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地狱旅行团（上） - 黑暗面 - 一缕火花 二十分钟之前，夏远和每一个到达此地的游客一样，望着眼前这栋美丽的银色建筑，发出难以抑制的赞叹声。 开什么玩笑！香江国际金融中心诶，亚洲最具知名度的大楼之一。 就算没有旅游手册上长达两页的资料介绍，他也是早就听说过这里：什么全球第六大高楼，香江最佳的城市名片；什么亚洲经济的晴雨表，内部企业利润水平反应了社会经济热度；什么撬动世界财富的发动机杠杆，衍伸影响力波及生活方方面面；全是让人一听就不明觉厉的高冷逼格外号。 更别说那一溜进驻在里面的大公司了。 瑞士银行、花旗银行、摩根大通、x石油、西门子、通用电气、普华永道.......等等，每一个都能亮瞎参观者的双眼，对于像他这样的普通人而言，更是只能仰望一生的存在。 夏远历数一圈周围认识的亲戚朋友后，悲伤的发现，也就一个人有幸沾了边――某小区加油站的小员工，蔡骏。暂时还属于没入正式编制的临时合同工，不过整天却以x石油人的身份为荣，据说在找女朋友的问题上从来没有担心过，对口的起码条件就是有车有房，还必须陪送嫁妆.........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的无奈现实。 以至于能在这里拥有正式工作的家伙，在他看来，完完全全就是标准的人生赢家模板。 最少全球前五十的专业毕业，每年的薪水二十万起算，社会地位和影响力爆棚，就连里面的保洁小妹，估计都可以从工资水平、工作环境以及职业前景这三项条件上，完爆他认识的绝大部分人。 “哎，不说了，有时候人生就是如此的残酷无情.......” 当听到导游在旁边以这种嗝死人不偿命的口气如此吹嘘时，夏远不免陷入深深的思考，和这些人生赢家比起来，咱们这些人就是渣啊。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进去批判一番的雀跃心情。 和即将展现在眼前的新奇世界比起来，这些自卑怯弱简直不值一提。 但二十分钟之后，他却只能放弃所有不切实际的憧憬和幻想，冷汗淋漓地缩在马桶座上，死命捂住嘴巴，祈祷外面听不到自己发出的呼吸声。 “究竟是有多倒霉我才会摊上这种事情，在厕所间偶遇杀手策划行动，还是在这种要么不出事一出就是惊天大事的地方........” 狭小的隔间内，夏远无声的哀叹着。 这是他在来之前绝不会猜到的糟糕可能，危险居然不经意间便悄然降临。 天知道蹲在马桶上的他当时是在想些什么，有人进来后不去上厕所，只在外面悉悉索索的乱动，他就应该察觉出古怪，随后有人弯下腰去查看每个隔间的门缝，他竟然还对靠近的阴影猜测，是不是有按耐不住的狗男女，打算趁里面没别人时赶紧来一发。 天啊，就算某人的身体正好处于十六岁血气方刚的阶段，同时又思想异常活跃，脑洞也不是这么开的啊，那可怜贫瘠的脑子里就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危机意识存在？ 直到安静的厕所内，刻意压低声音的交流开始时，某人才算真正的反应过来，自己究竟遭遇了一个何等惊悚危险的倒霉事件。 竟然是在谋划着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 基于这种该死的后知后觉，夏远悲愤之余内心无疑是充满了一股深深的怨念感，都他妈全是爱情动作片惹的祸，联想力走歪了的结果竟是根本停不下来。 好吧，做事后总结经验教训的诸葛亮总是最容易的，可为什么没被对方发现的最大原因，竟然是他在上厕所经常不随手锁门，还因为不适应坐式马桶就直接蹲在上面的关系！ 这就让夏远有些不能原谅自己了，自作死的关键居然在这。 “这该是有多倒霉啊，奇葩到我都想大哭一场。” 恍惚间，对自己表现无比失望的夏远仿佛听到了一个声音在责怪说：“叫你平时不养成一个良好的生活习惯，现在悲剧了吧.........” 特么还是最为熟悉的老妈口吻。 “一定是因为我太过恐惧产生幻觉了........”夏远叹息道，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唉声叹气，他现在的状况可称不上好。 身体因为长时间蹲坐和心情紧张的关系正不断发生颤抖，为了保持平衡，能用上的肌肉都已是出尽了力气，就连原本该非常合身的衣裤，现如今都是绷得紧紧的，夹杂着汗水的布料牢牢地贴住皮肤，粘粘的、糊糊的，有种说不出的难受，而他必须在这种糟糕状况下，努力地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以应对来自外部的死亡威胁，连呼吸都被刻意的放慢放缓。 然而困难却迫在眉睫，他现在非常需要呼吸，大力的呼吸，因为心脏正以前所未有的频率跳动着，由此导致的缺氧问题，让他怀疑憋紧的肺部会不会在下一刻爆炸，至于视线，那更是一阵阵眩晕袭来。这种备受煎熬的状态下，想不产生幻觉都难，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撑多久。不过好处也有一点，浮想联翩的思绪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他的害怕，叫他不是那么紧张。 “是时候用注意力转移**了。” 无法可想的夏远只能用仅剩不多的余力开始思考，企图忘记身体上的难受。 首先是杀手们的谋划。 按照脚步和说话时的人数，他们进来一共有三个人，虽然用的是英语，但好在他听力和词汇量还行，听到的内容中就有数个句子透露出他们的动向。 似乎是发现一些不对劲的情况后，想要干掉相关守卫，打通去往下层的路线。至于手段，好像是打算使用具有延迟发作效果毒剂的微型针头，配合另一部分人制造动手机会。 只可惜更多的详情就不了解了，毕竟他只有高中的学力，加上某些词句可以用作多种意思，他只能大致猜出这些人想要做些什么。 然后就是大楼的内部情况。 除了上述那些记载在旅游手册上的大公司名单，另一部分资料就让他十分担忧。 这栋大楼内居然还有证券交易和银行国际结算业务的金融机构，甚至香江的金融管理局就落在这里。 谁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用那个黑胖中年女导游的话来说，以不到香江人口总数千分之一的雇员，却掌握着整个亚洲百分之五的巨额财富流向，其安全级别怎么调高都不为过。 什么这栋建筑内部采用的是全球最为先进的安全系统，不止防火防震防间谍，各种保卫措施完善周密，在失去电力供应的时候，还会在幕墙外围降下高强度防爆钢板，将整栋大楼彻底封闭起来，就算用105毫米榴弹炮也打不穿....... 什么所有进入大楼的人员都必须办理以虹膜指纹为鉴别手段的身份识别卡，没有就寸步难行，因为大楼内的中央主控电脑会按每个人的目的、身份以及安全等级进行调控，安排可供人员行进的电控门开启路线，提供足够的门禁防范保障........ 夏远清楚记得，她当时是用何等自傲且自得的口吻进行介绍的，自己等人又是怎样一副目瞪口呆的羡慕模样。可现在回想起来，全都是泪啊。 如果不是这帮杀手疯了在吹牛，那么就是他们属于真正的有恃无恐，完全能在这种地方弄个大事出来........ 随着思考的进行和逐步深入，夏远差不多已是忘掉身体上的不良反应，甚至连外部那些杀手们的实质威胁，都被他暂时抛下，在紧迫危机感的促使下，他发现自己的思维从没有那一刻能如现在这般活跃迅捷。 他快速地回想起进入这栋大厦的前后过程和所有细节，因为他可以确定，如果事实正如他脑袋里想的那样糟糕，那么对方绝对不止他遇到的这几个人，所准备也肯定不止他听到的那些，只有找到其中不对劲的地方，从中寻觅机会，他活下来的希望才能更大。 很快，一些存在于记忆里被兴奋和其它注意力所掩盖忽视的疑点，便呈现在夏远心里。 第一个不对劲的地方是人数。 国际金融中心地处香江最为繁华的维多利亚港湾，据宣传手册上介绍，每日，这里接待的世界各地游客平均有2万~3万人，高峰期一天能达到二十万，即便现在的时间属于人气不旺的上午，也应该有数千上下，加上本地的居民出行，怕是有万人左右。可乘坐观光电梯上来的时候，他看过，附近街道、广场上如蚂蚁般大小的人流和车子很少，可能连千人都没有，似乎是被什么东西限制着，不让他们进入这附近。 再仔细回想一下来时的路上，大巴车附近车流明显减少是从进入中环开始，时间大概是九点四十分左右，在他们到达这里的二十分钟之前，显然代表了这些家伙是早有预谋。 第二个不对劲的地方是信号。 还在楼下的时候，他们能够肆意地对着窗外拍照发微*薄，可进入到地下停车场后，手机便彻底连接不上信号。 当时许多人还抱怨过，香江网络差的和移动联通有的一拼，全是他喵的坑爹存在，但后面乘电梯上到大楼上层的商场贸易区，发现仍旧是连接不了网络。失去炫耀途径的他们自然是相当不爽，找过去寻问，结果得到的答案却是：“各位，不好意思，由于前几天大雨的关系，大楼顶部的通讯装置遇到点问题，现在正对此进行维修和换装，所以上午这段时间内的信号都会受到影响，在此对大家造成的不便，希望给予谅解。” 现在想想，他只觉得那位回答态度貌似非常诚恳真挚的工作人员，其面目是无比的阴险可憎，这等于完全断绝了他们对外求救的渠道，他甚至怀疑这家伙和外面的几个杀手根本就是一伙........ 在这里，夏远不得不衷心感谢一下好莱坞动作大片的长年灌输，让还是个高中生的他积累了不少见识。许多此类电影中都有类似一幕，除了电工、水管工、清洁工、匹萨送货员、计算机安全专家这五大最受坏人欢迎的特定业务兼职外，内部工作人员这种堪称万金油的职业泛称，带来的身份便利能很方便的混入一些安保严密的地方，不管是搞破坏还是掩饰问题，都能神不知鬼不觉。想来这栋大楼现在应该是处处危险，除开他一早就认识的旅行团成员，其他人都不值得完全信任，特别是所谓的能直面危险问题的工作人员。 恰在这时，夏远耳朵突然一动，沸腾的思绪一下回复到现实世界当中。 外面悉悉索索的声音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细密的脚步声，然后一个哐铛，木门闭合的声音响起，整个厕所间只剩下冷气吹拂的噗噗声。 终于走了....... 夏远差点欢呼起来，绷紧的神经顿时放下来一半，没被发现就好，他还有机会离开这里。 第二章：地狱旅行团（下） - 黑暗面 - 一缕火花 感受着身体的酸软乏力，夏远没有马上离开小隔间，而是返身坐在马桶盖上，小心翼翼地舒展起蹲久了而有些发麻的双腿，同时调整自己的情绪和状态。 他可不会上当。 多年的阅片经验，让他能轻易猜到下面的剧情发展。 假使大意之下跟着出去，不用说，外面很可能就有充满恶意的杀手在守株待兔，那时候撞上的自己便是自投罗网。 等了将近二十分钟，后续进入厕所的人来了不少又走了许多，夏远这才打开被重新锁上的槅门。这时候，衣裤外面的褶皱也差不多都被抚平，上面的汗迹被冷风吹干，洗了洗手后，他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离开厕所。 不愧是香江的标志性建筑，夏远发现这里的封闭隔音效果很好，出来后，喧闹的声音立刻灌入耳中，三三两两的人流在这面的过道走走停停，兴奋地谈论着各处商店和展台，比较上面货品的档次和精致程度，全然没察觉到这栋大楼中潜藏的危险。 看起来暂时是没什么事情发生........ 夏远很自然的左右看了看，像是初到此处的游客必须认一下路的样子，犹豫了下，开始往电梯部走去，他打算先探探情况。 在大厅办理临时身份卡的时候，他看过大楼的局部结构图，由于内部公司众多，功能区域复杂，大楼电梯总共有六十九部，除开四个顶角位置的八部观光电梯，只开放地下停车场、地面一层大厅和楼顶三层外，其它电梯全部是用作内部雇员乘用，一般情况下是与游客完全隔绝，它们大部分被集中在这层商贸展览区的南部位置——服务台附近。 相应的，休息区和用于行走逃生的安全通道也在这一边，只不过后者的向下部分受到安全系统限制，仅在危险情况发生的时候才会对游客开放。 如果那些杀手想不惊动太多人的去到八十六层以下，只有通过这里。 夏远一边走着，一边快速的进行思考。 “诶，是夏远........哎哎，你之前到哪里去了，半个小时都没看到人影。” 突然，一阵呼喊让他回过神来，扭头看去，发现是这次一起过来参观的几个同校同学。 这次过来香江旅游的并不止他一个人，活动是由市教育局组织的，面向全市二十三所高中，所以这支旅行团中除他之外，出之广田中学的还有十多人报名，眼前这五个都是，其中三个还是和他同住一间套房。他们眼下就坐在电梯部的休息区内，面对着明晃晃的落地窗，一边站起来朝他打招呼，一边伸头伸脑的看向电梯口和安全通道的位置，似乎在期待什么。 “没办法，我刚拉肚子了，离开厕所没多久，就又要急着窜回去，索性一直待在那里.......哎，也就现在稍微舒服了点。” 夏远走过去摊开手，一脸无奈的说道。 这是他之前就想好的理由，等下能借口腹泻又变得严重了，必须就医，提前离开这里。 “那你注意点，现在手机没信号，地主婆要是联系不到人，你后面几天肯定惨了，以她那苛刻的性子，想也知道会怎么找你麻烦。”戴眼镜满脸都是“你要小心”的表情。其他几个也是一副认同的样子附和说道。 “是啊，说好的过来住酒店是两人一间套房，结果四人一间，等于收了我们双倍的钱，还不是看我们是学生好欺负，她肯定会找借口让你出血.......” “嗯，说的还是什么房源紧张，后来我可是找人问了，酒店根本还有空房，而且房钱也比单子上写的便宜，她存心是在坑我们不知道.......” 夏远同样叹了口气，几人说的地主婆就是这次带他们一队的导游，陈洁，据说是香江本地人，接受过高等教育，不过为人嘛，从小伙伴们的怨言中就可以看出来其人如何。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没有按旅行手册上说的那样，遇到问题第一时间就去找导游，因为他很清楚，找了也是耽误时间和自找麻烦，还不如先一个人出去，想办法通知警*，至少警*面对危机时的职业素养肯定是比导游高，特么的还是一个不靠谱的导游。就算是个假警讯，警*当面也会表示赞扬，说同学安全意识高，而不是像这个导游，大半会以挨骂结尾。 夏远扫了一眼电梯口和另一边的安全通道，发现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出现，貌似那些杀手的动作还没展开，就随口问道：“既然不好联系，那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如果没什么情况发生，他打算等下就离开这里，不管事情开没开始，万事小心为妙。 “你走的早，后面地主婆说了，让我们先自由活动一段时间，等十一点四十在这里集合。” 说道这里，正面答应的胖子忽然眨眨眼，露出垂涎的神色：“所以我们打算趁这个时间去到上面看看，嘿嘿，那可是亚洲最大的旋转餐厅，十六个国家的五十九种风味菜系，就算肯定预订不到位置，饱饱眼福也是好的。” “你要一起去么？” 夏远还没想好借口拒绝，就有人拍他肩膀。 “别听李钰说的，他就是个标准的吃货，想到吃的就把什么都忘了，我们一开始说的可是去顶层的露天酒吧，近距离感受下世界排名第八的超强dj现场，这才是我们该去的地方。” 出声鄙视的是校蓝球队的郭涛，旁边非常亲密的是他女朋友，夏远曾远远的看过他打球，所以认识。 “可我们的临时身份卡不是都在地主婆那里，你们怎么上去？”夏远站在原地，有点奇怪的问道，“难道发了？” 他刚才就想问他们地主婆在那里，好拿卡离开。 “这你就不知道了，要是楼下的工作区，我们肯定没有办法，那里的通道貌似都有监控装置，必须人人检测，不然后面的电控门无法打开，但是往上却没有这个限制，我看了，电控门开启关闭之间有一段间隔，要是动作快，就算没身份卡也可以跟着混过去.......”李钰拍拍胸口，相当笃定的说道。 “呃，你们试过？”夏远不太相信，又瞅了瞅他们望着的安全通道口，能看到偶尔有人从电控门处进进出出，的确是存在一定的时间间隔，可你们难道没注意到，旁边就有几个膀大腰圆像是保安一样的家伙，如门神般的守在那里。 硬闯难道不怕被抓？ 夏远为这几个人的胆大感到吃惊，要知道，即使同样叫做保安，可档次还是有所区分的，任何人都清楚，守仓库大门和守重要机构大门的绝对不一样，能在这里负责守卫工作的，最少都是套了精英模板，而不是像某款游戏里的割草杂兵，仅作为背景存在，叫他们为安保或许更恰当。几个人能有这种冒险想法还不如和地主婆斗一斗，虽然他也被说的很想上去玩一玩，不过如今还是正事要紧。 夏远正打算再敷衍几句，就去找地主婆拿卡，胖子李钰已经得意的解释道。 “没有试过，不过我们看过别人做过，在你过来之前没多久，就有一波人从上面下来，看起来喝了很多，其中有几个和那些安保人员拉扯着闹起来，我见当时不少人根本没有打卡和测虹膜，直接趁混乱顺着电控门出来。” “所以，我们现在就在这里等机会.........” 机会！ 轰的炸响，像是过电一样，一阵强烈的头皮发麻感觉过后，夏远已经彻底忽略掉下面的话语，他所有的思考空间都被前面所说的内容占据。 “不对，他们已经动手了！” 继而反应过来...... “该死的，这不是自己在乱想！” 心脏猛地缩紧，眼瞳睁到最大，夏远的呼吸变得急促而又可怕。 无数之前被理智刻意压制下来的糟糕想法在脑海中重现....... 解决守卫、打通去往下层的路线、复合型神经毒素、微型针管、半小时发作、制造混乱、等候时机........这些由杀手交流时漏出来的模糊含义，瞬间变得无比清晰，并在最短的时间组成了一个最为致命的未来。 这里要完！ 此时此刻，头顶的天花板灯光依旧是无比耀眼，四周的游客流保持着闲散的姿态，在休息区附近或坐或走，前面的郭涛几人，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眼中带着期待、兴奋、忐忑混杂的神情，但都没有声音发出，或者说他已经听不见了，似乎所有的一切，都随着这个残酷事实变得不真实起来，只剩下唯一一个恐怖念头在他心中挣扎、回响......... “只有不到半个小时了！我必须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第三章：致命半小时 - 黑暗面 - 一缕火花 在此之前，夏远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碰到了老外在恶作剧，译名鬼畜的他们总喜欢弄些整蛊的真人秀节目，恐吓别人，前面那些不对劲的地方很有可能是他在惊吓之余疑神疑鬼想多了。 为此，他宁愿冒着不小的危险来这里探探情况。 但现在，这一切的犹疑，都随着李钰他们说的事情而烟消云散。或者说，所有他可以侥幸猜测的可能都被现实残酷击碎，只剩下那个最为糟糕的结果。 可问题是，他根本适应不了现在的状态。 这事有趣吗？ 或许吧....... 撞见坏人的阴谋，然后刚正面，作为那些活跃在荧幕和书中的英雄主角，自然是局势越糟糕越好，因为最终他们都可以力挽狂澜，让那些身为旁观者的我们获得极大的快感，因为事情再危险，也不可能跳出二次元波及到我们。然而，对于一个前十六年连远门都没有出过，今夏还是第一次离开生活所在城市的高中生来说，这种现实却是无法想象的惊悚遭遇。 这不是一场为了追求刺激的游戏或电影，这里面是真的会死人啊！ 待在这栋大楼里的人有可能被当做人质，有可能因为枪战被误杀，有可能被走投无路的匪徒们拉着同归于尽。 在这种情况下，他能做什么，他可以做什么？ 他只是一个出生在内陆某个三线城市普通家庭的独生子，每天过着得过且过的生活，应付着父母，应付着学校，应付着自己，从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未来。或许曾经有过非常伟大的梦想，不过却没有机会去实现，因为过段时间他自己就会忘记。 没经历过多少忐忑人生的他，从没有怀过什么强烈改变自身命运的渴望，更别说包含在内的什么持之以恒的毅力和坚定意志。就连这次到香江的旅行，都是老爸老妈在察觉到这个问题之后，在高三前最后一个暑假里为他进行报名，以期借由这里国际大都市的气氛刺激一下，改变他的生活态度，不说从此变得与众不同，至少有个长远目标能够持续的走下去。 事实上，他感觉自己就和所有能在大街上看到的濯濯人流一样，普通，平凡，毫不起眼，只能跟着人群随波入流，溅不起一丝浪花。 至于说什么处于青春期时特有的热血冲动，抱歉，他有过的最大叛逆想法只是把学校的食堂炸了，而且在毕业之后铁定会把目标进行更换，因为后面还有个大学食堂存在。 除开平淡的现实生活，他所有关于危险事情的经验都是从小说、电影、动漫里继承而来，或许广博，但却失之真实与深刻，更确切的说，它们都只是些白日幻想。 别想着他能在这种情况下化身英雄，力挽狂澜，告诉所有人有一群坏蛋企图在这栋大楼里大搞破坏，然后带着他们安全离开。 他没有主角的不死光环，也没有人会轻易相信他遇到的这些事情，相反，说服别人只会浪费这短短的半个小时。 从这里坐观光电梯下去需要两分半钟，乘车离开中环范围需要二十分钟以上，找地主婆要临时身份卡更是说不准多久。 他根本没有时间留给别人。 所以，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有多无力。 …… “夏远，你怎么了？脸色变得这么难看.......” 长久的沉默让李钰等人感到奇怪，特别是发白冒汗的脸上，像是大病一场。 “我想，我肚子又有些不舒服了，我可能，要去找地主婆拿身份卡离开这里，回酒店休息.......”面对询问，夏远磕磕碰碰的说道。 短短的几秒钟，他想了很多，在决定赶快离开这里之后，他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哎，这么倒霉，我还想叫你一起去上面呢。” “可惜了，就算你留在这里也吃不下。” “要去医院吗？地主婆应该是在卖服装饰品的那边，分开前有看到她。” 几人却不疑有他，或遗憾，或关心的说道，这让夏远愈发感到愧疚。 已经有这种心理准备了，可为什么感觉好难受........ 夏远眼中的光芒变得暗淡，嘴唇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他只吐出这一句满怀期颐的话语。 “那个，我感觉腿有点虚，有人愿意送我一下么？” 即使只能救上一两个，自己也许会好受一些。 “啊，这个，不好吧，会惹麻烦的。” “就是，找地主婆要卡可不容易，她完全把我们当做家里的长工来看待，生怕跑远了，多几个，她肯定会怀疑我们是打着到上面玩的算盘，很悬的。” “要不夏远你还是留在这里休息，这层有药店，吃了药说不定就好了。” 显然，他们并不想错过上去玩玩的机会。 夏远看着出言拒绝的几人，失望地摇了摇头，踉跄着走开。 “这不能怪我，这是你们自己没把握住最后的机会.......” 夏远对自己说道。 所幸地主婆并不难找，只七八分钟，就看到了她....... “什么，你要拿身份卡下去？” 白色展台外围，长相黑胖，穿有印着“友臣旅行社”字样导游服的陈洁尖着嗓子说道，被打扰看衣服兴致的她明显很不爽。 “你们这些大陆来的学生就是不安分，这里可是中环！世界各地的人都有，你一个人走，要是丢了怎么办，找都找不到，像你这样长相清秀白白嫩嫩的年轻人，拐了，怕是要直接卖到泰国去，到时候你爸妈哭死你都不知道.........” 她一手插腰，一手指着夏远，在那鼓起的眼珠子拉扯下，两条眉毛倒竖起来，看着就和倒八字差不多，一脸的凶相。 果然不好说话.........夏远心里叹了口气，这一串的连珠炮让他根本插不上嘴，等到回气的空隙才有机会把准备好的话说出：“你不给我，我有可能会拉肚子拉到脱肛，然后就会控制不住的拉在外面，到时候被其他游客看到了，丢脸的除了我，还有你们旅行社。” 好吧，他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跟这家伙废话，直接爆大招，真・无双屎遁。毕竟现在要紧的是赶快出去，节操什么的，丢掉了再捡起来就是。 “好好好，你敢这样跟我说话，你今后几天别想出去了，你不是想待在酒店吗，那就给我一直待在酒店里，你这个小崽子说的那是人话吗，简直要气死我了，等回去后我就告诉你们学校，还有你爸妈，你这样的小孩谁管得了，谁管得了！” 完全没有想到在自己掌控下一向懦弱听话的学生竟敢顶嘴，陈洁变得怒不可遏，说着，就伸出手来要把夏远拽过去，痛批一顿。 “我非代替你爸妈教训你一顿不可.....” “你来啊？”夏远却眼都没眨一下的让开，只把手抬到裤腰带的位置，作势欲脱。 当然，他肯定不会真的拉下裤子，这只是做个样子，如果不给，他早就想揍这混蛋导游了，打翻地，再直接抢，反正这泼妇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而且说实话，他对这个结果可是非常期待。 “你.........” 许是被他决绝的样子唬住，陈洁张了张嘴不敢再骂，迟疑着从包里拿出一堆身份卡，挑出写有夏远名字的一张：“给你，出来旅游也这么多鬼名堂，真是难伺候。” 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看着这张代表所有希望的身份卡，夏远心中狂喊，没想到下定决心后，他居然真能让地主婆做出让步。 不过陈洁却没有轻易放过他。 “但是有个前提，我要跟你一起下去，看着你坐上出租车回酒店，你别想趁着一个人的机会出去外面玩，我会叮嘱好司机完全把你送到酒店，车牌号我也会记着。”陈洁冷笑道，一脸“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些坏小子想法”的样子。 夏远接过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什么都不清楚的这家伙，难道就要因为自己的原因逃过一劫。 “命运真不公平！” 夏远庆幸中又带点悲哀，想着其他人还要待在这个鬼地方，遭遇不可知的糟糕未来，就是心里一凉，为了眼不见为净，他赶紧往楼层的一角走去。 “等离开信号屏蔽的范围，我就马上打电话报警，希望所有人都能安全。”夏远这样期望着，却发现随着自己离观光电梯越来越近，路上看到扶栏远望的游客也越来越多，似乎是前路被什么阻挡了一样，让他们滞留在这边，然后再往其它方向扩散。 而最让他惊恐的是，越过通透的玻璃幕墙，正对着他这一边的观光电梯，一路上都没有动过。 难道唯一的逃生机会也被他们破坏了？ 夏远一颗心直坠谷底，但还是黑着一张脸过去，他现在仍存有万一的希望，期颐只是这边的观光电梯出问题，其它方向仍运行良好。 可绝望的现实通常比当事人想的更为残酷。 没等夏远走到电梯口的环形玻璃门前，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看起来就是这里工作人员的男子就迎面走过来，对身后的陈洁说道：“不好意思，由于线路影响，在修复通讯装置时，大楼外围的观光电梯运行也出了问题，所以对不起，各位可能要留到中午十二点以后才能出去，对此造成的不便，作为大楼服务部一方将对大家做出补偿，不仅今天中午的旋转餐厅消费给予三折优惠，而且接受限时预订，凡是大楼内驻留的游客都能获得预留席位，希望你和贵团的成员能谅解。” “呵呵.......这大概是李钰那胖子最希望发生的事情吧。” 夏远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居然还能有心情笑出来，他总算看出来了，那些杀手是要把所有人一网打尽！ “好狠的心肠，连一条生路都不给我们留下！”夏远重重的把身份卡捏在手心，用力握紧的指头已经变得发白。 陈洁却笑得很开心，她瞥了一眼夏远，突然拉着这名工作人员走到一边，小声的嘀咕起来。 陷入崩溃中的夏远已经完全不在乎这些了，管这两人tmd是不是一伙的，他脑子里全是如电影片段般闪现的糟糕未来，整个人恍恍惚惚像个木头人一样的站在那里，然后直到被谈话完毕的陈洁拉走。期间似乎被交代了一些事情，他也只是机械性的点头，却根本不管答应的是什么。 说实话，他已经对这个艹蛋的世界绝望了。 “为什么要让我发现事情的真相，后面又生生的破坏掉逃出去的所有希望........”夏远忽然发现自己就是个悲剧，要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那该多好，混混沌沌的接受灾难发生，混混沌沌的接受死亡降临，不用担心太多，不用恐惧太多。可现在，整栋大楼的普通人里，也许就他知道会发生危险的事情，知道再有二十多分钟那些人就会动手，数百数千人的死亡似乎也近在眼前，所有的心理压力都被他一个人承担了，这是多么苦逼的一件事情啊。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他还根本无法置身事外。 他也想找个地方躲到天荒地老，等待危机完结。然而，以游客那临时身份卡的权限，根本打不开多少电控门，他又能躲到哪里去？ 厕所？餐厅？还是露天酒吧开放的部分？ 人人都能去到的地方，怎么藏？ 完全寻思不到生路的他只能在心里不停咒骂。“贼老天，你tmd的就是在玩我.........” 死亡的压力，压得他思维都已经麻木了，等到从自怨自艾中回过神来，夏远这才惊觉自己居然又回到位于南区位置的电梯部。 这时，休息区内已经集合了大半的旅游团学生，陈洁正对他们高声说道：“同学们，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坏消息是，观光电梯出了问题，大家要在这里多逗留一段时间，至少是中午以后，也就是说我们下午的游览行程肯定会受到影响.......” 没等说完，兴奋的叫喊已经是完全盖过了她的声音。 “什么，居然还可以留下来！” “太好了，我还有好多东西没逛过呢。” “能不能去到楼上，我很想去看一看。” 所有人都一副高兴坏了的样子，吵吵嚷嚷的说个不停，似乎嘴上不说点什么，就难以抒发出内心的惊喜和激动。 可如此欢快的场面，却让夏远愈加的难受，也对那些策划阴谋的混蛋越发痛恨。 对比一开始所有人满怀期待的憧憬，眼前景象仿佛只是一个空虚的梦幻泡影，要在它最美丽的时候被无情戳破，想到这里，夏远只觉得自己有种难以呼吸的窒息感。 “为什么连我们这些无辜学生都不放过，我们只是想在高三地狱季来临之前，留下个美好记忆而已........” 这种沉重让他根本无法承受，可不受自己支配的悲剧命运却仍在继续。 陈洁看着惊喜难耐的学生们，稍稍压了压手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很高兴，但也等我把好消息都说完啊。” 她停顿了下，等嘈杂的声音变小了点后，又一脸得意的接着说：“好消息是，在我的交涉下，大楼服务部同意给予我们楼上就餐的席位，还是折扣消费，这可是只有大楼内部人员才能享受的权力，要知道，每天留给外界的餐席少的可怜，由全港来抢，不提前个两三天排队根本轮不上，而且大家可以放心，费用会便宜到所有人都消费的起，现在，你们不想说点什么庆祝一下吗？” 话音一落，众人猛地呆住，然后，刚降下来的音量一下拔高。 “万岁！” 欢呼声中，似乎这么多天积累下来的恶感和怨念，都随着这一激动人心的举措而烟消云散，几乎所有学生看向陈洁的目光都是感激还有好意，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憧憬起接下来的遭遇。 “太棒了，说不定我能在上面碰到几个在这里工作的精英呢，到时候要试着合影留念，爸妈看到了一定会非常高兴。” “真没志气，这种时候不问问他们是怎样通过努力进来的怎么行，我以后可是也要像他们一样牛气。” 无数美好的愿望却让人无比的心痛，没有一个人意识到，正是这个从天而降的福利要把所有人带入深渊。 这一刻，情绪无比低落的夏远突然回想起陈洁先前对他的吩咐是什么了，要求他把刚才工作人员说的话忘掉，也不准对其他人说明是几折消费，作为回报，代价是后面几天不再对他禁足。 这就是象牙塔外的现实？ 这就是命运被操之人手的悲哀？ 夏远突然觉得很可笑，又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爸妈会出这个钱让自己出来见见世面。 追求让你觉得喜欢的，厌弃让你觉得可恶的，这就是改变自己、改变命运的源动力。 而他现在就很想改变........ 不管是被逼到绝望后的爆发，还是纯粹讨厌发生在眼前的这些腌脏，他从来没有那一次是像今天这样，想要迫切的做点什么。 “够了......你们这群白痴！” 夏远站出来喊道。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四章：死中求活（上） - 黑暗面 - 一缕火花 如果是打算说服旅行团的小伙伴们，这并不难。 都是来自于同一个城市，加上互为学生的身份打底，天然就有一层信任在里面，想让他们相信这里即将有危险发生，进而自救，或寻求他人帮助，如果多花费点时间劝说，夏远认为自己还是有很大可能可以办到。但前提是，不能有另一个人存在，也就是管着他们的导游陈洁。 这几天不是没人意图反抗她的暴政，很多人受不了地主婆近乎苛责的管理压迫，想要寻求自由旅行的权力，可结果却很悲剧，被地主婆无情镇压掉。 不是禁足，就是被勒令书写一份长长的检讨书，胆敢拒绝，立刻就会遭受更为残酷的惩罚，将这里的表现添油加醋的告诉家长和学校。 这是他们这些学生最难以接受的事情。 只要祭起这个大杀器，再桀骜不驯的刺头儿，都只能是咽下心口的怨气，变得驯服起来。 夏远很理解这种反应，因为他自己也是如此表现。不想给别人添麻烦的念头，始终是他很多时候行事的第一准则，特别是在外面，面对不熟悉的陌生人，就算自身再苦闷、心里再难受，都感觉不好意思开口。而要是让家里人知道，他在外面给别人制造麻烦，即使错处是由别人，他也会觉得难过。 很无奈吧，但这就是现实，甭管这种刻苦铭心的记忆本能是来源于小时候无数次因为在外人面前哭闹而被父母教训，还是源自课堂上老师为了纪律的结果各种管教，总而言之，他非常清楚一件事情，要是不绕开这个碍事的家伙，他不可能寻到死中求活的机会。 就算找到了不是那些杀手帮凶的大楼工作人员救助，可只要陈洁否认的一句话：“他是在跟我们闹别扭呢。”他所有的期望、所有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更别说这里很可能还存在着潜伏的杀手，如果不能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促成此事，这些心狠手辣的混蛋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捣乱他们计划的人。 为了这些新认识的朋友们，也为了自己，他必须剑走偏锋，出奇制胜........ …… “够了......你们这群白痴！” …… 突如其来的喊声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下意识的看向夏远。 在来之前，他们就非常憧憬的想去到楼上旋转餐厅和露天酒吧玩一圈，只是这种机会太难得，前者需要提前好几天预订，排个位就能让人等死，后者会核对年龄，没满十八岁想都不用想，正因如此，他们才不明白夏远是怎么了....... 事情不正是向着我们最期望的方向发展吗，为什么突然骂起来了？ 正当大部分学生感到不明所以甚至是有点小埋怨的时候，陈洁已经对夏远怒目而视，厉声道：“闭嘴，你个扑街仔，在闹什么.......” “也不看看自己，这是你能乱叫的地方吗！” 陈洁此时感觉异常的羞恼，不仅有感于自身权威正被挑战的关系，而且突然冒出的大喊让休息区内不少人都注意到这边，各种异样的目光中，想到衣服背后印着的旅行社所代表的名声，感觉脸上发烧的她恨不得立刻把夏远关在酒店，禁止踏出酒店范围半步。 竟敢这样给她丢脸！ 可比起面子上的难堪，陈洁更愤怒于夏远接下来的反水将会对她造成的实质性损失。 要知道，除了固定工资之外，她收入的很大一部分可是放在回扣上面。只要是指定的旅游景点内，游客每一次消费，她都能有钱收。现在的情况是，有额外的消费项目加进来，游客却并不了解详情，说多少，还不是任由她拿捏，这多出来的部分自然全都是她的了。 但如今，这些额外收入都要因此而泡汤！ “该死的臭小子，说好的让你配合一下，没想到竟是个不上道的狗东西.........” 以她过往一段时间对这些学生的了解，没几个能有胆子忤逆她。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在被她管束的日子还有几天的情况下，冒着得罪她的严重后果替别人打算，呵呵，这是正常人能干出的事情？何况，还是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给几个狗胆都不会吱声，以至于她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夏远会有背叛的打算。 想到这里，陈洁愈是愤恨难平，要不是大庭广众之下顾忌影响，她当场就要撕烂这小子的嘴，居然要让她损失一大笔收入。 “等回去后，我一定要你好看！” 夏远毫不畏惧这种“咬牙切齿到几乎要杀死自己”的眼神，冷笑着说道：“你们都被她骗了，这混蛋根本是打算坑我们，在过来之前，她就要我不告诉你们，因为大楼观光电梯出现故障，会耽误我们行程的关系才特意给予就餐席位，完全不是她说的那样，说什么为我们争取的，傻子都清楚，既然是电梯故障，那外面的人根本进不来，之前预订席位的人自然也就上不来，这些空出来的位置与其白白浪费掉，还不如留给我们这些在大楼内的.......” “至于折扣优惠，那更有意思了，告诉我的工作人员明明确确说了是三折，她之前不明白告诉你们，自然是想要从中搞些你们不清楚的猫腻，按我现在看到的，已经陷入亢奋状态中的大家，应该是没有考虑过去问一下别人的必要。” 刚说完，嗡的一声，休息区内已是哗然一片。 “居然是这样。” “蛋妈，差点又被地主婆骗了！” “我就说嘛，以地主婆那艹蛋的尿性，会给我们好处，见鬼去吧。” 交头接耳声中，每个人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但又不能不信。 如今的学生可不像以前那么好骗，教什么，就是什么。网络传播信息的便利条件下，各种腌脏厚黑的事情他们或多或少都接触过一些，要不是之前的惊喜来得太过于振奋人心，让人高兴的昏了头，估计都会掂量一下这部分内容的真实性。 再说过去几天，他们也没少遇到这种花招，去一个景点之前地主婆是说的天花乱坠，结果到了地头，就出现各种意外因素导致行程变动，为了补上这部分的时间，自然要临时添加一些额外消费项目，这导致部分期待心理得不到满足的单纯学生为此多花了好多钱，各种买买买。 既然有这种前科在，被点醒后的他们当然不会再被花言巧语蒙骗，或者说，因为再一次的欺骗他们感情，反而更加不能原谅。 “这种人太可恶了！” “亏我之前还有些愧疚，说想差了她，地主婆还是有好心的！” “哼哼，狗改不了吃屎.......” 群情激奋中，陈洁眼见不对，连忙开始撇清自己，为先前说的内容涂脂抹粉：“同学们，别听他胡说，我何时打算骗你们了，我只是想等到了上面再说清楚，到时候你们会更高兴。” 又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也不好好想想，就算电梯停运，这里也还是有几百位游客在，加上楼下几千号的公司雇员，这么多人，旋转餐厅不一定全部容得下，若没有我的极力争取，你们中午这段时间能吃得上？” 学生们只是呵呵着摇头不信，真当他们是傻子么。夏远也为陈洁的颠倒黑白感到恶心。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一番话下来，居然能把那些肮脏打算解释的如此冠冕堂皇。按这上面说的，即使他们打心里不相信陈洁，却根本没机会揭穿。 去找那个工作人员进行现场对质？ 拜托，论关系远近，自然是这两人更熟，何况其中说不准还有利益牵扯，帮谁说都不一定呢！ 找消费者协会投诉隐瞒、欺诈？ 问题是，现在有信号！ 总不可能因为这个讨厌的家伙，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就餐机会，那会更郁闷........ 和夏远一样，不少心思转得快的学生同样看清楚了这件事的结果――很可能会因此不了了之之后，脸上不由变得忿忿不平起来，却发现拿陈洁是没有办法。 毕竟人在他乡，很多事情都是只能想不能去做，比起社会经验充足的陈洁，他们还是太嫩了。 “难怪之前我们被吃的死死的，按这种不要脸的程度，根本别想斗的过这混蛋.......”夏远为自己这些人感到可怜，幸好他一开始就不是打算讲道理，前面那些话仅仅是个发作的由头。 陈洁洋洋得意的眼神还来不及收回，下一刻，让其他人错愕难信的事情发生了。 “肥婆受死吧！” 兀的一声怒吼，在所有人目光注视下，状似说不过的夏远竟然冲过去就是一拳。 边上的小伙伴们表示自己都惊呆了，这转折也太生硬了吧，根本就没有留给他们半点心理预期.......都出拳了才放狠话，你是有多**啊！ 连他们都是这样想的，陈洁就更是没有一点防范。 淬不及防的，这一拳结结实实地盖在了她脸部最中间的位置――那最为敏感的鼻头，而这时候，下半句才蹦出来。 “tmd，我早看你不惯了！” 噗！ 像是打翻了的酱菜坛子，黑黑的洞口中，白的、黄的、红的、瞬间泻了一地，反应过来的陈洁看着不小心落到手上的各种污秽东西，忍不住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捂着脸仰天往后倒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五章：死中求活（下） - 黑暗面 - 一缕火花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dd”并加关注，给《黑暗面》更多支持！ 嘶~~~。 周围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 望着痛苦到身体卷缩在一起的陈洁，他们都有种那鼻梁骨似乎已经碎掉的错觉，叫人好一阵隐隐的肉痛。 夏远也感到有些后悔，貌似好久没打架了，力道控制不对，用力太猛：“呜呜呜，拳头好痛........” 相比之下，吃上全部力道的陈洁更是等了好一会儿才从这种酸楚的剧痛中回过神来，如梦方醒般的尖叫道。 “救命啊！有大陆来的学生在香江发疯打人了，谁来管管........” 她表现的异常可怜，瘫坐在地上，声嘶力竭，泪如雨下，却不等气息停歇，干嚎了几下，就指着周围学生开始撒泼。 “你们这些个王八蛋，老娘辛辛苦苦这些天，带你们吃带你们玩带你们住，不感激，居然还埋怨我，你们这群喂不熟的白眼狼，看着别人动手打我.......” 这时候，陈洁已经意识到两人之间的真实差距，她不再是有着管教权威加持的导游，而是一个只有一米六的肥胖女人，对方再年少再没有社会经验，也是一个有着一米七的年轻男人。她开始本能地发挥起身为女人的天性优势，不仅数落起周围有所意动的学生，还高声向其它游客博取同情，企图以势挟人。 如她所愿，不少坐在休息区的游客已经站起，想要过来帮忙劝架。另一边守在安全通道入口的保安们也有所意动，对这边指指点点说着什么，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暂时还没过来。 察觉到这一幕后，原本因为夏远动手而有些兴奋的学生又缩了回去。害怕万一这边闹大，引出大楼保安，那他们也会跟着倒霉。 这样想着，两人附近顿时空出一圈，反倒让外围的其他游客挤了进来。 “这下怕了吧。” 看到劝架的来了，形势变得对自己有利，陈洁立刻猖狂起来，对站在近前的夏远发浪道：“你打我啊，打死我啊！” 边说，她边囫囵一下站了起来，显然是把夏远的停下当成后怕，想趁机逼过去抓饶几下沾些便宜。以她的经验，像夏远这样十六七岁的少年，通常都比较心虚腼腆，有别人管着，他根本不敢把事情闹大，等下手脚必然放不开，而拉架的会顾忌自己是女人，肯定不会太用力。 “敢动手打老娘，老娘接下来要你好看！” 可她却没有想到，某人正愁事情闹得不够大啊。 “我该吐槽什么，盛情难却？还是花样作死？”就算是早有预谋，精神已经极度绷紧的夏远也被这句不带脑子的话弄得笑出声来，“呵呵，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离奇的要求，我就勉为其难满足你一下吧。” 说罢，不顾拳头还在隐隐作痛，对着自己冲过来作死的陈洁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猛打。 “让你欺骗我们的感情......” “让你惦记我们的钱包......” “让你处心积虑的对付我们......” 等再次打倒在地还不解气，又用力甩开几个过来劝架的人手，直接用上脚踢，让陈洁的惨叫声顿时上了几个台阶。 “我靠，有必要这么生猛么！” 周围的小伙伴们直接看傻了眼，完全没有想到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夏远居然表现的如此霸气侧漏，当着管事人的面，还在狂追猛打。不过这暴打的画面却异常让人解恨、让人酣畅淋漓、让人热血上涌，让他们恨不得直接参与其中。 没得说，地主婆之前的作为太招人恨。 终于，几个冲动又胆子比较大的忍不住了，不仅在旁为夏远加油，还趁机凑过去，越过拉架的人，揩上几脚解解气。 “叫你骂人。” “叫你看不起我们。” “还有，远哥打得好！” …… 夏远此刻已不再是势单力薄的一个人，人推人、人挤人之下的现场是一片混乱，只见得七八只脚，轮番在地下的胖女人身上踩着，就连拉架的都免不了在推搡中留下些脚印。 “要死了要死了........大陆来的学生杀人啦！” 陈洁那还有什么别的心思，在夏远刻意的驱赶下，只能狼狈护住头，连滚带爬地往保安那边逃去，一边逃，还一边声嘶力竭的大叫。 “救命啊！” “我要被打死了！” 她被夏远疯狂的样子吓懵了，觉得这个从大陆来的学生绝对是精神有问题，否则怎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顾后果的追打她。要知道故意伤害罪可是能判三年！他难道不怕进局子坐几年牢。 “被疯子打死了都没理由说........” 越想越害怕的陈洁终于是抱到了大腿，扩大的骚动和逐渐靠近的人群，引来了保安们的动作。他们分出几人过来维持秩序，两个人负责分开挤在一团的人群，另一个负责制服夏远。 看着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夏远，躲在一名高瘦保安身后感觉自己安全了的陈洁再次得意起来，叫嚣道：“你完了，我告诉你，我要请律师告你，让法院给你做精神鉴定，要把你关进精神病院一辈子，让你痛苦一辈子。” 那肿成猪头样的胖脸遮不住眼中射出的怨毒目光，她不止要让夏远后悔，还要让他父母也后悔，这就是养个王八蛋儿子的代价。 “太毒了！” 听到这话，不止参与围攻的学生吓到了，觉得陈洁此时的面目无比可怖、可畏，就连之前劝架的几名游客都悄悄的离她远了点，下意识认为这人被打了真是活该，如此歹毒的话都说得出。 这可是害人一生又波及全家的严重后果！ “怎么样，怕了吧！” 看着周围徒然一静，陈洁嘴角勾起几分盛气凌人的阴狠笑容，她非常期待夏远接下来会出现的痛苦求饶姿态，竟敢动手打她，真是不知死活，等下就算这小子跪地道歉，她也不会原谅。 然而，美好的想象却跟现实离题万里，让陈洁无法置信的是，在夏远停止挣扎后，那保安居然放了他！ tmd，居然放了他！ 还只说了几句警告的话，就让他走开了！！！ “天啊，他刚才打了我啊，你没看到吗，他打了我啊，你们为什么不抓他啊.......” 陈洁抓狂了，抓住身边正要离开的高瘦保安拖着不放手，声音凄厉而尖锐：“他是个疯子啊，会杀人的，要送进监狱才安全，你们把他就这样放了！你们这是对别人不负责！” “小姐请放手，我们的职责只是处理大楼内的事物，游客之间的纷争不归我们管。”看着陷入崩溃状态的陈洁，男子皱着眉头拉了拉额头处的帽檐说道，“要不是看在你们会影响这里的秩序，我们是不会过来理会，现在我的同伴已经警告他，相信他不会再动手，如果你需要追究责任，可以自己打电话报警。” 仿若晴天霹雳，冷漠的回答之后，是一脸呆滞的陈洁傻站在原地，她发现对方根本没有保护她的意思，说完了，竟然直接排开人群走了.....走了...... “啊~~~~~~~~~！” 稍许，一声更加凄厉的尖叫在原地响起。 陈洁用无比惊恐加绝望的语气喃喃道：“可是这里没信号啊！没你们保护，他还会打我的，等等，我不相信，这里是香江，是法治社会，我交了税的，你们不能不管我。” 可等了几秒，根本没人理她，叫声反而引起没打爽的几个学生不怀好意的注视。 “你们想干什么.......” 陈洁不由自主地变得害怕起来，慌慌张张中，连丢在一边放有临时身份卡的包包都不管了，踩着烂掉一只脚跟的高跟鞋，一瘸一拐地就往外疾奔。 显然，她是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个该死的鬼地方了。 …… “哈哈哈......这家伙也有今天！” 这一刻，望着陈洁逃离这里惶惶犹如丧家之犬的狼狈模样，不管是参与动手的，还是在边上强势围观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畅快的大笑起来。 虽然他们只是一群学生，又年小势微人在外地，但谁对他们坏，谁对他们好，都分的很清楚，陈洁有现在的遭遇，完全是自己咎由自取，若不是逼迫太紧，谁会冒着过后被罚的结果得罪她，乃至是动手打她。 而与之相反的是，他们已经围住了今天的英雄――夏远。 夏远之前的作为实在太令人感到震撼，在动手之前，谁也想不到，自己这群人里面竟然真正出现了敢于正面反抗地主婆暴政的英雄。要知道，这种事情只出现过在他们受委屈时发泄的呓语里，而且，居然还不可思议的成功了，真是让人在惊讶之余不得不感到几分发自内心的激动....... 他是和我们一起来的！ 他也是和我们一样的学生！ 说起来，这种基于年龄、身份上的认同感和相似性，甚至比他们之前知道自己能来香江旅游还要振奋一些，仿佛，他们只要努力一点，有勇气一点，也能做到。 “夏远，你刚才真的是太厉害了，我看到地主婆话都说不囫囵了，明显是被你吓的。” “最让人吃惊的是，那些保安竟然没找你麻烦，我当时都怕死了，那几个过来的家伙太恐怖了，胳膊比我大腿还粗，三两下就把我和张晓分开在一边，我死命的用力都动不了。” “那个，夏远，要是地主婆还找你麻烦，我们一定帮你。” 兴奋的诉说中，如众星捧月般被围在中心处的夏远，已经成为四十多个学生真心认可的对象。相比往日里相处的平平淡淡，此时再面对夏远，他们无疑在态度上有种焕然一新的敬慕感。 因为他做到了他们所渴望达成的事情。 好吧，被拥护的感觉的确很爽，夏远承认自己现在很激动、也很得意、很自豪，在赶走陈洁后，他居然能成为以前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某种意义上的风云人物。 他完全可以想象的到，在离开香江回去后，这些小伙伴们会怎样吹嘘自己。就像他以前在学校无聊时也会和别人吹嘘的一样，自己认识某个厉害的人物，比如隔壁老王家那个很会打架的孩子就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关系很好，有麻烦必帮云云，借以抬高自身，赚些面子。 从此，江湖上也将流传哥的传说......... 要是以往，夏远绝对会因此高兴上好久，不过现在，他大半的精神却没放在这上面，而是紧紧地注意着回到安全通道前的几名保安，特别是刚才那个制服自己的保安。 因为，这才是他甘冒巨大风险做出这一切的原因，不仅仅是为了出出风头。 他知道小伙伴们惊讶、或者说困惑的地方在哪里，并不是他深具王霸之气、弱智光环，能让这几人智商下降一大截后不管不顾闹事人的后续处理，而是他刻意的提醒，让这些人已经无暇它顾。 被制服在地的同时，他趁混乱抓住这名保安的手臂，用手指画了一个sos的图形标志，然后在对方身体徒然一僵的瞬间，借位置的掩护，把预先准备好的手机悄悄放进了这个人的上衣口袋。 上面用短信草稿写着他们所有人的希望：有人在打通往下面楼层的主意，你们已经中毒，会在二十分钟后发作，我们需要帮助。 而现在，他清楚的望见，当几人的视线从拿出的手机屏幕上移开，在惊骇的对视一眼后，他们的脸色已经变得无比难看.........(我的小说《黑暗面》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六章：成功？ - 黑暗面 - 一缕火花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dd”并加关注，给《黑暗面》更多支持！ 当一个人得知自己的生命只剩下不到二十分钟的时候，会有何种反应？ 是觉得荒谬，不敢相信，坚守着往日规则，等待希望的出现，还是半信半疑之下，彻底放开顾忌，做出以前只敢想而不敢去做的事情。 在夏远把这个问题交出来后，雷诺几人开始面临相同的艰难选择。 作为业内精英，他们供职于著名的全球风险防务公司grt，主要负责商业机构的风险评估、安全解决方案、保密安全培训以及工作场所偷窃、骚乱、袭击等商业间谍活动，业务遍及全球，全是像香江国际金融中心这样需要严密防范的安保重地，而雇员多是来自各国的情报部门和特种部队退役官兵，仅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他们的牛*逼程度，妥妥的好莱坞动作大片主角模板出身。 可就算这样，他们现下也是第一次面临如此险恶的困境。 不用怀疑这些人的业务素养，在夏远画出那个sos标示的时候，雷诺就已经察觉过来情况不妙，手机上的短信只是证实并加深了他对不妙程度的认知。而且相比夏远对情况所知的懵懵懂懂，看过手机后，他们已经意识到更多东西。 究竟是那些人在何时对他们动的手....... 而能够让他们当时无法察觉，这些人的危险等级又是多高....... 如果说他们中任意一个可以同时对付十几个普通人围攻，那么这些杀手随便出来一个，恐怕能一对一无障碍放倒他们所有。 但正因为如此，他们反而不敢轻举妄动。 “以这样小心的方式提醒我们，恐怕休息区内还潜藏有他们的人手......” “从早上十点封闭整栋大楼开始到现在，总共一个小时三十分钟，等了这么久才动手，他们一定是有着完备的行动方案，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多少时间内必须做出反应，也就是说，下面必然会有他们的人手......。” “既然选择有一定时限才会发作的毒药，那么就代表着，他们在大楼下面的行动一样是处于进行当中，需要留有缓冲时间.......” 虽然非常感激于夏远的提醒，让危机不至于到不可挽回的时候才被发现，可毕竟，他们的职责并不是为了保护游客，而是负责整栋大楼的安全。在分不清楚还有多少杀手会以游客身份为掩护的情况下，他们只能选择暂时隔绝楼上楼下，而不是接受这些游客的庇护，把他们安置到安全地点。事实上，他们需要把这件事当做没有发生过一样，以此来麻痹那些杀手，给自己一方以足够的准备时间。 一阵只听得到微弱声音却看不清嘴型的讨论后，身为头目的雷诺已经做出了决定。 “陈海，你一个人下去，到医疗站检查身体，看是那种毒素，给我们带对应的血清上来，另外用内部频道通知安全中心调出监控，锁定动手人的位置.........” “其他人跟我守在这里，如果他们提前行动，我们必须拦住他们一段时间.......” “至于这些游客，我知道你们心里不舒服，但很遗憾，我们只能等到下面那些人的意见后，才能决定如何行动，毕竟，你们很清楚，我们的雇主是谁，而今天的情况非常微妙.......” 叹息一声，雷诺同情的看了一眼对面正翘首以待的夏远。 不得不说，这个少年非常聪明，以一个普通人的见识，居然能想到用这种出其不意的方式来提醒他们，不仅保护了自己不被那些杀手发现，还给他们争取了宝贵的反应时间。要不是他，恐怕自己等人只能傻傻的在这里坐以待毙，直到毒发时才惊觉自己已是如此的接近死亡。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如果换个时间，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接受这个请求，将部分明显无害的游客保护起来，但现在不行。 同样是十点钟，在得知大楼要被紧急隔绝封闭后，他们就已经接到严令，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必须以大楼的安全为第一要务。 源自本身所具备的专业意识，让他们几乎本能地触摸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们也有家人，也有非常在乎的另一群人，为了这些人，他们只能选择这个让人无奈和黯然的结果。因为，有些时候，为了某个选择所付出的代价会比死亡本身更为可怕。 “毕竟，和底下的那些人比起来，你们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存在，甚至连我们也只是他们手中比较有用的工具，生命的消逝，在他们眼里仅是新闻报道上那些可以随意添加的数字，他们更在乎的，是许下的意志能否得到贯彻，所以，对不起了......” 再次的看了一眼夏远，雷诺转过头去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成冷漠，只有坚锵的声音响起。 “下去告诉那些所谓的大人物，他们要求注意的猎物已经忍耐不住，罗网可以收紧了......” …… “终于成功了.......” 看着一名保安通过电控门下了楼，死死盯住这边动静的夏远终于是将悬起的心思放下。 “他们没有把这当做恶作剧，他们选择相信我的留言！” 身体软软地靠在座椅上，夏远只觉得心头积累的重重阴云已是消散大半，不由狠狠地握紧拳头。 “yes！” 这就是他做出的改变。 他救了所有人！ 既然不能确定大楼内工作人员的实际身份，那么他干脆不去鉴别，直接瞄准那伙杀手的根本目标，守在安全通道前的安保人员。 算计陈洁本身的跋扈性格，刺激她，再找机会动手，然后顺水推舟的借此闹大，引起这些人的关注，等过来的时候趁机提醒，让他们提前发现那些杀手们的动作和意图.......串联起来，就是他的全盘计划，也是对他来说最为安全的方法。 他知道这个地方一定有许多不怀好意的家伙在密切关注周围态势，如果他之前贸贸然的上前提醒，恐怕不止会刺激那些杀手提前发动蓄谋已久的行动，还很可能会引火烧身到自己身上。 但现在，没多少人会在乎到一名保安找手机看的动作，特别是这个没有外来信号的时候，自然也不会留意到，是他借用被制服时身体的掩护放进去的。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这无疑就是他能做到的最好结果。 “要不是全程都是由我亲手完成，恐怕连我自己也不会相信，我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夏远到这时候才真正的笑了，他第一次觉得，也许自己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他也能做到那些只存在白日梦幻中的事情，成为英雄，拯救他人。 按照现在的情况发展，滞留在顶部三层的数百名游客，应该都能获得足够的安全保障。 想到这里，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充斥胸膛，这是夏远前十六年里所从没有过的人生体验，虽然这里的大多数人并不清楚刚才那些举动的意义，可这种决定他人命运、挽救他人生命的感觉，即便只有他一个人去品味，也是难以言喻的美妙........ 不过，夏远并没有因为这种非同一般的成就感便丧失了理智和思考，通过发生的这些事情，他已经察觉到某种更为严重的问题。 “看起来在我提醒之前，他们应该已经意识到了某些不对劲，或者说，他们早就知道有人要对这里不利，否则不会连找我求证都不做，马上派人去到下面......” 这并不是毫无来由的猜测，在观察了许久之后，他发现了一个看起来并不显眼的疑点可以作为旁证。 从他们来到电梯部这里，已经有很长一段的时间了，却没有看到楼下有人通过电梯到达这一层，全部是通过安全通道上下。当然了，不到节假日的上午，大楼内部的雇员都必须工作，不来上面休息玩耍是情有可原，但问题是，现在已经接近十一点半了，他就不信了，堂堂四五千人里，竟会没有偷懒早退的家伙存在，这种事根本就不可能嘛，又不是自律到毫无感情的机器人。 很明显，这栋大楼不止是刻意阻挡了游客们下去，连大楼内的工作人员也被阻挡的不能上来。 “这究竟是为了掩饰？还是根本属于一个圈套？为得是将不怀好意的人引出来一网打尽.......” 夏远犹疑着。 前者是他早已经想过的情况，只能说这些杀手神通广大，可以成功混入防卫森严的香江国际金融中心，但后者，却代表了让人恐惧的事实。 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连他这个尚在高中读书的学生仔都知道，对于别有目的的坏家伙，一次性发现并解决肯定是最稳妥的办法。如果让这些人逃脱了部分的漏网之鱼，再藏在暗处，那时候想要找到并解决无疑要花费更多的力气，以及付出更大的代价，因为这些人会变得更为警惕和小心，轻易不会暴露。 然而，问题的关键便在于，这里属于什么地方？ 毫不夸张的说，香江国际金融中心，已经可以作为一个左右整个亚洲经济的存在物来看待，每一秒的时间，都有无数的财富汇聚在这里进行着再分配，并流向它处，进而影响无数人的生活，如果这里出现大问题，恐怕整个亚洲的经济都会遭受雪崩一样的灾难后果。 想要让这里按照某种意志来执行一个行动，甚至停顿下来，所具备的能量，无疑要比香江这个特区的最高长官还要强力许多，所针对的对象，也必然是无法想象的重要和恐怖。 “天啊，我居然撞到了一件如此不得了的事件上面，甚至还间接的影响到它.......” 如果说一开始夏远只是从想要逃出生天和破坏杀手计划这两个前提来考虑问题，那么现在，他已经大步的跳了出去，想到了更深的层次。 一种营造历史的激动。 想一想吧，如果震惊世界的911被人阻止了，那会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当然了，这里可能没有那么夸张，不过对他的意义却是同样的伟大，即使只是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提醒，也足够他自嗨上一辈子。 “不知道事后会不会有人给我发一大笔奖金，或者再来个香江荣誉市民之类的荣耀称号也不错.......” 夏远信马由缰的畅想着，只可惜除了这些，更恢弘一点的yy场景，他暂时还是想象不出。毕竟，作为一个普通高中生，他不可能接触到多少脱离正常世界的东西，这就跟农民猜测皇帝用金扁担类似，想多了，他自己都会惭愧的低下头。 好在对于周围小伙伴们担忧的说起陈洁可能报复心不死，他倒是能够信心十足的说道一二。 笑话，就算没有这一连串的危险事件发生，那家伙也蹦不起多少浪花。这次旅游活动毕竟是由市教育局组织，需要顾及官方机构的正面影响，普通的占便宜坑钱属于导游业内惯例，他们难以顾及，但要真是闹出了刑事案件，那倒霉的就绝不止是自己一个人，必然还有旅行社的名誉，以及她个人的职业前景，必须承受官方的怒火。 “这样我就安心了，要是想着夏远你可能会被警*抓走，我感觉等下上去吃饭都没心情.......” 细细分说了一番后，为他担心的小伙伴们终于松了口气。 还有人非常讲义气的保证道：“放心，如果她敢不讲理的话，我们临川中学几个一定挺你，直接闹到教育局去，看她怎么办.......” 夏远能感觉到这种发自真挚的关心，虽然没有自觉做下大事后的那种爽快激动，但无疑更能温暖人心，如小河涓涓，持久绵长。 这时候，地主婆逃走前遗落下来的包包已经被他们捡回来了，里面的身份卡也按照名字分发出去，但面对一起上去的邀请，夏远却出乎意料的出言阻止.......(我的小说《黑暗面》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七章：热血总被无情冷 - 黑暗面 - 一缕火花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dd”并加关注，给《黑暗面》更多支持！ “什么，还要在这里等！” 违背集体意愿的代价就是众人七嘴八舌的追问。 “不能一起上去么？” “要是过了点，餐厅会多好多人，到时候我们就排不上位置了。” …… 这绝对是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说实话，绝对会引起小伙伴们的骚动，继而被休息区潜伏的杀手注意，到时候就是一切万事休。可说假话，夏远又不知道说什么，难道要以才建立的威信强制压服，那不和地主婆一样了么。 事到临头就差这一茬了，也真是苦恼...... 夏远犹豫着抓抓头，小声的出言试探道：“就等十分钟好么，按说我们也不差这点时间。” 十分钟，相信大楼方面已经可以再派人来了。对于这些保安还没有开始行动，他没有天真的认为，自己说什么对方就答应什么，肯定会请示汇报一下现在的情况再说，而且就目前这几个守在安全通道上的保安也不可能保护得了大家，他们可是四十几号人，加上还要预防早有歹意的杀手，乃至保护更多的几百号游客，没四五十人过来根本不够看。 但小伙伴们却等之不及。 “为什么啊！最好的位置可是靠在窗边，人多了我们肯定轮不上......” 想到不能在最佳的位置拍照留念，有女生不满的瞪眼过来。 “这个.......”夏远眼神下意识的飘忽开去，不敢和她对视，关于危机的动力大半散去后，他重新恢复成原本的腼腆性格，不太敢和女生刚正面，特别是长得漂亮的。不过也正在这时，他突然注意到一个现象，咱们的队伍人数不对啊。 几排人围成一圈的坐在休息区内，但明显可以看出是少了几个，还是最为眼熟的。 “等等.......我想起来了，少的是李钰他们，没在的话，一定是找机会去到上面了。” 再看一眼服务台上方的挂钟，确认了时间，十一点半，苦恼于说辞的夏远终于变得胸有成竹。 “等十分钟是为了李钰郭涛他们，这几个吃独食的家伙，居然背着我们找到能不用卡就可以偷溜上去的办法，而地主婆之前说了是十一点四十在这里集合，要是我们现在上去和他们错过怎么办，这里这么大，没卡，他们肯定是吃不上饭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 众人一下恍然，难怪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原来是有人偷溜了不在。 “那只能等了，要是没碰上，让他们意外撞到地主婆，肯定会被气疯掉的地主婆拿来泄愤。” “也只有这样了，他们可是什么情况都不清楚。” 见说服了大家，夏远难得的舒了口气，没想到应付起小伙伴们居然比对付地主婆的时候还要紧张。 难道是关系太近了，所以不好下手？ 夏远有些不得而知，不过这个问题也没让他细想太久，只是六七分钟，就看到李钰郭涛几人鬼祟的跟着一伙人后面下来。见所有人都在等他们，不由露出一副亏心表情。 本来嘛，发现了好处却没有告诉大家，如今被当场抓个现行，哪能不带点负疚感。 “啊哈，你们都在呢，怎么没看到地主婆？”比较厚脸皮的李钰左右看了看，发现最关键的人不在，打着哈哈的就想要糊弄过去，但夏远可不会这么便宜了他。 “你瞧这是什么？” 夏远把几张身份卡高高的举着，在现出来之前还特意在几人眼前晃了晃，脸上是一副准备敲竹杠的促狭笑容。 与此同时，分出一半注意力关注的安全通道也再次打开，如流水般从走出三四十名彪悍干练的黑衣人，为首的那个和保安们交谈起来。 “身份卡！” 李钰惊叫道，郭涛几人也是有些错愕：“你们怎么拿到手的，难道地主婆突然发好心了？” 那次出来地主婆不是把所有人管得死死的，生怕他们挣脱了镣铐就会突然不见，第一次见到要把钥匙交给他们的做法，不惊讶都不行。 面对后来者的懵懂无知，这时候，就到了小伙伴们最喜闻乐见的科普阶段开始时。 “非也非也，这可都是夏远的功劳，地主婆这狗东西居然又想要坑我们.......” “你们是没有看见地主婆狼狈的样子，被夏远追着暴打........” “当时好多游客都围了过来，我担心死了，可没想到........” 先行者们踊跃地为李钰几人进行解说，说到兴奋处，还手舞足蹈的比划出具体动作，一面诉说当时的紧张状况，一面炫耀自己也参与了进去。 “这就是传说刚起步时的模样么.......” 看着火热的吹牛气氛，夏远正考虑以什么样的方式为难李钰几人最为恰当，是小弟纳头就拜，把大哥说高兴了就赏你，还是作高手寂寞状，等千恳万求后，再不屑一顾的丢过去。总之，要让这些家伙们记住，吃独食的行为，是万万不行的，要吃，也只能大家伙一起吃。 而另一边，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分歧，保安们和上来的黑衣人争执起来，肢体动作越来越大，渐渐引起休息区内不少人的关注。所幸，这种意见相左的场景没有持续多久，在为首的那个保安出来说了几句后，其他几人沉默的退了回去。 “算了，不难为你们了，只要记得下次请客，我先去上面了。” 看到黑衣人准备行动，夏远顿时没了心思再为难李钰几人，一把将身份卡递给他们，就迎了上去。 作为最了解杀手计划的当事人，他有必要将全部的信息告知，毕竟简短的手机短信不可能包含太多内容，以当时险恶的局势条件下，只能归纳总结出几个最重要的方面。但现在，形势已经改变，他可不想因为一点的内容疏忽，就以他人的生命作为代价，他必须把厕所遇见杀手谋划行动到设计殴打陈洁借掩护放手机的整个过程都交代清楚，相信在对方所具备的专业素养下，定然能推测出更多的情况，用以保护更多的人。 装作要上楼的样子，夏远借着要和黑衣人们错身而过的机会说道。 “让个人跟过来，我知道所有情况.......” 但是....... 根本没有回应！ 紧密脚步毫不犹豫的避身走过，甚至连眼神都不屑于分出一点移到他的身上，相错而过的瞬间，是安静到令人发指的冷漠。 满腔热忱，换来的居然是彻底的漠视！ 而且绝不是掩饰！ 一个、两个、三个、五个、十个....... 直到全部人走掉，都无一人理会他的话语，空气里沉默寂静，只留下几分古龙水的好闻味道，从头到尾，都仿佛是他一个人在梦中呓语......... 如坠冰窖，这个无情的事实让夏远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只觉得浑身一阵透骨的冰凉。 “为什么？” 看着越过休息区远去头也不回的黑衣人们，夏远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疑问。 难道是放弃我们了....... 还是你们和那些杀手是一伙的....... 或者说，这彻头彻尾的就是一场恶作剧....... 甚至会不会发生的这些，都属于我一个荒诞不经的噩梦....... ....... 这一刻，诸多的不可思议，都变成了犹疑、惊惧、还有费解。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那些人为什么头也不回的丢下他们，连多了解一下杀手的情况都不在乎。 这一刻，现实的残酷一面无疑跟他从小接受的教育甚至人生理念背道而驰。 强者不该是保护弱者的吗？ 你们不是该带我们去安全的地方吗？ 为什么连半点关心都不愿施舍。 渐渐的，沉浸在混乱思绪里的夏远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是个傻瓜，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别人那里，为别人担心，为别人拼命，为别人费尽心思，结果到头来却只是一场空。 利用价值完了，就毫不犹豫的被抛弃掉....... 既然你们不管我们的死活，那我为什么要替你们隐瞒！ 既然连你们都不在乎事情闹大，那我死后哪管它洪水滔天！ 既然你们都不靠谱，那我就只有靠自己来！ 望着沿走道开始分散行进的黑衣人，望着休息区内停止说笑突然站起身的游客，望着安全通道前徘徊犹豫着不敢过来的保安，明悟之后的夏远忽然笑了，像是孩童般纯净透彻。 “你们想不想知道，刚才为什么会上来这么多黑衣人，他们又是来干什么的........” 他回过头，对着紧随自己脚步的小伙伴们喊道。 下一刻，像是在为他的话以作佐证，一道淡蓝色的波纹横扫整栋大楼。 噼里啪啦的电磁爆响声下，代表人类文明的光辉已是消失殆尽。 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昏暗。(小说《黑暗面》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八章：黑暗之地，亦是横行之时（上） - 黑暗面 - 一缕火花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dd”并加关注，给《黑暗面》更多支持！ 普通人的一生大概很难见到如此奇特的场面。 不同于停电之后的瞬时熄灭，无形无质的黑暗像是突然有了意识，如潮水般从远处朝他们涌来，那速度虽然非常之快，但确实能够看清它们是怎样将光明一步步蚕食。 数千上万盏灯火在过载后梯次熄灭，重重幕墙阻隔了阳光的继续深入，阴影复现于视线可及的每一处地方，光暗变化的韵律之美、之震撼，让所有人都忍不住错愕失声。 怔了几秒，游客们才醒悟般的尖叫起来。 “啊！停电了吗......” “刚才那是什么！” 众人皆不敢相信眼睛所见到的一切，除了如天灾般猛然改变的外界环境，还有他们自身最熟悉的事物也已经彻底失去功用。 感谢人类文明的进步和电子产品的普及，让绝大部分人在无聊的时候，手上总有个东西能打发时间，如手机、平板、mp3、p4之类，或拿来玩游戏，看视频，或听音乐，浏览小说，可这一刻，伴随着一阵细密白点，所有屏幕都停机成了黑色。 想一想手机综合征人群的特点，就能知道这种全情投入之下被突然打断的痛苦。 气死偶类！ 可以形象地再现出这一类人的行为。 那种刹时愤怒，足以让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产生将手中固有事物砸往地上的冲动，差别只在于，手快无，手慢有。 而现在，已有半数人捏着手中或破碎或完整的电子产品站起来怒骂出声，让早于他们之前站立的那些游客，显得并不起眼，脸色的异样差别早已淹没在一片激怒当中。 “该死的，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即使再迟钝的人都能察觉出这一切的不对劲，或者说，这一幕的场景只应该出现在电影里面，而不是发生在正常人的现实当中，更别说，夏远的问题同样问到了他们心灵的深处：发生的这事会不会和刚才那群黑衣人有关？ 但不管他们如何的惊怒交加，并借此发问，都比不上雷诺等人此刻内心的骇然。 “他们居然带有这个！” 即便心中再埋怨这栋大楼的安检措施该漏成什么样子，才能让人把大件的战略武器偷运进来，可现实已经不允许后悔，他们非常清楚，能造成眼前这一切破坏景象的，只有一种特定的区域性破坏武器――emp（电磁脉冲）炸弹。 瞬时爆炸造成的光致电荷分离现象，会形成高强度的电磁脉冲，对范围内的电子设备和任何连接到输电线路的器械发生耦合效应，产生极具破坏性的电流和浪涌，让任何含有半导体器件的设备关闭乃至烧毁。 也只有这种针对性的武器，才能突破大楼单方面形成的信息不透明封锁，让双方在这一刻之后处于同等地位――致使所有的电子通讯设备都不能使用，即使他们想启用新的设备系统接入电力通讯网络，最起码也是几个小时之后。 想到这里，雷诺就觉得浑身颤栗，忍不住对同伴喊道。 “大家都注意了，现在这段时间将是我们最为危险的时候，野兽从来都是在逃跑的那一刻最为拼命，为了离开这里，他们会展露出最为凶狠的一面......” 前所未有的凝重语调透露出他的担忧，昏暗的环境并不能阻挡他的视线，相比夏远此刻表现出的报复心思，他更担心那些潜伏在游客中的杀手们。由那些黑衣人去对付的杀手不可能就是全部，一旦有人在人群中突施辣手，他们将防不胜防，因为那时候，每个人都可能会是敌人。 “你们千万要小心，这里最起码还有一百多位游客，要是有人故意引发混乱，随时都可能借此对我们这里发起冲击.......所以在这里我最后交代一句，到那个时候千万不要留手，必要时，可以对任何有威胁的目标开枪，即使他是老人、孕妇、小孩！因为，你可能只有一两次开枪的机会！” 低沉的警告声下，所有保安都弯身退到了电控门前，暗暗把手放在了腰间的位置，处在手枪最利于拔出的状态。 不过这些都跟夏远和他的小伙伴们关系不大，对于正常十六七岁的懵懂少年来说，世界还不是那么的黑暗凶残，相比其他人的提心吊胆，他们除了兴奋于夏远的问题，难道这里要发生什么大事了么？更惊奇于此刻环境的变化。 “怎么又突然变黑了。” “难道外面是要下雨了吗？” 李钰等人好奇的自问自答，在他们视线可及的地方，经地面、墙壁、天花板反射过来的阳光迅速减少，几句话的功夫，就由可以看清对面人脸的程度发展到伸手不见五指。 突如其来的黑暗环境，让喜欢热闹不嫌事大的小伙伴们顿时咋呼起来。 “哈哈，这下你们找不到我了。” “白痴安平，声音已经暴露了你的位置，我知道你在那里。” “混蛋，谁tm摸我屁股，这手感大小肯定不是女的，放手，老子又不是基佬！” 同一时间，这种突然的变化，让雷诺等人终于失态的惊呼出声。 “该死！” “糟糕！” 他们忘了一件最为重要的事情，大楼的安全反应机制。 就在此刻，远处的玻璃幕墙之外，显露的钢架结构上，一块块高强度钢板正从缝隙里伸出，将原本就只有两米见方的采光格子彻底封闭。 至此，除了上下两个方向，再没人能够进出大楼，黑暗，也将成为他们最大的敌人。 “大家不要慌乱，这是正常的停电现象，国际金融中心储备了多套换用的电路设备，要不了多久大楼就会来电，现在请大家都回到位置上坐好，以免混乱中发生踩踏事件.......” “大家请放心，发现停电，我们刚过去的人马上就会回来，然后带着大家去到有光亮的地方，现在请大家都安静的等在原地，守好秩序.......” …… 没等游客们反应过来，或者说，不敢给有心人借机行事的时间，雷诺已经带着几名保安反复大喊道。 骗不骗得了人不清楚，事实上他们也不知道黑暗中有多少人会听从劝告，又有多少人在悄悄的行动，反正这个时候最要紧的是安定人心。除此之外，他们唯一可做的就是睁着迷茫的眼神，仔细聆听每一点靠近的声音，腰间的手枪倒是已经拔了出来，不再需要担心拿出来会吓到游客，可不断晃动游移的枪口却暴露出他们此刻的心里状态，并不是那么的有底。 “夏远，你是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吧。” 这一刻，小伙伴们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气氛的异常。 保安们慎重的语调，座椅碰撞翻倒的声音，还有反应过来的游客们因为徒然陷入黑暗而产生的混乱动静，让他们停下了胡闹的举动，变得忐忑不安起来。现在颤抖的发问，则是他们按照本能的驱使给心灵寻找慰藉，因为之前的那个问题，显然代表着夏远似乎知道什么。 这一刻，不止小伙伴们安分下来，周围的环境也在瞬息间变得安静。 这个时候的这个问题，无疑牵动了每个人的心脏，让问话的声音传的比想象中还要遥远，还要清晰。 分散的小伙伴们照着黑暗前夏远的方位进行围拢，寻找安全感...... 混乱的游客们放下了手上那毫无意义的动作，伸长脖子聆听...... 警戒的保安们拿起枪口对准这边，防止暴乱发生....... 潜藏的杀手们无声的靠近过来，寻猎时机........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等待真相被揭开的那刻。 而这一刻，夏远又在干什么呢？ …… “这里即将成为一处血腥战场......” 略显急促的嗓音，出乎意料的产生在另外的方位，远离人群聚集的所在。 “黑衣人和杀手们的殊死搏杀，会出现在顶部三层的每一处地方......” 伴随着某种重物拖动的声音，还在快速移动中。 “他在干什么？”“在说胡话吧！”“也不想想，这里是哪里，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不愿相信的人以自己最难以置信的语气喊道，却发现声音在出说来后，竟是如此的细小无力。 因为那道声音还在继续...... “我们这些不幸的无辜之人，将成为某种程度上的牺牲品，被抛弃，被漠视，被路过的他们当成碍事的垃圾随手杀掉，或者是作为要挟筹码的人质，陷入不可知的悲惨境地.......” 嚓嚓，几点火星忽然从黑暗中闪现，在失去光明的世界里，显得无比醒目，也让看到的人惊觉，身处黑暗中的自己竟然敢是如此孤独无助，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这点微弱的光芒存在。 “很无情、很残酷吧，但这就是我们接下来最可能的命运.......” 一张稚嫩的年轻脸庞，出现在火焰面前，并越来越亮，也越来越高，冰冷的目光夹杂在橘红色的火光里面，简直像是在审视拷问着他们每一个人：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命运吗？ “我很不甘心啊，为什么这些人能轻易主宰我们的命运，而我们却只能被动接受，像只可怜的野狗一样缩在角落无助等死........” 然后脸庞隐去，高举着火苗的右手进入所有人的视线中，仿若握着他们所有的希望。 “所以，我想对他们说不！” 激动的大喊声下，所有人都看到了上方那显眼的气动式火警感应器。 与此同时，一股源自身体深处的颤栗感袭来，不止是被那直击灵魂的言语所感，仿佛是自己呐喊出来的一样，还有此时此刻，那汇聚了所有人目光的熟悉动作，让每个看到它的人都意识到，一种即将迸发的恐怖力量正在积蓄、酝酿....... “虽然我们很微小，很软弱，可我们足有几百人，而那些家伙却只有几十个，在如今电控门已经彻底失去门禁作用的情况下，在他们分散着只顾眼里仅有对方的局势下，只要我们能把所有的力量都集合起来，这些人就再也阻挡不了为了求生而拼尽全力爆发的我们，就像，此刻我要做的这样......” 燃烧的火苗触碰到感应器。 下一秒，遇热的气体膨胀，膜片移动，刺耳的警报声响起，隐藏在楼层中的喷头开始尽情喷洒。 夏远站在桌椅堆起的杂物上，淋浴着冰凉的水流，居高临下的俯瞰着黑暗之中。 那里有着彪悍精良的冷酷黑衣人，有着尽忠职守的精英保安，也有着凶悍危险的冷血杀手，三方混杂在这里，让这里成为一锅烈火烹油，一点火星便会爆炸。 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个人的实力再强，在汹涌的人潮大浪面前，只能是被包裹着卷入，无力地随人流向下奔逃。否则，只能成为齑粉，被无情辗碎。 “现在，该轮到我们横行了！” 夏远轻声说着。 ……(小说《黑暗面》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九章：黑暗之地，亦是横行之时（下） - 黑暗面 - 一缕火花 …… 暴雨中，雷诺失魂落魄的站在安全通道前。 他知道，他们的任务完了，没有谁能阻止数量近千的游客为了避离火警的逃亡脚步，就算那些黑衣人没走也一样，在被枪打死和被火烧死的选择题下，显然前者更容易让人接受一些。 “雷哥，现在怎么办？” 面对属下们此刻的惶然和不知所措，雷诺很想给他们一个自信的回答，就像以前一样，但没有在第一时间击毙火光下的夏远后，他就清楚，他们已经失去了对局势的控制，如今留给他们的只有唯一一个选择。 “让开通道吧，现在我们做的只能是先一步离开，如果不想白死在这里的话.......” 雷诺望着那个随火光隐去的人影黯然道，要是继续守在这里，不止那些隐藏在游客中的杀手绝不会放过他们，即将到来的疯狂人潮也会把他们一点不剩的吞噬掉。 …… 暴雨中，借由燃烧棒生出的明亮火光，在楼层各处追猎厮杀的黑衣人和杀手们，同时停下了互相拼斗的举动，警惕地看着淋成落汤鸡的对方。 现今的形势下，他们已经不可能再旁若无人的战斗了，显眼的燃烧棒火光会成为黑暗中的指路明灯，如果不想被人流包裹的动弹不得，任人宰割，就必须远离有亮光的地方。 特别是看起来本就衣着炫酷潇洒的黑衣人们，原本的装*逼利器黑西装，在这种情况简直就是最为醒目的靶子啊，为了不被打黑枪，他们只能狼狈的脱掉黑西装，借由通道两边微弱的逃生标志亮光，摸索着往回跑去。 而那些躲在各处的杀手们则又庆幸又恐慌，这并不属于他们剧本中的计划，或者说还没到施行这一步的地步，之前制造黑暗的目的，除了破坏大楼方面的单向信息屏蔽，还是为了在混乱的状况下可以借身份便利人为的操控游客走向，把数量近千的他们驱为人肉炮灰，冲击大楼设置的阻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他们沦为彻底的无序，仅凭本能驱使的人潮！ 这种大势，已经不是以他们的人力可以左右得了的，在爆发的求生**面前，不管是彪悍精锐的黑衣人，还是凶悍危险的杀手们，都只能像是野狗一样狼狈的被人群驱赶着远避，谁也没有能力阻止这种根植于身体里的基本渴求，敢于挡在它们面前的蠢货，都只能沦为被人任意践踏的肉泥。 …… “夏远.......” 暴雨中，小伙伴们有些嗫嗫的说不出话来，火光下的那张脸庞在他们眼里显得非常陌生，虽然还是一样的青涩年轻，虽然还是一样的身形单薄，但却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震撼气势。 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仿佛已经脱离了形体和外貌上给人的约束，直接映射在他们心灵深处，让人忍不住心折，让人忍不住向往，也让人愿意打心底听从这样人的指挥，相信在他面前，困难必将迎刃而解。 这种认知无疑叫他们热血沸腾。 “简直太tm酷了！” 他们只能用这个词来表达心中翻涌澎湃的情绪，然后照着位置再次聚拢过去。 “不管有多危险，我们都会和你在一起。” 这是他们此刻最为真实的内心想法，就算此时依旧是黑暗不见五指的环境，就算周围还潜伏着心机诡测的坏人和难辨忠奸的家伙，他们也已经不用害怕和担心，他们还有夏远，他们还有个人可以托付完全的信任。 同样的，甭管前路有多少困难，感受着由小伙伴们传递过来的信任力量，夏远开始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带着所有人安全地离开这里。 “走吧，相信我，现在绝对没有人敢于阻拦在我们面前.......” 手牵着手，置身于小伙伴们的环绕中，夏远以前所未有的自信姿态向前挥手。 这时，大厅里的上百名游客才如梦初醒般的反应过来，不管相信与否，他们都只能随着这些高中生往下移动。 …… 下去的路并不好走，跟对游客开放的观光休息区域不同，内部的工作区域更为复杂，一些重要的楼层或单位被刻意加上限制，必须绕过一些非必要的远路才能通行，所幸两旁近地处有安全逃生标志的亮光给予提示，否则，他们很可能会迷失在这栋庞大的迷宫里面，不辨方向。 但就算这样，往下爬了十几层后，他们也感觉受不了了。 无它，体力损耗比正常情况要多出不少，加上黑暗环境下的紧张情绪影响，几乎每个人都到了自己的极限。 “呼......我想我们应该休息一下了........太难受了，没想到去掉电梯爬楼梯居然这么困难，我算算......我勒个去，往下还有七十多层，真见鬼了，还要跑多久啊！”夏远喘着粗气说道，一句话还没说完，就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一副虚脱的样子。 别说他了，其余人也没好到那里去，按如今高中生三点一线的生活节奏――学校、网吧、家里，就不要期望他们能有多少的运动量可言，手无缚鸡之力的说法可能夸张了点，但身无几块扎实肌肉却是非常正常，不少人都是相互搀扶着才能到达这里，一听可以休息了，立刻躺在地上不想动弹了。 “夏远，我们现在算的上安全了吗？”李钰可怜兮兮的问道，他最痛苦，身宽体胖在重量上本就吃亏，加上从小喜欢玩游戏，基本没运动过，到现在已经成为大字型的躺在边上，只剩下说话的力气。 “不知道啊，路线是这样没错，不过问题是，这一路上都没看到过人，太安静了，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啊，总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不妙味道.......”夏远靠在墙上，仔细回忆起在楼下办理身份卡时看到的大楼局部结构图说道。 从他们下来的这段距离内，有不少的国际性大公司存在，按说即使被管制了，可大楼的防火警报已经响起，应该有不少人跑出来看情况，可从头到尾，他们就只见着了自己这一路的原班人马，似乎整个大楼内的活人都已经消失，只有他们身处这空荡荡仿佛鬼蜮一般的楼层内。 如此反常的诡异寂静让夏远感觉越发的危险和压抑，如果可以的话，他简直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 “是有点恐怖，这一路上我总担心拐角处突然跳出来个白衣鬼影，哎，真是慎的慌，要不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待一阵子，再这么继续跑下去的话，等我们没体力后，后面那些人人赶上，我们大家都会有危险.......”想到一路上担惊受怕的感受，郭涛忍不住打个哆嗦附和道，而他的话，更是提醒了夏远，毕竟和成年人比起来，他们的体力并不占优，万一被人潮追上包裹着前进，混乱中失去体力的后果会相当严重，群体性混乱的情况下踩踏至死的可不占少数。 “的确，是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必须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一下，能让过后面的那些人最好，不能，也可以顺便探探情况，知道到底是继续往下跑，还是等待救援.......让我想想看，再往下就是金融管理局所在的楼层，可以说是大楼内最重要的几个区域之一，如果哪里比较安全，这里一定是。”夏远一拳拍在手掌上，果断决定道。 小伙伴们倒是没有任何意见，他们现在非常信任夏远，只要是他说的基本赞同，但是几个见机得快赶上他们的游客却提出了质疑。 “同学，这样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既然这么重要，那些杀手的目标有没有可能在这里。” “要是撞上了，我们就是自投罗网，按我说还是找个普通点的地方比较好。” 夏远显然不想搭理这些人，甚至怀疑这几人的真实身份，从说话的语调就能听出他们的体力不是一般的好，一点没喘，普通游客能有这素质？可还是把自己的想法交代出来。 “那倒未必，首先金融管理局毕竟是政策性的机构，和大楼内的其它公司机构比起来，缺乏盈利性的利益牵扯，很难成为有价值的目标；再一个，它既然属于zf单位，敢袭击这里，无疑是挑战国家权威，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会疯狂到这种地步，后果远大于回报；最后，也是让我选择这里的最重要一个原因，如果不出意外，这里肯定会驻有香江本地的守卫部队，和先前那大部分是外国人的黑衣人不同，即使是被管制了，也只会由本地部队充任，因为这里面包含着国家颜面，所以说，这里是对我们最为安全的地方。” 夏远的三个观点，有力的回击这几名游客的质疑，也让小伙伴们感到欢欣鼓舞，原本因为体力散尽的士气，立刻得到回升。 “哼哼，不相信远哥，现在哑口无言了吧！” 夏远没小伙伴们那么乐观，黑暗中，不知道几人的表情如何，但他能够感觉到，附近的气氛正以某种诡异的状态凝结，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正在酝酿而出，要是这几人和杀手有关，一定不想他们去这个地方。 “会不会直接动手胁迫我们.......” 夏远紧张的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出头引爆火警前，他就有心理准备，一定会有杀手因此而缀上自己，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如此等不及就想利用他们这些战斗力不足0.5的弱鸡，在他的预计里，最少也得等到碰上大楼方的势力再说。 “难道是我之前用力太猛了，让他们感觉到危险。” 早知如此的话，夏远当初就不表现的那么奔放了，以至于现在有种被自己坑了的悲催感觉，显然，这些家伙打算将自己这个潜在的危险因素消灭于萌芽状态。 而就在这杀机浮现的当头。 啪！啪！啪！ 突然间，连续的掌声从前方的黑暗处响起。 “真是相当不错的分析，丝丝入扣，合理谨慎的让人找不出半点漏洞，如此紧密的逻辑，难怪能比我们这些专业人士还先发现异常，又把我们算计的只能狼狈离开......” 一个只能看到轮廓的身影，在打火机微弱的光亮中若隐若现，并且似乎不止一个人，身后的位置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黑暗里涌动。 居然是他！ 即便只听过寥寥几句关于警告自己的话语，夏远也绝对能分辨得出，有这方正低沉嗓音的只能是之前制服他又放了他的保安大叔，没办法，当时的印象太深刻了！自己所有的生路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啊。 猛地放下挺直的腰背，夏远暗呼侥幸，终于不用自己冒险。 按照他对此的应对方法，只要拖住一时半会，就能利用后面赶上的人潮制造机会，不然他也不会等到所有人体力不行的时候才说道休息，只是，这里面肯定要冒上不少的风险，而且还不一定成功，毕竟现下手牵手的状态，只能减少被人潮冲散的几率，却不能完全杜绝。 “没想到他却一直跟着我们......” 夏远此刻既高兴又紧张，有了他们的保护，那些杀手肯定是不敢冒然动手，却不知道被破坏好事的这些保安，又会怎么对付自己，但不管怎么样，总比落到杀手的掌控中要好的多。 随着脚步声的临近，沉默被打破，空气中的紧张气氛已经消弭于无形，几名靠近的游客讪笑着退了回去。 “原来如此，难怪这么厉害。” “呵呵，佩服佩服.....” 只是还没等夏远想好该怎么应付这个突然出现的保安，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忽然抓上了他的手腕。 “正好，那地方我去过很多次，就由我来带你们过去吧，顺便，也和夏远同学多亲近亲近。” 信你才怪...... 夏远翻着白眼吐槽道，就算傻子也能听出里面的不怀好意好吧，但悲剧的是，以他的力气根本就挣脱不出，只能随着声音的移动被带着前行。不过他并不担心对方会有多少真正的恶意在里面，要是如此，刚才就不会出头替他解除危机。 “估计是恼恨我之前的行为吧，让他们很没有面子，只是于此刻现身的动机，恐怕和我刚才那段话有关..........” 一米之外，从那个步伐略显急促的模糊身影上，夏远突然有种感觉，接下来要去的那个地方一定有他最想知道的答案。 究竟是谁，害得他们卷入了这场无妄之灾！(小说《黑暗面》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章：偷偷的进去 - 黑暗面 - 一缕火花 “认识一下，我叫雷诺，grt全球风险防务公司e级雇员。”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传来的声音打破了此刻寂静而行的状态，也让夏远知道了这位救了自己的保安姓名，雷诺。 “夏远，一个普通高中生。” 淡淡的回答则表示他还沉浸在刚才的思绪里。 如果从头到尾要怨恨人的话，那就只有这个造成了一切事情发生却还不知道具体姓名的可恶存在。让他承受了这么多的惊吓、痛苦、挣扎，也让他见识到世界另一面的残酷黑暗，要知道他前十六的人生里，虽说经常觉的平淡寡味，但总的说来也算美好好不，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毁人三观的行为，在他看来简直不可饶恕！ 那逝去的美好青春，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他有些伤感的想到。 顿了一秒...... “这算是在嘲讽我们么？一个普通高中生，就把我们这些专业人士弄得只能弃职而逃.......” 雷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似乎也不准备让夏远解释，自嘲的说完，就马上问道：“如果没有那个emp炸弹，你会怎么办，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揭露真相，制造火灾警报，你就不怕我们当场击毙你，那些杀手不给你机会让你搅乱局势！” 问的同时，抓住夏远的手掌忽然加大力道，紧紧陷进肉里，仿佛这就是一直困扰了他很久也很深的疑问，现在机会来了，必须得弄个清楚明白。 “松点，手要断了.......” 手上传来的痛楚，让夏远被强行拉回了现实，不得不说起自己当初的考虑：“他们不敢，相反，还会帮助我牵制住你们，以游客的身份煽动不明真相的其他人，给我制造搅局的空挡，因为他们很清楚，如果没有你说的这枚emp炸弹，他们只剩下当场拼死一击这一条路，黑衣人的到来，已经宣告他们的图谋被发现，没有任何可以侥幸的余地，甚至点燃火灾警报，会是他们计划中最后的预备。” “至于你们会不会当场干掉我......” 夏远说道这里，抿着嘴目视前方，虽然黑暗的环境下看不清对面表情，不过他可以肯定，在问出这么一句话的时候，雷诺一定非常纠结，既期望听到相当正面的回答，对他们坚守人性正义的赞叹，又不想听到这种纯粹的空话套话，因为那完全是对他们职责素养上的亵渎侮辱，说起来，这可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本钱，容不得半点轻忽。 大概也算是一种职业身份和自身道德价值冲突的无奈典型吧....... 夏远轻轻叹了口气，想了想，便试着开口道：“我当时觉得嘛，就当是救了一群狗日的白眼狼，被当场打死也算自己活该，真瞎眼了！” 我就是这么一个直言不畏的人....... 刚把话骂完，夏远就马上缩起脖子，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听的时候，雷诺拿出口袋里因为浸水而变得皱巴巴的烟盒，抖出来一根，叼起点上，黑暗中，只看的到火星一闪一灭，听不见半点声息，这种沉默而压抑的抽法，让夏远感觉心脏负担好大，仿佛下一刻雷诺就会吐他一脸，暴起揍人，可等这句欠扁的话说完，却是将烟盒一把拍在他手上：“来一根，可以消除紧张，这种环境下保持冷静很重要。” “呃.......我不抽烟的。”夏远抓着扁住的烟盒愣住了，居然没有打他，这样真的大丈夫？ 另外，这句话算是对我的认同吗....... 没想到雷诺比他还惊讶，抽烟的动作都停了：“那你的打火机怎么来的！别告诉我，你一开始就想了这么一出，提前准备了打火机！” 那语气，简直和碰到非人类差不多，妥妥的一种智商上被欠费的感觉。 夏远却觉得很骄傲，因为这是他最为得意的地方，甚至比单纯摆了那些黑衣人杀手们一道还要开心：“当然不是，那是买给我老爸用的，givanchy，世界上最好的打火机牌子，而且不是用的这次来香江的购物预算，而是用我每年偷攒起来的压岁钱自己买的，拿回去，他一定会非常高兴。” “……” 沉默中，雷诺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是该感谢这个小子成功的让自己丢掉了工作，还是该埋怨一向谨慎的自己竟然输在了这样一个近乎荒诞的理由上，为了父亲买的礼物，呵呵了，似乎千言万语都憋在心头不得出口，良久，他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来，手指摩挲着打火机侧面放着的一张肖像照片，眼神变得温柔。 那是他儿子，比夏远要大些，目前出国留学中，已经快一年没真正见过面了，大概现在也很想他吧。 “我说，大叔到了没，还要多久啊？” 落在后面的李钰终于忍不住开口出声，一脸的苦瓜样，心道这两个家伙聊天也不看下场合，有壮汉带着就不知道体谅一下胖子的难处啊，都快累死他了！ “就到了，下了这个旋转楼梯，前面就是。”雷诺面色一肃，收拾好忽然泛起的情绪和动作，坚声答道，这一刻，他已经做好了某种决定。 “在进入金融管理局之前，我必须做一件事。” 雷诺转过头来，面对着游客方向，突然把枪拿在手上，黑洞洞的枪口摇指着这边，把所有人吓得停在了原地。 “大叔想干什么？” “难道叛变了，打算把我们作为人质？” 李钰等人声音发颤，完全没有想到的突发状况出现，让他们害怕的牙齿都在哆嗦。不同于之前在楼上看不清的状况，火光下的这个铁家伙可是真正的枪，亏得他们还把出现的雷诺当成自己的保护人，没料到却是一丘之貉。 与此同时，之前一直隐藏在黑暗里的保安也出现在火光的照耀中，手上拿着长条状的束带围过来，看起来完全是早有预谋的行为。 所幸，这并不是他们想象中那个最为糟糕的结果。 “我一开始的想法，是将你们全部看押住，以免你们乱走乱跑，打乱了大楼正在进行的重要行动，这也是对我们失职罪过的一种补救。” 听到这里，小伙伴们哭丧着脸之余好歹还有些心里安慰，不是作为人质就好。 “但是，我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咚的一下，所有人的心又提了起来，脸色紧张，只有夏远，从头到尾拿着打火机，躲在亮光背后看不清表情。 雷诺失望的摇摇头，不知道是在遗憾没看到夏远被吓住的样子，还是在摇头自己现在不服气的幼稚行为：“我不放心把你们这些小家伙单独留在一处，也不敢让你们贸贸然的就冲到楼下，以现在复杂难明的局势，连我们都不敢保证能安然前行，所以剩下的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和你们待在一起，看住你们这些捣蛋家伙。” 呼~！大叔，喘口气再说话会吓死人的....... 放下隐忧后，众人一脸的欲哭无泪，心道这样玩人真的会出心脏病的。不过形式比人强，看着也许并不是指向他们的枪口，即使心有怨怼的也只能在心里画着小圈圈诅咒雷诺，祝你倒霉到喝凉水也会塞牙缝。 “那你们拿这些塑料束带是想要干什么？”郭涛鼓起勇气问道，他可不会仅凭这几句话就完全相信雷诺。 “别担心，那不是给你们用的，不是我小瞧你们，就算只有我一个，也能无伤摆平你们所有人，这个是给另一些人准备的。”雷诺深深的看了一眼不说话的夏远，然后对着躲在人群后方的人影冷声说道，“不管你们跟在后面是什么目的，现在给你们三十秒钟，不愿意受缚的可以现在就走，我就当做没有看到，愿意的，必须在双手关节处打上束带，锐利物品予以没收，不然，我不放心你们跟着这些小家伙。” 没有马上回应，窃窃私语中，一种不安的气氛正在弥漫。 “放心，出现在你们眼前的不是我们所有人，在看不见的地方还有人盯着，别想浑水摸鱼。”雷诺冷笑一声，不屑的将枪口偏转到某片异常沉默的方向。 终于，黑暗里人影晃动，跟着夏远的游客不知不觉已是少了几个。 “好了，我们现在可以放心进去。” 看着剩下的游客被安分绑住，雷诺收起枪口说道。 …… 金融管理局的区域内同样是一片黑暗，只不过和一路上看到的整洁秩序不同，火光照耀的范围里，地上混乱的纸张随处可见，像是临时接到通知，匆忙撤离留下的。 “显然他们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着空无一人的办公现场，雷诺满嘴苦涩，身为护卫大楼的安全人员，却在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就被安排着进行值守，也真是可悲的让人发笑。 “这很正常嘛，毕竟他们属于赚钱货，而你们却一直在赔钱，谁轻谁重一目了然，再说，放弃你们还能够拖延时间，不让你们当炮灰谁来。” 夏远以嗝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道，没办法，他就是这么直爽。 不过雷诺却看破了夏远暗藏的小心思。 “不用激我，说了保护你们，我就一定会做到，而且说起来，能活着下来，我们已经感到很满足了，在这里不过都是为了挣扎求生罢了，现在首要的事情还是先搬动重物，把失去动力的电控门卡死，事后如果你想，我会把我们知道的所有事情告诉你。”冷哼一声，雷诺黯然神伤的表情只持续了短短几秒，在仔细审视了一番现场的痕迹后，便已经恢复到正常状态，带头将附近的办公桌移动到出口的位置。 这种事情当然很费力气。对于刚跑了一大段路的他们来说，绝对是个苦差事。 不过却没人抱怨，比起危及生命的严重后果，现在这点辛苦付出算得了什么，多数人还犹自嫌堆起物的强度不够，又不嫌麻烦地将座椅插入到缝隙里面，作为支撑。 “好啦，终于安全了......” 一阵忙乱后，看着完全堵死的入口，除了身强力壮的保安外，所有人都瘫坐在地上，再也不想动弹一下。 “简直累死我了！” 只可惜，这种好事放在夏远身上也只能想想，没等他弯下腰彻底坐实，雷诺的示意就来了。 “跟我走吧，有些事要和你说说......” “要死了要死了，我要死了，劳累这么久，休息一下都不给我.......” 为了逃避过去，夏远索性耍赖的把眼睛一闭，直接躺地上了，心里还在埋怨，为什么事情都要他来负责，你就不能一个人决定么........说真的，从发现杀手的计划开始到现在，他不止是身体累，心也累的恨，这一路的波折几乎耗干了他的精力，背负的压力简直超级大。 “少给我在地上装死！” 见夏远一副打算赖在地上不走的惫懒模样，雷诺眉毛一竖，不满道：“假如你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后想太多过于恐慌，尽可以跟我在这里说。” 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放过我........夏远悲愤的在心里喊了一声，认命的坐起来跟过去。 “今天的事情并非一点征兆都没有，在早上交接班的时候，另一队的人就跟我说，今天凌晨左右有很多大件的东西运进来，签单上写的理由是设备更换和正常损耗，但是数量却非常大，一晚上的量就相当于过去半年总计，只是当时我没有想太多，可现在回过来看看，这些东西必然是为了今天的行动作准备。”雷诺边走边解释道。 “可这跟我们现在干的有什么关系？”夏远表示没兴趣，精力的损耗明显影响到他现在的状态，不仅懒得思考，感觉上也迟钝起来，似乎是举得太久手不稳的关系，火光反射在雷诺背上的阴影突然变得有些飘摇不定，好像多出来不少面积。 看，没休息好，眼都花了...... “当然有关系，你以为金融管理局多大，足足占了一层楼的部分，外围只是它的办公区域，里面还有重要的资料库和审计单位，我记得单子上运进这里的设备部分为数不少，即使是撤离，停电到现在这点时间也不可能把它们全部挪走，所以我要进去查看一下，只要找到这些设备具体是什么，就能摸清跟这件事有关的重要线索。” 越过大理石隔栏，再经过一段门厅后，雷诺的步伐猝然变得急促起来。 因为两人已经借着火光看到，对面大堂边缘靠墙的位置上，正放着一些大型的、黑色立柜式样的东西，跟这里暖色调的装饰风格格格不入。 夏远却没有表现的这么急迫，落在后面的他靠在大理石隔栏上歇息一下，半是猜测半是揶揄的道：“不用看了，这些东西肯定就是用来阻拦我们正常接受信号的设备，说不定为了防止消息泄露，之前整个大楼的对外网络都被控制住。” 雷诺没有理会夏远的幸灾乐祸，先是拿出随身携带的战术刀用力敲打外面的材料，然后侧耳贴着立柜表面...... 一阵仔细感觉后，他突然脸色大变，昏暗的环境下，不止看起来狰狞非常，连发出的声音都变得影影绰绰。 “它还在运行！” “什么？” 夏远有些没听清楚，因为背后的某种异样感觉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李钰？周明朝？我知道是你们在拿东西顶我，别闹了，跟过来也不看看情况，大叔应该是打算通过材料和内部回传的声音频率，鉴别这东西的内部结构，别吵到他。” 他听身为车间主任的老爸说过，有经验的老师傅仅通过机械内部的声音回响，就能得知该设备的好坏和参数，当然，他们都有一个普遍具备故事性的代称――传说中的八级工。 果然，对方不闹他了，只是压低的笑声却有些不对，好像没听过啊。 夏远奇怪的拿起打火机打算转身看看是谁，而这时，雷诺的声音徒然拔高一层。 “它在运行中，有人在这里！” 有别人！ 瞬间，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袭来，身前的火光带不来半点温暖，连心脏的跳动都慢了半拍，夏远再也顾不上看人是谁了，脚下一个旱地拔葱，直接就从隔栏上翻了过去，一点都看不出体力即将耗尽的样子。 只是翻过来后，他发现这动作根本没有必要，还弄痛了自己。 因为霎时间，附近已经灯火大亮，把整个大堂照的是人影憧憧，不止露出隔栏后面穿载着全套防暴装备的未知人物，连雷诺那边也是在打倒了几个人后，没有反抗能力的被制服在地，拿着手铐铐了起来。当然了，还有那些放满了整个大堂边缘的黑色大型设备，让这里看起来就和后科幻时代的研究所一个样，而刚才他们居然在这样戒备森严的地方乱走乱闯，现在回想起来，后背简直全是冷汗。 “别开枪！我没有恶意！” 看着逼到眼前的几十条枪和紧随而至的十几根大粗腿，坐在地上的夏远果断地举起双手，然后一本正经的开始胡说八道。 “如果我说我们是过来打酱油的，你们会相信么........” 第十一章：打酱油的不要 - 黑暗面 - 一缕火花 最后，夏远还是没打成酱油。 不说那些人憋着笑声却又异常重视的态度，等回到办公大厅，他悲剧的看到，留在这里的人也被清缴了。 小伙伴们正垂头丧气的被押着往一个方向走去，作为成年人的游客和保安更惨，不止是双手被绑上，脚踝的位置还被固定了某种中间带有链子的蓝色箍圈，简直像对待重型犯一样，押往的方向是另一边。 而他，当然是跟着小伙伴们了，在全副武装的随行人员监视下，去到一处锁着的封闭房间外。之前他和雷诺曾试过打开过这个房间，可惜大门并不是电控的，而是跟银行保险库相像的那种金库门，没对应的密码工具死活弄不开。 “怎么回事？” 夏远观察了一下周围，这些人似乎对他们看管并不严，于是趁着对方开门的间隙，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们走后不久，他们就出现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我们包围，连逃都没办法......” “那些保安根本不顶用，三两下就被控制住，亏我还对他们的实力充满期待......” “别说了，我当时都快吓尿了，太恐怖了，灯一亮，全部是枪对着我们，比军训时见到的还多.......” …… 这一下，简直像捅了马蜂窝，小伙伴们蜂拥着过来的倾述心肠，显然是被之前的惊悚遭遇吓坏了。不过，这种乱糟糟的行为却没有遭到随行的武装人员制止，反而露出几分会心的笑意。 看到这种略显轻松的气氛，夏远安心不少。 虽然还不清楚这些人的身份，但肯定不是敌视关系，应该只是想要把我们看管起来....... 对此，他不知是该觉得开心呢，还是感到不忿，战斗力太低的结果，是根本没人觉得有威胁啊........ 好在他还没有改变这种存在感薄弱现状的打算，目前情况下，最好的做法还是先蛰伏起来，观察观察事情的发展再说。 说实在的，他已经隐约意识到这些人的身份，只是目前还不敢完全确定，正在这时，哐的一声，门中间像是方向盘的环形把手震动了一下，厚重宽大的金库门缓缓朝外打开。 “好了，都进去吧，高督察可是吩咐过要我们好好照顾你们，放心，这里可是大楼内最为安全的地方之一，防御力堪比银行金库，就算拿大炮轰都打不开外面的保护，里面很安全。”门前的武装人员自豪的说道。 顾不上吐槽这家伙flag立的真是炉火纯青，夏远此时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大门之后的位置。 “原来都在这里！” 偌大的空间内，除了一些放置重要资料档案的柜架，就是分散在各个角落处的大楼雇员，西装革履的显得异常惹眼，看起来足有两百多人，正语态轻松的各自聚在一起交谈。而从他们能被安排着跟这些人一起，已经完全透露出外面那些人的身份和对待他们的态度。 “应该就是香江本地的特警了，可能还是最出名的飞虎队和蓝帽子......” 要不是对这些人身上的装备标识不熟悉，夏远可能早就看出来，而到了这里，他才真正确定并放下所有担心，在一片情况不明的危险地方，能有这些精锐人员守护，的确足以心安。 “估计雷诺他们也会没事，最多只会遭受些审讯.......” “也就是说，我们终于安全了！” 夏远高兴的跳了起来，大叫道，小伙伴们也反应过来，欢呼一声，纷纷击掌庆祝。 这一路的担心、害怕、紧张、恐惧，都在此刻变为了劫后余生的兴奋。 说实话，没试过身处危机之下穿梭于陌生大楼中的苦难，根本理解不了他们心中的丰富感情，要不是顾忌场合不对，他们一定会抱着别人，好好的痛哭一场。 感受着这一幕的惊喜与激动，随行的特警们互相看了看，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在黑色的阻燃面罩上扯出一个隆起的弧度。这种欢庆的场面比直接的诉说感谢还要让他们感到欣慰，责任、荣誉、国家，这三个神圣词汇的意义尽包含在这无声的笑容之中。 只是....... “喂，他们是谁？” “怎么让这些不明不白的人到这种地方来！” “太不安全了！” 见特警要让一堆人进来，这些按照亲近关系各自聚拢的白领雇员们不满意了，脸色一变，嫌恶的叫道。 显然，这里已经被当成他们的地盘自留地，拒绝任何陌生人进入，或者说，不允许再加入任何的不安定因素，因为在他们眼里，这些高中生已经属于危险的入侵者，不说危险不危险，进来后必然分薄特警们对他们的保护力度。 “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做事的，让你们的负责人过来........” “要是被他们弄坏了什么文件档案怎么办，这里面可是包含有国家重要机密.......” 看着门外被这令人意外的一幕弄得踯躅不前的学生们，雇员们冷笑着摆出高傲的姿态，七嘴八舌的进行冷嘲热讽。 只几句话的功夫，这些人就成功的在夏远等人心中建立了讨人厌的恶劣印象，原本对他们的崇拜向往已经彻底消失不见，简直想海扁一顿再说。 他们是没什么身份，只不过是群没权没势的高中生而已，比起这些人来说，地位根本微不足道，可在灾难之下，地位算什么，生命都是一样的脆弱平等，你们又有什么资格把我们赶出去？ 此时场面异常尴尬，随行的特警们面面相窥，感到好不自在，所幸有面罩的遮挡，看不到具体表情，让他们不至于恼羞成怒。离的最近的这名特警在深吸一口气后，按下情绪，出声对夏远他们安慰道：“别理他们，这帮斜眼向来都是眼高于顶，对于地位比他们低的人，除了俯视就是斜视，同学们别介意，就当他们不存在好了，等安全了，我们会护送你们下去。” 很明显，他们也不爽这帮喜欢用脸色看人的家伙很久了。可这些心高气傲的家伙哪能受得了这点委屈，立刻炸毛了。 “你怎么说话的，我要到总署投诉你，你警号多少！” “你可以试试！” 特警只是将枪口抬起少许，隐含的威胁就让打算投诉的白领雇员不敢放恨话了。 到底是明白现在的安全还要靠外面这些大头兵，他在压低声音愤愤骂了几句之后，就退回到人群中。其他人也很识时务不再开口挑衅，只冷冷地看着这群高中生进来。不过，所有人却避离开了一段距离，在双方之间形成一道明显的鸿沟，清楚无误的表明出属于他们的态度。 别过来，滚远点！ “放心，用不了多久，就会安全的。” 再次对着夏远他们安慰一句，特警们在所有人进去后，缓缓把大门关上。 看着大门被彻底关闭，夏远无奈的叹息一声。 麻烦了....... 他本来想要打探情报的企图算是玩完，特警们受限于职责条例，肯定是不会泄露出半点今天发生的事情，这也是他没有贸然开口询问的原因，问不到事小，被当成别有用心的匪徒那就真的悲剧了，之前被抓的时候他就来了这么一句“你们到底是谁”，可谁知道直接被丢了句“你认为我会告诉你么？”梗的他半点脾气都没有，又不是注定会被主角反杀的反派，什么信息都会泄露出来。 而这些本来有希望套取线索的白领雇员们，看现在的敌视表现，肯定也不会轻易搭理他们，作为有点性格的小年轻，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他还做不到，就算之前有着无限憧憬，现在也只剩下讨厌，待在一块的结果，也就是老死不相往来。 “估计从这个房间出去的时候，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我们也成了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 夏远完全可以推测出事后电视上会怎么进行报道：该事件性质特别严重恶劣，外交发言人表示强烈谴责云云，而人民战士尽忠职守保护人民的财产安全，群众普遍反应感到安心放心.......虽然这也是事实哈，不过就是把其中真正关键的内容隐藏起来，让真相难以探寻。 老实说，这种被人当成屁民在哄的感觉，相当不爽啊。 夏远在心里抱怨着，只可惜目前他已经没有办法可想，如果不出现额外的事情，这扇大门肯定不会再开了，而且，他也不希望这扇门随便开启，那代表着不可知的安全风险增加。 然而，没等多久，哐当一声，大门再一次缓缓打开。 所有人的心脏此刻都是猛地一跳，望着再次进来的几名特警，表情复杂。 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听到不好的消息，特备是在大门上一次关上后还不到十分钟就再次打开，这种快速的开启频率，让每个人都感到隐隐的担忧。 “谁是夏远，麻烦跟我出去一趟，有些事情要找你了解一下........” 特警们以两前三后的方位站好，同时将手上的mp7a1冲锋枪摆正，放在最适合出击的位置后，方才开口问道，慎重的态度，一看就知道外面出了严重事情。 “怎么了？” “是不是有人打进来了。” “要不要马上转移一下！” 事关生死，之前表现高傲的白领雇员们都是放下矜持，凑过去热情问道。 “不清楚，我们只是被叫来带这位同学过去......” 特警伸手指着走出来的夏远。 唰的一下，两百多人的目光尽皆看过来，眼神中已经不是敌视了，而是赤果果的仇视。 都是职场精英，仅从一个人的细微动作和面部表情，就能判断出对方隐含的大部分信息态度，更别说这些特警进来后的做法完全跟上一次不同，像是对待什么非常危险的人物一样。就算再迟钝的人都知道，这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而且跟这个叫夏远的少年有关。 “我之前就说过，让这种不明不白的人进来，早晚出事..........” 夏远却根本不在意这些人言语中的夹枪带棒，只管对替他担忧的小伙伴们解释道：“估计是我在楼上做的事情被告发了，他们应该是找我去问个清楚，放心吧，没事的。” 当然，说不在意肯定是假的，他心里早就不停数落雷诺这些人太没有义气，不到十分钟就招了，你们安全人员的专业素养在那里，节操呢？ “那你小心点，我爸在警局工作，他说过，只要犯人老实，有什么说什么，他们一般就不会为难。” 年少最见不得别离，可因为只准夏远一个人出去，小伙伴们只好用言语为他宽心，然后看着人消失在大门之外，缝隙缓缓关闭，不知道后面有什么等待着他。 第十二章：女神高月 - 黑暗面 - 一缕火花 这是夏远第一次见到高月。 虽然地点不对，是在一栋充满危险的封闭大楼内，气氛也不好，房间里简陋到只有两把椅子一张桌子，外加几个面无表情的壮汉当电灯泡强势围观，但总体观感在他看来还是非常不错的。 她有着一张最为标准不过的瓜子脸，在棕色长发的包围下，看上去只比5.5寸的手机屏幕大一点，五官柔美，高眉大眼，鼻梁直挺，小嘴鲜艳欲滴，精巧中带着几分混血的味道，让人颇感新奇，皮肤则白皙似雪，露在外面的部分像羊奶凝乳一样光滑细腻，仅坐在那里，就光彩夺目的让人心荡神迷，仿佛整个室内的灯光都在为她充作背景。 如此漂亮兼自带buff的女人，叫夏远简直有种眼睛一亮的惊艳感觉，以至于连差劲的环境都变得莫名顺眼起来，更别说还有身上的那套制服给予的加分，如果放在艺能界，他一定会成为这个人的忠实粉丝，为她疯狂，为她迷醉，为她奉献不吃早饭剩下后的money买等比例模型手办等等。 没办法，因为她长得简直太女神范了，也许仅仅只需要一个微笑，他就会灿烂的心花怒放。 可问题在于，她真的只是特警，还是以审讯主官的身份在对他提审。 真是让人无力吐槽的相遇场景啊...... 夏远无奈地看着本该秀色可餐的美人面色冷漠地坐在对面，拿着提前拟好的问题一个个询问，别说没有微笑了，连声音都是单调到根本没有起伏和感情。 “姓名？” “夏远。” “籍贯？” “星城。” “年龄？” “十六岁。” “来香江的目的？” “旅游。” “姓名？” “夏远。” “籍贯？” “星城。” “年龄？” “十六岁。” “对zf不满多久了” “……” …… 枯燥繁琐的十几句对话过后，夏远因为看到美女只愉悦了少许时间的情绪马上就变得低落起来。 “这种狗屁倒灶的迂回问法到底还要持续多久啊，作为一个特警，敢和我刚正面么？” 夏远怒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遭受审讯的犯人总是容易情绪失控，面对这些简单到根本不用脑子的问题，重复个几十遍啊几十遍后，再突然抽冷子来个体现人生复杂性的尖锐问题，谁都会变得相当激动。君不见老司机和菜鸟新手的差别就在于，被漫长无聊的开车里程折磨后，遇到情况过激炸毛乃是正常反应，更别说，陪伴左右的还是一位美到心惊动魄的漂亮女人，想不激动都不行。 “你们没骗我？确定这是你们的头，高级督察！她有二十没？”夏远不打算再浪费时间，故作夸张地对旁边壮汉问道。 他知道这种年纪轻轻便就职高位的人，最不爽的是别人拿她年龄说事，这会让她觉得是在看不起她，毕竟电视小说上都是这么演的，而且即使摸不准脾性也没关系，这句话本来就是一种隐含的恭维，他就特别想在坐地铁的时候，被人少算十岁，然后安然逃票。事实上，他真正想问的是：你是二代么？为什么放弃大好的青春年华，跑来当警*，还是其中最为危险的特警，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当你的跟班助理，为你的明星生涯贡献一切。 当然了，他还不是白痴，以上的这些肺腑感言，他只会在心里默默念道，即便审讯的气氛在他看来比较轻松，既没有红脸白脸，也没有用强光照射脸部的酷刑煎熬，他还可以自由的伸手伸腿进行活动，但激怒对方的根本目的，只在于节省不必要的审讯时间浪费，好赶紧回到那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而不是遭受一片皮肉之苦后，再不知道被关在那里去。 就刚才过来的路上，他已经深刻的感受到，这栋大楼正面临着什么危机。 在建筑边缘窗户之外的防爆钢板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凹陷进来的许多大块凸印，还能听到不时传来的爆炸闷响，体验大楼在震颤中明显晃动的恐怖场景。 这代表了什么？显而易见好吧....... “真的是大战啊，不会是有人在攻打国际金融中心吧！”夏远只能祈祷在他进到金库门里面之前，交火范围千万不要波及到这里。这也是他在高月面前没有失态的重要原因，享受美色的前提毕竟是你还活着啊.......... 焦急的等待中，对方终于有反应了。 “嗯，我想起来了，外面好像有什么事情需要人手帮忙，好了，你们出去看一下，这里我一个人来就可以了。” 听到挑衅后，高月站起来拍拍桌子，不动声色的对身后几名特警壮汉吩咐道。说完，转头看着夏远，神色看不清喜怒。 这个时候夏远才发现高月真的好高。 就算之前坐下来的时候，看到那对修长美腿，觉得这女人身高很可能和自己有的一拼，却没想到会这么高，站起来后居然比他还高两三厘米，起码有一米七五、七六公分，和职业模特差不多，要是加双高跟鞋......天啊，要是作为男朋友，跟她站在一起压力会不会好大。 夏远下意识的在为这种难得的高挑身材yy时，完全没注意到，那几名壮汉在出去之前，投来了“你要倒霉了”的同情眼神。 果然，等门被关上，房间内只留下两个人时，高月立刻面色一沉，双手压在桌上，俯身看着夏远，眼神凌厉：“你似乎还搞不清现在的状况啊。” “什么状况，不是你叫我过来的？” 夏远还有些发懵，因为位置角度问题，他刚好能够看见那对呼之欲出的球状物体，规模不算巨大，但却异常挺拔，在紧身作战服的包夹勾勒下，汇合出两道优美而夸张的弧形，对于从没有和除母亲、外婆、奶奶等亲戚之外的女性近距离接触过的人来说，实在是太吸引注意力了。 不知道是d还是e，但肯定一只手握不住。 看到夏远的眼神飘忽，望着不该望的地方，高月眼现薄怒，眉毛一扬，突然闪电般的伸出手来抓住夏远衣领，一把将他提起来，拖到桌子这边，近距离看着他。 “你知道你都做了什么么！” 这时夏远才发觉不妙，他的身体居然被这个女人单手举了起来，隔着桌子，抬到了和她视线平齐的高度，不说这代表的臂力有多恐怖，单说两双眼睛只差了几公分就能挨着的对视模式，就让他感到压力山大，每个眼神的细微之处居然都清晰可见。 莫名的，从那对琥珀色的瞳孔里传来了一股让人汗毛悚立的恐怖感觉，这绝对是愤怒到一定程度才有的表现。 “开什么玩笑，我又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会这么生气？” 夏远看着怒气勃发的高月，根本搞不明白，他是怎么惹到这女人的，以至于事情都还不了解半点，就要被暴打一顿。 难道雷诺竟是个猪队友，背地里把我卖了！ 此时此刻，夏远不可抑止的冒出这个想法。 …… 几分钟之前，依然是这个房间。 和夏远享受的特殊待遇完全不同，临时改造的审讯室内，雷诺被拷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不止双手双脚被锁在四个角的位置上，连脑袋都被固定在靠背上，只能以微小的角度转动，这导致他双眼根本避不开身前台灯的强光直射，就算闭着眼睛都是泪水直流，而且这种仰坐的方式极度消耗体力，如果没受过专门的适应性训练，恐怕连三分钟都坚持不住。 而他，已经在这里耗了十多分钟，从被制服的第一时间里就带到了这里，进行隔离审查。 “雷诺，grt全球风险防务公司e级雇员，退役前，是安全部第十局印度尼西**报站的联络负责人之一，退役后，由于工作不顺，在前任直属主管万川树的介绍下，进入全球风险防务公司grt，因为业务能力出色，三年间，就越过t级（见习）、o级（普通），晋升成为e级（精英）雇员，前后负责过公司对马来西亚双子星塔、新加坡希尔莫斯大厦、曼谷丽嘉卡尔顿酒店的安全事务，评价全都是b+以上，而今在香江国际金融中心工作的时间已经有一年零七个月，再过五个月，就可以调岗，得到述职晋升的机会，不过很可惜，以你现下的状况，这种机会已经永远的失去了.......” “身为一名业务能力出色并熟知安全条例的前特工人员，你不应该就现下的状况说些什么吗？没有值守在岗位上，而是随游客一起逃离下来，这种失职行为可是属于严重的渎职，以我对grt全球风险防务公司合同的了解，和目前大楼的损失情况，最少要赔偿一千多万美元，而以你现在的偿还能力，恐怕债务会积累到下一代都还不完.......” “你的妻子卫兰目前很幸福，作为一名舞蹈老师，每周只要上一十八个小时课，其余时间都是作为家庭主妇，在家看看电视，出外打打麻将，而你除了香江有一套150平米的房子外，在鹏城还有一套五百多平米的别墅住宅，每年休假的两个月，总会带着你妻子过去住一阵子，可现在，一切都要失去了，另外不得不说一句，你的妻子很漂亮，身材很棒，四十多岁，看起来就和三十岁差不多，一定很多人追求.......” 全是此类基于事实的相关陈述，在体力消耗巨大的同时，给人以恐怖的心理压力，当犯人的精神意志抵抗不住崩溃时，就可以予取予求。 可事实上，早在一开始，他就把所有事情全盘拖出，因为没什么可以隐瞒的，然而到现在，这种煎熬还在继续，对方明显是在以折磨他为乐。 “我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告诉你们了，你们不可能追究到我的责任的。” 异常干涩的声音从他口里发出，嘴唇因为高温脱水的关系，已经彻底干裂脱皮，喉咙里也像是火烧一样，如果不在一刻钟内得到补充，将会对粘膜、声带产生永久性损伤。 “你以为我们会相信，这都是一个在读高中生的行为，让你们不得不逃离岗位提前下来，骗傻子吧。” 不止是待遇有着极为明显的差别，连审讯人也不是高月这样秀色可餐的美女，而是一个脸有刀疤的凶悍光头，坐在靠雷诺这边的桌子上，说的时候，正有一脚没一脚地将他被锁住的脚背往下压到极限，让雷诺本就疲劳到极限的身体不时痉挛一下。 想想拉筋的痛不欲生，就能明白雷诺此时到底有多痛苦。 “那些穿黑衣的风骚家伙当初也是和你有一样的想法，所以现在不知道像狗一样的被撵到哪里去了。”雷诺在脸上挤出个嘲讽的表情，让光头压的更狠了。 “虽说我也讨厌那帮眼高于顶的家伙，不过谁叫我隶属于警务处外事行动队，如今借调过来给人当保姆当的郁闷，总要找些乐子吧，所以你这嘲讽，我叠尔折受了，还有什么可交代的，都可以说出来，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鞋子硬。”看着硬气的雷诺，叠尔折笑的更狰狞了。 只是就在这时...... “叠司令，高大小姐问你好了没，把她支开这么久，是不是在干什么坏事，她好像很关心这帮新到的学生情况，而且，上面又传来不好的消息，让她看起来有些不爽，想要再求证一下。” “知道了，先帮我拦着，我收拾一下再让她进来。”叠尔折对门外喊了一声，就收起恶毒的左脚，从桌上起身，怪笑着对雷诺说道，“算你走运，圣母来了，没得玩了，不过就是不知道她相不相信你讲诉的离奇故事，一个普通人从侧面主导全局，还是个高中生，编瞎话也靠谱点啊.........” 在高月进来之前，他把所有对雷诺身体的限制解除，再用纸巾把多余的汗水吸掉，等一切完工，除了表面狼狈点，脸色差了些外，雷诺身上根本看不出有任何遭受虐待的痕迹。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三章：脆弱的花瓶，以及无法接受的真相 - 黑暗面 - 一缕火花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整个行动处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难，不止是我们守在各楼层的人员蒙受许多不应该有的损失，迫使行动必须加快脚步，投入更多的力量，否则，让大众知道香江国际金融中心正在发生的事情，那一切都不可挽回，而且最重要的是，一些来不及跑出来的游客正在遭受灭顶之灾，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而这些，都是因为你那该死的行为，要害死多少人！” 想起不久前在审讯室得知的事情，高月就是咬牙切齿，空着的右手在身前的半空处捏成了一个拳头形状，暴胀的骨节响声和扑面而来的怒吼，让夏远感到阵阵发虚。 “什么害死多少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还半点情况都不知道啊？” 夏远看着近在咫尺的拳头，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从之前作笔录时的握姿就能得知，这女人绝不是左撇子，既然左手都能一把提起他不费力，那惯用的右手是不是能一拳ko他，简直是不用考虑的问题，他可不想尝试一下，被人一拳打出脑震荡的结果。 “就算你想打我一顿，也要告诉清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吧？”夏远哭丧着脸，以自己最为无辜的语气说道，希望这个女人是稍微讲点道理的，不然他就只有凭借未成年人的年龄优势，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 天可怜见，他从没做过什么坏事好吧，相反，还救了几百名游客，让他们脱离危险的漩涡。 “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见夏远依然是一副懵懂不知的样子，高月顿时气极而笑，也不再比划着拳头以示威胁。她放下右手，从外套口袋中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厚黑盒子，在夏远面前打开。 “我本来也不相信那些懦夫说的故事，认为只是他们逃避责任保全性命的借口，游客们有可能也是受他们的暗示，在恐慌之下产生虚假记忆，但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不得不信。” “这是叫你过来之前，行动处传来的影像记录，你看你做的好事！” 夏远惊讶的看到，翻开锁紧的盖子底下，竟然是一个类似平板电脑的液晶屏幕，一阵复杂的操作读条后，一段视频被放了出来――画面中，火红色的光焰充满整个视野，墙上、地面、天花板，无数的物品都在燃烧，焦黑的痕迹布满每一处空间，间杂着噼里啪啦的剧烈炸响、惨叫哭泣的恐怖人声、不断破裂掉落的配饰板材，以四处摇晃的视角作为背景，让整个场面显得无比混乱、惨烈。 “看到没有，在你的提醒下，那些人开始真正的放火，特别行动队上去的时候，也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黑衣人，整个三层的小半区域都已经被大火包围，产生的浓烟，即使现在外面正午的阳光下都可以清楚看见，不知道有多少游客已经陷落进去，而那些下来的恶徒还混在游客中，趁乱往其它楼层放火，你知道这样下去的结果会是什么么......” 高月说到这里，声音变得痛恨惋惜，握着拳头的右手竟也在微微颤抖，让人切实的感受到她对这种场面的不忍目见。 现代社会，如此富有同情心正义感的漂亮妹子真是太少见了....... 可夏远却没有心情关注这个问题，他在意的是其它东西。 “怎么可能，我不是提前开启了火警警报，在大量积水的情况下，大火根本烧不起来！”夏远指着屏幕不可置信的叫道，简直不相信这种事情有可能发生。 “你个白痴，他们早就针对大楼的安全反应机制做出准备，为了突破防爆钢板的封锁，伪装了大量的膏状铝热剂运进来，点火后，瞬间三千度的高温足以燃烧熔化任何东西，包括钢铁！”高月几乎是对着夏远的脸上在吼，原本火热艳丽的双唇说的却是让人浑身发冷的致命现实。 听到这个回答，原本对自己行为非常骄傲的夏远，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惨白无比，眼神陷入暗淡。 他完全没有想过，那帮杀手竟然能凶残到如此丧心病狂的程度，在大楼被封闭停电的情况下放火烧楼。 一定有来不及下楼的游客被困在大火里....... 一定有企图侥幸躲藏的游客被堵在上三层....... 一定有被挟为人质的游客陷入到恐惧绝望中...... 缺少有效通讯的条件下，他们基本不可能得到救援！ 他们将被活活烧死在这里的！ 夏远完全可以想象的出他们会遭遇的悲惨结局，更可怕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里非但不会变得更安全，相反，如果没有外界的力量参与进来救援，只会越来越危险，因为火灾会越来越大，直至把钢筋融化，让整栋大楼坍塌。 而这些，全都跟他有关。 但是下一刻，夏远就从这种自责中走出来。 就算你长的好看，也不能这样厚此薄彼、是非不分。 想到这一路上自己经历的苦难还有委屈，夏远猛地抬起头，嗤笑道。 “只怪我咯！” “哪那些黑衣人呢？” “没有利用价值就不管不顾，把我们丢弃在危险之中，你为什么不怪他们，为什么要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我只是为了自己，为了我熟悉的朋友们挣扎求生！又错在了那里？” “难道我就非要把生还的全部希望交到你们身上，就不能靠自己闯出一条生路出来，非要在你们毫无作为的时候，在那里坐以待毙的等死！” “还有那些杀手！” “他们是你们放进来的，又把我们这些无辜游客离开的生路完全堵住，让我们置身在一个随时会爆发危险的火药桶上，难道这些做法的背后，你们就没有一点责任，等到发现事情无法挽回时，后果却都要怪在我的身上，是因为我弱小，我好欺，还是因为我没有你们这一身的虎皮可穿！” “你告诉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一连串蓬勃而发的抗诉，声音越来越大，即使还被高月抓在手上，举在半空，但这一刻夏远的眼神却是无比的灼热凌人。 他根本，从不为自己的作为后悔！ 高月愕然看着气势大变的夏远，原本占据上风的心理优势竟是莫名不见，更可怕的是，这些话里揭开的真相是她从没有想象过的残酷、丑陋。 行动处似乎是真的要把这近千名游客作为丢在外面的掩护炮灰，以他们的生命为饵麻痹拖住杀手，为行动争取时间！ 而这个少年所做的，只是正常人在绝境之下最起码的抗争，相比他们躲在安全地方，却去横加指责别人的做法，无疑高尚了不知多少倍。 “我.....我.....我不清楚，他...他们，没和我说过这些.....” 结结巴巴的言辞下，高月仿佛失去所有可以作为怒气产生的动力，手臂也软弱无力的将夏远放下来，踉跄的退到了门边。鞋跟撞在上面发出的突兀响声，竟然让她身体颤抖的抽搐了一下，颓然的靠在墙上，似乎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自己竟然会成为了迫害他人的帮凶。 “呵呵，不知道，没想过？那你手上的通讯盒子是怎么来的！别告诉我，能承受电磁脉冲冲击的装置，是你们的日常装备.......” 夏远却没有放过她的打算，脸上是一种直透人心的讥讽，让半闭着眼睛不敢对视的高月看起来更加的楚楚可怜。 他已经想起两人被抓时看到的大量黑色立柜，同样是在emp炸弹的波及下，却运转正常，很明显，他们是知道大楼会发生什么，并做好了足够的准备，却没有一个人在乎楼上那无辜的近千名游客。 这一句话的打击，才真正动摇了高月的心防，击中了她的信仰，让她变得脆弱、无助。 整整一个上午，她就真的没去想过一次自己的任务，没去怀疑过自己的做法会别人造成的影响？还是已经依稀的意识到，却以其它的理由进行漠视、放任。 她为这个几近呼之欲出的残忍真相感到害怕......... 悄然间，两行清泪由不断颤抖扑闪的睫毛下流出，顺着脸颊流到尖俏的下巴上，然后啪的一声摔在地面，碎成无数。 “别说了，我真的没问过，我只是觉得好奇、热闹，想参加这次临时布置的大行动，是到了金融中心才得知自己的任务，保护这里并清除一切有威胁的人员，之后就一直待在金融管理局内，那里都没出去过，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别人，求你别说了，我真的和这事没有关系的，除这些之外，他们什么都没和我说过，别说了.......” 高月无力地从墙边滑下，祈求着夏远不要再说了。 这种指责让她难以承受，只要想到那些人的死是跟自己有关，她就觉得自责的要命，这跟她从小对自己的期望完全背道而驰，她从没有想过，自己一直渴望保护的人会因为自己的作为而陷入绝境。 即使这是她在无意之间做下的....... 看着像个小女孩般无声落泪的高月，夏远不再为她那看似强大的武力而害怕，继续冷笑打击道。 “看看你，只不过是个遇到困难就只会推卸责任的废物，怪我之前，怎么不先问问自己，究竟为过我们做了什么！” 在他眼里，对方依然是那么的漂亮艳丽、光彩照人，足以作为偶像明星般的存在，让人疯狂追捧，肩膀上的高级督察标志，也依然是那么的醒目耀眼，那么的权势逼人，能让看到的普通人赫赫发抖，但除开这些，她什么都不是，甚至表现的比普通人还要不如，至少普通人在被打击后，还会象征性的反抗一下，而不是像她一样，受到打击后，却一个人靠在门边默默的哭泣、逃避，浑身散发出寻求别人来安慰的可怜气息。 “徒具外表罢了，真不知道刚才我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外强中干的空心花瓶一见倾心？” 夏远为自己之前的迷恋想法感到羞愧，他清醒的认识道，在除掉那些高不可攀的亮丽光环后，所谓的漂亮女人，只不过是和他们一样的普通人罢了。 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询问声...... “督察，你怎么了？刚才的撞击声......” “我.....我没事，不要进来。”高月慌乱的站起来，赶紧将脸上的泪水擦掉。 但傻子都知道有问题，连声音都带着哭腔，还说没事。 门被一把踹开，夏远看着一个大光头以旋风般的速度冲进来，身后还跟着一长串紧挨着的特警，明显是听墙角好久了。 而看到躲在墙边满是眼泪痕迹的高月，和一脸不屑表情站立的某人，再迟钝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算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也一定是不好的事情。 “艹你*逼，敢惹高督察，臭小子你这是找死！” 一声怒吼，夏远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等清醒时，自己已经被光头摔在地上，双手反弯着拐到了身后，加身下、屁股一起痛的要命。 高月愕然的看着这一幕，似乎还没从这种状况中反应过来，对此进行一番解释，或者说，她心里原本就期待着这一幕的发生，暂时不想解除误会。 夏远直接揭露了她身上最不希望让人看到的一面，名为软弱的所在，这种毫不留情的做法，让她变得恼羞成怒之余，不理智的期望以夏远的倒霉来获得心理补偿。 “谁让你对我这么嚣张！” 高月恨恨的想到，却根本没有想过，某人的表现会比自己所能想象到的还要疯狂。 “督察，他是那只手碰了你，我废了它......算了，两只手一起吧！” 不等高月匆忙叫停，叠尔折手上就一起用力。 咔嚓...... 夏远可以清楚的听到，在这乖戾暴虐的声音中，自己的骨头猛地脆响了那么几下，然后，一阵难以形容的剧痛感袭来，整个手臂都已经变形扭曲！ “断，断了.....” 高月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对弯到背后不成规则的手臂，还有在剧痛下直接昏厥的少年，第一次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原本最渴望成为的职业，竟是那么的可怕和不受控制。只需要一点点的邪念作为驱使，就能产生让人追悔莫及的恶果，不管是那些陷入绝望的游客，还是眼前这个受到重创的少年.......这些结果，并非她真正想要的。 “难道我真的只是他说的那样，是个只会推卸责任，只会逃避困难的废物？” 高月垂下脑袋，默默的问着自己。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四章：布置与撤离的决定 - 黑暗面 - 一缕火花 身在局中的人此时并不知道，国际金融中心之外的局势也到了关键阶段。 伴随着滚滚浓烟升起的，是无数人惊慌恐惧的目光。十几年前的那场恐怖事件，还停留在所有人的记忆当中。 数千人的死亡，当时世界第一高楼坍塌的毁灭场景，震撼了每一个世人，不管是相关的，还是不相关的人都能切实感受到这件事带来的后续影响。 反恐成为世界性话题，火热的美国经济开始降速，国际游资逐步离开这个号称人类灯塔的希望国，第三世界的经济发展获得人们的重视，更多人认识到世界需要另一股平衡力量，某国渐渐走向前台，崛起于世人的视线下...... 如今十几年过去了，这种影响还没有消退，人们对当年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在望见这如此相似的一幕后，回忆的闸门顿时打开，无数难以忘却的悸恸画面冲进脑海。 冲天而起的烟柱...... 坍成一片瓦砾的废墟...... 面目全非到看不出人形的尸体...... 行走在残圭断璧中悲切痛苦的人们...... 只要是身处在视线范围之内，每个人都极力仰望着那栋美丽巨大却在燃烧爆炸的银色建筑，张着嘴，害怕的说不出话来。 “天啊，怎么可能会起火的，那里可是国际金融中心！” “难以置信，那些火光和爆炸声是怎么回事，竟然发生在幕墙外面！” “谁能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恐怖袭击，911要重现了吗？” 大街上，公车内，住宅中，写字楼里........凝望着这一切的人，都被心中产生的恐怖念头抓住，这种历史再次走入人间的沉重感，仿佛笼罩在所有人头上的灾云，带给他们一种世界即将毁灭的恐怖感觉，特别是，这种事情就发生在他们身边，发生在眼前，能跟所有的人联系起来。 只要想到那些灾难性的可怕后果，一种难以言诉的颤栗感几乎让他们窒息，没有谁会愿意这种事情真的发生。 下意识的，人们放下了手中正在进行的工作，不约而同地朝浓烟升起的国际金融中心靠拢，从一开始的几百人，到口口相传的数千人，然后是电话联系通知的十数万人，如同滚雪球一般，全都自发的聚集过去...... 不管是身处其中的数千条生命，还是包含在内的庞大巨额财富，想到它们会在恐怖的灾难面前蒸发毁灭，无人不为之动容。 可就在国际金融中心两条街之隔的怡和大厦上，一段让人听了会不寒而栗的对话正在继续。 “施耐德，这就是你希望出现的局势，让整个香江的人都看到他们引以为骄傲的东西接近毁灭，不得不说，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的口味还是这么重？” “我也不希望这样，但可惜的是，如果不让那个人的手下看到机会，他们是不会从藏身的阴影里走出来，我可不想在事情之后，要面对层出不穷的暗杀和报复，一网打尽的结果是最好不过。” “哈哈，你也有怕的时候，从坐上这个位置后，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说出担心的话语......” “只是没想到而已，三十年了，当初随手布下的棋子，营造出来的势力，已经庞大到如此地步，甚至让我们都感到害怕，不得不想着去瓦解它。” “说的也是，要不是他的存在权势已经威胁到我们，我们也不会联合起来一起对付他。” “要怪，只能怪他太出色了，而且说实在的，我的确是没信心抓住他，有太多人需要这位了，依赖他的交易网络，畏惧他的无孔不入，还有那些层出不穷的灰色生意，毕竟，是个人总有些正常情况下满足不了的要求，要不是营造出这样一个置之死地不敢怠慢的大场面，相信有许多人会对他网开一面，并且，他也不一定会踏入我们给他设好的圈套，你知道的，没有人比他更狡猾更谨慎。” “听说是他内部值得信任的人给出的这个消息，每年的几个时间里，都要将手中的重要账号梳理一遍，而这一次就是这些人提前将位置确定给我们。” “没错，不是每个人都有信心跟他走到最后，阳光下的生活对那些人的吸引力有时候连权势财富地位都比不上，而我们正好可以给予他们这种权利。” 通透的玻璃窗边，两位老人就着桌上茶点神情恣意的聊着天，如果除开外围隔出一大圈空白区域并严阵以待的护卫们，两人就像是香江市面上随处可见的闲客，吃着茶点就能从早上坐到下午，无比的惬意，也无比的轻松，但对比此刻外面紧张焦急的局势，却显得无比打眼。 在进入中环的范围后，成千上万的人被堵在封锁线外。 相比一开始的遮遮掩掩，此时中环附近的地面交通已经全面完成封锁，除了两条腿步行，没人能够靠近国际金融中心的范围内，即使是想要步行，途中也会遭到警*和某些便装人士的阻拦和劝告。香江接近4万人的警*，几乎有半数被调到这里，比起没有组织度的散乱民众，充足的警力足够维持一个封锁线的完整。 面对如此牢固的防线，普通民众们既心焦又无奈，他们大多数不可能冒着危险硬闯过去，即便是有必要付出行动的少数人，在连闯过几道护栏后也不可避免的力竭而尽被人拦住。可就算是心急如焚，他们也自发地在中间留下了一个宽敞的可供救护车辆通行的宝贵生命通道，寄希望于zf能及时派遣力量，参与到对大楼的救援当中。 只不过他们大概永远也想不到，他们所期待珍贵的东西只存在于某些人的一念之间。 看着楼下翘首以盼却自觉地守护秩序的人群，身穿白色西服的老人摇了摇头，继续问道：“只是这样的代价会不会太大了些，万一损失情况多出预计，某些人难免会觉得肉痛。” 黑衣老人同样看到这些人的作为，却神情倨傲：“所以，他应该为之荣幸，以整座国际金融中心作为筹码和他放在一起，这世上还没有人能享受到这种顶级待遇，他还是第一个，而且你放心，最为关键的数据我已经安排设备转移走，留下的那些人刚好可以转移注意力，媲美拉*的恐怖分子，名声多响亮，历史都会因此记住他的。” “我只是有些遗憾而已，少了他，原本稳定的旧有秩序将重新变得混乱。”看着人群中为了挂念的某些人而不断试图冲击防线的痴人们，白衣老人叹了口气道。 “这也是，他留下的那些东西太诱人，却没有人能完美的掌控它，为此乱上一阵再说难免，但这也是我们的机会，比起被别人掌握，我还是更愿意自己人拿在手上。” “那他的结局？” “已经布置好了，我从没想过单靠大楼里的那些人就能解决他，因为这样想的家伙，事后都被他解决了，看到那些入场的航拍直升机和救援车辆没有，我想作为后备力量的他们应该已经行动起来，准备进行接应，而我们将在出来的时候干掉他们。” 两人的目光注视下，有着电台标志的许多直升机呼啸着从窗边直飞而过，而在它们下方，更多的救护车辆从包夹的人群中迅速通过，驶向事件的最中心。 …… “督察，怎么样，行动处有什么说法？” 大楼内，高月刚好结束和行动处的通话，叠尔折在旁边讨好的问道，相对常人来说非常巨大的体型此时却表现的小心翼翼。 “他！们！拒！绝！请！求！” 高月似乎忍受着什么，费力地闭上眼睛一字一顿的把话说完，然后握紧右手，愤怒地砸向旁边的黑色立柜，把它当成对面那些枉顾性命的混账。 “该死的王八蛋！” 这一下毫不犹豫的全力出击，饶是立柜外面包覆着能抵御电磁冲击的坚固材料，也被砸出道道裂纹，但相应的，她的拳头也开裂了，点点血迹顺着破损的皮肤肌肉留在了上面，显得怵目惊心。 “怎么会！那些人不要名誉了吗，竟然拒绝将普通人送到下面去。”叠尔折故作惊讶的在旁安慰道，心中却不屑一顾......也就你这样的圣母才会顾忌别人的性命和话语，居然被一个未成年人说动了，在那些身居高位的人眼里，该牺牲的人命，仅是一串可以任意加减的数字而已，别说顾忌了，连稍微在意一点都不会。 “那个高中生夏远说的没错，他们一开始就把普通人放弃了，只有我最天真，还相信他们会稍微有那么一点怜悯心存在。”高月猛地睁开眼睛，声音痛苦，没有谁能明白她此时的心情。如果说夏远一开始揭露的那个真相，她只是觉得无法接受，那么现在，原本引以为傲的职业在她眼里，已经可以毫不犹豫的为之放弃，就算......这个身份是她从小到大的梦想、骄傲，和未来本以为会一直陪伴下去的宝贵东西，但为了一些更重要的事物，她必须有所选择，即使事后会后悔。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听......”叠尔折趁机往下问道，不想把话题继续扯到那个夏远身上，看他现在配乖卖好的样子就知道，已经是因此被高月骂了一顿，明明是替着出气，谁知道那个家伙到底说了什么，竟然让高月如此维护，还好他留了手，不然就不是骂了，以这个女人的偏执性格，相信会在他身上依样画葫芦的再来一次。 “不，我们送他们下去。”高月却知道叠尔折想说什么，直接打断他的话，下了决定道，“等所有人撤离了，我们再上来。” 叠尔折弯下的身子瞬间拉直，听见这个不可思议的决定，脸色大变的看向高月：“高大小姐，你疯了吗，就算你父亲身为警务处行动指挥，总处长之下第一人，也承担不起这种责任，违背行动处的严令，我可是在特别行动队里看到好几个和我一样参加过安德鲁波依军事观察团的人，分属cia、gru、军情六处、摩萨德，而且还不说有多少世界出名的特种部队精英在里面，大小姐，你要搞清楚你在做什么吗？这不是仅仅限于香江一地的任务，那样你任性一点没关系，这是参合了别国机构的超级大行动，你这样做就是害了大家，害了你父亲。” 说到这里，他已经声色俱厉：“别告诉我，你是听了那个家伙的话才这样做的，违背行动处的安排，你知道这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么！为了一个小孩的话，你值得么！” “不用你说，该负的责任，我会一力承担。” “你？承担的起吗！” 对于高月的说法，叠尔折冷笑着不屑一顾：“你这样做的后果不仅是自己会玩完，我们每一个人都跑不了！” “但我是这里的行动指挥，你认为你有拒绝的权力？” 看着毫不犹豫转身离开的高月，叠尔折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这样的话，你就不要怪我为了自己的前途，做些其它事情......” 带着刀疤的狰狞脸上，因为这句低语，变得更为可怕....... 第十五章：小心叠尔折 - 黑暗面 - 一缕火花 夏远是在一阵难以言及的痛楚中幽幽醒来的。 当他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双臂被夹板绷带固定住的时候，表情彻底变了，脸现呆滞，双目无神，整个人像是失去灵魂般，褪去了所有光彩。 “我是不是废了？” 从声音就可以得知他现在的心情，当真是心如死灰。换做任何一个正值青春活力的十六岁少年，大概都不会认为自己的余生要以这样残废的状态度过，失去了赖以生存的重要肢体――双手，想到从此要一直背负别人异样同情的目光，需要在别人的照顾下才能正常生活的日子，夏远就觉得了无生趣，这简直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之前为什么不把我打死啊！” 夏远猛地大叫起来，在手臂不能用力的情况下，挣扎着试图站起，他要去找那个该死的大光头算账。但一只突然按在肩膀上的大手，阻止了他这会冒失到伤害自己的举动。 双手是人体的重心平衡器，猝然失去它的参与，很多司空见惯的动作做出来只会让自己摔倒，而按照夏远现在的身体状况，估计还没找到叠尔折，自己就会摔个鼻青脸肿。 “别乱动，影响我固定，刚把你的手臂绑好在那里，我可不想再重新来一遍，现在大家都很忙，没空理会你这小子的任性要求......” 阻止他的人正是雷诺，只不过和当初的硬挺大叔形象不同，在夏远眼里，此时的雷诺憔悴了许多，眼睛红肿，脸皮泛黄，胡子拉碴的像是整个人老了十几岁，不过嘴上却带着笑意，也不知道是在笑他现在的废物样子，还是纯粹的心情很好。 “你就幸灾乐祸吧，现在可以尽情的嘲笑我，看，那个小子也跟着倒霉了！” 夏远只忿然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呆住了，顺着雷诺目光所及的方向，他突然发现自己身处的位置，也知道那个“大家都很忙”的含义是什么。 正是他们当初刚进来的地方，只不过与一开始的冷冷清清不同，此时这里不仅人声鼎沸，还堆满了大量的物件。原本的办公桌、书桌柜、隔离板已经全都消失不见，替代而成的是箱包、盒子、文件柜，甚至还有来不及拆卸的整台电脑机箱，那些白领雇员，特警干员们正穿梭其间，把一个个上述的物件从其它房间里拿出来再搬到这里，繁琐忙碌的的确没功夫理会其它的事情。 但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在干什么？这里是怎么回事？我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李钰郭涛他们呢？” 连续四个问题透露出夏远满满的好奇与不解，也暂时转移了某种心若死灰的心情。 他到底不是个天性凉薄自私自利的人，潜意识里还关心着一起过来的小伙伴们，而眼前的场景，似乎是所有人正在做转移前的准备工作，这正是他最关心的事情，在这个已经变得不那么安全的地方，撤离出去无疑是最稳妥的办法。 “我还想问你，对那位高督察究竟说了什么，在把你交给我之后，她好像是和谁刚大吵了一架，整个人显得气势汹汹，跑过来告诉我们所有人，准备离开这里，而跟我现在照顾你的情况类似，我的那些同事正在照顾你的那些朋友，看起来她并不想让李钰郭涛他们见到你现在的凄惨模样。” 雷诺显得比他更为好奇，说着的时候，异样的目光在夏远身上转来转去。 如果不是夏远的长相虽说清秀有余，但却硬朗不足，还远远达不到能把女人一下迷倒的程度，雷诺恐怕会认为是施展了某种美男计，才使得高月甘愿冒着巨大后果和风险，让原本该留守这里的特警们去保护游客和雇员一起撤离。 “虽然我不清楚他们的具体任务是什么，但肯定有一条，就是不准离开所在的楼层范围，从一开始严密封锁大楼的奇怪状态，到事发后控制人员流动的诡异形式，已经足够我推断出，那些在幕后操控这一切的大人物，他们很不放心这里的一切，包括警*、保安、游客、大楼雇员，甚至是自己的手下人，而高警官能冒如此之大不韪的前提，让我们离开这里，恐怕事后付出的代价会是超乎想象。” 要不是从头到尾都看着夏远行事，全部属于正常人能够做得到的范围，雷诺都想问了，你是给她灌了什么**药，才能让她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行为。 “大概是不想在见到我的时候，再被我骂成废物吧。” 夏远没什么心情的冷笑一声，不过心里对那女人的愤恨却是隐隐少了许多，确如雷诺所说，能够在现下的严峻形势中，做出如此决定，所背负的心理压力，绝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巨大，尤其是对于那些生活在体制内的人来说，因为付出的代价也将更大，没看到无数人都想成为公务*，连老爸老妈都说过，要是大学毕业后高不成低不就，便为他找关系弄上一个。 看着夏远嘴硬之后，便陷入沉思的反差表现，雷诺也不再废话，猛地挥手拍在了刚固定好的支架上，道：“ok，彻底绑好了，就别赖在地上，我想某人现在一定很想见到清醒状态的你，好叫你把话完整的咽回去。” 这一下牵扯的剧痛，差点没让夏远从躺着的地方蹦起来。 “我靠，大叔你悠着点，手都废了你还这么用力，不嫌伤心的我更难受啊！” 但刚说完，夏远就发觉到情况不对。 “有问题，手断了的部位不是没知觉吗？难道是幻肢痛......” 夏远还在怀疑自己的感觉，雷诺却是头也不回的往前直走，不过留下的声音却告诉夏远，他现在笑得非常开心，难得一见的揶揄促狭：“谁告诉你手断了，别看它扭起来很夸张，其实只是从手腕处开始脱臼，一直拐到了肩关节，不得不说你一开始醒来的时候，那表情，真是非常精彩，我都不忍心打断.......” 终于让这个高中生活活的吃瘪了一把！想想，还真是不容易啊........ 这一刻，雷诺顿觉自己有种历尽艰辛之后得见彩虹的流泪冲动。 “那为什么接好了还这么痛，还要绑着。”夏远连忙跟上雷诺的步伐问道，没顾上怎么找回这个戏弄自己的恶茬，因为他现在心情很好，前所未有的好，简直像是重获新生一般，好到只关心自己的手臂差多久时间才能好，被判死刑然后得获大赦大概就是他这种心情。 “你以为是拍电视，脱臼了刚接上就可以直接用，肌肉拉伤都需要十几天才好，你这骨关节脱臼，最起码得一周不能乱动，这还是在我纠正的非常完美的情况下。” 不过说道这里，雷诺的声音突然压低，脸色一沉，变得非常慎重。 “你要小心叠尔折，别被他外在的表象骗了，看起来鲁莽暴虐，其实不然，从只把你弄脱臼这一点上，就能知道他的思维属于常人难及的缜密，做事每每都会留有余地，比如让你的伤势看起来吓人，却没有不可挽回的实质性损害，事后可以轻易逃避追究、责任，而且你应该已经注意到我现在的状态，是不是和之前区别很大，连被你摆了一道都没这样，这也是他造成的，但是跟他在一起的人却没几个知道，他隐藏在内的心机，绝不是他表面上给人的印象那般简单。” “所以，如果你心有怨恨，还想着找他麻烦，我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否则，很容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夏远没有说话，他知道雷诺这是关心自己，担心自己在见到人之后，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完全可以理解，毕竟一般情况下，像他这样还未成年自主权力又受到限制的少年，大部分的小仇小怨都难以忘掉，何况是差点害他双手被废的大仇，要是不把这件事找回来，说实话，他都觉得自己后半辈子有可能一直念头不通达。可是，作为近距离感受过叠尔折迫害的当事人，他又很清楚这光头的本事如何。 在想着尽力讨好高月的前提下，却给自己留下了如此之多的退路，足可见这人的腹黑程度有多可怕，内心之中又是如何的谨小慎微。正如雷诺大叔所说的，若是不寻到万无一失的机会，动手了，只会惹火烧身。对方可不是什么人畜无害的卖萌宠物，单看接近两米的巨大体型就知道，称得上是人形凶兽，更别说现在，所有人都置身于兵战凶危的险地，情况复杂，要是起了心对付他，简直不要太容易。 想了想，纵使再不甘心，为了自己的安全和接下来的撤离行动着想，他也只能默默的点头表示：“知道了，我不会因小失大的。” 而说曹操，曹操就到。 人群中，那个澄亮的大光头自是无比醒目，跟在高月身后不远，正整理特警们的武器装备，看到他们，准确的说是看到他，放下手中的工作几步就迎了过来。 “啊，夏同学，不好意思，真的是对不起了，我性子急，当时不看情况，又没注意手上力道，让你受苦了，现在诚恳的向你赔罪，等出去后，所有的医药费营养费，我都会全力支付。” 在高月的注视下，叠尔折颇有些诚惶诚恐的对他进行道歉，但夏远已经不会被这幅有些粗犷的外表蒙骗，真以为他是看在高月的面子上对自己低声下气。 “别演戏了，我很清楚这只是你为了让别人放下戒心，故意做出的掩饰，况且，你笑得也好假，虽然努力的在脸上堆出肌肉，可有边上的丑陋刀疤衬托，叫这笑容怎么看都只有狰狞和凶恶。”夏远内心诽谤之余，装成被吓住的样子，呐呐的说不出话，只一个劲的往雷诺背后躲。 好吧，他承认这种演技更浮夸，相比叠尔折的诚惶诚恐，还不值得让人信任一些，比如说从雷诺那里得知自己情况的人，就绝不会相信敢于背后上黑衣人和杀手的人，会更虚出手有顾忌的警*。 “不过我就是敷衍你，就是不想理你，就是不愿给你面子，你又能奈我如何。” 看着叠尔折僵在那里找不到台阶下的尴尬样子，夏远感觉自己满是愤恨的念头终于通达了点，既然不可能报复回来，他也就只能在这种小事上寻找点安慰，解解气。 没办法，武力值太低的结果，就是很多事情放不开手脚去做。 看到这个结果，雷诺也暗地里松了口气，绷紧的身体恢复成正常状态。 他还真怕夏远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因为他很清楚，这种行事有别于常人的少年，通常也代表着某种程度上的心高气傲，要是忍不下这口怨气，很容易在不理智的情况下爆发让人感觉两难的冲突。所幸，夏远不愧于他一直以来的青眼关注，能以大局为重，只小小的找茬一下就算满足，相信叠尔折也应该是明白这个道理，才愿意放下脸面，做出道歉。 毕竟大家现在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情，接下来的撤离行动该怎么进行。 在做出撤离决定后，整封锁体系中他们就属于临阵脱逃的逃兵，不仅不会有任何的支援掩护，相反，还会遭到之前属于同伴的己方阻止，甚至变成敌人，成为众矢之的......换言之，高月的行动安排，就代表着他们所有人的安全生还几率。 第十六章：前置 - 黑暗面 - 一缕火花 “好了，把话带到就可以了，你这个样子很容易吓到人的.......” 高月很明显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多久，喝退脸色阴沉的叠尔折后，直接就说起现下最重要的事情——撤离行动的安排。◎頂點小說，www.23wx.com “我们的计划是这样的，作为大楼最为重要的机构之一，金融管理局所在的这一层有四部可以直达任意楼层的专用电梯，包括天台的直升机场和地下保险库，但它只能单向开启，中间不设停留，而这里面就包含有我们离开的机会。” “因为大楼的电梯除了内部乘客可以控制，就只能由主控中心进行操控，但却需要依靠内部的连接传感器，只要我们把这个装置蒙蔽掉，在我们自己之外，便没有任何人能控制这四部电梯。” “放心，这方面我们有专业的人员进行操作......小刘，是警局总署最好的电脑专家，走之前，他会用解码器偷入连接传感器，传送错误的信息给对方，给我们争取离开的时间，大概能维持在二十分钟左右不被发现，所以，我们等会儿的撤离行动必须抓紧时间，四部电梯，上下需要三分钟，等于是说，我们最多只有六趟的机会.......” 有别于之前那个印象给予夏远的错觉，是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此刻的高月当真是英气勃发，笔挺的制服穿在身上，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别样的魅力，顾目四盼间，自信、镇定、干练、强势，三两句话就把撤离行动的方案介绍下来，透露出的坚定意志让包括那些白领雇员在内的众人都是频频点头，没有露出任何反对意见。 开玩笑吧，生死关头，谁还管得了那么多，去他妈的服从大楼命令不能离开，能帮你们把重要资料带走就已经算的上是仁至义尽，按他们的想法，连这些都不必拿，直接走人就可以了，要不是高月之前表现的态度异常强硬，他们才不会打消这个念头。 难道这才是她的真面目，御姐女王，之前那种软弱表现只是我正巧撞上她的弱点....... 看着霎时间成为全场中心正有条不紊安排各种事项的高月，夏远突然有种自己似乎走了大运的感觉，仿佛抓住了什么关键东西一般，让他对这个女人的距离感近了许多，不再是那么的让人仰望和高不可攀。 不过比较郁闷的是，除了一开始让叠尔折向他道歉外，从头到尾，这个女人居然连正眼都不向这里看一下。 果然，除开偶尔爆发的闪光表现外，我还是那个平凡无奇的高中生，什么人都能欺负一下，最主要的是，根本没有女人缘啊，还以为能说说话的...... 面对着恢复完全状态在人群中侃侃而谈更是魅力值爆棚的高月，成为边缘人物的夏远不可避免的自卑起来，跟这里的人比起来，他的确是处于另外一个世界的人，除了年龄有点优势外，不管哪方面都是天差地别，要不是意外卷入这场危机中，大概一辈子不会近距离接触到他们这一层次的人........ 高月还不知道有个少年正为自己下意识疏远的态度而黯然神伤，她现在很忙，忙的都根本顾不上其它事情，因为准备撤离的工作并不是一件简单的活儿。 首先说服那群高傲的白领雇员们的过程，就花费了她一大半的精力。即便金融管理局的那两位大头目不在，司长和管理局专员都很巧的临时有事去了外面，但剩下的也有几大委员会的委员和过来办事的其它公司高层，换做平日，这一级别已经足够觐见香江的最高长官，要让他们妥协服从可不是那么容易，她连威带吓，废了好大一番口舌才让这帮人暂时听话，这还是看在他们有枪的份上。 其次就是协调贵重档案资料的运输问题，金融管理局虽说已经全面换上了电子化办公，但因为机构的性质特殊，纸质档案的备份肯定不可或缺，甚至占据全部库存信息的百分之六十七，运输这么多的备份档案，便成了不容忽视的大问题。一百t的文件，若用硬盘，十几个就能全部带走，可换算成纸质资料，几乎是一个房间那么多还不止，要让运输过程中不遗漏重要的资料，听取各位专员职员的意见，就占用了她另一小半的精力。 最后留下的那么一点点时间，才是处理现下几百人的个人需求所用，为此，她恨不得自己再分个三头六臂出来。 不说那帮讨人嫌的雇员们，基本和伺候大爷一样，仅说这新来的一群见到什么东西都觉得新奇好玩的高中生就让人感觉非常头疼，几乎每逢必问，特别是等后者见到夏远受伤后的悲惨状态，高月就有种炸弹随时会在身边爆炸的错觉，对于这些一激动就很容易搞不清状况的熊孩子，那是一定会出事的。 “烦恼啊，希望等下闹起来的时候不要太厉害，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看着那群被雷诺同事带过来的小家伙们变了脸色，高月几乎是屏住呼吸，等待着狂风暴雨的袭来。 “夏远，你的双手怎么了？” “是不是他们虐待你？” “不要怕。我们告他们去，别以为香江的警*就不受大陆的法律管！” 见到夏远的那一刻，小伙伴们瞬间炸毛了，原本对保护自己的这些特警们的崇拜喜爱立刻消失大半，变成了群情激奋，至于剩下的那一小半，也仅是保留怀疑态度。 这种态度上的马上转变，让夏远感觉骄傲的同时也有些不太好办，老实回答不好，不答也不是，只好含糊其辞的说，是过去的时候被外面爆炸震动波及，摔伤了双手。 没办法，为了撤离的大局着想，不刺激小伙伴们的情绪，导致意外发生，他也只能含泪把委屈咽下。 “结果最倒霉的人还是我，这已经一路了.......”夏远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为什么每次受伤的人总是他。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正假装查看队员准备情况其实是在留心这边动静的高月也是悄悄松了口气，心中对夏远的评价又高了一些，只是这样一来，她又有点害怕和夏远见面了，大概是担心尴尬吧，毕竟这种不愿他人发现的软弱一面被撞见的羞耻感，不是谁都能毫不芥蒂的放下，特别是对于相对来说比较矜持的女孩子.......好吧，还要加上女汉子。 所幸，夏远这边的事情总算自行解决了，不用她耗费本就所剩不多的精力，只是轮到雷诺那边时，却又出了麻烦。 似乎是几名保安找特警们要武器补充，但被毫不犹豫的拒绝。 见到围聚在一起争执不下的两堆人，高月略感头疼的揉揉眉心，勉强打起萎靡的精神走过去试图进行劝解。 “怎么回事？” “高督察，他们想要回自己的武器，说是现在的情况不明，去到底下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能多个人多份力量，打算把被我们卸下的佩枪拿回去，除此之外，还想找我们要几把备用的步枪装备。”被问道的特警老实回答道。 高月不得不承认，这种说法放在现下的情况中显然很有道理，看目前的形势就知道，大楼方面不像是占据上风的样子，止不住下去的过程会发生什么危险，万一撞上那帮杀手的同伙呢？ 多个人拿武器，表面上的确是能增加大家的安全感，但他们确实有自己的考虑。 “你和他解释了么？”高月没有马上拿理由去反驳，而是心平气和的重复话题，给双方一个平复情绪找回冷静头脑的时间缓冲。 这是在处理各种冲突时，一个很有必要的调解手段。紧张的局势下最怕不理智的状况发生，群情汹涌中，很容易让一个人的大脑受到群体环境的影响而失去独立判断能力，再进一步的发昏把别人的好意当成敌意，而重复话题，无疑能让一个人摒除情绪的进一步影响，梳理思维，找到其中被大脑下意识疏忽排斥的部分。 “解释了，我们强调说手枪的目标太小，隐蔽性太高，以目前的人员混杂情况，要是碰上稍微复杂点的形势，在近距离下黑手根本无法防备，塞在衣服里，都不知道是谁开的枪。” “你这是在怀疑我们有奸细！” 但除了说话语气还稍显激动的本人外，其他几名保安都是面露悻悻之色，显然已经想到这种做法确实不妥。 到底是出身于业内知名安保防务公司grt的精英人员，能力素养都是不差，冷静下来后立刻就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所在，在这里的外人可不止是他们这几个大楼保安，还有为数几百毫无安全意识的白领雇员和十几名游客，一旦发生混乱，肢体接触再说难免，死个人都不知道是谁杀的，而那时候又不能暂停时间，对每个人进行搜身。何况，如果换个角度思考，他们自己也做不到随便把手枪交给别人，又不是拍电影，被主角说了几句嘴炮，就放下全部戒心，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看到对方大部分人神情变得沉静，陷入若有所思的状态，高月知道这个问题基本算是解决。 “那霰弹枪总可以给我们吧，起手动作那么大，再说我看着你们都放在背上，没拿来用过。”见得不到同伴的支持，那人还有些不甘心。 “不好意思，那个不是我们不想借，而是根本借不了，在进入大楼之前，我们原有的装备就被收走，现在拿的是加装了特殊锁定装置的武器，除了本人外，其他人拿了根本用不了。” 这下不止夏远觉得好奇了，连边上雷诺的眼神也变了，要不是现在的场合不对，特警们的武器肯定不能随便交到别人手上，他几乎就要强行拿下来一把。 “能不能给我看看？” “这个......”被问道的特警有些迟疑。 “算了，我的给你吧，别难为他们了。” 见雷诺表现的急迫，高月相当大气把自己的随身武器拿给雷诺查看，并示意他当众试一下。 不同于正常的枪支标准，这把斯泰尔突击步枪的把手和枪托部分要大上不少，尤其是前者，表面布满了一道道的黑色晶状纹路，握上去刚好能和手掌贴合，比原有的感觉还要顺手，可当雷诺尝试着对一处无人位置扣动扳机时，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枪口没有火光出现，枪管也没有震动，只剩扳机兀自活动的空饷声。 看着雷诺面色阴沉地放弃这种徒劳无功的举动，把枪交还过来，高月解释道：“这也是我想要你们走的原因，相比于对大楼形势完全不了解的我们，连那些布局一切的人都如此悲观，认为我们的武器会被杀死后拿去借用，便可想而知这里的情况会糟糕到何种地步，因此我实在不放心把你们留下来。” 大概是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站不住脚，像是在给自己等人避开危险的行为，找个合理借口进行美化一样，高月又强调道：“在护送你们下去后，我们会再次上来的，和那些恶徒毫无顾忌的进行战斗。” 话音一落，这种热血言论，立即引起了小伙伴们的惊叹。 “好厉害！” “加油，警官姐姐！” 小伙伴们纷纷崇拜地看着这位漂亮的大姐姐，比较单纯还没被社会思想污染的他们不愿意从最恶意的角度考虑别人，加上高月本来就长得正义感十足，没办法，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在大多数人的眼里，美丽即是正义，以高月那非同一般的颜值程度，自然选择相信有加的居多。 但对于那些白领雇员们，这种言论就有些搞笑了。 下去了真的还会上来？把他们当白痴在逗吧，到时候随便找一个理由就能推掉前面的话，真以为他们是傻瓜啊？ 只是这里没人会当面揭穿这个谎言，毕竟在别人的保护之下，揭穿了只会给自己找麻烦，他们最多用些夸张的眼色和表情互动一下，以示对这种虚言的轻蔑和鄙视，也就那些还待在象牙塔的傻瓜们才会相信。 雷诺等人既是惭愧、又感觉低落，在逃离当初的职责后，他们已是不可能理直气壮地再把跟随的话说出，他们还有家人，他们还想活着出去，他们已经失去了某些引以为傲的东西。 只有特警们表现的最为淡定，无奈而又认命看了高月几眼后，便沉默的不说话，仔细做着检查武器装备的要紧工作。看样子，平日里没少被这种正义感绑架吧。 这一刻，像个局外人一样，尽收这里每个人表现的夏远突然有些感动。他不知道该为高月等人感到悲哀，还是为自己等人感到庆幸，碰上这样一个为了心中理念能付出许多，甚至是包括自己生命的人，因为他很清楚高月说的是真的。 但这样真的值得吗？ 夏远问着自己。 以他平日的所见所闻，当今社会中，可以说绝大多数人都不理解这种行为，甚至还相当鄙视，把这种行为当做没脑子、白痴、太傻，要是有谁为了他人而奋不顾身，最先出现的想法绝不是赞扬肯定，而是嘲讽、怀疑还有诋毁，就算有着主流媒体机构的承认，可谁都清楚，对于其个人而言，这种做法无疑很傻，付出的成本远大于收益，但问题来了，若没有这样的人，他们这些感觉她傻的人，才是真正的傻瓜，因为他们的生命也就没人为之保护，在危险来临的时候，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最后，他发现自己似乎只能得出“只有傻瓜越多，世界才会越安全美好”的无奈结论。 真是让人心酸的可笑现实啊........ 看着在别人的质疑猜忌下而依然目光坚定的高月，夏远不自禁的生出许多怜惜，并不是因为她的美貌、长相，而是更内在的那种东西，心中最后一丝怨恨也跟着烟消云散，大概这些傻瓜才是这个世上最珍贵最值得爱护的资源吧。 “突然好想把那些笑话的家伙人头拧下来当球踢！”夏远轻声的念叨出来，这种想法几乎是不可遏止的出现在脑海里，或者说，高月和那一帮特警们已经用自己的行为刷新了他的价值观人生观，可能自己永远也拥有不了这种高尚的道德感，但胆敢欺辱诋毁的家伙，他必将与之为敌。 不过这个念头几乎是冒起了一下，就又暂时沉寂下去，因为倾诉的对象——雷诺，并没有如他所愿的接话，而是处于一种想要说些别的什么，却硬生生忍住的状态。 难道新发现了什么..... “怎么？”夏远收起思绪，赶紧问道。 “一个糟糕的发现！” 雷诺压低声音，凑过来道：“她顾忌的方向完全错误，我以前见过类似的装备，把手上的那圈胶状纹路是感应器，枪托里面的部分是信息处理器，它可以结合感应到的掌纹、温度、还有脉搏信息，鉴别武器使用人的状态，研发出来这种武器的目的，除了防止敌人借用武器外，还有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功能，那就是防止误伤，基于人的小脑会先于独立意识产生行动反应的前提，在发现枪口对准人质和队友时，当你冒出不要开枪的想法，身体已经先一步的出现应激反应，这种过激状态会被处理器获取并记录，进而锁死击发装置。” “但是，这不是它唯一的应用......” 说到这里，雷诺小心谨慎的看向四周，发现无人关注这边的悄悄话后，才继续说道：“在实际行动中，他们又有了一个额外的惊喜发现，若是队友中出现叛徒内奸，在将枪口对准同伴时，竟然也会被处理器判定为琐死状态，而我听以前的情报主管说过，在发现这个令人意外的强大功能后，很多国家的机构开始拟定这种造价昂贵武器的装备需求，不惜代价也要进行列装，也就是说，还有个可能，不止我们这些大楼内的人员里面有那些杀手的同伴，那些被调过来守住大楼的人中也将有他们的人存在.......” 仿佛轰然的一声炸响，困惑夏远多时的疑惑至此揭开。 他终于知道了大楼的异状是怎么产生的.......为什么会限制大楼雇员们的活动范围，让雷诺他们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下坚守住往下的安全通道，让高月这些特警们毫无作为的待命在金融管理局，只准许特别行动队独自行动，此类种种严令禁止各种人员流动的措施，为得就是防止其中别有心机的诡测之辈联合起来趁乱浑水摸鱼，为此甚至可以对数百名的游客性命置若罔闻，把他们完全放弃在楼上。 可是，这些人对付的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布下这种恐怖的阵势？ 听着雷诺这更让人提心吊胆的警告，夏远忍不住看向那被特警们手中紧握着的武器，这一刻，在感觉自己似乎距离最终真相又近一步的同时，却也更加的担心，他不知道去到下面后，会有什么等待着他们........ 第十七章：发难 - 黑暗面 - 一缕火花 夏远比谁都清楚，自己能一路走到现在，除了依仗那不知道是上天保佑的幸运外，绝大部分都是依靠一开始之下获知的关键信息，如果没有这个前提，他不可能待在这里，受到这些特警的保护。◎頂點小說，www.23wx.com别说是施展瞒天过海之计示警保安，再凭借给老爸买的打火机制造假火警警报，集合所有游客之力强行闯关，他最可能的结果是和那些陷入火海里的游客一样，懵懂无知的被困在上三层，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无奈等死。 所以，他非常清楚现在这条信息的重要性。 除开解决掉困扰多时的谜团外，更重要的作用就是，当知道特警中有可能存在叛徒后，他们就可以小心的避开这些人，同时注意某些异常行为，等危局发生的时候提前进行防范或是制止，这样一来，他们的生还几率无疑能得到极大的保障。千万别小看这点提升，可能只是从百分之三四十增加到百分之六七十左右，然而，他们最终是否能活下来的关键，就在这部分的百分比中。 至于雷诺为什么没有当众把这个发现说出来，只告诉了自己一个，夏远可以理解他的担心。 去到下面好歹还有一线生机，待在这里才是死路一条，若是雷诺提前说出来，不说同属一方的高月等人相信不相信，单是打草惊蛇，早一步在这里引发变乱，他们连后悔都没地方说去。而且，很有可能雷诺并不是非常信任以前的那些同事，反倒自己这样从大陆来的高中生更值得相信并合作，因为他跟大楼方面的势力没有任何牵扯，之前的表现也赢得了对方的认可。 似乎从他凝重的脸色中看出来已经知晓这件事的各种关碍，雷诺拍着夏远的肩膀安慰道：“不用太过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大楼方面已经有所准备，那么，那些人的情况也很可能好不到那里去，至少武器方面他们一定非常匮乏。” “嗯！”夏远点点头，也不再自己吓自己，反正以现在撤离行动必然要执行的前提下，不管下面有什么，他们都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时间很快过去，在高月有序而高效的调配下，所有撤离前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 作为现代人最起码的道德操守，危机下，让老弱病残孕先走的条例几乎是此时安排撤离顺序的唯一标准，除开重病、残疾和孕妇等少数几个个例比较特殊外，都是以22~45的年龄区间往两边扩散，年龄越小或越大的先排。 这并不需要征求那些白领雇员的意见，按他们部分人的想法，当然会是自己这些社会精英、领袖、行业佼佼者们先走，以保全人类的重要财富能够继续存留。这方面连傻子都知道怎么选择，就算那部非常著名的沉船电影里让无数人落泪不已的推让画面，其真实情况也是船长爱德华·约翰·史密斯自感自己必须赎罪，领着船员们端起一水的恩菲尔德步枪，在黑洞洞的枪口下，那些男士才化身为高尚的优雅绅士标准把生还的机会让给妇孺。 这里面发生的情况也是相同，高月在事先没有告知的前提下霸气的一言而决，然后就领着特警们集体端起枪口守在电梯前面。 看着瞄向自己的几十把枪，那些白领雇员当时就傻眼了，不管从社会地位财富身家，还是以这些特警在职退休后的前途来看，都该是让他们先走好吧，他们也是这样认为的，结果却是用的标准的乘车秩序......狗屁的乘车标准，要是换个地方，他们早就开骂了，可现在却只能是愤怒地放放不痛不痒的嘴炮，除非他们真的不想走了，要永远的留在这里。 当然，生死攸关的情况下，也不是没人凭着特警们不敢开枪为由，想要进行一下抗争。 一个似乎是过来管理局办事的老总级人物，带着几个狗腿子打算强行插队。 “你知道我是谁吗？敢把我排在这些人的后面.....” “我们老总可是香江本地福布斯新锐财富榜第九位，身家数十亿，还和特首合过影......” “让我们老总陷入险境的责任你们根本担当不起，只要往你们的上级那里一说，绝对把你们一撸到底，还不赶快让开........” 这位看起来还算年轻，虽说大腹便便满脑肥肠的，但面皮油光水亮紧绷细致，似乎四十岁不到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要排在那里，不抗争的话只能祈祷电梯的时间够用，不过很遗憾，他面对的是高月，说一不二的个性兼强大的武力镇压下，这种作死的行为只能说是螳臂当车，不堪一击。 连话都不用说，先是三拳两脚的把几个看似身高体壮的跟班打倒，然后提起已经呆住的这条两百多斤的身体一个过肩摔，猛砸在电梯门上，趁着弹回到半空的间隙又一拳猛击到脸上，连头带身体的压在雪亮的不锈钢板表面。 咚的两声，大力的震颤下，整个电梯都在摇晃。 不仅让这位福布斯榜的大人物血压升高、眼睛瞪大的鼓出在外，牙齿更是直接爆了几颗，带着血水喷了一电梯门外加给自己染了一脸血印，最后才像个死猪一样，缓慢无力地从门上滑下来，只剩躺在地上直哼哼的脾气。 如此凶残的一幕在眼前发生，剩下的白领雇员们脸都被吓白了，噤若寒蝉的更是不再说话，不过对于保安、特警还有小伙伴们在内的人却情不自禁地发出赞叹。 “真是太强悍了！” “敢惹高大帮，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好帅，警官姐姐，我可以拜你为师吗？” 夏远目眩神迷的望着高月发飙，已经彻底被这种强大的散发着野性气息的魅力征服，他突然觉得女汉子也不是那么的恐怖和不可接受，只要时机出现的好，反而感觉到，好安全啊........ 不说某人的择偶标准正被迅速扭曲，在解决了这个小插曲后，小伙伴们终于可以安心的上电梯了。 他们的体型重量都比成年人小不少，四台电梯就算加上不少的文件档案，只一次就能装下所有的四十几个人，除此之外，还能再带二三十人。这方面的排序鉴别工作当然不用他们来操心，甭管是装病、残疾，还是假造年龄说没带身份证，自是高月等特警的任务。然而，等夏远告别雷诺，将要踏上已经屏蔽好的电梯时，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却突然冒了出来。 “等等，他不能下去！” “你说什么？” 夏远愕然转头，看着出言阻止的叠尔折，一脸的不可思议，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出来捣乱，他这是要干什么！ 难道因为刚才的难堪？有这么睚眦必报的必要么！ 不止是夏远不明白叠尔折的想法，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是不明白。现在连接传感器已经被小刘黑掉，整个撤离行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因为这句话，电梯就停在这里那里也不能去，这消耗的可是大家的时间，而现在，时间就是生命。 高月已经下意识的将步枪对准了叠尔折，可下一秒，她又想起新发的武器对队友开不了枪的事实，只能出言呵斥：“叠尔折，别闹了，现在时间不等人！” 雷诺却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变：“有什么话可以下去的时候再说，大家都在着急等了。” 说话的时候，他别在后面的右手已是悄悄弯进衣袖中，抓住一只去套的钢笔，这是雷诺在一间办公室找到的武器，就算身上的匕首配枪被收缴了，可只要是尖锐的物体，对于他而言，一样也能杀人。 “我为什么不能进去？”夏远也同时反应过来，问道的同时不止暗暗观察四周方位，那里能最快的寻找掩护，还小心提防起附近人的动作，以免大意之下被弄个措手不及。 在知道那个武器的重要信息后，比起在场只是愤怒却依然表情懵懂的其他人，他和雷诺两个都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警惕隐藏在他们中间的敌人发难。 但事情的发展，却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 “大家别这么紧张，我不想干什么的，我只是觉得他这样的家伙不配最先下去，甚至是不配下去.....” 面对高月的呵斥，叠尔折一反平时的恭顺讨好，相当淡定地解释起自己出声的原因，只是，除了某些知情人外，其他人听到后全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显然不明白叠尔折在说什么。 “好吧，从表情上看大部分的人应该都还不知道这小子都干了什么，我就给说明一下.......”叠尔折有些挫败的说道，双手像是不经意间放开端着的步枪，转而从衣服里面掏着什么。 “叠尔折！” 这一下，高月不得不高声打断叠尔折的诉说，同时身体一弯就打算出手制止。 她不清楚叠尔折做这一步的目的是什么，但她可以肯定，这样下去夏远只有一个结果，被在场数百名白领雇员们排斥，不说就此必死无疑，但绝对是所有人死亡几率最高的那个。 然而，下一刻，高月却不得不止住冲向叠尔折的动作，只因为一把枪。 一把从雷诺等人身上没收，却被他拿在手里的枪。 枪口正指着自己，而她的动作绝对不比子弹的速度更快。 “看到没，高大小姐还是那么的杀伐果断啊，行动永远是比脑子更快，只不过很可惜，在过来之前，这句由你父亲亲自给予的提醒已经让我有了防备，不然被你打个措手不及，很可能我现在已经倒在地上了......当然，这也是一种关心嘛，一个父亲想要经验丰富的老前辈给予后辈足够的照顾，自然需要说明一下自己女儿的问题，但是我很伤心，为了一个外人，还tmd仅是个高中生，不止强迫我低头赔礼道歉，现在更是挥拳相向，我真是替自己感觉不值啊。” 看着停在原地不敢动弹的高月，叠尔折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玩味的对其他人道：“你们说是不是？” 你们？ 高月猛地往其它地方看去，这才难以置信的发现，不止是叠尔折，连旁边几名特警在内的人都是拿出一把手枪，各自指向一个方位。就算闻言后表情皆是有些尴尬，不知道是笑好，还是不笑好，但手中的枪口却是纹丝不动。 这也是雷诺没有冒然动手的原因，毕竟，他才一只钢笔啊！ 而且不止是雷诺没有料到敌人这么多，连夏远也是大呼你们在搞毛？别告诉我，香江的警队如今已是跟刷子差不多，内奸卧底不再是一个个的出现，而是一出扯一片。 老实说，他们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这一幕会出现，实在是太吓人了，整整八个人叛变，快占六分之一了。 只有高月，眼神从看见这些人的行为开始后就变得无比的暗淡。 原来如此，你们都已经背叛了吗，抛弃了原本加入警队时发下的誓言...... 她已经明白，趁着自己精力分散在撤离准备工作上而无暇它顾的时候，叠尔折不仅找借口将收缴的手枪揽到自己身上，还联络了这些意志动摇的人，一起反抗她一意孤行的决定.......这些人并不想送完普通人后，再返身上来。 可即使是这样，她也不打算放弃。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做，这时候除了自己，没人能阻止现在的叠尔折，虽然很不情愿，可她知道，以目前的形势对比自己只能拼爹了。 “你不怕出去后，我父亲会找你们麻烦？” 高月说这句话的时候死死盯着每个人的眼睛，企图给予他们强大的心理压力，就算只有一个人退缩了，对于她而言，也是一份破解现在死局的机会。 这时候，其他人才反应过来，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他们半点抱怨的话都不敢说，只能焦急而怨念十足的等着结果出来，反正以他们背后所代表的财富、势力，不管谁胜利了，也不会没人理他们。 “害怕？当然不，我想高大小姐你是完全搞错了.......” 看到高月还不死心，叠尔折不由觉得更为有趣，这种不一下把话说死，反而给予希望，然后慢慢地让其变成绝望的过程，简直无比美妙。 “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阻止大家的撤离行动，我只是要把隐藏在我们中的害群之马踢出来，让他知道，就算是未成年也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见高月对着自己手上枪口一脸不信的表情，叠尔折无奈的耸了耸肩道：“好吧，我承认，我是比较担心高大小姐你的威胁，才不得不让大家先冷静一下，等事情办完了，我自会收起来的。” “我想现在应该没人再会干扰了吧，就让我把这个小子做了什么告诉你们......” 瞥了一眼神情紧张的夏远，叠尔折再次笑了起来，戾气横生。 第十八章：傻瓜的坚持（上） - 黑暗面 - 一缕火花 在下达撤离命令的时候，高月就把撤离的原因告诉了所有人，因为顶部三层的大火难以在短时间内扑灭，为了避免承重钢筋烧热软化导致大楼结构坍塌，所有人都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只是这过程中，高月却把一件看似并不重要的事情隐瞒了下来，那就是这场大火是由谁的关系才会产生。 叠尔折不清楚高月究竟是存着袒护这个高中生的心思，还是确实没有注意那么多，但他知道，如果让这些白领雇员们明白，到底是谁提醒了那些杀手，并造成他们必须冒着危险狼狈而逃的原因，那么，这个人必然会被彻底孤立起来。 别看现今局势下，这些白领雇员们看着非常老实，高月想要他们往东，他们不敢往西，叫他们追狗，他们不敢撵鸡，可事实上，这些人的话语权非常之大，能表面上听话，完全是看在特警们可以保护他们生命安全的基础上，要是这当中，受保护的人里有难以预计的危险因素存在，他们必然会毫不容情的给予抛弃，并坚决地把这个人排除在保护之外。而且别说是夏远了，就算这个人是特首，在有必要的情况下，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翻脸。 当然，他揭露的目的不仅仅是睚眦必报，为了之前一幕的难堪，那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脸面丢了他可以在其它地方找回来，比如碰到混乱放放黑枪什么的，他出言的主要原因只能怪这小子时机不选好，偏偏这个时候凑上来，刚好给他一个树靶子的机会。 叠尔折示意那些白领雇员们看向夏远的位置。 “就是你们眼前的这个小子，制造出了假火警警报，然后带着数百名慌乱的游客冲开了保安的阻拦，进到原本非常安全的工作区域......如果仅是这样，我也不会出言阻止他进入电梯，因为这种行为其实无可厚非，为了自己的生存争取一条活路，是所有人在那种情况下都会做的事情，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开始怀疑他做出这个行为的初衷。” 看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内容吸引，他声音徒然拔高几度。 “别看他长得不起眼，身形又稍显单薄消瘦，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样子，可真实的情况却是，就是这个家伙，在他的提醒下，顶楼三层已经化为一片火海，那些混蛋不仅是在上面放火，还隐藏在随行往下的游客中间，在每一处到达的地方肆意放火制造混乱。” 说到这里，叠尔折已经变得声色俱厉，仿佛言下之人根本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行动处传递过来的情报，让我不得不开始怀疑，这个看似一脸无辜的小子就是那些杀手们的同伴，因为所有事情都能跟他牵扯上关系，连调开特别行动队的那些人，都是因为他故意假传消息给保安们，才被行动处派到上面去的，让我们的力量削弱不少，甚至，我心里隐隐约约的有种感觉，他就是大家遭受这一切危险的策划者和罪魁祸首。” 话音一落，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白领雇员们具是一阵的惊叫，语气恍然中透着深深的忿恨。 “原来如此！” “我说呢，他怎么突然被单独叫了出去！” “看着他现在的样子都知道，一定是被教训过了。” “活该！” 没有谁愿意莫名的遭遇险境，特别是对于他们这些财富地位都处于整个社会金字塔前端的人，别说是让他们感受到生命的威胁，就算是哪里磕着一块、皮上碰掉一点，都会引来特别深的怨恨，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叫他们和这样的家伙身处一块，根本不可能！ “你怎么能这么说！” 高月看着肆意颠倒黑白的叠尔折，已是控制不住心中勃然而生的怒气，整个脸颊都气的发红、杏目圆睁，要不是她正被枪指着，现在就要往叠尔折那张无耻之尤的脸上来一拳，按他的说法，夏远已经不存在任何活命的机会，而是必死无疑，白领雇员们的呼声已经说明一切。 “让他滚！” “这样的家伙决不允许下去！” “对，强烈建议现在解决他，省得他又弄出什么危害大家的事情出来。” “干脆杀了他.....” 高月只觉得浑身冰冷，这些往日道貌岸然姿态的家伙们，在彻底撕掉掩饰的虚伪后，表现的简直比刽子手还要冷血残忍，那些人好歹还敬畏冥冥之中的因果轮回讲究个处刑干脆，让犯人能少受点罪、怨念少点，可这些人却是恨不得用言语来逼死一个人，让其在恐惧和绝望中闭目等死。 “你们究竟有何资格去定一个人的罪！你们难道不知道这种被全盘否定的压力，对于一个少年还说，比直接杀了他还难受.......” 她已经不敢想象把夏远交给这些人后，会有何等糟糕的命运，自己必须阻止这种无比丑恶的结果出现。 众口一致的声讨中，叠尔折并没有因为这些人的听从和支持而稍显大意，这些人不过是惯于见风使舵的家伙罢了，看到形势完全在他的控制下，自然会倾倒过来，真正重要的却是高月的态度。 他仿佛知道高月打算干什么，先一步堵上她可能的后续动作。 “我们之所以发难，便是不同意高督察一视同仁的做法，她以这个小子只存在嫌疑还不能定罪为由，让他可以第一批下去，这种迂腐而不理智的做法，我叠尔折万万不能接受，甚至在此之前，因为感受到这个小子可能存在的威胁，我先一步动手解除他的行动能力，高督察也是不看情况，对我进行一番呵斥，呵呵，这就是大家不久前看到的景象，逼我向他道歉，这种帮着外人对付自己人的家伙，我叠尔折已经受够了，她既然做得出这种事情，现在就不要怪我叠尔折不给面子，如果大家不信我说的话，大可以向其他特警询问一下，看是不是这样的过程......” 说这句话的时候，叠尔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高月还有周围那些表情激动的白领雇员们，目光中仿佛包含着什么特别的意味。 高月一开始还有些不明所以，但看着众人对叠尔折的话下意识点头时，终于知道为何他早先之前会说上那么一段看似无用的内容了。 “.......当然，这也是一种关心嘛，一个父亲想要经验丰富的老前辈给予后辈足够的照顾，自然需要说明一下自己女儿的问题，但是我很伤心，为了一个外人，还tmd仅是个高中生，不止强迫我低头赔礼道歉，现在更是挥拳相向，我真是替自己感觉不值啊！” 为的就是在这些白领雇员们心中建立一个印象，她是靠着父亲的权威才成为这些特警的领导，但真正拥有能力和权威的却是叠尔折，乃至为他的反抗做下伏笔，有能力的人，自然一身傲骨不甘于被平庸的家伙侮辱。 “原来你真正的目的就是夺取我的领导权，成为这些人的庇护者，然后帮助你在这次的事件中安然全身而退，乃至更进一步，凭借保护过程中结识的亲近关系，向上爬......” “没错，这个小子只不过是我立起来的靶子，没借口怎么反对你，以你的个性，想必不会浪费宝贵的时间和我继续争执吧，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所有人送到下面去，你应该知道，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你会跟我在这里继续耗着么........” 夏远的去留其实对局势来说已经无关紧要，关键在于他们能否尽快下去。因为时间拖得越久，那些白领雇员们的怨气才会越大，不管是对夏远，还是对别人，这种影响将是极为致命的。如果仅是为了夏远的问题和叠尔折争执，反而会导致这些白领雇员们将不能走的原因归咎于他身上，只有避开这个话题，才不会让这些失去理智的家伙把事情彻底做绝。但这样一来，夏远的罪责就被完全注定，不可能再洗刷掉身上的怀疑，就算她侥幸活着出去，也不可能为此找叠尔折的麻烦。 这一刻，无声的交流在两人之间展开，包含复杂感情的眼神对视中，似乎一切都不言自明。 高月也终于清楚父亲为什么会介绍这样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来帮自己，的确，叠尔折鲁莽的外表下其实是心细如发、经验丰富、智计深沉，这些由父亲给予的称赞的确恰如其分，让人想不承认都不行，只是结果，却跟他们想要的那种完全相反。 “构造出来狗熊一样的假象下，实则比毒蛇还狠还毒，而且无时无刻不想着利用各种条件向上爬，从一开始的巴结我父亲，讨好自己，再到现在的反戈一击，利用危险局势保全自身，迫害夏远，并让我不得不顺从你的意思，全都在你的掌控当中，想必，对于做出撤离决定的我，还有我那个在外面关心的父亲，都已经威胁不到你了吧，或者说，你已经打算好利用这次事件对付我父亲.........” 到这里，高月已是差不多完全想明白了，然而，现在认识到这个结果已经太晚，局势已经容不得她不做出对叠尔折有利的选择。 谁叫自己是个傻瓜好人呢，就算坑爹，也必须认了....... 她不允许任何一个值得保护的人受到伤害。 拦住想要出言反驳的特警队员，高月像是放下所有的负担和踌躇，整个人都变得不同，仿佛褪尽铅华后得见的天真，呈现出心灵最本源的色彩。 每个人都能发现高月此刻的异状，不用任何出格的行为，很自然的就成为了全场的中心，那平淡到不起一丝波澜的眼眸如同幽湖一般，任何目光投入进去都会消失不见，那纯粹到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脸庞如同镜子一样，所有人都似乎能从中看到自己，他们的眼神几乎无法移开那散发着奇异魅力的身影，跟着她走到叠尔折面前，望着她神色洒然道：“我输了，你赢了，只要不是危害这里人的人身安全，你说怎么去做，我都可以配合，但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只要你违背一点，就算拼了这条性命，我也会和你不死不休。” “这才是我认识的高大小姐。” 听到高月这么坦然的服输，叠尔折兴奋的枪口都在抖动，等到后面那句话出来，才稍微收束了点心中的兴奋，点头道：“那当然，高大小姐的吩咐我怎么不会遵循呢，我可是还穿着这一身呢，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 “你也配这身皮。”雷诺忍不住冷哼一声，不过也只能是嘴上哼哼，在子弹的威胁下，他还不敢身体乱动。 看着现场能影响此刻局势的两人都已是完全放弃抵抗，身为战五渣的夏远对此只能悲叹一声，不用想了，如果按叠尔折的想法来安排，他的结果一定很糟糕，但比起自己，他更可怜高月，从这幅buff效果达到最大的表现来看，他隐约的感觉到，这个女人恐怕已是萌生死志。 “就算侥幸活下来，估计整个人也都废了，三观和这个世界冲突的下场，只能是了无生趣，比死还不如。” 他为此感到惋惜，只是以他们在这里的力量，已经不可能阻止事情继续恶化下去，能够毫无顾忌开枪的武器都在叠尔折那边，他们手上只有无法对队友发射的无用烧火棍，况且，从叠尔折发难开始已经过去了三分钟，几乎就是一次电梯升降的时间，他们不可能为了某一个人而浪费所有人的生还机会。 夏远很清楚，以这种一比几百的悬殊差距下，自己在别人的心理比重只能说是微不足道，注定将被抛弃。 果不其然，叠尔折提出的第一个条件就企图置他于死地。 第十九章：傻瓜的坚持（下） - 黑暗面 - 一缕火花 “第一，我绝不允许这个家伙下去，他必须留在这上面。” 叠尔折的声音冷酷而毫不容情。在第一个说出来，就是不打算让高月拒绝，甚至都想好了施压的内容：既然你这么没有诚意，连第一个都不答应，那接下来的条件我们也不用谈了.......他可不准备留下这个小子过来捣乱，不说之前的作为有多惊人，单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他就完全明白，以他的小心谨慎自然不会留给任何人翻盘的机会。何况，只要想到这个小子只能待在上面绝望等死的样子，就比什么都让叠尔折愉悦。 “我答应你。”高月对此毫不犹豫的应声下来。 如此果断的反应，反倒让叠尔折有些生疑：“别想着骗我，等下去后我们会守在出口，要是看到他也在其中，我就一枪打死他！” 夏远也是听傻了，仿佛感觉到身体内的某样东西突然碎掉。 亏我还那么期待你能据理力争一番，结果半点在意的意思都没有，我们以后还能不能愉快的做朋友了。 他为自己那么关心高月感到不值啊啊啊....... 只是不等夏远从单方面相思被拒的神伤中走出来，叠尔折就把剩下的条件说出，既然结果已定，他也不想多浪费时间。 “第二，谁前谁后的顺序将由我来做主。” 这才是叠尔折真正在意的地方，借用这个尽快脱离危险的机会，施恩于那些掌握庞大权势财富的人士。这样就能保证他在行动结束后，不会被罪责牵连上，而即使是被牵连上了，反正违背行动处严令的最大黑锅已经有人来背，剩下的那部分惩罚在这些人的帮助下，想必不用他再担心什么。 不过，对他而言最大的好处还不是为了逃脱罪责，而是结识了这些人后得到的隐形利益，代表着他从此攀上了一个不同于普罗大众的高级圈子，否则，他为什么那么巴结高月和她的父亲，就是想通过这两人的关系，结识这些地位和普通人不处在同一层次的强力人士。而在当今社会稳定牢固的秩序下面，这种关系，就等于快速升迁的向上通道。 这也是那些反叛特警为什么会听自己的最大原因，获得的巨大好处不止自己一个人能够看见，他们也想结识这些人物，好为自己的未来铺路。 “可以。”高月同样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听到这个自己最想要的答案，叠尔折终于忍不住激动的情绪，暗暗握紧拳头在身前小小的挥舞了一下，而另一边握枪的右手，也是稍有松动，手指移开扳机少许。不止是他，那些听到的反叛特警也同样放下绷紧的面皮，放松的笑了起来。承受高月强烈的敌意、违背特警肩负的职责，还不是有着更为巨大的好处放在前面，不然他们为什么这么做，而现在，他们几乎是把好处拿到手了，只要迈出最后的一步。 不等叠尔折真正行使这个新到的权力，才听到这边决定的下一秒，数百人的白领雇员们就迫不及待的向着他们开着各种条件。 “我在浅水湾有一套公寓，只要能把我安排在第一波，就送给你们.......” “一辆宝马七系的车子，新买不过半年，让我先走，直接钥匙给你........” “这张银行卡里有八十万.......” 对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来说，钱算什么，不过是一堆数字罢了，有命花才是真正值得在意的地方，而且，他们也不关心买下来的位置，是不是夺取了本属于另一个人的宝贵生还机会，在这些人眼里，只有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哈哈哈，看到没有，这就是你为之坚持奉献的正义公理，不仅没人感激，在听到我需要他们付出代价的决定后，反而欣喜若狂，这个社会就是如此现实，做好事是没人喜欢的，只有让他们感觉到自己的弱小，他们才会感恩戴德......” 指着如此丑恶的一幕，叠尔折大笑地向高月炫耀起来。 “嗯，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其它想说的？”高月却是神情淡然的问道，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无关，她只在乎自己在意的那些东西。 看到这种淡漠的反应，叠尔折头一次有些捉摸不定高月的想法，莫名的感到一丝危险。 说话的同时，叠尔折不动声色的退后了一步，道：“嗯，当然还有，第三个条件，就是那些高中生必须把位置让出来，我也不要求多了，只退到下一波.....” 加上这个条件，他想要的利益才能最大化，并且，还不会真正的触怒高月，让她鱼死网破。 然而，高月的反应却更加不对。 “说完了么？” 越发平淡的语气，让叠尔折听的眼皮直跳。 他很清楚高月的厉害，别看年纪轻轻24岁就晋升到高级督察这个级别，还坐上了香江防爆机动部队中队长的位置，似乎是靠着她身为警务处行动部负责人的父亲支持，但实际上，如果没有异乎寻常的能力作为资本，根本无法在派系林立的香江警队立足，她不仅是在21岁的时候就获得了治安管理和警*指挥与战术双学士学位，而且刚入警队的第一年里，就获得了国际警*搏击大赛的女子组冠军，往后更是连冠了两届，依靠这些实打实的能力和战绩，她才能获得警队上下一致的认同。就其战斗方面的能力，就是他也感到几分心悸。 但是，叠尔折却绝没有想过，高月会表现的这么疯狂，话音一落，已是朝着自己迅速接近。 “你不要命了吗！” 看到高月硬顶着枪口冲上来的举动，饶是一向性情冷硬的叠尔折也犹豫了一下，他可以用枪逼着高月低头让步，做出违背自身意愿的事情，但绝对不敢伤及她的性命，就算是她父亲会因为这次的事件受到牵连而倒霉，他也不敢。因为只要其还在那个位置上一天，他就绝对承担不起那种让自己无法想象的疯狂报复，这可是香江警署的二号人物啊，还是权力最大的行动部负责人，管着整个香江四万多号警*，除非他疯了，下手把这里看到的每个人灭口，否则绝对不敢冒着这种风险杀死高月。 但犹豫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叠尔折已经做出现下最正确的选择。 “这是你逼我的。” 不到一米的距离下，枪口冒出的火焰在高月肩膀上飚出一朵血花，整个人都晃了晃。 然而，这股轰然而至的大力和剧痛并没有让高月退缩，几乎是让旁人眼花缭乱的一串动作下，高月用金属发卡制住了有些缩手缩脚的叠尔折，而这时，因为剧烈的动作，流下的鲜血已经完全将她的上衣完全打湿。 “你认为这么做有用？” 感受着尖端陷进肉里的刺痛，叠尔折的声音却相当的冷静，即便卡主脖子的发卡不算锐利，可他相信，只要高月愿意，绝对能刺穿自己的喉管后再扎进脊椎里，但是....... “就算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因为，我并不是一个人啊，在这里，共有八个人不愿接受你的安排，就算我被威胁着想要放弃和你作对，可作为我同伴的那些人却不会答应，没有谁不会对那些开出的丰厚条件心动，只要我流露出哪怕任何一点意见不一的倾向，便会被他们毫不留情的给予抛弃。” “而你，照样会被忽视，甚至都不用他们真的动手，这次的罪责，就足以让你和你亲爱的老爸深陷麻烦中。” 并且叠尔折知道，他刚才开的一枪并不是无用功，随着伤口的持续流血导致体力急剧消耗，高月到底还能制住自己多久，会是个很大的问题。 “是没有用，但你们不是说过，我有些傻吗，比起你们这些打算随便替别人生命做主的家伙，我只要这一次机会就够了。” 高月有些虚弱的说道，随着血液大量的流失，她体内的水分已是不足以稀释有毒的盐分、糖类，身上不可止的冒出许多汗水，顺着头发粘在了额头、脸颊、脖颈的位置，水光粼粼的，让她看起来非常惹人怜爱，但这里的人却不会因此而有任何的轻视，认为她已经不行了，包括夏远在内，此时反而从这个女人身上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即使是那些为了各种目的而蝇营狗苟的反叛特警，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身上呈现出来的坚定意志，让他们感到震撼。 就算所有人都被现实击溃，她也决不放弃，即使要为此拼上自己的性命！ 这种基于绝境下的坚持无法不让人心悸。 “高督察，你这又是何必呢，放我们这样走不好吗......” “是啊，你应该知道，即使制住了叠司令，也影响不了现在的大局........” “大家都等着想要下去啊.......” 他们只能用言语来补足自己的心虚动摇，即便高月只有一个人，剩下的七把枪也基本对准了她，可所有人都被她散发的决然气势镇住，在这双直透人心的明亮眼眸里面，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弱小的一方。 也正在这时，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高月身上的好时机，雷诺动了。 他手腕一翻，一道黑色的东西从空中一闪而过。 离得最近的一名反叛特警兀然惨叫起来，捂着被钢笔洞穿的手背往后倒去，而雷诺已是赶到近前，抄起他掉落的手枪，将枪口指向另一名不及反应的反叛特警，然后由旁边一位保安同事拿下他的装备。 3:5了....... 看着场中形势瞬间被逆转小半，高月嘴角升起几分好看的浅笑：“但我也不是一个人啊......” 叠尔折几乎是目眶欲裂看着高月卸掉自己的武器，然后看着它被丢到了那个该死的高中生手里。 “我想这时候，我们应该都可以各退一步了，你说是不是呢，叠司令？” 高月望着场内神色越发焦急的白领雇员们，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我只要求这些学生第一波走，其他的由你决定，老实说，这些家伙已经不配让我保护，所以，他们归你了，还有，不要想着去耍花样，我会让小刘他们一起跟着下去，就留我一个人在这里看着你。” 话音一落，那些被枪逼住的特警们都是面色激动，以高月这样的严重伤势，若是不进行处理而留在这里，必死无疑。 “督察......” “你身上还流着血.....” “换我来吧，你先包扎一下......” 但高月不为所动,只死盯着叠尔折，等待着他的决定。 “你会后悔的，高月！” 叠尔折不甘心的喊道，但高月给出的这个条件却是他无法拒绝的。 即便不为自己的生命考虑，也该从数百名急迫之色溢于言表的白领雇员们身上看到，这些人已经不打算再耗在这里了，要是不赶快解决这种相持的局面，速度乘电梯下去，他们也将抛弃自己这一方，即使答应好的条件，事后也会因为心存怨怼而变为报复，食言而肥的事情这些人不是做不出来。 征求了一下其他人的意思后，叠尔折这才艰难的就要点头：“好吧，我答应.....” 但那个“你”字还来不及出口，叠尔折就被发生在眼前的事情惊骇到了，双眼几欲瞪出来........ 就在高月身后，交给夏远的那把手枪，竟然被他指在了原主人头上。 这...这怎么可能！ 第二十章：黑化与等待 - 黑暗面 - 一缕火花 “为什么？” 看着转过头来，眼里全是悲恸欲绝的高月，夏远表情极度无奈， “还真是个蠢女人啊！” “不要怪我，只能怨你这个傻瓜是真的有些认不清事实.......” 先不说这个女人怎么会想起把手枪交给自己，就算不确定剩下的特警会不会背叛，可好歹考虑一下他根本会不会用枪啊。天知道作为一个高中生的他只在军训时候随便拿空枪把玩了一下，准头方面绝对存在极大问题，估计五米内想要打中别人的头部，就肯定不会打中身体之上的任何一个部位；仅说现在绑着夹板的手怎么拿枪就是个巨大的考验，什么，你见过残疾人士拿枪扫射，拜托，那种事情只存在电影里面，别说一枪了，仅击发时产生的后坐力，就能让他脱臼的手腕把持不住出现跳枪，好在对于一个只距离10厘米不到的目标，还是人头大小，这些都构不成威胁。 没错，他的确是用枪指着高月的头，但他有足够的理由去这么做。 因为第一波乘坐电梯下去的人，很大可能迎来的不是希望的新生，而会是死亡的降临。 在一开始，他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大楼方面非要采取严令禁止人员进行流动的方式来排除可能的内奸叛徒影响。毕竟，比起他们准备的那些能自动锁死的新式武器，可以直接粗暴地斩断这些人的武力威胁，这种愚笨的方式无疑是极为可笑的，典型的防君子不防小人，要是真有问题，谁tmd会听你的严令，该接应的接应，该杀人的杀人，要是能找到机会直接控制住一整层楼，怕是都能毫不犹豫地做给你看。可叠尔折在关键时刻的突然反叛，却给了他当头一棒，把原本还有些懵懵懂懂的思路瞬间打明悟了。 准确的说，是叠尔折这种异常主动的行为提醒了他，作为隐藏起来的内奸或叛徒，在这种关键时刻，怎么可能不会有所异动，而整整八个人反叛的事实，则加深了他的这种猜测。 大楼方面会不会是故意采用这种愚笨的办法，来引诱出深藏于自己人中的异类，然后通过其它措施杀灭这些不稳定因素。 在想到这个可能后，当初那些黑衣人通过安全通道而不是乘坐电梯上来的画面，便浮现到了脑海中.......这些家伙肯定不是白痴，有省力的捷径不去用，非要花费七八分钟的时间浪费不少体力来走楼梯，恐怕是情况不得不让他们有所选择。 再想到那时候的大楼还在这些人的控制当中，唯一的解释恐怕就是――摆在眼前的电梯，是个彻头彻尾的诱饵。 任何人，采取的任何借口，都不过是为了摆脱大楼方面给予的钳制而做出的努力。只要确定这一关键点，大楼方面甚至会故意露出破绽，放纵对底下人员的控制，让他们感觉到，只要轻轻挣扎一下，就能够挣脱身上的束缚，利用电梯这条迅速通行大楼各层的快捷方式去完成自己的目的。 然后嘭的一声巨响，整个世界瞬间清静了。 那么问题便回到原点，他为什么会用枪指着高月的脑袋？ 如果换个时间、换个地点，他当然不会采用如此激烈决绝的方式，去改变高月拼尽努力甚至是冒着生命危险创造出来的大好结果，而会是循循善诱，讲事实、摆道理的告诉高月这样做的后果会是无比严重，乃至让人永远的追悔莫及。以他对高月的了解，像这种理想主义者，怕是知道后立马自杀都不为过。但此时此地，面对即将到来的糟糕命运，还是如此时间紧迫的关键时刻，他即没有时间，也没有威信力去让别人信服.......要知道，他仅是一个高中生啊。 他只有采用这种最激烈最决绝的方式，才能改变所有人的结局....... 让小伙伴们不至于稀里糊涂的团灭，让高月不会因为萌生死志而企图留在这里陪葬，以及最重要的，让那个最最可恶讨厌的家伙――叠！尔！折！去！死！ 即使会产生无法挽回的严重后果，背负其他人的误解，迎来泄愤的侮辱、殴打，即便不会是百分之一百可能实现，他也必须这么做....... 他赌不起任何侥幸，因为生命，它只有一次机会。 望着心如死灰的高月，夏远以最为标准不过的嘲讽冷笑，开始一个人的表演。 “你以为这样就是对我们好吗，呵呵，你只不过是个自作多情且喜欢以自我为中心的傻瓜，你只是在坚持着自以为是的正义，却没有想过、管过，这样做之后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掌握着我们这些高中生可望而不可及的权势财富，当然，在这里他们还是和我们一样的平等，危险面前，他们的生命并不比我们高贵到那里去，子弹也不会因为他们的财富而刻意转弯，但是出去后，他们拥有的这些东西，却能把我们这些在他们眼里无比卑微的家伙像蚂蚁一样捏死.......” “这个社会本来就是不平等的，你看看这些人，他们处在金字塔的上端位置，可以用智慧知识获得地位和财富，但大楼外面，多数人却必须付出辛劳汗水，才能获取满足温饱的少许物质基础，而在更远的地方，有些人则必须用自己的健康乃至生命才能换取勉强吃饱的资格，不管你这样的二代，能不能理解这些东西，都该认清楚，只不过是第二波下去的机会，让就让了，有什么关系，结个善缘不是更好，说不定，我们毕业之后还能借助这里的关系少奋斗十几年，为什么要迁就你所谓的正义公理，来损害我们大家的利益........” “大概也就你一个人觉得这样做是为了我们大家好，像是社会的秩序、人心能得到维护稳定什么什么一大堆很重要的意义，可说真的，你完全是被教傻了，我们不一定需要你这样去做，你这样做，也不能维护这些东西，反而生出许多事端，看看吧，要不是你的自以为是，早按地位财富的多寡来排序，我们大家可能已经下去两拨了，还用在这里你死我活的玩个不亦乐乎，我都服了，你做的这些根本没有丝毫意义，少数人服从多数你总明白吧，那才是社会的真理.......” 甭管心里是有多别扭、不忍，这番话又是有多极端冷酷残忍，可夏远最终还是把它完整地说出来了。 假装反派的滋味不好受啊........ “难道我真的是一个傻瓜？” “一点都不明白别人在想什么吗？” 枪口之下的高月喃喃失神重复道，不知道是在跟夏远询问，还是仿佛梦游般的自言自语，但确实可以肯定，她整个人都变得灰暗起来，在听完这番看似发自肺腑的真挚心声后，原本明亮的眼睛已经彻底失去光彩，始终如一的表情也不再坚定，明显是被这个事实击倒了，连自己拼命为之保护的人居然都背叛了....... “还真是可悲到让人无法不对这个世界产生绝望啊！” 她到现在还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是自己从头到尾都做错了，还是这个世界本就不适合她这样的傻瓜生存？ 这一刻，现实和理念的冲突在高月脑海里面激烈交战，连手中的发卡无力掉落下来并摔在地面都没有注意到，或者说已经根本不在乎了，仿佛此时的内心一样，已经失去了承载它的力量。 她变得开始怀疑自己的坚持........ 她变得不再理解这样做的意义....... 甚至连泪水、抱怨、以及倾诉自己的痛苦都已经没有必要，她整个人由内到外地丧失了继续下去的动力，死寂一般的瘫坐在原地...... 不止是高月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这个心理准备，皆是错愕难信的看着夏远，大脑还没有从这个惊人的转折中反应过来，整个人木然的站在原地，完完整整地把这些话听个明白。 只是和高月颠覆性的感受不同，不说能够完全认同这种行为，他们至少能够报以某种程度上的理解。 毕竟，这是太多人会碰到的境遇，在人生的道路上必然会有的选择，某些时候是坚持心中的原则理念，还是稍稍放下这些，去换取更容易成功的物质条件？对于这里的绝大部分人来说，多少能够从以往的经历中，感触到这份内心之中的挣扎于艰难。 许多的人因此变得若有所思，目光赫然，不知是在惋惜现实的残酷，连高中生都开始不学好了，还是遗憾他们未来的竞争对手又将多了一个，唯一相同的一点，大概就是替高月感到可怜.....这就是人性的复杂。 然而，这些人里面，却绝不包括从电梯里被赶出来的小伙伴们。 望着高月那伤心欲死的表现，几乎每一个小伙伴们都难受的想要哭出来。 他们完全想不明白，夏远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一个如此讨厌的家伙。当然，小伙伴们也必须得承认，在高月安排自己占第一波位置的时候，他们的确是担心害怕过，会因此惹怒那些和他们不在一个地位上的白领雇员们，甚至还想过主动让出、退却......可是，这不代表他们能够接受事情真的发生，特别还是出现在让他们自豪过、骄傲过、也崇拜过的榜样身上，以这种最让人唾弃等同于背叛的方式来执行。 痛心疾首已经不能形容他们的心情，为了眼不见为净，目光干脆根本不往夏远那边去，就当做没有这个人存在。 “混蛋夏远，我们都看错你了！” 他们非常后悔曾那么喜欢过一个人....... 只有雷诺，除了在转折发生的时候脸色大变了一下，待到之后看到反叛特警把枪口调转过来，却异常老实地将手枪换个方向放于脚下，然后双腿分开的跪在后边，举起双手放于脑后，任由反叛的特**铐住，再迫使他整个人伏趴在地面，整个过程都是默然无语，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 而在做完这一切之后，最后一点表情也从他脸上消失，剩下的只有平静，仿佛在期待着什么事情发生.......... 第二十一章：永远再见！ - 黑暗面 - 一缕火花 “哈哈哈，真是太精彩了！” 看到局势瞬间回到了当初，甚至还要超过的地步，叠尔折足足呆了几秒后，才猛地失声大笑， 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得从高月的挟制下脱身，却只顾着鼓掌。 啪啪啪...... “我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你真是一个有趣到让人惊喜连连的小子啊，连续两次把我们的高大小姐说的失魂落魄，不得不说，我开始喜欢上你了，没有一点错，我们都是同类人，为了成功，可以抛下那些虚伪的无用东西，不择手段！” 他甚至还失态的拥抱了夏远一下，混不在乎因为这个举动，让夏远又遭受了多少白眼和痛骂。 “人渣！” “狗屎！” “小人！” 一声声粗暴直接的训斥，在叠尔折的耳朵里听来却像是抹了蜜的奶油一样，叫他笑得更开心。 大概没有什么比敌人的同伴在自己给予的压力下变节更为有趣的事情了！ 须臾，他才仿佛是享受够了般，以一种施舍的不确定口气道：“真是让人难办的很啊，你小子能这么识趣、懂味，要是就让你死在这里，说实话我心里可有点舍不得，能帮我们做到这种程度，就算之前是敌人的关系，什么恨也都解了，让你这样跟着第一波下去也不是不行，但问题是，以高大小姐现在这副被玩坏的样子又不得不让我警惕，担心也同样的被你阴一把，说真的，比照高大小姐如今的凄惨下场，我还真有些怕了你了。” 言罢，似乎一副非常苦恼的样子。 换做平时，夏远可能会被这幅表情迷惑，以为这是在婉言拒绝自己，可在得到雷诺的警告后，他已经能够排除这家伙言语和面部表情给予的简单思想暗示，看到这番话背后的深层意思。 他是想要自己做的更进一步，更不留余地，甚至有可能，把高月杀了最好，让自己将大半的仇恨全部吸走。 因为他真正担心的不是一个所谓的连拿把手枪都在手抖的弱鸡高中生，而是高月雷诺这一帮战斗力超群的特警保安。会在他们走后，干脆冒着一拍两散的代价，解除对连接器的遮蔽立刻让行动处知道有人意图利用电梯离开大楼，然后自己这一边利用安全通道下去。 很无耻！很可恨吧！但这却是所有利己主义者都会毫不犹豫做出来的事情，将手中每一枚棋子的剩余价值榨干殆尽，即使这样会给这枚棋子本身带来万劫不复的噩运，也丝毫引发不了这种冷血家伙片刻的犹豫怜惜。而此种情况下所给予的任何保证好处，且跑去相信的家伙也大概只有一种结局：我当初真是曰了狗了！ 然而，身为棋子的悲哀就在这里，所处的形势通常只能让他们不得不这样去做，即使是飞蛾扑火似的自杀举动，也会幻想着万一的机会。 好在，他早已经看穿了一切，或者说，在拿枪出来指着高月的头之前，他已经为叠尔折准备好了一切，乃至最后的棺材！ “叠大哥，我知道这种时候该做什么，放心，这帮人有我看着，他们绝不会影响叠大哥你的大事，我只求事后能够分润一些好处给我（叽咕）就算从你们的手指头里露出一点，也都是好几百万，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夏远强忍着胃里泛起的不适，说着自己都感到恶心的话语，做着自己都感到恶心的事情，不仅过程中故意贪婪的咽了回口水，摆出一副刻意巴结的嘴脸，还将那把能自由开火的手枪，对准外面那些想要靠近的人们。 让这些人彻底放心，他不会给叠尔折有任何可以留下来的机会，最好就是一波下地狱的节奏！ “啧啧，居然连这种我努力隐藏的担心都被看出来了，不简单啊.......”叠尔折故作惊讶道。 “你不是说过我很厉害的吗，当然要对得起你的称赞了！”夏远故作谦虚道。 然后两人相互一看，很有默契的在一堆人的厌恶目光中发出反派共有的那种奸笑声。 桀桀桀...... 好在这种恶心的事情，就算当事人自己做多了也会感觉受不了，假模假样应付了一番叠尔折的热情后，他已经可以摆脱这种非常掉人品的事情，能把注意力放回整个人都瘫坐于地的高月身上，暗忖，原来把一个人黑化掉竟是这种感受，难以言说的复杂....... 此时，愧疚、心虚、不安、担忧、得意、满足等等诸多情绪交织于夏远的心头，多样到甚至还抱有一种把美好事物彻底击碎的坠落快感，但若要细究起来，最深刻的却是一种遗憾，让人心痛酸楚的感觉，似乎什么宝贵的事物就此离他而去般的怅然若失。 在失去了发卡的约束，高月头发整个披散开来，散落的棕色发丝将整个头部、脖颈包括肩膀遮住，看不清具体表情，只能通过些微起伏的身体，勉强知道她还活着，但从身上却看不到半点生气，剩下的只有落寞、颓废以及能够清晰意识到的某种黑化怨气，混合着身外衣物上透出的暗红色血迹，让人感觉怵目惊心，再无之前的善心悦目。 “似乎制造了某种非常不好的东西出来了，但是，坏掉的总比不停自作死的要强吧.......” 遗憾中又有些担心自己未来安全的夏远只能这么进行着心理安慰，有谁像他这样大公无私过，为了挽救女神的求生意志，不仅自黑个彻底，还担负了极大的生命风险，为其重塑三观，好在叠尔折还不敢放任高月就这么流血挂掉，让他的付出竹篮打水一场空，叫了特警帮着处理伤口，自己则带着反叛的那些人，开始为了让好处兑现而抓紧行动。 因为之前的争端和对持，他们已经整整在这里浪费了七分钟，剩下的时间只够电梯勉强来回四趟，为了避免大部分人感觉自己赶不上电梯而变得情绪不稳，以致生乱，叠尔折不敢多费周折，直接设置出一个粗放的乘坐标准，依照身上的等价值物获得第一波资格。这也算一种无奈吧，现代人的名片头衔实在是太能哄人了，随便一个家伙就可以是经理、首席助理的称号，几个人的公司合伙人也能挂上个董事的资格，从言语和名片来判断对方的地位身家完全行不通，还是从实物上判别更为简单有效。 也不管收到别人手上的东西还能不能还回来，叠尔折可没明说这究竟是属于报酬还是仅用来验看的，时间就是生命的前提下，每个人都是竭尽所能地把身上值钱的物件掏出来，项链、戒指、耳环、手表、皮包等等，甚至还有人把嘴里镶金的假牙都拿了下来，也不知道沾有某种口腔分泌物的这东西能不能顺利抵当掉。 总而言之，这些往日里高高在上的精英们，已经彻底失掉了所谓的风度。 为了争抢第一波下去的机会，他们几乎拼尽了全力，每个献上财物的人都极力赞扬自己的东西，然后疯狂贬低别人的那些，完全不顾面皮、真假还有事实，等恼羞成怒了，竟还会搙起衣袖，像那些被他们鄙视的泼皮无赖一样拳脚相向，甚至为了最大限度的利用电梯载重，连早先搬入的档案资料都被他们随手丢到门外，只为了多出一个人的站立空间。而那个唯一有权力阻止这种丑陋行为的人，此时还静静的坐在地上，仿佛受伤的野兽一样在默默舔舐伤口，除了让某人感觉心惊肉跳外，什么也影响不了。 剩下的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四部电梯被人很快占满，叠尔折带着他笼络的那些反叛特警拿满了财物，牢牢守在最外面的位置上，用枪口吓阻每一个试图上前的求生者，欣赏着由他们眼里散发出来的祈求绝望目光，得意而猖狂...... 这个时候，保安们全部和雷诺一样，被再次捆绑起来，无力抵抗的他们表情麻木而显得无所适从。 这个时候，那些不愿意和叠尔折同流合污的特警们都守在高月身边，虽然行动力依旧，然而缺乏中心和领导的他们，眼神却只有无奈和愤恨。 这个时候，小伙伴们站在最远的地方，战斗力太渣的他们只能忐忑不安的望着这边，期望电梯等下能够正常上来。 没有一个人可以阻止这些人离开，也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他们害怕，在这里，他们就是所有人的主宰...... 将每个人的表现都尽收眼底，叠尔折直到这一刻才终于放下所有的不安、顾忌，大笑着向这些人扬起双手，肆无忌惮地开始最后的告别。 “非常感谢各位的配合，现在还有什么话对我说吗？这已经最后的机会，等下我们就不上来了，万一电梯出现问题，这大概就是最后的遗言了......” 虽然事情并不是向着他最初以为的那样发展，通过巴结高月让自己警队的仕途变得顺坦，但结果却比那样的还好几倍，不仅收获大量的实质好处，还因此结识了这些背后财富权势无双的大人物，拿住他们的把柄阴私，可以想象的到，就算不在警队待了，他的后半生也将是恣意纵横、衣食无忧。 因此，他不介意给予眼前人一些怜惜，因为，他很可能再也看不到这些人了。 众人面面相窥之后，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现在的他们只求这些该死的混蛋们快点下去，然后让电梯快点上来。 可有一个人，却是慢慢地走向电梯口，在所有人不忿且仇视的目光下开口道。 “我是广田中学的夏远，今年十六岁，希望大家能记住这个名字......” 夏远的态度异常真挚诚恳，因为双手不便，他只能通过弯身致意来表达此刻告别的复杂心情，又不是杀伐果断的天煞孤星，就这样活生生的亲手把一群人送上绝路，即便他们是罪有应得，可对于一个现实中连鸡都没杀过的少年来说，感触也腻深刻了点。 变成鬼的话，一定不要来找我........ 叠尔折却觉得很有趣，这是在向背后那些人摇尾巴乞怜么？真是太好玩了，见到其他人因为这句话变得愈加愤怒，他大笑着和电梯里的人进行互动，眼里尽是戏谑和玩虐：“哈哈哈，这个当然，毕竟若没有你，我们大家也不会这么快下去，下去也不会这么安心......” “没错，像你这么有想法的少年，如今可是不多见.......” “若是毕业后工作不理想，可以来找我们.......” 想到就这样将夏远独自一个留在这里的后果，叠尔折便感到身心愉悦的都快要飞起来了，对于无法反抗的叛徒，大概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吝惜于展现自己心中的正义吧，而这小子大概还想着之后能去到下面和所有人汇合，只可惜....他们肯定是没机会见面了。 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叠尔折直接按下关闭的黄色按钮，对于他来说，这就是两人的最后一次对话。 但就在电梯门将要合拢的刹那，夏远却是无声而郑重地慢慢倾吐出一个口型。 “eversaygoodbye！” 永远再见........ 第二十二章：带你装哗带你飞 - 黑暗面 - 一缕火花 “什么鬼？” 叠尔折下意识的叫了出来，内心之中感受到一种深深的不安，就在关门的那一刹那，他见到了夏远的表情。那绝不是一个奸邪小人陷入人民群众包围后的表现，没有不安，没有害怕，更没有惶惶，而是异乎寻常的郑重，甚至可以说是带着点淡淡的可怜。 可怜？ 可怜我们！ 他为这个念头感到震惊。 然而很遗憾，源自某人那糟糕的口语对话基础，这句刻意用英语说出来的表达方式，其含义大概除了本人之外，其他人很难从口型上明白具体是什么意思，更别说叠尔折这样属于粤语系的香江人了，就算面对面的讲出来，可能都要在脑海里过一下才能反应过来。即使是他想要找夏远弄个明白清楚，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可电梯已经开动，除非达到目的地，过程中谁也不能让电梯停下改变方向。 叠尔折只能强压下这种不安，把忐忑的思想收回到心里去，安慰自己说，刚才只不过是一个错觉。 这臭小子已经把所有能背叛的队友都卖了干干净净，后面还把枪对准了所有人，犯了众怒，怎么可能会有问题。不说这个胆量，只说下来后这臭小子不依靠自己这些人，又有谁会要。 而且，还有一个重要事情正等待他的决定。 逐渐加速的电梯里，一名反叛特警终于按耐不住开口道：“叠司令，等下怎么办，真的要让他们下来吗？可万一高督察被那小子弄的不再坚持自寻死路，我们......” 后面的话这人没有完全说出来，不过言下之意已经非常明显，他们不想再和上面这一帮人见面了。毕竟，不管从哪方面看，高月都是他们的头头，在这里还能因为局势危急混乱的关系强行逼宫，但只要遇到任意的zf势力，重新回到人间正常秩序当中，他们就只能受制于高月的管辖，到时候谁是谁非，还不是看哪一方掌握的权力和话语权更大，与其说靠后面这些心思不明的白领雇员们撑腰，还不如一了百了地绝了上面的退路干脆。 “放心，我早就考虑过这个事情......” 叠尔折狞笑出声，如果换在平日，他早就一个巴掌扇过去了，骂声“你狗日的想害死我啊”，但这时候他只觉得特别欣慰，这代表了他们的关系将更为亲密，所谓人生四大铁之二，一起女票过女昌，一起蹲过牢，都是因为阴私之事被一起承担，更别说这种穷凶极恶到断了几百人生路的绝户之事，只要做下来，他们便将再夜不分彼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等到了下面，我们马上按下紧急停机按钮，即使是有解码器的遮蔽，控制中心也将察觉到不对，而且......” 叠尔折说到这里，转头看向后方那些白领雇员们，表情越发狠戾，不说七位反叛特警将与他成为一体，这些人也会因为此事，落下严重的把柄。只要他们还有一个人活着，就不用再担心这帮家伙翻脸不认人，因为这不仅仅只是害死几百人的恶**件，里面还包括未成年的小孩和保护他们的警*，即便只是默许，世间的道德风评，也将容不下这些人再有所谓的从身之地。 “我们可以利用呼叫器将罪责推到高月他们身上，毕竟死人是不可能为自己进行辩解的，只要我们再把电梯彻底毁掉，他们便永远也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叠司令妙招......” “这下不用担心他们了......” 旁人大多笑着附和道，即使有少数人心生不忍，在这种情况下却是不可能出言反对，他们已经回不了头了，占了那些高中生的位置后，就等于是和那些反叛特警同流合污。 看着众人尽皆默认下来的顺服表现，叠尔折神情得意，因为这时候，电梯已经加速到最大，最多只要一分钟，他们就能达到底层，逃出生天。 可就在这时，所有人都是一震。 这一瞬间，顶部的钢索被猛然拉紧，电梯在一刹那失去了前进动力。猝然降临的静止中，连身形魁梧的叠尔折都承受不住地撞向地面，更别说其他人了，如同迎面而来的苍蝇拍，在急速坠落几十米后积累的磅礴巨力面前，所有人都成了滚地葫芦，哀嚎声一片，甚至有人抵受不住这股撞击的力道而发生骨折。 “哎哟，我的手！” “啊啊，发生了什么回事！” “电梯出现异常了吗！” “难道那帮家伙不要电梯了！” “该死的，那小子竟然如此没用！” 只是，不等这惊怒未定的心思明了清晰，下一刻，所有人的嚎叫又都消失了。 仿佛命运的喉咙被无情扼住，每个人都极力仰望着天空，像是要透过天花板，看穿那幽暗的竖井深处，他们已经切实的感觉到，一股致命的波动正由上及下的迅速传来....... 紧接着，电梯开始猛烈摇晃。 …… 时间回到半分钟之前。 “果然，我是要倒霉了.......” 夏远哀叹道。 不管是谁，只要审视一下他如今面临的状态，恐怕都会有这样的觉悟。 自叠尔折等人乘电梯下去，高月就如同沉睡的凶兽苏醒般，慢慢地站起来，双眼血红，带着一股“你开枪也没用”的狂热气息不断接近当中。 “告诉我，你想怎么死！” 略微仰视着眼前凶煞到极点的女人，夏远差点腿软到跪了，他终于知道电影电视剧里面，为什么那么多反派明明有枪，且枪指着主角，却仍不敢开枪的原因了。 看他现在的凄惨状况就知道，双手半残，开枪的话别说再次举起了，连抱住脑袋当沙包都做不到，双腿目前倒是完好，可环顾一圈那来自人民群众雪亮双眼中的蓬勃怒火，已经陷入汪洋大海里面的他能跑到哪里去简直是个不用回答的问题，被千夫所指的感觉绝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承受的，就算只是想象中的压力，也已经让他手指扣动不能，更别说以高月这么恐怖的武力值，就算再中一枪，估计虐他也和玩菜一样，几下就干脆了账。 考虑到开不了第二枪的后果只会更严重之后，夏远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连忙告饶道。 “姐姐别动手啊，我是有苦衷的.......” 但这求饶的话，却被高月毫不留情的冷声打断：“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么？” “或者说，我会傻瓜到再被你骗第三次！” 此时，夏远简直有种自己哭都没地方找去的感觉，所谓“狼来了”的悲惨教训，不外如是。 望着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噬其骨的高月，他第一次感觉到当坏人的代价真是好恐怖，随时都有无法想象的生命危险，难怪他们总是性情暴虐，都是压力太大惹的祸。可既然无法再影响到高月，他只能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向周围的那些人，希望他们看在自己未成年的份上，能够宽容一点，善待一点，原谅这种对于少不更事的人来说都会犯的冲动错误，以此拖延一会时间，只要等结果出来，自己就会没事。 不过很可惜，不止是那些心有怨气的白领雇员们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不动声色的把自己所有退路围住，连小伙伴们都已经是彻底抛弃他了，见其望过来，一个个把目光移到它处，一脸“你活该”的表情。 不被理解的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没办法，他只能极度委屈的蹲下，把头埋到膝盖里面，向高月提出最后一个请求。 “可以轻点么，我怕痛......” “你也知道痛啊！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感觉受到挑衅的高月几乎是在咬牙切齿。 “我拼着性命保护你....可你是怎么对我的，居然拿枪指着我！” “那一刻，我都想着自己干脆死了算了，可我又觉得不甘心，我还没有惩罚你这个混蛋王八蛋，我哪能这么快死掉，所以，我让他们替我包扎伤口，而现在，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来惩罚你这个造成一切的混账东西！” 冒起的怒火牵扯肌肉，让绑住没多久的伤口开裂并再次渗出血来，可高月却半点都不在在乎，一字一句说着这些的时候，不止单手将夏远抓着举起来，不顾他的挣扎乱动，直接把上半身压在电梯门上，还脸贴着脸，极度忿恨地盯着他，仿佛恨绝了一般，要不是意识里还保留最基本的女性矜持，估计都会用咬的在他身上弄下一块肉来。 可面对近在迟尺的这张绝美脸蛋，夏远却连话都说不出来，因为太吓人了，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传说中的杀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要被这双眼睛盯上，他动都不敢动，仿佛遇到真正的天敌一般，那种由内而外生发出来的颤抖恐惧，让他连张开嘴求饶的程度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高月捏起拳头朝他脑袋砸来，上面凸出的每一个骨节都清晰可见。 这半分之一秒中，他忽然想起那个脑震荡老总的悲剧遭遇，自己的结局大概会比他还惨些吧...... 但就在后半分之一秒，预想而来的拳头并没有落下。 突然从人群中跃起的雷诺在撞开拳头的一刻，也将高月的身体带偏到了另一方向。 与此同时，夏远猛地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再不说话，那就必死无疑了，赶紧趁高月分神的瞬间说道：“如果你杀了我，才会后悔莫及，因为我能证明你错了，只要给我十秒钟！” 高月还想再说什么，但这时候，轰隆响起的震动已从钢板后方的上空急速传来。 勃然而生的莫名力量影响下，所有人都感觉站立不稳，纷纷找东西进行攀附，天转地转间，似乎整栋大楼都在晃荡。 …… 剧烈的抖动中，叠尔折挣扎而起的身体突然僵硬在了那里，目光呆呆地望着上方，连滚带爬的其他人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有的人瞪大了眼珠、嘴巴张开，有的人喃喃自语道：“天啊！”“这怎么可能！”，有的人更是绝望的跪倒在地，低头开始忏悔自己的“罪过”。 因为这一刻，所有人都能通过那透气的天窗缝隙望见，一团巨大的火焰正在视野中无限扩大、膨胀.......它快速追上了停止的电梯，然后毫不留情地冲了过去，将经过的钢板烧的通红，带来一股窒息般的炙热感觉，而仅是慢了一秒，崩断的钢索就连同失去牵扯力的电梯，像是死亡的飞鸟一般，在这燃烧的空气中，完成它生命里最后也是最壮丽的一段旅程。 当第一丝摩擦的火花出现的时候，电梯的坠落速度还不算很快，八个紧急止动轮牢牢地抓住工字钢条，延续着它已经不多的时间，但转瞬间，钢条却已经烧热软化，在爆炸般无可抑止的巨力下，止动轮也承受不住蹦飞，至此，急坠的电梯再不受任何约束，开始了那无与伦比的绚烂解体.....此时，这里的每个人都能真实感受到，作为他们最后的容身之所，电梯正在渐渐消失，支撑它的角钢在扭曲，呼啸的风声撕扯着每一个螺丝紧固件，包覆着它的钢板在碎裂，膨胀的热力挤压着每一处边角连接点，爆裂中，它烂掉的每一个部分，都被冲上的红色火焰毫不犹豫的吞食掉，而更恐怖的是，一个黑色的暗影正从脚下火光照耀的深处快速逼近。 它像是浮动的画片一样，随着急坠速度不断加快，由非常模糊的边缘影像，渐渐变得无比清晰可见，竟是所有人最常见的水泥地面，还在中心的位置上画有一个大大的白色数字，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已经是他们生命中所能看到的最后画面了。 不管是残存的电梯，还是鲜活的**，亦或是留在脑海中的无穷野心。 下一瞬，一切的存在，都在这轰然而起的巨响中，扭曲崩塌，化为齑粉......... 第二十三章：流鼻血的福利 - 黑暗面 - 一缕火花 “全部卧倒！” “小心爆炸！” 早在轰隆声传来的时候，雷诺已经声嘶力竭的喊出来道。 退役前作为训练有素的出色情报特工，他可以轻易通过声响分辨出上方究竟发生了什么。这绝对是大当量的炸药在密闭空间内爆炸的结果，而接下来出现的，也将是那些大场面电影里最司空见惯的画面........连锁冲击！ 只要是有空气进入的地方，就将是它爆炸能量的宣泄口。 顾不得找夏远麻烦，高月一听之下马上反应过来，神情紧张地转身对围在外面一圈的白领雇员和特警挥手道。 “赶紧离开电梯口！” 话音一落，当先抓着夏远就往远处跑去。在没搞清楚他说的到底是什么之前，她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混蛋。 而仅是比声波的传递慢了一步，汹涌的火舌就从后方的不锈钢板缝隙处蹿出，差点把刚离开的两人冲个正着。 但这还不是结束。 如同初尝滋味的巨兽，在空气倒流进去的那一瞬间，冒出的火舌突然一缩一胀下，便彻底爆开。 下一秒，更为猛烈的火柱从四分五裂的电梯口冲出，将迎面的一切都染成了橘红色，仿佛炼狱一般，狂涌的热浪四处灼烧着事物，沸腾的空气让这里每一个人身上的衣服、皮肤、毛发都开始发黄变色弯曲。 所幸雷诺和高月提醒的及时，基本上所有人都在火焰真正爆开之前远离了电梯口，同时趴倒在地，减少了受热面积，加上又有上方许多层的通道口宣泄威力，等火焰散尽，众人起来后发现，并没有多少人受到多惨重的伤害，最严重的不过是头发烧掉半边，从屁股到上半身的衣物变得焦黑，只能说是轻伤，不幸中的万幸。 而这时，惊魂方定的人们才有余力思考，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爆....爆炸！” “天啊，那下去的电梯怎么办！” “刚才的那些人，他们都......” 面面相看间，这个无法忽视的命题被摆在所有人面前，特别是之前有机会第一波下去的那些人，仿佛刚从鬼门关里转了一圈回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吓人。 完全不用考虑他们的命运，以刚才的爆炸威力而论，先下去的那些人肯定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就算没有被爆炸炸死烧死，从百米以上的高空掉落下去，也只能是一个结果――粉身碎骨。 旋即，各种后怕的滋味涌上这些人心头。 无法想象，若是换做他们自己身处于那个电梯中，会是什么感受？恐怕用绝望都不足以形容当时的心情，反正，即使现在让他们去到电梯口附近，都会感觉非常的心惊肉跳，更别说是待在里面了。 然后，便是不约而同地看向扑在一起的那两个人，准确的说，是被压在下面受保护的那个少年。 他们可不会白痴到相信刚才那番说法是属于运气，除非一开始就知道里面有危险，否则谁能准确的预言到这种恐怖的事情会在十秒钟内发生，真有这种本事，今天tmd的根本就不会过来国际金融中心，更别说还有最后一句含义非常明显的话语：“我是广田中学的夏远，今年十六岁，希望大家能记住这个名字......”绝对是故意说出来的，明显是这个少年刻意将那些人哄进电梯。 真是人不可貌相，居然一次性就将八十多人送上黄泉。 ....... 诸多念头之下，望着那边的目光便不由自主的带上了疑虑、惊惧、怀疑、感激、担心等种种情绪，只是更多的却是包含着敬畏的迟疑，让他们不敢去惊扰这个恐怖少年。 他们可是没有忘记叠尔折那张猖狂得志的面容，不就是惹了这个少年吗，可现在人呢？ 想想之前自己的敌视行为，还有那句不动声色的临终告别，众人身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冒出来了，愈发不敢接近那个地方....... 然而，谁都没有高月此时的心情复杂，看着身下的夏远，她内心极度纠结，自己似乎又一次搞错了，还是天差地别的那种误会。 事实证明，看似最可恶的家伙，竟是最大的好人，承担着被所有人误解的风险，背负了所有的怨恨和指责，甚至还冒着被自己打击报复的严重后果。而自己这个看起来最苦情的英雄，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差点把事情推向真正不可挽回的结果......包括那些高中生在内，将和这些始终跟着自己的特警一起不明不白的死去。 原本满心的怨气，此时却像是失去了依托般，剩下的唯有迷茫和不知所措。 “原来，这一切都是我错了.......” 对比一番夏远的作为，高月觉得自己似乎除了一身漂亮的长相和看着不明显的肌肉外，就像是根本没长脑子一样。再回想一下自己刚才冒失的冲动行为，这种后悔难堪的滋味几乎让她羞愧欲死，白皙的脸蛋瞬间变得通红，都烧到了耳根子了，眼睛更是晶莹的泛起了水雾，她不清楚这是被刚才的热量熏的，还是因为不敢面对即将到来的尴尬现实，总之......为什么这样的家伙要存在啊啊啊！！！ 高月抓狂的在心里喊道，只觉得自己的人生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无法接受过，简直都没脸见人了。 但对夏远来说，这都不是个事儿。 他现在很幸福，非常幸福，前所未有的幸福。 被丰满的球状物体抱了一脸的感觉是什么滋味，就是他这样的。 埋在软软的肉里，上下左右都是如水波拂面一样的温暖湿润，居然能完全的把脸部盖住，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特别是还带着好闻的香气，再联想一下高月那堪称无双一级的颜值度，简直愿意永远的睡在这里不出去了，堪比母亲怀抱一样的地方，还有什么事情可以牵扯到他的注意力呢？ 有如此福利相送，感觉这辈子都值了！ 夏远无比惬意的想到，为了找个更舒服的位置，他伸臂揽着高月纤细腰身的同时，脸部还下意识的动了动，在衣服之下的软肉上面摩擦出一片旖旎，而不知不觉中，似乎有什么湿润的液体从鼻子里流了出来...... 这时候，高月才终于察觉到情况不对，怎么胸口黏黏的，往下一看，正对上夏远沉迷缅怀的眼神，以及那看起来极度不雅的画面。 “混蛋，你竟然把血都流在我的衣服上，啊...还粘到内衣了，你个死变呔高中生！”女性的本能瞬间盖过了心中的羞愧和尴尬，被强行解围的高月立刻是出离了愤怒。 “什么，明明是你自己压过来的，我手上又没有力气，难道你自己不会起身，怪我咯？”夏远假装一脸委屈的说道，感谢现在的残疾状态，让他想推也推不开啊。 “我不管，我一定要揍死你这个混蛋吖！”高月恨声道，不过最后还是没有下手。 她强忍着在这张欠扁脸上印一拳的冲动，把还在假装起不了身的这个臭小子丢到雷诺那里，警告道：“让他给我安分点！” 说完，便走到洞开的电梯口前，把突击步枪自带的照射灯打开，向下望去。 井口里面，幽暗深深，白色的光柱打下去，能看到的东西却不多，除了还未消退下去的弥漫烟尘，就是在压力下，四散扭曲变形的钢条，除此之外，下方完全是一片死寂。 “以这种情况，他们肯定无法生还下来。” 高月很难言说自己这一刻的心情，恨吧，那是肯定的，只是还没有达到让那些人彻底死掉的程度。四座电梯，六十多个人，比她加入警队后见过的死人还多。同情吧，又感觉有些多余。她并不是那种没见过人心险恶的白莲花，只是一般不愿意把人往坏的方面去想，可从叠尔折之前的表现来看，他几乎是一定会把作为生路的电梯破坏掉，让他们无法将这里的真相揭露出去，而这也是她一开始非要挟持叠尔折一起留在这里的原因，就是为了防止这混蛋把事情做绝！ 不过现在嘛，这群家伙已经和他们希望做的坏事一起埋葬在下面了，算是自食其果....... 带着微热的上升气流中，高月用手指轻轻地将飘散的发丝撩到耳后，俏丽的脸上露出几分轻松的笑容，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或许就是最好的那个，不用将屠刀朝向自己人，虽然那些人可能并不这么认为，但她还是不愿真的走到这一步。 然后回过头，高月便看到盯着自己动作而有些目光发怔的夏远，忽然对这个样子的他感到好笑。 比起评价那些人的作为，她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臭小子了，表面一副普通高中生的模样，胆小、心虚、怯懦，明明怕死的要命却又死鸭子嘴硬。可有的时候竟能表现的异常果断，居然敢冒着绝大风险来挽救危局，如果仅是这样，那也只能说是勇气可嘉，然而最关键的是，这每一次的表现都是决定性的，惊艳到让周围的人几乎看不懂，要不是雷诺那一下，连她都差点铸下大错。 真不知道你这脑袋瓜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高月咬着嘴唇，有些好奇的想要打开夏远的内部构造去好好瞧一瞧，看看这小子有什么奇特的地方跟别人不同，却不明白她这个样子的杀伤力有多大。原本便没有从刚才那种韵味中走出来的夏远，几乎是要看呆了，晶莹的唇瓣被贝齿挤出一个明显的凸起形状，鲜艳欲滴，加上失血后显出异样潮红的脸蛋，简直娇萌透了，跟武力值形成的反差感放在一起，怕是任何男人都抵挡不住这种极致的魅惑力。 越来越喜欢她了怎么办，可惜年龄却是差了好多，以老妈的保守观念，肯定不会喜欢的...... 夏远无比纠结的想到，然后情不自禁的就这么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今年多少岁？” “......” 高月无语了，不知道女人的年龄不能随便问的吗，而且以这种危局之下还没安全的状态，问出这种东西不觉得非常不合适吗，不过出奇的，她却是没有避开这个话题。 “24，怎么，打算泡姐姐？”高月扬了扬眉毛，挑衅的说道。 “啊.....不....不是.....只是，感觉.....感觉有些好奇而已，姐姐看起来很年轻。”夏远反射性的低头避开目光，意思到自己起的小心思被撞破，不免变得腼腆起来，颇有些手足无措的回答道。 “好了，逗你玩的。”看到已经面红耳赤，表现得远不如自己淡定的夏远，高月嫣然一笑之余，相当配合地移开了这个话题，“那么现在你应该可以告诉我，为什么知道电梯不能坐，对于这个问题，我可是非常的好奇。” 确实，不止高月非常的好奇，连同现场的所有人在内，都是一样的好奇心爆棚，甚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如果说没有人能够想到电梯会存在安全隐患的问题，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早在一开始，高月通报自己这边遇到几十个游客的情况时，就问过了行动处电梯是否能够通行，大楼的回答是：“未发现任何异常”，还通报了特别行动队已经控制住上三层的进出通道，正在逐步剿灭那些制造大火的恐怖分子，这才打消了其他人的疑虑，否则，按照平常人们对封闭空间的忧惧心理，在这种危机四伏的状况下，更是会想到那些杀手有可能要拿电梯做文章。 然而，事实上却只有夏远一个人排除干扰，真正把这个问题和实际联系起来，在所有人都下意识忽略这个问题的情况下，阻止了高月那只能称得上是冒失的行为。 而且想到和能够做到可不一样，需要的不仅仅是智慧和推断能力，还有更为重要的勇气和大无畏的心态，看之前高月凶巴巴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就知道，那可是真正的冒有生命危险啊。 “或者说，你根本就是叠尔折说的那样，跟那些恐怖分子是一伙的，只是看到时机不对，才想着获取我们的信任，把叠尔折他们一群人坑掉后，接下来就是误导我们的思维，按照你给的错误路线走下去，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高月脑洞大开的说道，凑过来的同时，还故意露出个危险的眼神。 夏远被吓了一跳，但随即就从高月嘴边隐含的那丝笑意中反应过来，没好气的道：“别开玩笑了好么，这样吓唬我真的很没意思，没看到我现在是个残疾人啊。” 不得不说，这种强气御姐类型实在是太难吼住，自己可是连续施展了两次心灵打击，最后一次还属于加强版毁三观的黑化暴击，结果误会一除，这女人立刻就满血满状态复活，简直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着实让他生出不少的挫败感。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复活后总是若有若无的拿话刺他一下，让他的小心脏都感觉有些受不了了。 女人真是善变呐......夏远微不可查的低声一叹。 只是....这话倒也提醒了他，以现在的情况，大概是时候告诉高月等人雷诺的发现和自己的猜测了，好让他们明白，阻碍生路的敌人可不止是那些到处放火的恐怖分子！ 想到这里，夏远终于正色起来，道：“说正经的，若我们真的想离开这里，就必须小心行动处......” 第二十四章：希望所在 - 黑暗面 - 一缕火花 他还记得旅游手册上的介绍，整座国际金融中心的高度在428.5米，总共八十九层，就算以他们所在的七十二层来论，往下也有三百多米的落差，如此恐怖的高度，若靠走楼梯的方式，最起码也要个二十分钟，算上途中可能遇到的诸多情况，鬼知道他们要多久时间才能真正的到达下面去。 倘若不是这样的情况，所有人离开这里的第一个想法也不会是乘坐电梯了。毕竟受保护的人数这么多，足足两三百号人，保护者才四十多个，分到每一个特警身上，都七八个人了。这人数一多，难免控制不力，万一走楼梯下去的途中出现什么意外导致混乱，几乎必然会出现人群失控的现象。而这种事情发生在逃命途中的唯一结果就只有一个，那便是脱队。以目前面临的危急形势，前面的人绝不可能停下来再寻找他们，只能是祈祷这些人的命运不要太悲惨。 然而，如今已经容不得他们做出选择，在电梯完全毁损的前提下，只能是采用走楼梯的方式。 也正是这种状况，逼得夏远必须把当初的糟糕推测说出来。 即便这样会因此引发大部分人的恐慌，打消通过楼梯下去的念头，他也不得不做，否则，真要是出现什么无法预料的意外，混乱中，谁还有时间去详细说明其中关碍，逃命都来不及。他可不想像某些电影里演的虐心情节那样，一角色明明知道非常紧要的关键信息，却碍于某种顾忌就是犹豫着不说，结果事到临头懊悔迟，带着这些信息永远地被反派送去和上帝见面了，那时候才叫真的逗比，既坑了自己，又恶心了观众。 当然，若是一开始就把想到的推论说出来，他可以肯定，自己一定会被当成高月开玩笑时说的奸细那样抓起来，再各种拷问一番，不过现在好了，有了叠尔折等人的前车之鉴，加上雷诺的补充说明，一批人很快被说服了......或者说，他们无法不怀疑行动处是别有目的。 开玩笑，越有钱的人，自然越珍惜自己的生命，这几乎是一条铁律了，就算没有他的揭破，这些人也会因为感受到生命威胁而去质疑行动处的安排。无论是争夺话语权，还是迫使特警们屈服，这都是一个非常好的借口。更别说，这些人都是号称精英的一群脑力劳动者，“想太多”本就是他们的代名词，来自行动处的诸多呆板指令，早就让他们积累不少的心理压力，现在由自己抛出这个真相，只是将他们的怨念彻底引爆出来，对准一个确实的目标。不然，连一个可以去恨的对象都没有，他们一路上受的惊吓、恐惧，岂不是很可笑？ 只不过原本担心的问题到了这里也出来了，惜命的他们开始犹豫着不敢下去。 “我觉得还是待在这里比较好，谁知道走楼梯会出现什么！” “是啊，连电梯都被炸了，万一底下也被占了，我们去到下面不是送死。” “还是待在之前的档案库里比较好，有安全门挡着，只要不是大楼塌了都没关系。” …… 几乎有超过三分之二的人不打算下去，明显是被刚才的爆炸吓怕了，当只存在概念中的死亡事件真出现时，只有他们本人才知道自己是有多脆弱。 看到这些人表现的这么怂包，不管是高月身边的特警，还是雷诺这边的保安，都是颇为头疼，临到头来又出现反悔，这样的家伙还真是让人感觉到非常无语啊。 “难道你们愿意把自己的未来交给别人来掌控，而不是放在自己手上？”高月诚恳的出言劝道，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些家伙，但如果可能，她不愿意放弃任何人。 “你还有脸说，之前不知道是谁信誓坦坦的告诉大家，能够通过电梯下去，现在呢？要不是那帮蠢货赶着送死，你都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也许是不再相信特警们的能力，这些不想下去的人已经放下顾忌，言语中变得肆无忌惮起来，当然，也有这些特警的武器被上锁的原因，在听完雷诺讲解行动处给予的限制后，他们已经不怕了。 高月脸色一黯，可还是努力露出笑容道：“我承认，这是我考虑不周，但是这里真的很不安全，一直到现在，行动处都没说明大火的情况。” 这种强自硬撑的脆弱让人心疼，可对于这里的大部分家伙来说，却是视而不见。 “谁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而且那个少年不是推测了么，行动处很可能是故意逼迫隐藏我们中间的奸细暴露出来，说不定这里根本没多少危险，全都是吓我们的。” 有人嗤之以鼻，更有人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 “到现在我都有点怀疑你们和行动处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了，是不是想要不动声色的干掉我们，然后可以把罪责推到那些恐怖分子身上，谁知道你们真正的企图是想吞没这里代表的巨大财富，还是保护我们。” 看着高月在这些人的丑恶嘴脸下左支右绌，夏远表示不乐意了，走上前呵呵冷笑道：“你们懂个屁，给你们一条生路不走，非要待在这里等死，老实说，有你们这群猪一样的队友，还真是悲哀啊。” 要不是看在高月的面子上，他才不会搭理这帮混蛋，个个眼睛都长在头顶上，之前在档案库的时候是怎么对待他们的，恨不得直接丢到楼下去，反观高月待这些人，真的是仁至义尽了。 想到这里，他故意把话只说一半，然后就站在那里撇着嘴，摆出一副嘲讽脸色出来，等着挨骂的人自己上来求他：“告诉你们，现在下去才是最安全的，要是等一阵子，让那些杀手趁乱让接应的主要人物走了，到时候无所顾忌之下，待在大楼内的人才会真的危险。” “同学，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到底是能屈能伸的职场精英，从夏远的态度上意识到事情不对后，立马放下身段问道。 “你在跟我说话？”夏远斜着眼睛问道，把学自他们的高傲嘴脸表现的有模有样。 “别这样嘛，小兄弟，看在一起共患难的份上，给我们解释一下。” “是啊，没什么比同生死的情谊更珍贵的了，只要能够安全出去，小兄弟以后若有什么难处，只要告诉一声，我们这些人必然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跟对待高月的态度完全不同，大概在他们眼里，凡是遵守规则的好人，都是比较容易欺负的，等闲不会反抗，但绝不包括夏远，有叠尔折等人的教训在前，已经被他们当成杀人不眨眼的狠人，谁也不敢恶声恶气，都是好言好语的劝着，深恐一个不小心冒犯了这个随手将八十多人送上绝路的恐怖角色。 “道歉！” “对不起......” “我说了是跟我道歉了吗，你们刚才得罪了谁？” “啊，高督察，真是太对不起了，我们嘴贱，先前多有冒犯之处还望海涵，麻烦你劝一下这位小兄弟，以后要是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我们一定帮忙.......” 为了活命的希望，这些人也真是舍得，又是拱手，又是作揖，就差没把“姑奶奶”这三个字挂在嘴上。 被围在中央的高月感觉哭笑不得，不过心里面倒是很温暖，虽然这种做法看起来是幼稚了点，但其中包含的真心实意却是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 另一边看着这场面的雷诺也是深感无语，他总算明白了，感情这小子喜欢上高警官，这是在借花献佛啊，只是这方式，有些太简单粗暴了，他看着总有种捂脸的冲动。 好在小伙伴们不会这么觉得，相反，绝大部分人还认为夏远的表现霸气极了，特别是同属男孩子的那些人，这大概就是他们所认为的爱情真谛吧，将喜欢的人牢牢地庇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呵护、关心，只属于还没有走上社会的小男生单纯的美好幻想。 但是，绝不会有人敢于忽略夏远接下来要讲的内容，就算他现在的表现很笨拙，也无损那从头到尾几乎没有出错过的耀眼光环，让人不得不重视他说的每一句话。 “你们有没有发现，那些杀手们的举动非常奇怪，很多本该很有效的手段没有马上使用，都是在非常不利的情况下才实施出来，比如说暗杀保安打通去往下层的通路，他们发现大楼被封锁的第一时间，不是直接动手，而是设定了一个期限，预留出半个小时，仿佛是某种顾忌，让他们必须这么去做，而以这些人的实力本可以马上突破封锁。”没让高月过来催促，夏远直接道出自己的理由。 “的确，当时我们根本就没有发现到那些人动手的痕迹，要真是即时发作的致命毒剂，我们可能早就死了。”雷诺补充道，这也是他们心中存在的较深疑惑。 “然后就是催发火警警报，制造不可控制的大混乱，说实在的，以那些人的本事做这个不用太容易，可是却被我抢先做了，是他们真的不想，还是不能？而后面单纯的放火烧楼，更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做出来的，好像事事都慢于大楼方面一步，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夏远把自己经历过的觉得特别奇怪的地方摆在所有人面前。 在场的没有傻瓜，如此明显的几个疑问在没意识到还好，一旦清楚它们的存在，很容易串联起来答案，高月立刻就是皱起眉头道：“难不成他们是在顾忌下面的某样东西，或者干脆就是某个人，害怕太过混乱的局势会影响到他。” “没错。” 见到已经有人意识到这个答案，夏远变得兴奋起来，成就感这种东西很奇怪，独自一个人享有它的时候，通常不会觉得那么得意，只有当所有人都感觉到它的存在，才是最具意义的时候，他竖起一根手指道：“只有这个答案才能解释清楚，为什么那些杀手比我这个高中生表现的还不如，我可不是一个自恋到眼里看不清事实的人。” 当然，话虽是这么说的，但他表现在脸上的骄傲和自信，就算傻子都能看的出。 “而不得不承认，我之前的举动的确是给那些杀手创造机会，让他们可以借助大量的游客一路到下，但这也是我们的希望所在。” 第二十五章：依然 - 黑暗面 - 一缕火花 “因为，不止是我和那些杀手会考虑到这个问题，大楼方面也会想到这股力量的存在，将某种程度上影响到现有的封锁局势，毕竟，被派来封锁大楼各层的人员应该都是像高警官这样的秩序势力，即便有心严守大楼方面的禁令，却也不会刻意阻拦这股为了求生而逃命的人潮，所以，作为最明显不过的不稳定因素，他们一定会成为大楼方面关注的首要目标，吸引行动处的重要力量――特别行动队。” “如果那些杀手不是太蠢的话，游客中必然会藏有他们努力接应的某样东西或某个人，和大楼方面比起来，他们最大的弱势就是难以得到后续力量的补充，随着时间的推移，只会人数越来越少，而大楼方面的力量将不停增长，直到彻底压制所有反抗力量，因而，他们才会毫不犹豫的进行放火。这不仅能引起更大的混乱，还可以牵扯大楼方面的精力，让他们难以派遣更多的人员来进行围追堵截，甚至我怀疑，他们是想用大楼起火的恐怖景象将世人的目光吸引过来，把水彻底搅浑，让更多无法被大楼方面控制的因素参与其中，给他们逃出去这栋封锁大楼创造机会。” “这种情况下，特别行动队一定会被吸引着聚集到人潮周围，防止他们真正重视的东西被转移出去，如果换个角度想，这便是我们下去的最好机会，因为路上将不会有多少人再来妨碍我们，那些杀手也会伴随在人潮附近，力图阻截特别行动队的行动。” 深吸一口气，舒缓下因长时间组织语言造成的精神紧张后，夏远终于把最关键的地方道出。 “现在离我们下来已经过去将近半个小时，正是一个普通人从楼上去到楼下的完整时间段，也就是说，帮我们吸引注意力的人潮已经差不多到达底层，有可能形成阻碍的那些人也是同样如此，距离最远便对我们造成的影响最小，之后，时间拖得越久，我们的机会就将越小，如果我们现在下去，可能到达底下的时候，事情也差不多完结。” 而把这句话说完，夏远才发现，周围已是静悄悄一片，每个人都是一副全神贯注的沉浸表情在看着自己，目光中的灼热情绪，让从没接触过这种场面的他感到很不自在。 “这样看着我干嘛？” 夏远有些不习惯的后退一步，他现在很想找个东西给挡一下，精神上的紧张倒还在其次，主要是害怕下意识的在这些人面前出丑。只可惜，成为全场中心后他离每个看到的人距离都差不多，而且包围严密到根本找不到丝毫空隙躲藏。 “呼......总算显得不是那么妖孽，人多的话，还是会紧张的嘛。”看着夏远此时手脚都不知道哪里放的慌张模样，高月舒了一口气，感觉脑力得到缓解之余，又觉得非常好笑，如果仅以这种无措的样子来论，大概谁也想不到刚才那一番思维缜密到震慑全场的论断会是他说的吧。 然而，这些能点亮所有人希望的内容明白无误就是由他说出来的。 “真是很了不起的成就啊，就算年龄小了点，但这种能力上的闪光点却足以耀眼，无论放在那里都能被人珍视看重，女孩子大概也会觉得很安心可靠吧....可惜就是遇到的时间不对，要是早一些的话，或许还能试着过一下正太养成的瘾，只是现在......”默然半响，在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高月忽然走过去将夏远揽到身前抱住，丝毫没管两人的距离因为这个动作显得过于亲密。 有人挡住的夏远终于感觉到那些目光不再烧脸，当然，这个拥抱也是让他感觉非常安心的原因之一，没有什么比喜欢女性的怀抱更为温暖的存在，连心里升起几分害羞都被压住了，只是他完全预料不到高月接下来的动作。 “多谢你啊，不然，现在估计我会很苦恼吧。” 她轻声说道，然后撩起发丝垂到耳后，低头在夏远愣住的一瞬间，直接将柔软的双唇印了下去。 一个吻？ 居然是一个亲吻！ 他整个人都呆住了......他喵的初吻没了！ 虽然是亲在脸上，虽然只一触即分，虽然具体的心跳滋味他还来不及仔细感触，但这确确实实是长达十六年的人生中第一个来自异性的亲密接触，心动的无法言喻。 只是为什么这么突然,感谢其实用不着这样的...... 仿佛感觉到某种含义，看着这张近在迟尺的美丽脸庞，被放开后的夏远有些忐忑不安的启齿道：“你是不是想要留下来？” “嗯，毕竟这是我的职责嘛......” 高月点点头后，突然在夏远面前展颜一笑，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别样的魅力：“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不要试图劝阻我哦，如果跟着你们下去，岂不是很违背我一直以来的原则，要知道，这可比杀了姐姐还要难受。” 可是我想你活下来啊..... 被堵住话语的夏远非常难受，因为他能感觉到，这大概会是一个让自己铭记一辈子的画面――在这个触及灵魂的温柔笑容背后，是种让人无法忘却的深刻孤独。然而他也同样清楚，出自高月的这个决定绝不会因任何人而更改。雷诺说的没错，如果他们离开这里，就必须有人付出代价，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当初那个很讨厌的家伙已经变成现在这个让自己无法不喜欢的帅气女人，正因如此，他才心痛若斯、无以言复。 原来这个世界并不是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的，那个黑化的戏言也只不过是个玩笑罢了，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他伤心的几乎要为此流下眼泪.......难道作为初恋的珍贵记忆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吗？ 他恨自己没有能力阻止这种该死的结局！ “督察！” 听到这个回答的特警们顿时大惊失色，完全想不到高月这种时候竟然还会存留这种念头。 “督察，你其实根本不用.....” “不用说了，你们跟我不一样，家里有老有小要养，要是一下不在了，还不天天一大群人拿着照片诅咒我，而且，让所有人下去的责任必须有人背负，与其把你们这些小虾米充作炮灰而毫无用处，还不如让我一力担下所有罪责，这样老爸的负担也会最小。”这个倔强的女人微笑说道，但言语中的坚定，却不会因任何人的意愿而有所偏移。 饶是心如铁石的白领雇员们，这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骂声傻瓜吧，绝对是要被暴打的，留下祝福吗，又觉得很虚伪，他们只能默默的站在一边，安静的充当背景。 情感丰富的小伙伴们倒是已经呜咽的哭了起来，然而时间紧迫，不管他们是有多么舍不得这位让人敬佩的大姐姐，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即是高月付出了以生命为代价的昂贵成本，也将得不到丝毫回报。 而在这时，沉浸在悲伤中的夏远已经下了一个决定。 他走到高月面前，轻声的咬起耳朵，在这阵话语完毕后，才恋恋不舍的跟着众人离开。 最后留在他眼里的画面，是高月一个人走到电梯口前安静地看着竖井的孤独景象，神情冷峻的她似乎能从幽暗的洞口深处看到些特别东西。 “无论如何，都请你一定要完成这个目标，并活下来......” 夏远轻声的念道，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不管那个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他都希望高月能够成功，因为这是让她无碍回到这个世上的唯一机会。 亲手杀掉那个混蛋！ …… 同一时间，距离夏远所在的地方足有五十多米高度的露天酒吧直升机平台处，这里的情况也一样开始恶化。 “停下，不要再靠近了，否则我们就要开枪了！” 在外盘旋许久的航拍直升机终于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望，无视黑衣人的警告，一个个开始把高度降下，想要登上这个漩涡中心，近距离接触到发生在里面的一切。 以他们无冕之王的身份，自然不用害怕这些看起来就像是打手的家伙，按照他们的想法：你们若敢开枪，我就敢曝光，不仅能报销超长的工伤假期，还能趁机弄个头条新闻上上，试问你们这些人怕不怕！ 可是，他们却完全没有想过，对付某些战斗力为五的渣渣，就算不用枪，也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不过半分钟不到，最开始登楼的那一批记者摄影师，还没将拍摄设备完全搬下直升机，就遭到黑衣人的残酷镇压。 “我靠！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 “我警告你们，别跟老子动手，老子可是会武功的，小心....哎呀，我的腰要断了，松手，他妈的给我松手！” “哈哈，今天天气不错，是个看风景的好时候，不用麻烦你们了，我自己会躺下。” 虽然这些黑衣人只有十几个，还不到航拍直升机数量的一半，可面对头批下来的二十多名记者摄影师，却是三下五除二的摆平在地。所幸这些黑衣人还顾忌着头顶上的摄像机，没有下狠手，不然，给予他们的就不是躺在地上直哼哼的下场，而是该去医院住上几个月到半年时间。 对于这个结果，直升机上的人多少有些不信邪，又尝试着降下来几批，可结局没有任何改变，依然是被干净利落的制服在地，用束带绑住手脚。 “该死的，我们有报道新闻自由的权力，有义务让民众知道金融中心里面发生了什么，你们不能非法拘禁我们！” “别想着就这样蒙混过去，告诉你们，每一个人的脸都被拍了下来，就算奈何不了下面的那些家伙，你们这些人却一定会完蛋。” “呵呵，现在让你们得意，出去后就等着被起诉吧，做好牢底坐穿的准备！” 挣扎中，无法反抗的他们只能用言语去刺激对方，可黑衣人依旧是爱理不理，只管把每一个登上大楼的记者摄影师弄趴下。 看到情况不对，直升机倒是不再徒劳地往下弄人，但仍不甘心的在上空盘旋，他们不愿就这么轻易走掉，放弃直播大新闻的机会，而黑衣人又不可能放过记者进楼，一时间，两边大眼瞪小眼的在天台的直升机场处对持起来。 然而这些戒备的黑衣人却没有注意到，被制服的某些人并没有他们表现的那么急迫，而是在耐心的等待什么...... 第二十六章：动画片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 黑暗面 - 一缕火花 逃亡的去路似乎永无止境，单调的步伐下，只有呼吸的节奏是一成不变......几乎是漫长到望不见尽头的重复楼道，让夏远心中的担忧正在一点点增长。 他从来没有想过，区区半个小时的路程会有如此的折磨人。 正如他一开始推测的那样，从金融管理局出来后，一路上并没有碰上什么可以形成阻碍的危险情况。电梯坠落时的恐怖动静，大概是把沿途楼层的那些人吓坏了，听到大队人马奔跑的声响，根本不敢出来查看。这让他们路上最多是遇到一些不小心和大部队脱离的离散游客。这些人落单后，或是不敢单独行动，或是因为奔跑途中的肢体碰撞挤压受伤而无法继续前行，只要听见大部队的行进动向，立刻就会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大声呼喊救命。 对于这些人，他们并没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也许是高月独自留下的举动感动了大部分人，就连那些白领雇员们，也没有出现任何异议，很平和的接纳了这部分人。 当然，这并不算什么，不过十几个人而已，无法正常行动的连五个都不到，以特警和保安们的能力，每个带上一人走，完全不是个事，真正摆在所有人面前的困难，恰恰是连续赶路本身。 事实上，这根本就是一场对意志的痛苦煎熬。 三百多米的高度放平着看可能不算什么，最多作为操场上的一圈距离，可换成曲折往返的垂直楼道后，简直恐怖的让人绝望。除了那些特警和保安外，在场的人基本都是靠脑力吃饭，或许平常比较注意健康上的问题，会经常去健身房锻炼一下，但那只是维持身材和体力的保本办法，跟真正现实中的极限长跑比起来，那些看起来不错的健身项目都是渣。 保持均速的跑一百米、一千米，可能还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只要不是因故操劳过度的人，基本都能坚持的住，但这个数量上升到数千上万米的时候，便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们必须全力调动出身体内每一个细胞储存的能量，用力吸进接触到的每一份氧气，并忍受长时间运动下由乳酸大量堆积产生的肌肉酸痛感，而后者这一点，便是对他们来说最难过的一关。 每个人的身体中都存在着一股惰性，不管是肌肉还是内脏器官，当处于长时间激烈运动状态而得不到必要休息时，必然会出现某种程度上的罢工现象，就像大部分人通宵熬夜时感觉撑不住，直接眼皮子打架趴在桌上睡着一样，是个人都很难敌过这种昏睡欲死的渴望。此时情况也是类似，若换在平常倒没什么，停下就停下了，但这时候，时间等于生命的前提下，哪能就这么停住让你休息？他们必须靠坚强的意志力来克服生理上的极限，完成最后的这段距离。 因为所有人都清楚，只要去到下面，他们就算真正的安全了，可现实却是，才过三分之一的距离，已经有不少人慢慢落下了步伐，成为殿后的那一批人。不说他们的身体正陷入怎样的痛苦煎熬，更残酷的是，这个距离还在不断加大中，让每个人的心情都渐渐滑向绝望的深渊。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高中生，想要拥有足够坚韧的意志力这点上，实在是太为难了些，落在后面的那些人大半都是他们中的。 而且，队伍似乎对他们的窘迫状况视而不见，只顾埋头前行。 “难道只能放弃他们，可我说过，要带他们完整的走出去的......” 看着渐渐落到后面已是看不太清的队尾，夏远不可避免的冒出这个悲观念头。 和他不一样，双臂被废后有雷诺照看着，几乎不用自己费力前行，人数众多的小伙伴们却无人看顾，而且足有四十多个，就算求人都不一定有人愿意帮忙。毕竟，比起无权无势的他们，恐怕留有余力的那些人更愿意为白领雇员们服务，至少从回报上面，他们能拿到一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而不是某些存在于虚无的感激称赞。 夏远想了想，对身下背负着自己的雷诺说道：“嗯，那个.....大叔，能不能请你的同事帮一下忙，带我的同学跑一段距离，让他们可以稍微的休息一下......” 老实讲，这句话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算起来跟着雷诺在一块的那些保安，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必然会在不久之后失去工作，现在之所以没有牵扯的跑在前面，恐怕是等着撑不住的白领雇员们主动开口，而自己这么说，等于是绝了他们为自己争取后路的机会，能答应的可能微乎及微。再说迄今为止，雷诺做得已经够对得起自己了，到现在都还背着他，可想到小伙伴们掉队的后果，他又不能不开口，只能是极其别扭的求道，语气磕磕碰碰的说不顺畅。 “如果不怎么方便的话，一会儿也可以的......” 因为背对着看不到雷诺脸上的表情，在说完后，他就只能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候答案，希望事情可以朝着好的那面发展。 就算不会完全答应，能带一个也是一个........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雷诺根本就没有犹豫，直接开口道：“还以为你不会开口说，早等着你求人了。” “好了，兄弟们，这欠扁的小子终于肯服软叫叔了，大家也不用留着力气，把他们都带过来吧。” 雷诺才转头招呼一声，那些保安便行动起来，一个个去到后面，人手一个的把小伙伴们带到前面来，表情没有一点勉强。 “大叔，你......” 看着这般毫不迟疑的场面。夏远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似乎自己误会了什么。 而且不止是他们，走在前面拿枪开路的特警们也返身回来，半拉着身上的装备，空出一只手牵起落到队伍后面的那些人，又慢慢的跟上了队伍。 “你们......” 雷诺像是知道夏远想说什么，洒然笑道：“我可没想故意赚取你的眼泪，之所以一开始不带着他们，是考虑到不自己突破极点，身体残留的惰性只会越来越强，只有使他们不心存侥幸，才能发挥出身体的每一份潜力，要知道，这路上我们可是浪费不起任何一点时间，对于那些只会将自己的不幸归咎于别人而不去努力争取的家伙，掉队也就掉队吧。” 赶上来的郭涛补充道：“雷诺大叔说的没错，以前老师对我们的特训都是用得这一招，不到筋疲力尽的时候绝不会帮忙。”作为少数体力很好的高中生，他一直和其他人在试图帮助落后的小伙伴们。 “而且你也不用感激我们，公平点算，你帮我们的其实更多，如果没有你的提醒，我们早就死了，还有后面那些分析，虽然看起来只是几句话的内容，但功用无可替代，再说谢谢的话岂不是要我们这些人用命来偿还了。”雷诺认真的说道。 夏远还能说什么了，只能用力的点头表示明白，把想要说的那些感谢内容咽回去。这种生死之间的信任已经不需要任何语言来表示，在这种时候讲出来只能是徒增生分罢了。 “不过说真的，我很想问问，你之前和高警官到底说了什么？嗯，如果不介意需要保密的话。”雷诺侧着脑袋问道的同时，刻意拉远了和其他人的距离，既然夏远只和高月一个人说，还是咬耳朵的方式，自然有它出现的道理。 “不用这么小心，现在已经没关系了.......” 估算了一下从这里到上面的大概时间，夏远觉得自己大可不需要那么谨慎后，便轻声答道：“我和她说的是怎样阴掉一个人，因为我怀疑，那些杀手和他们保护的家伙可能会出其不意的反道而行，利用每个人的盲区，赶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 “你是说......”只是一个提醒，雷诺便立刻反应过来，“金蝉脱壳！那些人会故意跟着人潮移动、破坏，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却让最重要的人物抛掉他们这些累赘轻车从简的去到上面。” 可紧接着，新的疑问也涌上雷诺的心头。 就算那个人能够成功的去到上面，可怎么接应出去却是个非常大的问题........既然大楼方面的势力能让国际金融中心都妥协低头，直接强行封闭，那么迫使媒体闭嘴不参与其中自然也不会难以办到。他可不相信只有几架莫名出现的直升机就能完成接应任务，驻扎在香山市附近的军队可不是吃素的，只要几分钟就能从近海处赶来，封锁空中的一切存在。甚至有可能，它们现在就已经停泊在中环外的维多利亚港湾处，用雷达锁定住大楼上空的每一个可疑目标。 在雷诺把这个顾虑说出来，夏远却是不答反问：“你看过名侦探柯南么？” 这个.....节奏是不是太跳，怎么突然扯到动画片上......雷诺心中很是不解，不过还是老实答道：“陪儿子小时候看过，但只有几集而已，难道有什么关联？” “我看过全部啊！” 夏远有些怀念的说道：“里面的大部分角色我都清楚，对于主角柯南，我不怎么感冒，因为他辜负了小兰，一直纠结着不表明身份，墨迹死了，最喜欢的角色反而是怪盗基德，他出场那集乘着滑翔翼逃离大楼的一幕，简直帅呆了，一直是我记忆中最深刻的印象，在脑海里根本无法忘记。” “当时我就脑洞大开的想到，要是这里的某个家伙也用上这招怎么办，比起直升机目标这么大还会在雷达中出现的东西，一个灵活的能直接从低空落到闹市人堆里的飞行人，不是更加容易隐藏和逃跑，而且，还能避免某种极有可能出现的狗血意外.......这帮家伙会被早有预谋的堵在大楼里，内奸作祟的即视感简直不要太强。” “不得不说，顺着感觉走是我能活到现在的关键，所以我直接告诉高月，如果对方真这么厉害，能顺利抵达顶楼，那么想要干掉他，就必须在他最无法防备的时候打冷枪，而几座刚爆掉的电梯机房无疑不会有多少人怀疑，是最适合的打埋伏地点！” 雷诺听到这里，饶是以他那强大到能忍受残酷刑讯折磨的坚韧神经，也已经目瞪口呆。 不就是看个动画片吗，有必要从中找出这么多门门道道吗？ 不过出奇的，他竟是没有反驳，反倒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期待......... 第二十七章：大反派的出场就是这么拉风 - 黑暗面 - 一缕火花 没有经历过的人，恐怕很难想象那种灾难中死里逃生的劫后景象。 地上一层的广阔大厅包括四周的走道房间都是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一个个脱力般的躺倒在地，大概是缺乏一种有效的安全感，都是尽可能的将身体依偎在墙边、立柱上，或是干脆和那些感到熟悉的人相互依存的聚在一起。已经来到这里的夏远可以看到，他们脸上还残留着后怕、惊悸的神情，任何一点的异动，都会引来这些人下意识的惧怕目光，或是突然起身，或是慌乱的缩成一团，需要旁人用言语安抚上好久，才能渐渐平静下来，让人看得心揪的难受。 不止如此，他还发现，这里每个人的周围都散乱着大量的杂物，行李背包被打开后到处堆放，凡是能够用来取暖的布料毛呢制品都被他们拿了出来，仔细的缠绕在身上，即使现在是最最炎热的夏天，即使这些人满身大汗，也不愿意放下一件，像是能从中吸取到现在急需的安全感。 经过雷诺的解释，他才知道，长时间剧烈运动后的大量出汗，会让人体因为缺乏必要电解质而本能的感到寒冷，就算经过极限的奔跑已经让他们身上的温度过热，血液沸腾到鼓胀的程度，也无法避免这种生理上的紊乱现象。更别说他们还经历过那样一场恐怖的生死竞速，那种混杂了紧张、害怕、恐慌等负面情绪的压抑环境，所造成的伤害已经刻入到他们灵魂深处，让这里的每一个人看起来都像是处于危险当中还没有好转，脸色更是苍白虚弱的吓人。 对于任何一个往日生活在正常世界里的人来说，这种触动都是无比震撼的。 “不知道还有多少人遗落在了上面下不来，那个造成这一切的该死混蛋！” 夏远忍不住骂道，眼前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愤怒，不止是因为自己受过的苦难，还有某种物伤其类的复杂感情。 那家伙凭什么让他们经历这些痛苦，要知道在此之前，他们都是一群生活在正常世界的普通人，每天日子过的好好的，最刺激的事情不过就是遭遇些小偷小摸或是打架斗殴，可现在却要直面如此残酷的心灵伤痛，亲身历险，想来这场恐怖经历一定会在他们的心中留下阴影，甚至彻底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和生活习惯。他有个同学就是这样，经历过十年前的那场大地震，不仅性格从原本的开朗爱笑变得阴郁内向，而且每次一遇到动静大点的震动响声，都会慌张的要找空地跑，每次见到，他都感觉心中沉甸甸的。 为此，他恨不得立刻知道高月那边的结果如何，是不是已经把那个该死的混蛋阴死掉。 “已经很好了，现在想想，要不是你提前引发火灾警报，他们的境遇恐怕会更加艰难，这其中的多数人会成为吸引子弹的炮灰，被那些杀手毫不犹豫的牺牲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绝大部分都跑出来了。” 雷诺的目光倒是很平静，或者说，以他退役前的职业经历见多了此类事情，已经习惯了生离死别，能够马上从这个令人压抑的景象中走出来，进而安抚夏远的情绪。而且他说的也是没错，多亏了夏远的作用，不止这些人的命运得到很大改变，他们的状态也是，正是因为及时的赶着下来，才没有一个人脱队，也没有遇到任何意外，全都平安的到达这里。而没人清楚，要是晚个几十分钟出来，他们的结果又会是如何。 现在滞留在这里的大批人，都是因为大门外竖起的封锁线阻拦而不得出去，救护车辆倒是已经开过来了，但是由于大楼封锁的关系，只能是等这边对每个人的检查完成后，才能把人接出去送进医院。过程相当繁琐，按照之前领到的牌位号码，不仅要将随身的物品一一打开、验过，指纹、血液、虹膜还有身份卡全都要检验一遍，连目的问答的环节都要走要一遍，和机场安检一样，没有一两分钟的时间折腾，根本别想完成。 这种迟缓节奏，无疑是对楼上那些遵守规则却翘首以待的人一种绝好讽刺，鬼知道等他们下来后，还有多久时间才能离开这里，说不定还没等真正跑到底层，楼顶就会开始坍塌。 相比之下，他们已经很幸运了，只要等待这一波号码轮完，出去后就能彻底安全。 …… 差不多的时间里，天台直升机场处的形式再变。 午后的阳光下，一道阴影被突然拉长，随着突出在外的楼道小屋中转出一名男子，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到了这个不速之客。 他背对着太阳，五官模糊在发散的金黄色光晕当中，看不清具体年龄和面容，只能见到他似乎是穿着一件复古式的咖啡色风衣，身材高大沉稳，左手提着一个银白色的手提箱。 “站住，不要动，你是谁，怎么从下面上来的，其他人呢？” 出言警告的时候，几名黑衣人已经举枪逼了上去，不知为何，从看到这个身影的第一眼起，他们就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不自觉的就认为这个人非常危险。而在起步之前，他们已经下意识的互相使个眼色，让其他人防备周围，小心任何可能会出现的敌人。 但黑衣人完全没有料到，攻击竟是全部来自身后的位置，或是说，看似已经控制局势的他们想不到攻击会来的如此之快，也如此的令人无法防备。 一阵大风从屋顶掠过，挡在外面的广告牌飒飒作响下，十几道从衣袖中射出的银色物质惊起的细微动静被风声悄然淹没。没有丝毫鲜血流出，也没有丝毫迟疑，不速之客依然是以异常稳定的步伐前进，可过来的黑衣人却自己一个个无声栽倒，速度之快，甚至连扣动扳机的时间都做不到，等到不速之客走近时，他们只能无力的躺倒在地上，睁着各色的眼瞳，看着一双黑色皮鞋从容不迫的在眼前一晃而过，直至目光凝结。 最后留在他们眼里的，是一个异常高大的身影逐渐远去的画面，在阳光隐没后，从他侧过来的脸上带着万年不化的温润表情，看起来很舒服很值得信任，跟之前那种危险感觉完全不同。 然而，这些话他们却已经无法言说。 他走到那些解开束带并站起来的冒牌记者身前，出言笑道：“很棒的主意，负责实施计划的人不错，能够想到用爆炸声打出接应的暗号节奏，不用我再去闯下面的麻烦。” 他笑容愉快，似乎一点都不为差点死在下面而有丝毫迁怒的想法，语气和姿态永远是那么的波澜不惊优雅淡定，在脱掉风衣的同时，顺手将手提箱递了过去。 作为听众的冒牌记者中走出一个人，有些激动的接过手提箱，态度慎重而坚决，像是接受皇帝托付任务的忠心臣子，以能听到夸奖并为之服务是种无上荣光：“这是我该做的，大人请放心，后备方案中的各项环节都已经准备妥当，箱子里的账号名单，我们会尽快运送到安全地方，再让可靠的人分散托运到汇合地点，这是您要的装备。” “很好，我想他们一定猜不到我还会准备这一手，这次麻烦你们了，作为诱饵吸引注意力。” “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大人能够安全。” 说着的时候，随行的几名冒牌记者已经从运下来的设备箱子里拿出一个固定翼飞行衣，给眼前人换上。 动作之快，没有任何耽误，从安全通道转出来，再到换好装备，不过两分钟不到，他就这样站在阳光里，俯览着下方蚂蚁般的人流和车辆，衣袂在风中猎猎飞舞，仿佛突然降世的天神之躯，从楼顶跃下的一瞬间，他按下了身后开关，让伸展完全的金属翼面反射出夺目的耀眼金光。 “跳下去了！” 惊呼声中，他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其他人则在记者们惊异恐慌的目光下迅速登上降下的直升机，准备离开。 第二十八章：渐进 - 黑暗面 - 一缕火花 底层大厅里，检查还在继续，但已经轮到夏远这批人过去。¤頂點小說， “第七十八批已经完毕，请936号至948号尽快过来接受检查......” 扩音喇叭的呼喊声下，夏远带着轻松的心情跟着雷诺分开走到安检通道前，丝毫不在意两边拿着武器正紧张戒备的武装人员。 除开手臂的受伤问题，他没有任何异常之处，并且就算是针对于此的目的问答环节，还有特警和保安们可以作证，他根本不用担心什么。 看着各色的光谱在自己身上照来照去，夏远已经想到，等出去后必须好好的睡一觉，经过这一路的冒险和刺激，他实在太累了。 …… 同一时间，停在路边的红色集装箱卡车内，许多设备正在滴溜溜的运转。 临时调来的几十名情报人员正通过电子屏幕上显示的各项资料，对每个接受检查的人进行核对。 “939号夏远，男，籍贯：湘南省星城，年龄：一十六岁，职务：学生，出现原因：旅游.......” “940号雷诺，男，籍贯：珠江省花都，年龄：四十三岁，职务：保全，出现原因：grt公司负责金融中心的安全防务......” “942号刘志远，男，籍贯：香江，年龄：二十七岁，职务：警*特别机动部队电脑专家，出现原因：接受香江警务处委托，负责金融管理局的保卫工作.......” 他们不时就一些疑点方面，通过耳麦告知大楼内的审核人员，同时通过安放在通道上方的高清摄像头，试图瞧出每个人在应对提出的尖锐问题时有可能暴露的破绽。 “939号没明显问题......” “940号需要进行隔离审查......” “942号重点关注，有可能和电梯坠落事件有关.......” …… 安检通道的出口前，意识到雷诺和几个特警将要被人分别带走时，检查完毕已经没问题的夏远变得有些担心。 “不会有什么事吧？” “没关系的，这都是应有之意，他们应该是就大楼发生的事情找我们例行问话。”雷诺笑着答道，“你看其他人不是没被留下，放心，等这边的事情解决完毕，我会去找你的，你应该还会在香江待一段时间吧。” “恩，还有六天。”夏远点点头道，不过看他现在这样子，估计后面几天都是要去医院待着了。 “那就过几天见，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住的医院应该很好找。” “好了，快走吧，你的那些同学都在前面等你了......” 在被过来的陌生人带走前，雷诺最后说道，却不知道这些离开的人将遭遇何等糟糕的命运。 …… 大楼外面，夏远已经汇合一批检查完的小伙伴们离开大门，正往封锁线外的救护车辆走去。 透过暗色的树脂镜片观察到这一幕时，一个将全身都隐没在卡车阴影处的中年男子默默地把手上的罐装咖啡喝掉，然后突然一下捏扁，明明是常人很难下定决心做到的事情，却直接在他手中彻底扭曲，尖锐的菱角扎进肉里，这人如同没感觉到一般，脸上的冷漠阴沉依旧。 身后一个略显娇小的身影像是没看到他这个动作一样，口气嘲讽：“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去做，不会感到良心不安？” “这是必须的事情，我们不能冒任何一点的风险。” “可问题是，你能视而不见吗？还有那么多未成年的高中生，甚至我还看见几个孕妇和不到五岁的幼童在里面，总不可能怀疑他们也是伪装的吧，其他国家的情报实力我都知道不少，从来没有听说过那里的拟态装置能达到这种效果。” “但你很清楚，若是让他逃走，再继续操纵那个罪恶网络的话，死的无辜人将会多上十倍！百倍！” “拜托，那都是传说好吧，什么整个世界的黑暗面都在这个男人的操控之下，数以千计的黑帮通过他撮合非法生意，数以万计的犯罪人员仰仗他的交易渠道，上百万受他控制的洗钱账号保障这些人的利益收入，这些话都听闻了多少年了，可真正相信过这个传说的有多少个？难道你亲眼见过？” “这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作为幕后黑手，他一直是通过操纵别人来达到目的，从来没有准确的证据指向他，不然，这个混蛋早就应该伏法，而不是整整逍遥了三十年后，才好不容易抓住这次机会，我们不能放弃任何一点的机会。”男人的声音毫不动摇。 女人泄气了：“算了，我承认说服不了你，不过我是绝对不会再待在这里，要是亲眼见到他们因为这个理由死去，估计我以后是别想再睡着了，每天晚上肯定会噩梦缠身。” 然而说完便径直而走的女人却是发现不了，背对着她的中年男子，眼角一直在轻微抽动。 他并不像语气中表现的那么坚定，毕竟，这不是一个只显示在纸面上的冰冷数字，而是真正存在着他们眼前的鲜活生命，足足一千多人........从这里近千名将要转移的无辜游客，到空中那些即将离开的新闻直升机，全部会在某一个时间遭遇致命危机，用的理由则是最简单直接的“恐怖袭击”，粗暴到根本不用解释什么，就能将一切罪责推卸干净。 很可悲吧，但是，这种时候已经没有人能够挽回这个终将注定的残酷厄运。 因为他们无法确定那个家伙究竟会以何种方式逃走，也无法确定那个家伙最有可能藏身伪装的位置，对于所有正在待命的相关人物来说，事情已经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们不可能再营造出来这样一次绝佳的围堵机会，也不可能放弃之前耗费巨大代价努力的结果。再过不久，等第一波下来的那些人开始转移到各大医院的过程中，这些人的死亡必将出现，他们甚至都无法以最小的代价去谋取大多数人的存活，为了以防万一，所有人都会被伪装的“恐怖分子”杀死........除非，有人能在这一切之前找到并击毙那个混蛋，否则谁也不能阻止这种无比残酷的事情发生。 然而，看着已经上车的不少游客，他无力的垂下了手。 他不知道谁能完成这一步？ 迄今为止，差不多三十年时间，对方都一直在黑暗中活得好好的，直到这次数个势力联合的庞大行动才将对方逼到绝地，但却依然无法真正的找到这个家伙。至少在他进入这一行之后，从没听说过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程度！不然，他们也不会活在这个人制造的恐怖阴影下面，为了明确无误的杀死他，居然要牺牲这么多人。 第二十九章：从空中掉落的有可能不是天使 - 黑暗面 - 一缕火花 常人难以目及的空中，那个跳下去的身影已是通过一段快速俯冲，利用不断上升的热气流，开始较为平稳的飞行过程。 他在金色的阳光下极力伸展着四肢，让翼面之间保持最大的受力面积，并保持一个合适的上下角度，控制住滑行的方向。得感谢今天的良好天气，让流动的基础风力基本已达到五级以上，能见度很高，加上内部气囊的空气浮力，足以保证两百公斤以下的人在空中滑翔上很长时间。而只要四到五分钟，他就能越过中环的封锁线，降落到安全的闹市中，并且这过程完全不用担心被导弹、火箭弹之类的空中武器锁定，因为在远红外的感应当中，他体表的温度甚至回比周围的空气还低。 就算有人提前一步在路上途径的大楼处暗藏狙击手也没有关系。 瞄准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除开武器的枪口膛线、子弹重量、光学倍率和镜片质量等本身因素外，还要考虑到更多的外在影响，风向、重力、湿度、温差、空气折射率这些问题都会影响射击精度，想要击中在空中高速滑翔的他，堪比隔着一米的距离再去拿线穿针孔一样，不试上十几上百次根本没办法成功。更别说再经过几十秒的时间，他就能降低到足够高度。有着大量高矮不定的楼房作为阻隔后，枪手便不可能有足够的时间瞄准他。这段距离上，只有五栋突出位置的高楼有机会击中到他，可是，他根本不会往那个方向走。 空中，他灵巧的一个转向，在绕着大楼飞了大半圈后，以背对着国际金融中心的方向，径直朝一座叫做石湖山的游乐公园飞去。那是作为逃跑的后备地点之一，除了游人众多这个特点外，平常也会有不少的极限运动爱好者存在，跳伞下去，不会吸引太多的无关人员注意，方便隐藏。 在他背后，假冒的三架新闻直播机也已经起飞，只是方向却是另一边，以免双方出现在一处，被可能出现的攻击波及。而那些真正的航拍直升机倒是没有急着追来，他们有更关心的东西在大楼内。 也就是说，和以往的无数次一样，至少在这一次危机中，他仍旧可以安然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被气流包围的他突然感觉到一丝心悸，四周的光线似乎变亮了点，如果不是某个闲的蛋疼的家伙在玩镜片反光的话，那么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 我被瞄准了！ 他下意识地通过头盔自带的后置运动摄像头，查看背部的情况。 一个红色的光点不出意料地出现在他的腰部位置，并顺着飞行方向均匀的不断游移，而看出现的地方，正是从后面的金融中心大楼射来，伴随着微不可查的一点亮光隐藏在一处隆起的阴影中，离这里的距离只有三百米不到，恰在最佳的射击范围内。 但这却不是他感觉最为可怕的地方，对于身处空中孤立无援的滑翔者来说，子弹很可能并不需要完全击中这个人的身体，只需要对翼面造成任何哪怕一点的破损，飞行衣漏气失衡的结果就只有一个...... 从高空中摔下来，变得粉身碎骨！ “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从数百米的高空坠落，大概不会有比这更惨的死法了吧.......” 他自嘲着叹息道，没等刺耳的尖啸声传来，已经感觉到大腿位置被某个锐利物体穿透......喷射出大量鲜红血液的同时，也一并带走了气囊里的大部分空气。 那些散出的殷红气雾浮浮沉沉，在身体上方形成一道绚烂的彩虹，透过阳光可以看到，连接在它们之间的是种醉心的晶状光泽，每一个水滴般的存在都是一面镜子，改变的每一个角度都代表着不一样的世界展现在眼前。 “好美！” 只可惜身处其中的那个人却没有多少时间用来赞叹，下一秒，周围的气流变得混乱而难以操控，等彻底失去方向的平衡感后，身体已是不住地往下翻滚坠落。 这时候，再多的惋惜也挽回不了逝去的生机，最后的思绪里，他仅是疑惑，那个料到他会走这一路的人到底是谁。 并不是他小看那些布下杀局的老家伙们。 事实上，这些人对怎么利用手上力量达到最大效果方面，应该是处于一种登峰造极的程度，非常擅长以大势压人，运用堂堂正正的变化将所有意外因素都置于掌中，让敌人只能在他设置的规则下硬拼，没有谁能在正面战场上抗衡他们。然而，或许是这种行为养成的习惯使然，在享受掌控规则方面带来的巨大好处同时，这些人也受到内部诸多公式化程序的制约，思维变得不够跳脱活跃，不仅讨厌独走而不按计划行事的危险因素，而且总喜欢按照规划中的一步步去下达命令，不愿意越雷池一步。 这是他们最大的弱点，也是赢得胜利的机会，只要作为敌人的存在能在每次变化完成之前，抢先一步，处于规则的影响范围之外，积小利为大胜，就可以赶在囚笼彻底关闭之前，整个的跳出去。 “而能从纷乱的局势中窥破这一点的家伙，很想见见面啊......” 因为他觉得，这样的人或许更适合他所做的那些事情。 …… “报告，目标嫌疑人已经在大楼十点钟方位，距离顶层两百米左右的水平位置距离上被我击落，请行动处尽快派人到下面查验，并暂停对大楼的封锁！” 炸烂的电梯机房内，望着像死鸟一样急速坠落的罪魁祸首，高月对着打开的联络盒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而仅是沉寂了那么一秒不到，下一刻，盒子里传来了无数的惊叫声。 ....... “什么，目标在上面，没往下！” “不对，序列号显示你并不是特别行动队的成员，告诉我，你到底是谁，那边的叛徒吗，居然还敢直接跟这里联系，哼？” “等一等，先别急着关闭对话，刚有人汇报说已经看到一个人形物体从空中掉下来.......” “让我来说.......你确定那个人的是今天的任务目标，真是不敢相信，他怎么可能会被你击落的！” “是击毙，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就算是改造人，也已经可以确定他是死定了.....” “还是需要再确认一番，没人能肯定他的身份，嗯，那边的你听见了吗.....该死的，你竟敢不说话.......” “混蛋，不管你是谁，我现在命令你，马上回话，把每一个细节过程都交代清楚，不然.......” “喂喂.....” 杂乱的声音混到一块，不同的人又想抢占对话的权力，如果不用心去听，根本弄不明白他们想表达的意思。 但高月根本不理那边焦急而又恼羞成怒的大声呼喊，而是立刻是从焦黑的碎石块中起身，将自己和枪口的位置调换到另一个隐蔽方位。 因为这并不是结束，意识到情况不对而急急忙忙把机舱口对准这里的冒牌新闻直升机已是发现她的行踪，如果不能在他们登上大楼之前，干掉这三架直升机，倒霉的只能是自己。 还好，从竖井爬上来的时候，她就利用爆炸造成的硝烟灰烬，给自己换上了掩饰的伪装，因而从外面往里看，除了到处散乱的大量碎石块和机械碎片外，只能见到断岩残壁内暗影罩罩的一片，根本发现不了里面还有一个人藏着，并且这里是所有人思维的盲区，爆炸过后很难想到有人会隐藏在这里，比如那些冒牌记者就从头到尾只注意着楼下到上面的几个出口，即便到了现在，在她换了个隐蔽位置后，对方也难以从阴影覆盖的地方观察到她的具体方位，子弹的落点几乎是四散分布。 “而且，身在空中的你们根本无法有效防御子弹，就算再怎么伪装，也不可能把军用的耐艹型号换成民用版直升机，你们这些脆皮垃圾！” 跟平常女神味十足的表现不同，战斗中高月的风采是狂热而致命的。她整个身体都贴在地上，丝毫没有顾忌下面那脏乱且又凹凸不平的地面所造成的不适感，微眯的眼眸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透过垂落的发丝，她一言不发地将枪口方向对准目标，撇起的嘴角处是个嗜血意味十足的冷酷笑容。 “去死吧！” 只不过是连续两次的三发点射，被击中油箱的直升机就开始自燃，尽管驾驶员努力的调整方向，试图抢在直升机彻底失控之前飞到大楼上空，却仍是无可避免的在距离还有百多米的时候坠落下去。 而她，只需要换一个地方隐藏，将枪口对准另一架直升机，再一次的扣动扳机.......如果这一幕让夏远看到，大概会觉得帅呆了吧，只是现在的他根本没有时间注意空中的变化。 地面处，夏远疑惑的看着突然变得忙乱的人群，感到非常不解。 “让开，快让开，这里需要疏散出一个空白地带，不准留人........” 似乎是接到了什么紧急命令，这些维持秩序的人员开始将所有人往外赶，害得他也不得不跟着跑起来，而这对于一个失去双手平衡能力的人有多痛苦，根本不难想象。 人挤人之下，他跌跌撞撞的几次差点绊倒，后面更是因为步伐缓慢，很快就落到了队尾，混乱中已是跟小伙伴彻底分散，只能隐隐约约从几米外的地方看到那些熟悉身影。 所幸，距离运送他们去医院的明黄色校车已经不远了，从这里到广场边缘，只要再跑百多米就到了。 “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让我们这么赶啊？” 缓下来的夏远终于有时间向包挟着他们一起奔跑的武装人员问道，不过挺郁闷的是，根本没人给他答案，他们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只管做自己的事情，继续维持着人群的走向。 “虽然很不心甘情愿，但这才是我熟悉的现实啊......” 看着面无表情不搭理自己的这些人，夏远心情低落的同时也是反应过来，在不清楚自己作为的那些人眼里，恐怕他依旧是那个存在感薄弱的高中生，和以往一样，基本不会有人把他当一回事。 只是很快的，夏远就明白这里要发生什么了。 几乎同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突然出现在头顶上方的呼啸声吸引，有些刺眼的阳光中，一个长条形状的不知名物体正以极快的速度坠落，方向正是这边。 更有不少眼尖的人已经看到，大楼另一处方向的空中，一架带有n标志的直升机正在熊熊火光中爆炸，轰隆一声巨响，飞溅的燃油混和着破碎的零件四散坠落，将所经过的一切地方都变成了火海，映红了半边天空，而对于没见过的普通人来说，这种近距离之下的恐怖燃烧情景简直无比吓人。 夏远几乎是下意识的感觉要遭。 果不其然，不知道是谁在恐惧中乱叫了这么一句....... “快跑啊！大楼要塌啦！” 霎时间，人群沸腾了。 拦在外面的那些人，根本阻挡不住这股为了求生而爆发的力量，瞬间被蜂拥往外的人群冲散，而夏远也在一阵推挤中，不出意外的摔倒在地，只能是尽可能的卷缩身体，减少自己被踩踏到的风险。 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无力维持身体的平衡。 不过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事情，从其他人突然停下并随之散开的结果来看，似乎刚才落下的东西要掉的方位，正是自己这附近。 “不会这么倒霉吧！” 夏远无疑有种吐血的冲动，但遗憾的是，每个人望过来的目光都是同情地指向这里。 下一刻，像是西瓜砸地一般的碎裂声音在背后响起，来不及逃开多远的夏远，只感觉一大股湿热的物体猛扑到自己身上，不等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随后一股大力的出现，直接就把他带着翻滚了几圈，脑袋撞到附近花坛的石阶上。 咚的一声痛响，他整个人都变得昏昏沉沉起来，只觉得世界都在旋转，任何一个人影都是重样的三个。 而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夏远不可避免地为自己可悲的命运哀叹道：“早知道会这样，打死我今天也不出来了，到最后还不放过我，这都悲剧了一路.......” 根本不用考虑好吧，只要能活下来，从今天起，他就是一个讲卫生爱文明的好少年，每次上厕所之前一定会随手关门。 第三十章：而有可能是大魔王 - 黑暗面 - 一缕火花 ps：看《黑暗面》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三个小时之后，留在原地的污迹已是清理干净。⊙頂頂點小說， 遗落在这里的每一份骨肉内脏碎片，都被人小心的用密封袋装好，并收集在恒温箱内，然后用双氧水溶液，将剩下的血迹清除干净，不留一点痕迹。而在血肉散布的落点范围内，则用好几层的黄色隔离带围好，除了身穿工作服的检验绘测人员外，只寥寥的几个人有资格进入这里。 “怎么样，损失报告出来了吗？” 挥手让跟随的众多人员在黄线外止步，施耐德一个人走进来问道：“刚和这里的最高执政长官会晤了一下，舆论的影响还在控制范围之内，不过若是数字太多，可能结果会有些不好交代，毕竟是在我们的强烈要求下，他们才做出让步，由我们的人暂时接管这里的秩序，并全力给予各种配合，如果因此付出的代价额外增多，恐怕跟我一样的那些人会很不满意。”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很平静，语调也没什么起伏，但每一个字在吐出来的时候，周围的那些人仍是感觉到有股恐怖的压力笼罩在心头。 因为他们很清楚，这人还有他背后那些没出现的人所代表的能量到底有多大，而自己这一次的表现究竟又有多糟糕。不仅应对迟缓，每次都慢了变化一步才做出安排，还差点让作为终极目标的那个猎物逃走。虽然说到底跟他们的关系不大，在这样限制重重的条件下换成谁来也不可能有人能够做的更好，但失误就是失误，那些人根本不会追问具体的过程如何，他们只看最后的结构是成功还是失败。毫不夸张的说可能只要一句不满意的话语，他们就必须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而且绝不会有人为此异议上一句。要不是最后一刻的关键逆转，自己等人接下来的命运很可能就不是站在这里继续晒太阳吹风，而是要在暗无天日的审讯室内，面对严刑拷问，剔除那些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的内奸。 这种基于对方权势、影响力还有对自己命运完全掌控的绝对畏惧，不但让他们的身体忍不住挺得笔直，唯恐因态度不好而触怒这位极有地位的老人，而且内心之中也一直是在不停的打鼓，担心下一句就要遭受狂风暴雨一样的言语洗礼。即使那只是情绪波动间偶尔的一点愤怒外泄，可能真正的想法并不是那样，但别人到底不会去这么想，就有待考虑了，这个行当永远不缺那些自以为能奏合上意，把他们拉下来好自己上位的野心勃勃之辈，哪怕只需一点微乎其微的征兆，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抓住。 所幸，预想中的训斥一直没有到来，在说完上述的那些话后，老人就闭口不言，等待他们的汇报。 几人互相看了看脸色，几乎是下意识的松了口气，然后由先前待在卡车外的那名中年男人上前一步，以尽量准确的声音说道：“结果出来了，前后一共死亡三百七十八人，其中平民一百二十五人，我方一百九十七人，对方五十六人，包括因为死亡原因不明而无法鉴别真正身份的特殊情况，除此之外，轻伤不计，送去医院救治的人员两百六十八位，其他人则主要是心理创伤，需要时间恢复。” 沉默了几秒，似乎是在心里比对了一番损失的大小后，等众人的目光忍不住变得忐忑时，施耐德这才缓缓点头道：“还不错，损失情况没有超过预期......嗯，恭喜你们，在某种程度上，这次的联合行动算是圆满完成.....” 直到这个评价说出来，其余人才真正放松对肌肉的控制，挺直的背脊稍稍弯曲了一点，脸部的神情也变得不那么紧绷。 他们多少知道点这个老人的习惯，比如说话中总喜欢掺有一些让别人产生丰富联想的内容，从而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对，直到变得忐忑不安心生畏惧，以达到控制人心的目的。不过，放到这里并不是一件坏事，出现的时候也通常代表着他们已经合格过关，剩下的就是让这位老人感觉到事情尽在他的掌握当中。 可不等众人脸上露出几分笑容，以表明自己因为这句话而变得喜形于色，他们中那个中年男人冒失的开口出声，就让其他人的心脏再次提了起来。 “执行委员阁下，我很想知道一件事情，被海事处打捞上来的那个手提箱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就他所知，高月并没有击毁全部的假冒新闻直升机，最后还剩一架。它见势不妙逃走后，是被导弹击坠在海上，而海事处打捞上来的全部物品和尸体都留在船上，只有这一样东西被人第一时间提走。 当然，如果仅是这样，他肯定不会冒着触怒这位老人的风险贸然提问，之所以这么着急的提出来，是因为正常情况下，那架逃走的直升机绝不可能往海边飞行，最安全的路线是走繁华的市区，有高楼可以遮蔽阻挡，有人群让人心生顾忌，不付出极大的代价，很少有人敢于直接在闹市上空做这种事情，这也是他们最可能选择的路线，然而，这些家伙却偏偏选择最白痴的方式。 可是，能把他们玩弄在鼓掌中的家伙肯定不会是白痴，否则自己这些人又是什么，这种情况下只能有一个解释，可以顺理成章解释那些人的思维........除非，它一开始的目的就是飞往海上，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 而且，还有一项证据让他不得不去这么猜想，经过法医鉴定，在被烧死之前，许多人的尸体上就已经有弹孔出现。 考虑到这些异常情况的出现，他无疑有种被深切愚弄的愤怒感。 他觉得从头到尾所有人都被这个老人和其背后的那帮人当了枪使，这些混蛋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打击这个所谓的笼罩了整个世界黑暗面的罪恶网络，而是那个手提箱里面所代表的巨大好处——难以计数的非法所得，可以任意驱使的危险罪犯名单，还有那个让人无比畏惧的交易网络，里面掌握了不知多少头面人物的阴司把柄，有了它们，无疑可以获得更为巨大的权势。 出于这种恐惧担忧，以至于他敢直面施耐德的怒火，他不想花费巨大牺牲巨大代价完成的结果，却是死灰复燃，重新造就另一批人去掌握它，他想的是真正的摧毁它。 “你是叫叶晟吧，我好像记得你是sco国际反恐部负责东亚地区安全事物的责任主管，以你现在的年纪，能坐上这个位置，不得不承认，你可能很有能力，也很有想法，但是......” “你觉得你真的有资格可以知道这些吗？” 老人微笑着问道，但谁都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从他眼神里散发的那种凌寒刺骨的危险气息。 能在这里的人都不是刚入行的雏鸟，不会因为眼前之人年过古稀的苍老体态而轻视什么，他们很清楚这位老人现在的地位是怎么来的，最显著的两个特点便是永不妥协、和能够为了达成目的而放弃一些世所公认的道德尺度。在他不断晋升的历史背后，全是由敌人的累累尸骨铺垫而成。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一次，便是针对索马里某个著名的海盗团伙，让包括三十八名人质在内的七百五十六人一起人间蒸发，连带着一个掩护海盗的村落被直接从地图上永远抹去。 事实上，这次的行动也主要是由他进行设计，风格，完全符合他的性格特点。 他们甚至怀疑，下一刻施耐德就会让站在黄线外的那些手下进来，把叶晟拖走，送去某个不知名的黑屋里关押上一辈子。 然而，面对这种可怖的压力，叶晟却表现的毫不示弱，依旧是神情激动：“为什么不能知道，这是我们拿命拼来的，还差点把那么多无辜的人牵连进去，难道结果出来后，就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好在激愤之下他总算还存有一些理智，没有直接把那些坏到极点的猜测摆在台面上，不然，就算施耐德没有想杀他的心，那也必须是死定了.......因为这个人背后所代表的权威是绝对不允许被人挑战。 但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施耐德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 “幼稚！” 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老人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似乎看透了叶晟脑中的所思所想：“你以为我不清楚你想真正问的是什么吗，但我不怕告诉你，你猜的没错，我和其他人就是打算利用这份名单，掌控那个家伙一手建立起来的罪恶网络，而且没什么更冠冕堂皇的理由，因为，就和你们刚才听到这句话时升起的阴暗想法一样，罪恶是永远不会从这个世界消失的，不管我们关了多少人，又将多少人送进地狱，总会有不满足现状的家伙想着利用犯罪这种捷径手段去铤而走险，所以，为了让这种风险处于可控的范围内，我们必须让它掌握在合适的人手里。” 只是，其他人却根本没有任何听到秘密的那种欣喜，事实上，他们后悔死的心都有了。跟分享好处的情况完全不同，在知道秘密的同时，听到的人也必须承担起保守它的责任，特别是在双方地位相差悬殊的时候，任何有可能泄露这个秘密的事情，都会引来上位者的猜忌乃至报复。 而这个该死的天降之祸，都tm是叶晟这个白痴引来的.......他们可不想随便被人代表！ 看着这些人面色大变的反应，几许讽刺的神情在施耐德眼里闪现，他继续恶意满满的说道：“为了满足你们的好奇心，我甚至可以把那个人的底细明白无误的告诉你们，在进入这个世界的黑暗面之前，他和你们有着一样的身份，而且我想你们一定听说过他的那个代号.......” “蛛网！” 话音一落，众人纷纷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特，特工之王，怎么可能.......” “竟然是他，力压无数同时代特工造就这个传奇称号的强大男人，曾让无数罪犯闻风丧胆的恐怖存在........” “听说某些关在重刑监狱而又消息不灵通的家伙，之所以安分老实了这么多年，到现在还不敢出来，就是因为害怕这个凶神......” “难怪会这么厉害.....” 叶晟更是失声惊呼：“他不是传说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死掉了吗，全家在一场报复袭击中丧生，难道消息都是假的！” 施耐德却不答反问道：“嗯，情绪这么激动，看样子是接受了这个答案，那么，你们愿意和他一样，放弃阳光下所拥有的一切，彻底投入到这个世界的黑暗面当中，如果有这种想法，我完全可以成全你们，正好这次行动过后，我和其他人很缺这方面的人手，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他那样出色，能数十年如一日的掌握这张庞大网络，只好是一人负责一块地区，当然，也不是什么人都要，在真正决定下来之前，都要接受严格的考验，而且会消除你们明面上的存在痕迹。” 然而问声过后，现场却是一片死寂，没有一个人敢于接话。 别逗了，放弃现有的一切，他们才不会那么傻好吧。当一个被全球七十多个国家通缉的罪犯有什么好的，是钱多？还是权大？他们现有的一切已经足够自己过上普通人难以企及的优渥生活，即使再想要往上，可供提升的程度也已经不大，剩下的无非是往猎奇方面发展，反而容易出事，何必为了这不多的好处，去担负绝大风险，整天提心吊胆的东躲西藏，还要担心被同行间下黑手。而且他们也不确定，在那种朝不保夕的恶劣环境下，能有那位特工之王的手段和心性，一直到今天才跟施耐德以及他背后的那帮人闹翻。 所以面对这个邀请，众人都是讪笑着不再说话，连叶晟也是羞愧的低下了头，他感到自己刚才的问题已经是冒犯了这个老人。而看到施耐德似乎有意留在这里一段时间，他们不约而同的带着其他人离开这里，让老人一个人静一静。 他们已经想起来了，那个代号“蛛网”的恐怖家伙，貌似曾跟过这个老人一段时间。不管他们之前的关系是有多敌对，毕竟是在最危险的环境中潜伏了三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想来他现在过来，应该是想要缅怀一下两人过去的那段岁月，属于每个老人都有的念旧习惯。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跟来的那些人也都守在黄线之外的地方，施耐德不再掩饰情绪，望着那个人死去的地方，眼里多少有些唏嘘冒出，徘徊的脚步也时快时慢，似乎在感受着那个人存在的痕迹。但他并没受这种情绪影响太多，过了几十秒，他听到衣袋里的响动，眼神立刻恢复平静，拿起电话肃声问道。 “怎么样，查到那份名单里面有我们需要的东西吗？” “很抱歉，没有找到......” “怎么可能，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不可能不带在身上！” “确实没有，我们已经将每一笔的交易记录查清，可是，跟线索相关的那些完全找不到，唔......我想可能没放在手提箱里，或许是通过芯片藏在他身体的某个位置上，你们找过没有？” “这个可能性早就已经考虑到了，他尸体的每一个部分我们都有收集到，但不管是仪器扫描还是解剖没有任何发现。” “这个.......” 迟疑了几秒，那边才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会不会有可能，死掉的这个只是替身，毕竟，自从发现他有不稳的迹象后，这家伙已经数次逃过我们的设计，这次只不过是我们愿意舍弃的代价多了一些，可万一他提前有所预料........” 只是话才说道一半，就已经被施耐德断然否定道：“没可能的，虽然为了安全，他明面上的那些身份信息的确是已经消除干净，但我哪里还有作为最后手段留下的dna备份，吻合率是不容置疑的。” 对方所说的是对他们能力的怀疑，决不允许妥协。 “可东西不会平白无故的消失，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我这边的人必需得到一个确切的结果，而不是一个没有答案的理由。”听到施耐德的语气不对，那边声音也变得强硬起来。 “那就停下国际金融中心的恢复工作，重新对大楼的每一寸地方彻底检查一遍，他不可能还有其它地方可去，而且任何与他接触过的人都要进行调查！特别是最后那个击毙他的女人，嫌疑最大，东西一定藏在这些地方！” 施耐德黑着脸把话说完，不等那边回话就直接挂断。 只是，反身而走的他却并没有注意到，花坛里那块被血水染成红色的土壤部分。 在多出来的养料滋养下，一些刚生出没多久的幼草变得愈发娇艳，迎着渐入黄昏的余晖，散发出翠绿色的勃勃生机.......（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