的合体了。 林独用这一双手,让柳连娇躯攀上了高高的浪尖,当然是她身体能承受的高度,又有他巧妙的托着,她只有受益,毫无损伤,香汗微微、娇喘怜怜的缩在他怀里。 林独亲了她的香腮一口:“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柳连依依不舍送别他。 林独出来,并不是回家,而是确认时间,然后马不停蹄的打车,去一条比较僻静的路。 凯迪拉克已经驮着纪真真,乖乖等着。 林独熟门熟路钻进去。 这个路口离他家有点距离,纪真真不会知道他的真实地址。 林独倒不是怕她找上门,就是打心眼里不想跟她牵扯太深。 (和谐之光) 她身体作为阴鼎来说,质量真不怎么样。要掘够绿星的分数,林独要花费更多力气。 母马在凯迪拉克密封性能良好的后车厢,整整驰骋了半个夜晚。 司机睡了过去,模模糊糊的惊醒,看看表,又抱着手臂睡觉。 母马终于酣然倒地,已经是凌晨时分,鸟儿都在树枝上唱歌了。 后车厢的地毯,整片湿漉漉的,司机事后打开看,目瞪口呆,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纪真真给了一大把钱,让他该洗的洗、该换的换、该闭嘴的闭嘴。司机从命,不过眼还看着纪真真不动。 纪真真疲倦欲死的抬臂,拨了拨新做的头发:“还有什么事?” 司机喉结上下动:“那个……” “嗯?钱不能再加了。你要不想挣,别人会挣的啊!”纪真真拒人于千里之外。 司机眼球反射着不知哪里来的光,闪闪的像只野兽:“不是!” “嗯?” 司机大声咽了口唾沫:“那个小白脸,力气很大是吧?” “嗯?!”纪真真明显不悦了。 司机反而靠近她:“我的力气也很大!” 这个距离已经不是雇员和雇主的距离了。 司机的意思,已经表示得很清楚了。 她可以买别人干她,司机为什么不能操她? 纪真真失声:“你以为你跟他一样啊?” 司机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纪真真久混江湖,声调缓和下来:“我不给你钱了。我钱没那么多了。但我跟你睡一次,你不对外说我的事,是吧?” 司机用力点头:“我不要钱!我就要干你一次!” 纪真真双腿松开。 司机扑上去。 凯迪拉克的车门,再一次关上。 这个女人,身上带的一件珠宝,够他做几年的活。现在她的腿还不是朝他分开了。那口肉井,他想怎么掘就怎么掘。 纪真真麻木的张着腿,让他插。经历过林独之后,其他男人,她已经没太大感觉了。 司机动作进入最后的疯狂。 纪真真身子一抖。她想起来了! 套子是空的。 那时候,林独以为她爽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她两眼微张,确实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看见什么。可她还是看见了。 现在她想起来了。 那个姿势,林独最后出来时,她还是瞄见的。 林独没有射。 “没有射,已经把我搞死了。如果射了会怎么样?”纪真真忍不住这样想。 司机“啊啊啊”的泄了,大手死死捏在纪真真Ru房上。纪真真本能的反握这双手,脑海里想的是: “用什么法子?什么法子都好。只要叫他拿出全副本事。只要他同意不戴套子,射在花心里。死了都行!” 三十 一拍两合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周二,天有点转寒了,枫矜第一高中教学楼上的白石板,似乎把脸板得格外生硬。 不过林独心情不错。 他跟余楚璇再次聊上了。这次比上次感情还要融洽。他有信心成为余楚璇的“甜蜜小粉丝。” 然后,小心的挖一挖“偶像”的秘密…… 林独思考着,什么时候直接找到余楚璇本人,该上刑就上刑拷问、该双修就阴阳双修? 她目前在国外度假。余楚璇透露。 林独一家死了没多久,她可能是出去避避风头哪! 把林独丢出去丢死的男人,黄乃腾雇佣的男人,林独现在想想,身手相当不错,把他丢下去,居然没在他身上留下挣扎瘀痕。否则,魔都警察也不至于全是瞎子,任黄乃腾只手遮天。 那执行杀人任务的雇佣男,会不会也是灵修者? 林独不确定,但有这种可能。他就要小心。很小心。 他将小心的从余楚璇这里,不动声色的挖出各种侧面信息,然后决定自己下一步如何行动。 说到底,复仇是一颗辛辣的果实,胃口差的人一口都吃不下来,口味重的人,却不妨慢慢享受。 林独将稳扎稳打,慢慢儿来。 午休时,林独照着计划,再次打开2号训练场。 长春山石壁,又出现在面前。 林独先不进山洞。他先打趋虱。 这次的趋虱,明显比上次少很多,看来趋虱这种小虫子的再生功能不强。 它们比上次也分散很多,难道是被林独打怕了? 好在林独也不指望靠它们升级然后再次挑战美女蛛。 他的战略是,先在它们身上把摄魂诀练上去。 摄魂诀不练到百分之九十以上,它就是个渣!稍微强劲点的魔兽,根本不会受控的。 稍微弱一点的魔兽呢,也根本用不着摄魂诀。直接打起来比较快。 林独要在这弱得不能弱的趋虱身上,将摄魂诀练到接近暴顶,然后去对付美女蛛! 对着那些在山壁上蠕蠕而动的小虫子,林大少爷坚持不懈瞪着俊目,放走,等到摄魂诀效果过了,回来接着瞪。 吃完两顿烤兽肉,林独终于把摄魂诀练到了百分之九十四! 洞外的趋虱都被他折腾完了。 这小虫子,身微体弱,就算林独不动手碾,它们也经受不住持续摄魂啊!摄着摄着就抽筋死了。 林独往洞里去。 今天的熊蜂很少。蛇龙不再进食了? 刚踏进洞,林独产生警戒。 洞口的蛛丝,比上次多得多,雪白纤细,随风飘拂。 这种蛛丝不是用来捉猎物的,而是所谓“信丝”。有东西撞上去,布丝者就会有感应。 上次林独闯洞之后,美女蛛显然提高了警备,收好家畜们,在窝口放出信丝。 林独走得很小心。 他避着信丝走,并用小功率的嘘风诀,围绕在自己身边。实在避不过去的信丝,快碰到他身体,就被风吹开了。 爬进约四十米,洞更狭、蛛丝更密,已经很难回避。 幸亏这时,石乳林也快到了。 林独奋身飞起! 美女蛛惊觉,放出了蛇龙。 林独就猜到她会先催手下小兵来送死。 林独身贴洞顶而飞,灵鞭在面前甩出,影子鞭法作出漂亮的范围攻击,不是针对蛇龙,而是针对洞顶的倒挂石乳! 那些石乳怎么吃得住灵鞭?纷纷被击落。 这些石乳小的也有几斤重,大的重过半百,接近一头肥猪了。 落地时,速度约10m/s。 石**只有几平方毫米的面积。 这使得冲力达到很可观的值。 足够击伤蛇龙的鳞甲了。 那些蛇龙纷纷在地上挂彩。 林独手一弹,丢下了趋虱! 洞口那些趋虱,林独没有全部玩死,捏着石肤诀收起一些,用衣襟小心包着,这时候天女散花的往下撒。 太毒辣了。 蛇龙在地上疯狂扭动,战斗力全失。 美女蛛怒目林独,向他喷出蛛丝。 林独看的不是蛛丝,而是她的双眼。 为了腾出足够的目光来凝视她,他只能靠眼角余光闪避蛛丝。 幸亏也闪了过去。 而熟练度百分之九十四的摄魂诀,终于达到了效果。美女蛛略显呆滞。 林独趁机一蹬洞顶,伸开双手迎向她,施展了双修大法! 这一刻,悲壮惨烈,必须配上国际大片的背景音乐: 机甲战士一头冲进怪兽的海底洞穴、博罗米尔用生命吹响号角、斯巴达三百勇士迎住敌阵。这样的配乐! 这一刻,和谐光芒普照长春山洞。 这一刻,叫人饱含热泪,不忍直视。 蜘蛛精蹬了好几次,想从人壳里脱身出来,给这无耻的进犯者来一记狠的。 但肉体的欢愉把她困在了里面。 她渴望肉体快乐,而且喜爱强壮的男性人类,所以才为自己找到一具女性身体! 林独找到了它的弱点,全力挖掘。 维持人形的母蜘蛛,被艹得嗷啊啊啊啊的母蜘蛛,没什么可怕。 林独腾出手来,挥出灵鞭,在人壳里,把它给秒了。 这次胜利,推动林独升上炼气级别。 母蜘蛛还瘫在地上,而林独一点都不想再回忆胜利的片段了。 他挺着小兄弟,拣点战利品。 ――为什么小兄弟还挺着? 为了掌握最佳时机一击毙敌,他没办法双修收功哪! 像上次柳连临时生命垂危,他强行退出,不得不在前台小姐的身体里释放了精兽。 现在精兽同样要求释放。 林独勉强撑住,把兽材收进猎袋。 一地的蛇龙都被趋虱奸得奄奄一息,林独送它们上西天,拿走蛇龙鳞。 蜘蛛精爆出的是蛛爪、蛛丝,还有蛛筋。 大宝箱的光点,藏在白骨堆中。 林独强忍不适,翻开累累白骨,看到一颗蜡丸。 有一个男人,把很重要的东西,封进蜡丸,剖开小腿肌肉,将蜡丸塞进伤口。伤口愈合之后,蜡丸就藏在里面。他以为万无一失,结果在长春山洞里被蜘蛛精袭击,不幸殒命。他死了。尸体化为白骨后,蜡丸也滚落。蜘蛛精没有发觉。 林独捏开蜡丸。 里面居然是藏宝图! 藏的是一只鼎。图上没有说明它是干什么用的。但这个男人显然知道。 鼎的藏处,就在这山洞的洞尾。 男人一定是背下了地图,不需要再按图索骥,又怕万一背错了,还不敢毁图。所以把图藏在身上。 他进山洞时,不知道有个妖精把这里当作了香窟。 蜘蛛精一口把他吞了。男人出师未捷身先死,便宜林独来拣宝。 林独按着地图,找到了山洞末尾。只要把石缝凿开就可以了。 精兽跟他捣乱,不允许他凿。 “出去之后我找个女体。现在先忍一忍怎么样?”林独跟体内的精兽打商量。 “忍不住啊忍不住啊!”精兽咆哮。 “那你想让我怎么办?”林独怒了,“现在出去给你爽?这里放着下次再来?浪不浪费!” “不用找。这里就有个女体――”精兽瞄向地上的女人。 就是蜘蛛精占据过的人壳子。 蜘蛛精已经被林独打死,但这壳子并没有灰飞烟灭。这女人,皮肤仍然白腻,双颊仍然泛着微红,长长睫毛半掩着迷蒙的黑眸,唇角似乎还带着羞嗔。 “可以用的,可以用的。”精兽催促林独。 “死都死了,没法修啊!”林独恼了。 “不修不修,就是释放一下。然后咱的精焰可以稍微压低一点,让你能腾出精力凿石头。完了,出去之后,你当然还得找个身体完成功法。”精兽是这么个意思。 林独实在没辙了。 这个石洞里,一天之内,发生了第二件叫人难以启齿的事儿。 小兄弟任劳任怨,发挥值得表彰的职业操守,埋头进了那啥啥里头。精兽慌不择路的来上一把狠的。 大BOSS打完之后,留在训练场的时间有限。精兽得抓紧时间。 精兽一急,就把小兄弟涨大了。 (和谐之光……) 精焰充满那个空间。 林独忽然发现:他能看见了。 看见这具女体里的一切细节! 包括蛛丝怎样沿着她的经络、联起她的关节。 包括蜘蛛精留在她体内的丹珠! 原来,异类成精,内丹凝聚成珠。这丹珠容易被人觊觎,所以妖精们都收藏得很好。 蜘蛛精把这颗丹珠藏在女体的鼻腔中,若非事先探知,绝难找到。 如果用暴力拆尸,丹珠会被毁坏。 精兽暴走释放,无意中给林独带来了这一项新功能:从此,林独如果(和谐之光……),就能看清女体的内部结构。 想到这项功能有多重大的意义了吗? 不只是探丹珠。如果现实世界,有哪个女人得病了,用现代医学很难找到病灶的话,林独可以帮她看! 林独不由得遐想了一下又双修又治病的美好前景。 不过,病灶就算看得见,也要能治才行啊!总不能像取丹珠一样,强行剖尸。 所以目前,对于潇洒行医的前景,林独也只能想想而已。 他向女尸拜了拜,聊表歉意,便以灵鞭的鞭尖为利刃,割开了鼻腔。 一颗龙眼大的闪亮珠子,落进林独的手中。 魂视结果告诉林独,这颗珠子蕴含着巨大魂值,同时还具有药用价值,不过得经过炼化才行。 难道藏宝图的那个鼎,就是炼丹鼎? 林独乐坏了,麻利开挖! 离训练场强行关闭倒计时十秒钟,林独挖出了这口鼎。 鼎呈天青色,半人高,上面镌刻着造型奇异的建筑、茂密的林木,这一切如贝母般带着奇妙的光彩。 林独来不及细看,匆匆离开2号训练场。 兽老头前来恭喜林独获得炼兵刃之灵鼎。 林独表示没什么的,固小事耳――咦,炼兵刃的? “是!”兽老头道,“请小主将手按在鼎纽上,以灵力催动。” 灵鼎认主,光华四溢,自陈其名为“擒国”。所铸神兵种类纷繁,可以装备一国的军队! 锻铸的方法是,以灵力为焰,将合适的材料投进鼎中,守足时刻,便可得各种兵刃。 各种兵刃的材料表,截瀑鼎中都有,将藏宝图合在鼎上,就能开启图表。不过林独锻造能力有限,一开始不能全部看懂,随着铸造的兵刃越多,能看懂的材料表也更多更高级。 林独觉得这个设定很鸡肋嘛! 他武器槽就这么多,灵鞭用得好好的,换一件,又要从头练起,多麻烦? 他体内的精兽又嚣叫着要求释放了。 林独得赶紧出去找个女体。 临走前他匆匆瞄了一眼已经开启的兵刃表: 咦,不只是武器,还有武器配件! 譬如一个环扣,加在原有的武器上,能增加武器的武力值。灵鞭也能加嘛! 再看看材料表,其中一项是精铁二十斤。 林独在1号训练场拣到的铁戈,绝对有二十斤! 后面还有一些兽材。林独飞快的瞄了一眼,好像拣到过。 但现在不能炼。他得先出去解决精兽的需要! “对不起啊,小主。奴虽然能化作女体,但本质不行,当不得阴鼎,不能帮小主双修啊。”兽老头在林独身后道歉。 林独本来就没打算在他体内释放!管他变成什么样子都不行! 林独回到现实世界。 米玄冰正朝他看过来。 林独进入戒坛,米玄冰不知就里。但她凭借灵力,知道他去了某个地方。 那地方肯定跟修炼有关。 林独望向米玄冰,米玄冰一喜:这不是受了**、春药,无力自拔,必须找女体的眼神嘛? 难道在那个神秘地方,林独中了招,匆匆逃出来,毒还未清? 那正好便宜她! 林独火辣辣的盯住她。那目光,像能直接扒了她的衣服。米玄冰正中下怀,把胸一挺。 伴着挺胸的动作,她眯起眼,仿佛美酒沉酣。她的手抬起来。衣袖是八分袖,露出两寸玉腕。玉腕搭在丰满的胸口,好像有点害怕、又好像要自己解开扣子。 偏偏又不解。 林独哪容她挑逗,一耸狼腰,奋臂扑上。 米玄冰摇动玉指,制造异空间。 林独同时催动她刚教过他的口诀,也制造异空间。 两个异空间,“噗”的接合。 林独十指落下,点燃米玄冰欲火。 米玄冰一惊:好个家伙,竟然会禁忌的双修心法! ――这心法,在地球上,确实是禁忌的。 一惊之后,米玄冰又欢喜:她就喜欢这个调调。 她自己的秘术,跟双修大法,也有异曲同工之处,精研多年,自信不会落败。 她会在高潮时,把这个精壮少年收为自己的禁脔! 旁边是教学楼的背阴面墙壁。米玄冰制造的所谓异空间,是与现实世界重合而抽离的,就是说现实世界的东西,在异空间里同样存在,但现实世界里来来往往的人与物,看不到异空间里发生的事物。 (和谐之光。) “要裂了啊啊啊……”米玄冰叫声不知是欢悦还是痛苦,高声求饶。 三十一 屠宰场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在种种和谐之光之后……) 米玄冰翻着白眼。她要崩溃了。她知道遇上了生死交关的劲敌,不顾体味下体的激浪,急着积蓄力量,要对林独发出决战一击。 林独来回活动着腰部:“我听说越是不能去的地方,越有好东西。你这里是不是?” 米玄冰抽离不出来。 在人体中,不能发挥她真正实力。可是她在那具肉体里被钉住了。高压电一浪浪的轰击。她抽不出来。 而林独已经透视她的身体,找到了缝隙。 她身为妖物,进出这具女体所用的缝隙。那是她附在人体上最大的弱点所在。 林独掣出灵鞭。 “在人类世界不要暴露魂修者的身份!”戒律音犹在耳,林独忽略。 影子鞭法、粘钻、嘘风诀、豹变、蝇挠,全数使出。 林独攥住了米玄冰的精魂。 “饶了我吧……”米玄冰屎尿失禁。她已经完全失去了对这具身体的控制,也失去了作为妖精的自尊。 “饶你?”林独好笑,“饶你有什么好处?” “我永远伺候您……” “我缺女人吗?”林独不屑。 “您要我怎样就怎样!舔尻也好!当尿壶也好!听您吩咐去让别人操也好杀别人也好!怎样都行!求您不要捏碎我的精魂!” 林独考虑了片刻。 这片刻对米玄冰来说像一劫那么长。 “那么你作我魂奴吗?”终于,林独松口,问。 “是!好!好的!遵命!”米玄冰忙不迭应允。 “那么,把主人舔干净吧。”林独淡淡道。 挺累的,出了一身汗。不过,双修护持也因此加到1.6%了,仍然未满。 增幅可观。米玄冰这具阴鼎不错。 米玄冰屈身跪下,伸出灵巧的红舌头,将林独全身都仔仔细细舔干净。 “你什么时候吃了这个女生的?”林独半闭眼睛享受,问。 “回主人的话,去年冬天,她病死了,冰奴趁机借体。冰奴不吃雌性。”米玄冰红唇贴在林独脚面,回答。 (和谐之光……) 如果不是钱能济送经营材料来了,林独真不想这么结束。 正事优先!他遗憾的叫米玄冰停止。 回到现实世界的米玄冰,又是一脸优雅的冷若冰霜,不过颊边添了抹红色。像傍晚的霞光照在冰层上,份外动人。 林独抽空看完了钱能济的材料,放学了。又是一天结束了。 枫矜第一中学的晚自习实行双轨制。住校生要晚自习,而走读生则可以回家。 林独和张洪渊都是走读生。 “叫上出得来的兄弟,吃一顿怎么样?今天小弟我请客!”林独诚恳的对张洪渊提议。 “怎么能叫林兄破费!”张洪渊坚决拒绝。他是武馆未来的继承人,手头一向很宽裕。兄弟吃饭,都是他买单。让别人请,简直是对他的污辱! 推让好几次,林独只好从了他的心愿:“那下次给小弟请客的机会。” “一定一定。” 既然是张洪渊买单,地点也由他挑。 他挑了一个地方,相当市井,消费额度不算很贵,对于学生来说也不算很便宜。重点是气氛好。 老板显然是张洪渊的熟人,不用特别吩咐,麻溜的上好菜,还主动拿了几扎生啤过来,一点都不介意他们还是中学生。 “啥子中学生!搁老早,不读书,学手艺,该喝还不是围桌一块喝!” 老板口音南腔北调,不太好懂,但中心思想可是不容误解火辣辣的实诚: 喝! 生啤确实够劲,椒盐花生酥脆、卤蛋入味、酱鸭醇、麻辣子鸡爽! 张洪渊倒满大杯酒,敬林独:“林兄请!”用的是道上平辈相敬手势,臂与胸平,大开大阖,好生豪气。 林独也学他的样,举杯与胸平:“张兄请!” 张洪渊一口干尽,又满上一杯:“愚弟是真心敬佩林兄,愿和林兄结个异姓兄弟,只怕林兄嫌弃。” 要说武力修为,张洪渊连被林独嫌弃都没资格。 要说起人品,林独则对他很有好感。 武力算什么?林独可以教他。谅他这样的资质,学得也不会太差。 人品却是可遇而不可求! 好兄弟结在患难卑微时,比平步青云之后摇着尾巴凑上来的跟班们,更值得信任。 这个兄弟,不妨一交! 林独豪爽的一口应承:“这是小弟的幸运!” 张洪渊喜得毛发一掀――他全身汗毛本来就浓密,胡子那儿更是惊人,剃都剃不干净,像外国友人,高兴起来,像只大猩猩毛发飘拂,就差没撕开衣服捶着毛胸抒发喜悦了:“瞧咱们,满口兄啊弟啊。不知林兄贵庚?愚弟是2月21,属猪的。” 林独赶紧报了生辰。受气氛感染,他脑袋一热,报的生日不是林扬的,而是自己的。 他没有报生年,张洪渊就当跟自己同岁了。 林扬是3月1日出生,林独却是1月13日。 如此一来,张洪渊就要认林独当大哥。 他也确实心悦诚服准备拜见大哥。 林独一把扶住:“且慢!我比你小一年!” 张洪渊留过一年的级!林扬确实比他小一年。 这么着,张洪渊就不答应了:“能者居上!林兄,你比我能。我心甘情愿叫你大哥!” 林独更不答应:“大哥要是说这话,就是不肯跟我认兄弟!” 他不由分说,将张洪渊按在上座,拱手拜下去。张洪渊慌忙滚下座位,跟他对拜:“从此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东西就是兄弟的东西!” 旁边的小弟们,除了醉死的那几个,其他哪里还坐得住,紧忙起身站在两旁,跟侍从一样。 还好是包间。否则人家看到了,要吓住。 当下两人撮香烟灰为土,点了几枝烟为香,拜了八拜,结为兄弟。 张洪渊心情大好,与林独说许多江湖上事件,有的是他道听途说,有的是他亲眼目睹、亲身经历,说得那个意兴横飞,叫人血脉贲张。 轮到林独,就没有这么多话题了。他致歉:师门有训诫,有关事务不能对外人说。 “但是有些拳脚工夫,还是可以跟义兄切磋。”林独承诺。 其实是他想传给张洪渊一点东西,说传授太傲慢,讲成切磋,好听一点。 张洪渊喝得已经有九分醉了,果然将台子一推。他天生神力,别说吃饭台子,就是石台也能推倒。就可惜了那些盆盏,跌碎了,回头挂在帐上,还不是他出钱赔付。 他零花钱是比平常学生多很多,他老爸认为江湖少侠打小不能为几个钱为难,要有豪气。不过钱也不能乱花,一月还是有定额。这儿赔了,那边买正经东西的预算就少了。 小弟们常年吃他用他,不忍看他这么乱花钱,有的帮他扶台子、挪凳子、有的搀抱他身子。 他把近身人也推开:“当我醉了?我家传的拳法喝了酒也能打!” 他家传的拳法,倒不是醉拳,叫作苦竹拳法,肃杀刚利。张洪渊从懂事起就开始学,自信不管多醉,都能施展。 他向林独做个起手式,自报拳名:“叫贤弟见笑了!” 林独不敢小觑,回施一礼:“大哥客气!大哥手下留情。” 张洪渊在食堂里固然被林独压制得死死的,那桌子上、桌子底的小巧腾挪,本就非他所长。他有心在大场面上,痛痛快快再与林独较量一番。起手势之后,就把精彩招数都施展出来。 这一施展,醉态全无,飒爽劲锐,拳起如星腾、拳去如箭掷。家传绝技,果然不一般。 小弟们怕误伤,贴墙站好,看得是心醉神迷。 林独只要施展影子鞭法,包张洪渊打不了第二招。 但张洪渊堂堂正正、赤手空拳,林独觉得自己悄悄使用灵鞭,胜之不武。他也决定在拳上比胜负。 他的手上,两种功法,恰巧都是物理外功:豹变、蝇挠。 蝇挠是施毒之术,林独绝不在张洪渊身上施展! 他暂时换下蝇挠,改用采叶啄。 采叶啄和蝇挠都是物理外功,所以在外功槽可以互换。换时需要一点时间,幸亏林独升级之后,速度比起张洪渊要快。 林独一边换功,一边还能闪避张洪渊的进攻。 心分二用,毕竟有影响。他步法略慢,张洪渊抢身而上,一招“拨云见日”,冲林独面门打去,一边吐气开声:“拳来!” 他看出林独有点分心,不想搞突然袭击,所以一边出拳一边先报上一声,是他磊落之处。 林独肩一摇,闪身退开。 张洪渊一招落空,知道这一招不能奏功,之后自己右侧有空门,是个软肋,立刻回肘,“流叶飞霜”补上防守。 经典拳法的好处是,一招跟着一招,套路完整,都不用怎么想,连着打就行了。经过前人精心推敲、几代实战检验,流畅好用! 问题是,今天他的对手,是林独。 林独没有攻击他的软肋。 林独进攻的是他的头顶! 要进攻头顶,除非张洪渊低头,或者林独上跃。 张洪渊这一生都没遇到,这么短时间里,有谁能跳到他头上去过!他的老爸也没遇到。 林独做得到。 张洪渊紧急低头、弓腰、拱肩。 这也是家传套路。 这套路本来是对付长兵刃的。 这套拳法的创造者不认为空手对敌的人能这么快跳到头顶上,但考虑到了长兵刃的可能性。 所以这一步闪避之后紧跟的动作就是:进一步,空手入白刃! 张洪渊拱肩之后,进了一步。 他也知道眼前没有白刃可入。无奈打套路的缺点就是:你得顺着打下去!明知不对,你停不下来!就算停下来,急切之间你想不起补什么别的招式! 至此,张洪渊气势已乱。 林独竟然在半空中扭身,垂挂,手袭张洪渊背后,采叶啄,精准对付张洪渊脊椎上要命的一点。 这一点击中,人不死也要半瘫。 紧急时刻,张洪渊把自己掼倒了。 只有倒到地上,才能避过这一击。 还要倒得快、倒得利索、倒得漂亮。 某种意义上说,把自己掼倒,比掼倒别人更难。 张洪渊这一倒,展示了他自幼习武的深厚功力。 林独从空中追加袭击。 而张洪渊已经把下面的招数接上了。 紧急倒地之后防守带进击的招术,张洪渊练得不要太熟! 一连串八个大招,想也不想双拳击出。 林独直面应对,豹变,也是一连串八个大招。 叭叭叭叭叭,如鞭炮般噼哩啪啦响下去。 最后一个招术对过,张洪渊滑出去。 小弟们刚刚把饭桌保护性收在墙边,张洪渊一头撞了上去。 盘碟噼哩啪啦碎了一地。 碎了家伙是小事。 这些不是瓷器就是玻璃,碎了之后有锋利边缘的,划上去不致命,也够呛! 而且张洪渊势子未竭。桌子后面就是墙。他要撞墙了! 林独掣出灵鞭。 第一次,他掣鞭是为救人。 张洪渊的身子奇迹般稳住。 小弟们眼前一花,看到林独扶住了张洪渊。 鞭出、救人、身起、扶人。林独几个动作接得一起呵成。没人看出破绽。 只有张洪渊,知道那瞬间他身子一缓,不是林独刚才跟他打架时拳法能做到的。 林独跟他打时,拿出救人的这奇妙招术,他未必有机会使出第二招。 张洪渊输得心服口服。 平生头一次,大猿般的个子,蜷在别人的怀里,低眉顺眼:“你厉害!” 林独苦笑:“先起来再说话。” 张洪渊起不来了。前头是喝高了,后来打架,勉力压住,打完再也压不住,酒力加倍的发作出来。他醉成烂泥。 林独只好招呼小弟们过来,扶张洪渊到沙发上休息。 小弟们立刻照办。 林独跟饭店打个招呼,道个歉,打坏的家什,他赔了。 张小爷在这儿以武会友不是首次,店家不算意外。 可是打成这样绝对是第一次!店家战战兢兢。 瞧张洪渊的拳头虎口,都青了!打肿的!他在十岁下就已经练到捶砖墙都不会青肿了。 店家忍不住瞄林独的手:这怎么长的?能比砖墙还硬? 看着文文秀秀的,居然能把张大哥扁成这样! 店家有一种误入武侠片、目睹江湖少侠的即视感。 更即视感的来了,有个小兵气急败坏乱入:“报――敌军偷寨!” 啊,不,是有个小弟气急败坏来告状:又被守常中学的家伙们欺负了! 说起守常中学,那是赫赫有名,江湖上有十七八个封号,其中一个叫“垃圾处理站”,还有个叫“屠宰场”。 里头的雄性,个个能打,不能打的都已经被宰了。 就算雌性,都能笑傲一般学校里的小雄性们。 那是压倒性的优势!如果说把方圆百里的学校当成一个服务器,守常中学绝对是头挑的公会。 张洪渊不买他们的帐,结果被围着打到肋骨骨折。疼痛还是小事,关键是丢人! 张家老爸一般不替儿子出面。学武的打架嘛!受伤也是平常事。一受伤就找大人?那还有完没完了。 张家老爸还不允许馆里武师们帮儿子出面。武师就是正经的武林中人了,出去打一些在读学生?没有这规矩! 老武师心疼少馆主:“他们先不讲规矩的。围殴!还不准我们打回去?” 张家老爸回答是:“他们不讲规矩,不等于我们不讲规矩。不然道上早就不用任何规矩了。习武的本来就不应该招惹道外人。别人不懂,你还不懂?” 老武师低头。还是不服气。 “不过,”张家老爸淡淡道,“有的孩子来学两手是吧?那个不算正经道上的人。” 老武师两眼发光。 张家老爸又补充一句:“人家的家长也都爱护孩子,不是让孩子来打架的。别有个损伤,不好看。” 老武师大声道:“得令!” 三十二 梦中女神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有了老爸默许,张洪渊放心的拉起一帮武馆见习生,把守常中学那群小混混又围住了,打出一个完胜,找回了场子。 那些见习生毫发无损,回去对家里守口如瓶。 守常中学和张洪渊的梁子,也就这么结下了。双方都有顾忌,从此达成不成文的戒律:互不侵犯。 这不代表守常中学的人,看到枫矜第一高中的人,都会绕着走。 张洪渊下头这么一帮小弟,小弟又有小弟,小弟又有朋友。今儿,就是这个小弟和一帮朋友在守常中学的势力范围活动,被对方削了。他跑回来向大哥求援。 “说什么呢?忍一忍!”其他资深小弟教训他,“还有一年。等大哥毕业!你希望事情闹大,让大哥拿不到毕业证书?” “证书算个毛!”张洪渊在沙发上跳起来。两只眼睛还是通通红的,酒明显没退。 林独抬手:“大哥你――” 张洪渊埋头就往外冲:“今天就把他们一窝端了!” 林独拦腰抱他:“大哥你镇定点,听他从头讲一遍。” 张洪渊酒醉成这样,还认得林独,不跟他打、不跟他争,真的坐回沙发,听那小弟从头讲: 他们好好的去打游戏,结果…… 听个开场白,张洪渊头往下一歪,又睡过去了。 告状的小弟眨巴眨巴眼,说不下去了。 林独安慰他:“你跟我说说。我听听。” 资深小弟们连忙跟告状小弟介绍林独。 告状小弟听得下巴都掉下来合不上去了,连忙行礼、敬酒。 一帮小弟们给林独斟酒挟菜。 林独应酬着他们,稍许有点无聊,再说酒喝多了,下头又有点硬生生的。他召唤了米玄冰来。 米玄冰用妖法隐身出现,跪在林独双腿之间,替他小兄弟继续洗澡。 小兄弟出了裤子的部分,就进入她的异空间,别人丝毫也看不出什么。 双修的加分,缓慢上升。 “这样利用时间倒也不错。”林独不由得想。 张洪渊忽然又挺起身子:“不管了,杀过去好了!大丈夫在世,扬眉吐气!一张证书算个毛!” 林独哭笑不得:“大哥你又醉了。” 他起身,要按住张洪渊。 米玄冰双腿缠在他身上,就跟着他行动。妖法的关系,她轻若鸿毛,毫不增加负担。倒是因为走路的关系,肌肉有扭动。小兄弟更爽。 张洪渊向林独托付:“要是我、我被退学,那个她、米、米、她……” 结巴了几次,竟说不出米玄冰的名字。他苦着脸:“她交给你照顾了!” 林独见张洪渊对米玄冰如此情有独钟,哪知道米玄冰正在给林独服务! 她也听见了张洪渊的话,置若罔闻,表情一点都没变化,专心的扭动身躯,无微不至伺候林独,表情若痴若迷。 林独搔搔头,很有内疚感:“大哥――” 他想告诉张洪渊:“大哥,你单恋的女神,其实是个女妖、骚货,被我收了奴,你想要她,我下个令,你想来几发就来几发,想她用什么姿势就给什么姿势。” 张洪渊像截木头似的又倒到沙发上,鼾声大起。 真是醉死了。 林独又搔了搔头:现在说实话,也不行啊。如果张洪渊只是垂涎米玄冰肉体,那倒好办了。看来张洪渊搞的是纯纯初恋啊!一下子给他爆太劲的内幕消息,怕他受不了啊。 林独坐回座位,不动声色拍拍米玄冰秀发。米玄冰舔得更卖力了。 林独半作也不胜酒力,俯在桌上,悄悄跟米玄冰说了句话。米玄冰从命。 张洪渊睡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自己是作梦,仿佛置身于一条悠长山谷之间,两边树木遮天,阳光粼粼的撒下来。有一棵大树遭了雷劈,倒在旁边,树干很粗大,树皮像鳞片般硬硬的撅起。 有个什么巨大的昆虫一闪而过。 张洪渊本能的心底泛起一股寒意,想逃跑,听见声音。 雌性喉咙里发出的媚人声音。 他回头,看见米玄冰仰面斜卧在树干上。树干托在她纤腰下。她柔若无骨,脸上还是冷冰冰的,姿势极尽娇媚。 张洪渊踩着半腐落叶,一步步走过去,腿一软,跪坐在她身下。她把一条玉腿徐徐抬起,将桃源秘境开放给张洪渊看。 张洪渊竟然鼻子一酸,有泪落下。 米玄冰茫然的看着他的眼泪,伸手指,拈到唇边尝了尝。有点苦。她不了解这种苦味。 她只知道他要她。 那么为什么不扑上来呢? 她也喜欢他的魁梧身体,不过女妖吃人也要有顾忌。阳运太旺的不便动手,免得遭天忌。 张洪渊阳运很旺,她一直躲着。 林独身上的气运,她看不透,贸然出手,结果斗法落败,屈身为奴。 主人叫她给张洪渊享受享受,米玄冰乐得从命。享受一下,又不吃人,如果说妖气侵了人家阳气,有违天理,自有主人担待。 她把腿分得再开一点,垂手抚摸自己,用眼神问张洪渊:“你还不来?” 张洪渊低吼一声,压上她,进入她。 上头的猛烈冲撞,和下头树皮粗糙质感,刺激得米玄冰连声哼哼。 她连哼都哼得特别魅惑。 被插得舒畅了,她身体下面慢慢伸展开毛茸茸、黑乎乎的长腿。 张洪渊看见了这几条长腿,也知道不可能是人类的肢节。梦里他并不害怕,就感觉悲哀。攀上了梦寐以求的雪峰,看着红红的太阳,知道太阳要落下去了、他要下山了。 那样的悲哀。 昆虫的茸茸黑肢衬着白腻女体,有种额外的变态刺激。米玄冰舔了舔红唇,张洪渊在她体**了。 他醒过来。已经是凌晨。他被抬回自己房间休息。 酒力还在,张洪渊昏昏沉沉的,一时半会儿分不清。 他遗精了,这是确实的。 他已经很久没在梦里遗精了。 林独派米玄冰在梦里给张洪渊爽一把,一来是圆他夙愿,二来是把她女妖的身份暗示给他。 张洪渊扒下自己内裤,冲了个澡。 冲澡时,他又**了。 他一边**一边仰面让蓬头里的水冲在他脸上,张大嘴嘶吼,可是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他看不见,黎明的微光里,米玄冰就飘在他旁边,勾起两条赤裸的腿,满不在乎的把腿间秘境朝着他,咬着手指甲,盯着他,一脸的疑惑不解。 那一天之后,林独成为了钱能济的项目经理。 林独看完了经营资料,约钱能济恳谈,愿意注资。 钱能济当时就呆了。 尼玛啊,还以为人家要来夺资产,结果人家是送钱来的! 这资金当然是纪真真出的。 林独跟纪真真说:赚了,大头归你,给我抽成。赔了,算我的。 纪真真笑吟吟:好啊!赔了钱债肉偿。这样一来她就不担心林独不联系她了。 林独是拿自己作抵,给钱能济注了一笔资金流。 在走了涂乐陵的关系之后,钱能济好比搁浅的险船,被得力的撬了一杆,已脱危境。在这之后,林独又送他一阵现金的好风,吹他上路! 又不是亲爸爸,有这么助人为乐的吗? 林独当然有自己的要求:第一,参股。 这个要求,钱能济一口答应了。 第二个要求:林独要作经理,实际负责项目的动作,并且要有一定的用人权。 他恳切对钱能济道:“请相信我,不会乱挑人。” 钱能济呵呵笑:“您学业忙,而且那边不太熟。这样,我找得力的人协助您!” 这是钱能济要派人架着林独,不让林独乱来。 林独笑了笑,对此不置可否,转而跟钱能济纯粹谈钱能济经营中遇到的问题。 林独暂时不提。他就跟钱能济谈了谈目前钱能济经营中的问题。 过于草率。整个公司团队在收集信息或得出结论的时候没有足够的时间和能力去思考所面对的问题结症,于是得出的结论也失去可信度。 一叶障目。做决定前你在心里已经形成了一个框架,在推进过程中忽视一些重要的意见或事物线索,对于预定的想法或假设过于自信,调头能力薄弱。 单凭经验。缺乏一个科学和体制化的系统,审查调查与决定过程,也没能创造一个系统的方法来评价你的决策制定过程,因此难以系统地作出最后的选择,并且明明觉得很多工作流程沟通不畅,也难以改变。 钱老板惊了! 这确实是他在做生意中很头疼的地方!作决策时,昂首阔步,怎么具体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总有这个那个的困难呢?他觉得底下的人太不给力!骂了好几顿、也换了一些人,成效不大。落入三角债的泥沼,也与此有关。 其实这不是底下的人不给力,而是他自己经营有问题。 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俗话还说,人都是讲别人容易,看自己困难。 钱老板就没看出自己哪儿不好。 林独早知道他是这么个人,不直接说他不好,光讲他公司的管理流程有问题。钱能济听得进去:“林先生,你是商业大学毕业的吗!” 林独笑笑。这些话,都是林虎当年跟他说的一些原则性知识,就是大部分私人企业、家族式小公司容易犯的错误,并不是针对钱能济的。林独挑了几条,用在钱能济这里,非常合适。 钱能济被林独震住,后头的就好说了。林独要了一个区域的销售权限。 他想用这个业务,先锻炼一下自己,看自己配不配在商场上跟黄乃腾一决雌雄! 林独希望能在商业、肉体、家人几方面,全面击垮黄乃腾,那才是漂亮的复仇。 周三,林独如约去了尹葵儿的公寓房间。 他的第一个反应是:这女人很懂得生活。 尹葵儿选择的公寓,跟林独生前家里最后一套公寓房间,风格一致,遵循的是同一个理念,低调、方便的奢华。 奢华程度比不上林家,但该有的也都配上了。住在这样的地方,很舒适。 林独第二个反应就是:这女人很懂得生活。 他进门,踏进小小的会客室。 房间之舒适,不在于面积。如乾隆的三希堂,只有八平米,小得不能再小,然而布置得无以复加的雅致,不管是审美、还是功能,都达到了登峰造极的水准。 尹葵儿的这个会客室,也走了这个路线。 只有八平米,四壁是整幅的织锦流云图,颜色柔和,线条舒缓。壁上开了假窗,窗中置盆景,碧叶朱果,累累垂垂,人在室中如置身于花园中。 会客室里有一张沙发,大小正适合两个人坐在里面喁喁私语。沙发前一张圆桌,铺了维多利亚风格的蔷薇桌布,上头有一套英国骨瓷描花的瓷壶瓷盏。壶嘴里溢出巧克力茶的甜香。桌边有漂亮的细花骨三层点心盘架,上面错落有致陈设着小圆面包、司空饼、水果酱。 女主人自己坐在椅子里。 银架子弯脚锻面椅。 对面一张同样的椅子,留给客人。 主人和客人位置之前,各已经摆了一个瓷盏。 林独进来,尹葵儿欠身,给他斟茶。 恰到好处的巧克力水果红茶。 “自己配的,觉得还行,你试试。”尹葵儿招呼客人。 那声调,亲切得恰到好处,暖暖融融,让人立刻觉得与她成了私友,想坐在她身边,将头靠在她腿上,轻言细语。 这是给清洁工的礼遇? 所以林独第三个反应是:这是个聪明、很有主意的女人。 她看穿了朱湘的打算,既不阻止、也不鼓励。她客气的招待林独。她掌控大局。 林独暂时看不穿她的意图是什么。 他缓缓入座。 这个女人,确实是人类,却比米玄冰更具神秘感。 林独打量尹葵儿。 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人,但是风流馨逸,举手投足、低眉侧目都有风韵。女人中的女人。 林独小腹小发热发硬,比起面对米玄冰时更甚。 米玄冰将茶盏推至林独面前。 指尖点在茶盏上的姿势,推过来的仪态,都如舞。 是暗夜舞场,留一点灯光,女子手挽着钢管,还没有脱衣、没有动作,但人人都期待着她的动作。那一种舞。 林独喉结动了动。 他也施展开双修大法。 入门调情,尹葵儿没有拒绝的反应。她目光凝在林独脸上,如不见底的深潭。 林独进一步施法。 换了柳连,已经酥在林独手中,予取予求了。换了纪真真,已经水溅汁涌、抓耳挠毛了。换了米玄冰,已经干柴烈火、熊熊投合了。 尹葵儿怎样? 尹葵儿眸中闪起识货的光。她伸出手。 伸出手和林独握手! “你是哪家店出来的?”她热情而亲切的询问林独。 就好像是资深元帅,穿着便装访问基层,握着士兵的手问:“你是哪个部队的?番号呢?” 林独愣了一下。 只愣那么一小下,尹葵儿已经醒悟,向他道歉:“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都是我自己的问题。谁叫我做过店长。这种事情真是不能做的,像是厨房里一站,气味就一路带下来。” ――店长? 三十三 拜见店长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两家鸡店、一家鸭店。鼎盛时,尹葵儿手下有这么三个分店。她是三家分店的总店长、总老板。 后来她就把三家夜店都盘给别人,抽身投资其他产业。 她不会双修。但在性行为方面,她的资历和修为,远比林独深。 “你的手势不错,怎么练的?”尹葵儿表扬林独。 林独惭愧的把双手收回去:“这个……看片子练的。” “自学成材来说,可真不错啊!”尹葵儿大加称赞。 “比不上尹姐。给尹姐献丑了。还请尹姐多指教。”林独索性谦虚到底。 “指教不敢。就这个动作来说,市面上比较受欢迎的是这样子――”尹葵儿用手示意给林独看。 只是手,不涉及身体任何其他部分。 仅仅是手,就让人觉得:手都能做到这么性感,有些女人的下体是木头雕出来的吗!! 林独也算得上是半个行家了,看着尹葵儿的手势,当然颇为识货。 没死之前,他也泡过各种夜店,可惜没遇见过尹葵儿。尹葵儿在夜店女人里面,水准也是拔尖的。 林独兴致勃勃的跟尹葵儿讨教。 竟然没有把持不住,强迫她跟他云雨。 因为尹葵儿跟林独探讨的态度,也就是很专业而客观的。 不像米玄冰那种冷漠。 米玄冰的冷,一下子就会转化为火焰。 而尹葵儿就是纯客观的科研。 林独不得不也专业和科研起来。 跟这女人中的女人,严肃紧张、团结活泼的科研探讨、教学相长了一番,大概要个把钟头了,林独忽然醒悟:咦,就不能实体“切磋”一下? 他的动作里,多了一点指向性明确的挑逗。 这居心不良的小动作刚出来,尹葵儿就停下来,温和、而明确的阻止他:“没用的。” 尹葵儿对林独说:“这些技巧我都会。过度浸淫的结果就是――”说到“浸淫”这两个字,她微妙的笑了笑,像是自言自语般道:“这个字用在这里是正经的,对不对?” 林独插不进口。 尹葵儿侧耳听音乐。 房间里始终有背景音乐在流淌,是老派音乐,而且是纯音乐,钢琴弹奏,温情脉脉。 尹葵儿侧耳听了片刻,对林独说:“勃拉姆斯叙事曲,我就喜欢朱利叶斯・卡琴演奏的这个版本,没有刻意表现,反而曲尽其妙。”又笑了笑,“其实这句话是小说里抄来的。” 林独耐心的等她说重点。 女人都喜欢绕弯子,尹葵儿都未能免俗。幸亏她说得风情万种,让人忍得下去。 尹葵儿的重点来了:“凡是刻意的、技巧的东西,已经感动不到我了。你不管怎么做,我的身体不会有反应。” “那么朱姐说的小白脸――” “他是真心爱我。”尹葵儿怅然。 林独没想到在那么高水准的学术探讨之后,听到这么白痴的一句话,不由得神情怪异。 “是的。他是真心爱我。但他脾气太坏了。因为他童年太不开心,他自己也不想的,但是性格已经留下伤疤,经常忍不住要伤人伤己。”尹葵儿替小白脸开脱。 林独彻底无语。 尹葵儿送别林独,答应他,以后他还可以来。 林独本来倒没多想,这次暗暗发誓:一定要找个办法,帮她从小白脸那儿抽身出来! 这叫人简直无法坐视嘛! 他发现余楚璇发了一张新照片。 炫的是自己的新车。 她买了他帮她选的那辆兰博基尼。 靠她自己,不可能买得起这辆车。 林独那一刻的感觉,仿佛有人踩在他脖子上。 他相当长的时间,没办法呼吸。 好一会儿,他缓缓、缓缓,吐出一口气。 擒国鼎的“五丁神扣”已经炼完,加在灵鞭上头,增加了16点武力值。 上次升级时还得到两项武器增项,没有使用。林独留着。 他现在暂时不去新的训练场,就在1号、2号扫些药草和兽材,作为储备。 药草重生得很慢。永久加成的那些,索性不再生了,再生的只是些补血解毒的草料。 林独准备再扫荡一次,然后就去3号场。 3号场的门口,是一座冰峰。没开门,就能感受到寒气袭人。 在去那里之前,林独先要去个温暖的地方。 他去了柳连的闺房。 柳连已经睡着了。林独的亲吻,把她叫醒。 她还没醒过来,就被抚摸得沁出了蜜水。 她眼一张,林独就进入了她。 非常、非常温柔的进入。 柳连睫毛微微抬了一点,就又合下了。 她放弃视觉,只用身体来感知林独。 这次林独安全而坚定的把她托上了入门阶段的顶峰。 柳连的身体,已经康复,可以在她资质能承受的范围之内,长期与林独交合了。 “两三天可以看你一次。”林独在她耳边承诺。 柳连抚着林独手指,像小猫一样把脸搁在他掌心蹭着,甜甜睡着。 她睡着以后,林独才叫来米玄冰。 就在柳连的床边,米玄冰接手她刚才没做完的工作,用手、用嘴,用下头的穴、还有下头后面的那个穴,把林独送上了潮涌。 柳连在睡梦中翻了个身,纤圆的足趾挨着了米玄冰的**。 是异空间。她们没有真正接触。 仅仅出于巧合,柳连在梦中皱起了秀眉。 林独的魂气喷撞米玄冰的花心。双修加成达到了1.8%,仍然没有满。 在同一个女体上反复重复同一个阶段,加成的幅度就会放缓了。 魂气喷出去时,林独想的是尹葵儿。 那具身体,是上好的阴鼎,然而被封存。 那个小白脸,并不能真正挖开她的鼎容。他能感知,她的鼎器是在沉睡。 能挖开就好了! 能彻底挖开就好了! 看她能把他带到怎样的境界。 柳连身体复原,就回校了。 林独带她再一次高潮的第二天,正是她的回校日。 这一次高潮,没有上次那么激烈欲死,但更细腻动人。 清晨,柳连推开窗,望着外头景色,出奇的清美。碧草如丝,新露晶莹。一只雀鸟跳过去,找食物吃。它昨晚怀孕了。 雀鸟本来不该在晚上受孕。但是昨晚,林独的交合,感应到小小鸟窝里都出现了奇迹。 柳连去上学。 有一半的路,是跟林独相同的。 柳碧叫她多带一份盒饭给林独。林春燕已经得到新的工作,坐办公室,不用辛苦,工资比以前多一倍。柳碧对林家更加看好。 柳连走到林独楼下,林独正好也出来。 柳连扬起盒饭,向他甜甜一笑。 林独回报笑容。 他们结伴上学,路上,柳连的手挽在林独手臂上。仅仅是身体这样小接触,都叫她觉得满足,身体也持续受益。 半路要分手,柳连恋恋不舍。 分手后一分钟,林独收到柳连发过来的语音信息:真想当个小狗,整天蹲在你脚边。 林独笑着摇摇头。 这个角色不适合柳连。 这个角色是为米玄冰准备的。 米玄冰的臀一路套在林独下体。像个**。她能给林独提供的新加分已经很有限了。但蚊子肉再小也是肉。闲着也是闲着,林独继续使用她。 坐进教室,林独准备开始天地灵气修炼了,这才放了她。 米玄冰坐回座位上,又是一脸冰霜。 张洪渊偷偷打量她。米玄冰冷漠的回望他一眼,张洪渊立刻回过头,像是被吓着了。 米玄冰慢慢的抬手咬指甲: 她可以理解林独对她的奴役,但不能理解张洪渊的心情。 难怪所有的妖怪都向往人类。人类啊……真是很复杂的东西! 柳连回到学校,受到特别热情的恭喜:“哗!你气色怎么变得这么好!” 柳连摸了摸脸:“很好吗?” 一圈女孩子围过来:“是啊是啊!你做了什么保养?”“你不是休病假,是整容去了吧!” 柳连生气了:“你才整容!整容有这么几天就能回来的吗?” 女孩子告饶。不过,她们还是认定了柳连肯定做过特别的美容工程,不然怎么能脱胎换骨,像变了一个人! 什么特别的美容工程呢?还不是林独做的那些羞羞的事情! 柳连一时面生红晕,羞涩不已。那娇美,把女孩子们都看呆了。 ――咦,变了个人?柳连忽然想到,变了一个人的,是“林扬”吧! 从昏迷中醒过来之后,他完全不一样了,不是吗? 从内向木讷的少年,变得沉稳大胆,掌控全局。 柳连被他震得晕头转向的,居然现在被人提醒才想起:他怎么会变化这么大呢! 心头涌起不祥的预感,柳连的脸又白了。 白得如同失血的莲花瓣,旁边的女生们又是一圈“哇”,一口咬定柳连做过光子嫩肤、激光美白,诸如此类。她们逼着柳连交出秘密。 柳连打死也不交。 拜托!甭管“林扬”身上出了什么事,总之这个……那啥啥的……她怎么可能交代给人! 结果就是,大家一致认定她藏私。 再结果就是,大家伙儿逼她要请一顿客。 “――等一下,为什么会变成请客?”柳连两眼一抹黑。这当中的逻辑怎么理都理不顺吧? “你说呢?”女生们围成一圈,笑眯眯瞪她。那目光,叫柳连不得不举手投降: “我请还不行?” 放学之后,柳连只好履行诺言。九个女生,叫了两辆出租,把车厢塞得满满的。四人一车的那辆也就算了,五人一车的司机本来想拒载,女生们蜂拥而上,一通撒娇撒痴,来硬来软,居然也就挤进去了。那倒霉司机头晕脑涨,发动了才想起:咦,我为什么会妥协的? 也没法子了。 两车女生就这么嘻嘻喳喳喜大普奔往自助蛋糕餐厅去。 约四十分钟后,正在研究生意经的林独,收到了痛哭流涕的求救电话。 可怜林独的经营构思刚跟颜阿田商量到一半。 颜阿田听完林独前半段想法,大为敬佩,点头认可。林独接了电话,颜阿田站起来,走开几步,低声向手下混混交代几句,回头一看,林独脸色变了。 颜阿田立刻也进入战备状态。 “不用你。我去就行。”林独叫颜阿田先忙房地产那头的事。 只不过英雄救美而已。他自己去就够了。 只不过是从一帮守常中学的混混里面,救出柳连。 只不过张洪渊单挑这些混混们都被打折肋骨。 只不过今天扣住柳连的混混,比当时围殴张洪渊的还要多一倍。 林独对颜阿田笑笑:“你们忙手头要紧的!一点小事,我去去就来。” 小混混们扣着柳连,占点嘴头手头便宜,倒不敢真的来啥。 这里毕竟是闹市。 甜品屋旁边,有个药店。一个女孩子忽然想起有种女孩子用的药品得买,一个人去不好意思,拜托柳连陪同。 那个药店,正好是守常中学刚毕业的学长开的。在读和不在读的小混混们,时不时去这儿玩。 该学长也知道本校同学的这股子尿性,特意约法三章:玩归玩,不许骚扰到顾客。店里要做生意的! 守常的混混们都答应了。 柳连这样美色,踏进店里,灯无光,月无色,枝上鸟儿都静片刻。 守常混混们屏了屏呼吸,然后也不过是眉挑目送、口哨频吹,合理的“君子好逑”范围之内。 不幸有两个男生,是枫矜初中部的,柳连的同学。以前柳连只是普通美少女,他们就已经生出爱慕之心。如今柳连美上了一层高楼,他们更单恋情炽。药店偶遇,他们当然跟柳连打招呼。 守常混混们吹口哨,他们就挺身而出,保护美貌同学。 守常混混们不干了:小爷们吹几声,又没吹爆你的肛。要你出来放啥屁? 一来二去,由动口,演化为动手。 守常混混们一动手,那两个男生就吓得逃跑了! 逃得只恨爹娘没给自己多生两条腿。逃得脚跟都打着后脑勺。 他们逃得正确、英明、果断。留下来的话,无非只有被揍成沙包的份。挨揍还白挨,柳连又不可能因此爱上他们。 还是逃掉的好。 问题在于,他们一逃,让女生怎么办? 三十四 灵修者现身!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守常混混无视另一个女生,直接伸出魔爪,捉拿柳连。 柳连吓得把林独抬出来:“他是枫矜一中高中部的!很厉害。别乱来!他会来救我哦!” 守常混混们觉得更特么的刺激了:来啊来啊!谁怕谁? 他们指示另一个女生,一定要给此人打电话。 林独就是接到了这么个求救电话,平静的回答:“好。我来。等我。” 他放出这句话,守常混混们就等着了。 没等多久,林独如约到了。 守常混混们倒是迷惘了一下。 他们没想到“此人”真敢一个人来。 他们还以为这家伙背后是张洪渊。会把张洪渊那一帮人拉来呢! 林独走得气定神闲、胜券在握,颇有英雄少侠出场的风范。 守常混混们对视一眼,心里想的都是:这书呆子来得有多轻松,我们就要他死得多难看! 柳连可就有点着急了。 她也没想到林独会一个人来。 她只当林独会报警!“扬哥哥啊扬哥哥,那不是你一贯的风格吗?还是你……真的换了个人?”她心里这么纠结着,看着林独潇洒的身影,一阵焦灼,想奔过去。 守常混混动手把她往回扯。并且想顺便占点便宜。 他们手刚动,林独已经动了。 人刚动,杀气已经更迅猛的冲到守常混混们的面前。 守常混混们还没来得及欺负柳连,已经吓得往后跳。 那一刻他们没时间思考,完全是出于本能,朝后头跳。 林独贴地平飞进店――这动作简直是酷霸**炸天。店门外围观者“嗷”一声,不管性别年龄,全都燃了。 像倒地滑铲,而且是英超联赛中让对方肝胆俱裂的凶猛型滑铲。 不过球星是脚朝前,林独是头朝前。如火箭一般。 他冲进去,店门“唰”的拉了下来。 围观群众哀怨了: 拉灯坑!不带这样子的! 抱怨是抱怨,没有一个人敢冒死在外头擅自开启店门。 店里传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嘶、噼啪啪、咔啦,嗒嗒。 声音都不太大,就像是有人拿着扳手啊、螺丝刀啊什么的在修机器,发出的那么点声音而已。 然后卷帘门开了。 柳连被送出来。 少女的秀妍,一下子映亮了门口。 然后卷帘门又关上了。 群众愣了愣,旋即蜂拥而上,向柳连讨教战况。 柳连傻着,好一会儿,跺足向女孩子们怒道:“你们为什么不报警!” 女孩子们怔了怔:“他们不是说报警就要我们好看,不报警反而不会欺负你嘛……”讨好的追问柳连,“你邻居啊?林扬啊?好帅!他在哪里学的功夫?他追你啊?你接受他了没?” “不知道不知道!”柳连捂着耳朵,两只秀足都在地上跺,烦躁不堪。 这动作,只有她这么俏丽的人,做来才好看。 “闪开闪开!”一阵呼啸传来。 群众一开始没当回事――要看热闹是吧?谁不爱看!后来的,后头站,凭什么要人闪开? ――唔?这呼啸声非同一般嘛? 扭头一看:卧操?! 一辆小卡车,载着满满一车的热血青年! 用大妈抢打折商品的激爽劲儿,赶来打架,兴奋得就像学校突然停电然后官方宣布不晚自习了都改成爱干啥干啥吧! 卡车厢最前头,站着小藏獒王钟兴。王钟兴身边站着张洪渊。 这一卡车人,都是张洪渊拉过来的。报信的是王钟兴。 张洪渊不知道林独这边的战事。林独就没告诉他。但那两个夹着尾巴逃跑的男生,心里害怕,告诉了王钟兴。 王钟兴立刻告之张洪渊。 张洪渊一听:好兄弟跟守常中学干上了? 再一想:酒醉那晚,小弟来投诉守常中学,他当时趁着酒兴就想豁出去拼了,是被好兄弟拦住。 再往深处一想:擦擦擦擦!好兄弟怕他毕业证书被敲掉,拦住他,找个借口替他去单挑守常中学去了! 张洪渊顿时就燃了:好兄弟讲义气。他不能怂包! 当时张洪渊就在兄弟圈里喊了一嗓子:不用晚自习的、没什么事的、家里没挂碍的,就来吧! 不知怎么,就有人提供了小卡。 再不知怎么一来,住校不住校的,都往卡车上蹿了。 闹闹哄哄,这一车人,就跟春游野餐似的嗷嗷冲过来了。 群众赶紧的往两边分开。 张洪渊手下,道上混过的人,麻溜清场:都外头去外头去!这边同学跨校联络感情,没啥好看的哈!包场了哈!误伤不管哈! 群众乐意不乐意的,就被清了。 柳连她们,也都被拦在了外头。 铁门又一开,这一卡车人也装了进去。 守常那位学长的药店有这么大?才怪!店后门连着小空地呢。本来是各家店停货车、堆货发货的地方,清完场,大门一关,正好供两个学校的好汉联络联络感情。 一个卡车还不够装的。 又来了两辆小巴,这次装的是守常中学生力军。 柳连脸更加白了,等在外头的时间,对她来说,无比煎熬。 而守常中学和枫矜第一高中的老师、也终于赶来! 发生这么大阵势,不可能不惊动师长。这只是时间问题。 守常中学过来的老师,基本上已经习惯了这一类问题,脸上全是“又搞这个!今晚又害老子吃不上饭啊?你们这些熊孩子精力过剩不代表老子想奉陪啊!”的厌倦与不耐烦。 而枫矜第一高中的老师,压力就巨大了。 闹出大事件――家长纷纷问责――考核成绩下降――失去当地第一高中的地位――生源流失――收入受损――职业生涯遭遇挫折――被流放到乡下当老师,了此一生。 这一串后果让他差点痛哭失声。 药店卷帘门开了。 里面“联谊”的学生,纷纷出来。 是走出来的,不是扭打出来、飞跌出来的。 他们甚至还互相问好、道别!气氛略显僵硬,就像被诡异大考震住了的散场考生。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枫矜老师直接奔过去。 守常中学老师也不得不擦了擦眼睛。他已经帮本校熊孩子擦过很多次屁股了,绝对没有一次像这样。 “老师,我们在联谊。”学生们像串好了词一样,异口同声。 枫矜老师才不信!“瞧你这衣服!你这脸!你这儿怎么还沾着血!喂!你们联的什么谊?!” “玩闹了一下。”学生回答,“难道老师希望我们是在打架。” 枫矜老师噎住了。他绝逼不希望是在打架! 守常老师见多识广,“哈、哈、哈”大笑三声:“你们这些小鬼!没打架就好啊!” 同学们配合着干笑。 这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林独站在最后,挂了不起眼的一点小彩,低调而淡定。仿佛门关上的时间里,他就没扮演任何重要角色。 但几乎所有守常同学的目光都避着他,偶尔瞟上一眼,恐惧敬畏,迅速闪开。 而枫矜同学们故意不看林独,像肉屏风般挡在他和老师之间,接下了老师那里发来的所有质问。 柳连见到林独囫囵着出来,一下子泪水盈眶,而后转身就走。 她的离去,对这种大场面没什么影响。也就是林独凝视她一眼。 “嘀――”飞鸿组一口气三辆轿车开来接人,都是黑色,大型号。颜阿田飞鸿混混下来就跟林独道歉:“少爷!您联谊怎么不告诉一声,好让我们给您当个啦啦队什么的。” 守常同学们还没走,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他们毕竟只是在读生、闹着玩的小混混,飞鸿组什么的,只是远期目标。 没想到飞鸿组颜组长赶着人家叫少爷! 难怪这架打得……这还叫打架吗? 他们今儿认栽。栽得有眉目、有名堂! 林独仍不过是笑笑,向颜阿田点头还礼:“你们都有正经事!学生之间玩玩,我自己来就好。” 他亲热的把着张洪渊手臂、招呼着王钟兴,坐进第一辆车子。后头的枫矜小弟、同学们,按辈论功,各自上车。 他们来是卡车,回去的时候就已经是宝马。扬眉吐气,衣锦还乡。 林独这一晚,布置地产生意,又到很晚。 再晚,他也记得到柳连闺房里探望。 柳连躬着背、蜷着腿,抱着粉蓝的鱼形抱枕。林独当她睡着了,手指轻抚她垂在颈边的青丝。柳连开口:“今天你们在里面怎么回事?出来都说没打过架?” “都怕闹大了麻烦嘛!就统一口径了。”林独笑着回答。 “所以还是打过的?” “那是。不过都是学生,随便较量,也没多大厉害。你不用担心。” “都是你打的?”柳连仍然背对着他,半张脸埋在抱枕里,闷声问。 “那哪能!大家一起玩玩,我参与了一下,仅此而已。”林独全数撇清。 柳连放开抱枕,眼睛哭得红红的,回身主动跨坐到他身上。 她穿着睡裙。睡裙下头什么都没有穿。 林独微愕:“娃娃,你身体不能连着来……” 柳连屈身把他小兄弟含进嘴里,抬头哀恳他:“插我。” 月光映着她的眼睛。她今天担足了心。 林独无言可答,默默的进入了她。 米玄冰守坐在窗口,背对着他们,晃着赤裸的玉腿,低下头,又自己啃起手指甲来。 跨校群架事件,就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深底下,此事件激起的余波,不可能就此平息。 大震荡,可以说才开始而已。 又是新的一天。天气很好,阳光普照,玻璃檐那儿一溜的金光。走廊边上的大花盆土肥苔青、花光如笑。 这是守常中学的花盆、守常中学的走廊。 上课铃已经打过了。有个男人笃悠悠的夹着书本、低不可闻的吹着口哨,走向一个教室。那教室关着门,他确认了教室号码,愉快的伸手开门。 他头发稍许有点太长了,柔软的披洒在额前、颈边。他身材魁梧、皮肤晒成小麦色,穿条过份合身的半旧牛仔裤,白衬衫只系了一半的扣子,袖口挽了两折。这种身材、打扮、气质,完全是故意吸引女生尖叫的。 他打开教室门,确实有眼尖的女生开始吹口哨。 “你们好,我是你们新来的代课老师,名叫狄元――”他开始自我介绍。 眼尖的女生招呼别的女生快转头来看帅哥。教室里有的在睡觉、有的在打牌、有的在玩手机、有的直接在笔记本视频镜头前做鬼脸、有的气急败坏联络着什么:“真的!信我!查他底细!……要不你自己来看……” 在这些人把足够的注意力分给狄元之前,狄元抬起手:“这是教室吗?OK,怪我不好。一定是我打开方式不对。” 他又退了出去,把门阖上。 一分钟之后,重新打开。 教室里仍然混乱。干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闭嘴看书的。 狄元脸上出现茫然:“咦,打开方式又不对吗?那――既然不是正常世界的教室,岂不是做什么都可以了?” 他嘴角浮现快活的笑。 坐在最前面一排的两个学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抓出座位,直接掼到后排去了。狄元手一抄,讲台上的粉笔密如串珠飞出去,把打牌那一圈额头都敲回来。一个打牌的正要发火:“你妈B――”赫然发现扑克牌都被粉笔穿通,顿时吓傻了。 吓傻了也不能放过。他嘴里又被弹进一个粉笔头,巨痛无比,几乎没噎死。他倒在地上打滚、抓着喉头,脸红如滴血。 一个玩手机的,被团成球形,连手带手机都被塞进了裤档里。那手机款式是带一个小天线的,上头有个突起的那种。于是突起的小天线顺理成章塞到了菊花里。 两个连线打游戏的女生,头栽进课桌桌洞,腿在空中挥。 一个嗑瓜子的,飞上半空,自由落体砸到看小说的身上。 玩笔记本的发现自己的手怎么从键盘底下穿过去、从键盘上头穿了出来。这是他的手,不是铁棍――嗷他的手痛啊啊啊! 本教室混得最狠的一个学生,拔腰作势,赶紧准备迎战。 他眼皮上被按了一下,顿时酸麻难当,弯腰泪如泉涌。 “好爽。”狄元拍拍手,“现在我再出去,重新打开一次,应该会看到正常世界的教室了吧?” 他露出八颗牙的笑容,退出去,把门阖上。 一分钟之后,重新打开。 这次打开,人都坐在座位上了,没谁敢干别的了,也没人敢说话。 除了那个噎进粉笔头的倒霉蛋,刚从地上爬起身。还有那个笔记本被毁的,红了眼,不顾死活的怒视狄元:“我要投诉你!” “哟,仍然不算正常世界嘛!”狄元又浮现快活的笑。 本教室最狠的学生起身,一手拎起粉笔头倒霉蛋、一手抓过笔记本被毁倒霉蛋,把他们都按进座位,向狄元毕恭毕敬欠身:“现在正常了。全班起立。老师好――” “老师……好……” “请老师上课吧。我是班长。” “班长好,同学们好。”狄元点头致意,步上讲台。 一天教学任务结束后,他坐在休息室玩着手机。到处可见的苹果土豪金,他拨了个不起眼的装饰物,忽然间那手机壳子裂开,向两边倒下,噼哩啪啦一阵变形动作,化为稀奇古怪的一个小机器。 “挺顺利的。”狄元向机器里说,“同学们都很亲切。至于那‘味道’嘛,确实有。我会好好查看的。” 一 冰山雪妖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林独站在冰山上。 冰山上停着一只轿子。 轿子奇形怪状,连是否能称为“轿”也未可知,毕竟那是异陆的东西。林独能确认的只是三点: 第一,它可以盛装很大的物体,包括人。 第二,它可以行走。 第三,它很华丽。 轿子呈飞鸟状。那鸟儿模样跟1号门形状有些类似,优雅而骚包,羽色华丽,镶着各种金彩宝石,里头点着灯,灯光逼向外头。林独看不见轿里是什么,而轿里的人――如果轿里有人的话――可以看得到他。 轿里的人并没有出来。 林独已经把身上的药丸几乎吃完了,余下的,只有补血、补体力、补灵力药丸各一颗。 跟他打完这场巨大消耗战的,是雪妖。 灰色的小妖怪,翩翩点点,每只也不过就是巴掌那么大,一会儿还有个人形,一会儿就什么形状都说不清了,满天成千上万的飞着,碰到一点儿,能把人那块皮肤直接冻得僵死,一扒,会像鳞片一样扒下来。 林独使足嘘风诀、石肤诀、影子鞭法、粘钻、豹变、蝇挠,艰难的与之抗衡,但成效不大。 打死好几只雪妖后,他拿到了冰元诀,是水属性的魔法,寒冷攻击,威力不小,还带冰冻效果,可惜在雪妖身上无法施展。 林独跌跌撞撞冲到凤轿之前。 他指望轿里的人快点出来,痛快的来个对决。 轿里的人才没这么傻,纹丝不动,倒是雪妖更密了。 要命!它们不受摄魂诀的影响。换用其他任何功法打它们,消耗都太大。 如果有火就好了! 只要生一团火,准把这些小妖精烤个精光! 可惜林独唯一拿到的火属性魔法,是秀乌求偶用的“血霞”,除了颜色非常之血、非常之火以外,一点火气都没有。 如何是好? 林独猛的想起来:法术没有火,他身上有火! 为了就地烤兽肉什么的,他带有火刀火石! 烧的东西嘛……他带着兽皮! 双修绿星正好送给林独一次傲然吼。林独无惧雪妖的冰冻效果,立刻抓紧时间,打出火星,点燃了兽皮。 雪妖暂时退了退,又卷上来。它们数量多、寒气大,可以把兽皮的火焰压灭。 等找个办法让火焰烧下去。 林独往自己技能深处找办法。 他已经吸取了不少魂气。这些魂气的成份,是天地灵气,用魂灵特有的气场、奇异的混融在一起。 天地灵气中该有的成份,魂气里也有,而且更浓、更纯粹。 百炼大陆将天地灵气分为四种:水、地、火、风。 蔚蓝星球上,本朝老祖宗则将天地灵气分为五种:金、木、水、火、土。 其实天地灵气,即宇宙间的灵气,它的本质是不变的。在不同地方的品质、成份会有差别,但不会有本质性的异变。 从四种到五种,只是内功引导的方式不同,人为将其分流。 水、火不变,土与地相对应。百炼大陆将“风”也提纯出来。而本朝老祖宗则将“气”注于“水、土”,使之生成“木”,又将之注于“火、土”,使之生成“金”。 说到底,天地灵气,只是一种原料。这种原料在宇宙里无所不在。 修炼士,就是把天地灵气提纯、为我所用的过程。 从这个角度来说,把修炼士称为“炼金士”也未尝不可。 他们从灵气的原料中,提取自己需要的灵力的金子。 要炼,就需要炉鼎。 双修需要阴鼎、阳鼎,而灵力的修炼,需要灵力的鼎。 这鼎的铸法,就是内功心法。 一般的灵修士,专注于一鼎,修火的就修火、修土的就修土,不用的渣滓倒掉,炼出的有用元素进行提纯。 林独身为魂修者,以自己的魂海为鼎,不受元素种类所限,兼容并包,升级快,缺点是灵素无法提纯。 所以他必须从其他魔兽、修炼士的身上劫取外功,用这些外功来引出体内灵素发动威力。 他体内有火。 问题是,没有合适的火系外功,他要如何把火灵引出来! 雪妖啸笑。 林独魂海翻腾! 刹那间他仿佛又看见父母的尸身、还有黄乃腾阴险的笑脸。 林独暴喝一声,对自己实施了魂视! 他要毫不留情的看看,自己有什么可用之处! 魂海翻绞。 这一刻的痛苦,比分筋错骨,还要强烈百倍。 林独忍住,亲手撕开自己魂海波涛。 火舌,从他魂海中舔出来! 这火灵,注入兽皮火焰,火焰暴涨,离得最近的雪妖惨嘶一声,消融殆尽。 林独手持灵焰! 雪妖再不敢近他身,只能远远怒视他翻腾。林独手一动,它们赶紧逃跑。如果卷进灵焰范畴,它们立刻魂销骨融,白白给林独增添修为。 “魂修者!”轿里发出一声叹息。 是女子的声音。 幽美似月下的兰影。 “出来!”林独一手持灵焰,一手抓向轿帘。 轿子蓦的晃了几晃,冰峰仿佛要被震碎。林独不得不退了两步,立住脚。 轿里人也终于现身。 是个艳光四射的女子,眉弯月影,眼如露盈。 艳女眼望林独,也愕了愕:“你是谁?” 林独问:“你以为我是谁?” 艳女抬眸四顾:“商缺呢?你是他徒弟?他把你甩在这里,自己跑了?” 她目光在西边凝住。 林独顺着她目光看过去,但见那谷中有青气冒起。青气中似有人影一闪。 人应该在谷中,只不过被青焰所照,所以身影投在上空。 只是影子一闪,林独忽然觉得:那应该就是“圣祖爷爷”了! 全没来由,只是感觉而已。 他默默算了一下:他从1号门、长春山草场,往东,海拔向上,到了2号门,长春石洞,然后打开3号门,继续拔高,到了冰峰。西边那条谷,应该是长春山谷,从地理方位看,就是12号门。 地层一共有四个区,他现在在一区。一区最大的号码就是12号。 没有意外的话,他大概要花一年时间,打通地层一区。 也就是说,明年此时,他能见到圣祖爷爷,也就是艳女口中的“商缺”了? 那想必是圣祖爷爷刚出道没多久时的阶段吧!他会长什么样子? 想想叫人还有点小激动呢! 艳女娇躯起了一阵震颤。她不知道时空变错、她已经在另外的世界里。 当年她在冰峰上拦截商缺,商缺飞快将她封印,快得她连感觉都没有。后来,商缺把她送入戒坛。她在戒坛继续沉睡,直到林独打开3号门,她才醒来,仍以为时空没有变故,她还在轿中,咬碎银牙,等着敌人一战。 出轿见到林独、又见到商缺身影在谷中出现,她以为商缺把徒弟丢给她,自己跑了。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种想法也不算错。 艳女定定神,对林独恶狠狠道:“你找死!逼退雪妖,你速速逃走,我看你不是正主,或可饶你一死。你非逼我出轿,要死无葬身之处了!” 林独闻言,反而向她进一步,呵呵大笑。 艳女惊问:“你笑什么?” “我看,只会把小妖挡在面前的大BOSS,肯定没什么了不及!”林独断言,豪气侧漏。 艳女听了,呆一呆,面色倒缓和下来:“你年少轻狂,我不和你一般计较,你……” 林独打断她:“说我年少?你有多老?” 灵修者能留住青春。难道她已经七老八十? 艳女沉默片刻:“商缺什么都没告诉你?我11岁。” 林独瞠目,视线飞快的在她乳峰腰线臀围再扫一遍。 怎么看怎么都是姑娘十八一朵花,正在妙年华! 艳女不悦的后退,点足于轿顶上,唤雪妖来遮挡了自己身躯:“告诉你也不妨。商缺擒了我以后,本要吃我魂魄增他修为,却发现我是个好阴鼎,就留住我,又嫌我年幼,以法术强行催熟我的身体。我受他摧残一季,将要元阴枯竭而死,被灵修大侠救出,再获新生。你可是商缺掳来的?实话实说,我放你不死。” 林独好容易从绮思中回过神来,仰面想了想:“我是自愿从他习艺。” 艳女跺足:“你怎的自甘堕落!” 她跺起足来,倒有了柳连一般的少女娇俏。雪妖虽然遮挡她身躯,但雪片与雪片之间,曼妙线条仍然时隐时现。经她提醒,林独发现,她确实是一具好阴鼎。 这时候林独已经毫无战意。 林独只想跟她换个方式大战一场。 可惜有句话说,朋友妻,不可戏。何况是师父用过的女人…… 呃,师父把她留在这里,是不是就给林独用的? 就像把以前用过的剑封起来,送给徒儿?不是没可能哦! 这样一想,林独食指大动。他笑着问:“凭什么魂修、双修就是堕落?我跟女人同床,你情我愿,不强奸。也不为了吃魂魄而胡乱杀人。灵修者有什么好敌视我的?” 艳女的樱唇动了动:“你……”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你不渴?” 呃? “这里有冰雪。” 呃? “而你有火。”艳女嫣然一笑,“融冰雪为茶,古人以为雅事也。你觉得呢?” 火,把雪融为雪茶。 再捉几个雪妖融进去,这茶味道更好。 林独与艳女一人一个冰杯,热腾腾雪水注进去,冰杯竟然没融。这多亏艳女冰雪系法术高明,护住了杯子。 林独可不会这个。 艳女也发现了林独不会:“你这个人啊,说你没用呢,你打过来的气势着实惊人,说你厉害呢,你又连最基本的法术都不会。你啊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火光映着她的眼波。她腰肢款摆,仿佛已经爱上林独。 这么近的凝视,林独发现她的脸果然很年轻,但气质和身段都已经是熟女,熟得不能再熟,像水蜜桃般一掐可以流出蜜水来。 要命!11岁的清纯脸蛋,饱经老手调教的身段! 林独忍不住伸手过去,她却又躲开了:“你不是好人,你替那商缺老鬼卖命!” 林独咽了口唾沫:“也不是卖命啦!” “那是什么?” “那……”林独也说不好。 “告诉我吧,我会好好听的。”艳女说着,一边暗暗调息,心中窃喜:快要恢复了! 刚从轿中惊醒过来时,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仿佛睡了一小觉,但迎战一生大仇时忽然入睡又绝无可能。若说中了大仇暗算呢?怎可能不受什么伤害蹂躏,又这么便宜的醒了过来。 她听到轿外林独足音,以为商缺逼近,正要迎战,发现自己果然受了暗算,灵力无法运转自如。 她赶紧呵令雪妖过来护主。林独压制了雪妖。 她以为糟糕了,谁知轿外的少年并不是商缺。艳女不知商缺在搞什么鬼,看着少年也不像修为多高的样子,直接打倒也可以,但就怕看走了眼,所以想稳妥起见,先虚与委蛇,把灵力全恢复了再说。 眼看少年果然毫无经验,而她灵力已经可以恢复。艳女大喜:复元后,不管别的,先一举击毙这自甘堕落的贼人弟子! 灵力最后运转一周天,汇于丹田。 可以发动致死一击了! 艳女唇角扬起,发动她最拿手的一招:水系,冰丝清莹! 和冰元诀一样,也带冰冻效果。比起冰元诀来的优点是:它能自由选择群体还是个体攻击! 水成冰、冰成丝。这冰丝散开来,就成为范围攻击,聚在一处,又可以实施精确打击,委实的非同一般! 艳女看准林独的坐处,准备照头将冰丝撒去,罩住他,往里一束,将他绞成肉碎,好略消心头之恨。 她忽然感觉到一种迟滞与僵硬。 这种迟滞与僵硬,发生在灵力不够而强行催动的时候。 艳女大惊:她明明已经调息复原了啊! 林独出手。 她复原,是他给她的错觉。 她实施缓兵之计,他假装中计,色迷迷凝视她,实则是向她发起了摄魂诀。 雪妖不惧摄魂诀,因为雪妖只是最低级的妖精。而她是人,她会受催眠的影响。 林独的摄魂诀,熟练度已经到了96%。艳女的修为呢,已经到了“后天”的程度,难怪敢拦截商缺。 商缺当年,修为也不过中等而已。 林独的低级摄魂诀,用在艳女的身上,艳女本来是可以觉察的。 林独巧妙的选择了施展的时机,艳女自己心里有鬼,令外鬼也方便的趁虚而入。 林独并且巧妙的选择了施展的角度! 艳女正要恢复修为,林独没有阻止,只是让她以为:恢复正常,已经修满了。 实际上,林独让她的灵力运转略为凝滞、小有偏差,艳女以为功成圆满、可以发动时,灵力并不如她所料。 她一发动,就造成功滞现象。 这种现象可不妙,如果高手相争时出现,是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林独在她面前算不上高手,至少也抓紧机会,一手粘钻破甲、一手蝇挠施毒,然后影子鞭法和嘘风诀飞快接上。 艳女如果一出轿就跟林独打斗,还未必这样狼狈。可她被商缺奴役惨了,面对商缺的弟子也胆战心惊,一着走错,想打得稳一点,反而害自己落得这样下场。 二 惊见圣祖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林独始终保持艳女受蝇毒影响、始终保证她腾不出时间来喘气恢复灵力。 剩下的就只是消耗战了。 艳女被破甲,消耗得比林独快。林独又有双修绿星救场,更得米玄冰传授灵咒,不必花费多少灵力,只要喃喃念咒就可以获得相应辅助效果,终于耗得艳女足下虚浮,林独一鞭卷住她的纤腰,准备结束战斗。 她咬破舌尖,一口血光喷来。 林独不料她有这招,只好退后。 艳女击碎自己丹田! 林独瞪大眼睛:“你干嘛?!” 他可没真的想杀她。毕竟她是人。 林独还没有亲手杀过人。 艳女喃喃:“我可……不会再成为你们这种……人的……阴鼎了。” “喂!你真的不想,我也不会强迫你的!”林独郁闷坏了。这算是他**至死?他太冤枉了! 艳女已死,留给他最后一个眼神是:谁相信你们这种魂修者的话。 林独总算亲身体会:灵修者与魂修者之间的仇恨,是有多深。 他抱起艳女,吃她的魂魄。 死都死了,不赶紧吃的话,就浪费了。 这是他第一次吃人的魂魄。 味道难以形容、无比甘美,一定要说的话,大概类似于他十五岁时第一次梦遗。 林独现在终于理解,为什么灵修者会这么恨魂修者。 因为只要是人,都会害怕魂修者。 因为,魂修者不管开始时说什么漂亮话,一旦尝到人类魂魄的味道,就很难拒绝了。 人类第一次用火烤生食,就再也难退回去食肉。 一朝魂修,终生都会对同类的魂魄馋涎欲滴,叫同类怎么不怕! 林独茫然的抚过艳女尸身,不管怎么说,确实是个好阴鼎啊!可惜死了。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进入了她的**。 她死都已经死了,对于死后的接触,应该不必太在意了吧? 他也不是这么重口,只是要看看她有没有丹珠。 没有。 妖精才有丹珠。艳女自尽,大部分灵力都消散,剩一点留在魂魄里,已经被林独吃下去了。 林独仍然没有升到炼气二级。就差那么一丁点! 越往上升,魂值需要得越多。从炼气一级到二级,需要的是六百三十刻度值的灵气。对普通灵修者来说,是个相当可观的数字。林独如果能阻止艳女自尽,将她灵气全部活吞,那能一气升到二级,可惜慢了一步,只留魂魄,升级失败。 林独心生懊恼。 早知道她要死,他不如做得狠一点,抱了她活吞!还怜什么香、惜什么玉? 现在后悔也晚了。 好处是在她身边搜出纸笔,是画灵符用的。林独得米玄冰传授灵咒,再在艳女尸边领悟灵符妙用,从此作战得以更加灵活机动。 林独耳边听到巨大、可怕的声响。 就像是巨兽要伸懒腰醒来。 与此同时,林独感觉到了脚下震动。 是冰峰要崩融! 林独变色。 冰峰一作响,林独竟然又进入了“战斗”状态。他无法强行从训练场中脱身! 糟糕的是,以他现在的修为,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从消融的冰山上逃生! 他还不会飞、也不可能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还不死! 如果旁边有个其他山峰,也许他还能试试看把灵鞭甩过去。说起来,他还没试验过灵鞭最长能到多少长度。 可惜冰峰旁边没有这么高的其他山峰。 长春山脉周边其他峰头,都在冰峰之下千余米! 林独情急之间,攥紧灵鞭,默祝:“灵鞭灵鞭,你能有多长?” 灵鞭似是感应到了主人的心情,呜呜作鸣,竭力伸展。 与此同时,连林独脚下的冰雪,都已经开始酥融崩塌。 林独即将随冰面跌落。 千钧一发之际,林独狠狠一蹬冰面。 趁着脚下冰雪还没有完全碎裂,他借力。 经此一蹬,方圆约二十立方的冰雪,都化为碎沙。 这时候如果有甜品店的老板看见,肯定开心坏了:哇!这些拿去做冰沙,质量是有多好!纯天然绿色冰块,碎得这么均匀细腻,比机器做出来的还棒。 林独借此一蹬,飞出去百米多。 他竭力避开乱溅的雪涛冰块。 摔死需要时间。没砸到地面,还死不了。可怕的是半空中被冰块砸中要害、雪沫塞住口鼻,那可就真的没活路了。 打个比方,战乱来了,流寇四窜、平民也随之疯狂。这时候甭管多身怀绝技,最好是离乱地能多远就多远,不然终归吃亏。 冰峰崩融之势,果然惊人,如蛮荒巨兽奔啸而下,带起的固体、液体、半流体,甭管是石是泥、是冰是雪,挟了山崩之势,都振聋发聩、格外惊人。 幸亏林独已经同它们拉开了一段距离。 在空中下落,感觉特别奇妙,劲风割面,而时间却好像相对静止了。 因为不管多重的物体,不考虑空气阻力的话,它们的下落速度,是一样的。 著名的比萨斜塔试验,木球、铁球,同时从塔顶下落,同时落到地上。 在玻璃管中抽去空气,羽毛和铁片同时落到管底。 林独就是那只木球、那片羽毛,呆望着脚底的冰雪瀑漩。 他和消融中的冰山,基本在同一个高度。但冰山是一个斜面。他在斜面的尖顶及时平移,于是,整个滚滚而下的斜面,就都在他的脚底。 凝视滚滚而下的冰流,感觉很奇特,好像到了另一个宇宙,时间与灵魂都奇妙的扭曲了。 长春山谷中,忽然又暴起青光。 那青光锐利,似乎是剑光。 剑光中又搀着一种华光,似乎什么宝贝出世,光焰照天。 林独探头:在那边,是不是可以见到师父! 灵鞭已经伸展到六百米,到了极限。 林独一定要它伸下去,它也可以试试。它作为通灵兵刃,对主人一片愚忠,死也要完成主人命令。 对灵鞭来说,死,就是断。 林独可不希望它断。 他让灵鞭缩短一点,加强坚固度,回手向冰瀑一抽,借力再向山谷剑影那边飞出百米多。 他离底下的一座峰头,终于近了。 那峰顶只有几平方米方圆,林独盯准了,挥过灵鞭。 抽向峰顶。 灵鞭下抽,林独身子得以在空中稳了一稳。 峰顶山石抽裂。 林独一抽之力,如此巨大! 裂石碎落,林独继续下坠,此时他见山谷中人影又一闪,似乎还朝他这边看了看,随之归于寂灭。 剑光、宝光、人影,全都消失。山谷中一片死寂。 发生了什么事? 林独心急如焚,身子已落近底下山峰。灵鞭吐出,这次卷住峰顶,林独缩短鞭身,落于峰顶。那冰峰已经倾倒一半,声势更惊人,冰石向四周推开,卷起一片雪尘。 林独急步往山峰下跑。 那边的山谷,有可能也被雪崩波及。林独想确认圣祖爷爷是否安好。 跑出七八十步,他步下一窒,仿佛踩入真空,再也无法前进。 3号训练场的边缘,到了。 林独郁闷的意识到:这里果然是人工的训练场,不是真正的异陆世界。 这只不过是无数碎片的连缀。碎片的边缘,景色连绵,天衣无缝,但是毕竟不能走到边缘以外。 林独恋恋不舍的再望了山谷一眼,退出了训练场。 他想起一事,问兽老头:“我能带别人进来训练吗?” 兽老头回答:“小主的魂奴,与小主契合度够高、与戒坛缘份也足够的话,就可以带进来。” 林独问:“契合度怎样磨练、怎样算够高?跟戒坛的缘份又怎么算?” 兽老头答道:“这个,奴也说不好。像奴跟小主投缘,一见如故,但有些畜生,便是怎么养也养不熟的。还是看人罢!总之,小主若是喜欢,又时常使唤他,那契合度总能高些。要问能不能进戒坛,却只好带来试试。事前一丝也预测不得的。譬如奴不是与小主定契,也不知小主与圣祖爷爷这样投缘。” 林独点点头,出了戒坛。 刚回人间时,他还有点担心。只怕一见到人类,他会食指大动,想扑上去吃了再说。 幸亏他回来,看见的唯一人类,是林春桃。 林春桃今天兴致很高,买了一桶涂料回来,把斑驳的墙壁重新涂了一遍。 以前,她的意见是:租人家的房子,还帮人涂墙。傻啊?!不涂不涂!绝对不涂! 现在她有了新工作,心情好多了,林独趁机托人给她两件“旧了不要的家具”还有一罐“特价处理的涂料”。 其实都是大牌子的好东西,绝对好用。林独实在是看这出租屋里黑乎乎的家具、斑驳的墙壁,看不下去了,自己出钱买了东西添置,便宜送到林春桃手里,好让她不起疑。 林春桃信以为真,果然兴高采烈买下来。涂墙、把桌子和椅子换给儿子。 林独欣然接受。 完了,米玄冰前来拜访,林独同意她开启异空间。 今天米玄冰有点心神不定的。林独问她怎么了,她心事重重的摇头,半吐半藏。 林独恼了:“你跟主人竟敢藏秘密?!” 米玄冰一听,哭起来了:“主人恕罪,实在是……未便明言!” “不能明言,你就暗言,总之非告诉我不可。”林独半是开玩笑的口气。 米玄冰听出了玩笑底下的严肃,不敢违拗,告诉了林独:“主人跟的师门,大概另有乾坤,所以不知道当今世上的灵修者通行规矩。当今世上灵修者们,是不准妖兽们生存的,除非妖兽立誓不害人,并屈身为组织饲兽。灵修者的组织,冰奴也不知有多少个,总之分为几个等级。最顶尖的等级,冰奴不敢与闻。上流等级,统共只有两大家,那名儿,还是莫说他好。” 林独皱眉:“半吞半吐,怎么这样胆小?说说名字又怎么了?” 米玄冰陪笑:“不是冰奴胆小,实在是劫后灵修大士,灵通不可限量,天眼通、天耳通,都是等闲。只怕一动声指称尊号,有所冒犯,岂不速祸。” 林独听了,暗忖:戒坛里有九大等级,最高一级是度劫。劫后大士,分明修为还在戒坛之上了。小小炼气修炼者、与人人喊打的女妖精,怎么能够抗衡?果然还是小心些好。 他“唔”了一声,且听米玄冰说下去。 米玄冰声音放得很低,像石底下的幽咽潜流:“至于中等级别,有十六家、二十三派。禀报主人知道,冰奴本是那二十三派中超云派的饲兽。一甲子前被他们收服,从此为他们做事,立了些功,他们也肯厚待冰奴,饲粮从来不缺,都选的精壮异兽,偶尔还肯放些罪人给冰奴食用。只是扎了冰奴的输卵管,因怕冰奴产子过多,给他们添麻烦。只有他们想要些新妖蛛时,才替冰奴放一放,那时饲粮更是优厚,都是资质好的人类,封了灵力,任冰奴逞欲饱腹。生了小蛛,才离娘身,便被他们带走,也不知是自用、还是送人,是炼药、还是祭刃了。冰奴强颜欢笑,装作不以为意,心底已生了离意。他们看冰奴从来温顺,对冰奴渐渐放宽,冰奴瞅个机会就跑了。输卵管还未放开,气息禁制也还在他们手里。冰奴身体没有完全自由,他们也还有可能寻到冰奴。冰奴在这里借个新死女身,韬光养晦,也知不是长久之计,只乐得一天过一天罢了。最近,冰奴心惊肉跳,只怕冤家旧主,找上头来了呢!” 林独眸光一凉。 米玄冰哀凉道:“主人不便跟他们对敌,届时,便把冰奴先抛出去吧!不不,怕他们寻来,发现了主人。冰奴先离开此地好了。” 林独拦腰一抱,将米玄冰锁在椅子上。米玄冰察觉他这次动作特别粗暴,有如收服她那一次,带着极大的惩戒性质。她惊呼:“主人――” “你编个谎话,想叫我放你逃跑?满口跑火车的女妖怪!”林独怒从心起,下狠力罚她。 新换的名牌椅子,咯吱咯吱响,渐渐的,连椅子腿都被缕缕流下来的水浸湿了。 米玄冰先还惨叫求饶,渐渐声音低下去,只余一阵阵低哼。 她的身体,可跟她的声音相反。 林独感觉到她的肉体比从前都炽热,竟然置自己阴元于不顾,竭力奉承他。 林独掐着她乳肉,腾出口来问:“你不要命了?” 米玄冰泪光凄然:“被捉回去,必遭严惩,还不如死在主人手里,得个欢喜。” 林独心头一颤。 这女人,好像不是在撒谎。 他遛罢精兽,替米玄冰留了阴元,搂她在怀,小兄弟还搁在她体内存着,开始细细的问她详情。 米玄冰有问必答。 林独现在相信她说的是实话了。这个好魂宠,他一时不想放走,但要跟中等灵修者组织对敌,他确实没做好准备。 考虑再三,林独只好无奈的说:“你做做准备,确实觉得他们追过来的话,就先逃吧。天涯海角,保存实力。终有一天,我会去找你。到那时,你就不用躲他们了。” 米玄冰一片感激,扭身奉给他一吻。 她腰身一拧,带动里头肌肉扭动。小兄弟受了绞扭刺激,又挺起来。林独再与她云雨一番,放她回去。 米玄冰将要出窗,忽的面色惨变,急急跳回来。 三 避祸入坛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林独情知不对,连忙抓紧米玄冰的手:“他们来了?!” 一抓之下,林独大惊: 米玄冰的食指指甲,竟然在跳动! 只是指甲在跳,不是手指。 他松开手。米玄冰抬起右手。 那枚形状优美的指甲,确实在扭曲颤动。就好像指甲下头有小虫子,要把指甲盖顶起来。 米玄冰二话不说,将右手搁在地上,躬身一脚踩下! 很轻的“噗哧”一声,像有什么饱含汁液的东西踩裂了。金色的烟在米玄冰脚底溅出来。 米玄冰利索的掐住烟缕顶端,往外一抽,像抽丝拉絮似的,扯出一大团烟,朝外一吹。金烟消失了。 其实是保护在他们两个所处的异空间外部。 “亏得冰奴逃走时,还偷了这个法宝。”米玄冰一边做,一边向林独解释,“如果他们有人离冰奴很近了,法宝会报警。用它设置异空间,暂时不会被他们发现。” “暂时是多久?” “看来人厉害,能瞒一两个小时不等。” 也就是说,最多两个小时,对方要找上来。 那之前,得想对策。 怎么应付呢? 其实也只有一个地方能够躲避。 戒坛! 此时此刻,再不容林独多想。他拽起米玄冰,试图把她拉进戒坛。 似乎是可以进了,但关键时刻她又从他身边滑开,并没能成功进去。 说明她和他的契合度还不够,在至关重要的门槛上,不能跟紧他。 林独扒开她的腿。不知有没有效,总之先这么试一试! 急于让她跟他联系更紧密,他连自己的精元都不再严密保护,任精气逸出给她。 米玄冰自己当然更把一切都全无保留奉献给林独。 林独终于骑着她,进入了戒坛。 这次,戒坛里不再是兽老头出迎。 来迎接林独的,是一只银灰色的小猫儿。 “小主这种时候,大概是猫儿在侧比较添情调吧!”猫嘴里吐出来的,是兽老头的声音。 见他个鬼的情调! “不过小主的口味还真重呢。”猫儿又说。 林独也觉得手感有点不对,定睛一看―― 我擦咧?! 米玄冰不再是女体,变回了妖兽本相。 林独喉头发出一声哽咽。 好了,至少他确认确信以及确证,她是一只蛛精了。 林独镇定的从她身体里抽出来,找个地方呕吐。 米玄冰非常抱歉的挪动八只脚,跟到他身后请罪:“对不起啊!对不起啊主人!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 进入戒坛时,她附的人壳不得不留在了外面。这也不怪她。 林独抹了抹嘴:“没事。吐啊吐的就习惯了。你选个训练场,先呆一阵子吧。风声过了就出来。” 到现在为止开了3个场,第3个场已经变成一片流冰碎雪了。除了鬼,没人喜欢住在那儿。 在1号和2号场里面,米玄冰选择了1号草场,而不是2号蜘蛛洞。林独刚把灵力用完。现在开门用的是米玄冰的灵力。她是两个场都开了看过,才选择草场的。 “怎么回事?2号洞应该比较适合蜘蛛吧?”林独问。 “适合是适合,就是被住过了,有股子骚味。”米玄冰抱怨。 林独失笑:“都是母蛛,有什么好嫌的。” “就是同类,才嫌她们骚呢。而且……冰奴吃醋。”米玄冰咬了咬嘴唇。 “我打死她了,你还吃什么醋?”林独摸不着头脑。 “主人是怎么打死的?” ……往事不要再提。 “所以啊,冰奴心里还是有点酸溜溜的。”米玄冰向壁微泣。 林独咳一声,掉开目光。这种拈酸泛泪的表情,还是人类女性身体做出来比较好看。 母蜘蛛什么的,确实重口。 “总之,谢谢主人了!”米玄冰调适过心情,满口道谢。 林独挥挥手:“不算什么。” 米玄冰反对:“主人把这个地方都许给冰奴藏身。冰奴感恩深重!” “哦?你说说这是个什么地方?” 米玄冰答道:“听说修炼士,除了灵修士之外,还有魂修士。魂修士自有传承,非常隐秘。还有一些异能、说不定能联系上异空间,与地球一切空间不同?” 虽不中,亦不远矣。 林独默然片刻,喃喃:“原来地球上还有别的魂修士,能连结别的大陆?” 米玄冰听不懂:“主人您说什么?” 林独问她:“你说说看,其他魂修士能连的是什么空间?什么样子的?” 米玄冰为难:“冰奴实在不知详细了。主人,这很重要?” 嗯,说不定以后是同门、也说不定是敌手! 林独不跟米玄冰细说了,嘱咐她在这里好好守着,没事可以练练级、采采药。 她一来,秀乌都躲得没影了。草儿还是在风中摇曳,比起上次来时,枯索了一些。 戒坛里的时间,也会流逝。 林独刚进训练场时,是仲秋。如今,秋色又深了些。 米玄冰答应会好好练功,也会多找药草:“等主人再来,冰奴奉给主人。” 林独心中一动。 这些训练场,打完之后,里面的药材弃之可惜,老来收集又嫌浪费时间精力与灵气,如果刷完小妖、打掉BOSS之后,就掉一个魂宠在里头,下次来,魂宠自动把里面的材料奉上,那岂不大妙? 米玄冰又跟林独商量她留在外面的人壳,应如何处置为好? 米玄冰真身出来之后,那个女生的美丽人壳,就留在了外面,不言不动,像个植物人。如果不管它,它慢慢就会枯竭而死。 死在林独家里,总是个麻烦事。 米玄冰吐出一些蛛丝,交给林独,教给他用法。这样,那个人壳会完成基本的动作。 林独收好蛛丝,从戒坛出来,高兴的发现:他收魂宠的份客空出来了。 就像兽老头说的,一个魂修者能收的魂宠有限。林独收完兽老头、颜阿田、米玄冰之后,自己感觉收奴的余力所剩无己。但是米玄冰走后,他的可利用空间明显变大,再收新宠的余力更多。 “原来,把收到的魂宠训练好了,放进戒坛,就能释放出空间,以便再收新魂宠!”林独心里暗忖,大为高兴。 他把蛛丝按米玄冰说的那样,布在人壳体内。这人壳子仍是姣丽非凡,就是眼神空茫、睫毛低垂,倒更添了一股楚楚可怜的韵质。林独设置蛛丝,它就随着林独手势抬手、举腿,肌肤温热、关节柔软灵活,像个上好的SD娃娃,带着36.8度体温。林独心生欢喜,又同它温存了一番,命它自己出去。 这个“米玄冰”的人壳,就乖乖的走下楼,自己打车。 柳连正好从巷口帮家里买了一包烧鸡回来,看到米玄冰出来,知道是高中部的校花,顿时生疑,挤出笑来招呼一声:“学姐?” 米玄冰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喉咙里“唔”一声,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就走过去了。 她这点反应,都全凭蛛丝操控,再要多一点的变化,实在不能。 幸亏米玄冰平常就以“冷美人”著名,从不主动跟人交谈。柳连也知道,就让在旁边给她过去了,想一想,直奔林家。 她质问林独:“米玄冰怎么回事?来找你的?!” 林独暗暗叫苦:怎么又来一个小醋坛子! 米玄冰以前来,是用术法前来,柳连一点也不知道。现在走,靠林独用蛛丝操纵走,只能走平常路线,结果就被柳连撞到。 这一次,可以找借口,哄哄邻家妹子。下次呢? 林独双修大法,肯定要修炼下去。柳连一具阴鼎不能满足。她注定要跟别人分享林独。 林独狠狠心,跟柳连说一半的老实话:“我跟她交情不错,但我对你的喜爱也不变。” 柳连张了张口:“你、你脚踩两只船?” ――岂止两只! 林独安抚她:“我还是很爱你的。但我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现在不好跟你说。我会让你很幸福快乐。其他的,你就别管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施展开双修心法。 基本上欲望一上来,智商会下降。 所谓沉浸在什么什么里面的男人/女人,智商为零。 林独等着柳连愚蠢而幸福的享受他给予的乐趣,然后么,他们的关系就这样定下来了。 她离不开他。他的其他方面,他也只好接受。 柳连确实眼神迷离、蓬门颤动、春泉如涌。 不过她终于还是推开他,非常卡通风格的大喊一声:“林扬是大笨蛋!” 咚咚咚的跑走了。 林独诧异:她竟然能拒绝双修大法的引诱?叫他不由得产生了佩服之情。 她既然跑走了,那就让她冷静冷静。林独拣起她丢下的烤鸡,咬了一口,唔,烤得不怎么样,甚至比不上戒坛里的烤兽肉。他把烤鸡放在桌子上,留给林春桃吃,先去忙自己的事,除了赶功课之外,还和余楚璇装模作样聊天。余楚璇已经越来越喜欢他假扮的这个“珍珍”。 真是好笑!在他死前,她用尽智慧与经验,讨他欢喜。在他死后,轮到他用尽智慧和经验,讨她的欢喜。 林独确实探出口风:余楚璇另有金主提供钱给她挥霍;余楚璇有个合作伙伴,但最近合作得不太开心;余楚璇有心病,怕沾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正找人看。 这几件蛛丝马迹,合在一起,林独有理由怀疑:余楚璇跟黄乃腾合作害了林家满门,黄乃腾给了余楚璇重重酬劳,可是,他们两个现在有了矛盾。 黄乃腾这段时间,一直在国外“忙业务”。余楚璇也在国外“度假”。 就在今天,余楚璇对“珍珍”说,她要回国了。 林独作出欢喜雀跃的神态,探出余楚璇回的正是魔都,而且有人陪同。 但那同伴是否黄乃腾?这就实在问不出来了。 反过来,余楚璇想和“珍珍”见面,说道:“难得我们姐妹这么投缘,一起吃顿饭吧!” 林独冷汗往外冒,说什么要考试、又约好给姥姥祝寿,含混过去,心里也知道,要长期周旋,靠这样不是了局。以后总得找个“珍珍”,好同余楚璇见面。 到哪里找一个懂得奢侈享受、又灵慧会说话的少女,怎么着能让她给林独当替身去呢? 林独挠了挠头,想起米玄冰。 米玄冰若在,谈吐应变肯定没得说,对林独又忠心。林独把她打扮得富贵一点、教她背熟奢侈品知识,她应该能完成这任务。 还有一件好处是:米玄冰自己就是妖精!对修炼士什么的,都很熟悉。林独可以叫她帮忙找到黄乃腾行踪、探察黄乃腾身边有没有灵修士保护。 唉唉!可惜米玄冰化回原形,躲在戒坛避祸! 林独为难的搓搓手:怎么着把那超云派追来的家伙赶跑、干掉?好让米玄冰出来呢! 狄元在枫矜镇的大街小巷间穿行。 他能嗅到妖蛛在镇上留下的气息,可是找不见! 他知道妖蛛会附身,操纵着人壳、冒充人类生活。一般人看不出妖蛛、低级的修炼士也拆不穿妖蛛的障眼法。狄元可不一样!他已经练到了后天级别,是新一代的佼佼者。区区妖蛛,他能寻着气息追近它的附身。只要靠近它,狄元就能准确的抓出它来! 有那么一会儿,狄元确实觉得妖蛛就在眼前了,可那气息又突然消失。 “想必是用了什么保命法宝。这妖孽在师门多次出任务,有什么小法宝藏在手里,也未可知。”狄元想着,一寸寸搜过去: 哼!任你狡诈多端,也敌不过好猎手! 狄元使的是“缩地成寸”法门。这一施展,千里之遥也可以飞快的检查完毕,他自信细致靡遗,绝不可能说留下什么空隙给妖蛛逃跑。 奇哉怪也,为何碰触不到妖蛛的真身? 就好像它真是平空消失在空气里了! 狄元大大诧异、愁眉苦脸的在大街小巷走来走去。 一辆出租车从他前方开过,狄元嗅到蛛丝。 米玄冰在镇上盘恒良久,抓了很多人,暂时不吃的,就在这些人体内布下蛛丝。有些对她来说比较重要的地方,她也布下蛛丝。 所以,镇上的蛛丝,着实是不少的。 狄元也没有太诧异。 反正那车里头不是妖蛛真身。这一点,他是嗅得出来的。 他可不知道,那里头是个人壳子。是个米玄冰呆过的人壳子! 这人壳子安全的回了家。 “她”可以放下书包、把食物放进嘴里,还能给自己梳头、洗澡。 当然,这都出自林独的遥控。 如果一个美女忽然死了,立刻就会吸引狄元的注意力。狄元从而就能查清她是人壳,妖蛛在里面住了多久、接触些什么人。 为了布下疑阵,林独打算让这人壳多活点时候。 米玄冰的人壳上床躺下,林独操纵着她扭一扭、腿部做点动作、手做点动作……呃,“多无聊!”林独骂自己一句,放弃这猥琐无聊的举动,回过神来办正事。 楼盘销售还等着他大展拳脚呢! 他成了个小老板,全权负责二十栋楼的销售,并在三十个员工之内有任意任免权。 林独倚赖颜阿田,迅速成立一个班子。当年林虎耳提面命的生意经,林独也努力回想,该看的书去看、该搜的例子去搜。颜阿田江湖上有经验有眼力,先是介绍了几个靠得住的人才,人才又介绍人才,班子精干的搭建起来,替林独出谋划策。头一期预售数字就很漂亮。林独设宴款待功臣,张洪渊一班人都在内。 “那怎么好意思!又没出力。”张洪渊推辞。 “哪里哪里,好几位兄弟都替我出过力。”林独说的是,有些已经放弃学业、或者基本放弃学业的小弟,也在林独那儿里里外外的帮忙。 “兄弟一场,应该的!”张洪渊替小弟们谦逊。 “兄弟一场,吃一顿也是应该的!”林独果断把张洪渊塞进飞鸿组的一号黑轿车。 颜阿田亲切的问好张洪渊:“小子,近来不错?” “颜爷……”张洪渊深感荣幸。 这一大支队伍,浩浩荡荡拉进魔都市区。 枫矜镇在魔都的郊区。外地人说起枫矜镇上的人,那是魔都人。而魔都市区的人说起枫矜镇,面露暧昧微笑:哦,那里…… 那里仍然是乡下人。 要进市区,才显尊贵。 林独订的不但是市区的好地段,而且是好店子。 不是一般饭店,是会所! 实行会员制,进去要卡。 颜阿田初听林独的订位要求,都为难:“少爷,那个地方,我还够不上会员资格……” 话音未落,林独已经把卡递到了他手里。 不是一张,是一把。 一张卡,不够带这一帮子“低等社会”的动物们进去聚餐。要一把卡联名保荐才可以。 林独就是弄到了这么一把。 颜阿田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看到这一把尊贵会员卡集中在一个中学生手里,比看到幼儿园小朋友扛着一架火箭炮还要惊人! 颜阿田一生中很少有露出吃惊表情的时候。这绝对算一次:“少、少爷,这是哪儿弄来的?” 林独面露蒙娜丽莎的微笑。 四 请兄弟们爽爽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应功宴之前,颜阿田私下送了林独一件礼物。 郑重其事的一个黑漆螺钿盒子,打开来,里面一只鲨鱼皮的袋子,30厘米长,里头沉甸甸的躺着一把匕首。 林独拿在手里。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它比同样大小的钢块还要沉。 刀柄是十年龄的梣木,重量与刀身份量正相称,触感光滑,细致,弧度像女人的腰身。 林独握住,向前一刺。 不错!可以预料它刺穿人的皮肤、血管、肌肉,会像刺穿空气一样流畅。 颜阿田眨了眨眼睛。 林独问:“怎么?” “呃,那个……少爷师承正统,应该没有街头战过。” “是没有。匕首用法有什么决窍?阿爷请教我。” 颜阿田满口不敢,说他是混混,身边最容易拿到的就是匕首,看这把做得好,奉给林独把玩。他哪里配教林独招式!这匕首套路也粗俗得很,不如林独自己的功夫精妙。 林独笑道:“天下的功夫兵刃,各有各的好处。阿爷别推辞,就教给我罢!” 颜阿田又道声有僭,便把着手教他。 这匕首,是流氓街头斗殴的利器,近身的法宝,果有其过人之处。林独的灵鞭来历不凡,平常不敢抽出来,是该另有个凡人的兵器在手,防一防身。他留神听颜阿田讲解。他的记忆、敏锐值都上去了,一听就懂、一懂就会,当场演练了一番。颜阿田啧啧称赞。林独道:“我回去练习练习,再给阿爷指教。” 颜阿田谦逊几句、又对林独赞美了几句,林独也回报他几句。两人这才去接张洪渊等人赴宴。 至于那些神奇的会员卡是哪儿弄来的,胡吃海喝一顿之后,终于有答案了。 等肚子问题告一段落,接下去就应该是娱乐。 高级会所,当然提供高级的娱乐,譬如说得出口的啥啥、与啥啥,还有说不出口的啥啥、与啥啥。 经过林独的特意点名,小藏獒王钟兴、还有另外两个小弟,被特别带到了说不出口的所在。 秘密揭开,王钟兴他们目瞪口呆。 有一个小房间,灯光灿然,巨大的观叶植物从屋顶一直垂到地板上。叶底是来自意大利的手工皮沙发,音响里传出动人心魄的交响曲。皮沙发上有个年轻女人,肩有点壮实,好在是腰细,身上穿着飘拂的黑纱,只穿着黑纱。黑纱下面,双腿上,搁着一撂钞票。 还有一间富丽堂皇的中式厅间,桌椅无不是用好木头精工巧做,还镶着天晓得是真是假的金珠宝玉,墙上格子里摆着各种珍玩,一盏琉璃宫灯搁在红木桌子上。旁边的太师椅里坐着个女人,肉光明艳,坐姿绰约,戴着个漂亮而宽大的帽子,帽沿垂下黑丝绒,遮住了脸。她全身上下唯一的衣物就只有这个帽子。帽子下,她浑圆细嫩的手指漫不经心在胸前玩着一个黄铜的古董腰带扣。丰美的手肘边,搁着一撂钞票。 至于第三个房间,干脆做成天井式样,高高的树木撑上去,碧叶间撒下影影绰绰的阳光。也不知是真的太阳,还是灯光假冒。总之一派热带风光。地上满铺雪白的细沙,旁边有蔚蓝的水池。一个女人趴在水池边上做日光浴,身上穿着两截式的比基尼,要系带的那种。带子散了。应该系带的地方,搁着一撂钞票。 “是这样。”林独轻咳一声,解释,“为了让兄弟们更尽兴,我订了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呢是要有会员卡的。为了弄到会员卡呢,有几位小姐出了力。那么,能不能让她们也高兴高兴呢?为了兄弟们的福祉,拜托你们了!如你们所见,有额外的小费。” 这三个被特意挑选出来的家伙,果然不负林独的眼力,当场慷慨激昂的表示:他们愿意为了兄弟们的福祉,他们愿意榨干最后一滴精力(ye)!而且,以后有这样的事,也请让他们上。他们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们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林独放心的离开。纪真真来邀功:“母马做得还好吗?” 林独点头赞许。 要珠子就去问蚌,找虎皮得上山。想订个高级会所劳军,林独就想起了纪真真。 纪真真不含糊。她那张卡,林独怎么用都可以。“就像那个……你怎么用都可以。”纪真真把嘴唇撅得奇形怪状的向林独索吻。 林独轻咳一声,讲正事:他不是自己去,还要带这么多人进去。 高级会所的规矩,林大少最清楚。进人还不算难,进一堆人就有点难了。 进一堆人还有点难,但要进一堆一看就不是上流社会的人,就相当难了。 会所要讲求营业形象、要顾及其他客人的反应。这种生意,它们不乐意做。 除非重量级客人保举。 什么算重量级?各会所规定不一,总的来说,花钱多、地位高、或者保举的客人多,那会所就认了。 如果是本朝老大开口,叫会所24小时接待民工同乐,都没有问题。 纪真真当然没有那么大面子。 她只能转托朋友。 托人是要还情的。纪真真倒不在乎花钱,问题是她的朋友们最需要的还不是钱。 “最需要的是个少年多情知疼着热俊美健硕的温存哥哥。”一个女朋友嘻皮笑脸的说。 “说人话。”纪真真斥道。 “要个精力旺盛、好看、能做、健康、守口如瓶的雄性。”女朋友回答。 跟所有老板对员工的需求,非常类似。 老板眼里,好员工难求。富婆眼里,好雄性难求。 她们通过各种渠道、用各种方式、不同程度的满足了自己的诉求。不过,这三个,因为各种原因,欲壑难填,还在苦苦追寻中。 “你们要求高。我哪有那个本事。”纪真真含笑推托。 “咦,不是要你有那个本事满足我啊!要你找人就行了啊!”女朋友趴到她肩头,半笑半嗔。 “我要真有本事我就填了你这疯丫头的贱逼了!问题不就是找不到嘛!” “咦!你别有脸当着我的面说谎。你要没找到,你这张脸跟打了激素似的,容光焕发?妞,别小气!有好的,一起借用下嘛!” 原来纪真真双修有功,跟柳连一样,好处都摆在了脸上。老手一见就知道是受过滋润了,再瞒不过的。 纪真真无法,来找林独。找林独说什么呢?她向天借一百个胆子子也不敢求林独去分润那几个女人。就算林独肯,纪真真还舍不得呢!她只跟林独商量:能不能找几个健壮的男生,给富婆滋润滋润? 林独想想,有几个小弟肯定不拒绝这种助人为乐的美事,体力估计也应付得过。就是吧,有件事得说在前头:“不能太丑!我不能把兄弟往火坑推。” 纪真真一口应下。 富女人,其实一般都不会太丑,嫁给富人致富的不用说了,那是经过考验的美貌,而生在富家的么,一般也都有个美妈或者美爹,遗传先占了点优势,之后全身上下不断保养,说不定还去大韩帝国进(zheng)修(rong),完了贵衣服一穿、贵妆一化、贵气质一端,能丑到哪儿去。 约会就这么排定。 三个小弟果然正中下怀、得其所哉。林独也奖励了纪真真一番。纪真真嘟着嘴,把林独那啥地方好生咂了一会儿,给林独报告一个新消息:“你要做生意?想不想做大一点的?邻省有个旅游项目,还不错。” 那项目,是纪真真家人沾手的。纪真真心里存着情郎,打探得比较清楚了,来邀功报信。林独一听,果然做得,就是资金有点大。 “不怕不怕!母马的资金,就是主人的资金。”纪真真拍着阔胸,大包大揽。拍得**一甩一甩的,很有说服力。 林独倒不怀疑她会遵守诺言。林独是怕受惠于她太多,以后纠缠不清。 考虑了片刻,林独还是同意了。 说好了,抽个时间,林独到她那里,再详细听她的计划。 张洪渊坐在会所外面的台阶上看月亮。 这种高档地方,外面是没有人坐台阶的。 有钱人豪车静悄悄从侧门进来、从侧门静悄悄的走。考虑到有钱人的心理,会所的朝街正门虚设,几乎就不怎么开。门外开了家生煎包子馆、一家旅游公司门店、一家素面馆、一家美发馆,都是有点名气、消费中等的殷实店家。那超豪华会所掩着门躲在它们里面,颇有一点“大隐隐于市”的味道。 时间晚了。豪华会所彻夜不息,灯光和声响也都只在厚厚的墙壁里头,外面看不出来。 包子铺和素面馆打烊得比较早。 张洪渊是坐在素面馆外头的台阶上。 高等地段,清洁都搞得特别好。那几级台阶,一点油渍、一块口香糖都没有。 街道像河道。河道里的河水一直流,不论早晚。街道也一直有车子首尾相贯。这条大街,不论几点,就没有断流的时候。 区别只是,高峰期间,它堵得难以行动,车声、人声、汇在整片市声中,喧然繁然。在深夜,道路好歹畅通。车子首尾相接,哗啦啦流走。 远远的是什么声音?“嗒、嗒、嗒”,有规律的不懈敲击。 今天是个弦月。云挺多。在月亮呆的地方,云好歹淡了些。没有星。魔都市区的夜空,从来看不到什么星。霓虹比星星亮。夜空被灯光映得灰不灰、白不白的,格外丧气,连月亮都显得荒凉凄伧了,像个误入星巴克的村佬。 张洪渊看了一会儿这样的月亮,林独坐到他身边。 “大哥,怎么不进去消遣?”林独递给他一支烟。 “没什么意思。”张洪渊接过烟,笑了一笑。 这笑意,只不过是嘴角抽了一下。 林独给他安排了个女孩子,那可不是富婆。可真是个出来做的、知情识趣、苗条结实、朱唇皓齿的女孩子。 张洪渊说她没意思。 “其实天底下好女孩子多了,也不必限在哪一个。”林独劝张洪渊。 “知道。”张洪渊抹了把脸。 知道是知道。他就是放不开。 他反过来劝林独:“你回去玩吧!该好好享受一把,嘿,你小子,真够厉害!以后我把武馆也交给你经营吧!肯定能发扬光大。”他朝林独肩上捶一拳,开起玩笑来。 林独想了想,又递给张洪渊一支烟。 会所特供的烟,通过某个不好说的渠道弄进来的,里面加了特别的料。林独没告诉张洪渊。 张洪渊又接过来,吸了几口,脑袋有点晕。 他晕晕乎乎觉得,林独让他上了一辆车。 那车子把他带到了一个地方。 “大哥,这是你的约会。好好享受吧。”林独的声音在他耳边说。 张洪渊进了一个房间,房间里坐着一个女生。眼神空茫,肌肤晶莹如冰,胸脯高耸,腰细得像没有肋骨。 米玄冰。 张洪渊抖抖向她伸出手:“米玄冰。” 米玄冰向他微微颔首,喉咙里“唔”一声,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一直以来米玄冰对张洪渊都很冷。可是今天,张洪渊觉得,她的动作特别空洞。她整个人像被抽空了。 张洪渊试着碰碰她的手。她让他碰,看一眼,没有表情。 张洪渊抬起她的手,她让他抬。张洪渊把自己粗大的手指一根、一根嵌进米玄冰的指尖,米玄冰也就看着。 张洪渊从她的手臂抚摸上去,让她的脸靠在他胸口,他的手抚着她的后背。她肌肤温热,肢节动作流畅,不迎合、也不抗拒。一具有体温的人形娃娃。 给他准备的娃娃。他的约会。 张洪渊把她的衣服撩上去,脸贴在她的脐窝,贴了一会儿,抬头,虔诚亲吻那双雪白的丰乳。 忽然一片重压袭来,空间都为之扭曲。仿佛整个房间都要被压碎! 狄元扑进小旅馆房间放声笑道:“在这里了!贱畜,你老实压住气息,还真把我瞒过去。谁叫你按捺不住,又想害人——咦?” 喜笑声中断。 狄元手捏着女学生的细颈,把她拎起来。女学生不痛苦、也不挣扎,四肢垂下。一具人体娃娃。 张洪渊已经缓过一口气,但见面前有陌生男人捏着心上人脖颈,当即怒吼一声。声音才发,苦竹拳法已经挥出。 狄元肩膀微闪,手心中一团青光罩向张洪渊面门。 张洪渊闷声倒下。 “不识好歹!天晓得我是救你的!”狄元用足尖点了点张洪渊的脑袋,把手里的人体娃娃甩在床上。 这是个小旅馆的房间。 漂亮人壳衣裙上掀、酥胸半露。狄元吹了声口哨:“它还是好这口!”说着就仔细摸索检查过去,巨细靡遗,检查完了还真犯愁了:“是在这里住过?又走了?奇了怪了!这可跑哪去了?” 手机铃响。 狄元手忙脚乱的给土豪金变形。 土豪金屏幕变成一团烟光。光影变幻,既非文字图像、也没有声音,而狄元已经接到讯息,苦着脸:“是,是,被我追丢了。” 光影变幻成一根立体的手指,指着狄元的鼻子尖。 狄元大气都不敢出:“是。我丢脸。” 手指幻作点点青萤,飞回烟光中。 狄元脸色大变:“不找到它,不准回去?你说真的?!喂!那个妖兽哪有我重要!你听说过一个笑话吗?一个人坐船时把馒头掉在水里了,于是他把剑也丢下去追馒头了,这简直——” 青萤中有红光一闪。 狄元捂脸惨嚎:“我知错了!我会追妖并潜心历练!” 青萤满意的消失。 狄元放下手,挺帅的脸上已经增加了一只熊猫眼、还有两条鼻血挂下来。他念了一会咒,帅脸终于逐渐复原。 狄元为难的端详着人娃娃:“死是肯定死了,怎么跟人类交代?不能就抛尸在这里啊!警察们太可怜了。喂,你还能不能坐起来。” 人娃娃温顺的坐起来。 “走回去吧?记得家在哪里吗?” 人娃娃温顺的出门。 狄元松口气:“行!不死在这里就行了!回头我再让她出车祸或者心机梗塞,死因就有交代了。人们就不惊恐骚乱了。” 张洪渊还倒在地上。 狄元蹲下来,研究了一下:“哟,已经吸过大麻?嗯,那消除记忆就更简单了。” 他把手搁在张洪渊头上。 有阻力。记忆主体不希望失去。这点阻力不算什么。狄元增加压力。阻力碎了。消除进程成功。 狄元换一只手,这次植入幻象。是比较低级的幻象,不过没关系。他想。人类不会在乎。 当没有其他解释时,人类就会接受头脑里装载的解释。哪怕只是低级粗糙的幻像。 等张洪渊再睁开眼时,他躺在这个小旅馆会有合理的解释。人娃娃、深不可测的高手,都无影无踪,就像从没在他眼前发生过一样。 嘘!这个地球没有发生过任何奇怪的事件。 “接下去么……”狄元从半蹲的姿势直起腰来,目光闪闪。 接下去,可就当真有趣了! 五 与灵对峙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林独抬头看了看小旅馆的窗口。 是他亲手给张洪渊吸了一支加料的烟,送张洪渊来这里HAPPY的,他当然知道,张洪渊和人壳娃娃在二楼。 二楼的气息不对。 林独手插在袋子里,安安静静的看了片刻,安安静静的进去。 是他大意了,他要承担责任。 他明明知道灵修者在附近查寻,还是操纵米玄冰的人壳来和张洪渊幽会。 他以为妖蛛真身不在,一个含蛛丝的人娃娃不会引起灵修者太多注意。 他以为这阵子,人娃娃上学放学,离家回家,灵修者没来截住,那么,去个小旅馆也没太大问题。 重点是,张洪渊太爱米玄冰。 所以林独愿意冒险送给张洪渊一次约会。 没想到这么巧就中奖。 灵修者发现蛛丝娃娃,对米玄冰妖蛛真身也没影响,还能帮忙处理一下人壳,本来是好事。问题在于,张洪渊在旁边! 灵修者会怎么对待张洪渊?林独要亲自确认。 二楼的楼梯口,已经在林独面前。 这里确凿有灵力的波动,薄得像肥皂膜,坚韧得拳打脚踢都踢不破。 结界的界膜。 从楼梯就开始包界,灵修者手笔不小。 林独默默的看了界膜片刻,从袋子里抽出一只手。 手上只有豹变,连蝇挠都摘去,更没有带着灵鞭。 他甚至把灵鞭送回了戒坛! 他念动米玄冰教的基本灵咒,向界膜一推。 就像普通人,看见门关着,抬手推一推。 他手刚接近界膜、还没有触到,界膜便向后退去。 与此同时,一个高大、阳光、英俊的男人,挂着华丽丽的笑,踩着表演意味很浓的步伐迎接林独,轻抬双掌:“欢迎……” 就像普通人,发力推门时,门竟然自己开了,推门的难免向前摔倒,说不定还跪倒在地,迎客的正好双手托起:“嗳哟何必行此大礼!” 狄元抬起双掌时,确实是准备双手扶林独了。 林独安安静静的收回手掌。 狄元僵了一下。已经抬起的双手,只好改成鼓掌动作:“……欢迎。” 这两个字变得有点尴尬。他拿手的阳光笑容里,也搀了点难堪的影子。 狄元上下打量林独,吃不准林独是能把推力收发自如呢、还是根本就没用力。 林独也眯起眼睛打量狄元。 狄元唇角还是阳光的扬在那里,鼓完掌、欢完迎,热情的把手掌伸给林独:“道友?难得难得。” 楼道就这么窄。林独握也得握、不握也得握。 他握上去。 林独觉得一股大力撞向手掌,痛得难以忍受。 林独不忍,他痛叫出声,同时向狄元的虎口方向翻腕,试图挣脱。 这是人类经典的擒拿格斗招式,张洪渊曾经试图在林独面前施展。林独尚且没看在眼里,何况狄元? 狄元手指往下一沉,林独手掌像被钉子钉住了。他又痛叫了一声。 连着两声,撞在旅馆的墙壁上,石沉大海。半个人都没出来看。 灵修者大手笔!做了几层界障,万无一失。 与此同时,林独手上的压力消失。 狄元反手扶住林独手肘:“道兄恕罪!小可还当道兄与小可在伯仲之间,怎么,”上下打量林独一眼,“道兄的级别究竟是……” 林独回答:“刚开始炼气。” 狄元才不觉得林独跟他在伯仲之间!他看出林独修炼的等级肯定比他低,但不知为什么有种特质让他相当在意,所以诈林独一诈。 林独更狠,再往低了说,存心挤兑狄元没脸跟他动手。 冰峰上跟艳女的对诀,让林独认识到魂修者和灵修者之间不可调和的恐惧与仇恨。 他绝不能跟狄元动手、绝不能让狄元认出一点破绽! 他忍着痛,问:“我的兄弟哪里得罪了阁下。阁下找我们做什么?” 狄元扬了扬眉毛:“你兄弟?是不是这一位?” 他把林独领进房间,张洪渊倒在地上。 林独心里一宽,却装出更悲愤的表情,奋身扑上:“你怎么他了?!” 狄元研究着林独的表情。 在被灭门之后,林独已经学会,深深的藏起自己的真实感情。 他就像被一个很沉重的锤子砸中,在心底裂出了无底深壑,什么感情、触动之类的,只要愿意,都可以狠狠塞进深壑暗影中。任凭外人怎么看,都看不出端倪。 狄元盯了他片刻,摸了摸鼻子:“道兄你是真痴还是假呆?修炼者、妖兽什么的,不能让凡人知道。我只是消除了这位同学的相关回忆,让他睡一觉。” 林独瞪视狄元:“他女朋友呢?” 狄元“哈”了一声:“问题就在这里了!道兄啊道兄!”在林独肩上拍拍,“莫怪兄弟说你,怎么那样大一个妖兽在面前你都分不出来,还当是绝世佳人呢?” 林独那目瞪口呆的模样,跟真的一样:“妖兽!” “是啊!”狄元就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直指那“米玄冰”真魂已失,是妖蛛盘踞之后抛下的空壳。 林独这才“如梦初醒”:“难怪她那么冷漠,突然就肯跟我大哥约会,原来没安好心,想吃我大哥!” “正是!”狄元应了一声,抚着双掌,低下头,若有所思。 林独心虚,先发制人:“但是!口说无凭!我怎知你没有骗人?!” 狄元缓缓抬起头来,看了林独片刻,露出微笑:“不对。” “什么不对?”林独心里打鼓。 “我看你是故意把兄弟往火坑里推吧。”狄元信口指责。 “你什么意思?话不能乱说!”林独大声道。 “那么,是她约会你兄弟?你亲眼见吗?”狄元眯起眼睛,看着林独。 林独忽然感应到了危机,比双掌交握时更厉害。 狄元这目光,不是魂视,有如魂视,分明要看穿林独破绽、把林独一举擒下。 林独到底留下什么破绽呢? 林独心念电转:“亲眼倒是没看见。我大哥跟我说的。也许是她打电话给他吧?” “若说妖蛛吃人。空壳怎么能吃!若说妖蛛约会,空壳怎有本事开口邀约!”狄元暴喝,“这件事全盘说不通!” 林独手重新抄进袋子里,默默看着狄元。 “你怎么看?”狄元又重拾笑容,这次笑得颇为锐利。 “我不知道。我的脑子全乱了。你是行家里手,我听你的。”林独一脸苦恼无辜。 林虎当年叫儿子看看生意经,限期交作业,林少爷全托给人家做,也这么一脸苦恼无辜。 每次都奏效。 狄元无趣的摸了摸鼻子,觉得大概确实是自己想太多了。他去翻张洪渊的手机,从自己的手机抽出一根线。 那根线头上尖锐,旁边有鸟羽般的蓬松突起。 狄元把线头接在张洪渊手机的电源插口,眯眼看了看,将旁边的鸟羽状突起捏了捏,线往里钻了一点。他一边侧耳细听,一边继续调整,线往里钻了更多,张洪渊手机里响起一阵叽哩咕噜的声音,屏幕上也出现青萤状光点。 狄元拔线。 张洪渊手机又恢复了原状。 那只手机里的全部数据,已经都拷到狄元手机里了,并进行处理。 狄元没有发现有任何可疑的文字信息。至于来电,他也一一交付系统追踪,但需要时间。 狄元现在怀疑妖蛛是藏在远处,遥控指挥这里。当肉壳跟张洪渊碰面时,妖蛛再出现在肉壳里,享用壮男。 这就是说,妖蛛掌握了空间传输的技巧? 这可就是大事了!狄元神情凝重。 他再次向林独说明本次事件的起源与细节,并自我介绍来历,又请问林独师门。 林独嗫嚅:“没家没派的……很小。师父也不让我跟人说。” 确实有一些隐修者,不喜欢外人知道。不作奸不犯科的,几大家派也没理由非干涉人家习惯不可。 狄元笑笑:“那就不问了。尊师一定有他的道理。” 林独满脸惭愧:“都是我没学好,比不上道兄。连妖蛛我都没看出来!差点让我大哥死了。” 狄元安慰他:“又不是妖兽本体在这里,是很难看出的。你经验浅,难免疏忽。咦!要不要跟我一起追捕妖兽?你家师不禁止这个吧?” 林独想了想:“倒是没说不行。可我妈要我好好读书,上个好大学。” 狄元笑了:“真巧!我们超云派就有自己的大学。你要是能上,还是留学哪!学费全包不用说,你任务做得好,酬劳丰厚。” 林独只能作惊喜状:“真的?那我——” “可惜时间太紧了,高考之前你肯定没法拿到入学资质。下次吧!你先好好高考,以后修炼级别上去了,争取来我们这里进修。”狄元勉励林独。 林独心里暗骂:“假惺惺的东西!”脸上作压力很大的沉思状。 狄元也没时间跟他多耗,又去忙着找妖蛛、以及想法处理人壳娃娃去了。 林独把张洪渊叫醒。 张洪渊昏头昏脑的,果然忘了房间里发生的一切,连自己怎么进房间也记不清了:“我……喝高了,自己开了个旅馆睡觉?” 林独暗自叹息,摆了个安慰性很浓的笑容给张洪渊:“大哥酒量不行啊!拳法比酒量好太多!非不在会所里睡,非要出来。我怕出事,赶紧追来,幸亏没什么。” “那是那是。要是我酒后乱来,把人打坏、把人家地方打坏,我爸要拆了我的骨头!”张洪渊也后怕。 林独扶张洪渊起来:“大哥,咱回去吧?” 张洪渊点头,临走,又回顾床铺。 林独问:“大哥?” 张洪渊甩头:“没啥!” 那一刻,他有种错觉:有个女生坐在床边,眼神空茫,一身幽美。 他没料到这女生几天之后就死于交通事故。 肇事的是个小官员。他郁闷坏了,指天誓日说不知道这女生怎么出现在他车轮下的。 发誓也没用。如今交通肇事罪抓得挺严,何况还涉官。 他赔了一大笔钱,仍然把前途搭上了。本来一个大领导带着他干,说好要提拔他,现在也保不住他,只好送他回去。 他眼泪汪汪,大领导也觉得很遗憾,送了根关系线给他,让他当老板去了。 他生意做得还行,就是讲起来咬牙切齿:“……还给了那么多钱呢,说会保祐我逢凶化吉。妈蛋!” 给谁钱?他再不肯说。 不久,这大领导垮台了,连累一帮人。这个撞死高中女生的前官员,因为丢了官,反而免了牢狱之灾,他大惊之余,给国外一个学校捐了一大笔钱。 那个学校名不见经传,听说带有慈善性质。前官员立地成佛,许诺年年会有捐助。他老婆不乐意,他甩下一句:“你懂什么!” 神奇的手机里,有一把泉水般琤瑽动人的声音传来:“阿元,这一笔,加在你的贡献榜上了。干得不错。” 狄元开心回答:“好说好说。一举两得。” 六 欢迎光临器材室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张洪渊得知米玄冰死了,那反应叫林独心惊。 他本来身材魁梧,忽然得知米玄冰的死讯,身子摇了一摇。林独只怕他会推金山倒玉柱的倒地。张洪渊又站稳了。 站稳之后,那么大个子,好像里面什么东西被抽走了。 他呆了一会儿,说:“不想上课了,我回去了。”说着,包也不拿,垂着两只比别人都长的手臂,就走了。脚步飘浮。 那时不是上课时间,不过就快了。老师就站在讲台上呢。连老师带同学都愣了一会儿。林独下节课是体育,正在这儿串门子,还没开步去操场,防的就是这阵势,一见不好,赶紧跟老师补救:“啊老师,他身体不好,请病假。” 老师很有眼力见儿,就坡下驴:“嗯嗯,张洪渊请病假。我说,他身体要不要紧?你们要不要出个人陪他去医院?” 林独主动请缨。 别看张洪渊脚步那么飘,走得比平时都快。林独到了校门口才追上他,还没开口,张洪渊主动回头:“来干嘛?” 林独吭哧一声:“来找你喝酒。” “发神经你?回去!我自己有点事。” 林独怕的就是他有事!林独贴得他更紧了,就差没伸手攥他。 林独真有心要跟张洪渊来硬的,张洪渊扛不过。张洪渊自己也知道这个,放缓语气:“我就是头疼,睡一觉,没别的。” 林独还是坚持送张洪渊回去。 王钟兴也追出来了。这小子人都到了操场,一见张洪渊和林独一前一后往校门口奔,眼珠一转,说拉肚子,也赶出来了。 林独和王钟兴一左一右,坚持把张洪渊护送了回去。张洪渊倒头就睡。他老爸不在。老武师在。 老武师一看张洪渊回来的样子,就知道出事了。 张洪渊对米玄冰的心,他自己没瞒,谁都知道。林独和王钟兴跟老武师说了两句,老武师就明白了。 这种时候,还是让他睡一睡、冷静冷静的好。 谁都不相信他真的睡得着,反正总比咆哮挥拳自伤伤人各种发疯的好。 林独想了想,为难的提醒老武师:“他在里面,这个……” 万一在被子里拿个刀片什么的,静悄悄割腕,人家一时都发现不了。 老武师即刻会意:“他不会。” 响当当一条汉子,为情而伤是一回事,自毁体命、置父母祖宗于不顾,那是另一回事。 张洪渊分得清轻重。 林独把张洪渊留给老武师照顾,和王钟兴回了校。 体育课已经快要上完了。两人旷课一节,怎么跟体育老师交代? 林独跟体育老师说了实话,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美人命薄,大哥心碎,作兄弟的怎么办? 体育老师也曾年轻过,也曾倾心于学校里某个女孩,最后无果而终,却一生铭记。 人年纪越大,恋爱的能力也越少。不是富翁的话,艳遇的机会也少之又少了。那段感情,是再也不能重复的珍宝,所以尤其难得。 所以体育老师体谅了林独他们的心情,这节旷课当没发生过。 倒是柳连听说了米玄冰的死,心理斗争了很久,又来找林独了。 那时候林独的老师来跟大家报告一个好消息:魔都市区著名中学,重点中的重点,提前被名校录取的,精英中的精英,不久要来本校给大家作报告,向大家传授学习心得。 完全是劳模报告。叫人一点都提不起兴趣。 老师还特别重视的跟大家布置任务,开全校大会时要坐好,要让人家看看本校的精神气啦!提问题环节要注意组织纪律,不要乱说乱动啦!没有被老师点过名的千万不要举手!老师选中的优等生,要好好准备提的问题,不要浪费这个交流切磋的机会。 老师特意叫林独好好准备。 林扬成绩本来就不错,林独重生之后,成绩也可观,老师派他作为优秀生的代表之一,给他提问的机会。 林独答应完,就把这任务丢到了一边。这种问题,都是场面话,其实没什么大不了。他放学出来,看到柳连在等他,脸上神情介于关心和发嗔之间。 她放学时间本来跟他一样。但是她马上就要中考了。老师提前放学。这种时候,再关在学校里意义已经不大了。老师让大家回家好好休息两天,调整应试状态。结果柳连就找林独来了。 林独笑道:“娃娃,闹够脾气啦?” 柳连哼一声,回头就走。一边走,心里一边在说:“快抱住我、快抱住我!” 林独叹口气,从后头把她搂住了。 柳连软了。 腰软、腿软,她手还能抬起来,捶林独,边捶边抱怨:“我以为她死了你会难受,还特意来安慰你!你这个混蛋!” 她捶、林独接着,越来越像打情骂俏――呃,本来就已经动机不纯真,打着打着,两个人都想换个打法了。 林独真想用米玄冰教的灵咒,开个异空间,直接把柳连拖进去!又怕这种异能会吓着柳连。 什么时候才能把真相告诉她? 那种事情,再说吧! 当务之急,是两个人先开心一把。 找小旅馆什么的都太远了。两个人就在学校旁边,林独带她进学校。拐弯抹角,找到体育器材室。一路上,柳连以为是林独动作灵活、避开了人,其实林独使用了障眼法,果然神不知鬼不觉到了器材室门前。他手一抹,门就开了。 “没锁啊?”柳连喘着气。 “嗯,体育老师叫我来拿个东西,忘了把钥匙要回去。”林独随口说。 才怪! 是他暗用灵鞭,从钥匙洞里进去,把锁里机簧打开的!这技术,原理类似于小偷,可比小偷高明。 小偷要是见到他这一手,得跪下来,叫他一声祖爷爷! 林独和柳连闪进器材室。 房间里,高高堆着垫子、筐里满满的球,从篮球足球到铅球垒球不等。还有些哑铃啊粉笔啊鞍马啊什么的…… 咦,鞍马? 柳连打算朝垫子那儿去,林独则对着鞍马一脸坏笑。 两人折衷了一下。垫子铺在鞍马上。 后来,垫子滑下去了,没人关心它。 窗户外面就是操场,有些高一的小朋友还有时间在那里打球、奔跑、笑闹,挥洒青春和汗水。 窗户里面,两人也在挥洒青春和汗水……以及汗水之外的水…… “咯噔”,锁孔里,钥匙响。 柳连当时就僵了。 一僵,就更刺激了。 “呜……”她可耻的在钥匙打开门锁的时候高潮了。贝齿紧紧咬着林独的肩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某个器官的压抑,其他器官要补回来。于是她腰部拧动得就更剧烈。 林独抱着柳连,在门打开的瞬间,及时扑到了垫子后头。 高高的垫子挡住了他们。 他们扑倒在刚才从鞍马滑下去的那块垫子上。 整个过程,林独小兄弟该在哪里,还在哪里。将军不下马,挥枪戮敌酋。 扑倒在垫子上的那个撞击! 柳连娇躯剧颤,几乎没晕死过去。 开门的人拿了点东西,走了。 “整天没人来,一到这时候就有人来。”林独喃喃抱怨,拍拍柳连的香腮,轻声唤她。 柳连缓过来,担心的小小声问:“他没听见?” 柳连觉得自己刚才似乎是叫出声来了。 “没有。”林独安慰她。 其实是林独用灵咒及时把她的声音捂住了。 “为了庆祝一下没有被听见,你换个地方奖励我吧。”林独的目光瞄向那一筐球。 “不要啊。够了够了!”柳连有点发怯。 “真的吗?”林独慢条斯理问。反正他还没出去,于是继续慢条斯理的动啊、动啊。 “唔唔……”柳连没法说出话来。她的声音比文字说得更多。 那一筐球,就惊愕的发现,它们居然扮演了海洋球的角色。 你玩过海洋球吗?软塑料搭个池子,很多塑料小球满满装在里面,踩进去,陷进去,哗哗的推着小球,就像推波浪一样。小朋友们玩得很开心。 这一筐球里,两个小朋友玩得也很开心。 而且真的很推、很波、很浪。 最后柳连蓬头散发的发表感言:“扬哥哥,你要好好对我。你不要离开我。” 林独表示:“是你离开我。” “你……跟玄冰学姐做过吗?” 林独踌躇。 做是做过,但是这个人壳跟妖蛛的关系,实在是……不是一般的做! 柳连恨得又咬了他一口:“我不要你给别的女人这么开心!” “哎哎,”林独阻止她,“脏了,别咬。” 两人的皮肤都滚脏了。 “当心肚子疼,我给你消消毒吧!”林独凑向柳连嘴唇。 “咿唔……” 现在,健腹器发现原来它也可以变得很好玩。 “糟糕,我现在想念小区里的扭腰器和漫步机了。”林独悄声说。 “坏人!”柳连评价。 林独更坏给她看。 一个小时之后他们到旅馆里又开了个房间,好把全身洗一洗。至于衣服什么的,因为先脱下来放在旁边了,倒不是很脏。所以身上洗一下就能回家交代了。 开房的时候,他们的意图确实只是洗一洗。 说好了林独先洗,柳连休息一下。 林独洗好时,柳连睡着了。 她还带着一点婴儿肥,双颊绯绯,额角全是茸毛。林独爱怜的把她抱去洗。温水撒下来,柳连再一次抱紧了林独。 像青蛙那样的抱法,把最柔软的腹底张开给他。 “娃娃……”林独在水帘里又一次进入。这次他很轻,非常非常轻。柳连已经不能承受再重一点点的力道了。 “你不要让别的女人感受到像我一样的快乐。”柳连“咝咝”抽着气,夹在他腰上,闭目喃喃。 “放心,别的女人不像你。”林独保证。 这话不假。女人千姿百态。而柳连带给他的感触,尤其特殊。 她能给他的绿星已经非常少了。他仍然跟她做,一次又一次,因为他喜欢她的身体。 这是他重生之后,得到的最美好礼物。如果不算戒坛的话。 林独存够了天地灵气,又回到戒坛。 他打开1号训练场的门,米玄冰主动从门里把新采的药草、新打的兽肉兽皮递了出来:“主人,给您。” 如林独所料,把魂奴放在训练场中,可以收集训练场里的各种材料。缺点是仍然需要他使用天地灵气开门。多攒几天再去开门拿材料会比较上算。林独今天是为了张洪渊,得跟米玄冰谈谈。 他告诉米玄冰,追来的灵修者叫狄元,目前在守常中学当代课老师,已经把人壳娃娃解决了。 米玄冰很高兴:“然后他慢慢的就会找到别的地方去对吧?我多藏一阵子,风声小了我又可以回人间了。” 林独点点头:“我大哥,张洪渊,他很伤心。” 米玄冰又咬起指甲来。 林独看着米玄冰。 米玄冰终于放下手:“我没有特别勾引他。我会不择手段勾引人,为了捕猎。不合适的猎物我不会浪费法术时间精力去给他。我也没指望他为我怎么样。主人请您原谅我。” 林独摇摇头:“没打算怪你。” 就是这样才更让人叹息。 米玄冰察颜观色:“等风声小了,我换个人壳,再去安慰安慰他?人壳是不能一样了,反正也选个漂亮的,我的技术还在,慢慢的他就不伤心了吧?反正人类恢复起来也蛮快的。” “但愿如此。”林独感慨了一声,说下一件事: 让米玄冰换个训练场去住。 现在林独又打通了两个训练场,得到采矿技能。有个训练场的矿石不错,林独想叫米玄冰去采。 “矿石什么的……冰奴不会。”米玄冰惭愧的说。 林独拉她去试了试,果然采得不好。 看来这技能,还得收不同的魂奴来施展。 林独转身叫兽老头去试。 兽老头骇得脸色都变了:“小主要奴奴去、去、去敲石头?” “虽告诉我,你也不会!”林独不爽。 “不是啊小主,奴奴要镇在坛口的。您把奴奴放进训练场里,坛口无人镇守怎么办呢?” “会出什么事?” “譬如有外敌来侵――” “真有外敌来侵你能打跑?”林独上下扫视兽老头,重新估量他。 兽老头讪笑:“至少奴能把坛口隐藏。” 这话有理。林独放弃了把兽老头丢进去挖矿的念头。 换颜阿田进去?林独想都没想过! 颜阿田在外头有大用场呢!一个好汉三个帮。姜还是老的辣。**白道,离了颜阿田,林独还真玩不转。 七 木兰拳小姐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纪真真介绍的肥美投资,林独也给颜阿田看过了,两人商量下来,可行。 资金就不用纪真真借了。那未免太伤男人自尊。颜阿田大半辈子的关系不是玩假的,调了一笔钱过来。这笔钱就通过纪真真的关系投过去。若没她居中牵线,这么好的机会,外人可沾不上边! 林独纯粹出于对纪真真提供机会的感谢,又跟纪真真睡了一次。 纪真真出于女性的直觉,预感到这一次,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为了更大的享受快感,她给林独的酒里放了药。 滋补的、让人放松的药。 她希望林独能在她身上尽兴一次。 她希望这一次,她能去到前所未有的顶峰。 她确实如愿以偿。那一刻,她看到了此生未曾梦想的风光。 好像整个宇宙的荣光都凝聚在她身上,而她欠伸之间扩展为整个宇宙。 宇为空间、宙为时间。 凡人的肉体和精神怎能承担这样的时空荣耀。 这时候林独也已经知道不对了,但已经停不下来了。 精兽尽其饕餮。 纪真真以一具资质不佳的阴鼎身体,推着林独到了“潮涌”的阶段。 林独攀上高峰,而她只是瞥了一眼,就沉了下去。 连轮回之路都失去。她彻底灰飞烟灭。 林独沮丧的跑了。 不跑不行啊!这场面怎么交代?没法交代! 他好歹给她穿上了衣服,琢磨着最迟明天中午,打扫卫生的人总会发现她的。 当天晚上,她丈夫就发现了她。 她丈夫早就不太见她了,最近关系更加恶化。 一对早就没感情的夫妻,还有什么办法能让关系更加恶化?有的,钱。 贫贱夫妻百事哀,一分钱都能吵起来。富裕夫妻,愿意不愿意,钱上的交集更多,一争起来都是大事。 纪真真的丈夫气急败坏的限令她:再不听老子的,老子找人做掉你! 纪真真还真不出现。 她丈夫以为她斗狠,气得找人:“喂,跟我一起去教训那女人!” 那时是半夜一点。 林独正在戒坛,看了看1号门口,没有进去。 他可以让米玄冰借用纪真真的人壳,过几天再让米玄冰“自然”或者“意外”死亡,像狄元做的那样。 可是狄元已经在全力搜捕,林独不想让米玄冰冒险。 他不能让米玄冰从戒坛里出来。 退一步,让米玄冰再给几根蛛丝,操纵纪真真多活几天怎么样? 好结果是安全过关,坏的结果是:狄元在纪真真身体里找到蛛丝痕迹,进一步发现纪真真也和林独有接触。那林独就真的危险了。 林独终于决定:不管怎么说,灵修者比普通人类可怕。 他从1号门前离开,没有见米玄冰。 凌晨两点,纪真真丈夫打进门来,结果看见这“死女人”不用打就已经死了。 这就不得不惊动警察了。 纪真真丈夫成为第一个嫌疑人。 夫妻夫妻,相爱相杀,夫妻中一个死了,另一个有很大机率是凶手。何况这一对感情破裂已经不是秘密。 问题在于,如果是纪真真丈夫杀了人,还会带着人打上门来吗? 他嫌疑顿时小了。 问题还在于……如果他智商够高,说不定杀了之后,反而会带人闯上门,搞得一副自己很无辜的样子哦? 有钱人智商应该不太低。 这样一来,警察还是要查他。 查来查去,纪真真是自然衰竭死亡,死前跟人发生过性关系。 富婆死于马上风,致她死亡的不是她丈夫。 那是谁? 警察不是草包,还是查到了林独身上。 虽然满了十八岁,但毕竟还是学生,他们慎重,不想引起过大风波。 这也不是什么杀人案件,只是意外,最多涉及道德问题。警察们只是想找到当事人,问问清楚,算是一桩人命有个了解。 一老一小两个警察,已经准备去找林独谈谈,脚都迈出去了。他们头儿来了,说,不查了。 小警察比较simple比较naive,直接发表反对意见:“为什么啊?” 老警察掏烟。 头儿眼睛一瞪:“什么为什么?这么多事情没做你闲得蛋疼!不是杀人案吧?不是刑事案吧?那你管人家谁操的那富婆!公共权力有界限你懂不懂?看你年纪轻轻没学过法律?人权啊什么的你们小年轻不是比我们懂得多!” 老警察给头儿敬一根烟。 头儿叼上,老警察给小警察一个眼色。小警察醒悟,点烟。 烟雾喷出来,头儿的脸色缓和了一点:“知道你们工作压力大,比较忙。我跟上头也在反应,尽量让你们少加班。这么着,这个案子……” “按规定还是问了当事人,才能结案吧?”小警察嗫嚅。 头儿又瞪他一眼,冲老警察笑起来了:“规定他比我清楚。” 老警察呵呵笑一声,帮着嘲训小警察。 头儿熄了烟:“这么着,你们忙你们的。这案子给我,我负责结。” 老警察这时候给头儿递了一眼,眼神里有点那啥:“头儿……上面啊?” 头儿明白老警察的意思,点点头。 老警察就叹了口气。 头儿也有点抑郁:“别管了。各人忙各人的吧,总之都是按规矩来,天塌了我也不会让你们顶。放心吧。” 小警察听出了点东西,回来连忙追问老警察。老警察给他透了点风: 纪真真的家人,地位不低,关系不小。纪真真一死,他们找了警方,都不用接触基层刑警,直接跟头儿的上头再上头联系的。警方查出来的事,纪家很快就知道了。此事到此为止,肯定来自他们的建议。 并非刑事案件,来头这么大的死者家属要求停止,警察只好停止了。 小警察点头:“哦,那挺好的。”他以为死者家属碍于脸面,结束了这件事情。他替那学生感到庆幸:年轻时谁没犯过错。要是为这一次,被捅给身边亲友知道,一生都背负阴影,那可太惨了。 老警察经验丰富,心里默默的为少年点起了蜡烛。 这事儿,犯到这种家属手里,还不如犯到警察手里呢。 犯在警察手里,警察不注意替他守秘,他会被人戴有色眼镜看,背负心理阴影。犯到那种家属手里……这可就连心理阴影的机会都没有了。 真可怜,听说还是个优等生呢! 在警察盯上林独时。优等生林独,正郁闷的在校门口跟一个女生发生了冲突。 林独在上学路上注意到了这个女生。 她短发蓬乱,像许多近视的学生一样,戴着眼镜。但同那些爱美的女生不同,她戴的是有框眼镜,而且还是黑色宽框,似乎刻意要把自己脸藏起来,乱发还不够,非得加上大眼镜似的。 林大少是什么眼光?一眼就看出那巴掌大的小脸、身段,是个美人坯子。眼睛其实又大又清澈,睫毛足有三厘米长! 并且还看出此女戴的眼镜是lotos,高级定制,至少也要制作一个月,才交付给客户,之后全程跟踪维护。 她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有五位数也下不来。那一枚男式手表,GraffitiGrey,参考价在十万元以上,基本有价无市。 她太适合扮演“珍珍”去了! 林独双眼发光,忍不住跟着她走。他以前没见过这个女生。这女生本来是往枫矜第一高中校门走的,忽然拐了个弯,到了一条小路。 林独追上去。 那女生拐到小路上,就躲在街角,听到林独跟上来,沉肩“哈”一拳打去。 林独避开。 女生跟着就踢腿!姿式不可谓不正确。林独当时只有一个冲动:刁住她的脚踝。 那么,她另一条腿必定站立不稳,摔倒在地。林独刁着她脚踝不放的话,她那个动作,就完全是双腿大开、请君入洞了。 这陌生的女孩子既非妖兽、也不像修炼者,林独不太忍心让她出这么大丑。 他只是再次避开,顺势在她小腿上扫一掌。 女生踉跄了好几步,这才站稳。要说lotos这牌子贵也贵得有它的道理,打成这样了,没摔下来,还在她鼻梁上架得稳稳的。 女生窘得满脸通红,回腰“哈”又是一拳,捣向林独胸口。 林独腰轻轻一拧,避过这一拳。女生收不住势,连拳带人都冲到他怀里。林独好心扶了她一把。 香味不错。应该不是香水,而是她用的护肤品。这护肤品必定也价格不菲。 女生后腰被林独扶住、人在林独怀里,羞忿难当,一脚朝他脚上跺去。 这就不好再让了。 林独脚底轻轻一动,女生失去重心、但觉天旋地转,惊叫出声,人已经彻底倒在他臂弯里。 还不等她咆哮呼救,林独已经把她轻轻搁在地上,像搁下一把椅子:“同学,你选拳术的眼光,可没你选服饰的眼光好。” 女生剧烈喘气,胸部上下起伏。她在眼镜后锐利打量林独:“不好?我练的是正宗木兰拳!” 林独含笑。 在林独的眼里,木兰拳等同于女子体操,练练体型那是赏心悦目,拿来打架未免自取其辱。 女生也醒悟了,不再讨论自己,转而问他:“你练的是什么?” 林独不予回答,反过来质问:“你打我干什么?” “谁叫你偷偷跟在我后面的?你们这种色狼,我最……”女生说到一半,脸红红说不下去。 她察觉到林独多清俊。像流行某片子里的某某教授,太有男性魅力了!要说这样的帅哥跟在她后面想非礼她,那好像是往她脸上贴金。 她脸红红问:“那你跟我做什么?” “其实我是有件事想叫你帮忙……”林独仰天长叹,一五一十从头说来,当然全都是谎话: 他有个网友,相处得不错,虽然是异性,但发展出纯洁而深厚的友谊。 “异性之间纯洁的友谊,同学,你相信会有吗?”林独说到这里,问女生。 女生摇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我没有。不过我希望会有。你们能有,真好。” 好个屁!林独暗念一句,继续编下去:“可惜我一直只跟她聊DOTA、吃喝,没有讲自己的生活情况,她也没问,一直以为我是个女的。后来,我怕说出真相,我们的友情会变质,也就没主动说。” 破绽百出的故事,女生听得入迷:“后来呢?” “后来她忽然得了绝症!很快就去世了!去世之前她告诉我,她跟一个明星约好了,等明星回国时,两人要见面,希望我能代替她去见这位明星。我当时怎么好意思说我是男的,代替不了她。她去世了,明星要回国了,我找谁来代替她呢?” 女生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对啊!我去世的朋友家里有钱,对于服装什么的都很有品味,跟明星谈得比较多也是这方面。我看同学你这一身,啧啧!真是太合适了。所以忍不住跟了几步。” 哪个女人听别人表扬自己的品味不会高兴?这女生偏偏拉下脸:“我有品?你是想说我也有钱,对于花钱能买到的东西,我也会懂吧?” 林独讪笑:“这样说也行……” “我没兴趣!再见!”女生扭头就走。 林独眼里喷火。 他就该把这丫头揍一顿、衣服撕了,先啥啥再啥啥,然后啥啥,接着啥啥,最后收为魂宠,让她干啥就干啥!哪那么多废话! 林独非常辛苦才按捺住这邪念:“警察也许会从纪真真那里找到我。灵修者也可能会盯上我。我不能乱来。” 这时候他还不知道,纪家请了个公司,要给他一个教训。 八 专业清洁公司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一个男人接到了一份活,正在着手处理。 这个男人穿着合身的西装,体型稍许有点瘦,剪着不长不短的寸头,话不多,接到活就研究,研究完了就着手实施,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个称职的职工。 他确实是个称职的公司职工。 就是公司有点特殊。 在寒冷的地方,冬季到来,就会下大雪。雪封了路,路就不好走了,所以总要有人把雪清扫掉。 雪下大了、积得厚了,扫起来不那么容易,就要雇专业人员来干这活。有很多麻烦,大了厚了,像雪一样,就要雇专业人员帮忙打扫。 这家公司就是干这个的。所以它的名字也叫“清洁公司”,跟伊佐公司很像。 但这家公司的业务范围比伊佐更大一点,所以人员用得也更多、更专业一点。不但要勤恳、懂事,有的时候甚至需要一点天赋。 今天接到任务的这个男人,就是具有丰富经验、甚至被业内认为具备一定天赋的扫雪工。 他出马,负责解决一个民工家庭的少年。 公司情报部的人已经给他提供了资料,譬如这少年跟飞鸿组有联系、跟著名武馆的少主结拜,还领导了跟守常中学的群殴,获得大胜,是个初露头角的阿飞。所以需要他出马。 男人还是到现场亲自了解一下情况。 他远距离看了目标物,很小心不引起目标物的注意。这个少年确实练过,他想。但也看不出练到什么程度。 男人又看了看张洪渊、以及其他武馆人员。录像。情报部门拍回来的。张洪渊那天睡觉起来之后,就没事了,该吃饭吃饭、该练拳练拳。拳法比以前虚弱一点,只有一点,影响并不太大。男人看了片刻,对于这群人的总体战力有了概念。 情报部门的人还去接触守常中学的学生们,看看这些人的战力,同时亲口问问那据说很传奇的一战。 很多人对这一战很感兴趣,越传越玄乎。真正参战的守常中学人员却都不太愿意细谈。那真不光彩。一定要问的话,其实他们也说不太清楚。 总之就是一群人都被撂倒了。想打林独总是打不中,自己的要害部位反而挨了一下,说重不重、说轻不轻,总之就是仆地了、被人当抹布一样的踹了。 男人综合了情报部门给的资料,想了想。这个任务要怎么做? 他哪想到情报人员已经被人盯上了! 这事儿,男人就没听说出现过! 情报人员像任何白领、任何民工、任何学生一样。出现在守常中学附近的,是个游手好闲的青年。这青年从狄元视野里晃过去时,狄元盯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抱着手机唠嗑: “所以呢,我有点混乱啊!那个男生是有根骨呢、还是没有根骨呢,是有邪气呢、还是没有邪气呢?不过我总算得到线索了,线索送上门来了――有人要杀他!” 手机那头不感兴趣:“什么时候能回收妖蛛?” “唉,事物都是复杂联系的,一处的失落,也许说明另一处的收获,这样来说,我不该急躁、不该怨天尤人……” “收不回就别回来。” “别呀!别这样呀!我如果收到一个美玉良材,对派里不好吗?” “你舍得亲手找个人跟你竞争?” “哪有人配跟我竞争!得了,我要去跟踪那个杀手了,看看师门不明的小兄弟怎么惹上的。” “喂,别怪我没警告你,杀手只要没修炼过,也是普通人。你不能让普通人知道灵力存在。” “我看起来小学没毕业吗?”狄元很受污辱。 手机那头冷哼了一声:“还有,你要是想跟师门不明的小兄弟结婚、脱离本派,早点报备,我好收拾材料。” “我看起来口味那么重?!”狄元更受污辱。 手机那头继续冷哼,然后挂线。 狄元笃悠悠的离开了守常中学。 枫矜第一高中里,“劳模报告大会”如火如荼的开展。坐在主席台上的“劳模精英学生”,一女三男。 林独惊愕的发现,那一女,就是试图用木兰拳攻击他的那个女生!照校长的介绍,名叫卢玉笙,市四女中的。 她坐在台上,一本正经,把脸绷得紧紧的。王钟兴小声跟林独抱怨:“女生读书那么好干嘛?读成这副德性,你看,跟男生一样。” 林独想:要是把她眼镜摘了,头发梳一梳,换身暴露点的衣服,准比你现在处的那个小丫头漂亮! 问题是她又不是没钱,干嘛把自己捂成那副难看相?这算是心理疾病? 校长宣布进入自由提问环节。老师拿眼睛向几个说好的尖子生示意。林独举手。校长同意他发问。 林独没按先前提交的定稿来问。他看着卢玉笙,问道:“同学们坐久了,会忽略了锻炼身体……” 卢玉笙昂贵眼镜后头,目光惊慌的闪了一下,以为林独会当众提起武术嘲弄她。 林独话锋一转:“卢学姐是怎么维持学习、娱乐和体育锻炼的平衡的?” 他问得四平八稳,卢玉笙也回答了一些学习锻炼两不误、好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但为了玩乐浪费青春以后会后悔――这一类陈辞滥调。 不久,大会就结束了。 林独悄悄开了手机,打开**,搜搜身边人。 枫矜第一中学是要求学生在校不准玩手机,一次发现没收,两次警告,三次开除学籍。并且鼓励告密。 林独手法独到,不太怕被人看见。 至于那几个优秀生,是受邀前来,又已经成为准大学生,用用手机,估计没人管。 果然他搜到了卢玉笙。那图像很切题,就是一具笙。名字叫lucy。 林独加上了她。 其实卢玉笙平时也不爱玩手机。那**,挂着也就挂着,什么漂流瓶、什么摇一摇,绝对不玩! 这一次,大会结束,她不知怎么了,心里乱哄哄,信手也把“搜身边人”功能打开。 两人接上了头。林独慢慢展开泡妞大计不提。 却说那杀手男人在公司配给的工作室沉思许久,草拟了工作计划: 目标身手不错,所以,不能采取近身格斗。 雇主要求无声无息、不掀波澜,所以,杀人手法不能露出痕迹。 心肌梗塞不错。 他打电话给公司,要一枚药弹、一把药枪。 药枪是特制的,外型是个烟壳,居然也确实可以点烟。 药枪里面有个很小型的冷冻装置,用来保持冰不融化。 那枚子弹,是冰做的。 一枚冰针。 冰针里含有致死药剂,那药剂发作的效果,就如同心肌梗塞般。 如果对死尸立刻采取针对性的药检,那么,这种药还是能查出来的。 但那种特殊药检所需要的试剂,本身就很冷门,大多数地方没有。而且,谁平白无故会想起来做那种检测。 二十个小时之后,尸体进入尸斑浸润期,也就是被血红蛋白染色的血浆、组织液渗入了细胞内部。那个时候,检测都检不出来了。 这种药剂能够达到雇主提出的保密要求。 至于药枪能不能成功把药针打到目标物身上呢? 这取决于目标物的反应速度,以及药枪的速度、精准度。 药枪的枪口初度,是700米/秒。针细小、尖锐,杀手男人打算在二十至三十五米的距离发射,可以不考虑阻力对速度的影响。 而正常人的反应速度,如果是不经过大脑的应激反应速度,从肢体受到刺激、到肌肉做出反应,是50毫秒。如果是经过意识处理的动作,是200毫秒左右。受攻击时作出应对动作,属于第二种。习武的人可以把速度提高,但再高,到100毫秒就是极限了。 冰针极细,恐怕要到近目标物一两米时,目标物才能察觉。 这个时间绝对不容许目标物成功躲闪。 除非杀手男人射偏。 杀手男人相信自己的手艺。 你见过一个采花大盗一杆进洞时还会插偏的吗? 杀手男人估了估风速,下手了。 目标物正和一个女人边交谈边走过来。市声嘈杂。空气宁静。行人不太疏也不太密。好时机。 目标物不知说了什么,身边的女人露出微笑。即使是微笑,眉毛还是轻微的皱着。就好像那双削肩上有太沉重的责任,一直都不能放下来。她的衣物质量剪裁都不错,低调,干练,舒适。称得上年轻漂亮,眼神对于年轻漂亮的女人来说,却过于明亮锐利。 她无意中向杀手男人那边扫了一眼,竟让杀手男人的动作为之迟了一秒。 一秒之后,冰针还是发出。 狄元微笑着吹了个小咒。 灵修者不对普通人类出手,救命是特例。 这个小咒将与冰针同时到达林独身体。林独不能救自己的话,狄元救他一救。 同时天涯灵修者,见面不妨救一下。 “不用太感谢我。我只是不想看灵修者死在普通人类的机械下。那可太丢脸了!”狄元都已经想好林独对他道谢时,他要怎么回答了。 林独撮唇,打算吹出一阵小风。 杀手男人接近他时,他已经有感觉了。这是魂修给他带来的好处。 他对灵魂的波动特别敏感。 非常痛苦的人、非常开心的人、非常杀气凛凛的人,出现在他附近,就像石头投进水波,他可以感受到那波纹。 整天感受别人的波纹,也不算什么愉快的事,所以很多时候林独就根本不去感应。 就像闭上眼睛,看不见眼前的风景。 然而,在大白天,即使闭上眼睛,也能看见透过眼帘的红光。 杀气就在附近,林独想没感应都难。 更何况药枪击发的声音,混在市声里,对平常人来说根本分辨不出。林独的敏锐已比常人提高了千倍,怎可能反应不过来。 轻轻吹口气就能拨落那枚冰针。林独嘴唇一动,又停住。 狄元的存在,他感应到了。 他张开灵魂的眼睛。 魂视。 那边有灵修者存在。 林独迅速闭上魂视的眼睛,并且不再吹风。 冰针相当接近他时,他才用普通的灵咒应对,险险逃脱。 “哎,你怎么摔倒了?”鄢零扶他。 林独苦笑。 是她找到他,要求谈谈,他确实吃了一惊。她比他想像的还要年轻漂亮。林独想不出她为什么找他、要跟他谈什么? 那枚冰针石沉大海。 杀手男人心往下沉,徐徐顺着人流走开。他心已乱,但不敢表现出来。他把自己混进人群中。 一击不中,飘然远引。杀手不是怨妇。杀手不纠缠。他要回去向公司汇报、与公司智囊一起分析、总结。公司上层会决定对这任务如何处理、以及是否要对他处分、如何处分。 不管怎么处分,总比在现场继续纠缠、被目标擒获或击毙来得好。 杀手男人走出一段路,手机震动了。 这手机设在一个特殊模式。这个模式下只有一个号码能够打通他。打通的一定是十万火急的事。 杀手男接了电话。 公司通知,任务完成了吗?没完成的话就取消。 取消任务比委托任务,收取的费用还要多。这是这家特殊公司的特殊规定。 雇主已经照付取消费用。 九 红色公主垂手相助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鄢零指了指旁边的咖啡馆,咨询林独意见:“这里行不行?” 林独点头。 “你话不多嘛?”鄢零又道。 林独笑笑。 狄元瞄了瞄他们、又瞄瞄杀手男人离去的方向,摸了摸下巴,身形消失在街角。 鄢零与林独入座。她问林独:“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了吧?” 林独摇头。 鄢零不悦:“我不信你一点想法都没有。” 她很有教养,即使不悦,表达得也很含蓄,但仍给人相当大的压力。 这种天然给人压力的能耐,林独在一位少爷身上见过。 那位就是涂乐陵,涂公子。 涂乐陵还比不上鄢零。 林独低下眼睛,凝视自己杯子里的美式咖啡。 所谓美式咖啡,就是黑咖啡。这家店里倒确实是现磨的,可惜冷了之后重热过。林公子不用尝,靠闻的就闻出叫人不悦的气息。 林独把杯子挪开一点。 他不是没想法。他是想法太多,不知哪个正确,不敢贸然出口试探。 鄢零指尖轻轻叩过杯柄。 她叫的是意式浓缩咖啡。她的指甲涂着近乎肤色的指甲油,光滑、整洁,不长不短,呈小巧的粉粉方形。 她指尖叩过杯柄的姿势,像一只松鼠,对着一只坚果,在想从何处下手。 终于她抬起目光:“你抬出我的名头,来争取你的利益。” 林独“呵”了一声。原来是为这个来的。 他有点失望。她不是来替他报灭门血仇的。 望着窗外,他牵了牵唇角。这血仇本来就是他自己的事,怎么指望素昧平生的女人替他报。 鄢零观察着他,对他的表情反应有点意外。她决定单刀直入了:“你不但得回了利益,而且成为钱老板的经理。纪真真帮的你?” 林独直视鄢零。 鄢零点头:“警方知道了。纪家也知道了。他们要报复你,我劝阻了。” 林独皱了皱眉头。 那个冰针杀手,是纪家的报复?鄢零说她劝阻了,肯定是见他之前的事。她见他时,杀手仍然出动。这个杀手难道并不来自纪家? 他不知道,鄢零诚然劝阻。直接与鄢零接头的人也诚然答应了。但纪家的人事有点复杂,所以,真正收回杀手,迟了一点。 恰迟了那么一点。 鄢零看林独皱眉,还以为他不信,默默递给他手机看。手机上一张照片。 林独僵了僵。那是警局里的一张照片。 说明警方确实查到了林独。 林独低估了本朝警方。他自家灭门惨案,警方像瞎了眼似的没主持公道。没想到轮到他把人搞死,警方这么卖力。还真够讽刺的! 林独嘴唇动了动。 鄢零截住了他的话:“不用谢。我不想看人死。” 林独凝视鄢零。 鄢零删除了照片:“嗯。不要问详情。你还小,聪明要用在正道上。这次算给你一个警告,以后好自为之。” 警告意味很浓。她接触的黑暗面,比林独更多。越是靠近炽热光源的地方,阴影越重。她对很多情况无能为力,但总算已经在力所能及的保护弱者,也算好心了。林独领情。这样正义的人,世上大概不多了。 这样正义,也没能挽救他们一家。林独慢慢的问她:“有的悬案,你会追查吗?” “什么悬案?”鄢零嗅到了苗头。 林独又缩了回去:“没什么。随便问问。想你们记者这么忙,经手的肯定都是大事,怎么会关心到我。” 鄢零看起来确实很累。 她用手捋起短发:“如果一个小孩子面对要紧关头,我不帮。其他大事又有什么重要。林扬,我知道你经历了很多艰难的事,但请记住,不要相信所谓捷径,凭你的能力,一步一步成长,总能见到阳光。” 林独骇笑:“是,多谢。” 她的口气好像是上个世纪的人。 鄢零注目林独。她手头有一件很大的事,仍然抽空来亲眼看看这个少年,是想确认他安好、不会受这事件影响而心理扭曲。 这少年看起来并不扭曲。 但好像有哪里错了。是哪里呢? 鄢零一门心思想在林独这儿看出破绽,不知不觉,将她的灵魂也向林独打开。 林独看到了什么,灵光一现:“你在帮我们民工说话?” 鄢零怔了怔:“惭愧,只是个小小提案。” “关于欠薪吗?”――这可以解释她迅速关注到钱能济与林扬身上。 “不。”鄢零叹气,“我很抱歉。这次就只涉及摊贩。” 小摊小贩,哪个国家、哪个城市都会有。 因为市民有此需要,所以摊贩注定野火烧不尽。 但摊贩摆得多、滥之后,又影响环境,并且产品质量难以保障,也逃了国家税收。所以本朝各地城市对摊贩多采取驱逐取缔措施。 每每发生冲突,甚至引发血案。 鄢零希望能找到摊贩、市民、城市管理的平衡点。 她跟林独聊了片刻,心里也好笑,怎么会跟一个少年说这些。或许是林独投给她的目光,专注,带着与年龄不相衬的老成,让她不自觉说多了。 她看看时间,向林独道歉。她必须走了。临走前鄢零把自己联系方式给林独,让他遇到任何事都可以找她,“就算我暂时不在,我的同事会帮忙。” 她说得很含蓄。所谓帮忙,她担心的是林独心理出现问题。她把名片用暖和的手,用力按进林独手里:“真的,有心事可以跟我谈!” 鄢零拿起面前的黑咖啡,一饮而尽。 听说咖啡喝太多,对女性的胸部不好。胸会变小。 鄢零穿一件蟹壳青的针织短袖衫,胸部挺拔,尽管尺寸不大,但令人遐思,手感按上去一定结实、温暖、可靠,像她的为人一样。 林独不得不低下眼睛。 再看下去,他就不能保持“少年的纯洁目光”了。 低下眼睛,林独看着她的名片:“纪小姐是个很孤单的人,她很不开心。” 这算是“堕落被富婆包养并不幸导致对方丧生吓得一跑了之的不良少年”的自白了。 鄢零接下咖啡杯,认真倾听。 “当时我也很不开心,我……比较混乱。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发生的。谢谢你,鄢记者。以后我不会了。明年我高考了。我要用功。”林独表白。 鄢零放下心来。 为什么这样关心这个少年?她也不清楚。在没见到他之前,还可说是对于牵涉纪家、险些丧命孩子的正常关心,见到他之后,她觉得…… 奇怪,这孩子不像一个民工家的孩子,倒像是误掉进这个世界的某种…… 某种什么?总不可能是妖精、也不可能是天使!鄢零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轻微的笑笑。 某些独处时刻,她的某些习惯动作,其实很孩子气。 林独想,看来,传说中,有关民生问题的第四号文件背后有鄢家小姐推动,颇为可信了。 鄢零还想推动下一份文件。 这份文件如果真的启动,会带给市场更大的触动吧! 林独已经在开动脑筋:怎么从她手里偷到更多情报,好捕捉商机。 纪真真介绍的那份投资,在她死后,当然就泡汤了。就连投进去的钱,也拿不回来了。林独跟颜阿田等人绑在一起,不够跟纪家抗衡的。 林独得找别的渠道搂钱。房地产销售,毕竟是钱能济的产业,林独借来试身手,总归还是得快点建立自己的生意。 他脑袋飞速运转着,步出咖啡馆,踌躇着要不要跟踪鄢零? 阳光般的微笑出现在他面前。 狄元。 林独真不想看到这张脸! 要不是他,林独就可以把米玄冰放出来了,什么富婆暴毙、什么偷文件,交给米玄冰去处理,岂不轻松? 狄元一点都没有给人保留空间的自觉,抬手就搂着林独的脖子,真没可惜力气!林独不敢运功相抗,被勒得呛咳。狄元还特别乐,觉得这是兄弟情深的一种表现。 他跟林独表功:“刚刚那杀手我帮你追查了!”也不说追查结果,先问,“哎你怎么搞死富婆的?你刚刚见的女人是谁?” 林独只好把狄元请到咖啡座里面细谈。 刚离开的桌子,又一次坐了回去。 再一次端咖啡来的侍应生,眼神就有点怪异。大约一个中学生,先约会一个精干熟女、再约会一个阳光男人,确实比较奇怪。 这次林独叫了一杯柠檬水。狄元要了一杯拿铁,多放糖,多加奶油。 林独嘴角又有点抽搐。 身为大男人,饮食习惯这么甜腻。鄢零比他还像男人。 “来吧来吧!”狄元加够奶油,又叫了一份小食,是烤小甜饼、薯条、鸡米花拼盘。他像一只攒够了食物的大猫,心满意足催促林独:“开始吧!” 林独镇定一秒钟,字斟句酌的、把纪真真死亡事件以及鄢零的关心,告诉了狄元。 狄元抚掌:“这么说,道兄年纪轻轻,竟然把一个中年女人爽死了,随即遭遇豪门追杀、同时还得到新生代明星、大报记者关心爱护!真是英雄出少年!” 林独后背冷汗一滴滴的往下流:“不敢不敢!道兄是新生代明星,请千万别管我叫什么道兄了。小可担不起。” “说得也是。”狄元从善如流,“那我叫你林弟?扬弟?扬扬弟弟?小林弟?” 林独把呆滞的目光转向窗外:这到底什么人啊! 狄元伸手,到林独视野内,牵回了他的注意力。这只手继续往前,撩开林独披在眼角的刘海:“头发长了。” 拜托哦,再长也没他的长! 侍应生本来想给林独加水的,见到这一幕,转身,硬生生改了方向。 他觉得看到了不该看的场面。 林独此刻只想剁了狄元的手! 狄元把手缩回来,碰触过林独的手指,慢慢互相摩挲,竟然还嗅了嗅,开口问:“这么说来,你还没有择定灵根?” “……?!”林独瞠目。 狄元又嗅了嗅自己的指尖:“五行之气还是杂混在一起嘛?怎么回事?你快升到炼气了,也该确定主攻的灵根方向了嘛!你师父没教你?” “……没教。”林独简单的回答。 这不算撒谎。 原来狄元的亲密举止,是想进一步确认林独的修炼情况。多正大光明的事儿,怎么就能被他做得这样暧昧――不,是猥琐! 林独确定、确证、以及确认,这家伙天生猥琐!尽管跟兽老头猥琐的方式不一样! 狄元张大嘴:“不确立灵根,你还是继续五灵混修啊?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升到炼气?” 这个道理,就好像参加高考,一般人或是文科、或是理科,专选一条道,埋头苦读去,对吧?偏偏有人文、理、体、美、劳,五科全读,每科都要及格,这才算上线!有人这么干的吗? 所以一般来说,凝气练到差不多,就该决定选哪科,也就是专攻哪条灵根了。 正常人类体内,五灵俱全,但肯定有某灵比较弱、而某灵特别强。在修炼凝气的阶段里,这种特性就会比较明显了。有经验的修炼士就可以建议他,选哪种灵气专攻,会比较合适。 也有人五灵混淆在一起,那基本是废材了。因为没有任何长处。传说中也有人五灵俱全、都特别强大――那只能是传说。五灵都强成那样,估计在婴儿时就吃不消,直接夭折了。就算活下来成材――喂,如果把这么强的五灵集中在一灵上,说不定成材得更快! 所以,如果到凝气末期,还没有展现在某灵上的天份,这个修炼士基本就可以放弃了。 狄元震惊而惋惜:“你师父放弃了你?” 林独含糊的回答:“我没有放弃自己。” 狄元对他看了又看:“不可能。不可能。” 林独倒好笑了:“什么不可能?” “实话不瞒你,林弟,刚见到你,我被你气场惊了一下。不是说确切看到什么,总之就觉得你不一般。我很少遇到这样的人,叫我另眼相看!” 林独可不敢被他另眼相看:“我资质平凡,等级这么低,练得很慢,哪里配被道兄另眼相看。” 狄元摇头:“不是说你等级高。我觉得你潜力还不止于此。怎么会五灵混淆,到现在没有专攻?奇哉怪也。”说着陷入沉思。 林独不敢叫他多想:“道兄!算了。人各有命,福缘天定。道兄还很忙吧?快去忙您的!别再为我这种平凡小人物费神。” 狄元一笑露出两排白牙:“你不平凡!这不还把富婆爽死了、还――” “道兄!”林独赶紧阻止他说下去,“是我不好。我不配修炼学道。以后我改弦易张,再不这样。请道兄别再笑话了!” “咦,人不风流枉少年!你要这样进了我们超云派,那倒好了!总算师长们可以不用整天盯着我叨叨了。他们可以找你去了!” “道兄休再取笑。” “好。好。林弟,愚兄有一事相求。”狄元声调神秘兮兮。 “道兄请说!”林独答得情真切切。 十 无风之扇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狄元向林独解释道:“愚兄身受师命,必须擒拿妖蛛回去。那妖物,逃在外头,不知又要害多少人。我在此处,盘恒已久,看看也没什么新的进展。妖蛛遥控人壳约你大哥,我查了,实在查不出通讯记录,不知妖蛛用的什么法子,又怕她掌握了时空挪移的秘术。我打算到其他地方搜寻她的踪迹,又怕她回到这里来。这么着,有件事托贤弟:我有个法宝交给你,你随身携带,如果有了妖蛛线索,就向我报警,怎么样?” 林独点头:“任凭道兄吩咐。我只怕自己道疏学浅,完不成道兄嘱托。” 狄元拿了柄小扇子给林独。 这扇子居然是从嘴里取出来的! 他张嘴,舌头不知怎么一卷,就吐出了一把清莹莹小扇子,先是指甲大,一晃就有半个巴掌大了。 幸亏咖啡馆清净,他们又坐在角落里,人家看不见,不然还要以为他在表演街头魔术呢!绝对比春晚某人的好看。 林独悚然动容:“莫非是铁扇公主的芭蕉扇!” 说是这样说,林独不敢伸手去碰。 他可不敢去碰狄元的口水。 狄元把扇子非往林独面前递:“什么铁扇呀?你电视看多了!这是我自己祭炼的法宝,平常没事,收在法宝囊里。” 林独还是往后躲:“什么法宝囊?你从嘴里掏出来的。” “哦!此囊容纳极大,却不占现实空间。我把囊口设在嘴里了,怕人抢嘛,哈哈!拿着拿着,看看它有什么妙用?” 林独这才接过扇子,果然是干燥的,触手清凉,仿佛金属,到底也辨不清是何材质。他把玩片刻,没发现妙用,却发现一个缺点:“没风的?” 狄元打个响指:“可不是?好容易把风抽掉了!” 没有风的扇子,是要拿来干什么用…… 狄元示意林独看扇柄。 扇柄上垂着扇坠。 那扇坠不知是水晶、还是玻璃,总之透明晶莹,里面封着颜色诡异的一种液体,不知是水还是油。 “这就是风浆!使用时,你打开坠子,只要滴一滴在扇子上,扇子就会扇风给我传音。你要托什么话都可以。”狄元自得。 林独夸赞了几句,为难的问:“可是――” “嗯?林弟你讲!” “为什么不是让我打你手机呢?那不是更方便?” 狄元恍然大悟:“哦!我不知都会去些什么地方,手机不稳定,还不如扇子。其实我们派里有另外的通信法宝,但那个是自己人用的,不能给你。扇子是我自己祭炼,给你不妨。” 林独就收了下来。 他有点疑心狄元会不会是埋伏个东西在他身上,类似窃听器什么的,专门窥探他身边有没有妖蛛?想想总不至于。 不久后,林独又进入了戒坛。 戒坛的时间,不占用地球的时间。林独还是很小心的把扇子搁远了,才进戒坛。 在他消失于人间的一瞬,扇子上有灵咒轻微启动。 他对兽老头说了那扇子的事:“你说会不会附加了什么东西,来打探咱们坛里的情况?” 兽老头大力点头:“很有可能!很有可能!百炼大陆上是有这种法宝的。估计人类修炼士也想得到。” “我想让你看看。带进戒坛来给你看大概比较危险?” “是。是!一放那东西进来,不知会有何下场!更重要的是,小主要带它进来,它就跟小主一样,体会到戒坛里的时间和气息了,奴奴要是不能及时毁掉它,它把这里的情报透露出去可了不得。” “魂奴不会有这种后果?我把进过戒坛的魂奴再带出去,它不会透露情报?” “嗯,能被小主带进来的生命体,心魂必然依附于小主。手不能背叛头、腿不能背叛心。它们出去也不会背叛。除非谁有本事,能把手剁下来、赋予它新生命、再唆使它背叛主人。可惜那把扇子不是生命体,只是个装置。它只会按设置它的人命令行事。” “我能带你出去看看它吗?” “等小主打通地层,或者能找到放奴奴出戒坛的方法。” 林独长叹一声,作罢。 他进第五个训练场,这个场里,有人居住。 林独见到一座大瀑布。瀑布高处有绿柳、有针松,繁青密绿,枝叶怒展,明显是经人手布置。枝叶后隐隐能见飞檐。伫立良久,还能闻见荷花的清香。 在人类社会,现在是六月中旬,荷花确实初开。在戒坛,现在却已经是深秋,难道还有荷花绽放吗? 林独不晓得,也根本上不去。 想上去,有路!一条大蛇盘踞在瀑布底下。它一定是守路者。 它在酣睡。 林独只能远远看看那条蛇。目前还不到近前去打蛇的时候。 蛇前有一些泥娃娃,都会动,物理攻击、灵力术法,各不相同,居然还会布阵。一次打完,下次再开门进来,泥娃娃们已经重生,绝不失约。 林独正在泥娃娃这里慢慢的磨练,学习各种招式,食髓知味,深得其趣。 他已经靠着这样慢慢磨,升到了炼气三级,给自己多加了火系攻击的少阳诀、击退效果的风卷衰杨、减少法术攻击效果的镜光守护、强制取消一切附加状态的傲然吼,四种功能。 这四种功能,是林独实战下来觉得比较好用的。 除此之外,林独还得到几十种外功,有的需要装在特殊身体部位、特殊武器上才能施展,那只能放弃,另有三十六种是用现开的鞭、手、眼就能练习的,林独也一一练习到比较高的成熟度,以便战斗中临时要换外功,也可以换得上。 林独一直把这次开门允许的时间全练完,依依不舍的退场。 他回到人间,扇子又动了动。 扇子上附的灵咒,还没完成“启动”这个动作,就已经失去了动的理由。 戒坛来去太快了。两个瞬间,完全重合。 扇子动不起来。 狄元当时正在一座高塔上攀登。 他已经离开了枫矜镇,远赴十万八千里之外,听说一座中世纪古塔中有男人神秘失踪,就去探险。 人家探险从塔里走,他老兄是在塔外走,吭哧吭哧,跟一只蝙蝠似的。 这要是人家看见,得闪光灯上来一通猛照,立刻发**、发推特,帮他来个全世界扬名! 狄元不想这样扬名。他可不想被师长们砍杀。 灵修者要保护普通人类脆弱的安全感,就得瞒着人类、再瞒着人类,行事低调、再低调。 山谷里根本没什么人,狄元还是用上了隐身术。 他很容易就攀上了塔顶。 那时,正是林独初离、扇子初动的一瞬间。 狄元手抓紧塔顶。 一瞬间叠着一瞬间,时间密合无间。扇子静如未动。 狄元捏着塔顶,吐气开声:“喝!” 一阵狂风。 山野里的牧羊女,一手忙着按自己的帽子,一手忙着挥鞭招呼羊们,就没手照顾她的裙子。 裙子飞了起来,露出她晒得粉红的小腿。 狄元还有闲心瞥着那段粉红,吹了声口哨。 牧羊女在帽子底,下意识朝着风的来处投以一瞥。 她看见了神秘的古塔。塔尖直刺苍天。 苍天风云诡秘。 她没看见塔顶出现了一条大蛇,盘踞着不知有多长,狂燥的嘶嘶吐着信子。 那不是肉身怪兽,而是灵体。人类看不见。 狄元那一捏,捏痛了它的鼻子。它从灵异的空间现身,咆哮着找敌人。 狄元当然已经从塔顶跳开了。 整座古塔,他爬过的地方,不知何时生出了藤蔓,生机勃勃把全塔包裹起来,翘着怪俏丽的枝梢,供狄元点蹬跳跃。 狄元是木系的灵修士。 “妖蛛啊,我为了你也算尽力了。”他喃喃。 大蛇视线终于锁定了狄元。尾巴一甩,甩成一朵花形,锁了狄元下盘,嘴一张,又张成一朵花,从上罩向狄元。 这条大蛇竟然也是木系的。 藤蔓向里急抄,要救主。 后木怎破前木? 前木已立,后木难容! 大蛇强行罩住狄元。 藤蔓激振,然后,缓缓俯下,似乎认了输。 大蛇的姿势却见吃力,咯咯绞挤,从头到尾都在颤动。 蓦的,森然木气,从蛇身中挣出! 要以后木克前木,只能凭借实力,硬挤、硬推、硬钻! 以强对强、以坚斗坚,以木克木! 藤蔓一并昂头,比先前更盛。 “咕滋”,大蛇受内外穿刺,软疲疲耷拉下来,已不中用了。 狄元拎起蛇头,轻轻往上一甩。 大蛇垂上去。 在那个空间,重力发生了颠倒。所以大蛇是“垂”向天空去。狄元攥紧蛇皮,小心往天空滑“上”去。 这时候,他已经知道,上头绝不是灵蛛。 但他仍然要去。 身为灵修者,超云派新生代的明星,斩妖除魔,绝不退缩。 楼盘里的镇魂仪式,也终于如期举行。钱能济很听话,按习俗该他干嘛,他就干嘛。 林春桃祭送丈夫,泣不成声。 林独站着,手抄在袋子里,确认身边没有灵修者,就放心的将魂视功能悠悠放出去。 市场上找来的那个法师,披头散发跳得很带劲。其实在找到他之前,那法师都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个仪式。小山村里的风俗,跟外面有点差别。不过没关系,天下灵魂是一家,安魂道理总相通。他这么说。 他撒下一把豆子,豆子自动跳了起来。法师说,确实有怨气。 只能说,作为一种魔术手法,法师相当专业和熟练。 法师又喷了鸡血,喝令:“怨气消散!” 他把磁性悄悄撤了,豆子自然不跳了。手速快是真够快,当然逃不过林独的观察。 林独都懒得看他了,专心搜索整块地界。 以前他就搜过,确实没有。 法师最后祭出了安魂咒。 那一刻,林独确实感觉到了淡淡的灵力、或者说魂力波动。 他身子一震。 仔细探寻,仍然是一无所谓。咒符祭完,法师收工了。 那上古传下来的咒术,大概确实有平息灵气、安定灵魂的效果吧!至于怨魂什么的,确实不存在。林独怎么感应都不存在。 林扬父子,应该早就去投胎了。 天地间,哪有那么多恋恋不舍、怨怅纠结。 十一 尹姐分手密托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林独给法师发付了辛苦费。那天晚上,他去了尹葵儿家。 林春桃已经不敢管儿子的事了。她认定儿子是做大事的。她头发长、见识短,学问少、鼠目寸光,不敢扯儿子的后腿。 她不问儿子去哪里、做什么,只有一件事切切嘱咐:“别杀人放火。犯法的事咱们不做。” 林独嘻皮笑脸:“拿火柴烧纸玩算不算放火?闯红灯算不算犯法?” 林春桃拿他没辙。 走出门,林独的表情就沉下来。 进了尹葵儿家,他疲态毕现,直接往沙发上躺。 尹葵儿瞄他一眼,走开了。回来时手里拿着一瓶红酒。 开瓶盖,倒酒入杯,一气呵成,带着特殊的韵律和美感,然后往杯子里插了根吸管。 林独睁开眼睛看着,不由得笑起来:“尹姐,我又不是小朋友喝饮料。” 尹葵儿手指轻柔的按在他肩上:“能躺着就别起来。” 嗯,这种姿式要喝酒,确实是用吸管比较好。 林独就着她手里啜了一口,还是忍不住笑:“太**丝了吧?” “舒服就好。别的,理他呢!”尹葵儿自有一番见解,于众不同。 林独半撑着身体起来,倚坐在沙发靠垫上:“不问我为什么累。” “人总有累的时候。”尹葵儿理着桌上的瓶花,淡淡道。 经她手碰过的瓶花,格外悦目。 她脸上的伤已经全好了。 这阵子,林独来了好几次,跟尹葵儿越谈越合得来,至于那小白脸,再也没出现,林独也识趣得没再问。 反而是尹葵儿自己提起来:“我跟他分手了。” “哦?”林独微怔,立刻向她道恭喜。 在这之前,他心中隐隐有点不安。因为尹葵儿尽管号称有个小白脸,其实林独从没见过。她总是独居,或者在跟人交待生意上的事,对方或者是中年办公室文员、或者是技术宅、或者疑似上岸鸭子。不管哪一种,她神情严肃正经,说的也都是公务,叫人很难怀疑其中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偶尔有一次,林独总算看见尹葵儿带着个男性,笑得一脸阳光。可惜那位男性是位十一岁的小朋友,攥紧尹葵儿的手,看谁都一脸警惕。听说尹葵儿太善良了,赞助了好几个孤儿读书,这个唇红齿白的小正太是最蒙她宠爱的一个。 倒是够小、也够白……总之不可能啦! 她能把小白脸藏哪儿呢?林独私底下向朱湘求证。神奇的是朱湘对此人也了解不多,就是照了个面,印象奇差。 后来,林独通过颜阿田的关系,搜寻朱湘说的这个人,却发现他其实收入不高、跟尹葵儿见的面也不多,不可能是尹葵儿的爱宠。朱湘误会了。 这种误会,恐怕来自于尹葵儿的误导。 尹葵儿为什么要把她的情人藏得如此之深呢?其中有什么秘密?林独在意的是这一点。 现在听说尹葵儿跟小白脸分手,林独私底下笑自己神经太过敏,向尹葵儿道喜的口气也轻松了很多。 尹葵儿一本正经的欠身,接受他的恭喜,姿态太过正经了,就像在开一个玩笑。 林独在这玩笑底下发现她的疲惫与不安。 “赌一块钱,你现在想的是跟我上床?”林独同样一本正经的问。 尹葵儿噗哧一声笑了。 “证明一下我输了。”林独打蛇随棍上。 尹葵儿眨眨眼睛:“你赢了。” “喂!”林独一时心跳。 尹葵儿仰起脸:“好吧,我承认我想的不是性,甚至已经不是爱情,而是钱。” 两个人结合,谈的总是一切美好的事物,蔷薇色的泡沫。泡沫破碎时,声响总是金洋的声响。 一切关系破裂,结末总要纠葛到金钱的矛盾上。 尹葵儿为了小白脸,在一个影视项目上承诺了大笔投资,条件是他们让小白脸出镜。 现在关系破裂,尹葵儿想食言。她已经跟对方签订了意向书,并为此支付了一笔预付款,以表达诚意。现在对方项目负责人不肯返还预付款,而且要求尹葵儿必须履行承诺,完成全部合同,否则不放过她。 尹葵儿的心情可以理解。 她赔得起这笔钱。问题在于整个过程叫人难受。 好像一个病变的器官,切了也就切了,结果这器官还留一个血管瘤深入体内,致命倒不至于,总之难受。 “你有什么打算?”林独问。 尹葵儿说出了她的打算:“真想把他们一伙人都揍个臭死,收回意向书,叫他们以后别在我面前出现。”完全是泄愤的语气,并不认真。 “好。我会去把他们一伙人都揍个臭死,收回意向书,叫他们以后别在你面前出现。”林独承诺。 尹葵儿一怔,笑道:“我只是开个玩笑。” “我不是。” 尹葵儿静默片刻:“你的心意我领了。那位周老板身边有几个武师,说是拍片的武术指导,顺便就做了他的保镖,整天形影不离的。听说他以前就是道上混的,也有一身本事。你别去惹了。” “尹姐!你看我就没有一身本事?”林独有点吃醋。 尹葵儿再次打量他:“你也练过武?是跆拳道、空手道、中国传统武术?” 林独失笑:“那你别管了,告诉我能在哪里找到他就行。” 尹葵儿用细细牙齿咬着唇角,看了林独一会儿。 这种咬唇角的姿式,很多少女做来都粗俗难堪,更别说中年女人了。但尹葵儿不同。她就是能把这动作做得很耐看。 她凝视林独的方式,好像视线也在轻轻咬着他的皮肤,把灵魂的银牙一个一个的轻轻嵌进他的灵魂里,试试他的深浅。 这种凝视方式带给人一种特别的悸动,以及责任感。 然后她收回目光,下定决心似的,从竹编小篮子里拿起一枝铅笔。铅笔是原色木杆,笔头削得细细尖尖。篮子里还有一叠便笺纸,很薄,青色,上面有淡淡的云纹。尹葵儿取了一张,沙沙的画画。画的是一个男人模样。正是项目负责人,崔双辉。 “我没有他的照片,只能画给你看了。”尹葵儿解释。 她画画的本事居然还不错。正宗素描功底,绝不是什么儿童简笔画。 可惜画出来的人,相貌还是很模糊,无法让人一看就产生“哦!这样子的人,我知道了,下次见面一定会认出来”的念头。 尹葵儿自己也比较遗憾,只好在旁边标注此人的身高、体重、三围。 都是尹葵儿目测。 尹葵儿目测男人的数据,就像情场老手目测女人的罩杯,很少出错。 包括崔双辉身边武师的一些体态特征,尹葵儿也交给了林独。 除了这些,尹葵儿还写了一个地址给林独。 这个男人明天晚上会到这个地址参加一个活动。 “你试试看吧,不行就算了。千万小心。”尹葵儿嘱咐林独。 “好。”林独说,“不过我还有问题想问你,关于你的私事。介意吗?” 尹葵儿对他笑了一笑,又用牙齿咬了咬唇角:“三个问题之内,不管多隐私,我都回答你。此外,我还可以为你做一件事。任何事都可以。” 她意味深长的目光,把后半句话演绎得旖旎无比。 林独接住她的目光,问了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退休不做妈妈桑了?” 尹葵儿愣了愣。 她以为林独会问她为什么忽然想通了,决定跟小白脸分手。 她静了静,回答:“只是累了。” 太简单的回答,用在任何问题上都适用,缺乏诚意。但林独好像就已经满意了。 林独问:“现在我可不可以要求你为我做答应的一件事了?” 尹葵儿微笑。 还有两个问题。但那不重要。当然没有答应的那件事重要。 那件事,当然只可能是“那件”事。 她现在的笑容发生了变化,是面对男人,准备办事时,最正确的笑容。 这笑容就好像红酒的香气、火里的温暖。 林独伸出手。 尹葵儿双肩款摆,微微后退。她腿没有动。这一后退,就带动了腰。 从肩到腰的动作,也是最正确的动作,像体操运动员的起手式、调酒师触摸了酒签。 林独手伸到了她脖颈旁边。 尹葵儿微闭双眸、微张红唇。 一闭一张,方寸间大有讲究。这已经不是技术,而是艺术。 林独指尖触碰到她的发丝。 她稠密的秀发梳成辫子,用花簪固定在脑后。 林独抽出那枝水晶花。 尹葵儿张开眼睛。 林独将花插在自己纽扣孔上,彬彬有礼的问:“第三个问题,你已经不爱他了吗?” 他一边问,一边把两边袖口卷起来,利落、愉快,准备干活的样子。 尹葵儿难得出现了一丝困惑慌乱:“不,我……我只是,更爱自己。” 说到最后,终于镇定下来。 林独点头:“我想也是。” 他迈步向外走,步伐轻盈:“好了,我去干活了。” 尹葵儿完全糊涂了:“你、你还没有做你要做的事。” 林独点一点胸前的水晶花:“我做了。你的花,我取了。但愿它能带给我好运。” “三个问题,你只问了两个……” “第二个问题,我已经有答案了。”林独胸有成竹的鞋跟相扣、低头向她行个绅士无比的告别礼,“也许成功之后我会听你亲口向我说出来。” 月儿在云间半隐半现。林独离去了。尹葵儿起身,关了灯,立在窗口。如水月光披在她脸上。她陷入沉思。 十二 哪里是蛇心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第二天是周六。高二末的学生,周六上午也要上半天课,枫矜第一高中的规定。林独于是照常去学校。 天气已经相当热了。他穿了短袖衬衫。课上到一半,托腮发呆。 留下来的只是他的人像。其实他用了米玄冰教的障眼法,离开了教室。 这些灵咒、阵诀什么的,米玄冰告诉林独,是灵修士们都知道的普通口诀,在现实世界施展,问题不大。别用它作奸犯科被人逮住就行。这些口诀本身不带妖气。 米玄冰却带有妖气。 狄元留下的那柄扇子,林独未能破解,米玄冰就只好受点委屈、继续呆在戒坛里帮林独打猎、挖草。 林独往第一初中部去了。 今天是中考的日子。柳连要考试了。 林独就猜这丫头考不出来。果不其然!她瞪着那张试卷像有杀父之仇,迟迟落不下笔。 林独看了看,对于下一道选择题,看出了答案,轻轻让那个选项亮一亮。 很轻微、很快速的闪光。就像电影胶片拉过去,白雪公主的电影胶片,当中忽然搀了一张血腥图像,拉得那么快,观众们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看见了什么,但是会下意识的感觉不适。 林独希望柳连能下意识的选择正确答案。 柳连确实选了,但犹豫一下,还是涂掉,又换了别的选项。 林独郁闷啊:这丫头不听劝,谁也没办法不是? 比起试题来,还是柳连的身材更让人愉快。 她今天也穿了短袖衬衫。她选的,特意要跟林独穿相似的款。林独穿的是深蓝色大格子,她就是细格子。 衬衫在胸前系扣。某一个特殊的角度,可以从扣子和扣子之间看到她的胸。碎花棉布胸罩里,乳肉雪白柔腻。 怎么长了这么漂亮胸部的女孩子、能配了个这么笨的脑子?! 林独恨铁不成钢的朝柳连脖子上喷了口气。喷得不重。柳连惊慌四顾。 监考老师给予一次警告。 林独在整个考场转了一圈。有的学生一看就是学霸型人物,唰唰唰下笔如有神,胸有成竹,跟柳连形成鲜明对比。林独把他们试卷上名字记下来,就回去他自己的教室上课了。他放弃帮柳连做题目了!掐着点儿,看准柳连这场考试结束,他才再一次过去,仍然用灵诀隐着身形,找到学霸的试卷,照着他们的答案改到柳连的卷子上。 完全是体力活。 上午的卷子修改完毕,林独非常自豪。趁着这份豪情,他进入5号训练场,秋风扫落叶将泥娃娃们全部打倒,第一次冲到了大蛇面前。 他已经对这条大蛇进行好好几次魂视,确认它身上水、地、风两种元素很浓,物理和法术攻击都很强。弱点在心脏―― 咦?废话!谁被戳中心脏都得死。这种弱点有什么好提的! 林独一时也没有好办法,就准备先把大蛇冻一冻。 他给自己加了镜光守护,然后朝大蛇头部砸了个“冰丝清莹”。 大蛇惊醒,头部忽然变成尾部、而尾部变成了头。 魂视这时有了新结果。 新的刺激、新的接触、新的反应,可以帮助魂视读取更多数值。 这次反馈回来的新数值就是:这条大蛇不是实体! 它是天地灵气凝出来的! 所以它可以自由变换头尾。蛇首本非头,蛇末本非尾。本来无一物,何处不可移―― “变态!”林独对戒坛的各种变态设定都已经习惯了,彻底没脾气。 大蛇嘶啦啦的朝林独吐信子,张大了血红的嘴巴想吞吃林独。林独跳开,避开它的头,不小心靠近了它的尾巴。大蛇尾巴确实被冰丝清莹给冻住了。结果它扭着腰身,抡起冰尾就朝林独砸! 跟砸大锤似的。 林独继续躲。 用什么招式应对好呢?这时候再给大蛇头部放冰已经没有意义。它说不定能在腰上再长出一个头来。 林独挨了几记锤风,承受了百分之四十的血量损失,尽量蓄力。 大蛇没有注意到,林独在它身边一圈围起了干柴干草――多谢米玄冰出苦工。这些玩艺儿都是她砍了晒干,给林独用的。 林独蓄足灵力,朝大蛇眼部连续喷射少阳诀! 双修绿星这时锦上添花,送他一个加速效果,林独笑纳。 大蛇朝后躲,保护眼部。眼睛暂时缩进去,打算从背部再钻出来。 林独趁这机会,再放了一个冰丝清莹。 大蛇原来的头部、现在的尾部,也被冻住了。 与此同时,少阳诀的火焰扑空,落到后面,点燃了干柴干草,呼啦啦烧成一个火圈,把大蛇困在里头,给它来个冰火两重天。 ――“对不起啊春桃妈妈,我还是放火了!”林独默念。 积蓄的灵力放完,绿星又来了一次,这次是个闪避增加。林独正好借它躲过大蛇一击,并挥鞭转入物理攻击。影子鞭法加蝇挠,盯着大蛇的弱点猛攻。 魂视说大蛇的弱点是心脏。它的心脏在哪? 这种灵气凝出的东西,哪有心脏!林独第一次怀疑魂视玩儿他。心脏是找不着了。反正所有生物的眼睛都不经打。林独就选择冲着大蛇的眼睛打,准没错。 大蛇头、尾两块大冰,“咔啦啦”作响。 烈火诚然在燃烧,但冰还没有这么快销融。这“咔啦啦”的声音,是大蛇要从内部撑裂冰块! 天底下最有力量的是种子。种子发芽的力量,可以撑破头盖骨。 大蛇身上有土地的成份、也有水,再加上灵风的吹送,那会诞生什么? ――植物! 也就是“木”。 狄元在现实世界中遇见的大蛇,确实是木系的。 所谓“木”、“土”什么的,只是个代号而已。混沌之间天地灵素自由组合,给出不同表现。 魂视作为混沌大陆的魂修外功,迸不出“木”这个字眼。它所说的地、土、风,其实是把木拆解出来了。 难怪林独觉得魂视反馈回来的这个“风”素,透着那么股难以形容的感觉,介于活与死之间。 没有生命,就是死。能看能听能发声能动作,是活生生的动物。不死不活、亦死亦活、明明有生命却不能动、明明沉静着却又可以伸展,岂不就是植物嘛! 这植物的根须,裂破冰砣。 林独灵鞭带着蝇挠,已经击中它的“眼睛”。 眼睛位置恍惚不定。 影子鞭法同样轻灵,终于成功击中蛇眼,并注入蝇挠之毒。 大蛇立刻弃目。 动物丢了一对眼睛,可不能再长出来一对。植物丢掉一部分,还可以再长。 这根本不是木系大蛇的弱点。 大蛇头尾都甩开冰砣,向林独攻过来!它进入暴怒模式,速度成倍上升。 林独已经吞了一粒灵力丹,没时间给自己补镜光守护了,慌忙催动少阳诀,挟一圈火焰向大蛇攻击。 大蛇是木。木畏火。 但植物不是纸片。纸片干燥,植物里却含有丰沛的水份。 大蛇喷出水来! 水克火。 少阳灵火被克。 这个时候,大蛇又摇动头尾,带起了风! 旁边就是瀑布。 风卷起瀑布的水,来了场暴风雨,没头没脑的朝林独压过来。 林独提前跃起。 大蛇比他更猛更快,瀑布的风雨仍然吞噬了林独。 林独身子飘扬,好像已经失去了自控力。 大蛇趁机甩尾朝他一击。 他人在空中。 所以大蛇这一击之力,就是向上发的。 林独暴喝一声,对大蛇也发出一击:风卷衰杨! 这是击退效果。 林独人在空中,这一击,是对着地面方向发出的。 大蛇盘在地上,又不可能钻到地底去,怎么退呢? 有办法! 距离是相对而言的。林独往上升,岂不就等于大蛇往下退! “风卷衰杨”发挥了反向的作用力。林独合此力、以及借大蛇一击之力,向上弹射去。 大蛇在地上,茫然看了看林独。 林独默默的测算彼此之间的距离。 五米、十米――谁说逃脱战斗,只能从地上逃! 朝天上冲,只要离开攻击者足够的距离,一样视为脱离战斗。 那个时候,他就可以选择退出训练场了。 他已经发现,面对陌生的BOSS级魔兽,一次取胜的可能性比较低,最好是先试探、让魂视得到尽可能丰富的数值,退回去研究好了战略、带足相应的材料,再过来决战。 “试探性战斗”极其必要,如何从这种战斗中逃脱也就必要至极了。 林独对于逃脱技巧,已经越来越有心得。 大蛇看了他一秒钟,扭动身子,把后半身盘成几圈,前半身慢慢从地上立起来。 就像印度人吹笛子、蛇竖起上半身。 大蛇稳扎稳打朝上探头! 林独还是没有脱离战斗。而他向上的速度,受重力影响,已经渐渐放缓了。 他吞了一颗灵力丹,准备随时再朝蛇头打一次“风卷衰杨”。 目前他仍然在向上飞。 飞到与瀑布上端持平。 刹那间,他看到那松杨之间,真的有个小亭子。小亭子里,有个圆圆软软的“丸子”。那丸子居然在朝他做鬼脸!好像在嘲笑他:“真丢人。” 林独一呆。 绿星再次闪现。 短短一战,连爆三星,人品很好嘛! 林独指头点向这颗绿星,惊愕的发现:绿星中居然有两个选项! 一个是“蒙烟”,令战场空气清晰度下降。一个是“乐箫”,一定时间内生命小幅度持续恢复。 绿星出现时,怕就怕它提供的选项不是自己要的。毕竟绿星没有直接攻击效果嘛,都是一些附加值。有的附加值很鸡肋。 没想到还能一次来两个选项! 选项越多,越容易拿到自己喜欢的附加值。好的附加值,可比直接输出还要有用。 这是双修分数升高的结果! 双修修得高了,不旦绿星出现的频率增加,每次能带来的选项也增加! 林独大喜。他选了蒙烟。乐箫选项消失了。 果然只能选一项。不知道双修再高的话,能不能双选、乃至多选。 他把蒙烟砸向大蛇。 大蛇正追着对手,忽觉眼前雾蒙蒙的,难免滞了一滞。 林独于此时朝它再打一个风卷衰杨,拉开距离,并脱离战斗。 整个下午,林独都在琢磨着怎么打赢这条大蛇。心脏?心脏到底是哪儿呢? 十三 弹弓打电梯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柳连下午考试结束后,林独掐着时间又去帮忙改了一下试卷。 柳连是考完试就到林独校门口等他了。林独帮她改完试卷后,才赶回自己学校,装模作样从校门口走出来。柳连在门口等得不耐烦:“喂,你跑哪去了!” “上课。”林独学雷锋,做好事不能留名,只能说假话。 “你们只要上半天!”柳连戳穿他。 “我补课。”林独只能这么讲了。 柳连还是不满意,用脚把路边石子高高提起,然后“嗷”的痛叫。 她忘了她已经换上凉鞋,而且没穿袜子。那石子碰痛了她的脚。 林独无奈的耸肩。 “我痛。”柳连眼泪汪汪把脚伸到他面前。 林独坐下来帮她揉脚:“考得怎么样?” “不好。” “唔。” “喂,考不上高中怎么办?” “不会的。” “不要说不会!我真的考不上怎么办?我读书就是不好嘛!不像你,喂,你――”柳连说到一半,停下来,忽然笑了一下,赶紧把笑容藏住,作出一脸难受的表情看着他。 林独看穿了她的心事:这少女的心事简直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她考不上高中,林独一定会帮她找工作。反正“扬哥哥”现在莫名其妙的社会关系很多了,应该能帮忙吧。如果林独不找,她家里人也会帮她找的。她去工作,不用再念那些讨厌的书,一满十八周岁就可以嫁给林独。 读高中和大学时,满了岁数就可以结婚吗?才怪!所以柳连怎么会喜欢。 工作、嫁给林独,更称柳连的心意。 到那时候,她可以光明正大的管着林独了! 柳连心花怒放。 林独咳一声:“娃娃,工作也会遇到很多讨厌的事,比读书还多。结婚搞得不好就是地狱。” “谁说的!”柳连瞪眼。 “行了行了,你去复习吧。明天还有考试。”林独劝她。 “现在复习哪有用。我要休息。” “那就休息。” “你陪我!”柳连挽住林独手臂。 林独不是不动心。手机响起提示音,他拿出来看了看,余楚璇回了他上一条消息:“好啊!我明天上午九点钟到。要呆好几天。你什么时候有空?” 余楚璇和黄乃腾要回到魔都了! 那一刻,林独手指僵硬如铁。 “扬哥哥……”柳连怯怯的叫了一声。她本来想吃醋,但又发现这不是吃醋的时候。 不管那条消息意味着什么,肯定不是劈腿泡妞那么简单。它背后的秘密,肯定很沉重。 “娃娃。”林独缓和下来,叫了她一声。 “嗯!”柳连很紧张的听着。 “去上高中,然后上大学。之后你想找什么工作,我帮你。你想跟我一起生活,我答应你。但在那之前,你要让自己经历一下高中和大学的生活。工作和结婚什么时候都可以,高中大学只有那么几年,我不希望你失去。” 柳连低头,剥手指甲:“哦。可我真的考坏了。” “没关系,相信我。你可以的。”林独拍拍她的头。 柳连抬头想了想,想不通。但她还是相信林独,乖乖回了家。 林独算算时间,去了尹葵儿给的地址。 云淡风轻,灯火初上。 那幢伟岸大楼的地下车库里终年点着灯。 一辆黑色的奔驰驶进车库。后座有个男人先出来,扶着门,请他老板出来。同时司机和副驾驶座的男人也下来了。 一共四个男人。 被护在当中的老板,崔双辉,相貌普通、不高不矮,多年享受生活让他长了点脂肪,但不多。 他这长相确实没什么特点。不是尹葵儿画得不好。 从他举手投足间可以看出,他确实是练过武功的,下盘稳,手上力道估计也不小。 司机和另外两个男人,也都是习武人,比崔双辉精壮矫健。他们应该就是尹葵儿所说的武师。 下车时,崔双辉轻微的“嗯”了一声。武师们赶紧看他。但他没有再做其他表示。 刚才,他大概只不过是轻一轻喉咙。 车库里有电梯,四个男人都往电梯走。 为了今晚的活动,他们都穿了西装。像模像样。 电梯的门打开、又关上了。徐徐上升。 地下车库的电子摄像头默默守护着这个地方。 林独已经在车子里。 他用了障眼法,在这几个男人下车时,就钻进了车子里。 如果尹葵儿想要的是他们性命,那有多简单!隐身上前,鞭子一伸,眨眨眼睛的时间都不用,立刻可以把他们穿成一串柳条鱼! 修炼士对于普通人类来说,确实是太过恐怖的存在。 林独决定,还是用人类可以接受的手段,还解决尹葵儿的问题。 隐身术什么的,只在跟踪时使用,算是稍微耍点赖,这样就够了。 林独可不想太过惊世骇俗,又招来狄元之类的灵修者维持秩序,把他清理掉。 他在车中调息凝气。 大概六个小时之后,这四个男人才回来了。 崔双辉喝得有点高,满身酒气,步履踉跄。两个武师还好。司机滴酒未沾。 他们进车,还按照来时的座位坐。林独让到了后面,在座位靠背后的搁板上豹子一样趴着。 崔双辉跟武师说:“我坐前面吧?” “呃?”武师有点意外。崔双辉一向喜欢坐在司机后面,觉得这个位置比较安全。 “我喝多了。”崔双辉脸上有点难受。 坐在副驾驶座,确实比较不容易晕车。 武师扶老板坐到前面。 车子发动了。 林独看着前面的四个脑袋。一口气击破这四个脑袋是多容易的事!像敲破椰子壳一样,然后就可以吸椰子汁。他们的魂气可比椰子汁甘美。 林独竭力按捺自己的食欲。他可不想变成吃人狂魔。为了控制自己,他闭目调息,努力物我两忘。 忽然之间,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上粘了粘?! 林独睁开双眼。 大概是他弄错了。没什么反常。前面,奔驰车再一次驶入地下车库。这次是不同的车库。崔双辉私人住宅的车库入口,月色好似受到了紧张气氛感染, 变得越发苍白。 四个人老样子下了车。这个车库里也有部电梯。他们去乘电梯。 林独老着面皮,跟他们上去。 他再一次感慨:如果尹葵儿的要求是“刺杀”就好了!想想看,电梯里,四个男人中,有一个忽然弯下腰,缓缓倒下。剩下的三个同伙惊惶失措。电梯停了,门开了。同伙们叫医生。而这时候刺杀者已经走了!深藏功与名。 狂**酷霸炫的节奏! 为什么世界上还有其他灵修者?为什么不让他成为地球上唯一一个修炼士! 林独认命了:世事古难全。 在他胡思乱想中,电梯到了。 电梯门开启。 咦!为什么门外一排的男人! 为什么这些男人用身体挡了门,只让出一人空隙,让崔双辉、几个武师挨个儿走过去! 这叫林独怎么混出去? 林独发怔。 要不,先留在里面,回头再来吧? 最后一个武师出去,电梯门合上了。 电光火石间,林独的直觉救了他。他跳起来,飞身在空中,从电梯门上方闪出去。 电梯外的男人们从背后抽出――弹弓来!朝电梯里扫射! 别怪他们使用的武器幼稚。实在是本朝枪支管制,小小崔双辉怎可能拥有一个手枪队。 也别小看弹弓。要知道咱们老祖宗,没发明火器那时候,除了用弓箭,重要的远程武器就有一项是“弹弓”,有诗描述说“断竹,续竹,飞土,逐肉”,传说中的禄神张仙就是使用弹弓的好手 这玩艺的好处是,灵活机动,威力也不小,所以在古代应用广泛,发展出有苏秦背剑、野马上槽、张飞骗马、天鹅下蛋、单凤朝阳、滴水垂崖、双飞雁、拨草寻蛇、怀中抱月等各种招式,耍起来相当漂亮! 崔双辉旗下队伍正好在拍个古装片,正好片子里要有个弹弓队,好配合正规部队打战。他察觉有人用障眼法坐上他的车,一路跟来。他不动声色,暗暗用手机把这支队伍就叫过来了,提前上楼布防,就等他一声号令。 弹丸朝电梯里哗啦啦一顿揍,电梯里哗啦啦一通响。障眼法的人在里头,得被揍得满地找牙! 崔双辉面露得色:小贼!叫你跟踪!叫你不上道!叫你不开眼看你爷爷是哪路神仙! 崔双辉是哪路神仙?他也是灵修者。说来也是因祸得福。他从小体弱,药吃了不少,还是经常生病,有个长辈看不过去了,传了他一点采气补气的法门――采的是天地灵气,可别想偏了!――崔双辉一直练下来,颇为受益。 那长辈看他有缘,在崔双辉二十岁时,正式收他为弟子,引荐到师门中。那师门本部所在,一连三道岭,于是得名“三岭门”,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帮会,三流都算不上。崔双辉不久前摆脱初级修炼者身份、跳上了凝气级别,狄元这一类明星根本眼角都懒得看一眼,师门已经对他翘大拇指。崔双辉自己也洋洋自得,感觉跟普通人类拉开了很大距离。 林独跟踪他时,用的是米玄冰教的灵咒,基础中的基础,而且在车里等崔双辉他们回来。崔双辉心细,回车时发现胎压不对,稍加试探,确认有修炼士存在。 灵修者不得在凡人面前展露痕迹。这条戒律是十六家、二十三派共同拟定,交付一千九百小帮会应诺,交付天下执行的!违反者,人人得以善后申饬,擒下受罚。 崔双辉安心要让这个跟踪者在普通人类面前露出马脚,他好立刻向附近的灵修者们声援。 魔都的灵修者,还是不少的。 崔双辉身为小门小户小虾米,得此机会,也能跟大灵修者见个面了!真是蓬筚生辉! 林独哪肯让他得逞,抢先飞闪出电梯,四肢流转的灵息忽然一窒。 崔双辉也发现电梯空响了一阵,里面好像没有人。是蹿出来了?哼哼!“崔大爷可是下了束缚咒!”崔双辉暗爽。 当时在车里,崔双辉判断跟踪的肯定是菜鸟,不然不会无视灵修者禁令,犯下这等错误。崔双辉悄悄念了一个束缚灵咒放给跟踪者――正是林独觉得有什么粘到身上的那个东西。林独缺乏经验,没有及时应对。崔双辉一发断定他是菜鸟。 菜鸟就算从电梯里强行拔高闪出,也会气息凝滞,摔到地上!崔双辉已经准备狠狠虐菜鸟了。 呼!这一定会很有趣、很有趣的! 十四 匕首抵腰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崔双辉认为困住了跟踪者,心中暗爽不已,忽然醒过神来——呃,等一下,他心理活动了多久? 为什么还没有什么不明物体“噗嗵”从空中掉下来? 崔双辉觉得不对了。 说不通啊!说不通!他的束缚咒明明没有问题的。哪怕对方比他高整整一个修炼层次,只要中了咒,还是会受影响的吧? 为什么电梯里也没人、空中也没人掉下来? 人到了哪里? 崔双辉变色、抬手,要敲自己的后脑勺。 他师门有件法宝,是古物,多加祭炼,颇为了得。一向来藏在法宝囊里,这一次必须放出来了! 他的手抬到十厘米。 有个冰凉的东西顶上了他的后腰。 崔双辉的手出于惯性又往上抬两厘米。 那东西不客气的往前。尖端刺破了他的衣裳和表层皮肤。崔双辉能感觉到毛细血管已经破裂渗血。 匕首! 崔双辉从后脊骨冒冷气。 街头打斗最恐怖的是什么?有人曾给出很好回答:不是拿着砍刀的、也不是拿着铁棍的,更不是那些拿着双节棍流星锤九节鞭蝴蝶刀指虎铁尺的逗比,而是一手反握匕首,一手护头全速冲锋抱着你朝肚子猛捅的这类人! 匕首捅刺,是街头械斗概率最大的死亡方式之一。 长刀长棍那一类长兵器,震慑力大,但也因为它们的长,挥过来时还给人一点反应躲避的时间,哪怕躲不开,用手一挡,骨头敲裂、手砍断,命估计还能保住。 匕首一刺,却实在难以防护。空手入白刃什么的,只是神话级存在。是实力相差非常悬殊时才能试一试的技巧。 崔双辉试着催动灵气,推开白刃。 林独身上也有灵气回应。而匕首推进的速度比灵气更快。 只要三毫米。 现在破裂的不只是毛细细管,还有小静脉。 颜阿田献给林独的这把匕首上,岂止做了放血槽?还不厚道的加了砷!这种元素可以增加止血的难度,再捅深一点、划拉一下,神仙都救不回崔双辉。 崔双辉的手臂僵在半空中。 他现在是一点都不敢动了。 武师们警觉,试图询问他哪里不对。拿弹弓的武术演员们打完了弹丸,也茫然看他,等他下令。 林独匕首还顶着他,另一只手的手指头在他后心点一下,意思是:你知道该怎么办。 崔双辉僵硬的挤出一个笑:“都别过来。呃……这次试演非常完美。小田啊,带人散了吧。” 电话里,有个人向尹葵儿汇报:“湖心带响,没见原石。” 用的是黑话。 黑话有两种。一种是开放性的,使用的人多,不懂的人随时可以请教。使用黑话的人不吝于赐教。譬如年轻人说“**丝蛋疼”,这是黑话,老一辈听不懂,问一下,就知道了。律师说“合理替代措施”,也是黑话,学一下法律文献终归能弄懂。这种黑话是为了快活、为了方便、归到头来是为了更好的交流。 还有一种黑话,也是为了交流,但从一开始就是封闭式交流。同样这个律师,他向同行用前面那种黑话做了冠冕堂皇的发言之后,回头嘱咐他的小学徒:“1号样品可以上了”,说的是某件证据,深藏不露,现在要亮出来给对手致命一击。还有那“**丝蛋疼”的年轻人,开了私人电脑打出一串“GIUGT6242”,是一串密码,他和电脑服务器约定的口令,绝不交给第三方。这是单对单的密约,就像战争中的密码、巫师从魔鬼那里学习的口诀,一说出口就召唤导弹。 电话里汇报的,是第二种黑话。 小范围里封闭式交流,不给外人学习使用的机会。它用来传递一些特别重要的信息,而且往往会召唤致命的打击力量。 尹葵儿信口回答道:“勒马。” 也是黑话。 电话那头依言行事。 带弹弓的小弟们下楼,散了。 电话里汇报:“湖心鱼群走了。钻洞龙打伞鳖归窝。没见原石。(一群叫来帮忙的逗比们走了,一个正主儿、三个保镖还在家里。咱们想收拢的那个小子,踪影全无。)”尹葵儿这次沉思片刻,才做了相应处置。 林独进入崔双辉的房间之后,解除了障眼法。 武师们还在外头等着,一听到声音,忙冲进去,都怔住了。 崔双辉腰身沾着血。而一个陌生的少年正把玩着崔双辉墙上的挂钟。 那挂钟是仿清末的设计,镀着金、镶着珐琅,到整点有鸟儿出来报时。不同钟点跳出的还是不同的鸟儿,足有三十多斤重,挂了有三米高。 这个看起来清秀文雅的少年,就是把这么沉重的挂钟,摘在手里把玩,跟拎个小东西似的。 他的轻功、体力,都不得了! 三个武师都是这么想的。 林独对于手里这架挂钟,可不是普通把玩。他揪着鸟羽、又用匕首探进座钟里,拨弄了一下,抬起眼睛对着崔双辉笑笑。 崔双辉肌肉抽搐。这架钟里,藏着东西! 林独提议道:“这样吧,我们打个赌好不好?” 崔双辉一呆:“打赌?” “我赌这钟里藏着个东西,有机关保护,如果我用暴力破坏,那东西就毁了。如果我赢了,你把尹姐的意向书给我,以后再不去找她。如果我猜错了,那我就任凭你处置。”林独说着就准备把钟往地下砸。 崔双辉顿时双膝跪地:“祖宗!算你赢了!意向书我给你!钱我也还她!你放下吧!” 林独伸手等着接意向书。 崔双辉赔笑:“钱,我现在就转给尹小姐。可是意向书吧,我没把它放在这里。在公司的文件柜里,我这就给你拿来怎么样?” “我放你出去玩手段对付我?” “祖宗!真没这想法。要不,我叫人去拿?一会儿就能拿过来。”崔双辉示意。 那司机兼武师就听话去拿。 剩下崔双辉在网上完成了转帐,就跟林独、两个武师等着司机兼武师拿意向书回来,三人大眼瞪小眼,林独紧按挂钟,轻咳一声:“似乎蛮无聊的样子,你们觉得呢?要不我们玩个游戏消遣一下?” 崔双辉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 “来来来!我答应过不但拿回东西,还揍你一顿。但崔老板你很懂事,我一时半会儿还不好意思揍你,不如先拿这两个武师打赌,一对一,来两场。他们一个代表你左眼、一个代表你右眼。他们谁赢,你哪只眼睛就不用挨揍了。你看怎么样?” 崔双辉看这是欺人太甚! 武师也提出反对意见:“我们要是一场赢了,还容你打下一场?” 这武师倒是实诚。他要打赢林独,可绝不会点到为止,绝对把林独摁倒了往死里虐。 林独抚摸着挂钟:“我要是跟你们打的时候,崔老板把钟抢回去了,你们说我可怎么办?” “你——” “所以我当然是一手护钟,只有另一只手跟你们打!分出胜负为止。你们要是居然能胜我一手,我佩服,绝对履行诺言。你们要不识好歹,蹬鼻子上脸,我踢碎这钟、再跟你们较量不迟!”林独放出豪言。 两个武师都觉得他太狂了,心里暗道:“我们承认你年纪轻轻,练得不错。可要仅凭一只手,把我们都打败。你未免太做梦了!” 崔双辉另有顾虑:“朋友,你这玩得跟普通人不是一个等级啊?” 一语双关。灵修者跟普通人打,用一只手还是两只手、真不是个问题。 问题是灵修者怎么能跟普通人打!不带这样玩儿的。 林独答崔双辉道:“放心!就是普通玩。规矩你懂,我也懂。” 又是一语双关,意思是,他守修炼者的规矩,跟武师打,绝不使用灵力。 崔双辉这才放了心:能解开他的束缚咒,不是一般的强大!这种修炼者,崔双辉可真不敢领教。真要用灵力斗起来,崔双辉真没胜算。还不如让他跟武师打,武师的赢面更大一些。 崔双辉哪里晓得!林独当时是中了他的束缚咒。但这份束缚咒是灵咒,只束灵、不束魂。林独主修的可是魂! 这就譬如纸上画个圏,围住了一个小点,哪里知道小点还会3D移动,从上方BIU的一下翻了出去,从外边把圈解开。 又好像一座牢房,从外反锁,困住了一个人。从3D的空间来说是无法可施了,谁知那人会4D移动,轻轻松松就到了牢房外头,把门锁开开了! 林独灵力受滞,激发出魂力来!于是能解咒脱身,用匕首逼住崔双辉。 他放开匕首,提出赌约,纯粹是玩儿了,顺便想练练自己的身手。 那两个武师哪里晓得,其中一个先冲上前来:“看打!”吐气开声,双拳打出,使的是“十步打空”内家功法。功夫稍弱的,没等拳挨到身,单受这拳风都要飞出去了。 林独叫声好,豹变拳法“槌爪”直接迎上去。 硬接硬挡! 你有没有见过两辆一百七十码速度迎头撞击的汽车?钢筋铁骨,翻烂成豆渣。 这两个拳头打实了,怕不骨折筋烂! 更可骇的是林独应变在后,竟然还能迎准这武师的拳头,速度惊人。 那武师皮肤黑、筋骨又结实,得了外号“黑摩勒”,本来最爱硬拼。这一次,受林独声威所慑,着实摸不准林独斤两,竟不敢硬接,最后关头还是卸肩沉腰,避开林独的拳头,转击他的腰部。 黑摩勒欺的是林独一手按住挂钟,转身不灵! 林独手肘迅速回击,以肘尖按打他的手背。 这一招,“流云飞霜”,是张洪渊苦竹拳法里的,林独看过,记在心里,模仿出来,惟妙惟肖。 至于速度、力度、时机的把握,比张洪渊又何止妙逾千里! 黑摩勒变色,急速下闪,顺便勾林独的足。 林独双足一飞,将他踏于足下。 崔双辉在旁看着,只怕他们打碎挂钟,急得双手乱伸,毕竟还是不敢插入战局。 林独足踏黑摩勒,胜负已分。 统共只过了三招。林独脚底再用点力,就能把黑摩勒踏得全身瘫痪。 黑摩勒面如死灰。 他背上忽然一轻。林独只是点了一点,单手把他扶起来。 照林独的意思,无仇无恨,点到为止,立威之后,再给对方一点面子。 谁知黑摩勒已视此战为奇耻大辱。林独来扶,他不但不领情,反而一拳又朝林独打去。 这才叫变生肘腋。 最是难防。 林独好像只有闪身后退,才能躲过这一拳了。 他不退,直接回报一拳! 拳要有一定的距离打出去,才有速度。有了速度才能有力量。林独这个角度,要接住武师的拳头都很难,更别说回报对等的速度与力量。 十二点整,凤凰出来报时了。 那扇镀金小门初开,黑摩勒击拳。凤凰头上金翎光芒初露,林独回拳。第一声凤鸣出来时。林独与黑摩勒双拳初接,他的速度已经达到跟武师相等! “砰!”双拳接实。林独的力道超过黑摩勒! 崔双辉眼睛睁得大大的。 黑摩勒拳头变形、关节碎裂、皮肤破开。难以忍受的疼痛,让他用力蹬地,往后跃,跃到一半,力竭倒地。 在空中,他的血液才迸流出来。 倒到地上,他的皮肤才开始变色肿胀。 这只手废了。 林独的拳头安然无恙。 崔双辉识货。这样的爆发力、还有肌肤骨胳的耐受力,至少是炼气级的! 崔双辉和林独,整整相差了一个阶级。 就像是资本家和打工仔、中学生和小学生。这能对抗吗?差太多了。 崔双辉“咕嘟”咽了口口水。 林独冷冷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东西。”足尖飞起,往黑摩勒喉结上踹去。 喉结是男人身上的弱点,脆弱程度仅次于裤档里那一双蛋。 这里挨一脚,就算是普通人飞起的一脚,也要致命,何况这一脚来自林独! 十五 魂收黑摩勒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死亡气味,浓浓把黑摩勒包裹住了。 没有人能救他。这个房间里的其他两个人,就算想救他,也来不及。 若是普通人斗殴,法律还可以起到威慑效果。但这里,连法律都隔得太远。 这里,从黑摩勒的角度往上望,林独背着光,身形高大黑暗,如魔,亦如神。 飞起来的一脚,令时间都扭曲。 黑摩勒恍惚觉得,林独是主宰。 林独的足尖,在他喉结挺住了。 灵修者崔双辉就在身后,而黑摩勒的灵魂匍匐待收,就像自助餐的生鱼片,不拿简直浪费。 赌了!赌崔双辉这点刚入门的能耐,看不透林独的把戏。而林独吃下黑摩勒灵魂的速度,可以快到根本不会被崔双辉觉察! 没有语言,林独的目光在问黑摩勒:“我是什么?” “是主子。”黑摩勒用目光谦卑的回答。 这三个字跳在心头,黑摩勒温顺了。好像一束生丝被煮软了。流浪的刺蓬回到故乡。他不用再挣扎、不用再气忿,连廉耻都不用再讲。 一切都交给主人好了。 座钟里的凤凰,悠悠唱完第十二声。崔双辉在第十一声时觉得林独跟武师之间有点古怪的能量波动,转瞬即逝。他认为是林独的某种特技。每个门派、每个灵修者,难免有一些看家本领。他也没多想。 黑摩勒已被林独收为魂宠。 “走吧。”林独下令。 黑摩勒抱着鲜血淋漓的废手,摇摇晃晃站起来,走了,没入夜色中。崔双辉和另一个武师,竟没一个敢放个屁。 从此后,崔双辉等人,再没有见过黑摩勒。他们以为他无声无息烂在某个角落了。 是飞鸿组的黑色轿车,接走了他。 林独回头对崔双辉说:“你的左眼输了哈。” 崔双辉乞告:“前辈饶命!” 林独哈哈一声:“我哪是什么前辈。只不过受了雇,总要给你一点教训。以后做事别做得太过,不然总有人买你受罪。” 崔双辉看到一线希望:“我给你出双倍?” 林独手已挥起:“以后再说。” 一手成拳,若全力打实,能把眼眶打裂。 崔双辉情不自禁的发动了灵力自卫。 他是水系,放水要把林独推开。 水气才出,林独喝道:“你不要命了!”劲风大作,将崔双辉水气硬行吹散! 崔双辉被他喝得心惊肉跳,刹那间反应过来:到现在为止,除了跟踪之外,林独还是以人类招式对付。如果崔双辉先发动灵力,林独势必针锋相对,那时,他输得更惨,而且灵力相争惊动了人类,两个人都落不得好! 崔双辉颓然放弃灵力相抗。 林独松口气。 他这一招威力惊人,但也损耗很大。 他没有专修一门灵气,单从灵气上论,非常弱。为了斗赢崔双辉、又不暴露魂气,他是从魂气中硬拆出风素,全数放给崔双辉! 崔双辉受挫,林独手头可调的魂气也被拆得零零落落。 他不想崔双辉看出他在灵力上已经是强弩之末,虚言恫吓住崔双辉,立刻拳头砸中崔双辉眼眶。 崔双辉闷哼一声,被揍成独目熊猫,眼睛都睁不开了。好歹是骨头没裂、眼球没碎。他心下一宽:“看来这小子果然只是受雇来给个教训而已,不是生死之仇。” 第二个武师一直在旁边看着。 林独揍完了,他就上前,很有规矩的作揖:“末进胡大成,拜领前辈高招。” 林独打量他:“你不害怕?” 胡大成看过林独怎么打碎前面那人的拳骨,也看到林独一拳激起的劲风——他以为林独的风素,是拳风。 林独刻意让他这样以为。 灵异的事儿容易引起骚动,还是捂着点儿好。 胡大成诚恳夸赞了林独的功夫,然后表示:“末进食人之禄,忠人之事。前辈定下赌约,末进不敢逃。” 林独对他印象不错:“别叫我前辈了,我辈份没那么高。” “师兄。”胡大成改口这么叫。 其实林独的年纪比他轻。人家这么客气,林独也不好意思对他太残酷,连口气都温和了:“你来吧。” 胡大成告罪,进招。 这一招,又是客客气气的进手势,架式端正,速度却不快,完全是末学后进向长辈讨教的姿态。 林独就只好这么客客气气的同他过招。 林独手上本事,只有受了张洪渊一套豹变,另外就是同张洪渊等人过招时一边打一边学了点。硬招快打,他仗着反应快筋骨结实,占了便宜,这么慢条斯理没力度的比划,可真不是滋味! 胡大成学的是整套“太祖长拳”,功底倒是扎实,一五一十的使出来,林独拆得气闷,真想暴个手速,把他直接推出去了事,又觉得太过无赖。 正烦恼着,胡大成一记翻身平掌,林独正要用“过涧探爪”去拦,心念一动,换成“拔地垂击”,果然比原来一招应对得更顺畅。 这么一试,出了滋味。林独自从入坛受戒以来,都是以战养战、在战斗中学习、在战斗中成长,每每性命间不容发、成败定于一瞬,还真没有这样慢慢磨练过。胡大成敬意过头,打得这样慢,完全不成其为打斗,倒给林独一个难得机会,可以把所有招式慢慢的走,像师兄弟过招,很有好处。 不知不觉钟唱一声,一个小时过去了。林独对于豹变有了更熟练的掌握、有了很多新认识。 胡大成额角冒汗。这趟拳走得这样慢,对胡大成来说也是煎熬。林独杀气在,他无时无刻不神经紧绷,想退又退不出来。林独拳路像个漩涡般吸住了他。 不知不觉钟唱两声,两个小时又过去了。林独这次放下豹变,改用太祖长拳,现学现卖,跟胡大成接着走! 胡大成竟教会了他一套新拳法。 这拳法既非戒坛掉落、又非魂宠奉送,不能作为外功装在手上,所以也就不能在戒坛里施展开。但它至少可以在现实世界里施展。此外,这一趟走拳,对于林独本人的武学思路,也大有禆益。 对于戒坛里的外功如何搭配,林独也举一反三,更有心得。 小透明崔双辉蹲在旁边咬手帕流泪:等一下啊!为什么气氛忽然变得这样和谐了。有没有人向他说明一下~ 先前去取意向书的司机兼武师,终于回来了。 林独将太祖长拳也融会贯通,铭记于心。他弹指在胡大成掌心穴位上弹一下,把他逼退。 “我输了。”胡大成总算退出战局,松口气,心悦诚服。 “多谢!”林独对他非常客气。 完了林独把挂钟交还崔双辉,跟他也客气极了的致歉:“这次受了雇,做就做到底。我打轻一点。下次你雇我,我再帮你打别人。” 说着就伸手向崔双辉,果然动作很轻柔。 崔双辉上次吃了教训,这次不敢抵抗,闭着眼睛等他打。 林独拳速陡然加快,将他眼眶打裂、人也飞出去。 与此同时,林独后踹一脚,把胡大成他们两人也扫昏,抓起意向书,顺便把挂钟也抓起来! “让我回去研究研究吧!”他大笑,就准备从窗口跳出去。 崔双辉艰难的张开肿涨的双眼,看准他的所在,抬手猛一拍自己的后脑。 他的法宝囊,要这样才打开。 便见一串白珠,向窗口飞去!速如疾电! 林独倒吸一口冷气:哗!原来是这么一件法宝,看起来确实够厉害的。 白珠是崔双辉门里尊长所炼,威力不凡,在窗口啪啪炸裂,将林独的人影炸碎。 “果然不好躲啊!”林独咋舌。 那窗边的人影,只是幻影。 林独在打肿崔双辉的双眼时,就存心要来上这一出。 林独的障眼法,是米玄冰所授,并不高明,瞒不过崔双辉。一定要在他视线模糊、心急如焚的时候,他才有可能中计。 这串白珠是浪费了。 崔双辉反应真迅速,双掌一推,又放出灵力狂涛! 林独灵力已竭,一时应付不过来,竟被推往窗口。 窗口白珠爆炸之势未竭! 眼看林独聪明反被聪明误,要命丧于此。一条苗条的人影破门而入,猛将林独一把抄回。 林独手不闲着,赶紧把挂钟掷向崔双辉。 崔双辉当然先保住挂钟要紧。 苗条的人影得以带林独遁去。 她挟着他躲到事先安排好的藏身之处,动作却相当僵硬。 本该狼狈不堪的林独,却悠然自得。 她的手下上前关心她:“经理——”猛见匕首顶在她的喉头,大吃一惊。 她镇定的命令:“下去吧。” 门关上了。 “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苗条的女人好奇的问。 林独含着笑,收起匕首,徐徐抚摸她的手:“你这样的人,做生意怎么会做累呢?夜店不做,一定是做更值钱的了。” 女人也笑了,把遮脸的东西取下来。并不算多美的一张脸,可是魅力惊人。她是女人中的女人。 尹葵儿。 “什么时候开始想起来改做杀手老板的?”林独也好奇的问她。 女人卖皮肉、男人卖力气,本来就是最底层的生意,互有相通之处,要说什么时候想起来改,一时说不清。要说改起来的辛酸艰难,更说不完。尹葵儿不答反问:“你把那钟送回给他干嘛?” 林独本不知道崔双辉那房间里藏着好东西,进去之后,是崔双辉自己心虚,眼神不定,让林独看出那角落里有珍贵物品。 那个钟,隐藏得也算不错,经不起林独一看、一听,觉察出里面暗藏机簧,不是普通的报时钟。 再把那钟拿在手里,林独进一步明确了内里乾坤。一半是眼力好、一半是靠猜的,诳出了崔双辉的真心事,便利用此物,要回了尹葵儿的意向书,又假装要把钟掳走,是有两个目的: 第一个目的,他少年心盛,想看看崔双辉的法宝到底是什么,他能不能应付得过。 第二个目的,他故意把自己逼入险境,想叫尹葵儿来救他。 十六 清洁公司的经理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尹姐,还记不记得我说,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我已经知道,想听你亲口说出来?”林独轻抚尹葵儿的酥胸。 只是指尖,抚触她胸围上方、玉堂与鹰窗穴之间的一线。 这是敏感带。 两人从前切磋专业技巧时,也曾碰过此处。这一次,尹葵儿的感觉忽然不一样。 以前彼此碰触,她也会感受到一点反应,就像膝跳反射,纯神经弧反射,知道正确的点被触及,可惜从神经到内分泌腺那一段,被阻隔了,她的春泉仍然沉睡,唤不起更深的欲望。 这一次,她体会到热流,如春冰销融。 她刚从险地里拽出林独,心神难免有点紧张震荡,再加上使了力气,气息和血脉又会流得比较快,更被匕首指着喉,更刺激了。 人体一切感觉是相通的。一切刺激、心跳加快、血流加速,都有可能与性腺产生神秘联系。所以有些变态在杀人时,那话儿会**,还有些家伙在受苦时,反而容易爱上折磨者。 林独有效的利用了这微妙时间,终于唤得尹葵儿动情。 她鼻翼微微翕动,半合双目,品味体内涌起的春潮,一边喃喃问:“你想问我对你有什么目的?” 林独在她耳边轻笑道:“不是,我想看看尹姐疼不疼我。” 他猜测:她是那个杀手公司的老板,得到了杀手回报的数据,爱惜人才,想招揽他入行,给他一个任务看看他的表现。她一定躲在旁边观察。而他偏要引她出来不可。 他赢了。 等在外头的杀手小弟,寂寞茫然冷的等了很久,他们的尹经理衣冠整齐的出来,给他们下达了几个紧迫必须的指令。 杀手小弟放心了:经理很正常。一切都很正常。 可转身执行指令时,杀手小弟们不知为什么有点脚软。 虽然看起来正常,可是底下有什么东西悄悄不对了啊!他们觉得尹经理就像是动大手术动到一半,想起工作要紧,自己把伤口合起来,披上衣服,出来做指示。其实那副正常的表情,都是面具而已。底下有东西不对了啊! 有什么东西打开了、有什么东西颤动着、有什么东西水淋淋啊! 杀手小弟们努力摇头,抛开那些无谓的妄想,各自去做该做的事。 很久很久,门后的激浪逐渐平息下来。 一只纤纤素手,用难以言喻的姿势,抚摸着刚给她带来过快乐的地方。 那动作透着无限满足。 可是那指尖,却点向会阴穴。 人体上的要害! 林独阖目休息,完全不以为意。 尹葵儿指尖触及会阴穴,柔柔婉婉道:“你有两个地方说错了。” “?” “你说什么杀手?不对不对,我们只是清洁公司,像扫雪一样,你明白吗?对客户来说烦人的废物,我们帮忙清扫掉。如果正好涉及人命,我们做下去。如果不涉及人命,我们也做下去。真的真的就是个好心帮忙清扫各种肮脏事务的勤劳公司。” “呵呵。” “还有,说什么老板啊……” “嗯?” “那也错了,我只是经理哦!” 这时候天已经有点亮,鸟儿已经开始叫了。有一只大船缓缓驶向陆地。 碧波万顷中,隐隐浮现了陆地的影子。有些早起的客人,在船舷眺望,或者在活动室抽雪茄、打弹子。 一个女客人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她躺在她自己房间的床铺上,身穿带黑花边的雪纺纱睡裙,手上戴着宝曼兰朵的宝石戒指,脖子上还有钻石。 真是个很喜欢打扮的女人,睡觉都要戴着珠宝。 可是她已经死了。皮肤变青。只有死人才会这样青。 再过几个小时,她会出现尸斑。到那时,全世界最昂贵的珠宝,都无法让她看起来更可爱一点。 一个服务员拎着茶水从她房间门口走过去。有那么刹那间,他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响动。 有很多房间里,都会有响动。这毕竟是一艘高级游轮,房间宽敞,能做的事很多。客人不叫,服务员不会去打扰。 何况这点响动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服务员走出还没五步,已经在新的门口,听到了新的响动。走出十步,服务员已经把这一路听到的都忘光了。 这对他来说,只是无比平常的一个早班。 陆地就快到了。 尹葵儿缩回手,帮林独穿好衣裤:“说真的,这是个正经的清洁公司,我也就只是个经理,帮忙坐坐堂、理理帐目的,后头自有大老板。林弟,你得罪了纪家,居然还能把我们老牌杀手第一次攻击击退,我存心想看看你有多少本事。那个崔双辉,我怀疑他真实身手很强,而你也是个莫测高深的,存心叫你去碰一碰。你别怪我。” 林独点点头:“投石问路。手头有合适的石子就拿起来了,我不怪你。但我要告诉你――” “放心!以后绝不再会派你去这种场所!”尹葵儿抢先保证。 林独笑了:“说得我已经成为你员工似的。” “来吧!公司福利好,后勤保障出色。你这种身手,正式签约之后,享有挑选权。我们把查到的资料给你,你可以自己选择接不接。有什么不好。”尹葵儿游说。 “再说吧。”林独不置可否。 快要走了,他才问:“崔双辉的身手你看到了,超过你的预期?” 尹葵儿挑起眉毛一笑:“不是你的同类中人吗?你问我?” 林独心中动了动,问:“同类?哪一类?” 尹葵儿抚着门框笑:“都是这一行混的,自然听说过一些,是有一些人,身手超过我们一切业务员,但好像有戒律,不能参与任何生意。说是一家吗?又各有各的来处、讲究。说不是一家吗?万一起冲突,这一类超凡怪人,那可是一致对外,把我们这些凡人拱得远远的。你也是其中一员,我说得对吗?” 林独“嗯”了一声。 看来尹葵儿并不是修炼士,也不知修炼士的底细,只摸到点影子而已。 她安慰林独:“你放心!道上规矩我都懂,不该问的就不问。你呢,来我们这里做,没有任何挂碍。只要我们出单,你看了单子能接,就接。做完拿钱。要现钱也行,要外币也行,要折成金子给你都行。看有多好?” 林独确实意动。 他缺钱。 纪真真那儿偷鸡不成蚀把米,把他赔得够狠的。这笔钱是颜阿田凭着一辈子的老面子去借来,林独不能叫颜阿田自己扛,总归要还上。 钱能济那边房产是卖得挺顺,问题在于不是林独自己的房子,大头要抽给钱能济。钱能济在先期赔垫不上,也就靠这笔卖房款活过来。林独得另想辙。 他确实另外起了个产业,多亏鄢零给的小提示。林独仗着卖房产的经营基础,让飞鸿组的人另外搞了个生意,先试起来,还不知道顺不顺利。 能从尹葵儿这多赚点钱,当然好! 前提是赚得要稳,不能把自己赔进去。尹葵儿这公司背景不晓得有多深,万一弄脏手出不来,可就麻烦了。 林独对尹葵儿道:“这么着吧尹姐!您有没有合同文本可以准备给我,还有想让我接的生意,叫我看看再说?” 尹葵儿笑了:“阿弟,我们公司的合同,以及生意资料,一旦给你看,就是说你必须是我们的人了。所有的报酬、福利,都从那一刻开始。” 林独摸摸鼻子:“就是说我这次没有钱拿了。” 尹葵儿胸部在林独掌缘扫过:“姐姐不是私家报答你了吗?” 林独悻悻:“一次性的。” 可不是吗!这次完了之后,尹葵儿的身体又冷下去、缩了回去,想再来一次都不行了。他到底没本事彻底唤起她的热情之焰。 尹葵儿真心喜欢的,还是那个小白脸。所以她身为清洁公司的经理,肯放下身体陪小白脸玩“爱到深处用脚踹”的游戏,不惜挂彩――啊当然,小白脸也不知道她的职业身份,不然说不定得吓尿了。 这小白脸吧,床上手段真比不上林独、甚至比不上尹葵儿。可他对尹葵儿,还真是一心一意,吵架打架是另一回事,他压根儿就不看别的女人,心上就只有尹葵儿一个! 尹葵儿再老道,也是个女人,还是个饱经风霜的女人。就吃这一套。 这次跟崔双辉结束合作,其实是崔双辉欺负了小白脸,说好的宣传没到位,剧本也不听小白脸的。小白脸一生气,不想干了!尹葵儿这才“哦,亲亲,不干就不干吧。” 小白脸:“钱也不给他。我们拿回来!” “好,一定拿回来!” “还得教训教训他!” “嗯,就教训教训。” “可怎么教训呢?” “别担心。亲亲!姐道上有人!” 尹葵儿一合计,拿公司的出人,帐上不好看。正巧公司上笔生意反馈,林少年身手惊人。这么着,就一石三鸟,试试新人才干、试试崔双辉真斤两、顺便帮小白脸出了气。 崔双辉实在倒霉催的。 林独出来,看见救火车呜哩呜哩往他家赶――都是那法宝惹的祸! 崔双辉只好找借口,说什么煤气爆炸。好歹把场面交代过去。至于之后他会针对林独有什么举动,那可就谁也猜不到了。好在林独也不怕。 十七 飞鸿小摊组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飞鸿组的小混混们这几天很忙。 以前他们忙着给小摊小贩们找麻烦捞保护费,今天他们忙着帮小摊小贩支起小摊位小油锅小炒炉。 嗯,林少爷决定进军食品界! 一个响当当的饭店,是要有背景支持的。魔都饮食男女业上层都已经饱和了,不可能一脚就插进去。 林少爷打算从基层做起。 一个店面不够排场,要做就做连锁! 于是,工地外搭起了连锁的食品小摊位…… 工人们舍不得进饭店。工地里伙食又差,有的甚至根本不开伙食,逼得工人必须自己找办法。廉价、快速、火热的街头黑暗料理,成了工人们首选。 如果把枫矜镇的工地全算进去,这笔收入,其实一点都不比学校食堂赚学生钱来得差。 可是学校食堂已经成为大家都知道的美差,盯的人成群结队。工地这里,发现商机的人还不多,即使想到了,因为工地的特殊性质,尘灰飞扬,不便搭建固定、上规模的食堂,而且工地流动性又大,所以只有一些小贩会来。 碍于城管扫荡、地头蛇们找碴,小贩来得也不多。 林独现在就要把这一块做起来! 影响市容?有了鄢零的提案做基础,他想赌一赌。 地头蛇?哈!飞鸿组是他的,他就是地头蛇! 他先问诸混混们,谁会做吃的? 混混们面面相觑,举手者寥寥。 林独再问:家里谁亲友做得好吃? 这下响应的多得多了。 林独于是让他们能拉来亲友的就拉亲友,不然就跟熟识的小贩讨论合作。林独将戒坛中的烤肉技巧无私传授下去,是比烤鸡店里的香。可惜戒坛里的兽肉不能带出来。不然更是一本万利! 就这样,林独的独门烤肉,加上拉来的小贩们,“飞鸿小摊组”建立起来了。林独要求他们保证卫生,至少不能比小饭店的更脏,污物也不会随地乱丢,集中在一个桶里推到垃圾站去。 这种种严格措施,是为了创造品牌效应,给连锁店打下基础。 几个工地算什么?林独希望飞鸿的小摊能覆盖全镇,进而辐射整个魔都,随后进军全国! 市民需要小摊。这才是全国各地小摊贩屡禁不绝的真正原因。如果根本没人爱买,这东西早就消亡了。 为什么市民热爱小摊?因为对于近在身边、充满一定诱惑、价格又不高的东西,他们很难拒绝。 为什么政府部门要扫荡小摊时,市民一样热烈支持?因为小摊上买到质次价高等同于诈骗的东西很难讨公道、买到假货很难讨公道、吃坏肚子很难讨公道、小摊摆到路上影响市民行车、小摊乱丢脏东西严重影响附近居民的生活。 林独先从工地旁边做起。工人们吃东西,总归没有居民们那么娇气。工地旁边的卫生,也没有街道那么讲究。 在工地边都做好了,就有望打进市区。 大多数默认可以摆摊的黄金地段,都有人占了。林独可以让飞鸿组去打回地盘。 到那里,林独希望鄢零的提案也取得进展,小贩的地位进一步合法化。在服从政府部门管理的前提下,政府部门划定地段、划定时段等方式,允许摆摊。 食物摊位,是小摊中的重头戏。 那个时候,“打得又睇得的”飞鸿摊组,一定占优势。 以此为目标,林独把队伍拉起来。 小摊小店,收入都加在一起,其实比一般人想像得要高。一旦客流形成,市民们养成到这一个地段消费的习惯,那真是座金山,比普通商厦还来钱。香港多次街头械斗,黑社会们真刀真枪,争的就是摆摊的地盘。摆的不是什么毒品、枪火,就是民生产品,吃的喝的。那个反而稳定来钱。 林独跟钱能济说好了,以后他的工地旁边,就由飞鸿组的小摊贩们独占。钱能济乐得不用提供饭菜了,让林独把伙食包了去。 试了几天,势头颇好。附近的居民也受那独特烤肉的吸引,路过时忍不住买一点。口口相传,有人甚至特意绕路而来。 连柳碧都听说了,远远问林独:“哎,听说有个新烤肉,脏是挺脏的,卖给民工的,不过味道好。你尝了吗?” 林独苦笑:“碧阿姨,我就是民工。” “哎,不是那个意思!卖给工人的不讲卫生,脏是脏。不过这个特别香!我正巧经过,买了份,你来一起吃?” 林独抓抓头:“碧阿姨,那是我做的。” 柳碧一声惊叫,怎么都不信。林独能做出这么好的烤肉,比他当场打一场豹变拳法给她看,更叫她不敢置信。 林独不得不给她露了一手烧烤绝活。 柳碧啧啧称赞:“你这个好!好!他们没用好肉,糟塌了你教的手艺。我说你这个怎么学来的?” 林独只好托辞说是古书上看的。 柳碧一定要求林独教给她。林独只好教了。柳碧厨艺上有天份,学得比别人更快更好。林独夸奖:“柳阿姨当大厨肯定也赚钱!” 柳碧还真心动,问:“那小摊是你朋友开的?能赚多少钱?” “是朋友。赚得不多。”林独遗憾。 目前还真是不太多。他不敢叫柳碧辞掉工作,加入他这里来。 他看看时间:哟,该去见余楚璇了。 卢玉笙还没决定是不是帮他。他先隔得远远的,看余楚璇一眼。 看看过了这些时候、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变得怎么样了? 林独在码头,没见到余楚璇,见到了警车。 豪华游轮上的明星命案,尽管经过刻意的封锁,仍然很快流言纷飞。 尹葵儿正在把玩两块石头。太湖石,好做案头盆景的。卖石头的正在唾沫横飞向她介绍好处。 一把匕首“唰”的就贴着石头钉进了桌子,离尹葵儿素手只隔半厘米。 尹葵儿睫毛都没眨一眨。 卖石头的腿抖起来。 “哦,没事。您出去好了。帮我把门带一带,让我们聊聊。”尹葵儿语调平平。 卖石头的哆着腿出去了。 尹葵儿问林独:“怎么,想清楚了,肯加入公司了,这是给我送投名状呢?” 林独咬着牙:“别装了!说!她是你们杀的?” 尹葵儿沉吟了一下:“这么着是问罪的。那你把刀收起来吧。你要跟我打呢,不亮刀我也打不过你。不跟我打呢,这刀晃着不好说话。” 林独在她面前坐下来。 尹葵儿支着下巴看了他一秒钟:“这么说吧,如果违反了公司守则的人,确实要付出代价,一般以自身付出为主。公司外的人,伤害了公司利益,我们会要求其付出相应代价。我们虽然是清洁公司,但总是正派经营的。营业行为不超出合理范畴。你能理解?” 林独理解。 “所以你觉得我们为了逼你进公司,杀了你身边的人?阿弟……”这声阿弟叫得回肠百转、余音绕梁,“你不至于这样想!” 林独回答:“动机不论,她肯定是死在你们手里。” “为什么这么说?她死得很专业?” “非常专业。”林独笃定的回答。他冒着引起灵修者注意的风险,用了禁忌的方法,终于看到了尸检报告、也亲自检查了身体。 警方现阶段的报告是:不明原因引起心脏跳动。括弧。不排除心肌梗塞的可能。 林独忍着头皮发麻,让小兄弟在尸体里放出精焰,把整具尸体搜了一遍,得出的结论是: 从玉堂穴到心脏的肌肉有细微的空隙。残留着难以辨识的药物气息。这才是致死的真正原因。 这原因,尸检肯定检不出。 用专业手法杀人的好处是:一般检查不出。坏处是:碰到林独这样的高手,查出专业手法留下的痕迹,立刻知道要找谁了。 全国恐怕没有几家这么专业的公司。林独逼视尹葵儿:“你说不是你们接的活,还有谁?” 尹葵儿怔了怔,虚心求教:“公司之外的很多秘密我不知道,公司之内的很多秘密我不能告诉你,你说怎么办呢?最重要的是,你希望我怎么办?” 林独道:“我要求你给我情报,是谁要杀余楚璇?为什么要杀她?” 尹葵儿两眼放光,就像守财奴看到了金元宝掉下来。 林独就是她的金元宝。 她笑眯眯告诉林独:“你进我们公司啊!” “进了你们公司就能得到这份情报?” “当然不是!这种情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到你手里的!公司有公司的信誉。但你可以努力上进,爬到我这样的级别,经理级别。你就可以得到更多的内部信息,说不定还能接触档案室。那时候你可就挨近你想要的情报了。” 林独双手抱臂:“我还有个更好的法子。” “什么?杀我吗?杀了我也拿不到情报的,因为――” 林独打断她:“你们一定有对头。我加入你们的对头,把你们弄垮,吃了你们的地盘、和你们的所有情报!你看这样是不是更快!” 尹葵儿凝视林独。 那一刻林独发觉:她尽管不是灵修者、甚至没什么武功,但绝对有一万种以上的方法来杀人,并且绝对可以从这一万种里面找到最可靠有效的方式,付诸实施! 尹葵儿也发现:她一万种方法,浇不灭他眼里的火焰。那是地狱尽头的火焰,已经看过了死亡,把她的拿手好戏视如等闲。 尹葵儿脑海中转过无数的念头,有的念头若真做了,公安部门又要有一通好忙了,道上必定也为之大乱。 林独的手已经暗暗握住了灵鞭! 若真将魂气尽情挥洒,制服尹葵儿、踏破她背后的清洁公司,有可能引来灵修者,甚至惊动异世神座、诸王尊皇! 兽老头有句最重要的真相,至今没告诉林独。 戒坛给了林独,不但是给他一次机缘,更是给了他一剂毒。 这毒一旦逸出,连这颗蓝色星球恐怕都碎为糜粉,何况是小小魔都、小小枫矜镇、小小的几个男女人类。 兽老头只给了林独一点暗示,没有把真正的后果说出来。那真正的因果关系,圣祖商缺自有想法。兽老头现在不能说。 如果在得知真正因果关系之前,入坛受戒者就泄了毒,害得地球像百炼大陆一样粉碎,那如何是好? 圣祖商缺根本不在乎! 林独也根本没想到。 林独、尹葵儿都没有想到,就在刚才,一件恐怖的武器差点失控,其威力将是地球现存所有核力量的百倍! 尹葵儿纯粹是出于女性的本能,眼里闪过一丝柔情,把刚才构想的所有暴力措施都丢到脑后,换了笑容:“阿弟,你莫性急,听我把话说完。是啊,咱们这种公司,都有地盘。猫不许腥人家盘子,剁手爪死的老戒律!在我们这个地儿吧,活,确实也就我们是独一家。我是经理,接的活,我总归知情。可这个女人死了,我是真不知道。” 林独观察她。 尹葵儿的眼神无辜得要命!就差没把身体也开放给他检查一次了。 林独眼睛眯了一眯,也笑了:“既然尹姐这么说,我只好信了。可是这样一来,我加入你们公司又有什么用呢?” 尹葵儿热心出主意:“等你级别高了,你可以查啊!能做成这种生意的,天下也没有几家。你进入了我们情报库,知道都有哪些人家,想办法把他们搞垮、把他们的档案抢过来,不就知道了嘛!” 说得跟真的一样。 林独已经暗下决心,要把她也收为魂宠。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收为魂宠之后才能检验确认!到时,不管她说的是真还是假,余楚璇的死因、还有对黄乃腾的复仇,也都要她全力配合。 收魂宠很困难,天时地利人和必须配合好,一个用力过猛,魂敲碎了,人死了,收不到。一个太轻微,又放人逃走,后患无穷。 对于尹葵儿这么个见多识广,静如青山、狡若老狐的女经理,更要小心从事。最好把她和她背后的公司全吃下来,那是多大的收获! 林独装作已经被尹葵儿说服了。尹葵儿拿出合同给他看,他草草看了看,签下了名字。 那份合同有三十页厚!就算他认真看,也不可能全看懂。 就算看懂了,也不可能跟这种公司讨价还价、要求改条款。 就算改了条款。这种灰黑世界,实力说话,打起来,条款仍然是个屁! 尹葵儿柔声劝他:“你还是可以再看一下的。” 林独嗤笑一声。 尹葵儿看穿了他的心事,正色道:“签下去,公司就会按合同条款做事。确实,这种合同不可能拿到法**。但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规矩,一次仗势欺人可以、两次恃强凌弱可以,次次都压榨员工,公司做不大的!合同上所有员工责任,你要履行,同样的,所有公司福利、公司业务,公司也都会尽到。” 听起来倒比外头有的公司还要靠得住。 至少比钱能济那种草包老板靠谱。 林独仰慕了一下这家清洁公司的管理理念,尹葵儿给他看新业务。 这业务,说来也巧,就是崔双辉委托过来的。 崔双辉这厮,也着实是个人才!被林独修理得这样惨,不思报复,反而立刻就准备抱大腿。编了一统“煤气爆炸”之类的瞎话,把窗口爆炸事件遮掩过去之后,他就准备雇林独替他出力。 他不知道怎么联系林独,但知道尹葵儿啊! 崔双辉顶着一对熊猫眼就找尹葵儿来了。 十八 第一件死亡委托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尹姐啊,意向书什么的事,好说好说!早说都是道上朋友嘛!我还能不给尹姐情面?不打不相识!这么着,我有个事儿,还真得托能干的兄弟帮忙。”他朝尹葵儿打躬作揖说了这些话,尹葵儿都如实向林独作了复述,然后咨询他的意见: “你看怎么样,阿弟?一开始他只说想解决一个人,我一听,就跟他讲,你接不了这个。但我把清洁公司的联系方式给他了。他找到公司,说了具体委托要求,公司审核通过,已经接单。派谁去做呢?你有没有兴趣?一样是接活,不如把这个当你的开门红。” 林独表示可以看看资料。 资料显示,崔双辉想干掉的是一个老人,住在老式公寓楼里。干掉的方式要求是不引人怀疑的。时间要求越快越好。 ――这么着急? 这老人是怎么得罪他了? 资料没有记录任何原因、动机。公司不向雇主询问动机和原因。那是不专业的行为,问了徒增不安而已。 只要知道这老人肯定做过什么事,而这事肯定给崔双辉造成了某种障碍,就行了。 “你不接的话,我让给别人去接。”尹葵儿说。 尹葵儿已经代表公司吃下这个活。这老人不是死不死的问题、而只是死在谁手上的问题。 出于好奇、以及救人的心理,林独回答:“我接这个。” 别人出任务只有成功或失败,林独还多一个选择:他可以把人救到他的戒坛里!如果那人值得救的话。 林独来到目标物所在地。 尹葵儿手下的情报部,已经把那地方了解过一次了。四十年前的老式楼,六十五岁的独居老人。老人没有任何习过武的痕迹,腿脚不便,很少出门,日常用品靠电话外卖、以及亲人送上门。 要杀他,只好上门去杀了。 如何上门是项艺术,需要精确考量。能不被人目击那是最好。 这老人住的是一室户,一扇窗在厨房,对着楼道。另一扇窗对着街道,常年垂着窗帘。 要从对外那扇窗翻进去,要冒着被整条街目击的危险,显然不可行。 只能从楼道走了。 情报部门精心选取了目击者最少的时间:下午一点到两点。午夜三点到四点。 小区极其陈旧,住的主要是打工者和老人。从天还没亮起,陆续有打工仔已经要出门上班,还有些老人晨练遛弯,上午时锻炼的老人陆续回来,紧接着是午饭,做饭、吃饭、串门,又会有一段时间的热闹,直到一点钟,上班的没回来,老人们昏昏欲睡。又时值初夏,天气开始炎热,人们不约而同的避免正午出门。于是小区人流量压得极低。成为第一段空窗期。 下午,锻炼的、买菜的,又陆续出现,到黄昏,下班者把人流量推向高潮,晚饭之后,上夜班的又陆续出发了。某些人行业可疑,于是直到午夜都会有浓妆艳抹的人出去,还有些摆夜市的这时候才疲倦的回来。到三点,小区基本绝了人迹。要到四点多,鸟儿开始叫了,新的一天的人流再次出现。 情报部门建议执行者选择下午的空窗期。 在白天上楼,可以打扮成快递,小纸箱一端,鸭舌帽一扣,风风火火的一走,绝对不引人注意。万一有个闪失,还好推脱。 晚上正因为太清静了,反而惹人注意。后半夜上楼,不碰见人还罢了,万一碰见,人家想不记得有这么个人都难。 林独认可情报部门的分析。他从尹葵儿那里出来,上网搜了一个资料。搜的内容很古怪:蛇的牙齿是怎么长的?蛇的消化系统怎么工作? 得到答案之后,他就去了目标物老人那里。 林独不知道这老人的名字,也不想知道。林独只是去清扫的。谁要知道一堆雪叫什么? 这把年纪了,能气得人家花钱买他命,这老人肯定也有不对的地方。林独特别好奇这不对的地方是什么。从尹葵儿嘴里是问不出来的,林独想从老人那里研究一下。他的好奇心比一般人旺盛,这点确实会给他添麻烦。 林独早早的找到这个小区,穿着公司准备的快递服,走进老人的楼道,机缘也真巧,没有遇上任何一个人。 如果两边楼房的窗口里偶尔有人向下望,一定也注意不到这么一个快递员。 林独慢悠悠向老人房间踱步的过程中,新的一波天地灵气已经集好,又可以进入5号训练场,挑战那条大蛇!林独都已经想好怎么对付它了! 林独想了想,还是先走近老人房间向楼道开的那个窗口。从窗口向里头望,不由得大吃一惊。 房间里光线很暗,老人躺在摇椅里,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但眼睛是张开着的,望着林独。 林独震惊了短短片刻,错开目光,走到窗前轻轻敲了敲窗子,示意老人开门,声称检查水管。 老人是拄着拐杖来开的门。他腿脚已经很难替他服务了。林独适当的表示了震惊:“哟老爷子!这是――跟人打架闹的呀?” “得病。”老人露出笑容。确切来说这只是脸部肌肉的扭曲。老人的肌肉显然有问题,不但腿部受到影响,脸部也是。 林独压下心里的震荡,蹲下去装模作样检察水管。 所谓快递员的服装,其实,跟管道员的服装也没什么两样。 人们会留意女演员的华裳,但很少留意工人们穿的衣服有什么异同。 在林独趴在那儿折腾水管的时候,老人就开始跟他聊天。 完全没有什么开场白,老人就把自己青春时最得意的事一一透露。 他也曾年轻过,也曾经追求过挺漂亮的姑娘。在几条街上,他是很吃得开的,经历过一些趣事,给自己置下了产业。产业其实也就是这么个一室户的房子,对于本朝、尤其是魔都的人民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帝都和魔都的房子都是天价。即使在郊区也是天价。 老人炫耀他怎么赚到这套房子。他本来是医院的药剂师,后来下海,靠着踏实肯做,偶尔投机倒把,还碰了几次大运,买了这个房子,还把他女儿抚养大了。 林独直起身子来。 “要走啦?”老人很失落和寂寞。 他关在这个囚笼里,不知多久了。偶尔有人来听他说话,他就高兴。 “你女儿应该多跟你说说话的。”林独真心诚意的感叹。 “她来的。天天来。”老人用力点头,增强话语的说服力。 是。是。情报部的情报显示。她是会来。就快到她探望的时间了。 她每次逗留的时间都不长,肯定只是尽个义务,把饭食什么的一丢就走,像喂狗一样。林独耐心的说:“老爷叔,我是讲,她多陪你说话就好了!” “她陪的。陪的。”老人点头如鸡啄米,“她工作太忙了。太累了!我们这种上年纪的人,翻来滚去说那一套老花头,多听了要烦的!我不要她天天留这里听我老话。” 这时候,林独看见了他女儿的照片。 镶在老式的相框里,搁在柜子里头。房间光线是真暗,那相片又有点泛黄。林独现在才注意到。 是那姑娘从小到大的几张照片。林独以为老人这把年纪,他女儿肯定也不小了。可是从照片判断,那姑娘现在最多也就近三十。 更要命的是,那姑娘很眼熟。 得天独厚的胸器偏偏要藏在宽厚衣服里,一脸的灿烂笑容。那是个迷迷糊糊的护士。在林独刚重生时,稀里糊涂跑来向他表示了关切的蔡护士。蔡芷仙。 怎么会这样巧呢? 林独默默的在老人身边坐下来,继续陪他说话,用了极大的技巧,试图挖掘出老人得罪崔双辉的事项。始终不得要领。 这就是个带点市侩的、有些糊涂的、某几句话又闪烁着一点人生智慧的,总之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市井老人。到底会在哪里得罪崔双辉呢? 蔡芷仙来探望他的时间快要到了。 尹葵儿说过,这生意接下来,就要做。公司的荣誉问题。林独不做,其他人会做。 林独伸出手。 不使用灵力,仅仅用人类肢体自身的力量,尹葵儿教了林独好几种方法杀他,看起来都像自然死亡。 林独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决定了最快速的一种方式,可以让他不体会到痛苦。等同于安乐死。 手伸出之后,林独手势却放缓了。 老人睁大双眼,看到了死亡。 越是大年纪,离无可挽回的结局越近,对死亡也就越敏感。 林独问:“你服从我吗?” 老人毫无异议的服从了,被林独收为魂奴。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抛弃肉身,进入戒坛继续存活。皆大欢喜。 可惜他跟林独的契合度不高。这也是林独最头痛的地方:收他容易,把他放过去难啊! 如果他是个女体,那容易多了,拿出在米玄冰身上试验成功的方法,叫他火线入档,为主尽忠。 偏是这么个老头子…… 林独叹了口气、又叹了口气:“这么着,把你的灵魂彻底亮出来给我翻翻吧。” 魂奴向主人坦白时,可以用语言,也可以直接袒露灵魂,把最隐秘的角落都亮出来,供主人翻阅。 被翻阅的感觉是很痛苦的,岂止爆菊,简直从十二指肠一路暴到喉管了。 翻阅其实也很痛苦,因为大多数人的灵魂角落,不是那么叫人愉快的。不愉快到什么程度呢?十年里所有最无聊烂片,加上中国足球的一切比赛记录,还加上球员擦汗咽口水上厕所种种细节片花,放在一起,从头看到尾,还不叫闭眼的。 为了保住老人的灵魂,林独拼了! 两个人的痛苦叠加在一起,契合度啪啦啦上升,林独再一拉,蔡芷仙的老爸进了戒坛。 兽老头的眼睛都快弹出来了,不知道林独带这么个家伙进来干嘛! 主人做的事一定是有道理的!兽老头拼命的想:主人是什么道理呢?外头有一桌满汉全席,为什么偏偏要吃块臭冬瓜呢?哦,有人口味重…… “小主你好这口?”兽老头脸都挤成了一团。 “好个屁!”林独果断赏他一脚。 “那奴实在理解不了了……”兽老头长吁短叹抚着屁股。 林独冷着脸把蔡老爸交给米玄冰。米玄冰可以教他怎么采草药。蔡老爸这把年纪了,米玄冰不会馋诞大动吃了他。 蔡老爸的灵魂记忆,林独全部翻过,跟崔双辉没有任何交集,也没找到可能妨碍到崔双辉的地方。这是怎么搞的? 蔡老爸进入训练场需要的天地灵气,是米玄冰帮忙出的。林独自己积攒的灵气,就用来打开了5号训练场。 大蛇,我来了! 这次林独没用冰丝清莹冻它,上手就用火攻。大蛇咆哮着醒来时,几块皮肤已经被烫熟了。它使出浑身解数,又是放大招、又是召唤瀑布来灭火。林独躲得远远的,把灵鞭尽量伸长,用影子鞭法戳那大蛇,还时不时拈几颗绿星来加状态。 大蛇怒火暴棚,速度升倍,张大嘴巴朝林独吞噬过来! 林独如果躲,立刻会被它尾巴扫到、身子盘住;如果不躲,就会直接被它吞下去。 十九 半道丸子抢丹珠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林独身子一晃,百忙之中往大蛇嘴里瞄了一眼:果然,那张血盆大口里,看不见牙。 蛇牙还在,但退化得非常严重,等于没有。 一般来说,只有毒蛇才长着利齿,咬猎物时,把毒液注入,然后吞吃猎物。其他蛇类是卷住猎物,活吞下肚。 这条大蛇的攻击方式是拍、卷、吞,张嘴时也不见蛇牙。林独心定了,一头扑进蛇嘴里,“咚”的撞上蛇喉咙内壁。 大蛇被噎得直翻白眼,赶紧调整一下体位,以便更顺畅的吞咽消化这只人类。 蛇没有胃。它消化是用消化酶。 林独暂时不用担心被胃酸毁容。 蛇的体内没有毒。毒蛇自己吞下蛇毒也是要送命的。 林独有毒。 不但有蝇挠,他还带来了以前打到的腐尸毒、趋虱毒!生怕大蛇不中招似的,三样都拿在手里。暂时却不发出去。 林独发动魂视。 蛇类的消化过程是很紧张的,一吞下猎物,立刻全身心致力于消化事业。据地球上的资料,一种南美响尾蛇在消化过程中产生的强烈代谢能量,竟让周围的温度高出了1.2度! 蛇身里所有帮助消化的器官、激素都过来,有碍于消化的则退下。 蛇的心脏,包裹在一个囊中,称为心囊,是可以移动的。这样,蛇吞下大型猎物后,心脏可以躲开,免得被猎物碰碎。 魂视发现了那个后退的物体。它就是心脏!这条大蛇唯一的致命弱点! 林独举手、扬鞭,三毒齐发! 大蛇僵直、激颤! 林独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直击它心囊! 那颗灵心,一击而碎。 大蛇咆哮着死去。它的身躯像不合时宜的黑雾,被阳光驱散,片片碎落。林独看见了丹珠。 这条大蛇,虽是灵气凝成,到底是一只魔兽,所以养就了自己的丹珠。身躯碎了,丹珠不碎。林独大喜,伸手正要把珠子抄进手中,有人跟他抢了。 悬崖顶上那只丸子,biu~ji、biu~ji的跳下来,手里居然拎着个平底锅,抢先把丹珠抄进锅中。 林独临危不乱,仗着体力等药丸都有多余,“影子鞭法”向丸子君甩去。 丸子君个子是双手环抱那么大,全身又白又嫩、光滑可爱,眉毛嘴巴像是画上去的,真称得上眉目如画。 拿鞭子抽碎它,林独还真有点可惜。 灵鞭抽到丸子君身上,被滑开了。 丸子君居然自带缷掉物理攻击的功能! 看来只好换用法术攻击。 林独也不知道什么法术对丸子君会有效,只好从水、火开始,一样一样都试一试。 这个时候丸子君已经用平底锅炒起丹珠来。 它炒得兴致勃勃、眉飞色舞,一边还从背后掏出各种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生姜面粉。 那面粉往林独的水法术一撒。水被吸了。 那锅往林独的火法术一盖,火灭了。 它欢欣鼓舞抖出一碗银丝细面。细面出碗,铺天盖地,把风法术都给拦住了! 林独宽面条泪:不带这样玩的…… 就算你是BOSS,也不带这样玩的…… 空气里已经充满香喷喷的味道。林独抽搐了一下鼻子:你妹!这碗银丝细面是用鸡汤熬的吧? 还有那颗丹珠,竟然在炒锅里逐渐洋溢出炒龙骨的鲜妙香味! 林独咬紧牙关,决定把法术再加强一点。奢侈一把!能多强灵力就多强灵力砸进去,不信你那面粉还够吸的! 丸子君挤眉弄眼的一笑,已经把更多的暗器慷慨挥洒出来。 就见啊——这里必须用北方老派相声的风格来报告了——糟烧鹿尾啊炒蟹松,粉蒸冰鱼啊溜海参,烂烧鸭子啊熏嫩鸡,清蒸鸭子啊糊猪肉,鲜虾丸子啊脍鸭腰,醪糟啊是打个荷包蛋、还有小炭火哪烤得新鲜白肉鱼。更加上外脆里透的好烧鸡、清清粉粉的莲子羹、加辣子就来个一盘炒小鸡,鸭条是拿燕窝煨、口味够劲得数上棒棒鸡、热腾腾的豆花米线、一咬一包香哪来了豉油鸡、肥厚鹿筋炖个嘟嘟肉、薄黄焦脆又飞来了生煎馒头,这一桌好菜哪里有,叫声相公你滴口水流! 林独恶狠狠一抹口水:BOSS,你赢了! 他左冲右突,饿虎扑食、黑虎掏心、狂狼呼啸、亢龙摆尾,胡吃海喝了一顿,感觉自出生以来就没吃过这么爽的! 等他吃完,群鸦归巢,天地寂然。丸子君早就告退,把那丹珠也带走了。 “算了。反正现在我也不知道丹珠有什么用,抢到也是白放着。就当是交了菜金吧。”林独怅然想着。 体力充沛,灵药还有多余。他试图再爬到瀑布上,探望一下丸子君,顺便问问:“你丹珠炒好了没有?能不能像其他菜一样丢出来给我吃?” 瀑布旁边的石头,被水冲刷得滑溜异常,根本无法攀援,再往旁边去,林木密得要命,绕上去的话,估计训练场允许逗留的时间肯定超过了。林独估量一下瀑布的高度,他直接跳是跳不上去的,只能试着把灵鞭往上挥,卷住了瀑布上的一棵树,一使力气,那树竟然掉了下来!原来是树底下的土已经被搞松了。 过分!这也可以? 林独抬着脖子看了又看,看得脖子发酸了,瀑布顶上也没什么动静。他再次把灵鞭甩上去,让鞭梢慢慢在地上移,试图找到一块石头,可以稳住灵鞭的。 灵鞭移了一会儿,找到一块还挺大的东西,林独大喜,用灵鞭的鞭梢圈住,一使劲——那东西也掉了下来。 是一整头烤全牛。牛肚子裂开了,里头是烤全羊。羊腔里是烤乳猪。猪里面是烤母戌,再里面是肥母鸡,再里面是鸽子,再里面是珍珠蛋。 整套烧烤风格保持一致,而每一种的风味又各有微妙特色不同。 要不要这么专业! 林独再次泪流满面。 好吧,不能用绳索爬上去,那就用攀崖技巧一步一步的登上去吧! 林独用灵鞭在山崖上凿,准备一步一个脚印爬上去。 这个方案问题是:这瀑布旁边的石头特别硬,而灵鞭毕竟不是开山斧,凿起来挺费力的。更糟的是,他爬了几步之后,上头泼滚油下来了。 林独一个翻滚逃开,怒了! 他念动灵诀,催动法术,放了冰丝清莹,从瀑布底下开始,一大块一大块的往上冻! 瀑布上头很高兴的泼热粥下来。 一边冻、一边泼,看是冻得快还是泼热粥融化得快。这个过程中始终有绿星在林独身边闪。没用!各种各样的附加状态,换个时间林独会很高兴看到它们。可惜现在都没有!现在只能咬着牙,用冰梯去跟丸子君斗! 斗着斗着热粥泼得慢了,看来丸子君的烹饪体力也不是无底洞啊! 林独正在高兴,训练场里“嘀嘀嘀”发响。这一场时间到了。 你妹!!凸 林独悻悻然出戒坛,饱腹感消失了。丸子君做的菜肴都是不真实的,只在它自己的场子里才能让人尝到滋味。一旦出来,就化为乌有。 那场盛宴就像做梦一样。 蔡老爸的身体老老实实坐在躺椅里。双手、还有脖子,扭着很不自然的角度。像个木偶人。林独一看就难受。他走出这幢楼。 不久,蔡芷仙来了。 那时候太阳已经西斜。金黄、甚至于近乎绛红的余晖,披上这幢老旧的公寓楼,让它看起来像个不合时宜的羞涩新娘。 蔡芷仙本人的容貌则无可挑剔。 她还是不怎么会打扮,穿一件明显太宽大了的衬衫。但是——感谢制衣厂!——这件衬衫的质料非常软,于是从她丰润的肩膀开始,延伸到胸口,柔顺的被她硕大胸部顶起,勾勒出迷人的线条。夕阳又给这线条镀上了一层金粉。 今天她手里牵了一只上了年纪的哈士奇,而且,像所有魔都的姑娘一样,早早在手边备了一把遮阳伞,以免晒黑。但今天这种夕阳余晕的触抚,让她觉得挺舒适。于是她合起了伞。那把伞呈象牙色,跟她肌肤颜色接近,就像是她肢体的伸展,为她行步增添了迷人风韵。 她走得不快也不慢,胸部恰到好处的轻微颤晃着,这叫路过的男人无一例外瞠目而视,而路过的女人,或者自惭形秽,不敢多看,含胸加快了脚步,或者嫉恨地盯了又盯,认定她是故意的招蜂引蝶。 哈士奇感受到这些不良目光,凶猛的呲了呲牙。可惜哈士奇这种著名的狗中二货,扮起凶狠来…… 咳咳,说服力不大。 蔡芷仙也感觉到行人目光的份量,怯生生躬了躬腰,又打开阳伞,把自己的脸遮住了。 她决定下次换一件衣服。这件衬衫,卖主夸奖说非常合体,但显然是太合体了。她还是要换那种能把她打扮得像是肥婆一样的衣服。 肥婆没关系。人们是不会向肥婆投以贪馋、像要咬一口、或者是嫉恨得要飞出把刀来般的眼神的。 蔡芷仙走进楼道。她带来了蜜饯、水果、盒饭,都是给她老爸的。 十分钟之后,楼道里起了骚动,邻居们都聚过来了。半个小时以后,救护车来了。 其实来一辆殡仪车,会比来一辆救护车更合适。可惜人类总要骗骗自己。就算没用了,必要的程序还是得走一走。 这具尸体,非得被叫来救护车、拉去医院走一趟,办完一切手续,才能火化。 救护医生板着脸用担架把蔡老爸身体抬上车,好像他还真能救得活似的。蔡芷仙哭天抹泪的跟车,好像多喊一嗓子就能把人叫得坐起来似的。 那只哈士奇不能上车。医生严命狗啊猫啊这一类小动物不准上救护车。 蔡芷仙只好要求小狗留在这里等她。 哈士奇不乐意。救护车奔出去,它就在后面追着跑。 有一辆油罐车开过来,差点撞上这只狗。油罐车司机曾经撞伤过一个小孩,有了心理障碍。他过分猛烈的把方向盘往旁边一打,结果撞上了行道树,引发了更大的骚乱。 油罐车服役已经有不少年份了,罐子前头的一个挂钩已经生锈,司机也曾经报修,老板想省钱,叫再等等。 这一撞击,那挂钩就断了。罐子歪倒,里面的油漏出来。 有个杂货店的女人,一直在店门口架个电磁炉做饭,接到过好几次来自市政部门和街道的警告,坚持不改。 这个点,正是她做饭的时间。 油漏出来,她还没来得及尖叫,火就爆燃了。 救护车幸亏及时的开出了这条街,火在它身后蔓延。车厢里的医生把门打一一点,看了看,蔡芷仙也瞟见了骚动,还不知道是她的狗惹出了这么大的祸。她没听见狗叫,很担心哈士奇,可又实在没办法。蔡老爸的处境更叫她心碎。她脑袋已经昏昏沉沉,没法多想。快点赶去医院最重要。 二十 超云帮首辅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载着蔡老爸的救护车,跑得算快的。在它后面的许多车子,就没这么幸运了。这场骚乱引起了大堵塞。很多事被耽误。大量楼房及财物被烧损、烧毁。为了清理火灾现场、并做好善后工作,有一些工作人员加了很久的班,其中一个人的老婆迫不及待的出轨了。十个科级及以上的干部不得不接受处分或者调岗任职,以表示政府姿态。 在这么多后果里,其中有一个很小的后果,几乎没有人注意。 一户人家的书柜,受了烟熏火燎、又被消防队水龙喷击,里面的书几乎全毁了。反正也不是什么珍本。户主就把它们都丢了。 直到第二年,官场上有一件大地震发生,涉及到一项关键的证据。那是张字条,当然早已被毁掉了。某人忽然想起,那张字条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笔记本的下一页会不会还留有印子? 精干的制服人员动了起来,迅速出击――晚了!那笔记本早就不见了!毁在一年前那场已经被遗忘的火灾里! 在太平洋的彼岸,有人得到了这个消息。 那是座小巧的花园,风的脚步到了这里都格外轻柔。绿叶压低了沙沙声,蜜蜂屏着气从一朵丰美的花飞到另一蓬滴着蜜露的花心。 有只挺肥的手打开了简报――上了年纪的手,但是脂肪太厚,把皮肤鼓鼓撑了起来,所以这只手上一条皱纹都没有,保养得比女人还要肥嫩。 手上戴着个宝石戒指,那宝石绿得滴翠,大得像猫咪的整只眼球剜了出来。 手指之间挟着芦笋一样粗的雪茄。巴西手制。据说由黑珍珠一般的少女用胸前体香把烟丝捂干。 这只手无聊的把简报上的字匆匆扫了一遍,就像挑剔的渔政税官用手杖点过渔夫打上来的鱼――都是些普通货色!瘦巴巴的东西!就没什么可看的!咦? 手指在报尾上停了停。 那条简单的消息,汇报了魔都的这次官场地震。 肥手挥了挥,要更详细的信息。 更详细的信息在两分零一秒之后呈了上来。 肥手的主人咂了一下嘴:“没有灵修者介入?我听说那人可是超云派护着的。他们插手了吧?” 汇报信息的人手紧贴裤缝,不安而敬畏:“回本镜。没有任何线索能指向他们。一年前的火灾,无懈可击。” 这个小花园没有名字。该挂名匾的地方,只挂了一面铜镜。铜镜的镜面没有磨光,昏昏昧昧的好像照不出任何影像,但有些特别敏感的动物不愿意接近它。而灵修者如果望见它,往往会尊敬的行礼,然后蹑手蹑脚走开。 这面镜子是一个家族的徽章:镜家。 地球灵修者中等级别十六家、二十三派之中的古老世家。起源听说是东方某个贵族世系,现在本部定在欧洲。 镜家的家主因为某种不足为外人道的戒律,名字都不流传出来。人们只知道这样称呼就够了:上代家主、本代家主、下代家主。 死了的就是上代家主,现在当家的就是本代家主,亦称为“本镜”。 这个上了年纪的、肥胖的男人,就是当今本镜。 本镜遗憾的咂了口雪茄:“这样一来,又没有理由跟超云派正式开战了。” 侍者一脸畏惧、保持肃静。 本镜在雪茄烟里眯起了眼睛:“一年前?开玩笑!一年前我们都没决定动这个人,就凑巧发生了意外事故!这谎撒得可真够圆的!” 声音里有一道杀机,像是烟中划出了一道血光。 侍者猛的挺直身子,后脚跟一碰:“家主恕罪!仆这就去查!” 本镜不置可否。这个侍者下去了,本镜示意他还要来一杯饮料。 水晶杯就搁在桌上。另一个侍者上前,躬身持杯,拉下了旁边的一根翡翠枝子,就像打开了酒窖的插销。 那里面束缚着一只夜莺。在某篇著名的童话里,它的歌声据说曾经让国王动容。 现在它一声都唱不出来。侍者掐开了它的嘴,它还是一声都发不出来。 有种神秘的力量束缚住了它。正是这种神秘的力量使得动物们避开花园门口的那面铜镜、使得镜家长盛不衰、使得历代镜主们连名字都不能流传下来。 正是这神秘的力量,索取、也给予,残酷、而无私。被它卷入,就再也难以脱身,只能在这小小一镜的范围里,辗转腾挪,享受、也受苦,蹒跚前进,盘算着把路上的其他人都碾碎。 侍者捏住了夜莺的舌头。 曾经吐出多么宛转歌曲的小舌头。 指尖发力,把这舌头拔了出来。就像拔出洞桶的塞子。小缕血箭飙出,后面跟随着一团内脏。 轻微发烫的新鲜血液,和那一团内脏,都喷到了水晶酒杯里。夜莺瘪瘫下去,滑进了下头的管子里。翡翠枝子遮了回去。侍者把酒杯奉到本镜面前。 本镜徐徐饮尽。 情报部门已经疯狂的发动起来。古老的情报渠道、新设的情报门路,奔走着、询问着、窃窃传导的电流承载越来越多的名字。 有一个名字即使在这么多名字里也占据了比较显赫的位置: 林独。本名林扬。魔都人。三岭门。与狄元交情深契。 还有: 钟青叶。超云帮首辅。钟青叶的饮食习惯、钟青叶的衣着品味、钟青叶的感情生活、钟青叶的财务理念、钟青叶一个月前的行为、钟青叶两个月前的行为…… 当蔡老爸的街道发生火灾时,钟青叶坐在餐桌前。 他生活在另一个国度。魔都的黄昏,是他的清晨。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他的窗户,他起来了。 他从来不需要闹钟。 他的卧室里有一张很大的床,铺着洁白的亚麻布床单,没有任何其他家具。连衣柜都没有。每天晚上,他进浴室洗澡,换上睡袍。每天早上,他穿着睡袍进入浴室,再洗一个澡,换上今天穿的衣服。一个来自奥地利的中年女人替他把床单、被褥换了,睡袍也换一件新的。 新的睡袍永远是天蓝色棉纱睡袍,新的床单永远是白色亚麻布床单,新的衣服永远是钝青色的绸质长袍。那种长袍只有在严谨的历史剧里才能看见,正式名称是“道袍”,原来也许是道士穿的,但很快风靡中国各个阶层,尤其是在明朝,男人们出门时穿这种袍子,就像现代商人出门谈生意要装西服。 钟青叶着道袍,走近餐厅。餐厅里有一张很大的餐桌。除了这张桌子什么都没有。 桌子上摆着他的早饭: 一只鸡蛋、一碟曲奇饼、一杯牛奶。 鸡蛋是生的。是他自己院子里母鸡下的蛋。那几只母鸡现在还拍着翅膀昂首阔步、骄傲的咯咯叫。 在钟青叶的院子里,母鸡地位比公鸡高贵。 他的院子里,公鸡从来都不准进来。 院子外头的草场,还养了一群乳牛。 这杯牛奶也是乳牛新挤出来的。 曲奇饼,则是奥地利女人在太阳没出来之前刚烘培好的。 鸡蛋还带着母鸡的体温、牛奶还带着乳牛的体温、曲奇饼还带着炉子里的温度。 鸡蛋竖搁在一个珐琅小瓷盅里,朝上的那头蛋壳上已经敲了个小孔、并插进了吸管。钟青叶把蛋液全吸完,然后吃曲奇;吃完曲奇,然后喝牛奶。 牛奶全喝完,他就起身,到书房。书房极大,临窗一桌、一椅,旁边四面墙顶天立地全打成书柜,柜子里的书可以装备一个图书馆。桌上搁着待处理的公文:表格、文件、契约、汇报。一把银杏树瘿壶里装着新烹的乌龙茶。 钟青叶先饮了口茶,然后拿起一个小信封。 信封只有巴掌大,很薄,灰白色,放在文山信海里,如果不是他拿起来,估计没人会注意。 他用象牙的小刀裁开信封,里面有一张薄薄的电子屏,轻得像没有份量,薄得叫最近市场上号称最薄的手机看到都要掩面啜泣羞愧不已。 电子屏打开,钟青叶熟练的在触摸屏上操作,看一条条讯息。 他的手指甲修剪得非常干净,尾指上套着一只白色珊瑚打磨成的指环。这是他全身唯一的饰物。 他看到了那条老街上的火灾。这样说来,危险的线索已经被处理掉了。镜家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呢?大概一年之后吧! 本镜什么时候才会知道,连那份证物也不是火灾的真正目的。火灾真正要处理的大事,就这样埋了下去、埋了下去,直到它真正该发作的时候。一场飓风袭击人间,谁会知道它最初来自一只蝴蝶翅膀的扇动。 钟青叶不得不默默向操律师致以敬意。 超云帮雇佣的律师,只不过操控的不是法律,而是世间因果之律。轻巧的、在合适的位置一拨,让事物朝着期待的方向发展。这位大师掌握的,是真正的艺术! 钟青叶低下目光,看另一条。 屏幕上的标题是:林扬。 是林扬,而不是林独。 进入钟青叶视野的,是重生的民工少年,而不是枉死的林家大少。 钟青叶指尖点开了这一条。 二十一 未能留仙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蔡芷仙疲倦的回到火后的老街。 蔡老爸已经确定死亡,办了死亡证明的手续,尸身送入冷库,择日火葬。 警察已经找她做过笔录了,蔡芷仙也终于知道,这场火最初是由她带来的狗引起。 警察并没有惩罚她。毕竟这是意外。意外事件在法律上不必受追究。 但蔡芷仙无法逃脱良心的责备。 警察没有提及那条哈士奇,蔡芷仙也不敢问。模模糊糊的她觉得,它估计是死掉了。 蔡芷仙在昏沉的状态中,觉得自己也应该死了才对。她自认要对这场火灾负责。那些受损的人肯定要过来扭打她的! 她仍然走回了这条街,像耶稣勒着荆冠走向蒙难地。 竟然没有人跑来来扭打她?她带着吃惊,胆怯的抬了抬眼皮。人们都在忙碌,活似一群蚂蚁忙着修复被踩坏的蚁巢,一时没注意到她。 有个英俊少年抱着一只狗坐在路边等她。 那只长着张二货脸的哈士奇一看到蔡芷仙,立刻甩着尾巴挣脱林独的怀抱,向她跑去。 在小小的狗脑袋里,哈士奇也知道自己闯祸了。警察没找它录口供。狗在人类的法律和逻辑体系里是不占份量的。但从人们的喊叫、空气中古怪的气息、潮湿的路面、以及某种难以形容的震颤里,哈士奇知道,肯定有不妙的大事发生了。为了自保,它夹着尾巴逃走。逃出两条街,这个少年把它领了回来。 哈士奇不认识林独,它敌意的分开双腿,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声,竭力装出凶恶的样子。尽管它那张二透了的狗脸,使它的努力收效甚微。 林独伸出手,没有真正碰到它的皮毛,却用魂力碰了碰它的灵魂。 在这样小范围内,和平的使用魂力,应该不会被其他灵修者察觉。林独是这样判断的。 哈士奇感觉到了安慰,对林独友好多了。林独把它带回街道上,等着蔡芷仙。 看到蔡芷仙回来,哈士奇就放心了。不管什么大事发生,只要主人回来就好了!它幸福的扑进蔡芷仙怀里,什么都不再担心。 ——可是,出了什么事呢?为什么主人身体像筛糠一样乱抖?怎么有雨滴掉在它头上了? 它抬起头,茫然看到蔡芷仙眼圈泛红、鼻翼颤抖,像融化一样扑到了林独怀里。 在那间充满了烟味、劫后余生的老式公寓房间里,蔡芷仙把自己给了林独。这是她的第一次。 她是蔡老爸的养女。蔡老爸死后,她已经没有亲人了。 房门关上,哈士奇在厨房间寂寞地等了很久,时不时紧张的竖一下耳朵,判断房间里流漏出来的主人声音到底是痛苦还是愉快。最终它决定还是不要冲进房间里去好了。 它百无聊赖的啃着一只木碗玩,不小心把整撂瓷碗都打坏了。哈士奇吓了一跳,竖着耳朵听、听—— 主人没出来责备它。 主人好像根本就没注意到它的声音。 这声音是够大的,不可能听不到。可是有更重要的事占据了蔡芷仙的注意力。她注意不上它了。 哈士奇惴惴不安的呆了片刻,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虚。这空虚在它低等的狗身躯里膨涨开来,要把它压垮了。它想做点什么更坏的事,好逼它主人出来惩罚它。它现在需要受惩罚,也比独个儿忍受空虚的好。 它咬住水管。有那么一会儿,它觉得自己拥有了近亲表兄弟狼狗的威猛,把这根铁管咬断都不在话下! 其实水管里已经没水了。因为火灾,这里断水了。 哈士奇也没有能咬断水管。它牙齿在铁管上咯吱了一会儿,并没有真正使出力气,就已经泄了气。 它在水管底下趴下来,出于某种难以言表的羞惭,把狗脸伏到了两只爪子之间,呜咽得像个孩子。 蔡芷仙从房间里出来时,情绪已经稳定多了。 有时候女人像男人一样,不需要说话,需要一些肢体的动作来获得自我惩罚与满足。 蔡芷仙深深向林独低头:“对不起……” 她给了林独这么大愉快,竟然向林独道歉。就好像是她占了便宜! 哈士奇摇着尾巴扑上来,把刚才的煎熬都忘到了九霄云外,急着向女主人献媚。 蔡芷仙却把它的狗绳交给了林独:“麻烦你帮我照顾了!”再一次深深低下头去。 直到很久之后林独都忍不住想起蔡芷仙。她的粉腰雪股、玉乳纤腰,以及一切的微妙之处。 他忍不住拿她跟别的女人比较。 柳连更加的娇嗲和矫健,但没有那样的丰润手感;米玄冰更加秾纤合度,但肌肤没有蔡芷仙那样的圆融细腻;纪真真皮肤是好了,但没有蔡芷仙那样通身的肌骨停匀;尹葵儿技巧独步群芳,却也及不上蔡芷仙肌肤相亲时天然的亭亭秀媚。 (张生评价崔莺莺:尤物也!不妖于人,必妖于身。) 蔡芷仙竟然不为林独一场雄风所动,执意要出国当护士去了。林独也只好由得她去。她留下的那只狗,林独交给了柳连养。这时候飞鸿组小吃摊已经办得如此之好,把街头一半的餐饮小摊贩都排挤出去、或者说收编了。颜阿田用他稳扎稳打的凶狠,在生意上采用了混**一样的风格。做就要做得好!当混混,就是枫矜镇最大的混混!做小吃摊,也要当最大的小摊头子! 所有做小吃所需的原材料,物美价廉的采购到了,没有颜阿田是办不到的。 所有小吃摊井然有序的排开,不放过一处客流、也不允许愚蠢的重复与竞争。这些,主要靠林独安排,但离开颜阿田仍然是办不到的。 人手的安置、秩序的维护,更是多靠颜阿田。 林独现在有了卖房产、还有小吃摊两处产业,像一个人用两条腿才站得稳。他稳当了。进项还是卖房产来得快,但小吃摊是他自己的生意,来得稳当。他让飞鸿组的主要成员管理小吃摊,而张洪渊的小弟们则主要在房产那边帮忙。他还同钱能济一道,已经考察起新的房地产项目来了。生意一旦做上手,跟赌徒下注一样,桌上牌局是不能断的。钱能济一个小区刚刚解套,马不停蹄就要做新工程。赚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可是现在全国的房地产进入衰退期。大佬们还在支持、魔都看起来也仍然红火,泡沫底下的汁水已经越来越难舔。林独没有出手。他甚至考虑:不如把钱能济的老本也吞并进他的食物链来。以后,等他在官场结交了更多旧雨新知,有了门路,再去投资工程,会更把握。 林独已经向成熟商人迈进了。这让他愉快。期末考,他得到了挺漂亮的成绩,老师惊喜的夸赞了他。这也让他愉快。 这个国家、这个年代、这个教育制度下考个高分很重要吗?比赚钱还重要?其实分数和金钱都与真正的智慧、幸福无关。但金钱至少能买到快乐,而分数——可以帮他进入最高学府享受一下站在象牙塔顶尖的风光,还能结识更多年轻一代顶层人物。 林独决意在经商、学业、还有修炼上,齐头并进。有文、有武、有钱,才能对黄乃腾发起漂亮的复仇! 他一直在关注林氏集团的动向,有几笔买卖,完成得未免太过惊险。业内啧啧称奇,以为黄乃腾神明附体。可是林独记得当年林虎对这位大舅子的评价: 有野心,可惜才能不行。他成不了大事。 林虎看人很少看错。正因为如此,他对黄乃腾掉以轻心,犯下大错。 林独相信父亲的眼光。那么,是黄乃腾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莫非是修炼以致各方面技能值有了全面提升?还是有谁在他背后操纵他、吞并林氏? 林独要把真相全部挖出来。 这样陷入沉思时,他目光深邃可怕,柳连都不太敢跟他交谈。幸亏他缓过神来,吁出一口气,把含笑的眼神投给柳连,柳连才松口气,又能蹦蹦跳跳的恭喜他了:“扬哥哥!你成股东了?” 嗯。衣锦很难夜行。林独到底跟林春桃、柳碧她们说,在小吃摊里,他参与经营,算是个小老板了。 林春桃她们都以为是颜阿田看中他、抬举他。林独放任她们这样误解。 林春桃现在闲不下来了,屁颠屁颠想帮点忙。可惜她的厨艺实在不敢恭维,只能负责擦擦洗洗。而柳碧新学的烤肉倒是相当不错。林独考虑,等收了丸子君,拿到各种厨艺秘笈,说不定可以到现实世界教给柳碧,那么别说小吃摊,高档饭店连锁绝不在话下,还可以做成私家厨房制度,全靠口碑,做私房菜,要吃全得预约,不是大富大贵不能进来! ——说到富贵人家,林独还真接待了一位女贵客:纪家的大姑奶奶。 纪真真生前最怕这位姑妈。有个传言说纪家在几年前的发达,从小富贵爬到了显贵,全靠她。她的代价是终身不嫁。没有人给她任何名份、没有人给她后代,而现在,从帝都到魔都,懂事的官员们都默默让她三分。 鄢零听说纪家要人的命,出于义愤跑来说情,找的是纪家老太太。老太太听鄢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叹了口气:“我们真真也是自家作孽,传出去丢人。且替她泉下积点德罢。”算松了口。鄢零以为此事已了。纪家大姑奶奶听说了,非要问个究竟,撒娇把解约金耽搁。若不是林独能耐,就死在她手里了。 她忽然就跑来见林独,不屑于去他家,也不屑于跟他去任何咖啡馆、茶座。她开了一辆路虎来。自己开的。司机坐在后面。她让司机把林独叫了下来。 林独坐在副驾驶座上,司机介绍了此人的身份。 林独看着她。 这女人的年纪比尹葵儿还大一点,生得倒是比纪真真好看,即使人到中年,身段保持得还是非常好,是相当健美的那种身段,肌肉的比例控制得恰到好处。这具身体能做出很多小姑娘做不出的动作。 林独的想法颇有一点儿在目光里流露了出来。 纪姑奶奶不悦,一踩油门,车子开出去,越开越荒僻,到了城外公路,左右没什么人,竟然把速度开过限速的两倍,见到弯路也不拐,存心要跟林独一起撞死似的。 司机在后座已经惨叫起来。 纪姑奶奶悄瞥林独。林独神色不动,一脚踩在她脚背上。 是油门那只脚。 他帮她加速! 这次轮到纪姑奶奶变色。她挣扎着把他推到一边,踩下刹车。路虎发出刺耳的刹车,好险拐过了这个弯道,慢慢在路肩上停下来。 纪姑奶奶脚背上火辣辣的,冲林独破口大骂:“你找死?!” 她平常以爱冒险自居,一旦遇到真的危险,比谁都怕死。 林独冷冷对住她,打量她的魂魄。 这女人魂气要是弱一点,他真想就地收了她,省得再听她鬼叫! 寒气浸到纪姑奶奶魂魄边。纪姑奶奶骂了一会儿,机伶伶打个寒战,忽然住口。 她声音停下,就跟开骂时一样突兀。 静了片刻,那股寒劲儿过去了。纪姑奶奶不知道自己在魂宠边上打了个转,还以为是神经抽搐。她对林独的傲劲还挺赞赏的,缓了声调对林独道:“你小子有点门道,难怪真真爱你,甘愿死在你肚皮上!这也算她死得值了。你有胆,很好。我告诉你,以后我也不再找你麻烦,你从此跟我们没有瓜葛。真真的门路,你别想再走,那点子钱你也别想拿回去。我捐给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算给你们洗一洗冤孽。以后你好自为之,有一点劣迹传到我耳朵里,别怪我不客气。鄢丫头的面子卖得一次卖不得两次。天底下该杀的贱货多了,她管得过来吗!” 那笔投资数额,纪姑奶奶倒不看在眼里。她就是想欺负林独、存心不想还他。至于最后一句话,跟鄢零的警告相似:林独要是再犯事,那是自己毁自己。 林独一声不吭。 纪姑奶奶气又往上撞:“你听见了没有?!” “你说完了?” “呃……” “那轮到我说了。”林独冷冰冰对她道,“我也告诉你,我跟你们纪家本来就没有瓜葛,我怎么过日子是我自己的事。我的投资你非要赖,我当烧了纸钱。从今后桥归桥路归路,你要再想找死,我也接着!” 司机要疯了:天可怜见!谁敢跟大小姐这么说话啊! ——他是纪大姑奶奶的旧仆,按习惯,一向管纪大姑奶奶叫大小姐。 他这辈子真没见谁这么顶撞过纪大小姐。纪家二老,从小骄纵她。后来,得了那么个不能对外说关系的姑爷。姑爷除了名份不能给她,其他都流水价送给她。现在她上年纪了,姑爷跟她见面少了,该供着她的份儿仍没少了她。有个对外以凶悍著称的省长,见了她,柔顺得跟哈士奇似的。 有人私底下说:这位大姑奶奶,好算得是本朝的虢国夫人了。 这位当代的虢国夫人虎目瞪了林独片刻,大笑:“有意思,我看看你要怎么过日子!” “谢绝参观。”林独跟她告辞,一时玩心起,丢给她一句话,“不过,小心以后想订餐位都订不到啊!” “什么意思?”纪姑奶奶摸不着头脑。 林独不解释。 二十二 丸子君投降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车门关上了。 纪姑奶奶把车子开出一段路,嘴边浮出个笑来:这小子还真有点意思!真真一向眼光好,可惜福薄。 可惜这小子被真真啃过了,不然还真好做个媒,说给卢家丫头。 卢家的丫头也是可怜哪!好端端的姑娘,小时候遭了那种事,搞得现在蓬头垢面。又不是没钱打扮。非要往难看里打扮,读成博士又怎么样?好好姑娘家成了什么样子…… 咦?! 路虎急促停下。司机吓了一跳。 纪姑奶奶问:“不开车的人是坐公交车啊地铁啊什么的对吧?” 司机“呃”了一声:对……对吧? “这条路有吗?” 这种公路上,还真没有那种东西。 “那林小子怎么办?靠走的回去?你怎么也不提醒我!”纪姑奶奶骂了一声,把车急速的兜回去了,差点撞着后面的车。幸亏这个点儿车流少,不过也激起了一片滴滴喇叭和怒骂声。 司机在同行们的怒骂声中羞愧的低下了头: 他这个几十年的资深老司机,就是个摆设啊!纪家大小姐喜欢自己开车啊!因为长辈非说,车子开出去没个司机不行,于是大小姐就把他这个司机拎在车上当摆设啊!一摆就摆了十年啊!没出什么事,他就像个女娃娃一样在后头乖乖坐着,万一出什么事,他就出头顶缸。这司机当得冤啊……他有什么办法?谁叫人家是纪家大小姐!平明上马承主恩,却嫌脂粉污颜色,淡扫蛾眉朝至尊的――虢国夫人! 纪姑奶奶把路虎停了下来。 路边没人了。 空空旷旷的地方,林独就像根草似的吹跑了。没影儿了! 纪姑奶奶搞不懂了。 司机猜测:“可能是搭了别人的顺风车了吧。” 国外顺风车搭起来容易。国内,大家都怕搭上来劫车杀人,不爱搭理荒郊野外陌生人,顺风车不是那么好搭的。林独懒得竖着大拇指顶着风杵在路边等人发善心。看看附近应该没有灵修者、不至于惹什么麻烦,他就捏着灵诀走了,比坐车子还快。就是浪费灵力。 去收丸子君又要往后延了!拿到食谱的时间又要往后延了! 林独暗骂:这笔损失,连同被杀手暗算的惊吓费、连同纪真真死后被吞掉的投资金额一起,日后总要向这老女人找补回来! 老女人喃喃的担心他:“林小子长得比姑娘家还秀气,上了别人的车,不会被人吃豆腐吧?” 林独“啊欠!”打了个喷嚏。 丸子君在厨亭里也“啊欠!”打了个喷嚏。 打完了之后它赶紧看看锅子里:有没有口水溅进去? 嗯,还好还好!它也不是真的生物,只是灵气凝成的。它没有口水鼻涕的啦! 锅子里还是那颗丹珠,还在炒,现在已经炒得香飘万里了。 这个时候,丸子君闻到很不和谐的气味。是有人在煮食物耶! 魂淡,有谁敢在丸子君厨榻之侧玩大刀? 而且更过分的是――这人一点厨房天份都没有好不好! 以丸子君的眼光,即使是一国之御厨想向它讨教,它也要鼻孔里哼股冷气出来的,何况今天这一个、这一个家伙,这个是在煮食物吗?这绝逼是在恶作剧啊! 这就像广陵散里,卟嗵卟嗵响起了拨浪鼓,对于真正的艺术家来说是不可忍受的折磨。 丸子君忍不住探头出去看:谁啊这么讨厌? 这一看,丸子君脸都白了。 本来是玉一样白,现在像冻坏的鱼一样,青白青白的了。 下面那个人啊,挑了满满一担的兽肉来啊!远远在泥娃娃的阵外烤啊!那架势安心是打算长期抗战、烤个天荒地老啊! 有个泥娃娃离他近,开启了战斗模式,找他的碴。他把泥娃娃打碎了,就手儿把肉包上。泥壳包肉,入火烧,这是叫花鸡的做法? 丸子君崩溃了:不是的啊!不可以这样子的啊! 叫花肉,那个肉的肉质、嫩度要先检查一下的啊,不能随手什么肉都往泥里包的啊! 在包泥之前,要先用各种调料,葱、姜、蒜、盐、蚝油、料酒、胡椒、花椒、丁香、火腿粒、香菇粒给肉好好做一顿按摩,让肉把味道都吸收进去,然后才能包泥壳的好不好!那花椒还要先炒过,炒得把椒香都逼出来,但一点都不能焦、一点点都不能焦,再用擀面杖擀碎,才能搓在鸡上好不好! 那泥也不能真就这样往鸡身上裹啊!要用酒坛泥!七年以上米酒坛子的泥!最好还切一点干荷叶进去,借一点荷香。然后―― 喂,蠢材!你真把泥包肉往火里一丢,就不管了?!你的拨火叉呢?什么器材都不带你也敢来做叫花肉?你得把那肉时不时动一动,让它烧得均匀。然后呢,如果泥出现干裂呢,你还要补泥―― 喂!快裂了!你这火头不对!你这里要调整! 丸子君气急败坏的奔向林独。 它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下了悬崖。它就是急着要纠正这错误。 这大错误…… 这完全是犯罪!对食材和神圣烹饪艺术犯下的罪! 就像佛弟子看见小孩子要掉进水里,想都不想会伸手一把拉住。丸子君伸手要把林独的罪恶行为改正过来。 它奔进泥娃娃阵里。泥娃娃对它发起攻击。 跟林独预料的一样。这批泥娃娃,发动的是无差别攻击。 “好样的!帮老子打好消耗战!”林独对泥娃娃们深表嘉奖。 至于他自己么,继续用拙劣的厨技扰乱丸子君的神智、伤害丸子君的心意,同时华丽丽发动最高等级的术法。 丸子,这次你死定了!看你不被爷捶成面饼、泡成面糊、烤成面渣! 瀑布下,风声水起,雷鸣地动。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林独终于疲倦、并且满足的出了训练场,询问魂宠们:谁会做饭啊? 嗯!搞定丸子君之后,林独新技能get~那就是做饭! 可惜,暂时不是他做饭,而是丸子君做饭。林独要跟丸子君进行灶头互动,互动得好,才能学会新菜式。 林独发现自己的天份在这一项上,呃,还是差了一点。 兽老头第一个自告奋勇:“我愿为小主洗衣做饭、叠被铺床!” 然后他问:“那,丸子君能出训练场吗?” 目测不行。丸子君只有呆在厨亭里,林独才能跟它发动学习指令。 兽老头遗憾:“奴不便离开戒坛口。” 看来是指望不上他了。林独转而向米玄冰求助。照他想,米玄冰是个女的――好吧,雌的――而且是个心灵手巧的雌的!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学两手菜应该不在话下吧? 结果更遗憾。 丸子君几乎是咆哮的把米玄冰赶出厨亭:“林、小、主!你是故意派她来拆在下的家当的吗?!” 林独赶紧给它顺毛。 不顺不行啊!要是把它惹毛了,它脱离跟他的羁绊,他还得再收它一次,累不累? 捋顺了丸子君,林独发愁了:那派谁学艺?总不能把柳碧阿姨收进来吧? 蔡老爸自荐:“要不……我来试试?” 林独看着这糟老头,实在不敢指望:“您学过厨?” “脚坏之前,我自己做饭。还有,我以前当过药剂师。” “……药剂师跟厨师有什么联系?” “都是把东西按分量按比例放在一起,给出适当的搅拌、温度,让它们发生预定的物理反应化学反应嘛!” 林独黑线。 没法子了。死马当活马医。林独把蔡老爸双手奉给丸子君。 丸子君对这个徒弟仍然很嫌弃:“完全没有艺术天分嘛!完全没有想像力嘛!不是这块材料嘛!祖师爷不赏饭嘛!” 好在是蔡老爸就算学得不好,态度很端正、至少不像米玄冰一样添乱。丸子君嫌弃归嫌弃,也不是一定要赶他走。 “劈柴洗碗还是可以的嘛!一丝不苛,很认真。”丸子君大发慈悲看到了他这点好处。 米玄冰悄悄跟林独商量:“主人,您把他留在那里别回来了成不?那老头儿实在太没用了!留在这里,除了拖累我,没别的本事。留在那里,那边饿不着他、风吹不着他、没魔兽吃他,他就算学不成菜式,至少不用拖累别人照顾他不是?” 说得有理。林独就把蔡老爸留在那儿了。他没指望蔡老爸学会多少好菜,只是权且这么安置一下。 出来之后,林独继续伤脑筋:另外到哪找个好魂宠,是能学菜呢?这门技能太有用了,放弃太可惜了啊! 他是有个魂宠目前没什么用:崔双辉身边那被打废了一只手的武师黑摩勒。林独考虑放他进训练场试试。 黑摩勒现在正帮飞鸿组在魔都市区攻城掠地。飞鸿组的小吃摊,终于准备攻占市区了。市区不比小镇。那里的小混混、大流氓、黑灰白的大佬们,早已分好地盘。稍微好点的街头、闹猛点的地段,都早有人霸住,哪那么容易就接纳新人? 颜阿田先出面,谈得拢的,就跟人谈,谈不拢的么……哼哼,那就较量较量。 穿鞋的怕光脚的,不要脸的怕不要命的。任何较量场合,就怕碰到不要命的。 每到这种场合,黑摩勒都是先锋军。 他也不跟人打,残着一只手,去残联要救济都绰绰有余,往地下一躺:打呀!朝爷心窝里捅呀!捅不死爷那就对不起了,那你就挪一挪吧! 收效显著。 他每次这么跟人斗,是真豁出命不要的,心中怀着对主人的忠诚厚爱,忠字当头,水火不避。这么来了几次之后,他跟林独的亲密度暴增。 林独觉得是可以把他拉进戒坛的。 可是真要常驻戒坛,身体是肯定不要了。林独琢磨着吧,那只手反正废了,进戒坛灵魂状态能手脚复原,该干嘛还照老样子干嘛,像蔡老爸那样,腿瘫的都不瘫了,乐得他!养女怎么样了都顾不上问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再残废的身体,也是身体,活那么久了也活出感情来了,非把人家托成活体,人家也不一定愿意。林独还是得先咨询咨询本人的意见。 在问他“你是想残废的活啊还是健全的死啊常驻戒坛训练场当场主啊”之前…… 林独得先问问他厨艺怎么样。 黑魔勒特实诚的回答:“行!主人,我会做。” “那你做一个我试试。”林独考他。 黑摩勒就下厨了,不一会儿,端了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面回来了。 林独青筋微微跳动:你妹……“这是方便面?” 还是某师傅经典红烧牛肉味,他认出来了! “嗯啊!我还敲了个蛋进去!”黑摩勒实诚、而得意的回答。 那蛋就是他的神来之笔、经典之作。 “还有蛋吗?那你再炒个蛋吧。”林独再给他一次机会。 这次,耗时稍微久一点,蛋还是端上来了。林独看了看颜色,叹了口气,闻了闻味道,又叹了口气。 他想还是不用吃了。 二十三 谪仙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以前学过做饭吗?”林独和颜悦色问黑摩勒。 “学过。一份米,一倍的水。泡一会儿。按‘煮饭’。”黑摩勒回答。 那是电饭锅煮饭…… “有没有兴趣学一下真正的做菜呢?我想看看你的学习能力。”林独耐心征询他的意见。 “主人需要,我就去学。”黑摩勒没有二话。 于是柳碧就多了个徒弟。林独跟柳碧说这兄弟是残联的,需要找个工作,本人有兴趣向厨房发展。柳碧点头赞叹黑摩勒奇志可嘉,并且鼓励他:“行!有希望!炒菜一只手也行啊!你力气大,一只手也干得了。切菜的话,你拿手腕按住菜,另一只手拿刀好了。话说真的大饭店红案和白案是分开的,你学好一样就行――”热情把黑摩勒招待进厨房里去了。 柳连带着哈士奇坐在门外犯愁,有一搭没一搭的揪着狗毛。打狗看主人。柳连就是吃上狗主人的醋了,下手是有那么点儿重。哈士奇抗议的冲她吼。 要说这只哈士奇是有点小脾气的,动不动摆出狗类尊严。问题是它那张狗脸实在太替它减分了。柳连瞅着它都恨不下去了,半笑半嗔揉乱它头顶的毛。 哈士奇继续抗议呜咽,把两只爪子搭到了柳连肩上。柳连担心被它掀翻,哎哎直叫,命令它快点闪开。 哈士奇忽然竖起耳朵,静了两秒,抬起鼻子。 这两秒不要紧。它没有及时从柳连身上离开,柳连扛不住,咚就摔地上了,痛得嘴一咧。 哈士奇欢脱的跳起来,朝外头奔去了! 它这一起跳,是从柳连身上起跳的,柳连悲催的受到了第二次伤害。哈士奇哪里管她,摇头晃毛的就蹿出去了。 柳连怕哈士奇跑丢。毕竟是林独托给她养的狗。柳连也猜狗主人跟林独有特殊关系,醋吃在心里、气撒在狗头上。但狗要真被她打跑了她也不好跟林独交待,害得她气急败坏在它背后追:“哪去哪去!回来!你看你乐得跟赶着去吃屎似的――” 这话咽在她喉咙里。 乌衣巷口夕阳斜。哈士奇扑到一个女人怀里,充满喜悦的把那张狗脸埋进丰盈的胸器中。 起码有一个集团军的男人会羡慕这只狗。 蔡芷仙目光从哈士奇身上抬起来,惊慌不安的落在柳连身上:“我、我把它带回去好吗?” 柳连咬住嘴唇。她认出了蔡护士。以前她就知道蔡护士挺漂亮,是个可亲可爱的大姐姐,现在蔡护士怎么变了呢?女性的魅力完全从肉体里散发出来。 有的女人结婚之后,受了滋润,光彩焕发,幸福照人。蔡护士不是这种漂亮法。 蔡芷仙是像被魔鬼抓住、扔进了地狱里。她也不是存心变坏,但就是往地狱沉沦下去了。她身上带着一些痛苦、一些自卑,仍然保留了往日的部分纯真,可是肉体之美已经全被地狱激发出来。 这使得男人看到她,一边吸冷气,一边忍不住为她沉沦。而女人看到她,有一点同情,更多的是嫉妒恨。 柳连对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呆了。 蔡芷仙嗫嚅着又问一遍:“我可以带回去吗?” “你自己的狗,你带回去,有什么好问的!”柳连脱口而出,声调比她预料得要尖锐。 柳连按捺不住自己的醋意。“这个女人跟扬哥哥做过了!肯定的!她比他大这么多岁!不要脸。不要脸!做过了还把狗送过来,存心想再跟扬哥哥做。谁不想跟扬哥哥做?但她也要想一想自己的岁数――不过她的胸可真大――挺着这么大的胸,不要脸!是不是扬哥哥不去找她了?她又来拿狗,想引诱扬哥哥找她去?贱货!”这些话在柳连心里山呼海啸,找不到一个出口。 蔡芷仙把脸埋进哈士奇的狗毛里:“对不起。我本来以为出国带狗不方便,现在……我走了,请你跟……跟林扬说一声吧。” 柳连鼻腔里哼了一声。 蔡芷仙脚步不稳,匆匆逃离。 忽然之间,某种神秘的冲动又叫她回转身。她动作那么大,胸口荡起夕阳的金光。蔡芷仙几步跑到柳连面前,凝视柳连:“你――” “我、我干嘛?”柳连心头打鼓。她现在才想起来:她跟林独近水楼台先得月、未婚先做,做得一鼓作气二鼓不衰三鼓四鼓乐开怀……这也不是什么很有脸面的事儿。 蔡芷仙当然也看出来,柳连跟林独之间存在的关系。 柳连根本"ci luo"裸把这关系写在了脸上。蔡芷仙自己一度春风,怎会想不到? 她感叹着抚摸柳连的头发:“你辛苦了。”声调和动作里,无限感慨、羡慕与爱怜。 柳连呆住。 蔡芷仙抱紧哈士奇,快步离去。那条狗好像是她能拥抱的唯一温暖。 哈士奇被主人箍得太紧了一点,幸亏主人身体绵软,它就算窒息死了也是幸福的。它抬头,伸出红红的舌头舔主人的面颊。只要跟主人呆在一起,它就什么都不怕了。 其实,最开始,它是别人家的狗,后来被遗弃了,蔡老爸收养。那时候蔡芷仙还在外头读书,算不上它的主人。再后来,蔡老爸腿瘫了,不便养狗,它才跟了蔡芷仙。都说狗这种动物很忠,跟主人定了感情之后就不会忘,哪怕有了新主人也会始终惦记着旧主。哈士奇觉得在蔡芷仙之前,它没有真正定下过主人,有了蔡芷仙之后,好像一颗火星弹到猿人的世界里,立刻打开新的纪元,它的眼前明亮了,忽然一下子知道,身为一条狗,真正的义务是什么,又能在对主人的尽忠里得到多大的欢喜。 它认定了蔡芷仙。蔡芷仙每次去看蔡老爸,还带它一起去,它也会跟蔡老爸献献媚,但是打狗心里,它唯一的主人,只有蔡芷仙。它跟她死在一起都可以。 用舌头舔蔡芷仙面颊时,它不知为什么忽然品到了死味。 它不害怕,只是更激烈的舔着。 蔡芷仙的背影吓坏了柳连。“那背影还是相当丰美的,为什么我不嫉妒,反而是害怕?”柳连想了一会儿,明白了: 是那微微佝偻的丰美背影里透出的卑微和绝望,吓到了柳连。 柳连想帮助蔡芷仙。如果允许林独跟蔡芷仙接触一下,就能救蔡芷仙的话,柳连也是肯的。那一刻,她真心诚意,愿意把她反正吃不完的美食,分一点给蔡芷仙。 “回来吧!看看我们能不能帮到你?”柳连想这么叫住蔡芷仙。 话堵在喉咙口里,没能出来。柳连看着蔡芷仙走掉了。 后来,柳连跟林独说那只狗被原主领回去了。林独颇为意外。柳连的醋意又开始上升,声调变得暴躁,也没提蔡芷仙的古怪神情。 恰好在这时候,柳连中考成绩出来了:她过了分数线,可以进枫矜第一高中了! 柳连傻眼了:天上还能掉馅饼砸在人头上! 这可比中五百万彩票更叫人不可思议!! 她很快陷入狂喜中。这喜气感染了每一个人。大家都向她庆祝。蔡芷仙的事,被丢到了脑后。 林独含笑看着柳连的喜悦,似乎也把蔡芷仙的事给忘了。 等到收伏尹葵儿之后,他做了个调查:蔡芷仙确实出国当了护士,在一个很正派的机构护理老人。一切正常。 林独除了遥祝蔡芷仙幸福,确实也没别的可以为她做了。 那时,他身边又有了更激烈的争斗,把她卷进来未必对她好。他没再主动联系她。 而收伏尹葵儿一事,说来倒是有趣。 林独一直对尹葵儿虎视眈眈,像一只猛兽,收起自己的利爪,窥视着一条蟒蛇,不知是蟒能吞了兽、还是兽能吃了蛇。 尹葵儿给林独支付了第一次任务的报酬,还算可观。多做几次任务,加上帮钱能济卖房产抽的佣金,可以把纪真真的投资亏空还上了。 在第一个任务之后,尹葵儿让公司给林独培训了一些杀手技巧。这些技巧林林总总、说不胜说,有的,像开枪之类,那是杀手的题中应有之义,还有的,像跳舞、开船之类,好像跟杀手没有直接联系。反正不管什么都教一遍。林独有的是本来就会、有的闻所未闻,都囫囵吞枣学下来,也算深深受益。培训课还没有上完,第二个任务派下来了:紧急支援。 这个任务不是预计中的任务,“紧急”两个字,说明了情况。是一位清洁工失陷在任务里了。 那项任务是在一条船上,清扫掉一个目标,做成他凭栏远眺失足落水的假象。目标身边的所有人,都不会相信他失足落水,但也绝不会报警。因为那目标本来就是**上的人,不便惊动警察。 这是个黑吃黑的任务。 正是这种任务,份量大、报酬也高。尹葵儿手下的情报部门,做了精心分析,提出了工作建议,最后尹葵儿拍板,只派了一个人上船,秉的是“兵贵精不宜多”的道理,怕对方谨慎,人多反而容易失风。那一个人,是资深的老清洁工,心狠手辣,又准又稳,想必不至于失手。 结果偏偏就失了手! 船上消息被封锁,详细的情况不得而知。老清洁工的求救信号传了回来。看来他是失手逃跑,躲在机舱角落里,进退不得,向组织发信号。 对方在搜他。此事已经“做破”,那就只好硬做了。 尹葵儿急急发号令,就近调派得用人手。 不少数得着的高级清洁工,在出自己的任务,离得比较远,没那么容易过来。所以正在训练中的高级学员也收到了任务指令。发令的第一句话问教官:谁船开得好? 那是不久前教的东西,像开车一样,只是最简单的教一下。教官指着林独:他领悟力快,学得最稳当。复杂的大船开不了,一般的小船,傻瓜型操纵一下,那是可以了。 于是林独被点名参与其中。 他不知道增援的一共有多少人,反正他是搭载救火船前往的。船开到一半,他见到了火光。 那老清洁工真不愧心恨手辣的称号!一着失风,立刻纵火!那条不大不小的轮船在水上熊熊燃烧,官方的海事部门、消防部门等等有关部门都要出动,附近的民船也进行协助。清洁公司的人要过去协助,也容易了。 大船上的人都搭救生小艇下水。老清洁工的信号源还在着火的大船上。林独和另一个同事装作帮忙救人,靠近救生小艇。还有几个同事上了着火大船,进行检查。 目标物是一个瘸子老头。小艇上果然有个老头,旁边搁着拐杖,满脸惊惶。老头的脸跟目标照片很像。旁边有好几个大汉在保护他。那条小艇可乘载三十二个人,这老头惊弓之鸟、怕再遭暗算,不许别人上船,小艇只装了定额的一半。 林独暗骂他凶残。不过这样一来,艇上没有旁人,倒是可以放手去做。不怕伤及无辜了。 林独两人的小船靠近救生艇,一副要助人的样子,小艇上的人连连挥手,不要他们救。林独眼尖,看见艇里有几包东西。 那几包东西本来伪装得很好,是藏在一个大钢琴里。失火逃跑,情急之下把那些东西拿出来,只能就这么丢在脚下。虽然外包装也就像普通货物。但林独清楚,普通货物绝不至于让这些人如此紧张。 看来这次行动除了杀人,还另有乾坤。 林独的同事试了试,在空中直接瞄准那瘸子老头射毒针。不过水上风浪大,瞄准不容易,何况瘸子老头躲在了大汉们后面。只好换用第二套方案了。 林独掌舵,把小船徐徐开离,叫目标物宽心。另一个同事则潜进水中,准备在底下劈破救生小艇,给他们来个连底儿端。 小艇上瘸子老头忽然捂着胸口倒下,好像是什么伤病发作。小艇上的人顿时都很焦急,没有办法,挥手叫林独过来,大声问他有没有带药。 这是个好机会。靠近去,直接杀了瘸子老头,还能看看那些货是什么。在水面上把货拎过来,总比沉了底再捞来得方便。 二十四 力斗三水鬼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林独又把船开过去。 等一下!不对! 小艇上的大汉们向林独扫射过来! 碍于关防检查,他们手里的都不是真正机枪,而是塑料制品,发射的是针状物,阳光下微闪蓝光,看来淬毒,这就够呛! 林独在千钧一发之际扑到舱底。 最近的一枚毒针,擦着他头发飞过去。 与此同时,水底有一缕血色冒上来! 那是林独同事的血。他已经在水底,被对方的“水鬼”干掉了。 糟糕! 原来这是对方设下的圈套。 小艇上那“瘸子老头”已经不见瘸态,原来也是保镖假扮。林独趴在舱底,而小船猛的一震,咕嘟嘟漏水,倾斜下沉。 林独他们想搞翻对方的船,反被对方搞翻。 林独跌入水中。 对方的水鬼游了一圈,想在水里干掉林独。林独知道厉害,哪敢出船,就跟着船一起沉入海底。那小船也有好几吨重,在水里下沉,比在空气中下沉缓慢得多,重量被水托掉很多,但如果砸到一下,也够呛的。对方水鬼怕被小船砸死,不敢靠近,游开了些。 林独紧抓船舷,看着小船快要砸到海底,这才从船里出来。 他肺里氧气已经快没了。 对方水鬼当林独死了,已经准备回水面覆命。林独从海底往下看,看到他黑乎乎的身影,已经接近水面。那边有救生艇的黑影。 林独赶紧一跺海底,要升到水面上呼吸一点氧气。 对方水鬼也真是高手,在这种时刻,竟然心意一动,回头一望,看见了林独。 看见林独打算冒出去吸氧,对方水鬼也吓一跳:“我靠!这样的情况下还有漏网之鱼?还好被我发现了,不然传出去不是个笑话嘛!” 他立刻回去要把林独也清理掉。 林独头刚出水面,呼吸了一口气,对方水鬼分水刺已经刺到。 这分水刺,是传统的水底专用武器,一双两柄,两手各操一柄。刺柄有点像西洋剑,但更宽一些,有特殊的带子,套在手上很稳固,不会被水流冲击轻易脱手。至于刺身,半臂长,光滑尖锐,使得出手的方位、角度、力量更不容易受水流影响,实在是水底杀人的利器。 林独水性不怎么样,本来也不过就是游泳池里跟美女嬉戏的货色,灵修时又没有游泳的法术,在尹葵儿那里培训了一点水性,也不是急切间练得上去的。清洁公司教练教给大家一句话倒是很实用: “各位体力耐力都好,到了水里,也不用急着就游成个奥运冠军,先学会在水里浮起来,嗯,再学会在水里敢睁眼。好!这就够用了!一般来说也不用去几千米的深海对吧?百米之内,非沉不可的话,就先沉下去好了,使劲一蹬水底,就能再上来水面吸气!或者在水底跑,跑到岸边,再上来!对方如果水性好,别跟对方缠斗。脱离战斗、憋气、蹬水底、在水底跑――好,这样基本上就死不了了!” 傻瓜型的水底保命秘诀,对林独来说很实用。 林独在游泳上真没天份,可是修炼使得力气比别人大、筋骨比别人结实,憋气也比别人憋得久。他正准备用教练教的方法,脱离战斗,先保了命再说。 谁知道对方水鬼不依不饶,分水刺就扎上来了! 对方水鬼也看出林独狡猾又敏捷,绝不轻敌,上手就是绝技,又快又狠,扎的是林独肚子! 林独发觉对方水鬼是个灵修士!他身上有灵修士的气息! 对方水鬼也发现了林独是修炼士。 修炼士对修炼士,只用人间的手段肯定不行了。何况林独在水中,转身艰难,一般的功夫根本施展不开。他只好掣出了灵鞭。 那灵鞭在水中,运用得没有在空气里灵活。但到底是异世的灵器,非同凡响,一举抽落了对方水鬼的一根分水刺。 对方水鬼一惊之下,把剩下的分水刺先不用,空出手来也掣出了灵器! 对方水鬼的灵器,呈扁圆形,像个小碟子,晶莹玲珑。他嘴唇皮子一动,催发灵力,那小碟子啪啪啪往林独脚下削,竟将他脚下的水都削掉。 水一消失,就变成真空,林独往下跌落。 对方水鬼毫不放松的追着他,手里剩下的分水刺往他头上扎,这次可不是凡间的招术了,而是灵力使出的法术,那刺头如龙一般张大口,口里龙牙森森,其势凛然! 一边追,对方水鬼还一边骂:“我本来用凡人的面貌出现,是你先对我用灵力的!你违规!幸好碰到我!我杀你正法!” 因为水削掉了,所以他这些话能传到林独耳朵里。林独听了,回不了话,心里气得不行:打得都拼命了还不准用灵力吗?这话太过份! 过份的话,他就根本不回答,打了再说。 对方水鬼穷追不舍,林独在水中失去倚仗,没头没脑往下掉,根本看不清他的攻势,只好看也不看就一个“风卷衰杨”先扫过去。 对方水鬼“噫”了一声,看不透这一招的来路,果然被暂时击退。 林独缓过气来,影子鞭法往上扫去。范围攻击,总有一记扫中敌人! 对方水鬼急念灵诀遮挡,一边暂时退却。 林独慌忙用灵鞭往海底扫,得到上升的反作用力,往海面冲,要吸空气。 对方水鬼倒是背了个氧气罐,不用担心吸氧的事。这个氧气罐使得对方水鬼的灵活程度其实是逊于林独的。他的最佳战略就是要拖死林独。 对方水鬼追上林独,又一是顿灵碟,削掉林独脚底的水,让他重新掉回来。 他心里还有点顾虑,发问一句:“你到底是哪帮哪派的人?” 如果是朋友,还真不方便下死手,说不定能道声误会,化干戈为玉帛。 林独回答不上来。 对方水鬼一看,这肯定是敌非友,便没了顾虑,什么杀手锏全都放心的使出来。 林独肺部像要炸了似的,眼前金星乱冒,知道命悬一线,危在旦夕。他花费所有灵力,使出嘘风诀! 那风卷海水,在水底形成一个巨大漩涡。对方水鬼扛不住这样大力,被吸进漩涡中。 进了漩涡的人,身不由己,都要往漩涡的中心跌去,就像被黑洞吸引过去一样。 林独不用额外费手脚,就跟对方水鬼面对面。 对方水鬼呼唤出灵兽。在地球上,灵兽有几种。一种是天地灵气,自动与某种生命体结合,使得现有的生命体获得超自然的力量。这种灵兽又称为“妖兽”。 还有一种是灵修者将自己的灵气加以凝聚,使之凝成兽形,成为“活的武器”,这种灵兽其实没有实体、也没有自己的思维,完全依主人的意思而行动,因此又称为“器兽”。 对方水鬼呼出的就是这样的器兽。这已经是他最大的绝招。 器兽一口咬向林独,要将他吞下。 林独处在缺氧的垂死挣扎边缘,灵鞭粘钻破甲、手则发出豹变! 对方水鬼的器兽被击碎。 鞭、还有手,穿过器兽,一左一右扎进对方水鬼的身体。 潜水服破碎、皮肤破碎、筋骨破碎! 对方水鬼一声不吭死于非命。 这一战太激烈了,林独连收他为魂宠的余地都没有。他的氧气罐也被林独击坏,气泡咕嘟嘟往上冒。 林独贪婪的截住气泡吸进嘴里。呼!活过来了! 他毕竟没能截住所有气泡。 有相当一部分气泡、还有对方水鬼被杀的血色,都跑到了水面上。 气泡跑得快,救生艇里的人看见这气泡冒得不对,都变色:难道那人在海底下出了事?怎么可能!那个人水战交手,从没失风! 随即血色也冒上来了。这是绝对出事了! 救生艇里还有两套潜水服。两个水性比较好的穿上了,带的武器不是分水刺,而是水底可以发射的塑料针枪。 这种枪的原理不是用火药,而是用机簧,要求手力特别大,发射之后威力也是比较大的。 林独刚靠着氧气罐里残余的气体缓过气,还没能逃开,就看见两个新的水鬼下来。 两个新水鬼一见林独、还有水中的残尸,心胆俱裂,立刻发射水底针枪! 机簧扳开,毒针扇面形发出。林独在水中避无可避! 几十枚毒针,如狂蜂般,穿过林独的身体。 那只是幻像! 林独在第一时间发动了摄魂诀。两个新水鬼出乎不意,全部中招。 第一批毒针发出来时,林独抱着氧气罐,给自己增加一点份量,以最快速度沉到了水底。 毒针穿透幻像时,林独一蹬水底,扑向两个新水鬼。 两个新水鬼终于发现不对了,急忙调转枪头,背靠背互相掩护,找敌踪。 林独这时灵力已经全部用完,吸新的天地灵气一时来不及,戒坛里的补灵药没带在身边,肺里的氧气也快要再次用完。 他只能用这具肉身,跟两个新水鬼拼体力,速战速决! 一个新水鬼发现了林独,仓皇的招呼同伴,并抢先扣下机簧。 林独一拳,修炼加成的体力全开,把枪管连他的拳头全部打裂! 毒针还没发出来,就堵死在枪管里。 这个新水鬼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血在水里晕开。 林独抢过他的氧气吸。 另一个水鬼枪口抵着林独的身体发射! 林独旋过第一个水鬼,挡住这一枪,同时伸臂要扳断这个水鬼的脖子。 可惜林独在水里的水性不行,动作失去准确度。这个水鬼躲过了一扳,连忙要游上去叫救兵。 水上那艘救生艇一晃荡,竟然也着起火来! 林独和这个水鬼都一呆。 这个水鬼向旁边逃命。 林独拼命抓住了他的脚。 两个人在水里,一边往下沉、一边扭打。 他们的氧气管都被对方扒开。 先前晕死过去的水鬼沉到了海底,林独和第二个水鬼也随之落到海底,在海沙上翻滚扭打。缺氧使得他们都面部紫涨、动作变形。 这是拼生命力的一战。 林独眼前发黑,心脏狂跳,有了濒死的痛苦。 他坚持拧住第二个水鬼。 第二个水鬼手松开了,先于林独晕过去。 林独抢到了他的氧气管,又是一顿狂吸。 这两个水鬼沉在海底,失去了意识,一个其实是已经淹死了,另一个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林独把氧气管让给这个人吸,拍他蹬他、把他救活,又抽掉氧气,再叫他灌一肚子水晕过去,再给氧气。这样折腾几次,这人被搞得一点脾气都没有。林独收他为魂宠,他就从了。 林独读了他的魂,大吃一惊。 这人的生平没什么可说的,跟了这个瘸腿黑大佬之后,表现中规中矩,这次果然是设埋伏。清洁公司原先派的那个老清洁工早就被干掉了,还发出求援信号,是瘸腿大佬代发的,目的就是多杀几个人。 瘸腿黑大佬送了批白货进海关,早知对头要来买他的命、同时下手吃他的货,就故意设下这个圈套,不但保货,还要趁机立威。 让林独心惊的是:瘸腿黑大佬做出这样的圈套。尹葵儿难道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看出来,还派林独等小虾米过来,是将计就计,牺牲小虾米,完成最终目标了。 连那个老清洁工,恐怕都是被牺牲掉的。 救生艇上忽然火起,表现得很明显了:尹葵儿趁瘸腿黑大佬的人志得意满时,完成了逆袭。 林独心里打着主意,把这人的魂识翻拣完毕,契合度达标了,带进戒坛,暂时交给米玄冰照顾。米玄冰在训练场里也是憋久了,笑眯眯问:“我可以跟他快活快活吗?” 林独流了一粒冷汗:“行吧。别弄死就行。” 于是米玄冰泄火去了。 林独回来人间,那条救生艇果然被尹葵儿搞定,瘸腿黑大佬如约溺死,货也易主了。 林独拿话敲打尹葵儿:“我跟人打的时候,听说有很重要的货!那个货是交给客户?多可惜,我们自己吃下来行不行?” 二十五 射击比赛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尹葵儿瞥了林独一眼:“货要卖出去才能变成钱。我们又没那个渠道。再说卖货也有风险。” “尹姐教训得是。”林独做心悦诚服状。 “不过客户也有相应的报酬,姐给你留了份大的。” 林独赶紧谢恩。 “不谢不谢。你应得的!我还没预料到你这样能干,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碰巧而已。也就是逃了一条性命,其实没帮上尹姐什么忙。” “别谦虚了!你就等着接下一个重要任务吧!像你这样的人,绝闲不下来。姐不能让你闲!” 林独就回去等任务。 这个任务很快下达,叫林独大吃一惊:尹葵儿叫林独去当枪手! “呃……你是说这个任务用枪去打死人吗?还是说帮别人写文章?文章我写不好。”林独向尹葵儿确认。 “不是啊。”尹葵儿笑得花枝乱颤,“是正经的射击比赛。” 林独挑起眉毛。 事实证明尹葵儿没有玩儿他。就是正规的射击教练、用正规的渠道请他来当运动员、去参加正规的射击比赛。 “怎么回事?”林独要求尹葵儿说明一下。 “我们是清洁公司啊!一切客户的烦恼我们都想办法清除。这位客户的烦恼是,比赛连着失利很久了。他挖不到好的运动员啦!所以我们帮他找一个。”尹葵儿笑眯眯。 听起来很合理。 林独撇嘴:“干嘛非叫我去?你手下那么多办事员,每一个都可以在比赛里夺冠。不像我才刚刚摸枪。” 尹葵儿摇头:“不是这样。杀人跟比赛不同。” 不错。本朝**且不论,军方警方还有那么多狙击手,说起来杀人能手够多了吧?可是在国际的枪击比较上,屡屡都是外国人夺冠。 并不是说国外也派出狙击手,比咱们狙击手厉害,实在是目标物不同。狙击的话,隔着窗户从匕首上方打中犯人、不伤人质,就已经漂亮完成任务。可是要在国际比赛上夺冠,那枪靶子当中的黑点,太小了。争的是零点几环的微小优势,也就是说,那子弹飞出去得打中犯人的头发丝儿,不准碰到耳朵壳子,不然都算输。狙击手在这种规则下未必能占便宜。 反过来说呢,要打中那么细微的地方,射击比赛场要求绝对保证没有嗓音、捣乱风流什么的,也就是尽量排除外界的干扰、发挥出人类真正的实力。而狙击手着力克服、或者说他们的训练重点,正在克服一切外界干扰、击中目标。都是用枪,狙击手和射击选手的强项不同。 而且两者用的枪械也不同。 狙击手的瞄具功能非常强大,军用枪支架也最大程度的保证了射击稳定性,且可以尽量创造支点,射击难度小得多。射击比赛的瞄具却朴素得多,而且除了步枪卧射等个别项目外,不允许使用辅助架枪器材,更没有支点可用,枪弹还普遍弹头轻、初速低,更难打。 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正因为狙击手用的是军用枪支,子弹威力大,辅助部件多,分量重,射击时后坐力也大。狙击手瞄准时都是向目标往下一点,来抵销后坐力,习惯了很难改过来。射击比赛用枪弹后坐力非常小,老练的狙击手换了这种枪反而容易打偏。 综上所述——“你看,射击比赛是排除了环境的干扰、简化了器械,而最大限度的考量人类的精度。我们的工作人员恰恰是要跟天斗与地斗与人斗,最后一击也不一定那么精确到一点一线,总之把锅瓢灶膛打穿都行。” 尹葵儿不自觉又用了黑话。她的意思是,射击杀人的,把脑袋打穿、胸腔打穿,都可以致命,不必那么精确。 “我就可以这么精确?”林独指着自己鼻子。 “姐觉得你行。”尹葵儿信心满满。 林独倒是真行。他笑笑,道:“尹姐没说老实话吧?” “嗯……” “还有一点,叫姐姐派我,不派别人。”林独语调真心委屈,“那些前辈们,不便在公开比赛抛头露面吧!” “哎呵呵……”尹葵儿讪笑。 “那我抛头露面之后岂不是也不便再当杀手了?”林独追问。 “可以的,可以的。我们这里有前特种兵、前拳王、前……”尹葵儿打住话头,勉励他,“总之退役了来我们这里做清洁工作都是可以的。” 林独抱怨:“那我要在那个教练手下做多久?报酬没有清洁工的酬劳多嘛!” 他不是真的这么在乎酬劳,但总要装装样子。这种比赛的报酬,还不如到夜店里当鸭子。替广大妇女服务,还比打枪更愉快! 而且,杀人才是清洁公司的重头戏。林独想吃下这个公司,当然要染指公司的核心业务。上次那个紧急业务,叫他意犹未尽,怎么一下子就被踢到闲篇里去了?他怀疑尹葵儿不信任他、把他排挤在圈子外围。 “能当上冠军的话奖金就多啦,这种钱公司不抽成,全归你哦!”尹葵儿跟他说好听的,说到一半幽幽叹口气:“能当上明星运动员也不错。钱不是最重要的,男人毕竟还是有地位、社会承认的好。我一看这个委托,本来不想接的,就是想到你,才接了。事先跟他们说好,我们只是帮忙在社会上找合适青年,不是我们自己的员工。就是想替你铺条大道。你要真能上去,先前的合同我做主,就当你已经完成,其他活都不要你做了。你上进,我也开心。只要你日后还念着姐姐,姐就满足了。阿弟!上次差点丧命,姐都替你怕,你不怕?你是独子啊!有其他选择,你还真想往杀手路上走?” 一副真心为林独着想、不希望他这么早就陷入污水太深的模样。林独顺水推舟,作出深深震动的样子,拉起她的手,说几句心里话。 这是他的谋略,为了收她为魂宠、缷下她的心防,而做的迷惑性战略动作。 林独想啊,要怎么收服一个人呢?只有两种选择:第一,来软的;第二,来硬的。 林独的老爸林虎曾经把天底下的人分成两种,一种爱吃软、一种爱吃硬。绝没有软硬不吃的人。如果人家不吃,一定是你价码不够份量,没打到他的心坎儿里。 林独要收魂宠,就得先把对方压服,或者用甜头卸她防备、引她入伏,让她自觉自愿的当魂宠,就像兽老头似的。或者用强力把她彻底击碎!就像对颜阿田和黑摩勒似的。或者就是两种相结合,就像对米玄冰似的。 甜头也可以分为两种:肉体上的和精神上的。 肉体上的甜头被证明没用。林独跟尹葵儿销魂过了,尹葵儿也表示很享受,享受完了一提裤子,交情还在,但绝对没有色授魂予。 事实证明像纪真真这样要**不要命的女色狼还是少数。林大少爷的双修**不是万能药。 他试着在精神上跟尹葵儿拉近距离。能做个密友也行! 林大少有成为妇女之友的资质! 譬如余楚璇吧,在死前,被林独扮演的“珍珍”岂不是骗得立刻成了手帕交,连自己卫生巾是什么牌子都肯告诉林独了。 再譬如说,为了找到扮演“珍珍”的真人而意外结识的木兰拳女生卢玉笙,天生富贵,把自己拼命往丑了打扮,成绩优异,性格冷冽,跟余楚璇完全是两种人,照样加了林独**。很快余楚璇暴毙,林独也用不着她了,纯粹为了练习一下跟不同女性交流的技巧,跟她聊起来,聊得相当不错,还相约去打了几局DOTA。称得上是哥们了——你要知道,卢家的玉笙小姐根本没有一个朋友,才知道这样的哥们有多珍贵。 顺便提一句,卢玉笙小姐的帐号是钻1,比林大少爷高。另外,他一直没能拼成功的航模,她中学时就拼出来了,而且还把整个系列都拼出来了。 林独崇拜之余,恭恭敬敬称呼她“前辈”,不打她肉体一点主意。 ——呃哼!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林大少爷跟女性们相处是很融洽的。 为什么在尹葵儿这里就行不通呢? 林独觉得尹葵儿这个人吧……简直无懈可击! 早在初次见面时,尹葵儿就跟林独相谈甚欢没错!后来两人感情更进一步没错!林独继续努力她也很能互动没错!但是! 但是要再进一步就没有了……这个女人内心深处好像竖了个铁门。铁门外头是深水,一般人下不去。你水性好,你下去了,深水区任你邀游,可要再往角落里挖掘,碰到铁门,没辙了。你要爆破?你发现那不是铁门、是整块儿的铁库! 多次尝试精神层面的拉拢而踢到铁库之后,这一步进攻宣告失败。 林独与尹葵儿告辞,乖乖到射击队报到,同时咬牙切齿筹划:不吃软的就直接来硬的,怎么着把她揍到濒危好了!一般来说林大少爷不打女人,这次是实在没法子了! 这方面战果仍然不容乐观。 毕竟是魔都地盘垄断性清洁公司的经理啊!专业级人才!林独没对她下手时,感觉她也没什么防护,一旦想下手、甚至做了一点轻微试探才发现:尼玛…… 高手就是高手,啥叫处处是空门、处处无破绽! 他如果再冒进一点,会被她率领众杀手反擒啊! 林独只好罢手,自己纳闷:怎么办呢? 捉不到她,能不能捉住她最重要的东西,威胁她束手就擒? 她最重要的东西当然就是那个小白脸。 这样研究下来,才发现,似乎、也许、可能,就根本没人见过她的小白脸……连朱湘都没有! 尹葵儿也未免把这个神秘"qing ren"保护得太好了吧? 当然,崔双辉是见过这位小白脸的,毕竟尹葵儿曾经叫他给小白脸当主角嘛! 可是崔双辉最近不在魔都。他带着身边亲信去香港了。听说在那边有重要的业务要处理。 林独咬碎钢牙! 高手交战,不急在一时。林独让颜阿田找人接触一下崔双辉留在魔都的剧组成员。毕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崔双辉可以走,他的亲信也可以走。但相关工作人员不可能全跑了吧!小白脸一个大活人,不可能没有其他人见过他吧! 问下来:还真没有。 相关影视剧项目有几个,不知哪个才是尹葵儿投资的。其中居然还有少年儿童剧……林独拿回的那本意向书上就没写清楚剧名什么的,只说甲方要投资,乙方要花多少多少比重的宣传资料在甲方推荐演员身上,演员名字也没有。 这几个相关可疑的影视剧,男主角都是明星,连少年儿童剧的主角都是个小童星。把小童星排除在外,分析那几位小生,看起来哪个都像尹葵儿的相好,推敲起来哪个都不太像。 颜阿田的人也问出几个靠投资方关系塞进来的演员,共同点是以前都没拍过戏,而且进来都要好的戏份。影视圈这年头这种事儿多了去了,将这些演员一一排查,还要瞒过尹葵儿的耳目,不是颜阿田所能胜任。 林独就叫颜阿田找个人去香港,想办法接触崔双辉,千万不要做得太过火,总之先拿到崔双辉行踪。林独慢慢儿想办法,怎么能不引起尹葵儿的警觉、而把小白脸的情报套出来。 二十六 鄢零试点 - 魔都兽戒 - 鸡丁爱马甲 这个暑假,林独从一个优等生、一个房地产销售经理、一个连锁小摊主管、一个杀手、又变成了一个枪手。 射击,最重要是目光锐利、手稳。林独符合这两项条件。修炼生活,给他硬件加成,令他身体机能远远超过普通人类。 这样说起来,别说射击了,举凡跳高、跳远、篮球、足球,他都可以成为佼佼者! 那时候体坛必定轰动:跳高冠军:林扬!跳远冠军:林扬!一百米跑步:林扬!马拉松跑步:林扬!跨栏:林扬!篮球场上:林扬!足球明星:林扬!…… 媒体怕不要疯了。 那个时候全球都要疯了。 狄元等正经灵修者肯定也都疯了,跑来看看他怎么回事,那么…… 林独保持低调,只拿出了普通人类能够具有的身体素质,来出这项任务。 就这样已经让教练非常满意。秋天的一场比赛,准备叫他直接上场。 鄢零来跟“飞鸿连锁小吃摊”联系时,颜阿田只好遗憾的表示:“我们老板很忙。” “那跟你说可以吗?”鄢零单刀直入的问。 “我知道的我就跟你说。如果比较重大的问题,我还是要先请示老板的。”颜阿田把话撩在前面。 “所谓老板。其实,小吃摊不能正式注册为公司法人。它不能有老板哪!”鄢零才说第三句话,已经开始犀利了。 “是啊是啊……其实我们就是一些打工的摆摆摊。大家出门在外不容易,有些要帮忙的地方我们就帮忙……老板呢其实是我老颜公司的老板。”颜阿田说。 他不旦成立了飞鸿组,还真成立了一个“老颜公司”,本质上是个皮包公司。有些事情,个人不方便出面,有个公司出头比较好看一点,就一直摆着了。 “老颜公司的法人代表是您颜阿田啊。”鄢零又甩出重炮。 这妞都调查过了! “我尊重那人本事。说是说他给我打工,不过我认他是老板!”颜阿田掷地有声。 “那么能不能请您转告您的老板,我希望能在你们这里做试点考察。”鄢零请求。 她是真的在中央推动新型小摊小贩管理模式,试图达到城市――市民――街头销售的和谐繁荣。飞鸿组小吃摊异军突起,就在鄢零身边,鄢零怎么会不知道!她想来树个典型了。 颜阿田顿时矮了半截:“我错了!鄢大记者!我们不应该乱摆摊位影响市容。我们不应该跟别人起冲突!您别揪着我们了!” 鄢零费了好大劲安抚他。 是啊,她也知道街头设摊是灰色地带,不过她就是想让灰色变白色。不是想来抓他们的。 是啊,她也知道抢地盘时起了一些冲突,不过飞鸿组做得很好嘛!除了以理服人,就是示弱求人――呃其实是黑摩勒豁出命不要嚣叫着请人打死他那种示弱法……至少没有主动出手打人!通过了鄢零考核试点的最低标准。 是啊是啊!她也知道街头小摊原材料可疑、卫生堪忧。但是在林独的严格要求下,飞鸿组小摊守住了底线!至少不比众多合法小店更差更忧更可疑了。 所以鄢零看中了他们。 鄢零喜欢他们集中管理、保证质量、街头经营、亲民近民的理念,想跟他们合作,打造成她心目中的品牌,拿出成果来给中央看看。 这在林独的预计之中。 “欲先舍之,必先予之”,这老话说得不错。“欲擒故纵”这手老把戏,在情场上奏效、在战场上奏效、在政坛和生意场同样奏效。 根据林独预先的指示,颜阿田出色的发挥,成功的扮演了一个有想法、有胆识、但同时又质朴和谦卑的底层人民角色。鄢零主动给他提出了筹码: 她将给他更流畅的物流渠道、更广的宣传口径,保证没有什么黑灰的地段敢找他们的麻烦,白的更不可能。而他们将成为她的试验田。她希望跟他们合作打造新的秩序、新的世界。 颜阿田表示要向老板请示。 林独在射击之间举重若轻的回复他:“行啊,你看着办。”他已经在一次表演赛崭露头角。老板简直迷上了林独,想长期签下他。而尹葵儿恭贺他:“以后你就不用在影子里做事了。你可以成为明星运动员!这对你更好,阿弟!” 林独微微一笑。 颜阿田派到香港去的人有了回话:跟崔双辉身边的一个资深摄影师搭上了话,有望套出尹葵儿的小白脸是谁。 看来擒住小白脸、威胁尹葵儿、收她为魂宠、把整个公司吃下来的辉煌前景,指日可待了。 这时候又来了个好消息: 林独再进戒坛时,米玄冰照例送兽材和药草出来,蔡老爸竟然也送了菜出来! 一包兽肉干,这可是蔡老爸亲手做的。 品了品色香味,林独眼睛瞪圆了:这味道太地道了! 他情不自禁给蔡老爸肩膀来了一拳:“你怎么学会的?” 蔡老爸自豪极了:“我说过我是药剂师。”说着就把一个本子奉给林独。 “什么东西?” “课堂笔记。” 原来蔡老爸是真的烹饪没天份,但是他肯学!他能一遍遍观摩丸子君的手法,把关键点都记录下来:几分钟,放酱油,什么牌子的,放多少量,怎么炒,甚至铲子翻动几下,全部记下来! 就像药剂师的工作指南:用多少ML的量杯,放多少份量的A液体,再加多少B固体,加热到多少度…… 丸子君一开始看到蔡老爸奋笔疾书,非常高兴。有个人类这样专心这样虔诚记录它的艺术,它感到很受抬举。 可再一看蔡老爸记的是什么,它怒了:“你有见过学书法的去量一横多少厘米长一竖是什么角度吗?你有见过……呃!” 丸子君阅历不是很丰富、训导工作不是很熟练,才想举到第二个例子,就卡住了。 蔡老爸提示它:“建筑师去量建筑?” “哦对!你见过建筑师一五一十去量瓦片啊栋梁啊多少米吗――” “建筑师好像就应该量的吧?”蔡老爸提出异议。 丸子君又呆住了,画上去的眉眼转啊转:“他们量啊?他们量啊……我呸!我又没说建筑师,是你说的!反正厨师就是不量的!厨师凭的是手感!这是一门艺术!艺术你懂不懂!” “不懂。”蔡老爸老老实实说完,继续记录,“哦,大火是三分钟,然后转小,转到是――” 蔡老爸艰难的估量火力大小。 丸子君掩面而泣,对他放弃了。 这种学习方式,造成蔡老爸进度缓慢。药剂记录――啊不,烹饪笔记没有完成,他就做不出东西来。 可是笔记一旦完整了,而且背熟了,那蔡老爸就能依葫芦画瓢做出这道菜了,而且不管重复多少次都没问题。 丸子君对这种作品嗤之以鼻:“没有灵魂。” 大多数人也吃不到那么丰厚细腻的灵魂层面。 林独对蔡老爸的学习成果已经很满意了。 更重要的是:把蔡老爸的笔记拿出去,林独能快速让别人也学会!多亏蔡老爸的精确整理,这种教程是傻瓜型的,有助于批量培养厨师。 太有利于连锁店的经营了! 林独心里有个打算,与蔡老爸和丸子君亲切交谈,向丸子君取了近期可学的菜式来,选了简易的几个,作为蔡老爸优先学习的目标。 当林独要离开场子时,锅里“砰”的一声,一股难以言喻的奇香蔓延。丸子君笑嘻嘻的叫住了他:“丹珠做熟了,我本来只为把它的味道炒出来,好给我当调料的。现在它味道全出来了,剩下珠渣,对我来说没用了,你要不要?” 林独当然要! 根据他的经验,这肯定是好东西,特殊的系统奖励。 丸子君把那“珠渣”交到他手里。 丹珠本来是又圆、又硬、又光滑,被炒透了之后,像个膨化米果。 林独一口嚼食了。 咽下去之后,但觉一股烈火直投魂海,魂焰为之翻腾! 丹珠不能直接提供魂力,但可以提高魂海转换魂力与灵力的能力。从此之后,林独从吞噬的魂力中分解灵力,将更加自如。 也就是说他不必每天辛辛苦苦吸取天地灵力来开训练场门,而是可以“以战养战”,将训练场中与魔兽搏斗吸得的魂力,干净利落分解成灵力,随时能开场门再来一次大战了! 魂力本身就是浓缩的灵力,林独升级主要靠它们。它们积累到一定分量,帮林独冲上了级别之后,并不是烟消云灭,而是积累在林独的魂海里。林独急需使用灵力时,也可以调这些魂力出来拆成灵力,但拆解过程非常艰辛。有了丹珠,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可以说,丹珠是帮魂海中魂力转换为灵力的催化剂。它本身不能帮助林独升级,但可以帮林独将已有的魂力更多的周转为灵力。 一颗丹珠的催化力还有限,应付几十场战斗应该还问题不大。 林独大喜,当即试验,一举作气,竟整整攻克了下边六个训练场! 这六个训练场,是连在一起的。从黄英缤纷的深秋打到薄霜凝结的初冬,林独耗掉了整整两个月的戒坛时间。从沙中巨蚕到田间毛猿,又打了不下几十只魔兽。 林独越打越心惊: 二十七杀命造灵 说也奇怪,这几个训练场中,都有一些怪异生物的存在,像大蛇和丸子君这样,绝不是天然生成的动物,而是用了灵力撮合而成。 如果仅仅是大蛇这种低等生物,还可以说没什么了不起。只是创造出有战斗力的怪物罢了。可丸子君是具备相当程度智能的! 也就是说,丸子君具有接近人类的心智。 是谁将这心智、魂魄赋予丸子君?怎么赋予? 第一个问题还好回答,很可能就是圣祖爷爷商缺。第二个问题就叫人心惊肉跳了。林独不认为商缺可以凭空创造出魂魄来。像人类在电脑上编一个拟人化程序,谈何容易?一个“深蓝”,要获得跟人类下棋的资格,都比上月球还难。像丸子君这样会发小脾气、会高兴、会害怕、会跟人讨价还价,这是什么等级的程序难度? 那么,商缺恐怕是利用了现有的材料,“拼”出丸子君的心魂。 现有的材料,就是已经存在的人类魂魄。这个材料很普通,遍地都是。 从瀑布上的亭子、到水边的平房、田间的瓦舍,这一连几个训练场,确实都有人居住的痕迹。应该是一连串的小村镇。可是林独来打的时候,一个人、半个人都没有了!有的只是那些怪异的、人工合成的生物。 莫非是商缺血洗了这些房舍,把所有人都杀死,将魂魄掺了灵力、拼成各种样的怪兽? 林独在第6个训练场的一片菊花田里,看见一个手印。 那人应该正在给菊花培泥,变故徒生。他把手插进烂泥,可能是绝望之中想抓住什么保护自己?可惜烂泥救不了他,他还是被拖走了,留下五个指头的手印在烂泥中。 第7号训练场,小水池边的石灯笼上,有人用血写了几个笔划,写得非常匆忙,看不出什么来,但似乎是在求救、或者急着告诉别人什么。 第8号训练场,有一些人坐在一起,点着火,把他们自己烧死了。尸骨也不知是化成了灰、还是被商缺拿走了,总之荡然无存。但这些人烧死的时候,把尸印留在了地上。那是人体脂肪受到高温融解,在地上灼出的痕迹。有人是躺下来死的,整个身体轮廓保存得相当完整。有人是坐着手支地而死的,只留下一个圆墩墩的屁股印和残缺的掌印。其他人的姿势不知道怎么样,留下的痕迹破碎难辨认。总而言之,他们必定是快速受极高温度燃烧而死。光是用火柴汽油什么的点火,未必能达到这样的程度。他们恐怕都是灵修士,用火灵来**。能呼唤这么高威力火灵的灵修士,竟然不去跟商缺作战,而是聚在一起**了事,当时的绝望,可见一斑。 第9号训练场,房屋毁得很彻底。当时那里的人一定进行了激烈抵抗,所以才留下这么恐怖的战场遗迹。 第10、11号训练场,却又连一点抵抗痕迹都没有了。 根据前面几个训练场的铺垫,这两个训练场的无痕更加骇人。这只能说明:商缺的征服速度快到了如此程度,这两处住民连抵抗和自尽的机会都失去。 12号训练场就在面前。 林独在3号冰峰训练场里,曾经见到此处山谷飞起青光与人影,怀疑商缺就在谷中。 这位圣祖爷爷,当然是早已灰飞烟灭了。可他惊才绝艳,留下这样的训练场地,每一处安排都必有心机。从5到11号训练场,他想告诉林独什么?12号训练场,那条人影会不会是他的分身留影?留下这道影子又会带给林独什么东西呢? 林独遥望12号的山谷,有种恍惚的感觉,就像一个人连着通宵加班,忽然见到明媚阳光,会有的那种恍惚。 其实林独休息得很好。他吃在戒坛中、睡在戒坛中,体力灵力都还充沛,精神养得也不错,照理不应该有恍惚神态。 林独想起了他父亲林虎刚死、黄乃腾帮着他处理公文的时候,尽管一切表面上看都相当顺利,林独忽然会有点恍惚。 这是不祥之兆。 这种精神上的疏离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好像是有人挟着他往前走,他腾云驾雾,身不由己。 商业上身不由己,酿成大祸。修炼场中呢? 林独抽身出来。他要好好的想一想。 这六个训练场令林独晋身于“炼气”四级,离“筑基”仅有一步之遥。第12个训练场绝对能把林独推上筑基阶段。 这个时候,林独抽身离开。 打了两个月,珍贵兽材在仓库里堆得高高的,灵鞭得到了相当的强化。林独还开发出了一个“农场”,可以种植物了。 现在起,荦的有魔兽、素的有植物,都可以自给自足。如果能拿到人间去,小吃摊都不用再向外买食材。林独出于稳妥起见,没有搬出去。 他对这个空间的戒心仍在。兽老头受限于第一个主人的钳制,很多内幕都未必全告诉林独。而一个能从魂修起家、敢叫板神皇、以至于毁了整个百炼大陆的狂人,他留下这个修炼坛,真的全心全意奖掖后进、没有一点私心? 林独持保留意见。 兽老头察颜观色:“小主!那个、您……” “什么?”林独警惕。他在脸上流露了什么心思? 兽老头叩头:“请小主开恩,让奴转回女身,给小主发泄一下吧。这样忍着,小主太吃苦了。” 林独脸往下一垮。兽老头一语中的啊! 他升级心切,打得太凶了。在里面可是整整耗了两个月!别人看他没有任何时间损失,小兄弟却是陪他忍了两个月。战斗激烈时,身体疲惫,小兄弟顾全大局,不跟他提这个。一出来之后,身心一放松,小兄弟就蠢蠢欲动。无论如何得犒劳一下它! 柳连是最方便的女孩子,可惜身体吃不消。她差点没被林独弄死过去。林独还是没满足,就像个渴极了的人,只能那么稍微舔一舔湿布,聊胜于无而已。幸亏他现在功力大进,已经能比较稳妥的控制住精焰了,虽然无法满足,还不至于火旺伤身,只是欲望难以得到满足,心里头难受而已。 这种时候,林独无限怀念纪真真和米玄冰。 一个死了,一个化回蛛身。这都指望不上了!虽说雌蛛也有个洞……谢谢,林独还真没这么重口! 要兽老头变身?那还不如雌蛛的洞呢!至少蛛身是货真价实的雌的! 林独跑到了尹葵儿那里。尹葵儿却不过他,跟他又睡了一次。这一次对林独的饥渴有所缓解,但并不起根本作用。尹葵儿阴鼎的真正潜力并没有为他觉醒,睡这么一次好像是赏了他似的。他生理上感谢她,心理上很不爽。 尹葵儿还好心好意问他:“阿弟你怎么了?要不要姐姐给你介绍几个女孩子?” 这还真不用了。林独自己找。 他经过街道,暗暗掐动米玄冰教的灵诀,放出精焰,一户户找过来,有那孤灯难眠的女人,就趁她睡熟、把她办了,完了再用灵诀叫她们睡过去。第二天她们只当发了场梦。林独也算做了好事。 这种事偶尔为之,可一不可再。林独握拳发誓:他要努力!除了加油赚钱之外,还要抓魂宠帮他守训练场、多收几个好阴鼎解决他的生理需要!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