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魂归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 救命, 救,命,…… 救……命…… 无数声的呼喊,换不来任何人的搭理,这方枯井过不多久,俨然就会成为赵云杳的葬身之地。 这让她绝望,绝望到恨天恨地恨世人。 头部受伤,又饿了几天水米未尽,她虚弱不堪,头晕目眩,呼声细弱蚊蝇。 挣扎着平躺在井口正下方,她依然渴望着有人能听到她的呼喊,趴在井口往下望时,第一眼就能看到她,然后奋不顾身的跳下来救她出去。 可,那个救她出去的人并未出现…… 随着时间推移,赵云杳的意识逐渐涣散,消失…… 她无波的眼眸自始至终都望着丈来高的井口,至死都未闭上。 在她手中,有块儿不起眼的棱角不甚平整的黑色石头,那上边儿沾着新鲜血迹,昭告着刚才握着这方石头的主人用了怎样的力气来让自己清醒。 可惜,她的身体再也负担不起如此的厚望。 就这么,她带着生的希望从世间消失了…… 此时,黑色石头突然散发出与它黑色外表截然相反的白光。 那白光隐隐透着红色,似乎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红纱。 光芒越来越盛,顷刻就把赵云杳的身体包裹了起来。 由此看来,这黑色石头绝非常物,就是不知它的原主人为何会把它扔在这口枯井里自生自灭。 井外。 灰扑扑的月光下,树影婆娑摇曳,阁楼隐在黑暗处仅能看清其边缘轮廓。 从阁楼远远向此处望来,便能看到这井口光芒炸现,过不一会儿又归于黑暗。 有人匆匆而至,惶然惊呼,只见内里仅剩一具白骨。 至于那块儿不起眼的黑色石头,自始至终无人知其存在。 南楚, 常帝二十年, 九月。 太子谋逆,其同党等同其罪。 赵府内,愁云惨淡,兵戈肃然。 猛然睁眼,赵云杳的身体随之一晃,差点儿摔倒。 幸而被人扶了一把,这才幸免于难。 “杳杳别怕,娘亲在这儿。” 尚来不及反应,脚步已随着人群缓缓动作,眼前的场景恍如隔世,她还未从重生的喜悦中走出来,跟着就陷入了现实的残酷中。 他们家正面临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命运。 她不想再次面临父母早亡的局面,不想!极不想! 太子是被陷害的,他们家更是! 上一世,她被打晕丢入枯井就是因为她偷听到了那些人谋逆的谈话。 只不过让她想不明白的是,他们为何不把她一刀结果了,那样岂不永绝后患? 还是说他们以为把她打死了,这才丢入了枯井中? 结果没想到她还未死,于是碍着井深偏远,这才任她自生自灭? 如今她才十岁,人微言轻,如果把实话喊出来,不仅空口无凭,还会罪加一等。 景王是何许人也?那可是皇后么子,平时同太子兄弟情深,说出去有人信? “怎么办?” 环顾四周,企图从围观人群中找到那么一根救命稻草,奈何啊奈何…… 前世虽有所际遇,可那些人如今距她是多么遥远啊…… 更何况他们家犯得是谋逆重罪,就算有一显贵恰巧来此被她撞见,此时此刻又有谁敢求情? “怎么办……得找出幕后黑手的证据啊……” 被重兵把守,逃出生天难如登天。 “我前世,是怎么脱离困境的?” 是的,前世的她不知被谁所救,这才免了被发配边疆之祸。 或许找到那个救她之人就能有所突破…… 第2章姓宁的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适夜, 北周, 慈仁宫。 上至九五之尊,下至宫娥奴才,皆面色沉重。 能让他们如此紧张的,怕就只有当今太后的病况了。 “如何?”见宁太医由内而出,李文宣快走几步,尽量收敛戾气扶起他沉声问道。 “陛下,罪臣无能啊……”宁太医执意跪地,不敢起身。 在这殿中,已经跪了十几名太医,他们皆是他的前辈,他又有何德何能,敢大逆不道? 李文宣知道宁太医的医术,宁太医虽年纪轻轻出身平民,但他民间奇招倍出,出既成圣,李文宣不信他没办法! 此时他隐忍从众,无非就是因着前时一众老太医联名上奏,言他不守规矩,不尊圣贤。 “众爱卿可有奇方?”李文宣心思剔透,双手背负,虎步幽幽,眉眼过处,无不让人寒毛直竖,胆战心惊! 他所问,看似对着众位太医,实则直指姓宁的。 宁太医低着头看着眼皮儿底光亮洁净的地面,察觉到陛下的虎步已经到了自己跟前,于是他假装打了个哆嗦,企图同太医馆内的老前辈们统一阵线。 “大胆!放肆!” 意料中的天子怒气来势汹汹。 “好啊!好啊!好!啊!都这个时候了,众位爱卿还如此和睦相处,实在是让朕刮目相看啊!既然如此,朕要你们这群昏庸老头儿也无用!来人!!!给朕把他们通通拉出去斩了!!!!!” 千钧一发之际,众太医幡然醒悟,急急忙都把手指向了姓宁的。 “他……” “他……” “他有奇方啊……陛下……” 宁太医假装不知发生何事,一派茫茫然,身体还随着侍卫的拖拽后退了两三步。 呜呼愤哉,众太医绝倒,同时冲着宁太医喊救命的呼声更加响亮了几分,近乎回光返照,老当益壮,那叫一个中气十足啊! “慢着!都给朕拖回来!”陛下发话,侍卫们哪敢不从? 此时众位老太医的心境应该是这样的:“啊!宁小子欺辱我等!哈!不过我等这条老命今儿算是捡回来了!” 宁太医全名宁照阳,看着挺温暖一名字,实则腹黑的很,李文宣此次再次又体验了一把。 不过,李文宣也不是善与的,这不,宁照阳的方子刚腾完,他就冲着宁照阳发了难。 “卿好大的胆子!可知罪?!” 众太医正站在一处围聚一起商讨方子有无差错又有何奇,猝不及防被陛下一嗓子吓得呼啦啦跪地连呼“知罪知罪”。 此场景不可谓不壮观。 李文宣愕然,宁照阳则缓缓跪地,同时忍笑忍得面部扭曲,为了不被一帮老学究发现,还极为虔诚的又把脑袋往地面上埋了埋。 “啊……众卿平身,平身,快快平身,方才朕乃训宁卿这顽劣之人,众卿不必惊恐,朕有错,有错。”李文宣作为圣君,知错能改的性子,群臣无不知晓。 上书房。 仅余李文宣同宁照阳两人。 “照阳,当下只你我二人,你如实告诉为兄,太后之病,可必须用上那一药引?” 第3章魂引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李文宣所说药引,不到万不得已,宁照阳绝不会用。 此时境况,太后的病情急需猛药,魂引草这一引子,非出不可! “陛下,太后的病并非一日而起,乃是日积月累所致,生死关头,魂引草必须用。 有句话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微臣钻得正是以毒攻毒的功夫,且最善急症,若非如此,臣一介平民,当初也遇不上您。 太后慈爱,陛下仁孝,臣万不敢在此紧要关头做出不忠不义之事! 臣愿以命担保,此方一出,太后的病情必有转机!” “可有前例?”宁照阳的本事,李文宣确实深信不疑,当初身为皇子的他身重奇毒,若非遇上宁照阳,他也难活到今天。 可太后是他最敬爱的亲人,若有好歹,他怎么承受的起? “陛下顾虑,微臣明白,此方确有前例。”宁照阳说到“前例”二字,心情万分沉重。 “微臣祖母便是前例,幼时曾……服过魂引草。” “宁卿……” “陛下勿忧,逝者已矣,微臣无碍。” 宁照阳的祖母,李文宣见过不止一次,那是位慈祥的老寿星,宁照阳的医术便是她老人家手把手教的。 在她老人家九九大寿时,他还曾亲自拜访过,那也是他最后见她老人家。 夜半。 太后服过药半个时辰后,面色确有好转,经宁照阳把脉告知暂且无碍后,李文宣这才心神放松。 他们不知,在太后神色好转时,她的神魂已脱离本体,到了一处阴暗潮湿,混杂着异味,不见光的牢房。 在她的身边,隐隐约约可见或坐或躺的三两人影。 且她的上半身似乎被一具柔软的身体从背后抱着,若非如此,她的身体也不会这么暖,反而双腿却那么冷。 从身边人身上传来的脂粉香,可以断定这是名女子。 可这女人身上的香味,并不是她宫中侍女们常用的。 “你是何人?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瞬间,北周太后赵云遥惊讶之色顿显。 怎么回事?! “杳杳别怕,娘亲在这里。” “娘亲?”奇哉!天下谁人不知太后自幼失孤,乃是外祖所养? “是呀,娘亲,我是你娘亲呀,杳杳别吓娘亲啊,快看看,快看看还认不认得我?”赵云杳的母亲周氏惊得三魂都要飞了,顾不得许多,匆忙就把赵云杳的身体翻了个个儿,面对面的望着。 杳杳之前还好端端的在她怀里躺着,怎么一会儿功夫,竟是连人都不认得了?还问那么奇怪的问题?莫不是丢魂不成?! 光线昏暗,看不分明。 “夫人勿慌,这中间可能有误会,听夫人声音,本宫确定,我们并不相识。” 话音刚落,赵云遥便觉出气氛微妙,落在手背上的液体烫的她心中一颤。 同时,单薄瘦弱的双肩被这夫人握的隐隐发痛。 “夫人,这是为……”本意是想安慰下这位自称她娘亲的夫人,询问一下她为何这样哭,结果却被她给用手堵住了嘴。 “嘘,杳杳乖,我们不说话……”身体被大力拥入那夫人颤抖的怀中,赵云遥不光听到了她急促的心跳声,还有她细碎的抽噎声。 感受着冰凉液体从头顶滑落到鬓发,赵云遥压下所有疑问,想暂等这夫人情绪平稳,到时再问不迟。 第4章性格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时间缓缓流逝,期间,赵云遥赵太后不得不佩服抱着自己的夫人哭哭啼啼的本事。 她想笑,因着她再一次认为“女人是水做的,圣人诚不欺吾”这句话实实在在,一点儿不错。 但她没笑,又因她觉得如此做,会显得自己十分的不厚道。 人家正伤心欲绝,你在这里幸灾乐祸,这不是缺心眼儿嘛? 既然不能笑,那就只有查清眼前情况再说。 她明显感觉现在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 稚嫩,柔软,脆弱。 这不是名娇娇女又是何? 还有这夫人如何得知的自己乳名? 瑶瑶,遥遥,杳杳,幺幺……她喊得是哪个? “本宫不认得她,想来她也不认得本宫?她认得的应该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一个跟本宫乳名同音的人。” 没错,是这样没错了…… 根据所处环境和气味,此处绝非寻常之地,定是牢房无疑了。 且她们极有可能是些囚犯家属,若非如此,这夫人绝不会如此难过。 囚犯家属的话,根据罪名大小,严重时迎接她们的只有三种可能。 杀头,流放,牢底坐穿。 “这可不是本宫的作风啊……” 得逃。 对有赵太后而言,逃得方法有很多。 “嗯,要不要问问她们缘何被打入囚牢?本宫自己逃出去容易,可那样的话,似乎对不住这哭哭啼啼的夫人啊。” “先不说她的眼泪为谁流,就凭她抱着自己时紧张不舍的那股劲儿,本宫都不能视而不见啊。” 恻隐之心一动,赵太后就稳着性子选择留下来探探情况再做决定。 “夫人。” “杳杳,娘亲在这儿呢。”周氏这句话已经不知不觉成为习惯。 “夫人,请问你们为何在这儿?”赵太后疏离的询问道。 “杳杳,我是娘亲,要叫娘亲知道吗?”周氏说着,又想把赵太后拥入怀中。 赵太后受不得这腻歪劲儿,于是斩钉截铁立马推掌隔开她与周氏的距离。 “夫人,本宫不是您女儿,还请自重,您再这样,本宫即刻就走!” “自重,自重,娘亲自重,不抱你哦,杳杳乖,咱们不能胡闹知不知道?这里是牢房,咱们哪儿也走不了,杳杳以后不许‘本宫本宫’的知不知道?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咱们不说,不说……”周氏俨然已经认为自家姑娘承受不住刺激得了疯症。 从被抓开始,周氏就觉得自家姑娘面色不对,如今得了疯症,就好似验证了她的猜测一般。 遇着这种情况,她怎能不痛心疾首? 周氏的话,给赵太后提了个醒。 “眼下我已不是太后,再自称本宫着实不妥,怪不得这夫人会是这副模样,她那是以为本宫得了疯症啊……” 想通此理,赵太后调整心态,便把“本宫”该成了“我”。 这“我”字,她已许久不用,再用时竟有了许多新鲜感。 由此可见赵太后自制力和适应力有多强。 “夫人,我想知道我们为何在这儿,您又为何叫我‘遥遥’。” “杳杳乖,来这儿,娘亲慢慢告诉你。” 第5章醒了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后半夜,赵太后从周氏处得知她现在占据的这副身体是周氏的女儿赵云杳的。 一目了然,赵太后心中有数,周氏自称她的娘亲,不是母女又是什么? 她只惊异于她同周氏女儿的名字仅有一字写法不同,其它竟一字不差! 赵太后还得知现今她们会在这牢房里,竟是因着太子谋逆案。 谋逆!重罪啊! 在北周,谋逆绝对会被诛九族! 幸而这是南楚,诛九族倒是不至于…… 不过死罪难免活罪难逃,要是被流放西蛮之地,路上能不能活命实在要看天意啊! 沉吟片刻,询问周氏太子谋逆是否另有他情,结果一无所获。 据周氏所说,她只是一介女流,外边儿的事,赵老爷从未同她提起过。 赵太后闻听此言,不由暗叹周氏这贤内助做得真“好”。 是因?是果? 赵太后不知。 福缘?孽缘? 赵太后仍不知。 管得好,还是不管好? 赵太后更不知。 在做抉择时,她一般遵从知行合一。 良知告诉她,此事不能不管,至于结局如何,她预料不到。 就算预料不到,她也不会后悔今日的抉择。 问心无愧。 这四字向来围绕着她。 “夫人,我不记得您,所以我没办法叫您娘亲,这点儿请您谅解。” “杳杳……”周氏语声哽咽,“无碍无碍,娘亲等你,等你记得娘亲为止。” “抱歉。”再次被周氏抱近怀中,赵太后本能出口。 在周氏情绪稳定,赵太后抬高身体,凑近周氏耳旁道:“夫人,我会想办法出去查明情况,希望到时您别过于担忧。” 周氏只当赵太后在说胡话,并未当真。 不怪周氏如此,四周守卫重重,牢房又如铜墙铁壁,想逃出去对她们这些女流简直就是异想天开,那就更别提区区十岁女童了! 赵太后的计划很简单,她只需让自己看上去像得了疫病即可。 南楚不久前便有未知疫病蔓延,那些人有何症状她略有耳闻。 世事难料,就在天光乍明不久前,一切准备就绪之际,赵云杳醒了。 “杳杳快吃饭,吃完我们就要启程去西荒了,他们催得急,再不吃就来不及了。”周氏昨夜一宿未睡,面容更加憔悴,几乎容颜尽失,透着死气。 若是现在是赵太后在,她定能在天光发明时发现周氏面露本原之色,已然时日无多。 此相来得匆忙,想来定是日积月累,平时不注重保养,觉得小病小灾无甚大碍,拖延至此! 赵太后对医术稍有探究,但赵云杳却没有。 她主动扑进周氏怀中久违般喊了句“娘亲”,然后端起周氏端过来的饭扒拉了几口。 只听她边吃边问:“娘亲,你吃了没有?昨夜有没有什么人来探监?” 赵云杳还惦记着前世救她之人是谁。 昨夜她本不想睡,但身体实在支撑不住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睡到天光发明,本应该觉得神清气爽,但她仍觉累,就像一夜未睡一般。 强打起精神继续扒拉不怎么合胃口的饭菜,眼睛期待得看着周氏,希望能听她说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来。 第6章记忆有偏差?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周氏察觉到自家姑娘不同于昨夜的疏离,竟明显的热情。 一口一个娘亲让她再次老泪纵横,以为女儿病情好转记忆恢复了。 正想好好的抱抱女儿,可又碍着昨夜被女儿狠心推离的经历,以及女儿冷漠疏离的言语,于是她只得把炸然而起的欣喜压下去。 那经历实在让她心下不定,就怕自家姑娘的疯症时好时坏。 小心斟酌着回答女儿的问题,并试探着询问女儿的身体状况:“杳杳,你怎这般问?昨夜并未有人来看我们,你没事吧。” 她红肿的眼眶,哽咽的语调,赵云杳怎可能没看到? 在得知昨夜不曾有人来探监后,虽说有些许失望,但比起她重生后失而复得的娘亲来,娘亲的感受才是她眼前最关心的。 记得前世这时候,她应该在囚牢以外的地方。 昨夜她本不能睡觉,为得就是等前世那位救命恩人露面,没曾想自己竟睡了过去! 看来历史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也好,起码今生这时候我还能抱着娘亲,希望在去西荒的路上会遇到前世那位救我与水火的恩人,他或许知道些什么……” 心内疑虑重重,身体已经有所行动,只见她放下碗筷主动躲进周氏怀中,猫儿撒娇般轻语道:“唔,没事没事,对了娘亲,我们家有没有结识绿林人士?” 除了绿林人士,赵云杳想不出来救命恩人是如何带她脱离困境的。 至今她都不知道那人是谁,这个顾虑前世曾困扰过她几天,但后来由于疲于奔命便忘了这茬。 今生,她想见见他,迫切得! “绿林人士?”周氏喃喃重复这四个字,越发觉得自家姑娘疯症又犯了,“傻女儿,我们家书香门第,怎么会结识绿林莽汉?” 不是吗? 嗯……不尽然,以前不知道父亲是被冤枉的,还曾埋怨过父亲,既然如今知道了,那救我出去的也许就是父亲的哪位世交大人,至于他为何只单单救我而不救父亲娘亲,想来也是迫不得已。 尽管心底还有另一种不可告人的龌龊答案,但她还不想让自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全因这一世,她还有重来的机会,娘亲和父亲或许,也有重生的机会。 心底不管如何想,可该确定的事还得需要再确定一下她才安心:“娘亲,那有没有什么人会来救我们离开?” “唉,不会有的,你父亲有什么莫逆之交,娘亲怎会不知?这么些年你可曾见过你父亲往府上请过客?唉……虽说你父亲同太子殿下时常往来,那也是因着公事,说他谋逆,唉……娘亲实在不相信……” 娘亲说的不错,父亲从来不曾在府上宴请过客人,但也不能否认在外就没有过。 周氏见女儿沉默不语,这时候又有守卫士兵哐哐跨步而来,她匆匆安慰道:“杳杳,你别想那么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有娘亲在这儿呢,你忘了些许事情,只要有疑惑尽管问出来,娘亲一定帮你想起来。” “我忘了些许事情?” 娘亲说得是何意思?难道是我记忆有偏差? 第7章怪哉……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北周, 慈仁宫。 “母后?母后?” 赵太后稍有苏醒迹象,宫里的宫娥便差人禀告了李文宣,李文宣匆忙赶来,让人通传宁太医前来后刚刚坐下唤了赵太后两声,便见她缓缓睁眼沙哑道:“唔……水……” “母后小心。”李文宣向来对赵太后敬爱有加,赵太后虽不是其生母,但他们间的感情却胜似亲生,赵太后的身体平时只要稍有抱恙,李文宣必会亲自照料。 此刻便见他极其自然的扶起床榻上的赵太后。 待扶稳后,便有伶俐的宫娥递上了茶汤。 宫娥们时刻都在有条不紊的等待主子们吩咐,伺候这北周最尊贵主母的人怎么可能是那些无用之人? 他们的心自然比别人多了一窍,心窍通了,那行动起来自然要比别人来得要更加勤快稳当。 在赵太后有要醒迹象时,就有宫娥准备了茶水汤品,为得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甚至早有那伶俐人去太医院通传了一遍,想来那主治太医宁太医不过一会儿便到。 “母后勿慌。”赵太后在李文宣的服侍下,茶汤已饮了半数。 尽管茶汤微苦令她不喜,可此刻也顾不得那么许多。 她太渴了。 “陛下,宁太医在殿外侯着了。”待赵太后饮尽茶汤,李文宣身边的常侍太监徐公公便适时悄声禀道。 “快传。”把母后交与宫娥们后,李文宣起身定然道。 “微臣见过陛下,见过太后。” “宁卿免礼,快为母后诊脉。” “是。” 诊脉的过程足可让赵太后思虑许多事情。 就比如她本以为已经身死,现在正以另一重身份活着,新生活还未开始,救人计划也还未施行,没想到转眼便又回了魂。 奇哉! 她不知这又是好事还是坏事? “太后可有觉得哪里不适?”宁照阳给赵太后把脉同时又观察她面部颜色,如是问道。 “并无太大不适,就是有些困乏。” “可想食物?” “这么一说,本宫倒是饿了。” “恭贺太后,如此便是大好啊。”宁照阳三言两语,算是断定了赵太后的病情走势。 李文宣闻听此言,龙心大悦,金口一开便是:“宁卿医术精湛堪比圣人啊,来人,拟旨!赐朕手书‘圣医’匾额一副,另赐金银各百两!” 宁照阳大觉陛下圣明,深知他心,他呢,加不加官无所谓,赏不赏银倒是其次,最主要的呀,还就是那御赐匾额! 那可是能世世代代传下去的东西,他还指着以后告老还乡坐堂开药铺呢! 可眼下他也不敢冒冒然把功劳全占了,那太医院里一众老的小的可都出力不小,他几斤几两,也就那么一张方子而已。 “陛下圣明,微臣斗胆,可能把陛下赏赐与微臣的金银换作陛下赏赐我们太医院培养医倌的补给?” “哎——宁卿啊宁卿,你当朕是恁得小气之人?不知你性的,怕得觉得宁卿你以退为进,沽名钓誉嘞~” 赵太后对李文宣与宁照阳二人的交情知根知底,看着他们你来我往,吃着贴身宫娥上官佩兰亲手做得桂圆莲子羹,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的身体虽无大碍了,可心底却有股说不出理所以然的莫名感受。 硬要让她形容那种感觉的话,那就像是一样记不清是何模样的东西丢了,但就觉着丢得那样东西很重要。 有它时记不起,无它时又觉着空落落。 怪哉…… 第8章镇魂镜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世间有个习俗,那就是往死人的棺椁内镶嵌镇魂镜,镇魂镜的正面正正的对着尸体的脸,为得就是怕个妖魔邪祟破体而出霍乱人间。 赵太后自刚醒便发觉寝内多了一枚金丝琉璃镜。 且那琉璃镜此刻就正正的嵌在她的床帐顶端。 “母后勿怪,前日母后病疾凶猛,宁卿用了奇方,这才压制了母后病况。这方子奇就奇在魂引草上,那琉璃镜则是朕迫不得已而为之。”赵太后的眸光时不时的就会注意帐顶,且神色不明,似若有所思,李文宣待赵太后喝完莲子羹,这才小心解惑道。 “大胆!大胆!魂引草,呵呵,魂引草!那可是古籍记载的天地间极为罕见得极阴极毒之物!你们是欺我无知不成?!说!此物是何人所养?!有何居心?!”此草早已绝迹,如今出现,绝非吉兆,赵太后震怒之下,宫殿内一片沉寂。 李文宣从未见母后这般疾言厉色过,他的身体下意识后退半步,目光犹疑不定。 “母后……” “太后息怒,气大伤肝。您大病初愈,万不可不重视自身,弗了陛下的一片孝心啊——”宁照阳扑通跪地,心惊道,“太后之病实在凶猛,罪臣情急昏了头才谎称祖母服过此草诓骗了陛下,陛下是被罪臣蒙蔽,这才犯此大错,罪臣甘愿赴死,不敢恕罪!” 宁照阳深得李文宣宠爱,李文宣的心事,宁照阳自然也能察觉到。 陛下想太后活,总得有个说辞才成,当时他若不说谎,陛下怎能下令?太医院的众位太医又岂敢遵命? “哼!人的命数自有天定,你们做得了天道的主?!本宫的命本宫心知肚明,吾已是将死之人,你们怎可拿天下人的性命换我一条贱命?!无知!蠢徒!”赵太后说着,从玉枕旁掂起平时最喜爱的玉佩,朝着那帐顶上的琉璃镜就砸了过去。 琉璃镜哗啦啦碎了一床,当琉璃镜碎裂的那一瞬间,几粒碎瓷撞入眼中,电光火石间,似乎看到李文宣也随之倒地,之后赵太后便没了声息。 “嘶————” “母后!朕乃天子,难道还不能做得了主?!母后——” 赵太后听到李文宣呼唤,倒吸一口凉气回过神来,琉璃镜碎裂的场景犹如昙花一现。 就那昙花一现般的血色梦境,她似乎窥探到了些许天机。 手里的玉佩没有朝着琉璃镜而去,反而是狠狠的朝着李文宣的脸上砸去! “太后——不可啊——” “陛下——” “太后——” “母后……” 李文宣本能躲过玉佩砸脸的命运,鬼使神差的,他的身体竟有一瞬动弹不得。 “回去,都回!”赵太后面对如此慌乱的情境,她的脑海白茫茫,身体软绵绵,颓然摔在床榻上,只见她双目无神的盯着头顶琉璃镜。 记忆重回昨夜:“她……是谁……本宫……要如何做……” 赵太后已然知晓那琉璃镜砸不得,也更加确定她所附身之女有着不平常的身份。 且那身份关乎北周命运。 自古以来福祸相依,魂引草的出现,或许也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之意。 赵太后的猜测不错,前世这时候,北周太后和皇帝同时殡天,新帝仅以五岁之龄即位,随后北周内乱,烽火不断,南楚趁虚而入,民不聊生。 而赵云杳的父亲和太子殿下则成了野心勃勃的景王阴谋下的牺牲品。 第9章拦马车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赵太后自醒来便觉身体疲乏,困意重重,思量间,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她最宠爱的宫娥上官平儿闻听自家太后竟微微的做起了鼾声,不由得同她姐妹上官欢儿相视而笑,然后悄悄得放下了帐子。 安神的熏香淼淼,赵太后睡得酣甜。 另一边,赵云杳同样是困意重重,可就是不能睡。 不光不能睡,还得一刻不停的走着,停下来歇两步都有挨鞭子的可能。 那催命得鞭子啪啪往身上落的滋味,自几次她神魂出窍,被一鞭子抽下来后,她便不敢有困意了,其实让她不敢再有困意的原因,还是因着周氏。 她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可娘亲不同,娘亲是她最爱的女人,她不想让娘亲为她受伤。 周氏见不得女儿挨鞭,在冷不防的情况下,赵云杳挨第了鞭子后,她便时时的拉着赵云杳,一点不敢怠慢,就这,其中有一鞭子还是挨在了赵云杳身上。 可想而知,赵云杳的精神状态是多么的让周氏担忧。 又因着赵云杳还不知道自己昨夜都同周氏说了哪些不孝话,再加上她现在精神恍惚,这就更让周氏担忧了。 此时任赵云杳怎么说自己没事都不管用。 可以说,周氏的精神已经到了高度紧张的地步。 她昨夜一宿未睡,这一天一宿的折腾,心思几转,忽悲忽喜,印堂黑气重重,已然面无人色。 也许,只需再来一下刺激,周氏便会香消玉殒于此。 “娘亲,你的气色很不好,我去让他们给您请个郎中。”赵云杳总觉娘亲的面色跟平时大不不一样,娘亲生病最重的时候,面色也不曾如此骇人。 青中带白,似白面蒙了一层黑纱,怎么想怎么不祥。 “别停,娘亲没事,一停鞭子又要响了,娘亲听不得鞭响,它响一声,娘亲的心口就一阵疾跳,跳的人不舒服,杳杳乖,跟着娘亲,娘亲没事,乖……” 周氏以前同赵云杳相处,总会故意说夸张的话,试图让女儿听话。 娘亲的感受,或开心或忧愁,做女儿的怎能不在乎? “娘亲……”赵云杳蹙眉轻唤,再也忍不住心中涩意,眼眶里的热泪夺眶而出。 周氏去拉她,她决然躲开,顺时便向前头跑了过去,如同疯子一般。 “杳杳!杳杳!杳杳!” 赵云杳没有回头,她必须得给娘亲请郎中,她觉得娘亲这次是真的很不舒服。 这里管事的大人就在前头,她一定要求得大人开恩。 被流放西荒的囚犯大概有几百,队伍说长也长,说不长也不长。 说长是因着队伍老老少少,有伤的没伤的,就算有押解的官差催促,起到的运用也并不是很大。 说不长,则是因着也就那几百个人的队伍,赵云杳又使出全力奔跑,就算那后边儿年轻力壮的官差发现中间队伍有事儿及时跑来制止,也没能追赶及时。 “大人,大人,救命啊——大人,救命啊——”赵云杳的身体已经冲到此次押解囚犯的洪大人马车旁,不过已经被人架着寸步难行,只双手双脚奋力往前冲着,试图冲破阻碍,又口中哭喊着,试图换来那洪大人的恻隐之心。 洪大人在京官居二品,此次前往西荒并不单单是押解囚犯这么简单。 所以马车周围的士兵见有人放肆,都存着能在大人跟前一显身手的机会,机会难得,表现好被洪大人相中,那还不有个好前途? 于是就出现了队伍暂停,洪大人连人带马车被官差们围个水泄不通,赵云杳一个十岁小姑娘被多名身强体壮的侍卫抽刀相向的局。 第10章娘亲之死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何人在外喧哗?!”声音不怒自威由马车中传出,随后就见洪大人的面容出现在马车一侧的黑色锦帘内,只一双洞若观火的眼睛就让赵云杳身体一颤。 在洪大人眼中,赵云杳身体的这一颤就像他成了个恶人一样。 “大人大人,快救救我家娘亲,她,她病了!”赵云杳颤声回道,同时抬手指向身后。 这一回头,她心胆俱裂,动弹不得。 洪大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队伍不远处围得水泄不通,状似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隐约听到是有人死了。 果不其然,正往此处跑来的官差已禀明了事情原委。 “让他们都散了,留两个人寻个地方把人埋了,并登记入册。”洪大人不着痕迹看了一眼被突然的变故吓到不能动弹的赵云杳,然后这才放下车帘…… 水泄不通的道路被官差几声吆喝,几通鞭响疏通开,队伍接着缓缓而动。 一个个人从赵云杳身边经过,他们对赵云杳都多多少少存了同情心,但又无济于事的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啪—— “快走!”一鞭子抽下来,木头般看着娘亲倒地地方的赵云杳才恍然回神,有了动作。 她不可置信的往抬她娘亲身体的两个官差跑去,一左一右的推开他们,口中不停嚷着“我娘亲没死,我娘亲没死,你们别动我娘亲”的痴话。 刚才抽她鞭子的官差怒腾腾喊道:“把她拉开,捆住手腕拖着走!” “这……这……” “是……” 留下来收尸的两名官差虽心有不忍,但仍是了妥协。 他们此行西荒,一点儿时间耽搁不得,若放平时的话,他们押解囚犯大可停停歇歇。 可这次上边儿不知何故,非要他们日夜兼程,实在坚持不住才可休息,且休息的时间还规划的严严实实,他们是一点儿懒都偷不得。 若是耽搁了行程,误了事儿,可是要通通留在西荒不得返京的! 你说他们都是有口有家的,自顾都不暇,哪能顾得上别人? 被捆着手拖走的赵云杳,不恨这些官差,也不恨那洪大人,她恨南楚皇室! 两世为人,世道好似就在教她去恨,去报复! 以为重活一世,一切都能挽回,娘亲的命,爹爹的命,她的命运都能不一样。 现在呢? 娘亲死了,爹爹也不知怎样,她又还没逃出去…… “那个人是谁,这次为什么没来救我……为什么?是因为我重生了,命运不一样了吗?呵呵,呵,可命运既然不一样,我的娘亲为何还会死?为什么?” “快走!瞎嘟囔什么?”赵云杳的手被一条长长的麻绳拴在洪大人所坐马车的后梁上。因走的心不在焉被石头绊了一脚差点儿摔倒,一官差蹙眉呵斥道。 此时赵云杳没有倒下,她小小的身体虽羸弱单薄,可她的眼睛却前所未有的有神。 呵斥她的官差被赵云杳凶狠的眼光吓了一跳,有心想再对她呵斥一通,但不知想到了什么,最终仅仅就瞪了她一眼作罢。 第11章逃跑被抓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赵太后醒来后发觉自己正一身狼狈的趴在青黄不接的草丛中,后背、膝盖、手腕和手肘都有微微痛感,且身后还有追兵正呼喊而至。 “呀,小丫头逃出来了啊……只不过现在又要被抓回去喽,可怜啊可怜……”本试图撑起身体,结果发现身不由心。 赵云杳的身体不光痛,还酸!只要她稍微动弹,就会有天旋地转的感觉。 此身此时的命运注定逃不出,时机未到啊…… 呵呵,小姑娘应该找到恰当时机逃跑才对嘛,看看现在,骨头都是软绵绵,怕是走都走不稳喽…… 她不知赵云杳寻得时机还不错,这人有三急,她趁着天光微黑,拖了内急的名头,被接了双手麻绳,然后觑着看守松散之际,这才逃了出来。 事与愿违,她想逃,觉得浑身是劲儿,可觉着是觉着,等她被一石头绊倒后,身体的困乏铺天盖地,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追兵将至,她自知逃不出后,最终认命般晕了过去。 她刚晕不过一瞬,这赵太后便如约而至了。 被追兵毫不留情掂胳膊掂起来时,赵太后又是一阵晕眩。 晕眩感让她自动忽略了身体各处的疼痛,只想用双手抱住脑袋看清周围。 “老实点儿!再不老实有你好果子吃!”掂起赵太后小胳膊的官差见她两手挣扎,于是一边儿怒呵着,一边儿手上又加了些劲儿。 “呵,呵呵,官爷,我不逃,我就是头晕,您何必跟我一小姑娘一般见识,呵呵,唔……”赵太后笑着笑着又是一阵眩晕,身体哪里还有力气。 “二哥,看这丫头确实头晕,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夹走!”被叫二哥的人怒冲冲喊完,转身便走。 何为夹走? 唉……赵太后算是开天辟地经历了这头一遭。 夹是真夹,就被那身强体壮魁梧如牛的混人单手圈腰夹在了胳肢窝。 还是让她昏死过去吧…… 好死不死,她精神强大,昏不死。 回到大本营,赵太后才知道她们这些囚犯已经出了牢房,踏上了流放西荒的途中。 被扔在一辆马车前,赵太后趴在地上缓了好一阵,目才能视物。 抬眼入目便是一双穿着官靴的脚。 再往上,赵太后注意到了一枚蝙蝠云纹玉佩,再再往上,则是一张不怒自威的黝黑面孔。 此人不简单。 单从人相,赵太后便可猜度此人性情如何。 “唔……头好晕,身体好痛。”寻找对策后,赵太后运用苦肉计博同情道。 她是真痛,自自然然就能把痛表现出来。 “大人,此行耽搁不得,您看?”之前那个被人称呼二哥的官差催促道,他意在让洪大人下令启程,毕竟人已找到。 “原地休息,明日启程。” “大人!” “本官主意已定,不必多言。” “这……是!那她?”那二哥心有不甘,但也奈洪大人不得,只得称是。 洪大人沉吟片刻:“捆了扔入本官马车。” “大人不可!” “游星不用担忧,本官自有定夺。” 赵太后对洪大人的表现十分满意,不知不觉便露了点儿喜色。 幸而天色渐暗无人发觉,要不然非得被打回原形不可。 第12章小美人计谋得逞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被塞入马车后不久,赵太后便昏睡了过去。 她心虽不困,可身体却急需休息,她本以为会回到自己的寝殿中,但是,没有。 梦中,只听她呓语不断。 “大……胆……” “在哪……” “你……” “冷……痛……救我……” 梦境混乱毫无逻辑,一会儿是慈仁宫寝殿,一会儿是漆黑一片,一会儿遇到故友,一会儿又…… 洪大人眉心皱起竖纹,随后又疏朗开来。 “罢了……” 呲—— 古旧的黑漆木盒被打开,从里拣出一枚精致的鹅卵石状青花瓷瓶,旋开盖子放至一侧。 青花瓶里装的是上好的外伤良药。 他时有暗伤,此药乃是他夫人托重金买得。 敷上揉开后,七日便可痊愈,一点儿伤痕不会留下。 烛光摇曳。 赵太后醒来发觉身上没那么疼,伤口凉丝丝的,马车中还透着梅花幽香。 气味在她身上最为浓郁。 “玉肌膏?” 洪大人本不予理睬,可他心内存了疑问,生了气。 之前为这女童敷药,无意竟发现其身上多处红疹,当真吓他一跳,以为此女发了疫病。 后来用布包着手探了探那些红疹,才发现是用尖细的东西戳出来的。 于是他冷哼道:“见识不浅!”他是真觉眼前的十岁女童见识不浅。 “大人动了我?”赵太后颇为尴尬,不过同时,她也想好了之后的打算。 见洪大人默认,赵太后直言道:“大人要救我。” “本官从不徇私枉法。” “可,可大人动了我。”眼中虽无泪,可断续的轻语和蹙起的眉头已经把委屈表现的淋漓。 她的意思已经明明白白,小女儿找夫君的意味十足,洪大人想忽略都不可能。 “在本官眼中,赵姑娘与稚童无异,况……” “大人!”赵太后当然知道他要说什么,“民女是罪臣之女不假,可被流放西荒后,那也是一名普通女子,将来也是要嫁人的!我虽十岁,可已知道男女大防,除了夫君外不可有肌肤之亲,既知男女大防,您还能说我是稚童吗?” “伶牙俐齿,不知好歹!”洪大人被赵太后说得哑口无言,终是无法辩驳。 他暗怪自己心软救人却摊上了一个泼皮女童。 “难道大人想杀人灭口?!”赵太后不给洪大人多加思考的时间,立马陈胜追击道。 有些人遇事时便不能让他三思后行,必须快刀斩乱麻。 此洪大人面相虽端正威武,但从他身上的玉佩,衣着,熏香都能看出他的修养。 修养好的人,周身自带一种妥帖有加的气度。 可以说,此人应是公私分明,爱憎也分明之人。 “哼!依你只见,你当如何?!”洪大人在不知如何是好时,会适时把说话权交给对方,然后伺机而动。 不知不觉,他已经跟赵太后用起了计谋。 待他惊觉时,不由得就对年仅十岁的赵太后高看了几分。 “你所说嫁与本官为妾,此事没有商量余地,至于入我门中为婢,倒不是没有可能。” “就知大人不会抛弃与我,您的再造之恩,民女无以为报,若今生不能以身相许,待来世,再来世,来来世,民女定会不离不弃,哪怕是大人身上的一块儿玉石,一根发簪,一枚戒指都无怨无悔。” “免了,本官带不起。” 赵太后得到洪大人准信,不由喜形于色,问起了周氏。 “你娘亲已死,看清事实才能明心。” “已死?怎么死得?”赵太后并不知周氏已死,此时有空想起,这才有此一问。 “暴毙,你亲眼所见。看你疯症未好,跟着本官无异,不若本官到了西荒为你另觅去处。” “暴毙?”赵太后已知这洪大人脾性,因此并不在意他的直言直语 “节哀顺变。” “昨夜还好好的同我说话。” “节哀,多想无异。” “那她,不知要多伤心喽……” “莫说胡话。”什么她? 洪大人暗叹此女眼神清明不似疯掉,却为何总说胡话? 想他数年以来,还从不曾如此安慰过一陌生女子,说来实在神奇。 第13章有事儿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细雨无声入夜,食时雨止天明。 北周,慈仁宫。 “欢儿,主子如此嗜睡,你说是好是坏?”上官平儿挥退前来送药膳的小宫娥琉儿,走至妹妹上官欢儿身边担忧道。 “姐姐勿忧,主子吉人天相,定不会有闪失。” “你呀,这也就你心宽的跟海一样样的。”芊芊玉手状似狠狠的点在欢儿脑门儿上,虽被妹妹的话宽慰了不少,可眉头最终还是没得舒展开。 白日里主子发狠,她们可都吓着了。 平日主子最是温和,天大的事都能处理有当,怎得自醒来后,性子便变得难以捉摸了呢? “想多也无用,主子的心思我是猜不出的,可我知道不论如何,主子对我们的心是不会变的。” “我不是怕……”上官平儿正待理解,才开了个头,便听得主子醒了。 “好!欢儿说得甚得我心!就是不知平儿怕本宫怎么啊?”赵太后刚醒就听得欢儿爽言爽语,心情大好,气都足了,神也清了,于是侧着身体看着两人揶揄道。 “主子~”欢儿喊完,双腿已经跪坐在了赵太后窗前。 “主子……”平儿没欢儿如此欢脱,只见她匆忙原地行礼喊了句,就转身吩咐起了一个小宫娥,“快喊住琉儿,说主子醒了。” “好了好了,本宫不是好端端的活着吗?把你们眼里的珍珠粒子赶紧都给本宫收起来,本宫可见不得你们这群丫头们掉眼泪,好了好了,没眼力见儿的,还不快扶你们主子起身?”赵太后环视四周,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都让她安心。 被扶着坐起来后,赵太后又想下地走走,整日的睡,睡得她浑身骨头疼,就连肉都是酥得。 “主子,天凉。”平儿要服侍赵太后穿鞋,赵太后摆了摆手,在欢儿的搀扶下,双脚直接着了地。 刚着地,她才真觉出平儿所说不假。 “啊呀,天真的凉了啊,哈哈哈……” “给母后请安!看母后开心,朕也爽快,哈哈哈,稍后朕就让人给母后这儿生起地龙!” 欢儿匆忙迎接李文宣,接住他手中的药膳,平儿则赶紧把鞋子给赵太后穿上。 其他人则是帮着整理李文宣的衣服鞋子。 “外边儿下着雨?陛下快进来些,别染了风寒。母后已觉大好,陛下当以国事为重才是。” “母后教训得是,可朕心随意动,实在忍不住不来看母后的心思。” “瞧瞧,瞧瞧,陛下的甜言蜜语是不是用错了地方?这要是用在他的那些个嫔妃身上,我那孙儿都不知有多少个喽~”欢儿举勺欲喂赵太后吃膳,赵太后经自拿了,“能动的时候呢,本宫就想自个儿动,都退下吧,该干嘛干嘛去”。 姐妹俩懂得主子何意,随后便带着宫娥们有条不紊的退了出去。 静默弥漫在慈仁宫,唯有勺碰瓷儿的清脆声。 “母后有话要说?” “不知从何说起,但又不得不说。”赵太后把最后几勺药膳吃完递与李文宣,然后擦了擦唇角,这才思虑道。 “母后但说无妨。”李文宣把空碗放至一旁,随后调整心态,恭敬肃然的面向赵太后,欲听后言。 第14章遇则杀之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陛下可知本宫如何醒来?” “知。”是由天下至阴至毒的魂引草为引,服以补药尽量中和其阴毒根性,激体而醒。 “既然知道,那后果你可知晓?”赵太后叹息道。 “据记载,将有妖魔出世,为祸人间。”只是古籍记载,不足为信。 “凡事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陛下对玄异之事当心存敬畏之心才是。如真有祸事发生,且那祸与天下之主有关,你当如何?”赵太后见李文宣有不屑之色,不由重因提醒。 “母后,未知之事还是未知,只有等其时机才能采取对策,我央央北周人才辈出,到时定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李文宣沉稳持重的一番话,让赵太后稍显浮躁的心静了下来。 “竟说好听的,虽说如此,陛下也不可掉以轻心。” “是,朕知。母后说有事同朕说,可是这事同母后有关?”李文宣大致已猜出些许眉目,但服用引魂草后具体会发生何事,他还不明。 既然事关母后,那他自然要把事情查清才罢。 “有关是有关,只不过……” “难道母后不信朕?” “本宫自是信得过陛下,只不过此时关乎天机,俗话说天机不可泄露……”赵太后见李文宣神情中透着受伤之色,自己既然决定要把事情原委告知与他,若再犹疑,如此下去反倒要伤了母子之情。 “母后?!”李文宣大惊,“您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唉……一切由我而起,当也由我结果,陛下可能不知,自本宫醒来后,便遇了一桩怪事,每每入夜便会附身与一名稚龄女童身上经历她周围之事。 陛下在不久的将来,若遇到其女,不论如何,必要对其杀之才好。” “为何?!”李文宣大惊,“母后为何如此?朕知母后不是弑杀之人,如今怎会提出如此要求?既然她是母后附身之人,那朕就奉她为母,绝不让其受伤委屈!” “陛下!我们之前所讲之语,陛下尽忘了不成?!魂引草出,祸事将出,陛下不以此为警,反倒反其道而行,这是要置自己与北周百姓全不顾了吗?!”赵太后疾言厉色,大有李文宣再多说,她随时都会同其断绝关系之意。 李文宣据理力争,心中净土要被染指,他有怒:“母后此言差矣,您向来以知行合一为准,朕素来钦羡之,如今您难道就要做那违心之事?若如此,朕心又该如何安放?!” 赵太后哑然,李文宣最后一句话对她犹如当头棒喝。 本宫是入魔了吗?我怎会不明事理便一言蔽之? 仅一句古籍记载,就让她入了魔道不成?! “母后,你我且都冷静冷静,我们应当知道此事并未发生才对……” “是啊……还未发生,是母后心急了……”赵太后说后,示意李文宣回宫,她需要好好整理整理自己的初心。 “母后保重,朕尚有奏折未批,这就告退了……” “去吧……国事要紧。” 李文宣转身要走之际,突然想起来一要事,随即回转身体道:“母后所附之人身在何处,还请母后告知,朕想见见她……”刚才情急,他竟差点儿耽搁了大事。 第15章试探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临近午时。 南楚驿站客房。 洪大人站在窗口负手外望已有多时。 秋之肃杀已露端倪。 窗外雨势迅猛,秋风萧瑟,早早发黄冒尖儿的已被风雨打落,不知那余留的苍翠还能再绿上多久。 唉……哪里还用多想,多则两月,也许不过两月,两月内便会孑然一身,历经风雨。 虽说如此,是否也恰恰会证明它扎根越稳,成材指日可待? 但愿,他不会如他长兄一般轻信小人…… “良王殿下,您该回京了……”他所思所望皆系与一人,那人身在西荒边城,尚不知京城发生何事,若他知晓兄长被废除太子之位囚禁与皇陵禁地,也不知他会闹出何种风云? 房内榻上。 赵云杳的睫毛轻颤,黛眉微微触动,眉头皱了舒,舒了又皱,皱皱巴巴好不可怜,就似她小小年纪就有那众多痛苦不能承受般,同时呼吸急促而加重,预料之中,果然就听她口齿间猛然泻出一句惊呼:“啊——————”。 洪世诚耳力极佳,他是被赵云杳急促的呼吸引到床前的。 正想伸手如同父亲般安抚她的额头,就正正的对上了一副惊恐,绝望,戒备的眼睛。 “大人要杀我?!”赵云杳的目光落在洪世诚一看就极具力量的手掌上。 她以为洪大人要一掌拍死她,惊得她喊破了音。 刚才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中她仍在那口枯井中苦苦求救,无论她怎么喊都没有人搭理她。 绝望,痛苦,寒冷,一遍又一遍的冲激着她的灵魂。 好似在告诉她:“记住你所受的苦,在你有生之年,永远不要忘记。” 就在感受生命一点点流逝的过程中,她不甘心,于是就在梦中拼命的沿着井壁往上爬,爬得她指肚磨破,掌肉露骨,膝盖森森,血迹斑斑。 不知过了多久,用了什么方法,她竟用着骨肉外露的双手快爬出了井口,简直违背常识。 因之快到井口,天光又万分明媚,于是她不由自主便仰头看去久违的天空,就在这时,突然眼前一黑,迎头就是一块巨石。 随即那声“救命”就喊得格外凄厉悲惨。 洪世诚没想过赵云杳会如此怕他,之前他们的相处可没有眼前这般紧张。 收回手,直起身体,把手负与身后,目光如炬般俯视战此刻状似如履薄冰的赵云杳:“离魂症原来是如此来的。” 什么离魂症? 赵云杳不懂洪世诚说什么,她仅记得自己逃跑昏迷,再醒就在这儿同押解他们的洪大人四目相对。 “在赵小姐离魂期间,你已许诺以身相许与本官,因你伶牙俐齿,本官辨不过你,于是同意了你的请求,便决定收你为妾室。”洪世诚有意为之,意在试图心中猜对也不对。 每个留在他身边之人的底细,他都会打听一二,打听来的结果表示,赵小姐突然身患离魂之症而不自知。 她的母亲周氏之死,怕是跟赵小姐的病情大有关联。 洪大人在说什么?!简直胡说八道! 赵云杳震惊的同时,坚决不信自己会做出如此举动,同时,心理的戒备松了许多,她醒悟过来,以洪大人的实力,要想杀她根本就不用自己动手。 眼下她能安安稳稳的坐在床榻之上,想来是洪大人对她大发慈悲为之。 不是杀她就好…… “大人,此话当真?!”赵云杳虽不信,但又觉得以洪世诚的官威气度做不出来如此明目张胆,以权谋私,霸占民女的行为。 “果然。” “大人?”洪大人果然什么?赵云杳大惑不解。 “以你眼前病势,做本官仆婢着实有些难度。”洪世诚面色温和摇头道,“口可是渴了?” 一切的一切,赵云杳直觉莫名其妙。 第16章不信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赵云杳只认为洪世诚在拿她说笑,虽然不知道洪世诚为什么拿她说笑,但她知道自己是绝不会主动说做他人妾室或者奴婢的话的。 这辈子她不会再做任何人的妾,上一辈子她已经做够了奴婢侍妾! 前世的自己隐姓埋名,逃亡奔波,隐忍吞声,遇着个“好人”便跟了去,哪成想,到最后自己竟接连被拐,被卖,被转赠,再转赠,她是什么? 物品吗?! 她恨透了自己被他人冠上“奴婢”“侍妾”这几个字眼! 看着眼前递来得热茶,她不禁起了个邪念。 曾闻听过洪世诚的大名,据说此人能文能武,调度有方,在民间颇有威望,就是在朝堂上,也是那屹立不倒的角儿,就是不知他为何突然辞官,遁入了空门。 他既会遁入空门,那定是与佛有缘。 既然与佛有缘,必定是经历了不可承受之重,多一重少一重又有何区别? 我若利用其为己所用,也不失为一种计策。 或许,还可从他入手救出父亲! 此生遇着洪世诚,也许就是转机起始。 “大人是让我做您的奴婢?”做此人的奴婢,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她正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走,送上门来的棋子不用白不用!这倒省了她许多顾虑。 只不过她还没看透洪世诚的为人,每每接触到他的眼睛,自己总会有种不敢直视,想闪躲得冲动。 “本官既然应承了赵小姐,自是不会反悔。”洪世诚不会做言而无信的人。 他遵从君子大多时候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那我就做大人的奴婢。” “赵小姐就不好奇你离魂之时发生了何事?”洪世诚黝黑面容突然显得颜色更深了几分。 赵云杳不信自己有离魂症,说她有嗜睡症,她倒是相信些。 娘亲的死,她还不能释怀,大梦一场,让她稍微清醒了些许。 “娘亲,女儿会去接您的,请等等女儿。”赵云杳心底悲鸣,面上不显,显得竟是老成安稳。 “大人说话自有出处,奴婢愿意聆听。” “难办啊……赵小姐不信?” “嗯……” “就知你不信,本官给你一物,你且瞧瞧是不是你的。”洪世诚不由佩服昨夜同他交谈的赵小姐的智慧。 疑惑接过信封,打开看完,她仍是觉得莫名其妙:“大人,奴婢不认得这书信。” “字迹不熟?” 赵云杳摇头,何止不熟,她对信上的内容着实糊涂。 写信之人竟言之凿凿的写下了昨夜同洪世诚的经历,并安慰了她丧母之痛,让她节哀。 “你不疯谁疯?自己写得信自己竟不识得。” “我……” 砰砰,砰砰砰…… 交谈被敲门声打断,洪世诚洪声回应:“进来。” 呲—— “大人,小人把郎中请来了。”游星面色不虞,黑气缠绕全身,猛然看去,竟有种比洪大人皮肤还黑的错觉。 他的皮肤明明比洪大人白,此刻却给人一种互关之感。 他们两人的皮肤放在一起,那就是一煤炭与小麦的对比色。 好生怪异啊…… “给大人请安,大人吉祥!” “大夫不必多礼,请起请起。”洪世诚忙双手扶起向他跪地叩首的老翁道。 第17章由字推人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片刻过后。 “老先生,不知我这奴婢病情如何?”洪世诚本应避开赵云杳再行询问郎中。 但他还有心想试探赵云杳一二。 真疯假疯,立马便知。 “大人放心,贵婢无甚大碍,多是些皮外伤,且那伤口已经在慢慢好转,再者就是劳累奔波,身体匮乏,多加休息便可好转。” “不是离魂疯症?” “并无此兆,老朽观贵婢面貌神气,不似得了那离魂之症,说是郁气纠结与心倒还合宜。” 洪世诚边同郎中交谈,边观察赵云杳的神色。 一般人装疯,被下定论疯与不疯,表现自有不同。 她一个十岁女童能有多深城府? 如洪世诚所料,赵云杳确有表现,她有无离魂症,她还能不知道?她就是有些累而已…… 这洪大人怎么就认定她有离魂之症了呢? 空穴来风定有因,待她且再听听。 “老先生不知,我这奴婢昨日同今日判若两人,若非如此,本官何必劳烦老先生跑一趟?” 老郎中从赵云杳身上传来的药香就知此药不凡,乃是上好的疗伤圣药。 如他们这些乡野郎中大夫,不下血本,可研制不出此上等良药。 “大人,可否详说一二?做我们这一行的,对病人病情起因前后了解越深,诊得才越准确。” “老先生这边请。”洪世诚也不好让老郎中一直站着说话,于是便引他到了坐处,并命游星倒了茶。 老郎中见游星倒了茶,那面色始终如一,冷冰冰的甚无人情味儿,对这种人,他们这些小民惹不起:“多谢。” 对比其主人,这大人彬彬有礼,面虽黑些,心肠倒是不错,能听得人言,其对一女奴都如此看中,看来定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多谢大人。” 洪世诚待老郎中品了口茶放下后:“老先生且看看这个。” 说着,已经把赵太后所写书信示与了老郎中。 老郎中看书信第一眼,先观字体,看其俊秀或杂乱。 再读其文,看其条理是否分明,神意是否妥帖。 “如何?” “此文干净整洁,条理分明,字体圆润稳重,炸然看去就赏心悦目,通读下来更是无一繁杂,若不知是大人贵婢所写,倒像是一位端庄有礼的贵夫人所书。” 洪世诚起初不曾注意的如此分明,现听老郎中一言,再观其文,不由震惊。 “游星,备笔墨纸砚。” “大人可是发现了什么?”游星巴不得赵云杳身份有疑被大人踢出身边,所以语气顿时就仰起了几分,手脚立马就爽快了许多。 “让她照着此信写一遍。”洪世诚暗恼,莫不是赵小姐非赵小姐? 世间之人无奇不有,难不成赵小姐是生就了侏儒之身,岁龄已长? 若真是如此,这离魂症便有了出处。 一做长着,一做幼者,两者生息各不相干,自然就变成了你不知我,我不知你的混沌状态。 赵云杳哪敢抗命? 不就一封信嘛,这有何难? 虽确认那信不是自己所写,但能有个留下来的理由,无论何种理由,她便都不在意了。 第18章晓晓圣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半月后。 西荒古道。 看似无有边际的荒漠已露端倪。 一行四人,两匹膘肥体壮的黄鬃马驮着他们停在了荒漠与绿洲的交界地。 “大人,赶路许久,我们稍作休息可好?” 被称作大人的正是洪世诚。 他对同他说话的瘦弱书生不予理睬,反倒是照顾着披风包裹与怀中的小人儿:“杳杳,醒来。” 赵云杳感觉到有人轻推她,知道是洪世诚所为,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又抬手揉了揉。 “到哪儿了?” “马上就要进入沙漠,我们稍适整顿,养足精神再走。” 洪世诚刚说完,就听得游星怒呵:“下马!” 他怒得不是赵云杳,更不是洪世诚,他怒得是与他同乘一骑的小杂毛儿! “哎哟,多谢多谢,多谢大人们恩泽!一路啊,小生可被颠得不轻哟,要是早早散架,我可就见不着我那素昧平生的师傅喽!” “哼!素昧平生,素昧平生的那还是师傅?一路上净听你胡说话,给爷下去!”游星忍那身后抱他抱得不撒手的晓晓圣忍得内伤。 “哎~此言差矣,我且问你,哎哎哎——啊哟哟哟……”晓晓圣刚撒手,话还没说完,游星便右腿一个后拐,把他给拐下了马。 “这回说够没有?哼!”利落的翻身下马,马鞭往左手心一握,神清气爽的看着被摔屁蹲儿起不来的晓晓圣,顿觉多日之气算是出了。 晓晓圣痛呼呼的翻身起来就苦哈哈的要找能评理的人来评理。 那边,赵云杳已被洪世诚从马上接了下来。 他们两人对此二人,全当没看到,任由他俩闹去。 “啊呀呀呀,都没王法了呀,连个给小生评理的人都没有啊~” “嘿!又耍无赖!再如此,小心爷抽你!这一路上也不知是谁死皮赖脸巴着爷们儿们不放,硬是要我们捎他一程。”游星对晓晓圣翻旧账毫不留情。 “爷啊爷,此言差矣,小生我若不是看两位爷气度非凡,还真不会烦劳二位。” “别跟爷拍马屁,爷不吃这套!” 赵云杳对他们俩的日常斗嘴很是在意,因为在意,这一路上倒也没甚烦恼,心情也好了不少。 “大人,奴婢觉得那晓晓圣不简单。” “怎么说?” “您想呀,这一般人哪里敢称圣呀?还有,他的名字前还有两个晓,意思不就是对圣人知之甚详的意思吗?” “有点儿道理,这话谁告诉的你?是你自己捉摸的,还是你那位姐姐告诉你的?”洪世诚笑问。 赵云杳嗔怪道:“大人着实偏心,姐姐有她的道理,我也有我的想法,难道大人就以为奴婢是个木头疙瘩,不会动脑的吗?” “是是是,是大人错怪了你,杳杳姑娘说得有理。” “本就有理,您看那晓晓圣,虽说话多了点儿,但相貌气度却也少有人及,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之事,足可见其智慧。” “姑娘所说,正是大人我之所想。”洪世诚虽烦话多,却并不厌恶晓晓圣此人。 话多教之与口,话少教之与行,殊途同归,本得都是个心字。 之前对晓晓圣的求助不予理睬,自是存了以其本事,自能摆平的心思。 说起来,他同赵云杳的想法都差不多不谋而合,且都想看他们斗嘴,那简直别有一番趣味,妙不可言啊。 第19章相师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大人,光听奴婢说了,您觉得晓晓圣此人如何?”赵云杳死时才十四五岁,重生后,气质虽变得强势了几分,可到底还是识人不太分明。 若能借助洪世诚的识人之术暗中结识些有识之士,到时说不定可堪大用。 她对今后有了规划,其一,救出父亲,不过救出父亲的前提便是为太子洗冤;其二,四年后,她不希望再夭折;再者其三,便是南楚皇室昏庸,政事不明,她立誓要让南楚不在有君主独权,只人人平等! 此誓大逆不道,不可明来,但却可以暗度陈仓,悄悄谋划。 凭她一人之力不足,刚认的姐姐虽好,但她不想把她牵涉其中。 姐姐知道的越少越好。 “江湖方士,有几分见识。”洪世诚中肯道。 “听大人的意思,您不愿同他多交?”赵云杳听出洪世诚语气中有些许微妙,不由疑惑。 洪世诚不愿多讲,赵云杳于是转移话题:“大人,他是不是惹了您?” 几天前遇到晓晓圣时,他正坐在一方石头上愁眉不展。 为了口腹之欲,每每从他眼前路过一人,他便让人“留步”。 …… “小哥请留步,在下观小哥面相,最近家中怕有人去世啊!” 哪里有人方见面说人死的,就算说人死,那也得有个说头是不? 可想而知他的下场,被那小哥蹬了一脚也是应该。 “小姐留步,小生观您面犯桃花,恭喜恭喜,可惜就是福薄,命里无子。” 此话一出就听“呸”的一声,就见晓晓圣的脸上多了不止那么一点儿的唾沫星子。 顺便还得受一句“你才生不出孩子呢”! 不过片刻,又来一人,此人是一行色匆匆的邋遢壮汉。 “啊,兄台留步,您此行凶多吉少,怕是跟官府脱不了关系。” “滚!老子没钱!”邋遢壮汉低嚷完,走得更匆忙了几分。 赵云杳在一边儿看得一愣一愣得,就觉得那晓晓圣自找的。 刚才他是命大,要不是游星过去,那邋遢壮汉袖子里的刀啊,都捅他身上了。 “啊呀呀,大侠是要算命吧,来来来,我这今儿个刚开张,给你打个折,就,就就就三个铜子儿!” “哼!小子毛长全了没,就出来跑江湖?!拿着这个换个地儿,别在这儿碍我家大人的眼!”游星说着,两个馒头就扔了过去。 这馒头是洪世诚让游星送过去的,但是可没让他把馒头给扔人脚下。 游星如此办事,洪世诚自然不喜,但又迫于无奈,说他不得。 晓晓圣正饿得饥肠辘辘,捡起馒头就拍了拍往嘴里送。 游星见他跟着,怒呵道:“快滚!” 别人不知游星如何想,总之赵云杳觉得游星对晓晓圣异常无礼,大概是怕晓晓圣对他们出言不逊。 …… 洪世诚再次被赵云杳问住,他这么一沉默,赵云杳便知晓了个大概。 原来,果然是晓晓圣对洪大人口出狂言了啊…… 真好奇那乌鸦嘴都说了什么…… “大人可是拿晓晓圣的狂言当了真?” 怪不得一路上,洪世诚对晓晓圣的态度既不亲近也不疏远。 呵呵呵,现在总算找到源头了…… 第20章满则溢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洪世诚仍是不予作答,只打开水囊递与赵云杳道:“先喝些水。” “好吧。” 初识洪世诚,赵云杳只觉得他高不可攀,单是他的相貌模样就威严得让她心中发怵。 相处久了,也不知是姐姐的原因还是她的原因,洪世诚对她越来越好,好得她都要以为他有恋童癖了。 “大人!” 洪世诚刚喝了一口水,那边儿游星跟晓晓圣的对决已经结束。 “说。” 游星右手“嚯”的用力抽出腰间匕首:“大人,只要您发话,我立马宰了他!” 他所说所指,不是晓晓圣是谁? “君子动口不动手,游星你安静些,躲着他些便罢。” “大人!”游星还想说什么,可他嘴开了又合,合了又张,最终“啊”的长啸一声跑了。 随后就听得不远处有“嚓嚓嚓”的砍树枝声? 洪世诚笑而不语,淡定自若。 “游星肯定知道晓晓圣都说了洪世诚什么不祥话,否则他不会如此模样。 晓晓圣啊……我倒是想让她给我算算……” 如此想着,赵云杳便饶有兴致的起了身:“大人,我去会会他。” “你要让他算命?” “嗯。” “免了,他已经替你算过了。” “咦?”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是晓晓圣算得姐姐的命数? “你且歇着,待会儿我们还得快马加鞭行路。” “哦。” 乖巧懂事一会儿,赵云杳就忍不住要问问晓晓圣怎么给她算的。 “大人,他怎么说我的?” “说你命格通天,难得的好话。” “咦?真的?”骗子,要真是命格通天,她还能过得这么惨? “真得!”晓晓圣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突然从她身后露了个头。 聒噪的赵云杳耳朵嗡嗡的。 他这是拿我当小孩儿耍呢!刚说他有点儿悲惨,有点儿见识。 就刚才聒噪我那一下子,我得给他打回原形! “哼!聒噪精!乌鸦嘴!惹人嫌的穷酸鬼!” “哟——小女娃嘴巴挺厉害啊,嗯嗯嗯,孺子可教也也,颇得哥哥之真传啊——要不,哥哥收你为徒好不好?”晓晓圣总没机会同赵云杳说上话,刚才见赵云杳跟洪大人聊他,他便没皮没脸的凑了过来套个近乎。 “晓先生,洪某有一言不吐不快,不知先生意下如何?”洪世诚突然插口,赵云杳觉得新奇。 其实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洪世诚已经不止一次破例为之。 再加上赵太后的聪慧,他们两人可谓是双剑合璧,把晓晓圣这话痨乌鸦嘴堵得连连后退,仓惶而逃。 “大人请讲,小生洗耳恭听,愿闻其详。”算命的也是人,也惜命,就算没有性命之忧,那他也怕皮肉之苦,他已被洪大人警告过不许在他们面前胡说,再多说便割了他舌头。 所以在赵云杳和洪大人面前,他的口下还有些分寸。 “俗话说,天机不可泄露,多说无益,满则溢。这些道理,以先生之才应该晓之又晓才对。” 这些个道理,晓晓圣哪里不懂?他只是还没修炼到家,管不住炫耀之心罢了。 世人就是如此,眼,耳,鼻,口,心各有所属,各有其性。 眼观色,耳听音,口争胜,鼻闻味,心生欲。 他便是占了口舌之欲。 若能改之,估摸着他便离圣人不远了。 第21章遇流沙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赵云杳见不得他们俩打哑谜,便装作生气的模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们俩能不能坦诚点儿,好歹我也是个当事人,你们怎么能当着我面遮遮掩掩? 我可不是傻子,任凭你们哄我玩儿呢!?你们越是遮遮掩掩,我越是会胡思乱想,万一疯彻底了,你们就不怕老天怪罪?损阴德吗?哼!” 她装作生气,实则她心中有数。 经过一次死亡,偶尔有那么一刻,她懂得了人活与世,就是来受苦受难的。 若既不受苦也不受难,那样的人嘛,她至今还没见过。 天王老子还得防着亲生儿女做乱呢,更何况是他们这些普通人? 还有,就拿小孩儿来说,他们看似无忧无虑,但也有他们想得到的东西得不到,想被满足的需求被满足不了的无力感。 他们被迫接受这个世界,被迫接受周围的环境,被迫接受身边的人所赋予的思想。 谁又能知道那思想对他们就是好的?是他们自己想要的?! 其中所历,也就只有冷暖自知了…… 前世沦落到那样下场,她今生绝不会再走一遍! 重生后,她遇到了前世不曾遇到的,奢望都奢望不及的贵人们。 有了这些,她就不信自己度不了难关,过不了生死那到坎儿! 娘亲的死只是意外,只是意外…… “大人,您看?她这怎么说着说着哭起来了?”晓晓圣甚是郁闷,他什么都没做啊? 洪世诚对他威严的“嗯哼”一声,让他闭嘴,然后拉着赵云杳朝着吃了会儿草的坐骑黄鬃马。 赵云杳没哭,她就是刚嚷完他们,心思往那方面一动,不知不觉便流了泪,流泪这事,她真的是后知后觉。 “也不知我这悲得是哪门子的伤,为前世?为今生?还是为着那世道艰难,人心叵测?” 入夜。 荒漠腹地一处沙丘下,赵太后从沙堆里挣扎着爬出来。 月光明亮,星星点点。 四下望去,只见处处沙丘轮廓相连,静谧荒凉。 有风吹过,卷动周围黄沙,迷得她眼睛微疼。 “洪大人——” “晓先生——” “游星——” …… 待在原地不敢随意乱走,她明白,处在沙漠之中最怕的便是迷失方向。 呼喊未果,赵太后一阵苦笑。 “风卷黄沙,印不留踪,这可如何是好?小丫头的遭遇还真是一连二,二连三啊。” 她知道洪世诚他们不会丢下她一人在此,从她推开堆积在自己身上的沙子爬出来时,她就明白,此番荒漠之行,怕是遇上了传说中的沙尘暴。 可干等着也不是办法,洪世诚他们也许距离她并不远,于是她三思后,决定先在这几处沙丘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踪迹。 转过两个沙丘,就在走到第二个和第三处沙丘中间时,赵太后心下一沉,定在原地再也不敢乱动分毫,就怕越动流沙淹没得她越快。 “小丫头啊小丫头,本宫若是不醒来,你也许还有躲过一劫的可能,如今,怕是本宫害了你啊……” 动是死,不动也是死,干脆动动,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于是赵太后一边喊“救命啊”,一边儿缓缓抬脚。 …… “流沙啊流沙,你可真真是无情啊……”被流沙淹没胸口,眼看就要淹到脖颈处,赵太后无奈苦笑着。 嘭—— “哎——接着!” 头部突然被状似石头的东西砸中,接着一句天籁传来,赵太后犹如死囚遇到了大赦令,喜难自禁。 第22章怪人酒倾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救她的人,赵太后不认识。 但见此人身形高大,外罩红衣斗篷,遮住了脸部上半部分,让人看不分明。 斗篷下则是一样式简约的白色衣裳,右边胳膊在外露着,月光下,一片青色纹络现与其上,隐约似只展翅飞舞的青鸟。 在这夜晚的荒凉沙漠中,突然出现这样一个人物,竟莫名带了些妖气。 “多谢恩人相救,以后若用得上小女,小女一定全力以赴。”赵太后忖度思量,对这样的人,她不知该怎的下菜对胃。 若赵云杳醒着陷入和赵太后同样被流沙困住的境地,再遇上这个男人,她绝对会让此人陷入与她同样的境地,然后同归于尽! “我救你就是为了让你报答我。”久倾把腰间流苏绳系好,随后淡淡说着。 他刚才正是用他腰间的那条流苏腰带,系了黑耀石砸的赵太后。 “恩公……” “怎么?你不愿意?刚才不是说要报答我吗?想反悔?” “不不不,只不过……” “行了,你想忘恩负义,那我便随了你,你走吧。”久倾一句一句都在考验人性,冷情随意。 赵太后从未跟这样步步紧逼的人打过交道,她一般遇上便会躲着,因为他们浑身上下都透着刺,极其的不好惹。 虽不好惹,既然遇上了,以后无论如何,便都是她的造化。 “不知恩公怎么称呼?” “久倾。” “哈哈,酒倾啊,好名字,从名字就可看出酒大哥是位风流人物,不知酒大哥要我如何报答?”赵太后温言笑着,跟在他的身后边走边问。 她不得不跟着他,沙漠凶险,有人搭伴,总比一人来得好。 “啧啧,你这说话语气,还有神态,怎么听怎么别扭,怎么看怎么丑陋,怎一个“作”字了得?啧啧啧。” “呃……”有吗?明明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小孩儿呢,就应该有个小孩儿样,你这模样不伦不类,实属难看。还极无礼!” 丑陋?作?不伦不类?难看?无礼? 唔……头痛…… 本宫在别人眼中就是这样一个形象? 为何以前从不曾听人说过? 这酒倾恩公啊~实属毒舌啊~ “喂,你怎么不说话?小孩儿不都应该叽叽喳喳的吗?” 这…… 为难啊…… 她从来就不是叽叽喳喳的人,哪里能学得小孩儿姿态? “酒大哥,我们才刚认识,我并不清楚该怎么叽叽喳喳。” “不清楚啊?这好办,以后你就清楚了。” 什么清楚不清楚的,赵太后糊里糊涂的不想弄清,倒是久倾的笑,她听清了。 如明月疏朗,如轻风摇竹,听来让人非常舒服。 笑过许久,久倾都未曾开口,赵太后一方面觉着他这样最好,一方面又觉着他刚才那样才正好。 “酒倾大哥为何说我“作”?” “你心中没数?之前我不是说过,小孩儿就该有个小孩儿样?你没听到?蠢!” 呃……又来了,本宫可真是没事找事,自作自受啊…… “那……好吧,我明白了,就是不知我能不能做到。” “跟我时间长了,你自自然然会做到,什么年纪就该有什么样年纪的姿态!” 话也说太满了吧? “好吧,那酒倾大哥都不问问我的名字吗?从哪儿来往哪儿去,有没有亲人或者朋友,这些都不问问吗?” “以后你就只有我,其他的我不想知道。” 可,你不想知道,本宫也得说啊…… 第23章不好的预感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久倾的自信莫名膨胀,赵太后甚觉好笑。 “你笑什么?” “哦,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我的名字,身份和来历。” “啰嗦,你叫久沙,我给你起的,你要想跟着我,那就要听我的话,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想听的你就说,我不想听的你就不要说。” 呃……好难伺候…… “我不叫酒沙,我叫赵云杳,我是洪世诚洪大人的婢女,洪大人你听说过吧,那可是在兵部任职的侍郎大人!二品要员呢!”之前还说本宫不像小孩儿,说话做作,本宫现在就随心所欲拿话来吓吓你这小子。 “没听过,他什么官什么职关我何事?你还想让他为了你一个婢女报答我?”久倾走得更快了些。 “哎呀,我跟不上酒倾哥哥了~”赵太后还没窃笑完,就赶紧换了模样,叫久倾的称呼一下子从本本经经的大哥变成了娇娇嗔嗔的哥哥。 走过一段路,久倾头也不回的问:“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我怕迷路。” “这有什么好怕的,早迷路了。” “啊!?”什么意思?莫不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要是没迷路,你哪里会遇得上我。” 祖宗啊,本宫这遇到的人到底是个什么神仙?太没谱了吧? “别这么惊讶,船到桥头自然直这句话听过吧,学着点儿。” 祖宗啊祖宗,他这到底让本宫学什么? 看他这一路胸有成竹,还以为是个沙漠里常走动的主儿,原来竟是个傻的…… 举目四望,除了沙丘还是沙丘。 “跟上啊!楞什么呢?”久倾见赵太后没跟来,没好气的喊道。 他们两人的距离已经拉开,不喊便扬不开他的神气。 赵太后默默跟上,心情沉重。 “逗你玩儿呢,这么不经逗的吗?” 还不待赵太后眸光亮起,久倾接着道:“虽然我知道方向,但要想走出去,却没那么容易。” “怎么说?” “三天。” “太好了,三天我们就能走出这片沙漠啦?!”啊呀,还以为多久呢,原来只有三天路程啊…… “看你高兴成这样,哥哥我还真不想打击你,走吧。” “你不是想甩开我吗?现在怎么又要让我跟着了?” “这个嘛,保密。” 怪人。 “那,我们现在要去什么地方?西荒境地吗?” “不,是去荆棘州,这里已经偏离西荒很远。” 怎么回事?是因为沙尘暴逼着他们到了这个方向吗?那洪大人他们……会不会还被埋在刚才的地方? “走啊,怎么又愣住不走?”久倾表现的非常不耐烦,他似乎有别的事。 “我不能跟你走,我要回去。”赵太后说回就回。 “站住!不准回,你这条命是我的,跟我走!”久倾靠近赵太后的身法极快,鬼魅一般,倏忽一下就挡在了她身前。 手腕被扯的生疼,赵太后不由气恼:“松手!你这人真怪,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是不是见过我的同伴们?!” 不好的预感,让赵太后失了分寸。 久倾没给她挣扎的机会,抬手一下打晕了她。 “多事!” 第24章思虑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次日。 仙人掌的阴影下,久倾侧头看着赵云杳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想了什么,天地间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赵云杳醒时,对上的就是一张让她前世今生,化成灰都不会忘掉的面孔。 “啊——————” 疯子般红着眼睛,不顾一切的向久倾扑去。 杀气腾腾。 在久倾看来,赵云杳一醒,便为了报昨夜之仇张牙舞爪的扑过来了。 小野猫哪里是大野狼的对手。 就算被止住手脚按在沙子里,赵云杳的身体还是全力挣扎着,稚嫩的脖颈全力向后,用她那充满憎恶的眼神瞪着让她如此疯掉的罪魁祸首。 “小丫头力气还挺大,瞪什么瞪?再瞪挖了你眼珠!” “挖啊——挖啊——来啊——” 啪—— 屁股毫不留情的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痛。 “瞪啊,我让你瞪!臭丫头!跟谁凶呢?!救你一命还不知好歹,现在后悔晚了!本想新鲜新鲜装个好人,你既不知好歹,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赵云杳万万没想到会在这荒漠里遇上这个人! “谁让你救!谁稀罕你救!卑鄙小人!无耻!滚!滚!王八蛋!放开我放开我!有种就放开我!” 前世便是这混蛋骗了她,他便是死在了这混蛋的府邸里! 见死不救的混蛋!无情无义的恶棍! 当初若是没有他,她或许过得会更好! 不必为情所困迷了心智,到头来才发现他的家族竟参与了陷害太子的阴谋。 “神经!”久倾又一巴掌拍下,赵云杳的两瓣屁股顿时火得成双成对,热辣辣的。 得了自由,赵云杳追着久倾接着挥舞拳头和利爪。 “疯狗!”久倾被赵云杳咬的胳膊掉下一块儿肉,那狠劲儿,让他不由起了杀意。 转念一想,他又起了别的心思。 “丫头!你惹毛我了!”斗篷下的久倾诡异一笑,接着赵云杳又被劈晕了。 北周。 慈仁宫。 “母后确定要出宫?” “是,陛下不用担忧,本宫自有分寸。” 李文宣怎能不担忧,母后的离魂症还没彻底解决,他怎能让母后独自出宫? “陛下放心,本宫此行会带上江侍卫,以他的武艺,保护本宫定无大碍。” “唉,朕让宁卿也跟着母后。”李文宣明白无法扭转母后的心意,再三思量,这才有了定夺。 赵太后出宫表面是去护国寺理佛养性,实则是要去南楚私访。 至于去跟赵云杳会不会合,她还没考虑清楚。 暂时只决定了秘密助力,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插手。 她北周太后的身份,无论如何都不能暴露。 赵云杳到底是敌是友,有何造化,她不得不防。 陛下为了救她陷入险境,此劫她想亲自了,源头在她,她首当其冲! 这也算全了这些年陛下对她的母子情谊! 本想瞒着陛下秘密行事,但以陛下的聪慧,隐瞒无济于事,反而会挫伤母子之情。 那还不如如实相告,不过这实话也并不太实,只是虚虚实实各占一半儿。 离魂后的经历,她只跟李文宣提过那么一次,之后再未有过。 天机不可泄露,造化弄人,能不牵扯北周,她便不想牵扯。 李文宣看似温和,实则十分多疑,最恨的就是最亲之人期满与他。 她虽是李文宣的母后,却不是生母,仅仅就养了他两年罢了。 他既能对亲母亲弟法不容情,她这个名义上的母后若是有何差错,哪里还有如今身份地位? 说起来,他生母和亲弟之死,跟她还脱不了关系。 这次起死回生,李文宣为何会不惜一切救她,她还不得而知。 但也不能表露疑惑,只能静待李文宣主动开口。 母子之情源头何在实在难懂,母子之情怎么维护,又是她不得不谨慎思考的一件事。 先帝宠爱与她,她便不能让先帝的江山有个闪失,所以她不能让自己因为重生而毁了天下! 眼下,赵云杳就是关键,她必须盯紧此人! 仅远远看着无济于事,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 第25章荆棘州客栈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荆棘州。 沙漠中存在的一个神奇国度。 从沙漠远远望去,如梦如幻,似假非真。 它隶属南楚。 传闻民风彪悍,充满异域风采,尚武亦尚舞,多出美女。 被不知名粗壮树种围绕着的惜客来客栈中的一间客房里,赵太后捂着脖子坐了起来。 好痛。 那久倾真是个暴力之徒! 他还似乎格外喜欢劈人脖子,简直到了一言不合就出手的地步。 最近一次被他劈晕,则是因着在久倾登记入住名称时,本宫多嘴道了句“原来是这个久啊”,之后便不醒人事了。 说来真真可笑。 还有那次醒来,疑惑她仅仅被砍了一次脖子为何却如此肿痛难忍时,就将将带了点奚落他武艺欠佳的意味,便又被劈了一次。 这不是暴力狂是什么?而且还甚是小气没有人情味儿! “醒了?” 嘶……说谁谁到,着实晦气啊…… 她还想趁着久倾不在逃跑呢,可惜施了几个小技,总能被久倾给识破。 有句话叫一物降一物,久倾算是能降住她的人之一。 难得啊……真是哀哉哀哉,难逃乎啊…… “想逃啊?没门儿!落在爷手里,你就永远逃不走!就你那些江湖伎俩,都是爷用剩下的!” 只见他拔开一个白玉瓶塞,一边儿往手上倒一边儿朝着她走来。 那药怯淤止痛的功效极好,赵太后这两日总能闻到那怯淤药的淡淡荷花香。 不怪赵太后的江湖伎俩瞒不过久倾,实在是久倾见多识广,博闻强识,不仅懂点医理武艺,他还懂点儿玄学。 你说面对如此这般的人物,她能逃走? 像如此有才无德的小人,对付还真难对付! 既然明的不行,那就只能来暗的,本宫岂是束手就擒之人? “久倾哥哥真会说笑,我哪里是想逃,我就是想出去散散步啊,替哥哥您探探路啊,顺便玩笑玩笑打闹着玩儿罢了,就我这小身板儿,哪里是文武双全的久倾哥哥的对手,我自己怎么样,我还能不清楚嘛~久倾哥哥就放心吧,我再也不逃了,对天发誓!再逃,再逃,再逃就被久倾哥哥把腿打断!” 久倾红色大沿儿斗篷下的俊眉挑起,邪魅笑着:“但愿如此,哥哥就喜欢你这乖巧模样,多可爱啊,你说你还真怪,一会儿一个样的,那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模样实在让人烦躁。” 他指得是杳杳苏醒期间,总是抓着他踢咬不放的事。 杳杳在信中虽未直说,但这几日间从久倾的言辞,就能知道个大概。 “哎呀,久倾哥哥说的那是多么久远的事情了嘛,人家早就忘了嘛~” “哼,别动。”久倾按住赵太后的身体,把药涂抹在她脖子红肿处,“久吗?欠揍!” 赵太后立马感觉到脖颈一疼,头都快直不起来了。 真狠…… 小子,有你挨揍的时候,本宫何曾有过这等境遇? 哪个时候不是被本宫化险为夷?怎么就到了你这儿行不通了?! 本宫就以退为进,先跟着你,最后来个一招制敌,不了解其短处怎么成? 之前是她没看清形式,现在还不晚。 不过此事必须得跟杳杳那丫头说通才成,她怎么就总是想不开呢? 问她为什么对久倾如此仇视,暂时还没得到回信,杳杳可实在是让人不省心啊…… 第26章爷救你也能再杀你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赵太后跟赵云杳的沟通渠道为一枚银制细纹圆形纽扣,纽扣里另有乾坤,能装下一张几寸宽窄的纸条。 此纽扣为洪世诚所赠,当时他为她们沟通方便,便割爱了此物。 说是用不着,实则是为了宽她们的心。 隐私乃重物,能避开偷窥嫌疑还是避开为妙。 此枚纽扣也算是洪世诚对赵云杳的一点怜惜之情。 其父是他同僚,交集虽少,可赵兄为人,他还是知道一二。 以太子的性情,说他谋逆实在让人难以信服,但铁证如山,在其府中察有龙袍之事乃是陛下以及大臣们亲眼所见,又岂能说推脱就能推脱嫌疑的? 陛下盛怒之下,废了太子之位,将其软禁皇陵,无召不得进京。 事后,陛下不知何故给了洪世诚一道密旨,让他以钦差身份巡视西荒,暗里速速把良王请回。 路上同赵云杳有所瓜葛,实在让他始料未及。 后来遇到沙尘暴,也是他始料未及之事。 当时沙尘暴来的太过突然迅猛,赵云杳和晓晓圣未及上马,游星便托了他打马而行。 自此走散,不知生死。 “久倾哥哥,你在沙漠是不是遇到过我家主子?” “遇着又怎样,没遇着又怎样?就算我杀了他又怎样?你能如何?”久倾又在挑衅赵太后。 “我能怎么样?就算久倾哥哥杀了洪大人,以我的能力,哪里又是久倾哥哥的对手?没了他,我还好得自由。” “没想到你这丫头还挺狠,哈哈哈,爷喜欢。”久倾抚摸着赵太后耳垂上的红色流苏,显得十分爽快。 那流苏是久倾为赵太后所戴,赵云杳本无耳洞,是昨日久倾强行为之。 “那,久倾哥哥到底有没有?” “杀了便杀了,以后不准再同爷提起你的前尘往事,爷救你一次,也能再杀你一次。” “啊呀,要是这样,那久倾哥哥还不如给我来枚忘尘丸。” “爷正有此意,只是那配方难寻,得了机会,自然是要试试药效真不真。”忘尘丸存在于江湖传说,至今还未重出江湖,“你这丫头知道的还不少。” “话本里常有,自然知道喽……”赵太后仍不确定久倾所说洪世诚之死是否是真,久倾的语气太过笃定,神情也表露的恰到好处,让人分不清虚实,但她仍不想相信此事为真。 江湖虽然险恶,人心虽然难测,可久倾明明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他当真如此狠毒,竟对落难的陌生人下此狠手? 要是当真,那真真让人齿寒! 所以她要眼见为实! 为了不让久倾起疑,她便同样话语轻挑狠毒,以宽其心。 久倾可能心情极好,只见他一纵跃上窗台,望着窗外夜景,风流恣意。 一只飞鸟掠过,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法,那飞鸟便到了他手中:“小宝贝,你逃不掉的。” 本煽动着翅膀挣扎的飞鸟,突然变得悄无声息,随后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被久倾轻松松开,掉落了下去。 赵太后听到了飞鸟落地的声音,窗外人们的惊呼声,以及——久倾的……轻笑声。 握紧的拳头抵在胸口,赵太后对她刚才的猜测有了动摇。 久倾……他……这个十几岁的少年……毫无怜悯之心! 第27章瞧热闹不嫌事儿大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你……” “我怎么?”不用想,单从语气,赵太后便知久倾斗篷下的面孔如何轻挑狂妄。 “啊哈,没什么,就是觉得世上少有如久倾哥哥这般不凡人物。” “你怎知少有?还有杀只鸟就算不凡?”久倾侧头抵额,意味不明。 赵太后沉默,疑惑的看着他,似乎在问“不是吗”。 “阴阳怪气,装模作样。” 他……这是知道了本宫在嘲讽他? 果然聪明人啊,只不过别聪明过头就好。 砰砰砰—— “客,客官,客官开门,有,有人找您。”小二战战兢兢的喊道。 久倾把门打开,抱着手臂静待门外三位公子的说辞。 三位公子都是风度翩翩的少年郎,赵太后撇见,便有了看热闹的小心思。 少年郎哪个没有点儿血性?若他们发生冲突,她正好瞅准机会逃跑。 久倾的身高极有压迫力,公子们个个都能察觉到“来者不善”的精髓所在。 “公子,刚才可是您把死鸟扔出了窗外?”一位相对稳重的少年抱拳询问道。 应该会有好戏看…… 赵太后表示心情不错,幸灾乐祸表露与面,于是便偷偷的躲到柱子后,准备看久倾的笑话。 本宫惹不过你并不代表别人惹不过,呵呵,天理循环,此番看你如何应对! 偷眼看去,便见久倾从怀中抽出一张写了不知道多少两的银票:“这些银子可够?” 三位公子见后面面相觑,就好像从来不知道世间还有如此仗势辱人,不知悔改的人。 哗—— “呸!谁稀罕你这银子?爷在楼下走着,凭空就飞来横祸,这事儿用银子了不了!我这心还惊着呢!绝非你一张银票就能打发的!哥哥们,你们得给小弟评理做主啊!万不能被他气势压倒,钱财打动,就这么不了了之啊!”最先跳出来诉冤的正是那受惊最大之人。 另两位公子拍怕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由一人出面道:“公子此举着实不妥,我们只是来讲个理,并非是来讹你钱财,以我们的身份,岂能做了那等俗事?” “屁事真多!” 嘭—— 骂完一句,久倾脚步后移,门扉一关,彻底把门外几人隔绝在外。 这就完了? 不能够…… 砰砰砰——砰砰砰—— 急急的敲门声传达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他们被久倾给惹火了? “开门!开门!开门开门开门!哪里来的小子如此无礼?!做错了事一点儿愧疚悔过之心也无!着实可恶!开门!开门!” 砰砰砰——砰砰砰—— 再次迅猛开门,久倾斗篷下的面色更加阴沉。 “闭嘴!拿着这些滚蛋!” “喂,你——” 嘭—— 三位前来讨公道的公子又吃了个响响亮亮的闭门羹。 呵呵,有得瞧喽~ 砰砰砰砰砰砰砰…… 这次的敲门声可比前一次又急又狠了些。 “看够没有?” “呃……够了够了,看够了……”赵太后有种错觉,总觉得战火随时都能烧到她。 “站住!” 悄悄往后退的双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当做没听到。 “爷让你站住!” “啊?”久倾的升调高了两度,赵太后刚才能蒙混,现在再想蒙混就太过明显了,于是只得一边转身无辜的看久倾,一边悄悄的装备随时要往被里钻。 第28章也不知道谁是猪?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门开。 这? 三位公子正要指责,当看清开门之人是个还不到他们胸口高的小姑娘时,指责的话怎么也指责不出来。 “你哥哥呢?我们不找你,找你哥哥。”为首公子缓和道。 他们都知道肇事之人在房内,如此询问,一则怕吓着小孩儿,二则冤有头债有主,若他们免了这起事端,这小孩儿的哥哥怕不能知错能改。 “你们不能进来,我哥哥说,我要不能把你们赶走,过后他要狠狠打我。”赵太后如实说着,又怕他们不信执意进来,于是便收回刚刚拦他们身体的手,转而缓缓侧过脖颈泪眼朦胧的给他们看脖子上的伤痕。 “啊……” “嘶……” “怎得如此狠毒?!” “哎呀,小妹妹别怕,我们给你做主,你放我们进去,他以后绝不敢再打你!”最先惊呼出声的正是那受惊最大的公子。 “你,你们,那你们也不能进,你们凭什么就能让我哥哥不打我?你们刚才都惹不过哥哥。”赵太后越发的楚楚可怜。 “就凭我们是荆棘州王子王孙!” 喔……了不得!本宫真是幸运啊…… 不过,这点儿火不够,还得再添一把火才行。 “啊呀呀,那也不行,你们不能进来不能进来!他是我哥哥,你们又不是我的家人,就算是父母官也不能左右家事,不行不行不行,你们出去出去!你们就行行好吧,我真得不想再挨打了!” 被一弱小娇弱的小姑娘逼着后退,他们也是头一次。 碰—— 门再次关上,赵太后心虚而谨慎的走到久倾跟前弱弱道:“他们已经不敲门了。” “哼,心眼儿不小,你是想让我现在就杀了你吗?”久倾抬起手掌欲劈。 可恶。 “久倾哥哥,我要不那么说,他们能不离开嘛~要久倾哥哥是我,应该也会那么说吧?”挣扎求生,实在艰难啊,这小子太难缠! “我教你一招,下此我再让你解决此类事件,你当即拿自己性命要挟与他们,这样也能显得我们兄妹情深,接着!”慌乱接住久倾扔过来的小匕首,赵太后后槽牙直发痒。 什么兄妹情深?要真不管不顾替久倾挡刀,那应该叫蛇鼠一窝为虎作伥才对! “哎呀,久倾哥哥好狠的心,要下次久倾哥哥杀了人后被他们追赶,难道我也要拔刀威胁?哎呀呀,久倾好狠的心啊,只要我一想到久倾哥哥被仇人追杀,后来他们不顾我的生死把我杀了,我就怕的慌,哎呀呀,久倾哥哥~人家不要嘛~” “松开!拽我袖子无用!真要有那时候,你的命就当还了我,瞧把你吓得!” “哼!” “想造反?!哼什么哼?猪吗?!” “我才不想死嘞!”也不知谁爱哼哼? “不想死啊?哼!美得你,你早晚都得死!接着这个!” 受不了了,变态啊这人?!又给本宫扔什么东西? 小小一包,用黄油纸裹着,轻飘飘的。 “别打开,有毒。” “你!什么嘛,还给你!”赶紧收回手,赵太后直觉后怕,但又有点儿幸灾乐祸,只因她刚刚把那小包打开了一个角,此刻说不定就有粉末子落在久倾身上。 第29章腹痛难忍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药粉顺势飘落到久倾衣服上,那衣服顷刻就起了幽蓝色的火苗,幽蓝色的火苗所过之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成了灰。 如此厉害?! 后怕啊…… 哗啦啦啦……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久倾运起疾风步,端起门后一盆洗脸水就兜头淋了下来。 看久倾吃瘪,本是暗喜的一件事,但一想到那药出自久倾的手,她竟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要是把那包害人的东西全撒出来,估计久倾的皮肤骨骼都得给化成尘埃。 “哼!爷小看了你,本想给你防身,你倒是反过来用在爷身上了!”火灭后,用力脱下从不离身的红色斗篷甩到赵太后头上,抬腿就是一脚。 那一脚正正的揣在赵太后柔嫩的腹部,踹的她反应不急,疼都忘了喊,待反应过来时,疼痛感闪电般迅猛的从腹部传遍全身,冲上头顶。 冷汗嘶嘶的往外冒,生不如死。 唔……痛…… “长记性没有?!”久倾蹲下身体,轻挑的掀开盖在赵太后身上的斗篷,“知道疼就好,爷就怕你不知道。” 蜷曲在墙角抱着肚子痛苦呻吟的赵太后从来不曾感受过如此剧烈长久的疼痛。 濒死都没这么痛过! 她此时此刻才明白赵云杳为何对久倾恨之入骨。 小孩儿的直觉果然非一般人能比,也许这就是小孩儿同她绑在一起的缘由之一吧…… “不敢了,久倾哥哥救我……我,我还,还不想死……”费力揪住久倾的胳膊,赵太后痛呼求饶。 她有种错觉,此生小孩儿的肚子怕是不会好了。 内出血已经光顾了她的小腹,血迹也有汩汩下泻的冲动。 “救我……快,快救我……痛……”面色越来越苍白,冷汗殷殷不绝,说话已经有气无力,双眼越发无神,赵太后随时都有昏过去的可能。 “麻烦。” 嘴巴被捏开,一粒丹丸入口即化,这丹丸的神奇之处在于遇水便可化为一股暖流,暖流从口中一路向下,流遍四肢百骸,延缓寿命,缓解疼痛。 “此药价值千金,算你欠着爷的,可清楚?” 赵太后真想说不清楚,可时事逼人,保命要紧。 “嗯。” “久倾哥哥,可不可以帮我请个大夫?我觉得我要不好了。” “怎么个不好?多大点儿事就请大夫?你这么金贵?” 意思明显就是不请。 “久倾哥哥,我的命金不金贵,全凭,全凭久倾哥哥一句话,我若真有个好歹,我,我怕久倾哥哥到用我的时候用不上,要用上了反而添乱。” 在赵太后的示意下,久倾的目光落在赵太后的腹部和身下洇出来的血迹。 考虑了一会儿,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赵太后就听他又发出了那种让人心惊的轻笑声。 “多事,哼!自个儿去床上等着,爷一会儿就回。” “嗯。”说实话,赵太后真怕久倾拒绝,久倾要是给她来句“死不了”,那小孩儿往后余生可就全毁了,这个后果她始料未及,也承担不起…… 所以,她必需承担起责任,小孩儿的身体是在她掌控期间出的事,那她就不能逃避。 要是只一味妥协,愧疚感就会跟随她一辈子! 第30章明心不晚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在久倾出去找大夫的功夫,赵太后脱力昏了过去。 不知不觉,她被挪了地方。 久倾回来发现赵太后没在房内时,当即就把挟持来的大夫摔在了地上。 “敢骗我?!”手指关节捏得咯嘣响,因此,他摔那大夫摔的要多狠有多狠。 那大夫年纪也不大,就算如此,摔这一下也差点儿去了他半条命。 “哎,她惹你你摔她啊,摔我做什么?真没种!”大夫见久倾要出门找人,故意拿话刺他。 “哼!老不死的,等我回来再找你算账。” “小王八,你不回来找我,我还得去找你呢!有种别跑!老子就在这儿等着!” “谁怕你这老不死!” “狗娘养的!你个小王八犊子!”大夫名叫离无极,是久倾的教习师傅,久倾的制毒功夫全习自与他。 两人之所以骂来骂去,只因这离无极独身太久,幽谷里又突然来了位美娘子,他是越看越顺眼,然后就看走了眼,倾家荡产不说,幽谷还被那小王八烧了个精光。 那美娘子是谁? 说起来他就呕的慌,那美娘子正是他那一年多不见的小徒弟久倾。 要不是挺喜欢那小王八,他哪里会把自称寻弟而来的女人留在谷中? 谁能想到他还会扮个雌狐狸来骗他? 骗他也就算了,他还把他毕生研究的《幽典》给偷走了。 偷走也就偷走吧,本来就是要传给他的。 可那小王八竟然还敢放火烧谷! 想到这个他就气的七窍生烟恨不得刮了他! 离无极目送久倾走后,扶着屁股趴到床榻上,又忍不住骂骂咧咧:“小王八犊子,也不知道扶着点儿!欺师灭祖的混蛋玩意儿!枉费老子这么多年的心血了!” 两日后清晨。 王宫别院。 赵云杳是被清脆的鸟鸣声吵醒的。 她醒来第一件事是摸纽扣在不在,随后是观察自己的处境安不安全,然后才是打开纽扣看看赵太后有无信息传达与她。 没有,里面是空的。 “怎么回事?姐姐这次怎么没给我留信?” 紧张的再次环视四周,腹部突然一阵隐隐作痛。 唔…… 又是久倾那个混蛋害的吗? 除了这个,她想不到别的理由。 “呀,她醒啦——她醒啦——姜哥哥——她醒啦——”门外突然传来银铃般的声音,随即又远远隐没,显然是那丫头见赵云杳醒来太过兴奋,赶着去通知她所嚷的哥哥去了。 “这是哪儿?他们救了我吗?”阵痛过后,赵云杳目光撇向门口,听到了由远而近的交谈声。 “姜哥哥姜哥哥,她是不是姜哥哥的童养媳?” “不是,绾儿别瞎说。” “人家哪有瞎说嘛,我生病的时候都没见姜哥哥这么上心。” “绾儿,你再胡说就不要来了。”被称作姜哥哥的人不知安慰罢了,还说了如此绝情的话,赵云杳不由的轻笑出声。 很有趣的两个人呢……看来……我应该是摆脱那个混蛋了…… 姐姐说的对,在能力不足时,她没必要跟那个混蛋鱼死网破,不值得。 别人都知生命可贵,她自己更应该知道才对。 重生可不是人人都能被老天眷顾的。 第31章博同情策略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久姑娘,感觉还好吗?”姜古兮进来第一句话便是关切之语。 对赵云杳的清醒,他看似欣慰,实则却流露出了一点儿怜悯。 他似乎在极力隐藏什么。 “还好。”察言观色,赵云杳懂,长期寄人篱下的日子,她不是没有体会过,听他称呼她为久姑娘,这让赵云杳歇了已经逃出久倾魔掌的心思,“请问您是?我……我哥哥……呢?” 赵云杳寻问久倾下落的时候,差点儿又存不住气定不住心的暴走。 因此她的面部表情十分诡异复杂,不知她是什么意思。 姜古兮于是就自作主张的把她的脸部表情认做了害怕:“啊,我叫姜古兮,这个在我身后撅着嘴爱吃醋的磨人精是我妹妹唐绾儿,久姑娘别怕,你就安心住在这里好好养病,至于你哥哥,他……进不来这里,放心吧。” 意思是说我身体疼痛是久倾所害,然后被这位公子所救? 考虑再三,赵云杳决定还是装可怜为好。 如此,拥有怜悯之心的公子小姐们,估计会更加的可怜她。 博同情不失为一种谋事策略,对彻底离开久倾,并伺机报复他,有着微妙的助力作用。 “会,会不会,给您添麻烦?” “哎呀,你伤的这么重,就算想走也走不成嘛,姜哥哥让你留在这儿就留在这儿嘛,姜哥哥最爱管……关,关心弱者了!”唐绾儿差点儿就把心里话“管闲事”说出来,拐口拐得侥幸。 唔…… 好通透的姑娘,幸好我这是真病,要不然,这小丫头嘴巴不好惹啊。 赵云杳想着,便点头笑了笑:“多谢,麻烦了,若是能行,不会麻烦二位太久的。” “久姑娘别多想,我这妹妹是个口无遮拦的,但心肠不坏。”姜古兮能不明白唐绾儿的小心思吗?她是巴不得这久姑娘早点儿走,刚才她来巡视九姑娘醒了没有,见醒了后又急忙忙叫他来,为得就是让他来把久姑娘赶走,只因他总是收留一些无家可归流落街头形形色色的苦命人。 “嗯。” “那,久姑娘还有没有别的亲人?” “嗯……”赵云杳心不在焉的应了声。 “没有吗?” “嗯。” “哎呀,好了好了姜哥哥,快让久姑娘多歇歇吧,你看她脸色苍白,浑身无力,显然是重伤未愈,巫医不是说了要静养嘛。”唐绾儿跺着脚,拽着姜古兮就往外拖。 到了门口,唐绾儿对门外侍女吩咐道:“照顾好久姑娘,不得怠慢!” “公,公主,我们?”门外侍女似乎对唐绾儿的吩咐很诧异,面面相觑了一瞬。 唐绾儿把眼一瞪:“怎么?不愿意?!” “公主……”一人欲言又止,另一人已经泫然欲泣。 “行了,久姑娘可是姜哥哥发了大善心救回来的,你们要是敢伺候不敢,小心我扒了你们一层皮!” “是……” “公主……”泫然欲泣的那个已经哽咽了起来。 先不管两个丫头如何,单看赵云杳,她一闻听唐绾儿是公主,立马大吃一惊。 暗道造化不浅。 待两个丫头进来,赵云杳问过情况后,这才得知了更详细的情报。 这来服侍赵云杳的两个婢女,一个叫盈盈,一个叫木木。 她们俩本是跟着自家公主来凑热闹的,没成想竟被公主留了下来伺候人。 两人都知道公主不喜欢姜古兮滥发善心,那就更别提被姜古兮带回来的人了。 第32章禁地与圣子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大夫说我身体多久能好?” 盈盈回道:“听说需要静养一个月,但……”她的表情有些尴尬,不知道是她说出来好还是由主子们来说比较好。 “但什么?” “哎呀,我去问问公主,待会儿再来告诉您。”盈盈说罢,右掌举与额角,迅速握拳,微微侧头,这个告退礼便完成了。 搭配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竟十可爱,像极了某种折耳动物。 “木木,你别走,我需要你。”赵云杳还想从木木这里得到些别得信息,因此在她也想告退时,慌忙出声打断她。 木木的性格相比盈盈来,比较柔弱。 可能是因为对公主的不舍,她的眼眶还是红红的。 “姑娘要做什么?” “嗯,我想问问王宫里的禁忌或者礼仪,来这里是我万万没料到的事情,这里的规矩我不是太懂,还希望木木同我讲讲。如此也会免去许多冲撞,木木说对不对?” “好,好吧。”木木这会儿才打量了赵云杳一下。 之前想着心事,一直没回答赵云杳的问题,更没怎么把赵云杳放在眼里,如今再看,倒觉得眼前这姑娘生得还挺圆润懂事。 “王宫里的禁地有两处,一是处于王宫花园中的假山圣泉,那是禁地,凡人不得入内。 曾有一宫女夜间入泉洗沐,差点儿让荆棘州失去生机! 自那以后圣泉周围便围了起来,盖了栋看起来精美绝伦的佛堂。 第二处就是姜世子所住这处侧殿的后园,那里供有神兽。 神兽能预测我们荆棘州的命运吉凶,所以十分宝贵。 平常人是不让接近后园百步以内的。” 木木说完不能去的禁地,停顿了一下,想了想后接着道:“除了那两处禁地,其他地方基本都可以去。 不过是在没有侍卫守卫的地方。 当有侍卫守卫时,那就说明是有不能得罪的大人物在此,一般情况下谦恭避让既可。 若是避无可避,那就行礼。” “是这样吗?”赵云杳学了她们的行礼姿势,让木木给把把关。 “差不多,就是少了点儿笑,若是不笑就是失礼有意见,所以必须笑。” 是这样啊~ 捏捏嘴角脸颊,待面皮放松后,赵云杳又做了一次。 “嗯,差不多,不过你到时可不要拉脸皮,好丑的,也有点假。” “谢谢木木,我记住了,对了,我能再问个问题吗?” “问吧。”木木兴趣缺缺,心不在焉的频频往门外或者窗外望。 “姜世子是王子吗?还有你们绾儿公主和姜世子是什么关系?他们的感情很好的样子。” “啊哈,呵呵呵,我就爱回答姑娘这几个问题了。”赵云杳总算看到了木木的笑模样,“姜世子是我们公主殿下的青梅竹马,并不是我们的王子殿下,他之所以住在王宫还享有王子待遇,则是因为他是被神兽所选中的圣子。” “圣子?” “是的,每过二十年,我们荆棘州就会举办一次选圣仪式,无论什么人都可以来参加,被挑中的人都会被冠以姜姓,所以被称为世子,代表延续之意。”木木说起这个无比自豪。 “为什么是姜姓而不是唐姓?” “为了纪念给我们荆棘州带来希望的姜国师,传说姜国师是神兽的主人。” “这么说,姜世子也是荆棘州的国师?” 本以为猜得不错,却没想到木木摇了摇头。 “不是,还不是,姜世子现在只是圣子,我们,我们一直都在期待国师归来。”此时的木木眉头蹙着,又表现出了多愁善感。 第33章木木和盈盈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又过了一会儿,赵云杳半睡半醒间,盈盈悄悄从门口露出个头,小心翼翼的朝着木木喊了两声。 “木木……木木……” 木木一直留心着门口,她不想自己一个人待在这地方,药味儿太浓,她不喜欢。 喜色挂上眉稍,脚步轻盈的随着盈盈的呼唤而去。 盈盈一把把她拉到一边儿,愁眉苦脸道:“都怪我多嘴,我是真不该说‘但是’俩字,现在你说我该怎么办?说不是不说也不是,我干脆称病回家算了。” “你,你一直没去问公主殿下?或者姜世子?” “那,那……”盈盈支支吾吾,点了点头。 木木突然冷哼,声音有点儿大,盈盈吓了一跳,连忙扒着门口往房内赵云杳躺的地方看了看。 见赵云杳没醒,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嗔怪道:“木木,我都要被你吓死了!” “吓死活该,让你撇下我一个人!哼!呜呜呜(松手松手)……”又一个“哼”过后,盈盈迅如疾风般堵住了木木的嘴,木木一边儿呜呜呜让她松手,一边儿晃着头挣扎,手也不闲着的拍盈盈的手。 盈盈把声音压到最低蹙眉道:“你别大声哼唧,我就放了你。” 见木木点头,盈盈这才松了手。 她一松手,木木就作势要打她,结果盈盈立马出手握住她的手,求饶道:“木木饶命,我错了还不行嘛~” “那也不能饶了你!你让我拧一下解解气,我就饶了你。”木木不为所动,低声恨恨诡笑道。 “哎呀,哎呀,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嘛,好啦好啦,给你拧还不行吗,拧吧拧吧。” “这可是你让我拧的哦,拧完,你可别说我欺负你。” “啊?你要拧……啊唔——呜呜呜……”木木下手一点儿没留情,那拧的地方还是盈盈肉皮最薄最紧的细胳膊,被狠狠拧了一下,要多疼有多疼,疼的她差点儿控制不住嗷呜出声,幸好她及时堵住了自己的嘴巴,否则在房内睡着的赵云杳立马就得惊醒。 可怜兮兮的抱着胳膊低头查看,只见红里带紫一个章,真疼啊…… “木木,你说你至于吗?看把我这儿掐的,我这魂儿都快给你掐没了。” “谁让你骗我,还堵我嘴,我差点儿窒息了去,掐你都是轻的!哼!哎?不对不对,我哪里掐你了,我是拧你好不好,拧和掐可不一样。还有啊,你看你,不想发出声,也不用拿我衣服咬啊,看这口水哒哒的,咦~脏死了,呵呵呵……” “你是连拧带掐,要不然我这胳膊上怎么还有两个指甲印?!好疼的喂,你帮我吹吹。”盈盈委屈的把胳膊递给木木,想让木木给点儿母爱。 木木跟盈盈虽说同岁,但木木待盈盈总是十分宠溺,就同亲姐妹一般。 吹过伤口后,木木说道:“主子们都想等久姑娘身体好得差不多才说出真相,你同久姑娘起了话头,此事确实难办,既然如此,你就勇敢点儿去向公主殿下和姜世子禀明情况,对了,一定要承认错误,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知不知道?” “哎呀,我也是这么想的嘛,可是吧,我还是不敢。” “没事,公主殿下不会怪你的,我们好赖也是公主殿下的人,有些事也是只想着公主殿下的,为公主殿下考虑的,公主殿下不会责怪你的。”木木心里其实也没底,公主殿下虽不喜那久姑娘,但姜世子却不是,相反,姜世子似乎对那久姑娘异常的和善友爱。 “那,那我去了……” “哎,等等,还是,还是先去告诉姜世子吧,只要姜世子出面,此事就简单了许多,毕竟那久姑娘是姜世子的客人,如果直接告诉姜世子,倒是省了给公主殿下添堵的机会。” 盈盈有了木木的支持,心里这才有了底气。 第34章过往云烟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赵云杳一直在等盈盈的“但是”后文。 那个但是,赵云杳已隐隐有了猜测。 应该会是身体不好的话,根据此刻身体糟糕的体验,她就想知道结果能惨烈到什么地步。 曾给人做过姬妾,内宅私斗也见识过,以她此刻身体的感受,她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久倾不能人事,但不能保证久倾把没把她送人,或用其它东西辅助…… 恶毒小人的招数,久倾深熟与心滥熟与行,不干人事的事他可没少做! 前世的久倾在她面前扮演的始终是个暖心大哥哥,一直把她放在明处培养,并未对她出手。 直到她成年后,他才露出本来面目,那之后她才恍然大悟,久倾之所以对她好,完全是出于他的阴谋! 为了让她嫁给那个屠夫色鬼,他不惜把她关进密室。 密室很大,房间很多,走廊上挂着精致壁灯,壁灯总是发着昏黄的光,烛火时时有人打理,从不用担心陷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那些摇曳的烛光是密室之人唯一的亮光,也是唯一的生机…… 在久倾的密室,她见到了许多女孩子,年龄阶段各不相同,但都很漂亮,那些女孩儿们虽穿着华丽,但大多数都目光呆滞,如同有着华丽外表没有心的木偶。 她们各自做着自己的事,见有新人进来,起初一阵沉默,之后便成了木然。 问她们为何在这儿,得出的答案悲哀到让人心痛。 不听话的人都被关在了密室,人命也多有消逝…… 这一世,她从未想过同久倾相遇,相遇完全是意料之外。 她恨久倾,恨久倾的同时,她也明白自己为何那么恨,恨到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想跟他同归于尽。 久倾,曾是她……爱慕过的人…… 爱恨胶着,惨不忍睹。 身体的异样和精神的忧虑使她困倦又清醒,门外发出的动静,她只闭目悄悄的听着,静静的等着。 不急,不急,要稳住。 今生的他们是陌路,他们不熟! 没必要慌乱失态作践自己! 哗哗哗,沙沙沙。 风起,吹动院外的树梢,银杏叶偶有落下,悠悠转转,随着风,落了地。 树上藏着一人,身影完美融入叶间,伺机而动。 房内房外的动静,他了如指掌。 潜入王宫两日,王宫地形已被他画成地图,任务已经完成,现在在此潜伏,不光光是为了地图,还为了带走本来就属于他的人。 此人,正是久倾。 大概半个时辰后,姜古兮和唐绾儿走进房内。 在赵云杳的询问下,姜古兮点头道:“姑娘冰雪聪明,不错,姑娘的子宫确实受损,怕是,怕是一生都不能生儿育女。不过不是因为被人糟蹋,而是因你哥哥重踹所致。” “原来如此,呵呵。”答案很简单嘛,这有什么大不了,前世是服汤,今生是被踹,受伤的方式不同结果相同罢了。 因此,前世本就如此,今生又有何惧? “姑娘还能笑得出来?你这心可真大!你的父母兄弟都没告诉过你孩子对女人对家族的重要性吗?真是孩子般无知,难道你就不怕没人迎娶你吗?”唐绾儿自觉遇到此种情况,她是打死都笑不出来的。 她是既同情又嫌弃赵云杳。 嫌弃赵云杳的身份和地位,同情她的遭遇和家教。 第35章五分真五分假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赵云杳洒脱的表现让姜古兮对她的怜惜之情更深了一层。 “久姑娘且安心,待好后,若久姑娘愿意,我愿意把久姑娘留在身边做个圣侍。” “姜哥哥!”唐绾儿怎么都没想到姜古兮会做出这种决定。 圣侍在王宫里的地位仅次于圣子,几乎跟公主王子的地位持平。 这么些年,王宫遴选圣侍送与姜哥哥,姜哥哥总是推辞不要,现在的变化真心让她觉得姜哥哥对这女童太过的好。 “绾儿,此事我已决定,勿需多言。”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嘛~”怎可对这陌生人如此,以前有受伤更重的人来此,也不见你如此模样啊!? 后话都被唐绾儿隐忍下来,只嗔怪般埋怨了一句。 赵云杳察觉气氛不对,主动拒绝:“多谢姜世子好意,实不相瞒,我并不是那个恶人的妹妹,也不姓久。 我叫赵云杳,是被那恶人掳掠至此,一路上常被那恶人虐待。 承蒙公主殿下和姜世子相救,小女感激不尽,实在不想多给二位增添麻烦。 小女家中还有亲人,心里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们,所以待好后我便要去寻找亲人,不会在此久留。 小女的家不在这里,待在这里想要适应也是有些勉强……” “呀,那你为何不早说?!”唐绾儿对赵云杳更加不满,已有怒色。 姜古兮也问,带了忧虑:“赵姑娘最先不说可是有难言之瘾?” 赵云杳本就想利用他们,此刻说来时机刚好,如实相告才对自己有利。 “唉,刚醒来,我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人,怕还在那恶人的手里,然后,然后这才伪装了几分,还望公主殿下和姜世子多多包涵。” “原来如此,此等恶徒实不能饶他!初遇姑娘便是因着那恶徒妄杀生灵仗势欺人还虐待妹妹,一看就心术不正。若不是哥哥们寻了卫兵,怕赵姑娘还不知被他怎样?!哼!现下更是多了条拐带幼童的罪,真是可恶至极!” 唐绾儿也有愤慨,只不过她对赵云杳还是有戒备之心,不敢保证她所说全是真的。 “可惜那恶徒不知所踪,要不然非把他剁了祭天地。” “不知所踪?!”赵云杳大惊下挣扎着要起身,奈何一动,身体就是一软,疼痛难忍。 “赵姑娘稍安勿躁,这里很安全,那恶徒进不来。” 怎么可能进不来?!姜古兮的轻功无人能及,再加上他诡计多端无所不用其极,区区一个小王宫,哪里能拦得住他! “你们不知道他有多狡诈,这,这王宫的高墙拦不住他的……”赵云杳有些呼吸不畅,觉得前途渺茫。 因一时口快,赵云杳无意间得罪了唐绾儿。 只听唐绾儿冷笑道:“哼,你这么说,是说我们荆棘州王宫的守卫士兵们都是吃素的?” “绾儿!”姜古兮制止唐绾儿,让她收敛点儿。 “不是不是,我对那二人有些了解,他的武功不怎么样,轻功确实极高,他还善用毒易容,诡计多端,我怕,我怕……”赵云杳慌忙解释,不知所措,鬓发已湿。 “哼,若如此信不过我们,何必在此!”唐绾儿对赵云杳十分不满,怼她的语气便冷硬了很多。 有姜古兮在,赵云杳料定他不会坐视不理,她那般示弱慌乱,是存了五分真五分假。 “绾儿别说了,当务之急是增添守卫,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增添守卫一是防止恶徒潜入王宫再次对赵姑娘不利,再则也是安赵姑娘的心,证明我们王宫不是纸糊的。你若是处在赵姑娘的境地,你会如何?说不定比赵姑娘还慌乱!” 第36章探底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房内闹闹不安,放外有心人倒是无声的笑了。 “对我还真了解,相处几日,观察的倒仔细。”从树上迅速落下,隐入暗处,久倾伺机而动。 来了。 一个侍女路过,久倾出手毫不留情,侍女软倒在地,俨然已没了声息。 拖入观察好的空房间,不过片刻,侍女死而复生,不知不觉潜入侍女队伍。 入夜。 无星无月无风,伸手不见五指,寂静的诡异。 一侍女提着宫灯大大方方推门走进赵云杳房内,丝毫不顾及有人发现。 原因无他,王宫里的水被动了手脚,一口就懵。 “你,你是谁,要干吗?” 赵云杳知道久倾善易容,赵太后却不知,密信信息有限,赵云杳只捡了必要内容说了说。 “王宫,被救,可用姜世子,唐绾儿公主不善,防久倾。” 久倾进来时,赵太后正打开密信查看赵云杳留给她的讯息,见有人推门进来,密信来不及烧掉,于是匆忙塞进了衣领里。 “站住!你是谁?”赵太后见来人气势汹汹,好似谁也拦不住她靠近的脚步似的,不由有些慌。 “公主殿下有请。” 房内有木制轮椅,赵太后被这个大力侍女掐着胳膊按上去,气氛严峻,她总觉得此行不能去。 轮椅咯吱吱活动在平坦的小路上,越走越偏。 “公主殿下在哪儿?” “赵姑娘放心,就在前头。” 奇怪,怎么着也得有个具体位置,这侍女一直说前头前头,好似听不明白我的话,不知道我的慌乱一样。 莫非那公主与赵云杳有嫌疑,要害她? 从住处来到此处僻静所在,一个人影不见,实在诡异。 “慢着。” 赵太后让慢,侍女如若不闻,我行我素。 “我,我内急。” “忍一会儿就好。” “不行,我忍不了。”赵太后把内急的难受劲儿般出来,演技精湛。 “赵姑娘怕什么?有姜世子撑腰,我们公主殿下哪里会动赵姑娘一分一毫?” 赵太后总觉有诈,此女子甚怪,还莫名有种熟悉感。 路越来越窄,草木越来越深,宫灯无风自灭,似没了烛芯。 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不是不想逃,而是她浑身无力。 “你对我做了什么?” “一点儿迷香而已。” “公主殿下要杀我?”赵太后觉得,既然在王宫,那久倾就进不来。同时她又不知道久倾会易容,眼下情况,怀疑的对象就只有唐绾儿了。 赵云杳写的“唐绾儿公主不善”几个字,此时此刻占满了赵太后她的心。 “是又如何?”久倾轻笑,拿出匕首在赵太后脖子处抵了抵,“怕不怕?” “怕,你,你能饶了我吗?我会报答你的。”缓缓远离脖颈处的凉意,赵太后惊恐道。 哪能不怕,她现在还不能死! 久倾难得有兴致,弯下腰注视着赵太后的眉眼,笑道,“怎么报答?” “除了这条命,你想让我怎么报答,我就怎么报答。” “这样啊……可以考虑。” 有望脱困,赵太后再接再厉:“金银财宝,房产田地,只要你说个数,我尽最大所能。” “喔,你的样子不像很有钱,要我怎么信你?”久倾挺诧异,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深藏不漏,他倒要探探她的底。 第37章她跟遥记钱庄什么关系?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我现在虽然身无分文,但我的身价绝对让你想象不到,你只要放了我,我保证,不不不,我发誓,若是有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匕首的冷冷锋芒一直逼迫着赵太后,容不得她深思熟虑。 “呵呵,赵姑娘真会开玩笑,空口无凭的,我可不信,你得拿出点儿能看见的诚意来,我才能信你。半刻钟,我给你半刻钟好好想想。” 久倾收起匕首,朝着树林深处走去,临了,一句警告让赵太后心气儿跌到谷底。 “别想逃,我在你身上种了追魂香,也别想喊,喊也无用,你想想为什么王宫这么安静就明白怎么回事。” “公主殿下默许的?”赵太后有些不信,但又不确定。 “呵呵呵,不,是老天爷默许的。” “什么,喂,你别走,你什么意思?”赵太后看着侍女迅速消失与黑暗中,惴惴不安。 久倾独留赵太后一人在此,是为了回去探查情况。 此地民风淳朴,少有阴谋陷阱,今夜不同,荆棘州已经被阴谋笼罩。 而他在这场阴谋中起了关键作用。 正如赵云杳所说,他轻功极好,善于用毒和易容。 此番来荆棘州为得就是进王宫探查地形,找到神兽的具体位置,并告知主子。 以便主子事半功倍,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攻破荆棘州防线。 但也不能排除有漏网之鱼,所以他要回去看看事情进展是否顺利。 “救命——有人吗——有人吗——”赵太后在久倾走后就喊了起来,喊了一二十声也不见人来。 “怎么回事?”她知道荆棘州王宫不大,不应该喊了这么久也无人经过。 树丛里竟没鸟的踪迹也没虫的,安静的就像此地已经灭迹与世,不存人间一样。 久倾露面的一刹那,赵太后愤怒异常:“你杀了这里所有生物?!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是公主殿下的人,你到底是谁?!带我来这儿有何企图?!” “自然是……” 匕首再次露出寒光,赵太后的呼吸由快速转为停顿又猛然急促,就在赵太后以为今夜就要命送于此时,久倾用匕首拍着赵太后苍白的小脸儿:“不是想让我放了你吗?筹码想的如何?” “你,你真能放了我?”先不管这侍女目的是什么,只要能放她一命,便是最大的幸运。 “还不拿来。” 赵太后知道他所指是说信物。 “可以,只不过需要笔墨。” 本以为这侍女会把她带入某处找到笔墨纸砚给她用,这样的话,她也能伺机而逃。 万万没想到她一区区侍女,竟会随身带着笔墨。 撕拉拉一阵衣帛撕裂声后,退无可退。 “遥”字落笔,配以特殊繁复标记,一纸信物便已生效。 “只要拿此信物去‘遥记钱庄”,都可任取一项服务,仅此一次。” “当真?!”遥记钱庄分店虽少,但名气很大,专为达官贵人服务,保密性极佳。 它不光是钱庄,它还为生命入保,凡是入保部位,但凡受伤,都会收到超出入保金额五倍的赔偿金。 小丫头若说不假,那她的身价还真是不一般…… 见赵太后默认,久倾还是不信:“你跟遥记钱庄什么关系?”她是洪世诚的女婢,那洪世诚又跟遥记钱庄有何关系? 第38章暴露“遥记”只为自保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这个不能告诉你,你大可以去辨真伪,只要成事就好,何必问那么多?”赵太后从侍女的神情已经观察到,这侍女不是本地人,要不然她不会在见到那个信物后露出精光。 “哈哈哈,好!” 久倾并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兴致,在他看来,只要目的达到,小丫头还在他手里,一切皆有可能! 已经接受命运般被侍女抗在肩上飞树逐影,赵太后越发觉得此人熟悉。 隐隐约约的莫名香味总让她以为又落入了久倾之手。 “莫非他们是一路人?此女是受久倾所托来绑本宫的?” 这问题困扰到他们离开荆棘州,再次进入沙漠才得以揭晓。 久倾带着她走的是荆棘州边缘地带,所以出了丛林便是沙漠。 沙漠边儿拴着一匹骆驼。 被久倾放到骆驼上后,赵太后就见他毫无顾忌的活动骨头,随后揭下面具。 赵太后震惊之余,也是平生第一次咬牙切齿的对一平民。 “阁下怕是属狗的。” “小丫头怕是属猪的。” “狗鼻子特别灵,尤其是对粪坑情有独钟。” “那小丫头就是粪坑,唔……粪坑与猪圈挺配,不过笨猪跟猪圈更配,猪圈里圈笨猪。” “不知廉耻!说你是狗你就认,你还不知廉耻的自比猪圈!真从未见过你这般的腌臜人!” “说我不知廉耻,那你也不错嘛,都自比粪坑了,我岂能让你孤芳自赏?” “巧舌如簧!无耻!”赵太后话刚起头就发觉是自掘坟墓,定会让久倾有奚落她的可趁之机,果然如此后,她竟没有特别气愤,反而有了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愉悦感。 啊——本宫的心胸果然宽广…… “哎,你把我踹出隐疾,此事你得负责。”久倾坐上骆驼,从后边儿圈住赵太后,吆喝一声,骆驼从卧伏缓缓起身。 “准备以身相许?” “呸!准备要你狗命!” “有本事就来取。” 自始至终,久倾都是悠然自得的模样,跟之前的暴戾之感完全不同。 此人莫不是假的久倾? “不会让你等太久!” “甚好。” 骆驼走得不紧不慢,驼峰间的人怼得风轻云淡,远方的沙丘高了又低,后留的脚印风吹了无痕。 “沙漠的星总是这般明亮繁多吗?” “繁星始终都在那里,不多不少,刚刚够。” “说了等于没说,喂,我身体虚弱,你若想用我,就得照顾我。” “这个自然,你的用处大得很,以后自不会虐待你。”这点久倾很清楚,能跟“遥记钱庄”关系匪浅的人,那就绝不是普通人,小丫头的用处确实大得很。 所以,小丫头绝不能被她给逃了。 否则后患无穷! “小人!”赵太后不知久倾的心思,但也能猜出几分,暴露跟“遥记钱庄”的关系,定会让他忌惮几分。 就算是三分,也足以让她自保。 这样也好,也好,只需拖延时间再等等,再等等…… 与兽共舞不是易事,她得更沉得住气才成。 “最近心境不若从前,也不知是不是重生的缘故。” 第39章拢城登月楼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趁久倾不在,悄悄和赵云杳达成共识后,一切如常的过了两个月。 期间良王已回到南楚京城,同景王展开了储君争夺战。 据说洪世诚协同跟随,并无大碍。 拢城。 登月楼大堂。 赵云杳听着邻桌交谈,低头不语。 “久倾为何骗我?难道正如姐姐所言,他并未泯灭人性?” 在前世,赵云杳来过拢城的登月楼,此楼是汇集三教九流的特大场所,基本上能打听到所有能打听到的消息。 久倾带她来这里,一是为了探听消息,二是为了躲避离无极,三是为了住宿。 离无极的名字,前世她从不曾听说过,今生能看到久倾被人围追堵截,实乃人生第一乐事。 眼尖的,赵云杳的眼睛恰巧就一不留神注意到离无极那老头儿正在楼上的某个包间透过窗缝,斜着身体往他们这处看。 久倾背对窗口,她却不然,只要眼睛轻轻的往左上方一抬,就能把离无极的小动作看的清清楚楚。 那老头儿偷偷找过她,想让她帮忙把久倾偷来的《幽典》偷出来还还他。 这怎么可以?她偏不! 她不光不,她还要说久倾的好话,把他夸的天上有地上无。 顺便再把久倾运用《幽典》运用的轻车熟路夸赞一番,并歪曲一下久倾对师傅的不屑,妥妥的把仇恨拉起来! 爽的很! “有何感想?”初冬天气,久倾不怕冷般依然是红斗篷白底衫,露着个带有青鸟纹身的右胳膊。 赵云杳不予理睬,她知道久倾在问得知洪世诚没死后,她有何想法。 “无趣,小丫头白天竟无晚上来的有趣,实在可惜。” 确实无趣,赵云杳自跟赵太后达成协议后,就一直对久倾不加理睬,除非必要,否则绝不开口。 晚间是赵太后出没的时间,赵太后不知赵云杳对久倾的仇恨具体到了什么程度,所以无法感同身受,承受最多也就是皮肉之苦。 加之身份不同,赵太后还没有完全把自身的身份同赵云杳的叠加对待。 所以,赵太后对赵云杳的感情带了强烈的怜悯。 在怜悯之下,便是一层来自于北周命运的隔阂。 毕竟赵云杳是她重生的因,又是能牵动北周命运的存在。 所以赵太后并未告诉赵云杳她的真实身份,只是谎编了个病夫人的身份。 不光赵太后对赵云杳有隔阂,赵云杳对赵太后亦是如此。 她隐瞒了重生的事,把十六岁的灵魂藏在了十岁稚龄的身体内假装无知。 赵云杳不容易相信人,赵太后同是。 她们俩仅性子相似,处事原则却不同。 就如赵太后出现时,久倾无论如何,她都能淡然处之。 若赵云杳出现时,她则是由最初的暴怒变为了隐忍。 此时此刻,赵云杳绝对不会告诉久倾,离无极正在监视他们。 她放任事态发展,越乱越好! 登月楼大堂人多眼杂,消息不断出现在赵云杳耳中,其中有一条特别让她在意。 就在赵云杳的邻桌,有四个身穿不同服饰,高矮胖瘦不一的江湖人,他们刚刚坐下不久,茶水都还未送到。 “你们听说了吗?巫锁坊又出赏金找人了,还是那个叫赵云杳的女子,赏金已经从五百两涨到了两千两!”一看就十分精明的瘦低个儿笑道。 虚肉过剩的胖子搭话道:“这都找了三个月了,还没找到?” “要找到了还能涨价?对了,王兄的肉铺生意做得如何?要是能成,老子也去开个肉铺。”此肉铺跟一般肉铺不同,做的人都是些亡命之徒。 长脸男把人贬低一顿又准备取生意经。 “就那样就那样,不如哥哥们闯江湖舒坦。” “嘿,你们说,那女人到底是什么模样,也不知道有山魈阁的花魁美不?嘿嘿嘿,真想饱饱眼福啊!”说此话的男人身形不端,透着一股子浪荡猥琐劲儿。 赵云杳还想听听后续,就见他们转了话题,都炫耀起了各自的风流史。 还越说越下流。 她不由把秀丽的小眉毛皱起,一堆问题堆积成团,不得解脱。 关乎自身,她必须有所行动,于是立马起身面色不善的走过去,拍桌子斥问:“你们说的那个人,可有告示?” 此言此行,惹怒那桌四人已属必然,赵云杳被一巴掌呼到了地上。 甩赵云杳巴掌的是那个长脸男:“哪里来的不知道颜色的丫头片子?还以为多大本事呢,原来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快滚过去找你爹!” 场面一度混乱,久倾作壁上观,大觉有趣。 久倾的形象,在江湖上有些名头,那四人对赵云杳动粗并完全针对赵云杳,实则是针对久倾。 第40章乱场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赵云杳不惧那四人,只见她抹掉嘴角被打出的血,站起来后拍了拍衣裳,整理了下衣袖。 一个眼神递向久倾,似乎在说“你不出手,姑奶奶就找爹去了”。 要真如此倒好了,也不枉她把水搅混了。 “嘿,她爹不管她,哈哈哈,遇上了个孬种爹也怪不得她,哈哈哈,江湖传言也不可全信嘛,是不是诸位?” 附和之人不在少数,哄笑声也此起彼伏。 有初入江湖的新人低问近邻:“他们是谁?什么江湖传言?” “哎,那人你都不知道?你没看那人身上的红斗篷和他肩膀上的青鸟纹吗?江湖传言:红袍现,青鸟出,曼陀无情诡久倾。此言说得就是那坐着喝茶的人。” “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人,听不懂人话怎么地?曼陀有毒,说明此人善用毒,那个诡字又到出了其人心性诡异,让人摸不清路数?说得就是他!啧啧啧,听说此人年纪轻轻刚出江湖就打响了名号,用毒也是出神入化,无声无息就灭了好几个江湖门派!” “那不是歪门邪道吗?” “什么邪道不邪道的,能闯出名堂,立足脚跟才是王道!” “……不可取不可取。”询问之人思忖片刻,最终道出了自己的观点。 “小屁孩儿懂什么?现如今江湖上哪里还有清风明月的大侠?大多都是奔着名利俩字去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真理!” “啧啧,这世道,这江湖……” 又听人道:“我赌那四人要栽。” “怎么说?” “纵观全局,沉得住气的绝对高人一筹,你看哪个能成事的会毛毛躁躁的玩儿火?也就是那些愚钝的蠢物才会无中生有的到处惹事!” “咦?是这么个理儿。” 也有起哄的:“哎哟喂,你们打不打斗不斗?爷爷们都等着看戏呢,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你们倒是开打啊?” “就是就是!栽不开打,爷爷可就都散了!” “哈哈哈……” 赵云杳同久倾的对视不过几息,大堂便又燥了几分。 知道久倾不会帮忙后,赵云杳的眸光说不出的凶狠。 迅速抽出腰间小指粗细的密封小竹管儿,打开盖子,甩手就把竹管儿内的粉沫撒到了刚才打她耳光的人脸上。 顷刻,登月楼大堂就响起了惨绝人寰的哀嚎声。 除了哀嚎,其他人都被眼前场景镇住,惊愕不知所措,有些已经被吓得悄悄后退,远离风暴中心。 被赵云杳撒了粉沫的人,不过片刻,就已经化成一堆骨灰,骨头渣都没留下。 现场一度静默,随即就有人大叫“快逃啊”“杀人了”“救命啊”之类的慌乱之语。 也有人暴怒不平,“魔女”“妖女”“疯子”“惨无人道”……如这类的言语混杂在大堂中,嘈杂感近乎到达高顶。 赵云杳把粉沫撒出去就预料到了后果。 她表面虽镇静,心跳却飚到了最快,空气似乎凝聚成不透风的布,压得呼吸困难。 昂起下巴,一步步走向被同伴之死吓滩的三个人,赵云杳问道:“再问一遍,悬赏赵云杳的告示何在?!” 第41章告示上的我竟是十六岁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赵云杳完全没必要如此凶残,但她就是不想在久倾面前露怯。 “更何况那四人本就不是个好的。”赵云杳拿着告示看着,倔强道。 此刻她和久倾正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但愿你不会后悔,哈哈哈”久倾乐见其成,“到时候被人莫名追杀,我可没功夫搭理你。” “哼,不用,就算被人追杀致死,也比被你胁迫来得好!” 久倾用很受伤的语气委屈道:“你这丫头,不说话让人烦闷,说话了又句句带刺,难道对你来说,我就没有好的时候?刚才要不是我出手,你怕是逃不出来,敢在登月楼砸场子吃霸王餐,估计你是第一人。” “虚伪!”以赵云杳对久倾的了解,她要是看不出久倾在装模作样,那她重生就是鸡肋! “哈,有趣,我们前世是不是认识,若非如此,为何我会对你执念如此深,真是让人费解~” “这就是你是不是虐待我的理由?” 搁在别人身上,久倾被处处怼呛,早就杀了那人千百回了,就是那人有天大得利用价值,也不能阻止他。 “虐待?这词不对,打是亲骂是爱,我是因为太爱你了,才给了你一点儿小教训,让你长长记性。” “荒谬!姑奶奶不稀罕!” 由于声音太大,路过的行人出于好奇,纷纷侧目瞧了过来。 一个小娃娃当街自称姑奶奶,委实彪悍了点。 久倾看着赵云杳瞪起眼珠的模样,红色兜帽下的嘴角微斜:“那我屈尊让你教训一顿,你稀罕不稀罕?” “你肯?”骗鬼呢?想在你这儿占便宜,怕只有能制得住你的人才能!这点儿自知之明姑奶奶要是没有,姑奶奶就不姓赵! “肯啊,怎么不肯?” “神经!” 大庭广众之下,他一定是起来做秀捉弄她的心思,想让姑奶奶上当? 可能吗? 想得美! “奇怪,从认识开始,我就觉得你很特别,尤其是在了解我习性这方面,莫非我们以前认识?”此话,久倾早就想问,此刻无聊得很,问问解惑最好,若不能,那就来日方长。 小丫头身上的谜团,不彻底解开,她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赵云杳已不想理他,低头想事。 告示所画人像,跟她现在比起来年长了大概五六岁的样子,她十分确定告示所画之人就是她。 所以,这让她惊慌不知如何是好。 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有人也如我这般重生了?还是见过我前世十六岁模样的人?会是熟人吗? 想解开疑惑,唯一的途径就是去发出此告示的巫锁坊探探究竟了。 “在想什么?小丫头心思这般重,怕是要短命啊~”久倾一直有观察赵云杳的神色,见她只要一看告示就愁眉不展,甚是好奇。 得不到回应,久倾一把抽走告示,漫不经心道:“你之本名也是赵云杳,看你们长得六七分相似,此人莫非是你母亲?啧啧,不是不是,上标此女十六,她若是你母亲着实不能,莫非是你姐姐?那她是你姐姐,名叫赵云杳,那你之姓名是怎么回事?嘿!有趣有趣。” 赵云杳任他胡猜,坚决不想再跟此人搭话。 第42章追账的人来了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小丫头,天色不早,你这么漫无目的的瞎走,是想让我跟你去哪落脚?可说好,我可不想露宿街头,特别是那荒郊野外,可懂?” 久倾早已猜出赵云杳要去哪儿,一路上走走停停,只见她没头苍蝇似得乱转,不问他也不问旁人,这眼看就要出城了,更不见她有停的打算。 现在,他完全可以确定她就是只无头苍蝇,闷嘴葫芦。 有趣有趣,还以为小丫头知道去巫锁坊的路呢,呵呵......看她张不张嘴...... 赵云杳对久倾已经无话可说,就算有事不知,也不想再问他。 她自然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是什么地方,之所以在街上乱转,她也有她这么做的目的。 姐姐让她拖延时间等人来救,她自然照办不误,她们共用一体,虽不知道是不是真如姐姐所说那般有人来救,可这个机会她期待已久,尤其是在到了拢城以后! 每逢大都市,听姐姐说,只要在不起眼的角落找到留条上所画的那种不知何名的动物图腾就能知道这里有没有姐姐家族的踪迹。 所以,一路上在街上兜兜转转走走停停,犹豫不决,似想问路又不问路的模样,完全就是在迷惑久倾。 听到久倾的话,赵云杳定住身体,明亮的眼眸左右转动,盯住一家客栈后,头也不回径直向着那家客栈走去。 街道两旁的客栈不少,她独独挑中那家客栈,只因为那家客栈的门面装潢都强似别家,大的报复没办法,拿小的来报复一下,散散他的家财,解解心中郁气也是好的。 自以为走得如风,可身后之人总能跟她保持两步的距离,他身上让人不适想逃离的气息,赵云杳想忘都忘不掉。 “师爷,他们在这儿!”就在他们即将走入那家装潢不错的“迎客来”客栈时,有个声音突然在他们身后刺耳的响起,那声音破锣一般,虽难听,当却大的响亮。 不用回眸,就能察觉到来者不善。 但还是下意识回眸,所料不错,以一戴高帽的锦衣大老爷为首的大概十几个来者不善的汉子们,正是冲着他们而来! 目光落在久倾身上,暗地里幸灾乐祸的端看他如何解决此事。 那群人身上的衣服上都有登月楼的标记,他们定是来追究他们毁坏登月楼桌椅板凳以及杀人毁尸的恶账的。 为首那人虽有怒气,但并未失去理智:“这位公子,你们逃的可真快,在逃的时候,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事?”说话时,就见他熟练的把个金算盘从后腰带里抽出来,啪啪的算盘已经不过脑似的打了其来。 “毁坏桌椅板凳并一顶梁柱,导致登月楼岌岌可危,修缮下来需五千九百八十二两,另,由于修缮期间,以及名声受毁两个月内不能开业迎客,这又是一笔巨大的损失,以我们登月楼日入五百两的账目,总计下来收您三万五千九百八十二两,不过分吧?说这您可别不高兴,就这账,老夫还未把您在我们客栈吃茶的钱,以及由于今日之乱所流失客人的账目算在内。” “哦~为何不算?”久倾缓缓抬手拉下兜帽,邪气不胫而走。 第43章他们定有阴谋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那被人唤作师爷的老头儿看似弱不禁风,瘦骨嶙峋,可与久倾对视起来,丝毫不输阵仗。而他身后的一群护阵之人,却稍有逊色。 只见师爷不卑不亢回道:“公子的大名,老夫略有耳闻,今次想跟公子做个朋友,一顿饭钱就当是请公子了,至于其它客人的去留,我们今次也就当给久倾公子一个面子。” “呵,那为何不把账全免了?”久倾此问也算问出了赵云杳的疑惑,只不过久倾浑身上下带着一种看热闹的气质,赵云杳则是真的疑惑,不知道那师爷为何要给久倾面子。 说他们早就相识,又不是这样,听他们语气和做事态度,明显的就是第一次见面。 莫非那师爷真得想跟久倾做个朋友这么简单? 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那师爷肯定另有所图······ “久倾公子此问正合吾意,哈哈哈,不知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师爷做出请的姿态,似乎有请他们回登月楼仔细商榷的意思。 难道师爷有事相求,一那两万多两为筹码? 久倾大大方方就要跟他走,赵云杳犹豫再三,不得跟了上去。 她之所以犹豫,只因自己会回到她杀人的地方,那是她第一次杀人。 当时的狠绝已成过去式,现在她后悔当时的冲动不计后果。 许多个顾虑围绕着她:万一被我杀死的那人有家人,有孩子怎么办?万一他的家人找我报仇怎么办?他们会不会世世代代追杀我的后代?对他们能用金钱解决吗?可我没有钱,钱要怎么挣? 当赵云杳跟在久倾后边昂首走的时候,她已缕清了自己的疑虑。 无论什么因果,她都能面对,都能承担,没必要为那些没发生的事儿担忧,顾虑的越多,挡在前面的障碍就越多,现在她要做的就是一往无前,无所顾忌。 等尘埃落定,无论什么果,她都愿意接! 唯一的条件就是尘埃落定! 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现在一件还没做成,所以她不能就这么白白重生一回! 登月楼。 “来人,带这位小姐上楼休息,不得怠慢!”刚进登月楼,师爷严肃对下人说道,竟没有征得久倾和赵云杳的同意。 “我不累,我也要听!”赵云杳一反常态,耍起赖来。 久倾仿佛好久未见到赵云杳笑般,有那么一瞬间失了神。 不过也就失神了那么一瞬。 他明白了自己为何会有赵云杳好久没笑的错觉。 只要是白日里,赵云杳就没有笑过,无论对谁,从没效果。 能看到她笑,一般都是子夜前后短短一个时辰内,至今他都不明白赵云杳为何会有半夜苏醒的毛病。 “准了。” 师爷听到久倾好爽的回答,脸色立马变得十分难看。 “久倾公子,还请你明白事情轻重缓急,在下要同您谈得内容,最好不要有第三个人知道,否则······” “否则怎样?难道你们不是要求我家公子办事吗?!”赵云杳趾高气昂得把气势甩开,学着久倾的模样不把他人放在眼中。 “呵呵,正是如此,我这妹妹难得对一件事感兴趣,跟着我有何不可?”久倾心情大好,附和她道。 “不可!若如此,那你们就留下赔偿金请便吧!”师爷的怒气上升到胸腔,赵云杳看着他上下起伏气得不轻的模样,嫣然一笑。 待会儿估计会有一场好戏要上演,呵呵······ 第44章瞎扯淡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被引到后院一间被常年树荫蒙罩不起眼的密室,赵云杳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室内情况,心想着登月楼果真阔绰。 单只那墙壁上挂着的各大名家真迹,就豪气的让人眼热,那就不用说还没有展开悬挂的卷轴了。 就这只是这密室的一角,至于那几排架子上的古董玩物就更不用提了。 “师爷能做得了主吗,就把他们带到了这价值连城的屋子里,呵呵,万一丢个一两件,扯到我们身上,那我们不就是有口难辨?”赵云杳前世跟着久倾,对古董字画稍有了解,因此并不认为这些东西有假。 “哪里哪里,两位请便,相中了什么,挑走两件也无妨,我家主人既有事相求,便不会诸多吝啬,这点儿事在下还是能做得了主的。”师爷现在的表现又跟之前不同,竟带上了些许谄媚。 久倾修长的手指抚摸着一个颜色朴素,雕工却十分精美的小香炉,似乎十分喜爱:“师爷所求之事想来十分难办吧?” “肯定,你不会害怕,想夹起尾巴逃跑了吧?呵呵。” “小丫头想看我逃跑?啧啧,我可不是那么轻易逃跑的性子,师爷,说说看你们所求何事,我若顺手定给你们办了。” 师爷颔首笑道:“顺手顺手,此事对久倾公子来说,绝对是手到擒来。” “呵!物以类聚!” 刚骂完,就被久倾踹了一脚,正正趴在了矮凳上。 扭头恶狠狠瞪久倾一眼,站起来整整衣摆,做在了矮凳上旁若无人的揉腿弯儿。 “想看戏就看戏,哪里那么多话?不过,这出戏绝······不会如你意就是了。” “你怎知不如我意?你又不是我肚里的蛔虫,哼!”赵云杳挑眉拍桌。 两人插了这么几句话,师爷显得十分尴尬,他可等着说后文呢,那小丫头忒不识趣! “师爷,不知怎么回事,我这小丫头似乎格外喜欢你。” “呵呵,呵呵,喜欢就好,喜欢就好,现在在下?”师爷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眼神盯着赵云杳,谄媚里透着不易察觉的杀意,询问现在可以说了吗。 赵云杳把头昂起:“要说不说,关我什么事,我就是来凑热闹的!” 久倾听出她话中言外之意,似乎在说:你不是说我在看热闹吗?还别说,姑奶奶还就是来看热闹的! “师爷,你知道我这小丫头为何喜欢你吗?”师爷一万个不愿意听他俩瞎扯淡,他就想把紧要的事说了了事,可那小丫头刚放过他,这正主儿又起了兴儿。 “公子为在下解惑。“ “说来话长了,我就简单总结一下,也好让你知道我这小丫头的本性。” “公子就别卖关子了,在下好奇的紧,您快快讲来吧!” 赵云杳暗笑:师爷要急死了。 笑了一瞬,她就大骂自己:你不是来给久倾混蛋涨身价儿的,你是要来捣乱的!你没看出来那师爷要久倾办的事非他不可吗?若非如此,师爷怎么可能低声下气,久倾又怎么可能老神在在? 如此一想,她彻底笑不出来,甚至屁股长钉般,怎么也在矮凳上没法坐下去。 第45章契机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赵云杳才不管久倾都说了她什么坏话,就算有夸她心思深沉,她也觉着那是在讽刺她。 有一点久倾说错了,她可不是对谁都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 她只对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和对自己抱有善意的人言笑晏晏,至于其它,自然是看菜下菜碟儿,能用的话,她绝对二话不说,能妥协的一定妥协。 再有那我不喜欢又被人时不时以生命威胁的恶徒,想要从她这里得到好脸色,两个字,做梦! 就算自己有不经意笑的时候,那也不是对恶徒笑的,而是完完全全幸灾乐祸! 看恶徒笑话,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也是她唯一要做的,不计后果的想看,甚至想促成能让她幸灾乐祸的事。 好比眼下,那师爷已经讲到了正题。 也就是那师爷请他们来,甚至为了达成此事宁愿低声下气求人的要事。 师爷对赵云杳仍有所戒备,可看久倾稳如老狗,丝毫没有把他要求他的事放在眼中,尽管他内心已经把久倾祖宗十八代都骂了好几轮也无济于事。 既然如此,只有狠下心说了! 不说不行,此事还就只有久倾能办成,搁其他人身上,能成事的可能几乎为无。 被师爷无奈看的那一眼,赵云杳甚觉莫名其妙。 是久倾让我留下来的,这你不能赖我,要是久倾不让我留下,我早就被他给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师爷快说,不管多难的题,只要出了,那家伙为了欠下的巨额钱款,也是要豁出去的!”赵云杳的声音响亮又清脆,她已改了心思,再没有坐不住的感觉,甚至屁股同矮凳有极强吸引力般黏在了一起,想拔都拔不起来,呵呵,热闹刚刚开始,她才不要错过! 久倾斜看赵云杳一眼,并未反驳。 他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在乎登月楼师爷的请求。 不光赵云杳感觉到了,师爷似乎也感觉到了。 “公子,今日老夫所求之事跟我家主人有关,也跟公子的主子有关。” 当提到久倾主子的时候,久倾垂眉不用,神色郑重了几分。 “哎呀,你还有主子呢?呵,我说你怎么敢如斯猖狂!”赵云杳故意装做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拿话刺久倾,当然知道久倾的主子是谁,前世不是死在他的主子之手又是谁的手?此恨不解,誓不为人! “多嘴!” “哼!就多嘴!”赵云杳哼过后,假装委屈低头,低头后状似倔强实则得意的加了三个字。 其实他还想拿更嘲讽的话来刺激久倾,但为了听师爷的后文,这才忍了住。 隐约觉得师爷要说的话,对她来说,将是个不可多得的复仇机会。 若预感应验,那她就无需急着逃跑,留在久倾身边伺机而动也不失为上策! 打入敌人内部,在适当的时间给予毁灭性打击,难道不让人心潮澎湃吗? “说来听听。” 师爷等得就是久倾这句话,久倾若是想拒绝,断不会问他下文。 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公子真乃仗义之人,老夫这就为公子一一讲来······” 第46章跳江了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江风习习,月光如炼。 靠在船窗凝望登月楼越来越远,赵云杳仍是不敢相信登月楼的下任楼主竟是景王喜欢的人。 由于太过惊世骇俗,她不知道是该拿这件事如何看待。 “没想到景王竟喜好男色,哈哈,哈哈哈······”距离江岸很远后,四周烟波浩渺,久倾似再忍不住般得爽朗大笑。 “你家主子都这样了,你这样幸灾乐祸于理不合吧?”尽管赵云杳也想笑,但还不是她笑的时候,喜好男色在贵族之间早就没什么好稀奇的。 因此她不明白久倾怎会如此诧异。 “四下无人,我就不能放纵片刻?幸灾乐祸有什么不可?世间能让我幸灾乐祸的事可不多。” 赵云杳想爆粗口:放你娘的狗臭屁! 最终只化作: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你不怕我说出去,你难道就不怕景王派人跟踪你? “景王没那么闲,况且,我可是他新腹宠儿。”适时拍在赵云杳头上,久倾仰头观月的姿势甚是嚣张,“至于你,怕是不敢说出去,就算说出去了,你的下场会相当惨烈,我保证!” 久倾吓唬人的手段还是很管用的,赵云杳被他无意撇来的冷冷眼神吓得一激灵。 “知道怕就好,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还是很怕死嘛。”久倾凑近赵云杳,想看清楚她的眼睛,以确认她真心还是假意。 “自然怕死,要是不怕死,我会是现下这般被你制住?”赵云杳不想同久倾有近距离接触,身体后退原离他,动作粗鲁,充满对久倾的敌意。 “既如此,你当初为何不怕死般同我作对?我记得最初可是我救得你。”那时赵云杳绝对是抱了死志的。 有没有杀意,闯荡江湖这么久,他绝不会认错。 至于现在的赵云杳,依然对他抱有若有若无的杀意,想必身为当事人的赵云杳心里十分清楚。 赵云杳沉默许久,出口的话随着江风渺渺无踪。 但久倾还是听到了。 “救我是你的果。” “不是因吗?” “是。”赵云杳不愿再谈,她累了,需要休息。 也不知今夜姐姐会不会出现,也许会吧,但,今日发生的事,她还没有机会写下来。 就这样吧······ 就算不说,以姐姐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应对自如。 蜷缩这身体朦胧间感觉身上披了一件衣裳,隐隐的红色,似久倾的红色斗篷。 他有如此好心吗?呸,假的! 久倾被快睡着的小丫头模模糊糊的呸了,心情竟有些难以言表。 夜,很凉。 越靠近京都,会更凉。 早晚都得回去,但也想能晚则晚。 赵云杳睡下不久,赵太后迷迷糊糊醒了来,她的精神很不好,似乎是被什么东西靥住了,混混沌沌的就走出了船舱。 不过片刻,就听得扑通一声,赵太后跳江了。 久倾本就没睡着,他在等另一个赵云杳苏醒,想跟她聊聊江湖奇闻,解解乏。 相处久了,他对这个半夜出没的赵云杳甚是欣赏,能跟他斗得不相上下还活蹦乱跳的神神在在,光是这心性就让他不得不佩服。 还有从她口中是不是说出来的趣事典故,普天之下少有! 如今神秘的女子竟跳江了:啧啧,是怕了我吗? 第47章船夫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赵太后最近常常做梦,梦里千奇百怪什么都有,有时的梦还代入了赵云杳那小丫头,有童年,有少年,有无忧踏青时,亦有长袖善舞时,纷乱交错,毫无逻辑,说不来都代表了什么征兆。 梦里,她就是那赵云杳,根本就没有一丝赵太后的痕迹,就像自出生时她就是赵云杳,而她太后赵云遥的一生才像是一场梦。 这天她困顿异常,只睡到子时还迷迷糊糊。 周围的景物似发生了扭曲,进入她眼帘的是漫天星河,而她就躺在那漫天星河间,不知不觉沉迷其中伸出手想抓那离自己最近的星。 当被江水淹没时,方才如梦方醒。 身体逐渐下沉,仿佛江中有缠人的水怪在用无形的触手拉扯她,凭她使劲挣扎都无济于事。 就在呼吸被江水吞没时,她隐约看到有个黑影在张牙舞爪的接近她。 “本宫大概要被水怪给吞了······”赵太后如此想着时,眼睛困得要死,临死时她又自嘲般想着:也许在被水怪吞了前,本宫就已经淹死了。 久倾在船上等了一会儿不见赵云杳,恍然闪过一个念头:小丫头不会游泳。 “麻烦。” 扑通跳下水,久倾找赵云杳找的甚是费劲儿。 夜色并不能照亮江水下。 幸而他还没忘记从登月楼密室中纳来的数枚凌珠,此珠不光有照明作用,还是生肌愈骨,百年难得的上上品。 产它的地方必须是尸骨万千的凛冽之地,百年都不一定能生出来。 把赵云杳救上来后,久倾无奈笑看已经毫无光彩可言的黑色凌珠:“小丫头的身价又该长长了,这些凌珠还真如{《幽典》中记载的,遇水则消。” 吩咐撑船的船夫临近靠岸后,不过片刻,他们就上了一座荒无人烟的小岛。 篝火燃旺,上船脱掉赵云杳的衣服,给她换上船夫的粗布褐裳后,拿着赵云杳的湿衣裳搭在篝火旁的简单晾衣架上,久倾这才开始料理自己。 被奴役的船夫在钱财的诱惑下,毫不犹豫的就脱了衣裳,此刻正瑟瑟缩缩打着寒战蹲在篝火旁。 在他眼里,今晚载着的两人真是奇怪,本是有钱的主儿,怎么出门就不知道带个仆人婢女什么的,如此也好搬搬行李什么的,也不至于遇到现在的事身无长物。 “爷心情不好脾气也不好,若不想失了双目,就乖乖把头低下,眼闭上!” 船夫见久倾要脱裤子,正想瞻仰瞻仰,才挑了一下眼皮就被不知什么东西刺了眼睛,眼里顿时热辣辣痛的不停流泪,根本睁不开眼睛。 “啊——瞎了瞎了,要瞎了——啊————” “瞎一晚,不会瞎一辈子,再吼就让你瞎一辈子!聒噪!” “爷,亲爷爷啊,您是我亲爷爷,饶命啊!救我啊!小的再不敢乱看了,再不敢了!”船夫匆忙跪下给久倾磕头求饶,眼泪还是不停得从眼里流出,睫毛颤个不停,怎么都无法睁开眼睛。 “平心静气可断痛,看你自己,滚!” 船夫心绪不稳,怎么都不信久倾说的话,还是一个劲儿的求饶,久倾冷冷道:“爷还要用你撑船,可明白?要是明白了就滚,别来烦我!”久倾一脚踹在船夫身上,直把他踹到篝火边儿上,船夫立马感到后背热痛,知道是火撩了他背,惨叫一声,连滚带爬赶紧的远离火源。 摸索着找到一棵大树躲在后边儿,船夫疼的呲牙咧嘴,暗骂流年不利,忖着有机会整他一整,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第48章走捷径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屋漏偏逢连夜雨,赵云杳经历昨夜之事,身体本就吃不消,不成想这日竟是个浑浑噩噩的大阴天。 气温骤降,给人的心灵蒙上了层看不见摸不着的布,闷得人难受。 “撑船。”久倾见赵云杳面色潮红,表情痛苦,便知道她这是又开始折腾了,于是对躲在船舱外偷看的船夫命令道。 “身子破败成这样,真想给你换个新皮囊。” “公子,您真能给人换皮囊吗?”船夫耳朵尖的很,就像他的耳朵长在了久倾身上,只要久倾一开嗓,他就能听清久倾说了什么。 正如现在,久倾的声音小到淹没在水浪中,空气里,船夫愣是给听清了。 “听力不错,看来昨夜我同小丫头的对话,都被你这只隔墙耳给听去了,呵!” “哪里哪里,小得哪能时时听公子小姐的对话,就,就只是一不小心,一不小心。”江水被木浆拨动的声浪过耳,船夫的心就如那拨动后退的水流般归于平静。 他悄悄呸呸了两声,蠕动双唇恨恨无声的骂自己没忍住那炫技的心。 接着道:“小得知道有个抄近路的地方,您要是急得慌,小得可以冒险带您尽快上岸。”船夫自认说得滴水不漏,忖着久倾一定同意他的提议。 “走。” 简单如斯的回答,正中船夫下怀,他得意的一斜嘴,自认痞里痞气的耍了个无人欣赏的帅,手里的浆如同风火轮似的划得飞快。 久倾不管船夫说得是真是假,就算是假得,他也能让假得变成真的! 治疗赵云杳的方法,在无良药的情况下,只要有人在,他就能给赵云杳治好,只不过不到最后一刻,他不会轻易使出来。 借着昨晚篝火,他已就看出船夫不一般,试问哪个经受风吹日晒的船夫除了面部和手微黑,其它地方的皮肤却嫩如婴孩儿,吹弹可破? 就算他长相奇丑,那也不是遮挡他真面目的必要条件。 此人必有过人之处,且不久前定还生在富贵乡,不知人间险恶。若是知道,他就不会是如今这般傻里傻气的。 被人嫌弃是傻子的船夫犹还不知自己的伎俩在别人眼中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一刻钟后,只见船夫唉声叹气的望着不远处的芦苇荡:“公子,过了此处芦苇荡,就有一个还算繁荣的小镇,就是不知您得武功如何,嘿嘿,想来定然不错的,小得的身家性命可就交给您了。” “怎么,此处有水寇?” 船夫放下船桨,扑通跪在久倾脚下,无比委屈真诚道:“嗯嗯嗯,公子真是料事如神,这都能被您猜到,可怜小的愚笨,总是遇上他们,都不知被他们劫了多少财了,公子不知,他们不光劫财还劫色,可怜小人的美色了,唉,说多都是泪。” 久倾冷眼看他拙劣得博同情,暗觉此人可堪大用,脸皮够厚! “如此说来,你是想一箭双雕,借着爷手顺便替你出气讨呢?” “不敢不敢,小人主要还是担忧小姐的病,怕耽搁下去会不好。”船夫哪里敢说实话,他自是要把久倾捧起来,然后一箭三雕,可不是一箭双雕,就是不是他的目的会不会达成。 第49章寂静芦苇荡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芦苇荡,寒风吹,水寇喽啰战鼓擂。 “公子,他,他们发现我们了,怎么办?”船夫听着鼓声点点,面露惊慌,在他看来,那些水寇个个都是凶神恶煞,以公子这纤弱小身板,对付起来怕是会很艰难,费得时间估计不会短。 “哼,你这小子还真鸡贼!作贼心虚啊?”久倾轻功了得,说话功夫,已身轻如燕点着芦苇消失在战鼓响起的方向。 船夫见他走后,划着船就跑,对这片很熟的样子,在芦苇丛中穿梭如飞,弯弯绕绕手到擒来。 “小丫头,老子看你柔弱,先把你送医再回来凑热闹,嘿嘿嘿······” 无为镇。 安静平和。 码头上空无一人,而船夫不知想到了什么,冲着无人的码头嚎道:“老子又回来了!孩儿们还不快快出来迎接——” 暗沉沉寒冷的街上人流稀少。 就在他的嚎叫惊起飞鸟数十只,三三两两数只狗跑出来看热闹时,一道凉丝丝的声音悠悠入耳,听着倒不似生气。 僵硬回头,果然见到那原本缴寇的久倾出现在船尾甲板上,正弯身入船内抱小丫头出来。 “这个······这个······公子怎,啊啊啊,公子可有受伤?没事吧?”船夫从惊愕中回神,匆忙狗腿得鞍前马后,为久倾把门帘掀开,关心道。 “很好奇?”出得船舱,久倾轻笑。 “嗯嗯嗯。”船夫点头如捣蒜,是真关心,也是真好奇。 就算功夫再好,也不可能面对数百水寇毫发无伤,眼前的公子怎么回事,神人不成?! 景王的手下都是这般速战速决的猛士吗? 猛士不猛士的,跟久倾是绝对沾不上边儿的,武功不是他强项,用毒才是! 熟悉久倾为人的,与他为敌都要思之再三还不一定下定决心。 他是不出手,一出手就是兵不血刃,杀人于无形。 若是有人让他留手,他才会有所收敛,只不过能让他留手的,世上还没几个······ “那就接着好奇吧。” 一句话把船夫堵得抓心挠肝儿,咧着嘴的表情甚是搞笑。 “带路。” “唉,爱!带路!” 路上行人并不多,要说此刻什么最多,也就是狗了吧。 本来码头就出来了五六只,一路走开,大有组成一个连的趋势。 “你是狗王还是什么?这镇上方圆百里的狗都跑这儿来了吧?” “嘿嘿嘿嘿,我这人没什么爱好,就是爱养狗,只要见了就会领回来养着,这不,不知不觉就快养不起了,出去找点儿活儿干干,嘿嘿嘿,嘿嘿嘿。”船夫边走边驱赶狗群,遇着活泼驱不走的,摸摸它们的头,它们就乖乖的让路,不过也跟在他们身后就是不离开,仿佛是在守卫主人。 “名字。” “啊,她叫黑子,他叫君子,他叫溜溜,他叫糊糊······” 久倾听了他半天介绍,也忍了他半天。 “闭嘴,爷问你的名字,你这人爷收了!“ “啊?收了?”船夫才不想告诉久倾名字,更不想被他给收了,于是故作疑惑的愁苦道。 “怎么?不愿意?” 船夫慌乱摆手摇头,路也不走了,蹲下身体抱着一只高大威猛的白沟:“不愿不愿不愿,我要是被你收了,那不是被景王给收了嘛,小人最是讨厌景王这人,不愿不愿不愿,不愿,再说我也舍不得我的孩儿们,他们可都离不开我,我要走了,谁养他们啊?不愿不愿不愿,就算给我个皇帝老儿当当我也不愿!” 他的这番话可大逆不道,久倾竟被他逗笑了。 “你会同意的,不信走着瞧,被爷看上的人绝对逃不掉!只怕到时候,你还得求着爷,让爷走哪儿都带着!” 船夫自认不是被吓大的,直到······ 待把公子和小姐安顿好后,船夫悄悄载船回去芦苇荡探查情况,发现水寇窝寂静无声,尸体躺了一窝后,才知久倾是个什么货色。 人都能被他给残忍毒死,那他的孩儿们······ 第50章船夫身份初露端倪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世间之人数不胜数,敢于同类相残的为数不多,大多还是些良善之辈,就算再狠也狠不到哪里去。 这是船夫认为的。 如久倾这类狠人,他是第一次见,震惊之情不言而喻。 “到底是江湖险恶,还是久倾那人天生这般冷血残酷?听闻景王嗜战,杀人如麻,但也不曾听闻他在战场以外的地方随意杀人,他可知道他的手下在战场以外的地方是如此麻木不仁?” 船夫坐在码头堤岸的大石头上,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嘀咕。 “母亲,我该怎么办?”躺倒下来,改望阴沉沉的天空,仿佛看到母亲的身影。 答案在他心中,只不过这个答案他还不愿去想。 时间如指间沙缓缓溜走,夜幕降临,顶着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船夫的身影莫名高大了几分,似乎是那弯曲的脊梁在渐渐的舒展拉长。 “我决定跟着你了,但是前提就是不能伤害我的家人!”船夫站在久倾身后,坚定道。 久倾把视线从窗外转到船夫身上:“识时务者为俊杰,跟着我,我自然不会对你的那些畜牲下手。” 他的话可谓伤人至极,把别人在乎的东西贬低的一文不值,真不是君子所为! “他们是我的家人,还希望你能给予他们起码的尊重!” “你觉得畜牲懂尊重是什么?”久倾的斗篷下的满是嘲讽。 “你尊重他们就是尊重我。” “打狗看主人是吗?呵呵,在我这,可没有尊重,有得只是服从。” “这就是你们景王招揽人才的待客之道?” “记好了,这——是我的待客之道!可别忘了。” 这句话足以堵得何竞悠哑口无言。 不过也更坚定了某种信念,这个信念将会是他今后为之奋斗的坚持! 蝴蝶翩翩,带动诸多变故。 故事的发展延伸向何处,大概就只有“天意”知晓。 “她是你什么人?看你们长得一点儿也不像。”何竞悠指着不远处绣榻上的赵云杳道。 “你们是同门,今后要指着你关照她。最好能随时伺候着,她得价值大得很。” 何竞悠虽单纯,但还不至于傻,他立马就以己推人:“她也在受你威胁?” 笃定的神态,带了些许烦躁和不耻。 久倾接着看窗外,夜幕下,仅能看到烛灯余辉范围内的雪景。 明白问了一句废话后,心下不由对绣塌上昏睡着的小女孩儿起了怜惜之情。 此刻他也不怕久倾了:“她正发着热,不宜吹冷风,这点儿常识,你不至于不知道吧?” “不知道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如此跟主人说话。”说完,何竞悠就见一道红色残影消失在雪夜中。 “疯子吧?”扒着窗台向外望,一阵寒风刮过,卷着雪花飘了他一脸。 匆忙关上窗户,仔细打量着这间客房。 “老家伙,每次来也不见你把客房腾出来让小爷住住,这次倒是大方,哼,是小爷不够凶还是怎得?” 他们现在所待的地方是何竞悠每次来无为镇都会来住个两三天的医馆。 医馆的主人是何竞悠的私人郎中,还是个爱对他唠唠叨叨没完没了的长胡子老头儿。 这间客房是医馆最豪华的客房,平时都是老头儿霸着,说是迎接贵客用的,就算空着也霸着不让他住,他就奇怪了,难道他不是老头儿的贵客吗? 久倾是他的贵客?屁吧!哼,马屁精老头儿,小爷倒是要看看这间客房有什么金贵的! 第51章怪不得这般冷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来人,来人······救驾,唔,快,快救驾,快······快······” 还没仔细寻找隐秘处,何竟悠的目光也才锁定在一副同房间布局格格不入的‘人间百态骷髅图‘上,他就被绣塌上的呻吟呓语给转移了视线。 “喂,醒醒,醒醒,喂。”轻轻摇晃赵云杳的胳膊,想把她从噩梦中摇醒。 虽不知她做了什么噩梦,但他可以确定她一定很悲伤。 小小年纪能有什么事让她伤心呢? 唉······ 赵太后被何竟悠叫醒,突然见到一副陌生的男子面孔,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她的身体最先就做出了反应,匆忙躲到了床榻最角落,居高临下警惕的看着何竟悠。 “你是谁,为何在此!”稚嫩的嗓音由于惊恐,在病体下更加沙哑,提高的音量竟不知不觉破了音。 噩梦使她面部中残留的惊恐未曾散去。 何竟悠尴尬的安抚道:“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以后我们可就是同门,照顾你肯定是常事,呵呵,呵呵,刚才见你发癔症于心不忍就,就叫醒了你,你,你放松,对对对,放松,你的身体现在肯定不舒服,要不要躺下来?” 在何竟悠的解释下,赵太后以最快的速度观察了下房间,然后意识才逐渐归拢,她想起来眼前的男子便是之前的船夫。 所以她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同时也感到了身体的疲累。 躺下,被何竟悠关照着盖上被子,她问道:“我这是又得了风寒吗?” “呵呵,可不是嘛,要不是你突然魔怔跳了江,估计也不会是如今模样,真不知你有什么想不开的,被那大魔头压榨了也不用这般鱼死网破吧?傻子!” “哈哈,咳咳咳,哈哈哈······”赵太后被何竟悠用兄长般的语气教训,心情好了许多,可想笑却又控制不住的咳嗽,刚才她一提气就想咳嗽,但还不太明显,此时此刻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该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肆意妄为。”说着嘲讽的话,手上的动作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能大量收养流浪狗的有爱人士,怎么可能在面对娇滴滴的病小姐时无动于衷? 于是赵太后的胸口就被轻柔的顺了顺,侧着咳嗽露出的后背就被那微微弯曲成空掌的手有节奏从上到下的拍打着。 咳嗽是咳嗽,可那口痰就是出不来,最后赵太后恶心呕吐了一回这才作罢。 她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喝过的也就一碗苦药。 现下全吐了出来,待会儿还得再喝一碗。 赵太后吐过一回,胸口是舒服了,可身体却更加困倦,脸色也更加潮红,带着显而易见的病态,仿佛随时都会怡然上九霄似的。 “你先别睡,我去把老头儿叫来让他再给你看看,记住,千万别睡啊!”何竟悠用低沉郑重的声音嘱托着,关切之情不言而喻。 在以眨眼达成共识后,他才匆忙奔了出去。 开门关门的空隙,一撇之下。 “下雪了吗?怪不得······”这般冷······ 赵太后无力喃喃着,笑着。 第52章十六年前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雪比往年来的早上许多,甚至透着不正常,此情此景不由勾起赵太后遥远的不为人知的回忆。 十六年前。 北周。 千峰山,空空观。 冰封如幻,尤其是空空观中的千年银杏,仿佛幻化成了一尊掌管风雪的风雪女神,庄严又不失曼妙。 千年银杏树下,身穿灰色道袍的赵云遥微微弯着头,小心的护着汤药,不让风雪撞进碗里。 身为皇帝的宠妃,她此刻本不应身穿道袍,身后也不应一个宫女也没有。 其中缘由要从她随着先皇李临渊微服出宫说起。 出宫的由头则是因她而起。 石女。 就这么两个字,没有成为赵云遥的心魔,反倒成了陛下的心魔。 只要听说民间哪里有治疗疑难杂症的神医,李临渊都会带着她微服出宫,当然,每次陛下都不会明说,只会说随他出宫看看民间风土,缓解缓解长期在宫中的烦闷。 有时候就是这般的世事难料。 在出宫半月,距离神医所在只有几天路程时,他们便遭了土匪。 陛下为保护她深受重伤,恰又突遇风雪,可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连年霉运似乎一下子都集中爆发了一样。 此次他们是微服出宫,知道的人很少,带出来的人也只有两个暗卫一个侍女,在同土匪搏斗的时候,他们都不幸身亡,实在让人惋惜。 说起来,他们的扮相都是经过改装,改装过后混进人群根本没就没人会想到他们一行人的真实身份,只会认为他们是出门串亲的破落户。 谁能想到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帮劫财杀人又劫色的贼? 就在穷途末路之际,也是他们命不该绝,被空空观的观主所救,真真是万幸,只不过,幸运并不是无时不在······ 吱······吱······吱······ 鞋底挤压雪花发出吱吱吱的的声响,不慌不忙。 厢房就在眼前,此刻仅剩几级石阶和一扇门挡在身前, 踏上石阶,就在门前,一股无形之力迫使赵云遥停下了脚步。 从厨房迎风踏雪而来阻挡不了她前行的脚步,可此时此刻,她却被一扇一推就开的门给绊住了脚。 停留片刻,猛然惊醒。 就算她不敢面对,可手里捧得药却迟不得! “陛下,臣妾来了。” “咳咳,快进来,外边儿冷,咳咳。”什么情况能把人迅速催老?怕就只有一场病了吧。 李临渊在赵云遥的眼里一直都是俊美儒雅不会老的所在,可这次,她再也不这么认为了。 君生我未生,君生我已老。 她想做点儿什么来抓住时间,哪怕时间永远停驻在这一刻也好,不会退也不前进,就让她这么看着陛下到地老天荒,就这么被他疼爱的目光注视着直到世界尽头,她都不会遗憾,更不会生出“不见不伤”的悔意来。 “遥儿······我,咳咳咳,我不会死,我们还会走很远,咳咳咳,还会走很远,遥儿相信我的对吧,咳咳咳咳咳,相信我!” 再也没有比此刻这般清醒的知晓这是不可能的,但赵云遥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她的脸庞埋在李临渊手上,侧头望着李临渊,不哭不闹,就那么望着,望着······ 心魔,只在一念间······ 第53章郎中老头儿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何竟悠匆忙去找郎中老头儿时,从老头儿屋里竟传出了两道音色不同的声音,一个稚嫩可爱,听到声音就会联想到年画娃娃,另一个声音疲惫中透着温柔和无奈,似乎在愁苦着小娃娃怎么还不睡觉。 “娘亲,娘亲,牙齿有金的吗?” “有啊,问这个做什么?” “啊~~~~“嘴巴张大的声音,隐约还能听到小人儿含糊的说词,“啊啊,啊啊掉了,嘿嘿,我想镶个金的。 奇怪,老头儿什么时候娶妻生子了?小爷才半年未回,这怎么孩子老婆热炕头儿了?不会是刚刚找回的私生子吧?白天也没见这儿有女人还子啊? 哎呀,不管了,病患要紧! 梆梆梆,梆梆梆—— 伴随着敲门声响起的还有何竟悠的吆喝声:“老头儿老头儿,快去看看吧,那小姑娘咳嗽的厉害,热还没退下去!” 房里本来泠泠的说着话,当敲门声响起第一声时,房里就变得鸦雀无声。 待何竟悠喊完,只听老头儿回道:“等着,老头儿还没穿衣裳,待穿了衣裳再说。” “好,老头儿快点儿啊,对了,我在这儿给婶婶道个歉,对不住打扰了。”何竟悠以前可以没大没小的跟老头儿耍闹,如今老头儿有了内眷,他在想着要不要把性子改改。 这么想着的同时,他又想到:雪下这么大,老头儿睡个觉还脱衣裳,以前可没这样,嘿,果然有婆娘就是不一样。 嘭—— 房门大开。 “臭小子!你是不是闲得!这儿哪儿有婶婶,你给老头儿找个来!” 何竟悠挠挠脑门儿,偷瞄老头儿房内,烛火掩映下,当真空无一人。 “咦?奇怪,我刚刚明明听到有女人孩子到声音啊?”说着,他的目光瞟到了门后,“呵呵呵呵,懂懂懂,没想到你这老头儿还是个不正经的,嘿嘿嘿,跟我走吧,病人正等着呢,快快去看看让小爷放心。” 老头儿被他这猥琐劲儿气得不轻,只见他眉毛气的飞起,拽着何竟悠就把他拽到了门后,让他好好看看门后到底有没有人。 这边儿看完看那边儿,竟空无一人。 屋子里真的除了老头儿和他,真的是一个人也没有。 “你吓死我了,我还想着万一冲撞婶婶可怎么办嘞,可着你底气很足啊,哈哈,哈哈,误会误会。”何竟悠拍着胸口表示自己被老头儿的举动吓了一跳,其实他刚才的处境一直挺尴尬的,此时误会解除,不由就松了一口气。 去赵太后房间的几步路上,何竟悠注视着郎中老头儿的后脑勺:“到底藏哪儿了?房梁上忘记看了,不会是把人藏梁上了吧?” 随后又嘀咕:“小爷的听力绝对没得说,不可能听错,老头儿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好的功夫,都能片刻之间把人藏房顶了?不都说武功得有底子吗?以前也没见老头儿有会武的征兆啊?神了,不会有鬼吧?瞧这天气都跟见了鬼似的,太不正常了。” 郎中老头儿实在被何竟悠这话唠烦的不行,回头就狠狠瞪着何竟悠:“作孽啊你这小子,是不是皮痒痒了?说了没有婶婶就是没有婶婶,要有也是我!我我我!” “说就好好说嘛,急吼吼的做贼心虚啊老头儿?”何竟悠自小跟着老头儿,就没怕过他,所以说,火上浇油那都是常事。 就见老头袖子狠狠一甩,扭头就走。 病人住的地方在药搂后边儿,何竟悠见他走的不是去后院儿厢房的方向,反而是去那间小暗房,于是匆忙提醒道:“老头儿老糊涂了,方向错了!” “哼,又死不了,你急什么,那姑娘是你童养媳不成?” “哎呀,你这老头儿就是小心眼儿,现在可不是赌气的时候,你先去看那病人,有什么事你吩咐我我去给你办!” 老头儿看他着急,知道何竟悠是真心疼那小姑娘,最终还是不忍心:“去把那屋儿泡在药酒里的银针捞出来,就在那屋架子上,记得点灯,屋里东西较多,可别摔坏了东西。” “行行行,快去快去,我马上跟上!” 第54章我来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被何竟悠驱赶走的老头儿进到赵太后所住厢房时,赵太后的意识已朦胧,在她朦胧的意识中,不是郎中老头儿推门走了进来,而是她的先皇陛下悠悠走来。 “你······终于······来见我了······” 朝来人伸出手,赵太后仿佛在说“我一直在等着你来接我”,说不上来多伤感,也说不上多期盼,也许更多的还是一种释然。 郎中老头儿怎么也不会想到小姑娘这么虚弱,在他看来,一个风寒怎的也不至于这么快要了一条命。 “怪不得臭小子着急,哎哟喂,你可别死了。”三步并作两步查看情况,又是听息又是把脉又是掐人中······的一番折腾,结果都无济于事,最后只束手无朿的冲着门口大喊,“臭小子,快来——她断气儿了——再不来就——救不活了——” “老头儿,胡说可是要受惩罚的!”说话间就见老头儿身旁站了一道人影,不是那阴森森的少年是哪个? 久倾周身覆了一层雪,兜帽摘下时,冒顶的雪花扑簌簌落到地上,瞬间化作一片水迹,由此可见久倾动作的鲁莽。 就在久倾推开郎中老头,自己动手救人时,何竟悠踉跄而来,手里握着块儿一看就是匆忙包起来的布块儿。 “来了来了,呼······呼呼······呼,快救她······快——”他打开布块的手颤抖着,显然很害怕见到死亡的模样。 目光慌乱的梭寻在久倾和老头儿之间,心急如焚,不知道他俩谁动手。 久倾让开位子,冷冷道:“有劳先生。” 不到万不得已,久倾是不会对自己有用的人用非人手段的,此刻见赵云杳还有救,自然的,他绝不会拖拖拉拉犹豫不决,他向来果断。 对赵云杳的情况,郎中老头儿心中有数,他刚才已经扒开她的嘴巴看了看,喉咙里似乎有异物堵塞,因为呼吸被堵,不死才怪。 此时老头儿有些为难,臭小子递给他的银针,用处不算最主要,所以在他为赵云杳施了保命几针后,他尴尬的说道:“你们俩,谁愿意替她把痰······明白吗?痰要是吐不出来她还得死。”当老头儿说把痰怎么样时为难的做了个撅嘴吸气的动作,同时,他的手还指了指赵云杳苍白的嘴唇。 一套动作下来,他的目光瞅向何竟悠,示意“这是老头儿给你牵的姻缘,好好把握”,何竟悠匆忙避开目光,装作不明白什么意思的。 老头儿暗暗咬了咬后槽牙,暗骂臭小子不争气,正准备采取特殊措施呢,久倾就出手了。 “我来。” 久倾在看到老头袖子里的银光时,就明白这老头儿要做什么。 南楚治疗卡痰有个迫不得已的手段,那就是割喉取痰。 一个不好,想活都难。 所以此种手段,能接受的人很少,不过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前提必须是施刀人是个快准狠的名医。 显然,何竟悠信老头儿的医术,久倾却信不过。 第55章自愿上套儿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灶房。 何竞悠正为赵云杳煎药。 煎药本是他没少干的事,可小灶上的药已经是他煎坏的第三壶,第四壶他毒天毒地发誓,若再煎坏他就剁手! 门外的雪已经停了两天,但还没化完,在冷空气的席卷下,房檐上的冰凌一条一条的足有一尺长,在阳光的触动下,凌尖尖才见了些许冰露,滴落的节奏不缓不急,无聊时盯着它看,极容易走神。 走神的后果,对何竟悠来说十分痛苦。 他在想赵云杳跟他说的不可对外言说的事儿,事儿关乎很多人的身家性命,所以他不得不深想,况且,那些事儿还跟他有那么点儿千丝万缕的关系。 至于如何千丝万缕,他并未对赵云杳全然吐出,在密谈时,他只把表象和着发自内心的愤怒表达了一番。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些秘密,有些能说,有些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吐口的。 “臭小子,再唧唧歪歪就来前堂给我打杂!”就像知道何竟悠还会走神一样,从前堂传来郎中老头儿的暴吼,何竟悠最怕面对的就是络绎不绝的病患,一看到就会生出妇人之仁——落泪。 这是他的弱点。 一个病患他不怕,多了就让人心惊肉跳。 老头儿就是知道他这德行,所以只要何竟悠来这儿,除非必要,他并不会让何竟悠出现在跟前碍眼。 对,就是碍眼。 任谁见了一个爱哭鬼不烦,何况还是寄予厚望却成了这副尊荣的何竟悠? “小爷一定是被人下咒了!”坚定的小眼神儿在他挥动小扇子的时候莫名的让人发笑。 也真有人给面子的笑了:“小子,爷想知道你脑子是不是无底洞,煎个药都煎不好,真不知那老头儿为何如此宝贝你,还有啊,那老头儿知不知道他的宝贝儿被爷给征用了?啧啧,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会是个什么表情,嗯,对了,你家老头儿的本事也不小,爷启程时你带上他,让他给你帮忙,爷对自己人也并不是绝对的很辣无情,呵呵。” “哼!有病!想得美!”何竟悠毫不留情的甩了久倾一个大白眼儿。 在他心里,久倾的形象就是病的不轻,还自恋霸道的不行。 试问天下间哪个人在大冬天还雷打不动不怕死的穿薄衫?病的不轻,脑子有坑! 他也听不懂久倾说的话什么意思,他最烦的就是猜人心思,尤其是猜讨厌之人的心思,只要讨厌之人说活莫明其貌,他就有想掐死他的冲动。 “你就不好奇?”久倾从门外走进来,看到案板上放了一框晒干的红枣,只见他随手拿起一颗举到眼前对着阳光审视着。 “不好奇!你要吃就吃,一颗枣至于你这么装模作样?”因为看到久倾就来气,何竟悠有种想把药泼他脸上的危险想法,理智都有些不受控制。 如果久倾再不走,他觉得他要跟他拼命。 “你伤不了爷,爷跟你和颜悦色,并不代表爷可以任你胡作非为,懂?” 不懂! 唉······何竟悠是真想不懂······ 有时候,识时务者为俊杰:“好吧,敢问,爷想让郎中老头儿跟着我做什么,他只会点儿‘浅薄’医术,况且他也老的不中用,爷也不想让他拖后腿吧?” “确实老了点儿,不过他的真本事不在医术,医术比起那项本事逊色了不止一点儿。”久倾试图勾起何竟悠的好奇心。 他功成了。 何竟悠已经落入他的套儿,被久倾牵着(zhao)鼻子了:“什么本事?我自小跟着他,我怎么不知道?” 第56章久倾的态度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口技。” “嗯?” “呆子,爷最不喜蠢笨之人,跟爷交流,小子最好机灵点儿,把招子放亮,幡子竖起!”久倾一个枣弹到何竟悠脑门儿,毫不留情。 何竟悠在猝不及防下被久倾弹了脑门儿,疼的他一趔趄,差点儿把煎药的灶子翻倒。 “哎呀,撒了撒了!”只听他顾不得疼,赶紧的出手扶侧翻了的药壶,“这药现在金贵着呢!你这人怎么动手都不打招呼的,差点儿又得重煎!真不讲武德!” “呵,爷可没怎用力,是你警惕心不强造成的,自作自受怨不得谁,爷是不是的偷袭你,还是帮了你大忙,你该谢爷恩赐才对,换了别人,爷可没功夫搭理。” “强词夺理!”何竟悠虽然知道久倾的狠毒之处,但他的性子不容许他压抑本性,道义存心,自然看不惯不讲道义之事,就算归顺了久倾,可并不代表他心甘情愿。 无奈之举下,内心的躁动只会越积越多,总有一天会爆发。 眼前的嘴瘾只不过是爆发前的小小报复而已。 他的听力过人,自然听到久倾说了什么,至于是什么意思,他一时半刻还没闹明白。 跟了郎中老头这么多年,外人一下子就发现了老头儿的秘密,没道理他还要赶在外人后边儿知道吧? 且这秘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然的技艺,为何老头儿要瞒着他不让他知道呢? 这也是他为何闹不明白的事。 “爷,小的想一个人呆会儿,麻烦尊驾移往他处,不要来扰我。” “嘿,你小子还真是屡教不改,爷的去留岂是你能做得了主的,信不信爷随便一招手,你这小命就得前去阎王地府报到。”久倾似乎挺喜欢同何竟悠说话,若非如此,他哪里有这耍嘴皮子的兴致? 看赵云杳身体的破败速度就能知道久倾对何竟悠的态度,简直就是仁慈! 久倾说完,竟走了,搞得何竟悠还挺诧异,不过在暗骂了一句“有病”后,他就释然了,然后接着“专心”煎药······ 赵云杳也是敏感的看出了久倾对何竟悠的态度,所以才会趁久倾不在的档口,同心性不坏的何竟悠密谋了一番。 作为同谋,何竟悠自是有同谋的觉悟。 只不过他答应帮赵云杳的第一件事竟然是送信,送信还不是这个人给那个人送,而是把她白天写的信送给晚上醒来的她。 这十分让他人想不通,当时得到赵云杳的回答是这样的:“你先别问,时间长了,你就知道怎么回事。” 太奇怪了。 信的内容他不知道,所以好奇的不行,但又被道德约束着,始终无法下手先睹为快。 煎坏的药中,就有一壶是因着这刚发生才不三个时辰的事儿。 因为要送信,他昨夜可是在赵云杳把信交给他,在赵云杳睡着后守了她快一夜,期间还得警惕着久倾随时出现毒死他。 任务交接一切顺利,何竟悠都暗暗庆幸老天帮忙。 至于昨夜久倾为何彻夜未归,他才不在乎,他快困死了,就算困得要死也不能表现出来,对他来说,这绝对是个大考验。 困乏之下,神思就容易飘远,神思一飘远,做事就免不了要出乱子。 要不然,赵云杳早就把早间的药喝了,也不至于拖到半晌,眼看做中饭的时间就要到了。 第57章互动信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姐姐,好久不曾这般畅快的聊了,妹妹十分想念。这封信能送到姐姐手里,说明何竟悠是可信之人,希望姐姐也同妹妹一般放下对何竟悠的戒心,我想交他这个朋友。听闻姐姐心情不舒展,妹妹有个办法专治不开心,嘻嘻,希望姐姐莫要笑我,方法如下: 首先,掀开枕头。次之,展开画卷。最后,嘻嘻嘻,奉上‘久倾王八图’一张。 希望姐姐笑了,若是没笑,不妨不妨,妹妹还有后手。 当当当,后手如下: 老汉拎酒夜访友人, 娘子咬牙回房独睡。 不闻醉汉无更拍门, 爽快大嚷老娘不开。 嘻嘻,以姐姐的聪慧,定能发现此首小诗是个藏头诗,嘿嘿,希望姐姐勿怪妹妹孟浪,实在是太担忧姐姐了,我想告诉姐姐,每当不开心时,就狠狠的大喊‘老娘不爽’,这样或许心情就会好上许多。有时候我们需要宣泄情绪,如果不宣泄,压抑的久了,就会积少成多,然后对这个世界失望。 我并不想姐姐抛下我,我还想得到姐姐的指点帮助,我想活着,就算活的不成人样也想活着,死亡应该让人敬畏,老天给了我们人的身体,就有这个身体应该做的事情。 妹妹想活的有意义,希望姐姐用您的蕙质兰心来帮助我······” 赵云杳写的这封信并没有涉及心底黑暗想法,那些不能被外人知道的逃跑计划也不曾提及。 一是试探何竟悠,二是担忧久倾发现。 所以她只在信中重点关心赵太后,试探开解她想死的心思。 重活一回本就是老天厚爱,她是真的害怕死亡,也真的害怕活的没有意义。 姐姐望死之心对她来说并不是好事。 这一世她不光要复仇,还要活出自己! 既然共用一体,她就不能坐视不理身体异常。 虽从姐姐口中知道知道她另有身体,但在没有亲眼见证前,她只能视她们这种情况是一体。 没了就真的是没了,不可能那么幸运的再复活! 赵太后在收到信后,突然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她要是死了,或许赵云杳也会死。 于是在回信中她提道: 姐姐收到信,心情好了许多,让妹妹为姐姐担忧实在是姐姐的不是,姐姐以后再不会主动寻死,姐姐发誓! 其中还又附了一首打趣藏头诗: 小心夜半婆娑影, 鬼飘床尾挠脚心。 哄来官人伴身边, 人前赳赳撑个腰。 “小鬼,姐姐给你相个夫君如何?哈哈······不日就可,哈······”此问虽说是赵太后用玩笑之语出口,但却不是真的随便说说,她在动身来南楚之前就有打算。 赵云杳身旁必须有个能寸步不离的可心人儿,既可以当侍卫又可以暖床照顾人,毕竟同用一体,一直让赵云杳被恶人欺负,实在说不过去。 她虽不会过多干涉赵云杳的人生,但必要的防范措施必不可少。 能牵扯到天下大计的女子,怎么可能没有手段心机? 北周绝不能覆亡! 这几日心绪不稳,她竟把重要事抛在了脑后,当真不该! “小鬼,留意‘不日就可’四个字,明白后就在回信开头嘿嘿傻笑几声,哈哈哈······”最后赵太后又加了一句话,暗示很快就会有自己人出现。 以小鬼最近的成长速度,赵太后并不担心小鬼会理解不了。 第58章逗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赵云杳收到信,在信中发觉自己遭反逗后,心情十分不错。 嫁人之事,她这一世从未想真切的想过,就算想过也是利益为上。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前世被久倾伤的够够的,至今都还没完全脱离久倾带给她的伤害。 再加上再次栽入久倾坑里,前世对他的那份痴念早就变成了恨,且这恨,好似,也在不知不觉的消散。 本不应消散的。 其后藏着的深层含义虽还没弄懂,但这并不妨碍理解她那浮与表面的小心思。 最相信的人往往伤你最深。 凡事留个底,除了自己,别太把别人当回事。 对自己有帮助的处处,可有可无的也不必冷酷无情。 “姐姐,人家还小呢,嘿嘿嘿,但要是姐姐保了媒,妹妹倒是厚着脸皮可以瞧瞧他。” 收到赵云杳的回信,赵太后表示很欣慰,这一欣慰病体也就不觉的那般沉重了。 “何小哥,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赵太后对人的礼数总能做到从容镇定,就算靠在床榻上,气质上也总会给陌生人一种人虽温和却不容亵渎的感觉。 何竟悠充当了两回信鸽后,还是不能相信眼前的小女孩儿竟是白天黑夜不同的两个人。 她们明明就是一个人,声音都一样,若不仔细观察绝难发现反常的地方。 “······何小哥?何小哥?醒了醒了,回魂了~” 叫了坐在床尾春凳上的何竟悠好几回,何竟悠都没反应,赵太后微微笑着,悄悄挪动身体靠近他,宠溺的在何竟悠眼睛前面晃了晃五根纤纤玉指。 “呵呵,回魂了,发什么呆呢?是在想哪位美人吗,这么入神?” 本是逗闷的话,何小哥立马回神,面对近在眼前的娇弱脸庞吓了一跳,匆忙间后退差点儿连人带凳翻倒在地,待稳住后,气愤的一撩头发,二郎腿一搭,凶狠的就开了腔:“没想,谁有功夫想美人啊,再说,哥哥就算想了哪位美人,人家不想哥哥,那不还是扯淡嘛,哎哎哎,差点儿忘了说主要的,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哼!小爷心肝儿都快被你一张脸给吓没了,赔,赔······” 他说不下去了,唉,试问哪个人在教训人的时候,那个被你教训的还笑盈盈的盯着你,苍天啊,也太让人羞耻了吧?搞的都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还,还盯着那笑盈盈的目光时间长了,他竟还觉得自己不该对着小人儿说狠话。 “小哥低什么头呢?又在想哪位美人了?耳朵都红了,呵呵。” 何竟悠倏然抬头直视赵太后,没想到用力过度,忽略了赵太后的身高,于是赶紧又把目光调低,注视着她道:“小爷想你呢想你呢!你这般夸自己美貌,也不嫌臊得慌,好意思嘛你,切,你都没有不好意思,小爷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噼里啪啦说完还对床榻上的赵太后动了粗,于是病弱美人儿的脑门儿就被毫不留情拍了一巴掌。 力度不大,但皮肉很疼。 “嘶~这下算是扯平了······”无奈笑着摸摸额头,赵太后喃喃道。 她本就是逗逗何竟悠,结果不出所料的如愿以偿欣慰的挨了揍,不由暗叹:本宫的受虐倾向似乎又加重了······ 第59章跑腿能长寿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赵太后自嘲有受虐倾向,这话一点不假。 几乎事事顺遂的她,何必为了那些个凡尘琐事扰了清闲?好好享享清福不好吗?皇族子嗣才是她更应该关注的事情才对,朝堂天下本就是男儿们的责任,她一介妇孺只需做妇孺应该做的事情才对!若把男人们的事情一并做了,那男人们做什么? 有李文宣那个北周皇帝在前边儿站着,要轮也轮不到她出头才是? 她大可大胆的把心中所忧所虑告知李文宣,听凭天意,从此无忧的过自己的清闲日子!说到底还是她自个儿闲不住,无事也要找些事做做,活该! 赵太后让何竟悠帮的忙很简单,就是给故人送封信。 何竟悠接过信,笑问:“送给你?” “错,这回你得多跑跑。” “哎哟!腿啊腿,你可知往后余生,你的命运有多惨吗?”何竟悠听到得多跑跑几个字,脑海瞬间出现一个形象——马。 整个就是一跑腿的,还是自己给自己找的“好”差事。 他可不想白白跑腿,总得收些好处才行。 委屈卖惨的同时,还不忘偷偷瞄着赵云杳,渴望以赵云杳的聪明才智,明察秋毫的发现自己的小心思。 赵太后故作不知他意,同样看着何竟悠的两条腿感叹道:“是呀,以后可得多多委屈你了,不过呢,人呀想长寿就得多跑腿,长寿啊,跑的越多越久,说不定还能让你主人得道成仙呢,听话!为了你家主人的美好前途,你就从了吧!” 当赵太后一本正经说出前面儿一段话时,天知道她有多诚恳,诚恳的估计老天爷都要发笑的弯了腰。 何竟悠愣愣的摸着自己两条腿,看向赵太后的目光别提多诧异了,那嘴巴张着都忘了合起来,幸得赵太后提醒,才慌忙把到了口边儿的口水咽了咽。 “哎呀呀,呵,呵,呵,佩服佩服,今个儿哥哥总算是涨了见识了,才知道给人跑腿还有这般天大的好处。”何竟悠苦笑不得,完全被眼前小人儿那清新脱俗的话给折服了。 “好处还多着呢,哈哈哈~~”在何竟悠鄙视的神情下笑过一阵,赵太后拉过他的手郑重道:“此信十分重要,望竟悠务必送达。” “嗯,我知,只不过怎么离开此地,理由找起来颇有些难度。” “我帮你拖住那人,两天后,请务必回来。” “你怎么拖住他?他神出鬼没的没个定性,不定什么时候出现呢,也不知他都出去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了!” “稳住,他的事儿我们还没有能力管,眼前先把逃脱大计置于首位才是。这封信至关重要,收信人或能帮我们一把。至于怎么拖住他,呵呵,山人自有妙计。” “切,还卖关子呢,我们都这种关系了,有什么妙计是不能说出来让哥哥听听的?嗯?说出来也好让哥哥给你参谋参谋不是?”何竟悠自来熟的非常快,尤其是在赵太后握住他的手后,那胆子更是大到膨胀。 第60章误会误会 - 黑化后女主又稳又狠 - 写着呢 赵太后让何小爷送出去的信,说的神秘兮兮,郑重其事,其实也就是一封求亲信。 求亲的对象嘛,正是赵太后的亲侄子——赵大宝。 人如其名,宝贝的很也俗得很。 名字虽俗,但人可不俗。 别看他远看是个胖子,但到了近处,恩,他还是个胖子,只不过不是一般的胖子。 要问为啥,可能就得怪他那九尺的身高和筋肉纵横,孔武有力的身材了。 自何竟悠闯荡江湖以来,还从来未曾见过这般的人物。 此时此刻的练武场。 吼——————哈哈哈哈—————————— 突来的雷鸣狂笑把何竟悠吓了一跳。 “这人有病吧?”何竟悠的不解紧接着就得到了答案。 只见赵大宝把信迅速收好,大手拍拍何竟悠的肩膀爽朗笑道:“这门亲事爷应了。” “咦?亲事?” 赵大宝揽着何竟悠肩膀,狂喜之色直射于何竟悠眼中,然后就听赵大宝哈哈笑道:“对!爷的亲事!” 说完还十分狂野的亲了何竟悠一口。 “跟,跟,跟谁?”赵大宝的态度可把何竟悠吓了一跳,不自觉就想道:小爷不会是被小丫头给卖了吧? 听说越是大户人家的人越是有某些癖好,尤其是那些把身材练得这么让男人嫉妒的少爷们。 “走!现在就带爷去相看相看!” 见赵大宝不由分说把他往屋里带,何竟悠顿时慌了手脚,大力挣扎:“相看什么相看!误会误会!错了错了!小爷是男的!!!” “磨叽,娶媳妇可不得相看相看,求亲信在此,哪里误会哪里错?!哈哈哈哈哈,你这般的模样,爷又不瞎,当然知道你是男的!走,跟爷来,再磨叽别怪爷对你不客气!” 面对大施淫威的赵大宝,何竟悠欲哭无泪,心里边儿大骂小丫头片子不是人。 但他似乎,有那么点儿骂得太早了。 “脱衣服!” “······”没门儿。 趁赵大宝松开他手的功夫,何竟悠伺机便逃。 只不过没逃liao,只听“碰”的一声,就见他同门扉撞了个满怀。 呜呜呜,在劫难······了······ 缓缓回头,又跟赵大宝撞了个满怀。 那触感,吓得他头晕眼花,眼看就要倒地装死,遁逃了再说。 还没晕呢,就被人拎小鸡似的拎到了床前。 就在何竟悠胡思八想脑速飞转的时候,一件衣裳解救了他。 “快点儿穿上,爷等着去接媳妇儿!” “啊?唔,原来不是(我)我,嘿嘿,嘿嘿,哎呀哎呀,虚惊一场虚惊一场,吓死宝宝了,嘿嘿嘿嘿。”得知要被非礼只是自己想多了后,说何竟悠不尴尬都没人信,语无伦次嘿嘿嘿就是证明。 危机解除后,两人换衣服的动作十分同步而迅速。 “走!” “好了!“ 回程路上,何竟悠打着胆子问赵大宝:“赵少爷该不会是要娶那小丫头吧?”她还是幼童呢,他们两人怎么感? 话问出口,何竟悠又想着;都是变态!可谓是臭味相投了!可可可,可这也太离谱了吧?为了活命,小丫头就这么把自己卖给了这么个胖子?暴殄天物啊······ t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