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位大大先收了,养肥再杀哇……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第一章 追踪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被跟踪了。 看来他们准备要动手了。 安然紧张地盯着后视镜里那辆崭新的桑塔纳,里面几个西装革履的人带着墨黑的眼镜,一眼望过去就不像什么好人。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身边的安哲狠狠吸了口烟问道。 “我也不知道。” “跟之前那帮人是一起的吗?” “不是。这帮人是来抓我的。”安然收回了视线,后视镜里,开车的黑衣人冲着安然坏坏地笑了一下,同时用手做了个手枪瞄准的姿势。 “他们抓你干什么?你惹到他们了?”安哲正紧盯着红绿灯变幻的数字,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情况。红灯还有一分多钟,在S市这座大城市里,红灯的间隔要长了许多。 “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就来抓我。” “以前那帮人呢?” “他们就是盯着我,从来都不会跟我打照面,现在这帮人都追了我好几天了。”安然心里有些烦躁,将手里的烟头用力地揉了起来。 “以前那帮人你看到了没有?”安哲伸出头去,四下打量。 “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们神出鬼没的,我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消失。”安然显得有些无奈,将手里揉烂的烟头重重地弹了出去。 红灯还有四十五秒。另一条路上,左转待行区里排在前面的几辆车已经开始发动,安哲低头看了看手表,抬头看了眼红绿灯,低沉地说道:“有班地铁马上进站,我以前下班就坐那班,停靠一分钟左右。等下那边左转的车启动我闯红灯左转,开到地铁入口那里你跳车下去,直接冲闸口去坐那班地铁,坐一站搭反向的车,我在下两站等你,明白没?” 安哲语速很快,直听得安然一愣一愣的,一点都没反应过来,安然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安哲低吼了一声:“准备。” 红灯还有三十秒,已有两辆车左转了过去,安然想说什么却一时忘了词,隐约能听到发动机轰鸣的声音。 “要不我们报jǐng吧。”安然终于吐出了一句话,还没听到回应整个身子就晃了一下,一阵刺耳的摩擦声里,车子向前疾驰而去。 黑衣人们显然没有想到他们会闯红灯,慌忙发动车子追了上去,但是已经明显晚了一拍。安哲的车子急速左转,另外一边上,一辆宝来正迎面而来,副驾上的安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见就要撞上,那车急忙一个刹车,但还是拱到了车屁股上。 车子一下失控,车屁股向外甩了一下。安哲猛打方向盘,勉强稳住车身,朝地铁入口冲去。 宝来车主立刻跳下车来冲着安哲他们叫骂,两句话没骂完就听到后面一阵喇叭声,转头就看到一辆桑塔纳直撞过来。宝来车主连忙跳起,一下扑在车前盖上,桑塔纳急速冲来,拱在宝来前车盖上,将宝来撞得打了个转,桑塔纳紧擦着宝来车驶了过去。 安哲在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本以为左转的车能将桑塔纳挡住,但这样仅仅是阻隔了一下,距离并没拉开多远。他猛踩了一下刹车,狠狠推了一把安然:“下车!” 这里距离地铁入口还有段路程,安然虽然一直扣着车门扣但此时并没有做好准备,被安哲这么一推一下就从车里滚了出去,他爬起身来就听到安哲叫了一声:“快跑。” 安哲即刻挂了倒档,猛踩油门,冲着桑塔纳急退而去。 桑塔纳也在高速行驶当中,看到安哲的车冲了过来,没有刹车反而猛踩油门撞了上去。两车相撞发出巨大的“砰”的一声,安哲的车后盖立刻就翘了起来。 安哲的车因为速度吨位不足,被桑塔纳连连顶着向前。安然还愣在原地,直到听到安哲的怒吼才回过神来朝地铁口跑了过去。 此时正是下班高峰,安然在人群里钻来钻去,直惹得一群人叫骂。两个黑衣人已经下了车,朝着安然逃窜的地方跑了过来。 三步并作两步,安然急速的从楼梯上跑了下来,闸口处正排了长长的队伍等待进站,没时间去理会这些人,安然几步窜过去,人群里硬生挤出一条路来,手按在检票机上一下就跳了过去。 一辆地铁正停在前方不远处,周围的人正一路小跑抢着上车。闸口外人群一片嘈杂,那两个黑衣人也追了下来,很快就要接近闸口了。 地铁关门的jǐng报声此时响了起来,安然紧跑两步,一下就跳上了车,转回头,就看到那两个黑衣人已经追到了闸口处。 “快关门,快关门。”安然心里祈祷着,紧张地盯着那两黑衣人。jǐng报还在响,但迟迟没有关门的意思,那两个黑衣人已经跳过了闸口,正冲着地铁快速地奔来。 “不好,大哥给的时间差不够。”安然连连后退,眼见那两人的速度足可以在车门关上前跳进车里,安然连忙朝一旁的车厢转移。 刚挪了一步,眼角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只见一个jīng瘦的男子正在两个黑衣人前行的路线上,那人戴了个褐sè的蛤蟆镜,见两个黑衣人冲来,也没躲闪也没避让,忽然就地一蹲,一个扫堂腿出去,两个黑衣人躲闪不及,一个狗啃食趴在了地上。 jǐng报声变得急促起来,“滴滴滴”几声过后,车门缓慢地关上了。 安然透过车窗望去,就见那褐眼镜冲自己古怪地笑了一下。两个黑衣人正yù爬起来,褐眼镜上前一人给了个手刀,将两人打晕过去。安然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正yù向褐眼镜做一个致谢的手势,眼前突然一黑,地铁已经呼啸着离站而去。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跟那帮人到底什么关系?”安然纳闷不已。眼前的情况容不得安然静下心来细细去想,周围的乘客都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一切,此刻都远远的离开安然站着,几个人在交头接耳讨论着安然的身份。人群里似乎能微弱听到有人在说“要不要去叫乘jǐng”一类的话。 安然四下张望了一番,明晃的车厢里投过来的都是猜疑的目光。好在一站并不长,没多会车速便慢了下来,地铁缓缓入站,安然连忙夹在人群里下了车。 坐在反向的地铁上已经没有人留意到安然了,安然心安了许多。“不知道大哥那边怎么样了。”想着,他的心又提了起来,连忙掏出手机来跟安哲联系。 电话能打通,但是没人接,安然彻底紧张起来。只下来了两个人追他,那么车里最少还有两个人,看那帮人开车直接不要命的撞上大哥的车,恐怕大哥那里也很棘手。 这样想着,安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两站路的时间并不长,但却像是过了半天,地铁进站后安然尾随在人群里缓缓出站。 地铁出口处并没有看到安哲,安然心惶惶然起来,又一次的拨过去电话依旧没有应答。只能等了,安然不敢到处乱走,只好找了个隐蔽的角落,靠着墙壁缓缓的坐了下来。 这里能清楚的看到地铁出口处的情况,但是外面的人很难留意到这个角落。安然点起一根烟,狠狠的嘬了一口,开始思索这几rì的事情。 似乎一切都太过突然,安然想了半天依旧是一头雾水。三天前的周末安然还在网吧里砍《传奇》砍得不亦乐乎,几个人合力砍了一个红名,正在为分装备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人突然拍了一下安然的肩膀。 “你干什么?”安然有些愤怒,怒目盯着眼前这个比他高一头多的黑衣男子。 “我们老大找你有点事。” “滚。”安然说完就不再理会黑衣人了,转回头去继续砍红名。 “别他妈的不识抬举。”黑衣人说着揪着安然的衣领就将他拎了起来。 “我cāo,你/他/妈想干什么?”旁边的乔斌一下摘掉耳机站了起来,安然也一把扯掉了耳机,跟黑衣人怒目而视。 “有种啊你,弟兄们过来。”黑衣人大吼一声,就看到门口站着的几个人迅速围拢了上来。几个人清一sè的黑西装,就如同电影里的黑社会一般,安然顿时有些慌,周围的人都投来了好奇的眼光,但是显然没有一个人肯上来帮忙。 “几位大哥,有事咱好好说不行吗?用得着这样嘛。”乔斌推了推眼镜,在一旁圆场。 “一边去,没你事。”为首的黑衣人推了一把乔斌,指着安然说道:“我们老大找你,去不去?” 打肯定是不占优势,他们这么多人围着,撒腿就跑似乎也跑不开,那几个黑衣人已经将所有的出路都堵住了,现在只能先走出去,看情况随机应变了。安然心里想着,跟乔斌使了个眼sè,问道:“在哪?” “跟我来。”为首的黑衣人走了出去,安然跟在后面,乔斌刚想跟上便被其余的人拦住了,另一个黑衣人道:“没你什么事,一边呆着去。” 乔斌讪讪地推了推眼镜,无奈的留在了原地。 网吧外停着两辆桑塔纳,为首的黑衣人将安然引到前面一辆,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斜眼盯着安然诡异地笑了一下,眼神里透满了yīn险狡诈。 第二章 逃脱(一)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安然的心陡然跳了一下,黑衣人的眼神明显让人不安,现在的情形对安然极为不利,上车就意味着踏上了贼船,这车将要驶向何方根本就不可知,万一将自己带到一个荒山野岭里,一刀咔嚓了然后就地掩埋,报失踪都找不到尸体。现在撒腿就跑,肯定冲不破黑衣人的包围,被抓了少不了挨顿揍,还是一样被抓到车上。 权衡再三,安然觉得后一种办法不大划算,只得深呼吸了一下,伸手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一股凉风透了过来,车内正坐了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看到安然了转头冲他笑了一下,示意安然坐下来。 司机在安然落座后便开动车子朝外开去,一时没人说话,车里一股紧张的气氛,安然手摆了几下不知道放在哪里。驶出两个路口后白发老头微微笑了一下。问道:“小兄弟多大年纪?” “二十,二十一了。”安然有点结巴,但是脑子里却在飞速地转,眼前这老头并不像是凶神恶煞之人,相反看上去却有些和蔼可亲,只是不知道这老头到底是何目的。 “噢,差不多是这年纪了。”老头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呵呵一笑:“岁月不饶人呐。咳咳,令尊还康健否?” “挺好挺好。前辈认识家父?”安然慌忙应了一句,听老头的话,似乎是安然父亲的旧识,如此一来话就好说多了,至少之前猜测的被抛尸荒山野岭的后果就不会出现了。 “谈不上认识,只是有所耳闻而已,咳咳。令尊这些年归隐何处了?为何一直打探不到令尊的消息?”老头说两句便咳两下,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一直在无锡那边经营小生意啊。”安然照实了说。 “何时去的无锡?” “有个三四年了吧。从我出来上学便搬到无锡了。” “恩?之前在哪里?”老头似乎有些意外,转头盯着安然。 “在山东老家啊。” “一直在那里?” “是啊。” “那这期间,有没有几次长时间的出差?在外地一呆就是几个月那种?” “没吧,我想想。”安然脑子飞快的旋转,显然自己的回答并不是老头想要得到的答案。如此看来这老头是认错人了,那么直接实话实说,一场误会,说不定说开了老头就会让自己走了。 “家父确实一直在家,就四年前到无锡考察了一下市场,当时还带着我出来旅游了一番,其余的时间就一直在山东老家,没怎么外出过。”安然调整了一下,如实说了出来。 “一直没出去过?”老头似乎有些不信,仔细盯着安然看了半天,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一点点盯着看,恨不得将安然解剖了一般。 安然被盯得直出白毛汗,躲开老头的眼神说道:“确实是没有。” “不可能这么像,绝对不可能这么像。”老头连连摇头,嘴里念叨着,突然之间暴怒起来:“你在说谎!肯定是你没错!” 安然被吓了一跳,老头青筋暴露,正恶狠狠地盯着安然。副驾上为首的黑衣人立刻转过头来问道:“七爷,来点硬的?” 七爷不置可否,副驾上的黑衣人朝司机说了声:“往城外开。” 话一出来安然即刻紧张起来,自己都是如实回答的,就算是严刑逼供也编不出另外一套说法来,而且就目前的形式,若承认了自己就是七爷所说那个人,恐怕是凶多吉少。安然连忙向车外望去,现在还在闹市区,自己立刻跳车逃跑呼救或许还能逃过一劫,要是被弄到了城外,估计真得抛尸荒野了。 安然身子向前欠了欠,手悄悄伸向开门锁那里。七爷正靠着座椅半眯着眼,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安然绷紧了腿,手指搭在门锁上,等待车速缓下来后便跳车。 眼前又出现了一个红灯,车缓缓停了下来,安然刚要行动就听到七爷缓缓地说了句:“别费力气了,周围都是我的人。” 安然心里一惊,忙向外往去,只见距离自己车不到一米的地方停着另外一辆桑塔纳,几个黑衣人手伸在车窗外正在那抽烟。 好像跑不了,安然心里懊恼,当初就不该上车,果然没好事,现在只能祈祷这辆车突然爆胎或者爆缸了,不过可惜的是,这些似乎是不可能的。安然越想越是懊恼,正想着,突然就听到了外面jǐng笛响起的声音。 就是这时候!安然猛地一下拉开车门,一下就跳了出去,撒腿就跑。几个黑衣人还没回过神来,看着安然从后车盖上翻过去还像嘲笑傻/逼一样笑了一下,下一秒他们突然反应过来,立即下了车,朝安然追去。 一辆巡逻车正停在前面十字路口处,一个jǐng察探出脑袋来正在四下张望,安然卯足了劲朝那边奔去。几个黑衣人被落在了后面,刚追到路口那里,眼见安然已经冲到了jǐng车那里,只得无奈地停了下来。 安然气喘吁吁的跑到jǐng车那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jǐng察叔叔,我,我要报案。” 那两个jǐng察看了一眼安然问道:“什么事?说。” “有人绑架我,我跑出来了。” “谁绑架你?” “就那边那两辆车。”安然说着朝七爷的车指过去,回头就发现他们已经汇入左转的车流里了。断后的那辆车里,一个黑衣人脑袋正探出窗外,冲着安然不怀好意地笑着。 “就是他们。”安然指着那个黑衣人跟jǐng察重复道。 “哪呢?” “就是那个啊,那辆新车,没挂牌那个。”安然有些着急,这两个jǐng察显然是出来巡逻的,见安然并没有什么事情,也不想去多管事,在这里装糊涂。 “好了,小兄弟,你这不是没事嘛?像你这样,构不成绑架案的。后面还这么多车等着,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就不跟你详谈了。以后没事不要往马路中间跑,很危险的。”副驾上的jǐng察说着就要赶走安然,那意思是不想再过问此事了。 安然没有办法,只得目送jǐng车离开。来到街边,安然想着给乔斌打个电话,才发现刚刚走的匆忙,手机钱包都落在网吧了。 闪进街边的一间电话亭里,安然给乔斌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乔斌先是咦了一声,立刻问道:“是不是四哥?你跑出来了?” “是我。我手机跟钱包你帮我拿了没?” “拿了。你到底什么情况?” “我哪里知道。我得出去躲两天。” “我靠,我去找几个弟兄们,他妈的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他们手里有真家伙。”安然顿了顿,想起了为首的黑衣人腰间鼓鼓囊囊的,虽然不确定是枪,但的确是装了东西,七爷那么想从自己嘴里知道点什么,虽然自己是一清二白的,但是他们肯定不会信,一旦来点硬还是自己吃亏。 七爷他们既然能找到自己常去的网吧,那么自己的单位以及住处极有可能就不安全了,看他们离去那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惹是惹不起了,希望能躲得起。安然跟乔斌在电话里商讨了一下对策,约定由乔文武去给安然买好去无锡的车票,然后两人在火车站碰头。 电话的最后,即将要挂电话的时候乔斌突然顿了一下说:“四哥,要不要跟嫂子说一声?刚刚她打你手机了。” “等下我跟她解释吧。”安然苦笑了一下,说道:“你也小心点,他们找不到我可能会找你。” “没事,我给你办利索了我就在单位蹲着,他们有本事就杀进来。四哥你小心点。” “恩,我知道了。先挂了。”挂了电话,安然长长的吁了口气,一想到自己又被莫名其妙的追踪,安然心里就懊恼得很。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啊,之前就被一帮人莫名其妙的监视,那帮人还没撤呢,突然又杀出一帮人来,而且这帮人来势汹汹,一点都不如之前的人和善。 安然又提起话筒,拨通了杨水苏的电话。电话接通杨水苏喂了几声,安然思索了半天竟不知从何说起,只得苦笑了一下说道:“水苏,是我。” “你干什么了?怎么不接我电话?要死啊你!” “我手机忘拿了。” “你手机忘拿了你就不接我电话?你就不知道早点打电话跟我说一声?你说你这是第几次不接我电话了?整天就知道玩那个破游戏……” 安然皱了皱眉头,没拿电话怎么接,这两句话还没说完就又抱怨开了。安然重重的咳了一声打断杨水苏念经般的话说道:“我被人跟踪了。” “你不是早就被人跟踪了?” “是另外一帮人,他们想对我……不利。”安然想了半天,好像只能用不利这个词。 “到底什么情况啊?你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他们还在抓我,我得出去躲几天。” “咱们报jǐng不行吗?” “没用,jǐng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保护我,他们一旦抓到我事情就麻烦了。我先回无锡躲几天,过几天再回来。” “我陪你一起去。”杨水苏说得斩钉截铁。 “恩?那可是要见公婆了哦。”安然突然笑了一下,调侃道。 “呃,反正,反正早晚要见。你什么时候走?我现在就去收拾一下。” “小乔去帮我买票了,我还不知道几点的。”安然说完心底突然惊了一下,一股异样的感觉,隐隐感觉很远的地方有人在盯着他一般。安然连忙回头瞥了一眼,街上人来人往,车辆川流不息,极远的街对角上,有个男子正靠着路灯歪着脑袋打电话,旁边的一个报纸摊上,一位老nǎinǎi正在翻弄着冒着热气腾腾的茶叶蛋,两个拎包的妙龄女郎边走边低头窃窃私语,还不时地朝这边望两眼,再远的地方,一个中年大叔正目光呆滞的抬头望天。 这一瞬间时光凝固了一般,街景如同剪影倒映在安然的瞳仁里,似乎一切都没有什么异常,但是一切感觉却又那么不寻常。 第三章 逃脱(二)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你有没有在听?我去哪里找你?说话啊你!”那边杨水苏又发起飙来。 安然回过神来,连忙跟杨水苏商量着对策,初步拟定是杨水苏去找乔斌,两人去车站买好票等安然过去,然后搭火车回无锡躲几天。 应该没什么纰漏,安然仔细想了一下制定的计划,自己的去向现在有太多的不确定xìng,七爷他们的人应该想不到他会逃出城去,就算是能想到,出城的方法有很多种,目的地也各有不同,他们万不能神通广大到如此地步。 安然走出电话亭,四下搜寻了一番,这里离他逃脱的地方并不太远,七爷的人极有可能还在这附近搜寻。转过两个街角,安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找了班开往火车站的公交坐了上去。 一路上没有看到七爷的人,安然心安了许多,离约定的时间还早,安然在火车站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眼巴巴得盯着火车站的入口处,希望水苏他们能尽早赶过来。 安然在绍兴工作,这里交通发达,每天都有几班开往上海无锡方向的列车,车票的事情倒不至于担心,唯一担心的就是杨水苏那里,说要收拾一下,鬼才知道她要收拾多久,之前每次出门前她都说等五分钟,等五分钟,结果一等就等近一个小时。希望这次水苏能够意识到事态的紧迫xìng,早一点赶过来。 出乎安然的意料,刚等了不过十分钟,就看到乔斌他们行sè匆匆从门口那里走了过来,杨水苏就带了一个小包,显然并没有磨蹭着收拾东西。安然一阵窃喜,刚要迎上去,突然就发现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为首的那个黑衣人正跟在后面。 坏了,不该让水苏来,既然他们能找到自己,那么肯定能找得到杨水苏,跟着水苏再找到自己的可能xìng就大增了。安然连忙藏了起来,水苏他们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跟踪,两人急急忙忙的跑到售票大厅那里就去买票。 黑衣人正扮作路人跟在他们后面,安然思量了一下,现在的情形无法跟他们汇合,自己也无法提醒他们两个已经被跟踪,现在贸然打他们的手机肯定会被黑衣人所察觉。怎么办?安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思来想去,只有趁检票时候混乱,逃票上车,等到了无锡再跟他们汇合。 打定了主意安然便远远的找地方躲了起来,水苏他们买好票,开始在茫茫人海里寻找安然的身影。整个车站都是行sè匆匆的人,四下打量了一番并没有找到安然,水苏有些着恼起来,问一旁的乔斌:“安然呢?” “还没过来吧。” “你不是说他已经等着我们了吗?害我什么都没收拾。” “大姐,我们等着他,总比让他等着我们要安全得多啊。” “那你也不能催那么紧啊,我连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挑,还有……” “好了大姐,你别说了,我现在就去门口看看他来了没。”乔斌实在受不了水苏唠叨,赶紧摆摆手朝车站门口走去。 入口处人来人往,并没有安然的身影,乔斌点了根烟,靠着一侧的门蹲了下来,眼巴巴得朝远处望着。现在的情况不知道安然从何处赶来,还有半个多小时检票,不知道他能不能赶得上。 一根烟刚刚抽完,乔斌站了起来,跺了跺发麻的脚准备再续一根的时候,一个小孩突然冲到了乔斌前面,二话没说,塞给乔斌一包烟便跑开了。乔斌一时有点发愣,等看清手里的烟盒便一下就明白了。 那是他跟安然最爱抽的软包红塔山,安然开烟盒有个习惯,总是把中间那一点点封条拆开,其余都不会去损坏,让烟盒保持最大的完整xìng。乔斌连忙翻开烟盒,果然在内包装上看到一行小小的字“有人,东西放天一。” “天一”便是所谓的“天字一号”,安然跟乔斌用这称呼来指厕所里的第一个隔间,那也是他们两人蹲坑最爱待的地方。乔斌一看这信息即刻就明白了,将烟揣好,起身到旁边的商店买了两瓶饮料,朝水苏那里走去。 乔斌尽量表现的平淡,边走边仰头喝可乐,同时注意着水苏周边的人,果然在两排座椅外,乔斌发现了那个为首的黑衣人,他正端了一页报纸,在那里漫不经心地看着。 乔斌轻描淡写得瞄了一眼便收回视线,走到水苏那里,将果汁递给水苏,坐下来开始大口喝可乐。杨水苏显得忧心忡忡,果汁在手里颠来颠去,看了眼火车进站口,又看了乔斌,一脚踢在乔斌小腿肚子上问:“安然呢?怎么还没来?” “我哪里知道啊,大姐。”乔斌差点被一口可乐呛到,伸手擦擦嘴巴说道:“我上趟厕所,大姐你看着点。” 乔斌站起身来,将剩余的可乐喝完,满意地打了两个饱嗝,拍了拍肚子开始朝厕所那里走去。黑衣人抬眼看了下乔斌,也没在意,低下头去继续看报纸。 乔斌走到厕所门口,闪了闪身子往后看了看,发现没人跟来,立即冲了进去,第一个厕所隔间门紧闭着,乔斌走上前去“砰砰砰”连敲了三下。 没有人回应,乔斌有些诧异,倘若安然在里面,必定会连咳三声表示是他,如果不是安然,那么里面的人也应该会有回应。乔斌又连敲了三下,就听到里面一人暴怒:“催什么催,还他妈没完事呢。” 与此同时,三声熟悉的咳嗽声响了起来,乔斌依声辨去,依稀是最后一个隔间里,便不再理会第一个里面人的叫骂,朝最里面走去。 厕所门下面,已经能看到安然的手伸在那里,乔斌没多说话,走过去将东西放到他手里,走到便池那里放了尿,然后一脸轻松的出了厕所。 手机,钱包,车票夹在钱包里露出一个角。安然将钱包车票装好,掏出手机给乔斌发了个短信,“我坐下一班,你们按原计划走,检票的时候制造点混乱。” 短信发出去,安然心宽了下来,点了根烟,躲在厕所里悠哉地抽了起来。 乔斌看短信的时候下意识得用手遮了一下屏幕,这一个举动引起了水苏的注意。水苏连忙靠了上来问道:“谁?是不是安然?” “不是啦,最近新认识的一个女孩子。” “哎呀,谈恋爱了?” “不是不是,刚刚认识而已。”乔斌连忙辩解,但不知为何,脸竟微红起来。 “切,脸都红了,到底是谁?我认识不?” “你怎么这么八卦。准备一下该检票了。”乔斌不再理会水苏,站起身来,水苏依然八卦起来没完:“哎呀,你就说说嘛,长的漂亮不漂亮?是不是你们那个部门的?” 那边的黑衣人也抬腕看了看表,将报纸随手扔在一旁的座位上,起身伸了个懒腰,乔斌瞄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跟水苏说道:“等下跟紧我,别丢了。” 此时的水苏还沉浸在猜测的氛围里,听到乔斌这么一说突然有些懵,然后突然醒悟过来问道:“安然来了?” “别说话,我们也被跟踪了。”乔斌压低声音,正sè道。 水苏立刻显得有些慌乱,朝四周望去,乔斌在底下拽了她一下说:“别乱看,等下跟我走就是。” 水苏忙收回视线,紧张地攥了攥手里的果汁,抿了一口问道:“我要做什么不?” “不用。你就正常检票过去就行。”乔斌说着开始往检票口附近移动,检票通知还没出来,但是已有很多人开始站起身来往检票口移动。乔斌他们夹在人群里,见缝插针般向前移动。那黑衣人也适时的跟了上来,和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差不多该检票了,安然看了看手机,将手里的烟又续了一根,刚抽了两口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哥,你快点啊。” 安然没敢回话,憋了劲发出两声便秘的声音,就听得外面那家伙又开口了:“哥,你不通畅啊,要不先让给我,我拉肚子,很快的,三十秒就搞定。” 安然顿时哭笑不得,怎么有这么奇葩的人。正yù寻思怎么变个声调给他回话就听到隔壁的冲水声,那哥们也立刻叫道:“哥,快点,出来提裤子!我憋不住了。” 隔壁一阵“噼里啪啦”开门关门的声音,那哥们蹲下来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直听得安然头皮发麻。厕所外面,隐约传来了通知检票的声音。 检票口的门已经打开了,前面的人已陆续检票前行。乔斌拖在水苏后面,绷着脸装作四下寻人的样子,脸上写满了焦躁不安。黑衣人看在眼里,微微冷笑了一下,继续跟着。 很快就轮到水苏他们检票了,乔斌在水苏耳边低声说了句:“你先走,安然坐下一班车,在无锡你们汇合。” 水苏开始不解,旋即明白过来,淡然走过检票口,乔斌压在后面眼见水苏进了通道,径直朝前走去。 检票员一把拉住乔斌问道:“哎,同志,你的票呢?” “哦,忘了,呵呵。”乔斌边说边傻笑,开始找车票,先是翻遍了上衣的口袋,又在下衣口袋一阵翻腾,边翻边发出一声声“咦,我的票呢”“谁看到我的票了”等等。后来乔斌干脆盘腿一坐,将背包放在腿上,堵在检票口开始在背包里翻腾起来。 检票口顿时变得拥挤起来,乔斌堵在门口弄得大家都过不去,很快便有人发出了抱怨声,几个人试着从乔斌身边跨过去反倒被他一把推向一边道:“看不到有人?你着什么急?” 检票员看不下去了,拉了乔斌一把说道:“这位同志,你去一边找票行吗?不要耽误大家的行程。” “我没耽误啊,离开车不是还早嘛?”乔斌耍起了无赖。 “你这小子是不是有病?”人群里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上来一个中年人指着乔斌的鼻子骂道。 “你是医生啊?”乔斌不以为然,乐呵呵的回答道。 中年男子旁边的人义愤填膺起来,开始指着乔斌说道,几个壮年汉子围了上来,看情形是要将乔斌抓了扔到一边去。乔斌立刻将背包背好,拉开架势,跟几个人对峙起来。 一个二十冒头的小青年冲着乔斌就扑了上来,周围人员紧凑,基本上没有施展的空间。乔斌拉住身边一个妙龄女子,用力扯到身前,那小青年去势收不住,一下扑在了女子身上,顿时女子的尖叫声跟青年的叫骂声响了起来。 周围更多的人看不下去了,加入了声讨乔斌的行列里,眼见形式不妙,周围的人都来抓自己,乔斌连忙撞开几个人,几个翻腾就从座椅上跳到了另外一边,还不忘回头指着那几个骂道:“cāo,来抓我啊,瞧你那傻B样。” 几个热血青年彻底被激怒,一下就翻过座椅朝乔斌追去,乔斌没有往候车厅外面跑,反而使朝着人多的地方钻了过去,几个青年跟在后面冲进人群里,一时间整个候车厅里叫骂声连连,彻底乱了起来。 黑衣人皱了皱眉头,乔斌现在如此的闹腾,更加说明了安然就在这附近,肯定是想趁乱上车,只是这样一闹,候车厅里彻底乱了套,本来人流量就大,现在在这人海里找到安然,更是难上加难。 好在杨水苏上车了,黑衣人看着猴蹿一样的乔斌微微笑了一下,跟着杨水苏就可以了,你现在再怎么闹腾,无非就是掩护安然上车,最终安然还是会跟杨水苏汇合,只要跟着她,就不愁找不到安然。 那边乔斌还在上蹿下跳惹是生非,黑衣人已经不再理会他,朝检票口走去。乔斌似乎把事情闹得有点大了,不仅乘客在抓他,连车站的安保都追了上来,整个候车厅里沸沸扬扬,像开了锅一般热闹。 候车厅的喧嚣转了几个弯传到了厕所里,安然看了看时间,又仔细辨认了一下声音,心里乐了起来,黑衣人肯定认为自己已经趁着混乱上了车,就他的智商,肯定不会想到费了如此jīng力只是摆了个空城计,这一计叫什么来着?金蝉脱壳?还是暗度陈仓? 安然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得以放松,要不是因为在厕所里,安然都要唱起歌来了,正乐得心花怒放之际,突然听到了“嘭嘭嘭”三声敲门声。 安然连忙收了笑声,刚刚光顾着乐呵了,也没注意到隔间外面有人来,敲门的不知道是哪个隔间。安然屏住呼吸想听听外面的动静,就在这时,“嘭嘭嘭”三声炸响在耳边。 这声音竟然就在隔壁!安然连忙转过头去,隔间下面的缝隙里,一只裸露着点点白骨枯瘦如柴的手正幽幽地伸了过来。 第四章 保持通话(一)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我cāo,安然忍不住叫出声来,妈的隔壁是个什么人! 那只枯爪伸到一半停住了,安然紧张得盯着它,唯恐那枯爪一下暴起抓在身上。那只枯爪左右抓了两把没抓到什么东西,一下抬了起来,向半空中抓去。 cāo,安然猛地一下跳起,一脚朝那枯爪跺了过去。cāo,大白天的难不成还是鬼,狗rì的肯定是隔壁那奇葩倒腾的。 这一脚跺上去安然心里就有了底,明显感觉没有肉感,倒像是塑料材质的。就在这时他听到隔壁一阵“咯咯”的笑声,安然一下暴怒,骂了起来:“cāo,你/他/妈神经病啊?” “哥,要不要弄一个玩玩?哈哈哈哈,那次把一个家伙吓得撅着屁股就蹿出去了。” “滚!”安然怒不可遏,一脚踹在了隔板上。 “哥,你是不是想去无锡?” “你怎么知道?”安然下意识的回应了一句,话说出去安然突然感觉有些诧异,这人怎么知道,难道是七爷的人?安然连忙打开门,向外看了一眼,有几个行sè匆匆的人正对着便池放尿,似乎没有七爷的人。 隔壁的人没有回话,安然重又躲了回来,开始怀疑起隔壁人的身份来。正猜测着,那只枯爪又伸了过来。不同的是,这次枯爪手心向上,掌心上,正托着一张火车票。 隔壁那人咳了一声,声调有些变化说道:“哥,听我的,弄一个玩玩。” 安然有些不解,这句话听来已没有之前那么戏耍的成分了,感觉像是谈正事一般。安然没吭声,俯身将火车票拿了起来,发现这是一张去往上海的车票,下面还压了一张小小的字条“无锡危险,去上海找你哥。” 这人是谁?怎么知道这么多?难道是之前那帮人?安然心里诧异不已,从字面的意思来看,这人知道当前的形式,七爷人的举动他都有所了解。这人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很清楚当前的局势,无锡那边是有一定的危险,七爷已经派人跟着水苏去了,说不定下一步大部队就会赶过去,自己家就在那里,跑都不好跑,自己去无锡,刚好被七爷他们瓮中捉鳖。 去上海找大哥?安然心里不禁嘀咕起来,可是,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隔壁这人的身份不好猜测,单就声音又听不出到底是谁。就在安然犹豫的时候,隔壁那家伙又开口了:“哥,要不要来一个玩玩?这东西可是从柘沟村口买来的,一般人还真找不到。” 安然听到“柘沟”两个字猛地抖了一下,这是个村子的名称,就在安然老家东北方向,过去那里便是蒙山旅游景区。对于外人来讲,柘沟完全是一个陌生的词汇,最多就是理解成一条沟或者一条河,但是安然心里却清楚,看来这人就是最早追踪自己那帮人中的一个,两年前暑假安然曾回老家呆了一段时间,也是那个时候,这帮人跟了过去。 虽然这帮人目的不明,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帮人对他并没有恶意,他们熟知安然的生活,他的社交圈,但是从来没有人来涉及。唯独这一次,他们插手进来,似乎这后面,隐隐埋藏着什么重大的事情。 “哥。”那人又叫了一声。 “这东西怎么卖?”安然定了定心,思来想去,这个人的提议还是可行的。 “确定要了?”那人又“咯咯”的笑了起来,说道:“这样吧,哥你先走,等我解决完了就去找你。” 那人说罢,又“嘭嘭嘭”敲了三下隔板,缓缓的将枯爪收了回去。 安然没有再问话,这里是厕所,人流量很大,言多必失。看了看手里的车票,还有二十分钟检票,他掏出手机,给安哲发了个短信,出去厕所洗了把脸,便去候车厅等着检票。 乔斌早就不知道蹿到哪里去了,候车厅经过那一阵喧嚣也安静了下来,开往无锡的班次已经停止了检票。安然挑了个离厕所近的位置坐着,期望能等到那家伙出来,但进出的都是行sè匆匆的人,一直等到通知检票,都没有一个出来的人符合安然心里那个人的标准。 检票,上车,一路无话。期间安然给乔斌打了个电话,得知他安全逃脱后心也安了下来。唯独水苏那边,这样一来她孤身一人去无锡,还被一个黑衣人跟踪着,事情有点棘手,乔斌得知安然不去无锡后立刻把这事揽了下来,返身杀回火车站,坐了下一班去无锡的车。 兄弟相见,安哲请安然吃了顿大餐,聊着工作生活上的事情。安然没有告诉大哥他被人追踪一事,几年前最早那批人跟踪他的时候,安然曾跟大哥说过这事,安哲信誓旦旦的想要追查这事,查到最后却一点线索都没有,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暂时没了被人监视的压迫感,安然此行只能当是旅游玩,不可能天天躲在安哲家里。安然也全当做是旅游散心,在上海这座大都市里到处乱转,只是想不到的是,这种生活持续了没有三天,七爷的人又跟了上来。 躲在那个隐蔽的角落里,安然回想着这几天的行程,想到最后他开始纠结起来,厕所那个人跟今天那个褐sè眼镜,是不是同一个人,种种分析上,这人极有可能就是同一个,但又不能完全确定,想到最后安然干脆不想了,反正这人,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等待的时间异常漫长,安然满脑子胡思乱想,到现在也没能理清头绪,大哥还不知道这帮人的身份,事实上,到现在为止,安然也就知道他们为首的叫七爷,为何要抓他,仍是一头雾水。七爷的人发现无锡是个陷阱后,没两天便追到了上海,看来这帮人也委实不简单。 正想着,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安然被吓了一大跳。掏出来发现是大哥的来电,连忙接了起来:“哥,你没事吧。” “没事,你现在在哪?” “就在中山站,一个桥墩下面。” “走出来一点。” 安然听从指挥向外走了一点,刚走出两步就听到安哲说道:“别动,我看到你了。” “哥,你在哪?”安然连忙四下张望,还没张望一圈就听到安哲说道:“别乱看,走回去。” 安然有些不解,忙又躲回桥墩下面。就在安然刚闪进去瞬间,一辆桑塔纳“嘎吱”停在了地铁站前的人行道上,几个黑衣人“砰砰”下车开始四下搜索。 黑衣人下车后分作两拨,一拨直接去了地铁站,另外一拨在站口附近搜索。安然躲在桥墩后并不知情,只听得电话里安哲说道:“他们跟上来了,你暂时先别动,手机保持通话,听我指示。” 安然立刻紧张起来,没想到七爷的人会这么快。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个死角,外人一般不会看向这里,但是逃跑的路线也有限,当务之急就是赶紧走出去,安然忍不住想探头出去看一眼外面的情况。 “别动!”安哲一声怒吼,安然赶紧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就听得安哲继续说道:“倒数五秒,从你右手边直走,别跑别回头。” 安然倒吸了一口气,大哥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显然他能清楚的看到自己这周围的情况,不知道外面的黑衣人在哪里。正想着突然听到安哲吼了一声:“走!” 安然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疾步朝外走去。右手边就是人行道,行人如织,安然立刻汇了进去,走出去没多远就听到安哲叫了声:“蹲下。” 安然立刻蹲了下来,装作在系鞋带,另外一边,两个黑衣人正望向了这里,显然没有什么发现,两个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指了指天桥,准备上去。 两个黑衣人刚转过去安哲便发话了:“继续走,到天桥下面去。” 安然连忙站起,朝天桥下走去,与此同时,两个黑衣人正“噔噔噔”上了天桥。 安然站在天桥下,等待着安哲的指示。电话那头一时没有声音,安然站在天桥下,抬头朝四周望了过去,大哥能清楚的看到自己周边的情况,符合这个位置的地方只有周边这几栋高楼,但一眼望过去,这几栋高楼遍布着无数的窗户,自己压根就无法分清大哥在哪个位置上。 “低头,别乱看。我不确定楼上有没有他们的人。”安哲的话又响起在耳边,安然连忙转脸,就在刚要低头的一瞬间,一道耀眼的白光闪了眼,看情形依稀是自己东北方向。 难道大哥在那里?安然心里一惊,刚刚那道白光很像是什么东西反shè出来的,倘若没猜错应该就是望远镜。安然刚要发问就听到安哲说道:“楼上有他们的人。快走!” 安然顿时惊了一下,那个不是大哥。天桥上的两个黑衣人伸手在耳边按了按,像是得到了什么指示,即刻朝天桥下冲了过去。 “快走!他们来了。”安哲又一次督促。 “往哪?”情急之下安然吼了出来,那个望远镜显然是七爷的人无疑,自己刚刚仰着头乱看,肯定暴露了行踪,此时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有黑衣人,方向选不好极有可能是自投罗网。 “过马路,快!”电话那头,听到了安哲的指示,隐约还有下楼梯的动静,似乎安哲也在快速地移动。 这里车辆川流不息,本就不具备行人能通过的条件。天桥上,两个黑衣人已经跑到了安然头顶上,还有四五米就到楼梯口,几个行人被黑衣人撞翻,发出不断的叫骂声。 已然能听到头顶上的喧嚣,紧张的气氛陡然升了起来,安然左右看了一眼,车辆正高速的驶来,似乎能听到黑衣人的皮鞋砸在楼梯上的动静,安然用力闭了一下眼,甩甩头,怒吼一声,朝马路对面冲去。 第五章 保持通话(二)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你/他/妈找死啊!”一辆奥迪在安然面前堪堪停住,司机探出脑袋来指着他破口大骂。安然无暇理会这些,急速朝前奔去。 运气还算不错,连续躲过了两辆车,还好最后这一辆是个奥迪,制动xìng强,不然这十公分的距离肯定撞上了。安然蹿到栏杆那里,没做停留,直接便翻了过去。那边黑衣人已经下了楼梯,正朝自己追来。 “上天桥。”安哲的指示又传了过来。 安然苦笑一声,马路还没过完呢,回头望了一眼,黑衣人正一停一顿的朝自己追来,也不敢懈怠,立即又向前狂奔而去。 原来自己的身手这么敏捷,安然边跑边啧啧称奇,自己在这高速的车流里,如同一条弄cháo的鱼一般,七扭八拐甚是得意。正乐呵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传来,一辆昌河划出一道漆黑的印记,歪歪扭扭地冲着安然撞了过去。 应该撞不到,安然眯了眯眼,看一眼那个惊恐的司机,昌河已经基本没了速度,就算是撞上,最多就是被顶了一下而已。安然心里宽慰,没怎么躲闪,继续朝前跑去。 就在这时昌河司机不知为何,猛踩刹车的脚松开,油门反倒是踩到了底,昌河车突然加速朝安然撞去。 安然没有料到这昌河车会突然加速,身子再做翻腾已然来不及,车头“砰”的一声撞了上去。 “我cāo!”安然暗骂一句,身子已不由自主地朝前摔去,一个狗啃食趴在了地上。 一辆大奔“嘎吱”一声停在安然身前,那司机惊魂未定,昌河便拱了上来,直顶得大奔向一侧滑去。 “我cāo。”“cāo。”两车的司机同时骂了起来。安然连忙爬起来,顾不得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势,一瘸一拐的朝天桥上蹿去。 天桥就在前面不远处,身后的车流因为这一起事故停滞了一下,两个黑衣人正在翻护栏。安然挤开几个人朝天桥上狂奔,边跑边对着电话吼:“再怎么走?哥,说话啊。” 安然连吼了几声都没有回应,手机端在眼前一看才发现刚刚那一摔,直接把手机摔黑屏了,后盖已然掉了,只剩下电池还勉强挂着。 几个黑衣人已经冲到了大奔那里,安然连忙扣上电池开机,朝天桥另一侧跑去。 手机刚亮安哲的电话便冲了进来,安然连忙接起就听到:“下桥,一直跑。” 黑衣人已经开始上天桥,安然急速冲了下去,顺着人行道一路狂奔,路上行人纷纷避让,但还是有几个人被安然带得一个趔趄,刚要指着安然骂,身后的黑衣人又追了上来,一下便被他们推到了。 已经没了优势,现在只能拼速度,安然刚刚被撞了一下,现在腿上还隐隐有些疼,只能咬紧了牙关硬撑着奔跑。安哲那边一时也没了指示,隐约能听到他的喘息声,似乎也在急速奔跑。 又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人行红灯,汽车一辆接一辆驶过,根本就没法冲过去,安然无奈只得右转狂奔。刚转过去就听到安哲吼了声:“别往那跑。” 迟了,现在根本就没有思考的时间,黑衣人的距离已越来越近,安然只能一条路跑到死,要么被抓,要么就这样一直跑下去。 豆大的汗珠滴了下来,双腿开始沉重起来,安然大口的呼吸但依然胸闷不已,太久没锻炼了,身体素质已大不如从前。眼见黑衣人越来越近,安然开始绝望起来。 算了,被抓了又能怎么样,肯定是误会一场,自己本就一清二白的,大不了挨顿打。他妈的,这叫怎么一回事,褐眼镜哪里去了,现在关键时刻又不见人了。 正胡思乱想万念俱灰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了喇叭的长鸣声,安然转头就看到一辆小奥拓正将两个黑衣人顶翻,朝着自己疾驰而来。 驾驶座上,俨然就是大哥,安然内心狂喜。奥拓冲到安然面前一个急刹,同时车门一下打开,安然连忙坐上去,车门还没关上奥拓便冲了出去。 奥拓拐上车道,安哲猛踩油门,车子朝着城外驶去。 “大哥,哪来的车?”安然大口的喘气调节着自己的呼吸节奏。 “路上抢的。”安哲紧握方向盘,左拐右拐连超了几辆车。 “抢……抢的?”安然不可思议的盯着大哥,印象里大哥温儒尔雅,书生味十足,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我送你出城,你去二叔家躲一段时间。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再联系你。” “今天这些事,会不会犯法?”安然很是担心大哥抢车这一事。 “这些你不用管,你走的时候注意别被跟踪了,到了二叔那里少跟外界联系。”安哲目不转睛,把奥拓当奥迪开得飞快。 一路向北,安哲又交代了安然一些反跟踪的手段,听到后来安然迷惑起来,回想起今天大哥的种种举动,眼前的大哥突然陌生起来,就好像一直在安然面前的那个大哥,根本就不是眼前这个人。 车子开到上海北部一个叫浮桥镇的地方,临近镇子他们弃了车,改由步行。安哲领着安然在镇子里七拐八拐,最后在一个汽车修理厂停了下来。安哲叫安然在院子里等了会,自己进去办公室跟一人耳语了一番,然后拿了把车钥匙出来。 院子东南角有两辆车停在那里,安哲招呼安然上了其中一辆,调转车头,朝镇外驶去。这车朴实无华,开在镇上都不会引人猜测,只是安然却对大哥的身份猜测起来。 “那人是谁哇?”安然装作好奇问。 “我大学一个同学。”安哲淡淡的应了一声,并没有其他的话。 “哦,那我们现在去哪?”安然略感失望。 “我送你去江yīn,你坐晚上的火车去兖州,然后去二叔家,还有钱没有?” “不多了。”安然声音不大,自己工资本就不高,又跟水苏在一起,花钱的地方很多,基本上就是个月光族。 安哲将钱包抛给安然说道:“里面有几千,你先拿着用,到时候不够了再给我打电话。” “哦。”安然没有客气,打开钱包,数了两千块钱出来,然后将钱包还给了大哥。 “他们叫那个老头七爷?”安哲突然问道。 “是啊,那老头估计六十多岁了,头发全白了,右眼角有一颗痣”安然连忙回忆着告诉大哥。 “我知道了。到江yīn还得两个小时,你先休息会,晚上那班车可能没座。”安哲不再多说,伸手打开收音机,将音量调得略小,专心开起车来。 奔波了一天的疲惫感袭了上来,电台又播着悠扬的音乐,没一会安然便哈欠起来,头慢慢歪向一边,沉沉睡去。 到达江yīn已是晚上七点多,安然买了九点半的票,兄弟两人在车站外一个小饭馆吃了饭,安哲又嘱咐了他一番才离去。陌生的车站里,安然举目望去,一股悲凉感油然而生。 想着给水苏打个电话,但是大哥一再嘱咐路上不能跟人暴露行踪,尤其是乔斌跟水苏,斗争良久安然放弃了这个念头,内心期望水苏不要怪罪。 站了一路,凌晨四点多安然到达兖州站,浑身上下如同散架一般。火车站对面便是汽车站,安然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候车室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凌晨五点半才坐上了一班县际班车,朝东一路驶去。 安然的二叔家,或者说是安然的老家地处鲁南地区平邑县,这里三市交界,有一座巍峨的蒙山,蒙山脚下的一个小镇,便是安然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只是算起来,安然已经有两年没回来了,并且这最近四年里,安然也只回来过两次。 早上八点多安然在平邑县城下了车,两年没回来,这里变化并不大。刚一出车站便有好几个黑车司机围了上来,几个人cāo着本地口音问安然:“小兄弟去哪里?”“哎,兄弟,坐车不?” 这些司机后面,清一sè的停了一排红sè的摩托三轮,安然皱了皱眉头,县城的情况他倒是了解,小城不大,远没达到上公交的地步,早年县里曾上过出租车,但运营状况不佳,后来就基本没影了。存活力最久的还是这些摩托三轮,便宜实惠,机动xìng强,短距离内很是实用。 安然连连摆手,跟他们说不用车。实际上安然要去的地方,离县城还有二十多里地,这些摩托三轮跑去,估计能跑散架。安然走出车站,辨别了一下方向,朝城乡客运站走去。 两站相差十几分钟的路程,安然抽着烟慢悠悠溜达着往前走,走出一没半的距离,发现前面的人行道上,有一辆摩托三轮正突兀的横在那里,一个年纪与安然相仿的少年,正坐在座椅上,端着一本路边杂志看得津津有味。 “这人怎么这么缺德。”安然心里想着,打算绕过去,人行道本就不宽,这辆摩托三轮横在这里,挡住了大半的路,过往的行人只能绕着走。 还没走到车前就听那少年问了句:“这位小哥,看你步履沉重,要不要坐车?” 那人头也没抬,依旧盯着手里的杂志。安然以为这人吆喝的广告语,就没在意,继续往前走,迈出去两步就听那人继续说道:“哎,那位小哥,抽烟那个,就你,不用四处看了。我看你疲惫不堪,定是旅途劳累异常,我这有小车一辆,虽不豪华但也舒服的很,小哥你不考虑坐坐?” 第六章 刀疤(求收藏求推荐~~)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你在跟我说话?”安然有些不可思议,那人从头到尾头都没抬,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疲惫不堪抽着烟,并且刚刚安然确实有四处在看,难道这人不用搭眼就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当然就是你了,难道还有别人?这满大街都是行sè匆匆的,就小哥你慢慢悠悠,逛街也没有你这样逛的。这旁边就是车站,像你这样我见得多了,肯定是昨晚的火车。小哥你这是准备去城乡站坐车吧?”那人说着,将深埋在杂志里的头抬了起来,抬眼看着安然,细眯的眼睛里似乎有看穿一切的本事。 这人好像有点眼熟!安然心底突然一惊,是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一般,然而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同学?不对,以前的朋友?也不对,安然苦苦的思索,但一夜没休息好,此刻脑袋如同浆糊一般,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人。 “小哥,我看你脸sè不大好啊,昨晚是不是站着回来的?那班车我听说坐票不好买啊。小哥你要是站了一夜,又熬到这里身体吃不消啊。我看你肯定是想去城乡站坐车,但是小哥你听我说,别看着这么近,真走起来可就远多了,再说你现在都累得够呛了,越走越觉得累啊。要不小哥你看看我这车,这装饰,这外形,坐上去也倍有面子,最最关键的一点是什么?坐车省力气啊,你想想你现在这么累,有这么软这么舒服的一个椅子给你坐着,那感觉,得多爽啊。”三轮司机已经下了车,用杂志给安然扇着风,几乎是一口气就说完了那些话。 这人说话,怎么也这么熟悉!安然有点晕菜了,此人言行举止都似曾相识,但安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人到底是谁。安然重重的皱着眉头,脑海里不停地过着以往接触过的每一个人,可是脑袋晕晕沉沉的,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位小哥,你跟我说实话,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脑袋晕乎乎的特别想睡觉?想睡觉就对了,你看你坐了一晚上车,现在太阳照在身上又暖洋洋的,这个季节这种天气最适合睡懒觉了。小哥你这是准备去哪里?要不这样,我直接送你到家,你在我车上好好睡一觉,你看怎么样?”那司机还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而安然已经彻底的晕菜了,本就晕晕沉沉的,被这人一通乱侃,脑袋彻底转不动了。 那司机见这三板斧砍得很是奏效,连忙上前搀了下安然说道:“小哥,你说你去哪?平邑县城我熟悉的很,你只要报个地址,上车就安稳的睡你的觉,我直接送你到家门口,省事省力省心,绝对服务到家,怎么样?小哥?” 安然一时没说话,此刻他的脑袋里一片混沌,委实已不知道说什么了,现在唯一还能想着的事情就是眼前这人以前肯定在哪里见过,但这么多年没回来,已无法记起这人到底是谁了。 “来小哥,你看我这车里面装饰,绝对全县城一流啊。”那司机便说边将安然往车内引,此时的安然已失去思考的能力,跟着司机便到了车前。这车内饰只能说是一般,但有这么能吹的一个司机,毛坯房都能吹成是豪华装修。那司机指着居中的一个座椅说道:“怎么样,小哥,这座位,柔软舒服,坐上去就不想起来啊。来小哥,你上去试试,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哎,小哥你坐好,你说你想去哪?我这就送你去。” “去柏林镇。”安然坐在车上,头依然有点晕,只得机械的说出了目的地。 “好嘞,您坐好了,咱这就走。小哥你去柏林镇是吧?小哥你去柏林镇??”那司机开始还乐呵呵的边说边发动车子准备开路,等到意识到目的地的距离后声调变了腔。司机回头看了眼安然,似乎在做着什么决定,然后狠了狠心说道:“哎,小哥,咱马上就走。你说的那地方呢,我还真熟,说实话你让我闭着眼我都能开过去,价钱嘛咱们好说,小哥你要是累了就先睡会,你跟我说是镇上谁家,等你醒了绝对送你到家门口。” “镇东安志军家你知道不?开罐头厂那个。”安然只得报二叔的大号,这司机嘴上天花乱坠,谁知道他真熟还是假熟。 “哎呀!”车子已经开了出去,司机听到安然这番话,猛地一拍大腿叫了出来:“忒他娘的巧了吧,我还真就熟这个罐头厂,别的地方我还真不敢保证送你到家门口,这个罐头厂没什么说的了,我能直接送到你厂子里去,门卫连拦都不敢拦。” 安然心里冷哼了一声,这家伙也真敢吹,不妨就逗逗他。安然咳了一声问道:“吆,你这口气挺大的啊,你是他什么人啊?” “小哥你这一看就是去谈业务的吧?我跟你说,我拉过好几个你这样的人了。安志军我是不熟,但是他有个儿子你知道吧?叫安翼,我跟他儿子熟的很,那可不是一般的熟。以前在高中的时候……” “你是刀疤?!”安然猛地一下叫了出来,怪不得这人这么眼熟,言谈举止都好似故人,原来这人是跟三哥一起玩的刀疤! 车子“嘎吱”一声停在了路边,那司机转过身来,盯着安然上下看了一眼,一脸疑惑的问道:“小哥,你,你是?” “我是你四哥,安然。”安然说着就笑了出来,刀疤是隔壁镇上一个出了名的小混混,三哥跟他从高中就认识,经常一起打架斗殴,出了名的不良少年。这几年三哥因为在二叔眼皮底下做事,收敛了许多,很多混的朋友都生疏了,而刀疤一直发挥着混的本sè,安然上次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升级成一个标准的乡痞流氓,只不过那一次安然也只是听三哥提起,并没有见过刀疤,没想到又是两年过去,刀疤居然在县城开起黑车来了。 “哎呀我的个娘来,这大水冲了龙王庙,不是不是,这……”刀疤一时词穷,想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形容,忙跟安然说道:“四哥,你,不是在无锡嘛,怎么什么时候回来的,三哥都没跟我说过啊?不对,三哥呢?怎么他没来接你啊?” “我手机没电了,没来得及通知他。”安然苦笑了一下,自己来这里都突然的很,怎么可能有提前通知一说,几天之前他还在绍兴过着优哉游哉的小rì子,谁会料到如今要跑到山脚下去躲躲藏藏。 “我现在就给三哥打电话,让他来接你。”刀疤说着就掏出手机拨号,边举着手机边跟安然吆喝:“哎呀,四哥你是不知道啊,你出去这几年,三哥现在可拉风了。喂?三哥啊,我刀疤,我跟你说个事,你猜我开车拉到谁了?你往远了猜,你绝对猜不到。” “猜个毛,有屁快放。”手机开了免提,安翼的声音传了过来。 “三哥你就猜猜啊,你不猜我都不好意思跟你说。你是不知道啊,这真是巧他爹碰见巧他娘了,你说这么巧的事,得多大的概率才能发生啊。” “不说我挂了。”安翼冷冷的应了一声。 “我跟你说,三哥,你要是挂了你肯定会后悔,悔得你肠子都得青了,我今天接的这个人,绝对……” “别啰嗦,快说。”安翼打断了刀疤的唠叨,刀疤咽了口唾沫,润润喉咙大声说道:“四哥!我接到的是四哥,我现在跟四哥在一起,你要是不信……” “放屁!”安翼简短的骂了一声挂了电话,刀疤还在意犹未尽的要说,半截话一下噎了回去,“我靠!”刀疤忍不住骂了声。 “手机给我。”安然笑了笑,伸手向刀疤要手机,电话拨过去在通话中,第二遍打过去安翼很快就接了起来,劈头盖脸的骂道:“你/他/妈再给我废话没完我非把你车砸了。” “三哥,是我。”安然淡淡的回了一句。 “小……小然?” “恩,是我,刀疤没骗你。” “我cāo,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回来怎么不给我说一声?打你手机怎么关机了?”安翼机关枪一样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我工作上有点烦心,回来玩玩,想给你个惊喜的,没想到碰见刀疤了。”安然尽量扯一个感觉能说得过去的谎。 “你小子还玩这一套,在那等着,我马上就到。” “不用,我让刀疤送我过去就行。” “cāo,他那破车能颠死人。我马上就到。”安翼急匆匆地说着,似乎电话那边还能听到发动车的声音。 “我这车哪里破了。”刀疤在一旁抱怨,安然笑了笑,跟安翼说道:“那这样,我这边让刀疤送我到保太镇,到那里差不多你也来了。我想早点回去,看看nǎinǎi去。” “那行,我这边走着了,你们快点。”安翼火急火燎的应了句就挂了电话。这边刀疤发动车子,摩托三轮“突突”地朝县城外驶去。 这三轮车里面不怎么样,但这座位确实很舒服。安然整个人陷在里面,两rì来的疲惫感涌了上来,车子微微有些颠簸,这样的状态让人瞌睡。前面刀疤还在喋喋不休的跟安然说着话,但声音却感觉越来越飘渺起来,安然半眯着眼,困顿感一点点涌了上来。 “四哥?四哥!快醒醒!”迷迷糊糊里,突然听到刀疤在大声的叫自己,他猛地抖了一下,睁开眼。周围的环境看上去有点陌生,安然还在半醒半睡之间,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耳听得刀疤还在大声呼唤自己,连忙应了一声:“怎么了?到哪了这是?” “四哥,我们被跟踪了!” 第七章 起源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我cāo,这是怎么一回事!安然大惊失sè,自己的行踪只有大哥知道,怎么可能跑到这里也被人跟踪了?难道七爷的人如此神通广大,这样都能跟过来? 安然连忙回头望去,只见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一辆旧桑塔纳正不紧不慢地徐徐跟着。安然内心底还是希望这只是误会,忙问刀疤:“你确定是跟着我们?” “我的个娘,我都绕了很远的路了,这破车还在我们后面跟着,他娘的他车速度比我快多了,从来不超车,我停他也停,我转弯他也转弯,不是在跟踪我们是在干啥?”刀疤抱怨着猛踩油门,车子又叮叮当当加速起来。 身后的桑塔纳也跟着加起速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安然忐忑起来,这车看上去,好像不是七爷那边派来的,倘若是七爷的人,估计这会肯定不由分说撞上来,直接把自己绑走了,可是又不像是之前那帮人,刀疤的后窗模糊不堪,但隐约能看到驾驶座上那个不是褐眼镜,昨天大哥在带着自己躲避七爷的追踪的时候,肯定也将褐眼镜他们甩掉了,就算褐眼镜能料到自己会躲到这里来,但也绝没可能第一时间就赶到这里。 他们是谁?安然心里不停得揣测但却越想越乱。这他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到哪里都有人跟着?这帮人又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哎呀,四哥,看你愁的,怎么还跟以前一样。这都到我们地盘了你说你怕啥?我跟三哥找好人了,现在我把他引到包围圈里去,等到了地,管他是谁,拉下来揍一顿再说。他娘的,敢跑到我们地盘上撒野。”刀疤一扫刚刚的忧心忡忡,得意洋洋的跟安然说。 “怕是没那么简单。”安然又回头望了一眼,刀疤的后窗也不知道多久没擦了,这样看过去,就如同隔了一层雾,怎么也看不清后面到底是谁。 离约定的地点还有段距离,刀疤开始打电话,同时放慢速度等着桑塔纳。电话那头很是嘈杂,看样子集结了不少人。正当刀疤的车一点点驶向包围圈的时候,后面的桑塔纳突然停了下来,在安然的诧异里,那辆车突然调转车头,向后疾驰而去。 “追!”看不到人但是却听到一声嘹亮的怒吼,紧接着周围的小巷里蹿出来十几辆摩托车,每一辆车都轰得嗡嗡作响,朝着桑塔纳离开的方向飞驰而去。摩托车群里,安翼开的那辆绿sè的皮卡尤为扎眼,一马当先追在最前面,全然不理会安然他们了。 “我靠,靠靠靠。”刀疤边吆喝边调转车头,紧跟在大部队后面。桑塔纳在前面开的飞快,很快就拉开了距离,没多会便只剩下安翼的皮卡还能紧咬着桑塔纳了。 “给三哥打电话,别追了。”眼见安翼的皮卡渐渐消失了影子,安然慌忙吩咐刀疤,刀疤不以为然叫道:“四哥,这必须得追啊,他娘的跑我们地盘上撒野,不弄死他不知道我们姓啥。” “叫三哥别追了,拉的太远,万一他们有埋伏我们帮不上忙。”安然着急起来,伸手到刀疤面前要手机。 确有道理,打架这东西通常都是人多欺负人少,噼噼啪啪一阵子,人多的打完就散,等少人那边的支援过去,看到的往往是自己人躺在地上,所谓的支援基本都是去抬了人送医院的。刀疤这边看似人多,但真正追出去的只有安翼一个,而且还脱离大部队那么远,说不好等大部队赶过去的时候,三哥已经被揍成了猪头三。 刀疤连忙打电话给安翼,说了几句没说清楚只得让安然去讲,自己探出头去,冲着前面的几辆摩托大声叫喊让他们停下。 好说歹说总算把三哥劝了回来,一帮人围在一起,表达最多的就是此事不能善罢甘休。安然不想事情闹大,将安翼拉到一边,将自己对桑塔纳的推测简单的说了说。安翼皱了皱眉头,问道:“不是上次那帮人?” “我感觉不是。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 “你怎么搞的?怎么又来了一帮?” “我哪知道,唉。”安然重重的叹了口气,这几rì似乎所有的事情一起爆发了,自己都有点招架不来了。 “行了,我知道了。”安翼说着将刀疤叫了过来,掏出几百块钱塞刀疤手里说:“叫兄弟们喝个酒,这事多谢他们了。” “三哥四哥你们不一起去?四哥我都好几年没见了,正好在一起叙叙旧。哎呀,你说这rì子过的还真快,一转眼……” “我跟你四哥还有事。”安翼连忙打断刀疤说道:“你代我去就行了。有个事你得帮我去查一下,我这几天没空。” “三哥你说,我一定给你办好。”刀疤拍着胸脯保证。 “这事你不要对外人讲,就你自己去办。你给我查个车牌号,鲁QXXXX。”安翼说着将嘴靠近了刀疤耳朵上,最后的车牌号都听不清了。 “三哥?是不是刚才那车的?你不说我也得帮你查,他娘的,我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到我们这里来撒野。”刀疤越说越气愤。 “你自己办,别跟后面的弟兄们提这事。”安翼又一次郑重其事的告诫刀疤,刀疤连连点头,做了个你放心的手势,回头便去招呼那帮摩托党。 安翼跟摩托党告了别,带着安然上了车,朝柏林镇开去。安翼点了根烟,抽了口递给安然,自己回头又点了根,问道:“到底怎么搞的?” “不知道,事情太复杂了。” “怪不得你突然回来了,我就猜你不是散心那么简单。你的妞呢?怎么没跟来?” “没法带,大哥安排我来这里的。” “我cāo,怎么又跟大哥扯上了,你别告诉我我姐也扯进来了。” “没有,其实……”安然顿了顿,仔细理了一下头绪说道:“其实还有一帮人,他们要抓我,我没办法了,躲到大哥那里去的。” “我……我cāo!”安翼猛踩刹车,惊得嘴里的烟都掉了出来:“你是说,除了之前那帮跟刚刚那个桑坦纳,还有一帮人?” “对。”安然看着三哥,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原原本本的将这几rì发生的事情跟三哥讲了一遍,讲到最后,三哥一包烟都抽了个底朝天。 “你等会,我得理一理。”安翼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盯着安然问道:“今天这个,跟那个七爷,我差不多明白了。两年前来的那一帮呢?他们什么情况?跟今天这个还有那个七爷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关系。当时他们就是跟着我,什么都不干。也没有威胁也不影响我生活,我自己查过几次什么都查不到,所以那时候你要查我就没让你查,谁知道到现在突然在一起爆发了。”安然很是无奈,自己也纠结得很。 “那帮人到底什么情况,上次我都没听明白,这回你给我好好说说。” “怎么说呢?”安然揉了揉眼睛,这一会被烟熏得有点疼,他努力的去回想这一切的起源,想来想去,似乎从最最初开始讲起比较好一点。 让时光回转,回到这一切都还未开始之前。十一年前,安然跟安翼还是小山村里的青涩少年,他们的家乡地处沂蒙革命老区,经济发展相对而言有些滞后,对于外界的了解,多限于几年来外出务工人员的讲述,除此之外皆是一片空白。 这一年chūn夏之交,安然的父亲托人从外地带回了一台黑白电视机,一时间轰动了整个村子,这是村里的第一台电视机,乡里乡亲都聚众而来,一满好奇之心。 就在这一年,一部叫《聊斋》的电视剧正风靡全国,安然家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全村人串门喝茶的首选之地,而《聊斋》也成了全村人茶余饭后最新的娱乐话题。一时间,所有关于这座大山以及周边的鬼故事,铺天盖地地涌现出来,水里有水鬼,山上有山jīng,连村口那颗歪脖子树,都有吊死鬼。 久而久之,两人耳濡目染,也变得胆小起来,发展到后来,《聊斋》片头那只白灯笼一出来,两人都是吓得一哆嗦。 这一年中秋将至两人实在忍不住,壮起胆子去村东的河里游泳。村东那条河,在大人口里,至少有十多个水鬼,两人忐忑地在河里游了一会,越游越是紧张,最后筋疲力尽,回到岸上休息。 河东岸那里有一片红灿灿的石榴园,两人口渴难耐,最后安翼提议去偷石榴,安然也禁不住诱惑,两人朝着河对岸走去。 安翼小心翼翼地翻进石榴园,安然则找了棵树,爬上去给三哥望风。看石榴园的老头正靠着窝棚打盹,那条狼狗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安翼爬上一颗石榴树,找了个果实累累的枝条,卯足了劲,一脚狠狠地跺了下去。 寂静的午后“咔嚓”声异常得响亮,石榴园深处“汪汪”的狗叫声即刻就传了过来,老头猛地一抖,接着就站了起来四下张望,安翼跳下枝头,扛起那根石榴枝撒腿跑了出来。 “小王八羔子,给我站住。”老头眼睛贼毒,一眼就看到了在外放风的安然,嘴里骂骂咧咧地跑了过来,极远处那条大狼狗的叫声也越发近了起来。安翼从围墙里翻了出来,两人急速朝河里奔去。 那围墙半人多高,老头跟狗都翻不过,只得从另一边绕过来,趁这机会两人游过河,朝着河上游跑去。 老头过不来河,在河对岸边跑边大声地叫骂,倒是那狗游了过来,老头隔河指挥着狼狗朝他们追来。对付一条狗两人还是很有心得的,他们沿着河一路狂奔,很快就跑到山脚下的树林里。 两人在树林里转来转去,最后找了棵树爬了上去。坐在枝桠上两人欢快地吃着石榴调戏着那条狗,将吃剩下的石榴籽石榴皮悉数扔下去砸它,每一次都惹得狼狗“汪汪”一通乱吠,如此三番那狗终于也累了,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 两人如同战胜的小公鸡,趾高气昂的从树下溜下来,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这里已是河的上游,河面已经变得很窄,只能称之为小溪。两人绕到溪边,洗了洗脸上的石榴汁水,偷来的石榴甘甜无比,吃多了嘴巴上都黏糊糊的。正洗着,突然就听到身后的林子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安然大惊失sè,以为那老头追了上来。 当下安然拽着三哥想要逃跑,跑出去两步就看到前面草丛里一个红衣女子走了出来,一个宛若天仙般的女子就这么亭亭而立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第八章 红衣女子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PS:求收藏求推荐~~~~ 两人愣在那里,那女子看上去二十三四的年纪,拖了一条长长的马尾,脸上化了淡淡的妆,上着一件红sè的长袖衫,下着一条牛仔裤,此刻正用一方小手帕擦额头上的汗。 红衣女子以为吓到了安然他们,向他们致以抱歉的微笑说道:“两位小弟弟,这条河是不是叫柘沟?” 一向胆大的安翼不知为何此刻脸sè苍白,感觉已是吓傻了一般。安然转头看向那红衣女子,发现她正盯着自己,不禁脸就红了,支支吾吾地说道:“恩,恩。” “呵呵,两位小弟弟快点回家吧,天快黑了,当心妈妈找你们哦。”红衣女子笑盈盈地说完,手在安然脸上捏了一下,转身就沿着小溪朝上游走去。 那红衣女子稍纵即逝,很快就消失在了一片草丛里,刚刚的一切如同梦幻般不真实。安然鼻翼动了动,空气里似乎还有女子身上的香水味,这女的应该是从大城市里来的吧,只是一个大城市的女的怎么会出现这样一个荒郊野外的地方呢?安然不禁疑问,捅了捅安翼,他这时才醒了过来,不停地眨着眼问道:“人呢?” “走了。” 安翼盯着那个方向,脸上的不安越发明显起来,恐惧的神情渐渐地爬满他的脸。 “鬼啊。”安翼突然大叫一声,撒腿就跑,安然被这一嗓子差点吼破胆,跟着大声嗷嚎着跑了出去。 一路上跌跌撞撞,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撕破了,跑到最后安然嗓子都嚎哑了。两人蹿到安然家里,安翼一头扎到伯母怀里,止不住的颤抖,安然一把抱住三哥,伏在他背上跟着他一起颤抖。就在这时,屋里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就这两个小崽子,这么粗的一个石榴枝子都让他折了,你说这不是糟蹋东西吗?” “三老爷,你看小孩子不懂事,你就别跟他计较了,我等会好好揍一顿。” “这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得好好说教说教,从小就这么皮,长大了还了得?” “是是,三老爷,你抽根烟消消气。安然你给我过来,小翼也过来。” 石榴园那老头找上了门来,安然的父亲安志国正在给他赔不是。安然没有动,依然在颤抖,等了一会两人还是没动,只在那里发出呜咽的声音。事情有点不大对劲,安志国连忙上来查看,那老头也有点慌,上来将两人拉开来。 安志国连连追问了好几次怎么回事,安然才断断续续将碰见红衣女鬼的事情说了出来。眼见安志国脸上一副好笑又心疼的表情,看上去也不用挨揍了。那老头yīn森个脸,一人拧了一下脸问道:“还敢去偷石榴不?再偷还碰见那个女鬼。” 两人紧靠着安志国一脸惶恐地摇头说不出话,老头哈哈笑了一声说:“以后想吃石榴跟老老爷说,再偷碰到女鬼老老爷可不管啊。”老头说完就笑呵呵地走了出去。 当晚安志国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给他们压惊,但是两人都吃的很少,此后几天两人都没怎么出门,《聊斋》也没敢再看。很快中秋节便到了,这一年的中秋节,在安然的记忆里,是过得最特殊的一个中秋节。 这天中午,村东看石榴园的老头在回家吃团圆饭的时候,在桥下发现了一具死尸。 消息出来整个村都轰动了,很快村长就报了案,jǐng察也很快就赶到,在河边拉了jǐng戒线,开始勘察现场。jǐng戒线外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了村里人,隔壁村的都有赶过来看,安然他们在人群里挤来挤去,最后挤到了最前面去观望。 尸体裹了许多水草,正卡在桥墩那里,隔了太远看不太清。几个jǐng察下了水,将几根绳子栓在死尸上面,桥上的人合力将尸体向上拖。 尸体出水那一刻安然差点瘫在地上,嘴里发出一声惊呼,安翼也跟着抖了一下,差点就叫出声来。那尸体明显一袭红衣,两人面面相觑,禁不住打起摆子来。 正抖得浑身胆颤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突然按在了他们肩膀上,安志国的声音回响在耳边:“别怕,你们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活着。” 安然转回头就看到父亲一张坚毅的侧脸,安志国一双深邃的眼睛正盯着桥上一点点升起来的红衣女尸。 法医的初步尸检就在桥面上完成的,主要是检查有没有外伤有没有被害以及被强暴的迹象。因为有安志国这个靠山,两人也逐渐安定下来,隔了老远就看到桥面上一具白花花的尸体,法医每一次翻动尸体都会造成围观群众的惊呼。 尸检结果不得而知,jǐng察在尸检结束后就清理现场,收队而归,周围的围观群众也各自散去回家过节。只是这一天之后,大家的话题统一从鬼怪聊斋转到了红衣女子身上。 后续的事情是陆陆续续从大人们口里得知的,这红衣女子是杭州人,家境颇为富裕,此次来蒙山主要是一个人旅行,不想爬山过程中不幸坠崖而亡,被河流溪水冲刷到了村东的河里,幸是有桥墩拦着,不然肯定会冲进水库里,估计连尸首都喂鱼了。女子的父母第三天从杭州赶过来,将尸体火化后带走,此事到这里也就算是基本结案了。 然而故事却没有随着结案而结束,那座桥因为在上面尸检过,一时之间很少有人走动,平时多是一些大人结伴而行,像安然他们小一辈的更是不敢从桥上过。这年年关将至,在山上看林的二壮放假后骑着自行车回家,这家伙仗着自己在山上看林胆子大,又不愿绕远路,就从桥上骑了回来。 冬天天黑的早,村里的路灯要到晚上七点才开,黑灯瞎火里二壮就这么骑过了桥,进了村子。 最早发现异状的是村头张婶,她七八岁的小儿子吃过了饭正在门口玩炮仗,远远地看到二壮过来,莫名其妙就大哭起来。张婶以为儿子被炸到了,连忙出来,正巧碰到二壮过来。村里相亲大多都认识,二壮向张婶打招呼:“张婶,吃了啊?” “恩,回来了啊。”张婶应了一声就去看儿子,不曾想她儿子哭得更是大声了。张婶拽过儿子的手来看,这时二壮已经骑了过去,她眼撇着一点红闪了一下,感觉有点不对劲,抬眼望去就见二壮车后座上,一个红衣女子正侧坐在上面,转头冲着张婶的儿子微笑。 “二壮!”张婶一屁股坐倒在地,失声叫了出来,声音异常恐惧。二壮听到不对劲,连忙回头望去,就瞥见自己后座上一头黑发一抹红衣,当时就吓破了胆,连人带车轰然摔倒在地。 二壮车也不要了,爬起来撒腿就跑,说也奇怪,车摔倒后那红衣女子就不见了,张婶的儿子也不哭了,空荡荡的街上只有那辆自行车摔在地上。过了良久张婶才壮着胆子站了起来,抱起自己的儿子就跑回了家里。 二壮撞鬼这事爆炸般在村子里散布开来,第二天一早全村都知道了。大家心里都惶恐不安,村东的河直接就成了禁忌之地,大人小孩都不敢再去,靠近河边的几户人家天一黑就紧紧闭了门。 安然跟安翼更是吓得不行,两人见过那红衣女子的尊容,不经意就跟那泡得发白的尸体联想在一起,两人整rì躲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然而这样躲避终究不是办法,内心的恐惧始终躲不开。安志国看《聊斋》时就对鬼怪颇感兴趣,略有研究,但是道行不深,见他们两人整rì跟抱窝的母鸡一样缩在家里,便联合了几户人家,找了蒙山脚下名号颇为响亮的胡半仙前来做法。 据说这胡半仙道行很深,不过五十多岁年纪,但是妖魔鬼怪、易经风水无所不知无所不通,周围村落看宅堪坟,基本都是请的这家伙。胡半仙到村子后,捧着个罗盘,缓缓的在村子里转了一圈,而后来到桥上,吩咐大伯准备了桌椅贡品,黄纸香炉,嘴里絮絮叨叨一番,便开始做法。 中间的过程略去不表,据胡半仙的说法,这女子死后冤魂便困在桥下,她父母当时也没能来将她请回去,如今年关将至,女子思乡心切,此番坐上二壮的车只是想找户人家过年,倒也并无恶意。这次被二壮丢在路上,她的孤魂还在村里游荡,想要找户人家过年。 此言一出人群里惊呼一片,安志国连忙问胡半仙破解之道,胡半仙沉吟了半天道:“如今破解之法便是找户能收容这女子的人家,请去过个好年,她心愿了了之后,必定不会再为难村里的人。” 安志国顿时面露难sè,人群里也一时没人吱声。这一年来大家看聊斋,谈鬼怪,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早就是人心惶惶,如今还要请这孤魂回家过年,谁也不敢吭一声。 踌躇良久村长站了出来,走到胡半仙面前说:“大师,我这里倒是有一户人家,不过这户人家原址是个土地庙,不知道能不能把这女子请回去。” 第九章 监视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PS:新鲜的,热乎的,小长章。求收藏求推荐…… 人群里一片哗然,村长这话一出,大家立刻就知道了他所说的那户人家就是荣记杂货,那是村里两个聋哑兄弟开的一爿杂货铺子。 荣记杂货就在河边不远处,两个聋哑兄弟不是本村人,据说是沿路讨饭到了这里,见此地依山伴水,风景秀丽,就打算留了下来。村东头的土地庙在特殊时期时被当四旧破掉了,此后也就没再修葺,村里人基本上都去蒙山脚下的万寿宫祭神拜天,两人便在破庙的废墟里住了下来。 最初村里也没人去管,时间一长两人就以此为家了,用破庙的砖瓦修了两爿小房,又在河边开了一块地,就此成了村里有房有地的人。 两人的主业还是讨饭,但因为好歹有了块田的关系,已不至于那么窘迫。大哥聋子是个有心计的人,几年后两兄弟外出半月归来,担来了两担rì用百货,整理了半间房屋,摆上几个木头货架,俨然就成了一家杂货铺。 这家杂货铺安然还是很熟悉的,他跟一群小玩伴经常在里面玩耍,货架上的果丹皮、唐僧肉、nǎi糖让他们留恋不已。安翼经常趁聋哑兄弟不注意的时候偷一把糖然后迅速跑开,聋哑兄弟相对还较仁慈,只要是没有被当场抓住,他们也不会找上门去,多半跟他们是外村人有关系。 胡半仙没有说话,只道一句要去看看才能定夺,当下村长就引着胡半仙到了荣记杂货那里。聋哑兄弟也在人群中,两人不明就里,跟着大伙就到了自家院前。 村长此举有点欺负外村人,但是村里也没有哪户人家敢将红衣女子请回家去。胡半仙端着罗盘转了几圈,告诉村长说行是行,不过做法要多费些jīng力。村长立刻就明白了半仙的意思,拽着安志国到了一旁:“恐怕得加点钱。” 安志国颇感为难,但事情已做了一半,不做下去之前的工作也白费了,便叫了那几户胆小人家到一旁商量。这个间隙里村长去找了那聋哑兄弟,连比划带画图,费了半天劲才给他们做通思想工作。 过了半个多小时胡半仙才得以做法,中间各种念念有词,舞剑烧纸,又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最后将一抹染了鸡血的红布钉在荣记杂货的梁头上,至此算是做完了法事,胡半仙又跟村长和安志国叮嘱了一番才离去。 此后几年相安无事,闹鬼的事情再也没有发生,但是村东的河一度还是小孩子们的禁忌之地,这种情况一直到安然他们上了初中才有所好转。 改革的chūn风也总算吹到了这一片革命老区,村里统一规划向蒙山靠拢,借着zhèng fǔ大力开展蒙山旅游景区的chūn风发展自身经济建设,整个河东区域都规划成了新农村,安志国兄弟也成了最早入住新农村的几户人家之一。村东一直延绵到蒙山脚下的经济开发区里,就有安志国开办的一个果品加工厂。 最早得知了大哥要开厂的计划后,安志军犹豫了几天,最后也加入了进来,两兄弟经营着这个果品厂,经过几年的磕磕绊绊,逐渐走上了正轨。 一切正朝着好的方面发展,订单逐渐增多,厂区规模也逐渐扩大,连安然也隐隐觉得自己家要飞黄腾达的时候,安志国却突然急流勇退,宣布不再担任果品厂总经理一职,所有的一切都交予安志军全权处理。 年幼的安然对于父亲的决定并不理解,但是大人的事情自己又不好太多过问,安志国慢慢将果品厂的股份兑换成现金抽了出来,而后开始去无锡考察铝合金门窗业务。适逢这一年安然考上一所绍兴的大学,整个暑假,安然一家半考察半旅游,差不多逛遍了整个无锡市。 即将开学的时候安然一家搬到了无锡,面对着从小光屁股长大的三哥安然恋恋不舍,差点就哭了出来。入学后安然很快便被大学生活所吸引,宿舍里认识了一帮哥们兄弟,因为只能用IC卡电话,两人的联系相对便少了起来。 这年十一假期,安然没有回家,跟宿舍的几个哥们约好,一起去杭州旅游了一番。 拟定了行程即刻便兴致勃勃的出发,本着经济实惠的方案一行人从西湖大道出发,向北一路大走特走,路过断桥,横跨白堤,博物馆里绕一圈,平湖秋月转一转,走到楼外楼的时候乔斌吼了一嗓子:“我cāo,这么香。” 其余人也闻到了一股饭菜香,然而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眼瞅着一座古sè古香的建筑物,大家以为跟博物馆一样,几个人在门口停了下来,商量着要不要进去看看。寻觅半天没发现有卖票的,还是乔斌眼尖,指着门口说:“免费的,你看门口那个都没检票。” 一行人即刻心安,浩浩荡荡地朝楼外楼杀去。 越靠近香味越浓,安然心底犯起了嘀咕,刚到门口就见站着那人抢着给开门,同时嘴里说了声:“欢迎光临。” 草,居然是个饭店。眼见里面装潢富丽,必定价格不菲。一帮人都是穷学生,这次旅游是怎么便宜怎么计划的,哪有可能去这地方吃上一顿,一群人当时就楞在了那里。 乔斌最先打了退堂鼓,嘴里嘟囔着:“哎我靠,这里也不凉快啊。走走走,换个地方。” 几个人当即醒悟过来,纷纷用手做扇子状扇着风说:“是啊是啊。” “以为这里有点yīn凉能凉快点呢。走走走。” 大家作鸟兽般散去,安然也慌忙转身而逃,走出去没两步便左脚绊右脚,一个狗啃食趴在了地上,这一下摔得不轻,登时两眼冒金星。几个人散的快,全然没注意到有人掉了队。安然忙不迭爬起来,耳听得那服务员的笑声传了过来,狠狠咒骂一声,低头就跑,不想一头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就听得一个女的“哎呦”一声,安然连忙道歉,抬头的刹那,一下楞在了那里。 眼前分明就是几年前那个已经死去的红衣女子,一样长长的马尾,略施粉黛的面容,长袖衫已换成了一条红sè流苏长裙,连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都那样的熟悉。 那一刻安然彻底的愣在了那里,脑袋如同一个到达临界的气球,“砰”一下就炸了。恐惧不安以及疑惑瞬间爬满了一脸,安然如同木头人一样定在那里,只有嘴里不停地喃喃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那女子开始还有些恼怒,后来见安然痴痴傻傻在那说对不起,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然后她的表情,一下就变了。从恼怒变为惊讶,又从惊讶转为惊喜,最后那女子嘴角上扬,竟然微笑了起来,那一抹淡淡的微笑,似乎写满了无穷的意味。 “我cāo,你说说我们看到的那个被解剖了的娘们又活了?”安翼再也忍不住了,打断了安然问道。 “恩。”安然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怀疑这个红衣女子跟第一帮人有关系。” “你这不瞎扯淡吗,人都死了,有个毛关系啊,你当你写小说呢?”安翼嗤之以鼻,从安然的口袋里掏出烟来吸。 “她没死,我能确定就是她。” “确定个毛,我给你说一个最靠谱的结论吧,你见到的那个女的,是死了的那个女的双胞胎姐妹,只有可能是这样。” “不是,就是她。第一感觉,你不懂的。”安然盯着安翼,坚定地说。 “切,毛的第一感觉。”安翼狠狠吸了口烟,慢慢吐着烟圈说道:“那你说,一个死了的娘们,派人监视你有个毛用?看上你了准备来个冥婚?” “别瞎扯,说正事呢。我不知道他们监视我到底干什么,而且我也不确定就是她派人来监视我的,但是那女的肯定跟这事有关系。”安然也抽出一根烟,悠悠地抽了起来。 直到乔斌回来拉了安然一把,安然才如梦初醒,眼前已经不见了那个红衣女子的身影,乔斌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只道是安然碰见个妙龄女郎,魂都被勾走了,还取笑了安然一番。 后面的景点安然玩得索然无味,内心里一直在思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恐惧之外安然想的最多的就是疑问了,眼前的红衣女子分明是个活生生的人,这一点可以确定,只是她是怎么死而复生的呢?有一种解释是当年死的那个并不是她,毕竟从头到尾,都没能看到那具女尸的脸,那么死的那个人是谁? 越是思考越疑惑,整个后半段的行程安然彻底被这疑惑所困扰。第二天返程坐在火车上,安然半眯着眼,开始试图从另外一方面来想这些事情,刚有点头绪的时候,乔斌突然拽了他一下说:“别闷着了,准备下车。” “恩?怎么了?这不是还没出杭州?” “下车再说。”乔斌说着将东西收拾一下塞到安然手里,安然不明所以,转头看向宿舍的其他几个人,发现他们也做好了下车的准备。 火车在杭州南站停了下来,乔斌一马当先下了车,一行人在人流里窜来窜去,最后在出站口汇集到了一起。 “到底怎么回事?”安然禁不住问乔斌。 “我们被人跟踪了。” “跟踪?” “恩,在西湖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看到那个戴墨镜的没?” 顺着乔斌指的方向看过去,远远地看到一个家伙正在出租车候车区左顾右盼,那人着实看不出有何异常来,安然疑惑道:“你谍战剧看多了吧,我怎么就没感觉到?” “谁知道你在想什么玩意。在杭州的时候我们在哪下车他就在哪下车,我们去哪他就去哪,这次我们临时下车,他也跟着下来,难道没问题?”乔斌推了推眼镜,紧盯着那个黑眼镜。 安然一一看向周围的人,发现大家都点头称是,乔斌所有人拉到一起,商量了一下对策。六人分成三波,分别坐汽车火车回去,那黑眼镜只有一个,看他还怎么跟踪。 安然跟乔斌一起坐了下一班的火车,进站,上车,一路上没有看到黑眼镜的踪迹。两人庆幸不已,坐下来便开始担心其他人,然而这番担心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听得乔斌低低地骂了一声“我cāo”,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就见那黑眼镜正从车厢交接处向朝这边走来。 分开行动并不是个好主意,此番就剩下了乔斌跟安然两个人,乔斌比安然矮半头,瘦十斤,断然不敢跟那黑眼镜来硬的,幸是那黑眼镜并没有什么歹意,只是远远地盯着,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这种被监视的感觉让人焦躁不安,乔斌跟安然坐立难安却又无可奈何,只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感觉像是过了一天一般,回到学校后这种感觉才减轻了一些。此后但凡出门,两人总是拖上一帮人壮胆。 很久以后安然才明白,被跟踪的仅仅是他自己而已,并没有乔斌什么事情。这一年的寒假很快到来,两人结伴北上,最后不得不分别的时候安然硬起头皮背起包,坐上了回家的列车。 很快安然就发现,黑眼镜远远地尾随他而行。这几个月里黑眼镜们已经换了三个了,而毫无例外的,每一个都是这样远远地监视着安然,并没有什么动作。静下心来的时候,安然也会仔细去想他们到底什么目的,但是黑眼镜们实在太过古怪,安然曾跟宿舍的几个哥们商量去逮住他们痛扁一顿然后问清楚但却又找不到他们,试过几次整个宿舍里的人都放弃了,实在是搞不清楚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种监视一直持续着安然的整个大学生涯,那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每当安然回家返校,外出游玩,路上都有一种被别人盯着的感觉,而当他长时间在一个地方呆着的时候,这种感觉就会减轻,甚至都寻觅不到黑眼镜们的踪迹,似乎黑眼镜们只对安然到了哪里感兴趣,而做了什么,他们就不再过问了。 “哈,那你跟你那小妞谈恋爱怎么谈的?也被别人监视着?”安翼听安然说完,忍不住调侃起他来。 “不然还能怎么办?”安然摊摊手,很是无奈。 “我cāo,小伙你心理素质挺高啊。你那妞就没有不自在?”安翼很是好奇,连连追问。 “开始还适应不了,时间长了也就没事了。”安然长叹口气,伸手到安翼面前说道:“三哥手机我用一下,我给她打个电话。” 电话一时没人接,安然皱了皱眉头,又一次打过去响了几声便接了起来,水苏那边有点疑惑,问道:“三哥?安然去你那里了?” “是我,安然。你那边没事了吧?” “怎么没事?你死哪里去了?你怎么都不给我说一声?”水苏的情绪很是激动,张口即发起飙来,安然刚要解释就听到电话那头水苏的声音突然变了腔,呜咽着继续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你什么时候回……回来?我现在被人监视着,哪都去不了了……” 第十章 聋哑兄弟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怎么回事?!安然大惊失sè,凑在安然耳边上偷听的安翼也忍不住低低骂了句“我cāo”。安然连忙稳稳神,问道:“水苏,别哭别哭,到底怎么回事?什么人在监视着你?” “我不知道……呜呜……”两句话没说完水苏又哭了起来,这边安然着急不已但却没有办法,只得不停得哄着水苏不要哭。好不容易水苏情绪稳定了一点,断断续续的说道:“现在我去哪里,都有个人跟着……那人看上去凶巴巴的,带着个墨镜,我现在都不敢出门了。” 七爷的人!安然猛的一惊,看来他们找不到自己,果然去跟着水苏了,乔斌怎么回事,怎么连点措施都没有吗?安然心里不停的嘀咕,但现下又不好说,只得安慰水苏道:“没关系,你这两天不要出门,他们以为跟着你能找到我,你就在家待几天,他们等不到我也就撤了。” “到底怎么回事嘛?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你怎么惹到他们了啊?”水苏那边微微有些抱怨,从最早那批人开始,杨水苏就有些怨言,毕竟总是感觉后背有人盯着的感觉谁也不爽,刚刚适应了没多长时间,突然又冒出来了一帮人,任谁都不会舒服。 “我也不知道。”安然苦笑道,“我现在在调查这个事情,你别着急,在家呆几天,过两天就好了。我现在给乔斌打电话,让他先想想办法。” “恩。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水苏应了一声,又问道。 “就这几天吧,现在有点眉目了,我查清楚了就回去,自己不要怕。”安然不得不扯谎,同时给水苏定定心,几rì来两人都没得联系,此刻好好腻歪了一番,安翼在一旁忍不住的想要干呕。 挂了电话安然立即给乔斌拨了过去,电话刚一接通安然劈头就问道:“你怎么搞的?水苏那边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 “她怎么被人监视了?你在无锡转了一圈就没能把七爷的人甩了?”安然微微有些愤怒,看起来乔斌还全然不知道此事。 “监视?七爷?我cāo,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电话那头乔斌似乎一头雾水,全然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我刚给水苏打电话,她现在被人监视着,连门都不敢出。”安然有些怒了,说话的语气都重了起来 “没有人监视啊!这不是你大哥的意思吗?”乔斌那边似乎很委屈。 “你说什么?我大哥?”安然厉声叫了出来,这下轮到安然搞不明白了,握着手机顿时是一脸困惑,好半天脑子都没能转过圈来。乔斌连喂了好几声安然才反应过来,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你大哥没跟你说?”乔斌似乎在疑问这两兄弟之间的信息沟通,得知安然并不知情后便说道:“你走了没几天来了个人找我,说是你大哥,我看了看那人也挺像你的。问他叫什么说是叫安哲,你爸的名字,你家的住址,连你屁股上的痣都知道,这就没得说了,他问了要了水苏的地址,说是要保护她,然后叫我别再插手你的事情。我给你打电话你关机了,然后这事我觉得你们兄弟应该会通通气,就没再过问了。” 安然听着听着,一股异样的感觉就升了起来,这种感觉跟他坐在车上,大哥在一旁跟他讲解反跟踪的手段时的感觉一样,是的,大哥在自己眼里,逐渐的陌生起来。就连在一旁听着的安翼,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的,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点。”安然说完挂掉了电话,翻出大哥的号码就拨了过去,这事必须得问清楚,大哥肯定知道些什么。 电话关机,这是安然始料未及的,两人面面相觑,不得不对大哥揣测起来。在所有人的印象里,大哥安然始终是一个文质彬彬的老大哥的形象,温儒尔雅,处处让着小弟,他所从事的记者行业,似乎和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形象八竿子打不着。 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自己的世界就变了?安然突然狠狠的一拳砸在了车门上,安翼也在沉思中,被这一下吓了一大跳,连忙安慰安然:“好了好了,别上这么大火,大哥有他的计划,肯定会没事的。你就在这里待几天,就当陪我玩。” “你不觉得大哥人也变了?亲兄弟之间他也隐瞒那么多事情?”安然还是有些恼怒,不管大哥变成什么样子,至少目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安然好,安然的愤怒来源于大哥竟然对他只字未提后面的事情。 “也许是因为你关机了,大哥联系不上你?”安翼在一旁圆场,安然的小脾气他还是了解的,稍微捋捋毛也就顺了。 安然如同头顶烧着火突然被人浇了盆水一样,一下怔在了那里。好像,确实手机没电关机了,根本就跟大哥失去了联系,自己在这里莫名气愤似乎有点无事生非。 想通了这一点心里就舒畅了许多,安然心底那小火也逐渐的灭了,既然大哥有详细的安排,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安然又给水苏通了电话,告诉了她实情,跟三哥的重逢之喜也让安然的心情逐渐好了起来。 到家后安然去给nǎinǎi请安,又去了厂里给叔婶问好,借着机会安翼也跟父母请了假,要好好陪安然玩玩。 只不过两年没回来,村子变化并不大,到了二叔家安然睡了一觉,醒后吃过饭,安翼便骑着他新买的摩托带着安然满村子溜达。基本上是漫无目的的乱窜,太远的地方不能去,山上又没什么好玩的,两人晃晃悠悠就晃到了河西村。 这几年河西村要旧村改造,处处拆得七零八落的。事实上从搬到河东新农村以后,安然就已经很少去河西村,只在逢年过年的时候跟随家里的大人去同族的长辈家串门,后又举家搬到无锡,算起来安然已有四五年没去河西村了。 “去老家那里看看吧?”安翼提议,安然点点头没说话,委实太久没来了,老家的住址都已经记不大清了。安翼带着安然在胡同里钻来钻去,最后在一所古旧的大宅子面前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安然从小长大的地方,宅子极大,典型的北方四合院,据说安然祖上曾是个地主,到了太nǎinǎi那一辈上家世已经开始落败,建国后安家彻底落败,房子也被收走做了村里的学堂,幸是安老爷子为人还算仁慈,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斗地主那一劫算是逃脱了,只不过从此之后安家一蹶不振,隔了两代到安志国这一代才慢慢有所起sè。 两人围着旧宅子转了一圈,老屋已经破旧不堪,有的只剩下一些斑驳的回忆。宅子有一段围墙已经坍塌,两人翻了进去,荒草没膝,唯有一颗老石榴树还根深叶茂,只不过上面的石榴早就被周围的孩童摘走。 “这里也快拆了吧?”安然问道。 “恩,快了。都没人管了。”安翼走到石榴树下,期望有漏网的石榴。 “跟河东比,这里的发展前景不怎么样哇,估计也就是这样了。” “那还能咋样?这片旧村能改造就不错了。他nǎinǎi的,这群小兔崽子,一个石榴都不给留。”安翼在树下转了一圈,连一个青石榴都没发现。 安然也绕到了石榴树下,仰着头看了半天,同样也没有收获,正眯着眼睛寻找,安翼突然拽了他一把说道:“走,偷石榴去。” “哪里还有,石榴园都被砍掉好几年了。” “荣记杂货那里。” “荣记杂货?”安然眯着眼,好像有点印象,但是又想不起来。 “你忘了?就是聋子哑巴那。” 安然一下醒悟过来,长长地哦了一声,跨上三哥的摩托,朝河东区驶去。 杂货铺的石榴树根深叶茂,接近中秋时节枝头已满是红灿灿的石榴。安翼将摩托停在一个隐蔽的拐角,猫着腰摸近石榴树,安然则走进杂货店,佯装是要买东西来做掩护。 店里的摆设一如十多年前一样,唯一的改变就是门头的“荣记杂货”重新用红漆漆了一遍,映着中午的太阳褶褶闪光。店里只有聋子靠着椅子半眯着眼,他显然没有觉察到安然进来,脑袋微微地左摇右晃甚是自在。 安然低头在货柜上挑选东西,其实没什么好选的,东西都破旧不堪,零食估计大多都过了保质期。安然他们小时候吃的果丹皮、唐僧肉居然还摆在原来最显眼的位置,安然无奈只得拿起一盒火柴把玩着,半侧着身瞄着安翼的行动。 安翼轻巧地爬上石榴树,直接折了一个树枝扔了下来,在他准备去折另外一个树枝的时候安然突然听到里屋突然传来脚步声,就看到哑巴正从里屋端了一碗汤出来,安然连忙咳了一声通知安翼。 咳嗽声并不大,但这寂静的午后却异常的清晰,安翼连忙躲在一丛枝叶后面。那哑巴听得到东西,抬头就看到安然正站在那里,待仔细看了一眼后身子猛地一抖,汤一下撒了一半,这汤比较烫,哑巴手一抽,整个碗“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一下搞的安然很不好意思,正yù给哑巴说些道歉的话却发现那哑巴正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喉咙里嗬嗬地发出声音,像是一口痰卡在喉咙里,如此嗬嗬两声那哑巴突然清了清嗓子,发出两个清晰的音节:“是,是你?” 第十一章 对策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安然一下楞在了那里,这个哑巴居然会说话!这惊讶程度不亚于一只蛤蟆在自己面前张口说话一般。在安然小的时候,他跟安翼隔三差五就会到这个杂货铺弄零食吃,从来没见过哑巴说话,一直就是连比划带啊啊的跟别人沟通,如今他居然开口说话了,难道哑巴能治好? 安然半张着嘴,还没从震惊里醒悟过来,哑巴两步跑到聋子那里,推醒他,伸手指着安然,依旧满脸的恐惧。聋子被吓了一跳,一个猛子站起来,看了安然一眼,一脸的惊讶,随后便站到柜台后面,仔细端详了安然一番,然后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低头看到安然手里的火柴,伸出两个手指比划了一下。 此刻安然的脑袋里一片混沌,眼前怪异的事件彻底让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安然机械般地掏了两块钱给他们,哑巴已经平静了下来,正在死死地盯着安然,仿佛他脸上开了朵花一般。过了一会安然恢复过来,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疑问,问了哑巴一句:“你怎么会说话?” “不会。”哑巴没有吭声,反倒是聋子应了一句。 安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便转头看向聋子问道:“他不是哑……” 半截话噎在了嘴里,安然这时才意识到不对,这二十多年两人一直是一聋一哑,此刻哑巴会说话了,聋子明显能听到声音。两人正死死地盯着安然,目光yīn冷无比,恐惧感一下从脚底升了上来,安然忍不住倒退几步,脚后跟磕在门槛上,一下子倒栽出去。 太过恐惧以至于都没感觉到摔倒的疼痛,安然连忙爬起来转身就要逃,就在那一刹那,聋子看着安然的背影,突然就撇嘴笑了一下。 诡异的、yīn冷的、不易察觉的笑容。 安然突然打了一个冷战,说不出是何原因,一股尖锐的冰冷从脚底嗖地一下直窜脑门,浑身的毛孔瞬间收缩,正午的太阳照在身上竟然没有一丝暖意。 安然疾步跑到停车的地方,掏出烟来狠狠地抽了几口。太他妈的,这两个老家伙居然装聋作哑这么多年,刚抽了没两口就听到安翼的叫声:“开车!” 路口处安翼正拖着石榴枝屁颠屁颠地往这边跑,老远还能听得到聋哑兄弟咋咋呼呼的声音。安翼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一下跳到车后座上,安然连忙发动车子,轰了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一直窜到蒙山正门那里才停了下来,两人坐在台阶上吃着石榴,有山风吹过,安然浑身上下止不住的寒意,脑海里想的最多的就是今天那聋哑兄弟的表现,这两人一聋一哑竟然装了这么多年,而且是在这么多村民眼皮子底下,这两人到底是何目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何在自己面前突然就露陷了呢? 安翼不知道里面的变故,正在那一粒一粒的往嘴巴里扔着石榴籽,见安然正魂不守舍的样子便调侃了他一下:“小伙咋了,那一下把脑袋摔坏了?怎么搞得跟打完飞机一样?” “没事。三哥,你让刀疤查的车牌号查出来了没?” “没呢,刀疤那熊孩子除了嘴快什么都不快。” “那你给刀疤打个电话,让他快一点。” “咋了?这么着急搞毛?” “我觉得,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安然用力的揉着太阳穴,这几天接连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脑袋有点乱。 “复杂个毛?” “那个聋子不聋。那个哑巴,他会说话了。”安然说着长吁了一口气。 “啥?你脑子真摔坏了?”安翼也觉得不可思议,首当其冲开始怀疑起安然来,忍不住手伸到安然额头上去摸安然有没有发烧。 安然连忙避开说道:“我看到他们两个不聋不哑,很震惊,才从里面摔出来的。” “你确定你脑子没摔坏?” “没有,我好的很。我说的是真的。”安然盯着安翼一字一顿地说。 安翼的表情变得很无奈,yù言又止了好几次终于说出话来:“我靠,你是我弟,你的话,我肯定必须得信你,是吧?但是你又告诉我,有俩老家伙在一个村子里装聋作哑了二十多年,还没人知道,你这让我怎么信?” “三哥,我知道你不信,我都不信,但是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唯一能让你相信的就是现在我们回去跟他们对峙,但是不用想,他们两个肯定会又聋又哑,只有我的一面之词,说出去了恐怕谁都不信。” “那你说,怎么搞?”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我脑子有点乱,我不知道这之后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安然很是无奈,用力的揉着头发。 “你等等,你什么意思?这之后还有什么事情?”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安然长长的叹了口气,身子向后仰去,淡淡的说道:“这两个老家伙今天突然露出了马脚,肯定会有事情发生,只是现在还不可预料。” “那怎么搞?你的意思是这俩老头,跟那些跟踪你的有关系?”安翼也开始紧张起来,这两rì安然身上的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这聋哑兄弟装聋作哑这么多年今rì突然暴露,事情肯定不会简单。 “不知道,肯定会有关系,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帮。倘若是帮我的那一帮还好,要是跟七爷还有早上那一帮是一伙的,那就难搞了。唉……”安然揉揉眼,盯着天上的云彩,倘若没有这么多烦心事,跟三哥在这里,晒着太阳吹着山风,这rì子得多惬意。 “cāo,我去找人,把那两个老不死的抓起来,我就不信问不出什么来。”安翼说着站起身来,掏出电话来就要打电话。 “你别着急,我得好好想想。”安然坐起来拉了安翼一把,现在的情形聋哑兄弟是敌是友还不知道,断然不能贸然行事。安然找了块小石头,在地上写了几rì来所出现的所有的人,一条条罗列好,开始分析起来。 最早监视的 七爷 旧桑坦纳 聋哑兄弟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第一帮人没有威胁,安然想着便划掉了第一帮人,威胁最大的来自于七爷,安然划了个圈重点标注了一下,但是目前为止,已经甩开了他们的追踪,暂时还没有危险。旧桑坦纳那一帮,不知道是敌是友,跟上面两帮人的关系也不知道,安然在后面打了个问号。最后便是聋哑兄弟这边,这是个更复杂的出现,安然连打了三个问号。 两人抽着烟分析,最后统一的意见是旧桑坦纳是一个关键点,查清他的情况就能预料到更多的问题。安翼掏出电话来便给刀疤拨了过去,要他快点查出那个车主的信息来。聋哑兄弟是一个最不可料的因素,极有可能会影响到所有的一切,必须也尽快查出来。 查聋哑兄弟的事情包在了安翼身上,这几年安翼一直呆在家里,对于村子的熟悉程度高,七大姑八大姨都能叫得上号,查起来会方便很多。 安然揉了揉发胀的脑袋,一番分析下来头脑里已经条理了许多,一直以来都是被动的躲躲藏藏,现在是时候主动一次了,不能总被人追着屁股打,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了。至少,自己得知道,这一切究竟是因何而起。 回去后安然便待在二叔家里,安翼则风风火火出去调查聋哑兄弟去了。一直到天黑安翼才回来,安然迫不及待的将他拉进里屋。事情并没有什么进展,关于聋哑兄弟所有的版本都是一个样子的,两人二十几年前从外省沿途讨饭至此,当时穷得裤子都遮不住屁股,一聋一哑,连跟人交流都是问题,村里跟他们打过交道的人并不多。 安然有些着急,手指敲了敲额头问道:“那你有没有去问张婶,他们是邻居,这么多年他们肯定有过对话,张婶有没有可能听到过一次?” “听到个屁啊,你没事会扒俩大老爷们窗户下面听?” “那你有没有去问张婶他们两个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安然追问道。 “没啥,张婶就说那俩老家伙隔个四五年会回山西老家一次。” 每隔四五年回老家一次,这是个关键点,但这又不足以说明什么,安然敲着眉头,想要有进一步的突破只能去店里查,但是他们二人基本上从不出门,该怎样去查呢? 安然把想法告诉安翼,安翼想也没想直接说道:“还是我说的那套,老子直接找几个人,绑了他们,再他妈装聋作哑也能问出点东西来。” “不行,想别的法子。”安然盯着安翼,脑子里逐渐开始形成一个完整的想法:“这样,我们明天直接去店里,就假装是偷了石榴给他们道歉,邻里乡亲的,他们肯定不敢轰我们走。你去了,他们势必还得装聋作哑,到时候我们在店里,尽量多留意一下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能行?”安翼表示很怀疑。 “问题应该不大,至少明天去这一趟,就差不多能有点眉目了。” 第十二章 调查结果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第二rì一早两人匆匆爬了起来,饭都没吃便急匆匆的赶往河西村,路上两人排演了一下见到聋哑兄弟该怎么说,谁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谁去观察店里等等,可是等他们到达那小爿杂货店的时候却发现,荣记杂货关门了。 不是关着门,而是大门紧锁,看样子竟像是出去了。 这有些始料不及,安翼爬上石榴树,摘了一颗扔给安然,满嘴吐着石榴籽问道:“怎么搞?” “还不知道。”安然盯着紧闭的店门,脑袋里一时没了主意。 安翼顺着石榴树便攀到了墙上,站在墙头大声喊:“张婶,聋子哑巴呢?” 远远的传来了张婶的声音:“可能出去了吧。” “婶你知道去哪了不?” “不知道啊。我问下你叔知道不。顺他爹——” 张婶说着就朝屋里走去,安然骑在墙头上,晃着两条大长腿眼巴巴的等张婶出来。没多会就听到张婶在屋里喊道:“他们两个可能回老家了,你叔说一早就看到他们急匆匆的走了。” “谢谢婶儿。”安翼拖着长音,噼里啪啦踩断几根树枝跳了下来。 “回家了?”安然心里犯起了嘀咕,昨天刚刚碰面,今天一大早就走了?难道刚好又到了四五年的期限了?肯定不会这么巧。安然摇了摇头,突然间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两人是出去通风报信去了,不管聋哑兄弟到底是跟谁站在一起的,他们此番出去,一是因为在自己面前漏了马脚,不能再继续隐瞒下去,二是出去跟另外的人汇报情况,至于到底是跟谁,这就无法猜测了。安然把推测出来的结果跟安翼说了一下,话还没说完安翼就暴怒起来:“cāo,管他是谁,妈的敢来这里撒野老子非弄死他。” “未必是坏事,你别着急,等他们两个回来了再应付也来得及。刀疤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还不知道,我打电话给他。”安翼说着就拨给了刀疤,电话一接通刀疤那边便啰嗦开来。安然没有去听,紧盯着锁门的荣记杂货若有所思起来。 “cāo,这熊孩子,说了半天也没说利索,得见面谈。”安翼挂了电话,批评了刀疤一番。 安然没接话,依然紧盯着荣记杂货,安翼推了他一把说道:“走吧,去县城。” “我们得进去看看。”安然如同入了魔障,双眼依旧盯着荣记杂货。 “你说啥?进去?进这破店子?”安翼伸手在安然眼前挥了挥,将安然的注意力转移了一下,然后指了指荣记杂货说道:“那走,进去看看。” “现在不行。”安然又恢复了过来,说也奇怪,刚刚不知在想什么,内心极深处隐隐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必须得进去看看,这会被安翼推了一把,感觉反倒轻了许多。 “那什么时候去?” “等晚上,白天人太多,被人看到了不好。我们现在先去找刀疤,晚上回来再进去。”安然不像安翼这般冲动,要进荣记杂货只能等晚上进去,否则被人看到了无法解释,两人没再逗留,开着摩托就朝县城而去。 跟刀疤约在了一个僻静的小饭馆里,两人入座了很久刀疤才赶过来。刚一见面刀疤就一肚子苦水倒了出来,他一口干掉一杯啤酒说道:“哥啊,你给我的那个车牌号到底对不对啊?我他娘差点给逮进去啊。” 安然惊了一下,怎么查个车牌还查出事来了,一旁的安翼不为所动,淡淡的说了一句:“你捡重点的说。” “三哥啊,不是我骗你,这话我不从头给你讲我讲不明白。我跟常逮我那条子吃了顿饭,请他去了洗浴中心按摩了一次他才同意给我查。结果我那车牌号一报出来,他都没回去查,在洗浴大厅里直接就把我摁地上了,他娘的差点就上手铐了,问我查那个车牌干什么。我说我查着玩的他会信么?” 安翼没说话,端了杯酒示意刀疤喝一杯,看上去刀疤有点口渴,干了一杯继续说道:“那条子死死地摁着我,我心想我也不能出卖三哥你啊。想了一下就跟他说,我骑摩托车把那车给刮花了,下来几个人就要让我赔钱。我寻思着我好歹也是道上混的人,从来都是我讹人家的钱,这他娘的怎么能让别人讹钱呢是吧。但是你知道吧,当时他们加上司机五个人,我一个人又横不过他们刚刚巧又没带钱,这没办法,摩托车就被他们扣下了。” 刀疤喝了杯啤酒润润喉咙继续说道:“哎,他娘的,你说我的摩托车他也敢扣,也不打听打听我是什么人,不过这也没办法是吧,毕竟不是在我们镇,有句话不是说的好吗,虎落平阳被犬欺,落地凤凰不如鸡,忍一时风平浪静,好汉不吃眼前亏,是吧。我就没跟他们计较,你看,我这人还是比较宽宏大量的吧。但是呢,我记住他的车牌号了,哎,这聪明人,就得懂得用法律的武器来保护自己,整天打打杀杀的多没意思,是吧,jǐng官?你说他们这是不是构成了敲诈勒索罪?” 刀疤说完又喝了一杯啤酒,安然低头喝了杯闷酒,跟刀疤接触并不太多,之前只是感觉刀疤嘴快话多,但是没想到话多成这样,这人不去说评书委实有点浪费,安翼则干脆就没再听了,托着下巴,朝窗外望去。 “你说这条子是不是贱,老子这么悲惨的遭遇他一点都不同情,我都算是给他报案了车牌号都报给他了他居然连我脖子也掐上了,嘴里还说‘构不构成敲诈勒索罪你自己不清楚啊,继续编。’哎他娘的,这搁我以前那暴脾气我肯定揍他了,我这是编的么我,我就问他一句,你给不给查吧,你不给查我也肯定能查得到,咱两这交情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兄弟这次脸面算是彻底丢尽了,男人就靠这张脸活着,到时候我把我家那双管猎枪扛上,轰了那五个狗rì的,反正你也知道我家在哪,你来抓我我都不带跑的,你忍心看你兄弟挨枪子这回你就不用帮我。你来抓我我绝对把手伸出来老老实实让你拷上,动一下我他娘是你孙子。” 安然的表情已经木了,整张脸如同一张人皮面具,半歪着嘴角,点点头,示意刀疤继续说下去。 “哎那狗rì的,还真就把我提溜起来,嘴里还说‘老子现在就拷了你。’我就奇怪了,我他娘的又没真杀人,怎么还就真拷我呢。我说jǐng官,你这不能开玩笑的,我没杀人啊,我还被人敲诈勒索了,那狗rì的就说‘我知道你/他/妈在给老子胡编乱造,我不管你查这个车牌号干什么,现在我告诉你,这个车牌号是谁的。’” 终于说到了重点,安然立刻来了jīng神,安翼也连忙回过头来紧盯着刀疤的嘴巴,不想刀疤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我一听,哎呀,行啊,这他娘没白挨啊,三哥交代的事情我刀疤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能做得到,也不枉这么多年的交情啊。我也不说话了,我也不刺激咱这位人民jǐng察了,我就听他说。哎,三哥,你知道你查的这个车牌号是谁的吗?” 刀疤说到这里卖了个关子,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安然跟安翼连忙举杯跟他碰了一下,仰头干掉。刀疤四下瞅了瞅,探过身子来,压低声音说:“三哥,你要是给我的车牌号没有错,事情就麻烦了,真的不是小事,搞不好得进去啊。” “到底是谁的?”安翼耐住xìng子,也压低声音问道。 “三哥,我从来不骗你,这一点你要相信弟兄。那个车牌号,是县属机关单位的,县属机关单位知道么?zhèng fǔ办公室、人事局、公安局,这些都是,你那个车牌号……”刀疤说到这里又四下瞅了一眼,嘴巴凑到安翼耳朵上,以一种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那车牌号隶属zhèng fǔ办公室,车是接送县长的。” “我cāo!”两人异口同声地叫了一声,呼一下就站了起来。 “你/他/妈又在这里给我瞎**吹是吧?”安翼最先忍不住吼了出来,安然也强烈的怀疑起来,这刀疤满嘴跑火车,嘴巴里不知道哪句是真的。 刀疤连忙摆手示意小点声,坚定地看着安翼说道:“哥,这么多年的交情,我也知道我嘴巴里话多,但是只要我跟你说我不骗你,你要相信我的时候,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假话?” 安翼不置可否,缓缓地坐了下来,安然也跟着坐下开始思考,刀疤的话里夸大成分居多,但是很多事情应该是真的。料想任何一个人,拿着县长的车牌号去让一个jǐng察查,这jǐng察肯定会有所怀疑,更何况是一个劣迹斑斑多次进宫的小混混。摩托车刮车那一段肯定是刀疤临时想出来,目的是为了不把安然他们牵涉进去。 彻底乱了,安然心底哀叹一声,事情已经朝一个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而去。两人半靠着椅背,如同刚跑完马拉松一样疲惫不堪。 刀疤在一旁yù言又止,看他们两个如同虚脱一般,感觉自己侃得有点厉害了,忍了几次终究没有说。安翼看他憋得那一脸难受样说道:“你想说就说吧。” “三哥,我不知道这是个好消息还是个坏消息,其实这辆车,严格来讲也不是县长的,它是上一任县长的。你知道,我们老县长这么多年来把我们平邑县建设得这么繁华,退休后也在我们这里养老,跟我们这里的小市民一样。zhèng fǔ应该是怀了感激之情,就把这辆车继续配给他使用,只是我不知道,这老县长怎么会跟我们扯上关系的。”刀疤一边说,一边疑惑。 安翼目光呆滞,缓缓的转头看了眼安然,又缓缓地转头看了眼刀疤,摊摊手道:“我他妈也不知道。” 第十三章 照片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剩下的时间变得很压抑,安翼低头在那喝闷酒,满脸的心事重重,安然也紧皱着眉头,但总不能冷落了刀疤,只能浅浅的陪刀疤喝了几杯。刀疤讲了几个笑话试图把气氛带动起来但没人发笑,索xìng也闭了嘴巴,大口吃菜,大口喝酒。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直沉默不语,车牌的信息查出来了,但也意味着线索就此断掉了。既然能惊动到老县长,那么这一伙人的势力肯定不一般,极有可能会与官方扯上关系,那样的话,凭安然甚至是安翼的本事,根本就无法将事情继续推进下去,现在能查的,只有聋哑兄弟而已。 两人回去后没再做别的事情,准备了黑sè的衣服,手套,手电等等,然后静候夜幕降临。 吃过晚饭安然向二叔打过招呼,两人骑着摩托便出了门。时间还尚早,不利于行动,安翼将车速压到极低,在村子里缓缓的绕起圈来。 “小然,上根烟。”一时没人说话,安翼嘴巴淡的很。 “哦。”安然掏出烟来,躲在三哥背后点着递到安翼嘴里,自己转手也点了一根。 “你说这条线索会不会也断了?”安翼含着烟说道,吐字有些不清楚。 “恩。我感觉可能什么都查不到。”安然重重的吸了一口,烟从鼻孔里冒了出来,自己主动去查了,却出师未捷,一条线索直接就断掉了。聋哑兄弟今天一早就出发,有整个晚上的时间去处理,这次调查极有可能什么都查不到。 “再查不到,那不就搞笑了。”安翼说着苦笑了一下,嘬了口烟说道:“也许可以查查你?这三帮人都因你而起,你有没有想过共同点?” “我想想。”安然陷入沉思中,最早被监视源自安然撞见红衣女子之后,当时红衣女子紧盯着安然,似乎对安然的长相极为关切,七爷也是在安然上车后仔细观察过安然的脸,哑巴是因为看到安然而恐慌,聋子也仔细观察过自己,难道导致这一切的发生竟然是自己的长相? 安然把想法告诉安翼,安翼嗤鼻笑了下说道:“就你那长相,还没我帅,你是我兄弟我就不打击你了。” “跟帅不帅没关系,也许这一切是因为我长的像某一个人?并且这一个人,跟他们三方,都有莫大的关系?”安然继续推测到。 “大概?也许?”安翼也吃不准,一下吐掉烟头说道:“去查查看吧。” 安翼调转车头,朝河西村开去。到达荣记杂货那里时一块厚重的云彩正遮着月光,两人将车停好,借着暗光摸近了荣记杂货。 门紧锁着,但这一点难不倒安翼,他掏出一根细铁丝,弯了几下捅进锁孔,几下便打开了。进门后屋里一下暗了许多,一股淡淡的烧糊味扑鼻而来,安然“啪”一声扭亮手电,朝里屋走去。 外屋就是杂货铺,基本一目了然,没什么可调查的。掀开布帘一股浓重的烧糊味冲了过来,安然皱了皱眉头,开始四下打量。 里屋面积不大,两张床对头靠在墙边,床头一边是张桌子,另外一边放着一个脸盆架子,周围摆着锅跟桶,除此之外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手电四下照了一圈,最后落到了屋子中间,空地上正躺了一个搪瓷脸盆,里面已经烧了半盆灰。 他们果然处理了,安然连忙上前查看,盆子里都是些纸张烧完剩下的灰烬,最上面几张还成型的灰烬上依稀还能看出有写了字的模样,只是无法辨别写了些什么东西。安翼蹲了下来,手电举在头顶说:“这两老王八蛋。” 虽然预料到但是没想到他们会处理的如此干脆,直接就烧的一干二净,安然突然将手伸进了灰里面,来回翻弄着说:“他妈的,肯定还有什么东西没烧完。” 果然,没一会安翼便翻出了一小沓铜钱一样大小的纸,只有三张叠在一起,边缘已经焦糊,看那样式是常用的红格信纸,上面两张都是空白,只有第三张纸上写了歪歪扭扭的三个字:“二铁卫。” 其中“二”跟“卫”都处在烧焦的边缘,比划都有点残缺了。两人盯了半天,也猜测不出是什么意思,难道聋哑兄弟早年还是别人的保镖?安然想想就觉得好笑,将纸张收起来装进了口袋里。安翼又翻了一会,只找到一些未烧完的纸张边角,小的如同指甲盖一般,空白一片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最后在盆子的底部,出现了一堆黢黑的焦化物粘在那里,手摸上去有点黏黏的,感觉像是一个方便袋没有完全烧完一样。 “这是什么玩意?”安翼说着将那东西抠了下来。 “不知道,肯定是什么资料,他们想销毁的。” “还没烧完,装回去先。”安翼说着就装进自己口袋里,起身去聋哑兄弟的床上查看,安然也站起身来,走到桌子那里查看。 抽屉里空空如也,只在角落里散落着几张碎纸片,看情形是撕纸的时候从装订的地方带下来的纸片,桌子下的斗橱里同样没有东西,看来东西都躺到火盆里去了。 安然搔了搔头,重又把视线重又放到桌子上来,上面也没有什么东西,整张桌子铺满了泛黄的报纸,内容大多是改革开放初期一些经济报道。桌子上一展方形的玻璃镜,一个古旧的茶叶盒,打开来里面一股发霉的味道,一个老的掉瓷的茶壶,几个老式的茶碗。 “他们的床真他妈臭。”安翼冷不丁说了一句。 “忍忍吧,马上就好了。有什么发现没?” “有个毛。”三哥说着走到桌前问安然:“你有什么发现?” “没,东西应该都被他们烧了。” “这两个狗rì的。”安翼愤愤地骂着,掏出一根烟点上,火机点亮的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头顶有什么东西反shè着黯淡的光照在了桌子上,安翼抬头望去,就看到头顶上一个老式的相框,残缺的半边玻璃正闪着手电的光。 相框里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照片不大,安翼眯起眼,看到上面隐约几个人的合影。安翼咽了一口唾沫,含着烟一脚踏上桌子,伸手将照片拽了出来。 照片的边缘已然有些卷曲,安然的手电打了过来。待看清照片上的人之后安翼不由得低呼一声,手颤抖地指向中间的一个人说道:“我cāo,这他妈是谁?” 安然没有回话,但拿着手电的手却在剧烈地颤抖,整张脸煞白煞白的。照片中间的那个人,留着平头,小小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鼻子下面留着青年胡,嘴巴虽然看不清楚,但是一眼看过去,俨然就是安然的样子! 这人是谁?怎么可能会这么像?安然的脑袋里像是挤满了一堆蜜蜂在嗡嗡乱窜,虽然此前推测了安然长的像某个人,但是没有想到会如此的相像。在这样一张照片面前,两人都失去了思考能力。 照片是七个人的合影,前三后四,平头右边还有两个女子,容貌姣好,辨认不出来,后排左起就是聋子跟哑巴,哑巴旁边有一个极瘦的男子,形如竹竿,怪异的是最右边的那个人,脑袋被烟头烫掉了,男女辨不出,但是根据人员站位来看应该是个男的,他身高跟其余三个差不多,但是上半身却显得超长,腿短得都不成比例。七个人站在一个湖的前面的合影,湖后面是一排树木,再远了就分不清究竟是山还是天空了。 照片没有rì期没有署名,根据他们的衣着判断应该是改革开放后不久拍摄的,至于拍摄地点就无从考究了。安然拿着照片来回摩挲了很久,脑袋里有万千思绪却一条也抓不住。 无从思考,无法思考。 沉默了许久都没人说话,安翼最后想要缓解一下气氛,手按在安然的肩膀上说道:“多看一会,好像就没这么像了。” 安然点点头,仔细去看确实有些地方不像,但是第一眼看过去普通人都会认定是同一人,哑巴估计也是这感觉,当时自己背光而立,哑巴从里屋出来一下接受强光眼睛适应不了,而自己的面部又趋于过暗,导致了他认错了人。 似乎找到了这一切的起源了,所有一切的发生,都因为自己极像照片上这人。聋哑兄弟肯定认识这个男的,三人都有过合影,照片上看不到红衣女子以及七爷,推断应该是这男子另外一个时间段结识了他们,只是疑问又出现了,他们找这个男的干什么?仇杀?情债?很明显从年龄上来讲,自己并不是照片上这人,他们怎么就认准了自己来算账呢? 安然脑子飞快的旋转,分析着其中的关系,似乎断了一拍,所有的事情之间,缺少一条重要的线索连接起来,仅仅是自己像照片上这个人不足以产生如此大的影响,缺少一个扣将所有的一切链接起来。安然用力的捏着鼻头,脑袋里隐隐觉得有些念头在涌动,可是就是漂浮不上来。 安翼还在研究着照片,习惯xìng的把照片翻过了然后“咦”了一声,拉着安然的手指按在照片背面说道:“你摸一下,这上面有东西。” 指肚上明显的有些凹凸不平,手电打上去发现上面密密的布满了线条,就像是曾经用照片垫着写字一样。 “三哥,有没有铅笔?”安然呼吸急促起来,隐隐觉得这些线条肯定会透露出一些信息来,也许那个关键的扣就在这里也不一定。 “我cāo,我带那玩意搞毛啊。” 安然一下清醒过来,这问题有点不适时宜。安然在屋里四下搜寻,视线落在了搪瓷脸盆那里,上前抓起一把灰,小心地涂在了照片背面,上面的线条慢慢的清晰起来。 起初是一堆杂乱无章的线条,安然以为还没涂完图案不完整,等整个照片全部涂抹以后,线条更加杂乱起来。照片上的线条,只能说是线条,不成字,不成画,好几条线条一直延伸到照片边缘然后断了线,更说不清到底是什么玩意。 两人对着照片研究了半天,原本燃起的那一点小小的希望又被浇灭了。 “算了。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照片带回去再研究。”安翼安慰xìng的拍拍安然肩膀,提着手电朝屋顶照去。 整个屋子突然亮了一下,但是手电的光又不足以产生如此大的照shè范围,安然被这强光闪了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往外看去就发现窗户上有强烈的光透了进来,并且越来越亮,隐约的能听到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来人了。快闪。”安翼拉着安然就往后门跑去。刚开了门闩就听到了大力的关车门的声音,两人慌忙闪出去,掩上门就听到前门被“砰”的一声踹开了。 第十四章 逃亡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来的不知是谁,但从踹门的动作来看显然不是聋哑兄弟,两人默契的没有直接走开,现在不管是谁来,所能得知的信息,都极有可能非常有用。 屋里的灯被打开了,昏暗的白炽灯透出橘黄sè的光线,两人透过门缝观察着屋里的一举一动。最初并没有人进来,只能听到外屋叮叮当当翻弄东西的声音,过了一会就看到一个年轻人进到里屋来,黑西装白衬衫,锃亮的皮鞋酷劲十足。 黑衣青年进来后一眼就看到了屋中间的火盆,上来就一脚踢开,没发现有用的东西便走到了桌子前面,乒乒乓乓把抽屉全部拉开了,见是空的又将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掀了顺带连桌上的报纸划拉一下全扔在了地上,转身冲着床走了过去。 两人屏住呼吸在门缝里瞅着,来者不善,而且到底有多少人也不清楚。一股危险的气息在四周弥漫开来,安然在脑海里苦苦的思索最近几rì里有没有见过这个黑衣人,但是想来想去都没有印象。 外屋里乒乒乓乓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夹杂着几个人的吵闹声,两个黑衣人押着一人进了里屋里来。 那人耷拉着脑袋,一时看不清面容。最早进来的黑衣男子没有什么发现,走到那人面前,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脸拉了起来。那人刚刚抬起脸安然心底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居然是哑巴!此刻哑巴已被打的鼻青脸肿,嘴角还在不停的流着血。。 “还他妈装哑巴是吧?”黑衣男子冲着哑巴大声的吼,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哑巴脸上:“快说,东西到底藏在哪里?” 哑巴倔强的歪着头,斜眼盯着黑衣人,一句话都不说。 “cāo,还他妈装。”另外两人一下将哑巴推到在地上,一个黑衣人一脚踩在他头上,压下身子来,嘴巴冲着哑巴的耳朵吼了一句:“快说!” 哑巴依然斜眼盯着黑衣人,嘴巴里一阵嚼动,“噗”的一声一口血痰吐在了黑衣人的西装上。 “我cāo!”黑衣人一下恼怒了,抬脚冲着哑巴的脑袋连跺几脚,脑袋撞在地上砰砰作响,还没几下哑巴的脑袋就耷拉在了地上,额头汩汩流血,地面很快就是一滩血迹。 门缝正对着哑巴那张满是鲜血的脸,黑衣人残暴的动作尽收眼底,安然禁不住心惊胆寒,握了握手发现手心里全是汗渍,这几个人如此心狠手辣,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黑衣人一把抓起哑巴的领子,抬手几个巴掌扇了上去,边打边狠狠的骂道:“狗rì的,你到底说不说?” “好了,先住手。”外屋突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这声音有点熟!安然猛地一惊,还没辨认出来便看到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走了进来。 是七爷!安然猛地抖了一下,身子贴在安翼身上吓得安翼都是一哆嗦。他们怎么那么快?不过才一天的时间他们就追到了这里?自己的行踪已经很小心了怎么可能会暴露?老县长难道也认识七爷? 一瞬间安然的脑子里闪过了无数的念头,但在内心最深处,一个微弱的声音逐渐响亮起来:“快跑。” 不能再看下去了,无论七爷知不知道自己就在这附近,必须得赶紧跑,一旦被他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安然慌忙拉了下安翼,示意他快点走人,不想安翼像是钉在了那里,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 七爷走到哑巴面前,先是环顾了一下屋里的环境,冷笑了一声说道:“当年不跟我们合作,现在后悔了吧?” 哑巴嘴角吐着血沫,眼皮动了几下却终究没有睁开。七爷快速的在哑巴身上连戳了几下,哑巴吃痛,嗷一声嚎了出来,一口血喷了出来,灯光下一层血雾弥散开来。 七爷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脸上的血渍,冷冷的问道:“东西在哪?” “你不配知道。呸!”哑巴一口血唾沫吐在了七爷身上。 七爷轻蔑的看了哑巴一眼,不紧不慢地用手帕擦掉了血污,叠了叠手帕塞进裤兜里。眨眼之间手就迅速地抽了出来,手指间夹着三柄光亮的小刀,朝着哑巴的胸膛狠狠地连刺了几下。 快准狠,七爷下手这几刀估计都刺到了哑巴要害处。血瞬间溅起一尺多高,真就如同电影里喷血的镜头一般。看到这一幕安然身子一抖,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一下把安翼压到了门上,发出“啪嗒”一声。 “谁?”七爷说话间手就甩了出来,三柄小刀笃笃笃一连串钉在了门板上。 “跑!”安翼低吼一声,拽着安然朝黑暗里跑去。屋里杂乱的跑步声立刻追了过来,紧接着就是巨大的开门关门声。 两人跌跌撞撞的在胡同里狂奔,身后不远就能听到皮鞋砸在路上的声音。仗着地形比较熟悉,安翼带着安然七拐八拐,总算暂时逃脱了黑衣人的追踪。 惊魂未定之际安翼已经带着安然跑到了停摩托车的地方,安然暗暗佩服起三哥的认路能力来,这里已被拆得乱七八糟,道路错综复杂,如此慌乱自己都不知道跑到哪里了,他居然还能摸回到停车的地方。 安翼发动车子猛轰油门,安然一下跳了上去,刚驶出胡同就听到有人嘈杂:“在那里,快上车!” 安翼连忙调转车头,一阵刺耳的刹车声里,摩托急速窜了出去,朝着蒙山疾驰而去。 坐在车上安然依然是胆战心惊,七爷如此心狠手辣,下手就是杀招,估计哑巴不死也是重伤,还好自己当初明智,直接跳车跑了,不然被七爷抓到荒山野外,估计下场会很惨。目前的形式有点复杂,不知道七爷是冲着自己还是聋哑兄弟来的,但无论是谁,有利的都是七爷,倘若是聋哑兄弟,那么自己的行踪有可能还没暴露,关键就在自己能不能顺利逃脱,若是自己,那么聋哑兄弟对他们而言就是意外收获,自己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 “安然?安然?” “啊?”安翼拿屁股连撅了安然几下他才反应过来,慌忙问道:“怎么了?” “你在搞毛,快点回头看看,反光镜看不清。” 月光下通往河西村的大道空荡荡的,七爷的人似乎并没有追来。安然正暗自庆幸突然间一道亮光刺破了黑暗,一辆车从一个胡同里拐了上来,冲着安然他们疾驰而来。 “我cāo,来了来了。”安然下意识的拍打着后座,示意三哥开快点。 安翼没有吭声,连挂了几个档,摩托车瞬间发出巨大的震动声。时速已经近百,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安然的眼泪顺着眼角哗就流了出来。安然回过头去避让迎面吹来的风,发现汽车离自己的距离又近了。 “三哥,快点。他们追上来了。” “再快都他妈看不到路了,我没带头盔。” 风声极大,响彻在耳边,两人对吼了半天总算听清了彼此说的话,车子已经驶出河东区,正在向蒙山靠拢,汽车离两人的距离已是越来越近,安然紧张的盯着逼近的汽车,心里暗暗祈祷他们赶紧爆胎或者熄火,然而车却是越来越近,都能看到副驾上的人起身了。 那黑衣人半个身子探出车窗,手里扬着一个乌黑的东西,月光下看不甚清。安然起初还没在意,待反应过来脑袋“轰”一下炸掉了,冷汗刷一下冒了出来。 “枪!三哥!枪!”安然大声的吼叫。 “什么玩意?!你说……” 一声清脆的枪响,寂静的深夜里异常响亮,安翼半截话噎了回去,身子一抖,车子也跟着摇摆起来。 “三哥,你没事吧?”安然急切的问道。 “我cāo,搂紧了。”安翼大吼一声,朝着马路边撞去,车轮碾过马路牙子,朝着一片荒地开去。 刚碾上马路牙子差点把安然颠下去,安然紧搂着三哥不再说话,摩托在这田地里颠簸异常,五脏六腑都被颠出来了一般。转回头那汽车也拐了进来,马路牙子刮到底盘发出刺耳的声音,好在汽车在这种地方开不快,两人也总算有了一点时间喘口气。 田野的另外一头是通往蒙山的旅游专线,安翼努力的驾驶着摩托拐上公路朝蒙山开去,汽车还在那片荒田里跋涉,这时候上山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摩托的机动灵活xìng比汽车要好,在山路上优势更能体现出来。 蒙山公园大门前是一个停车场,里面全是石铺的路面,这时候已是空荡荡的。停车场东有个小山头,公路并没通过去,只有当地人通行的一条土路,这时候最明智的办法就是冲着那小山头开去,在那里摩托车完全可以甩汽车十条街,安然隐隐觉得三哥会做此选择,却不想安翼猛的调头,摩托车拾级而上,剧烈的颠簸几下,冲着蒙山正门就开了过去。 汽车已经拐上了公路,正加速而来,安然恼怒起来,这时候蒙山大门已经关了,前面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广场,汽车是不能爬楼梯,关键是还有一条汽车专用道,这不等于钻进死胡同里吗? 安然连忙大吼:“调头,调头。” “调个毛,上山。”安然说着朝蒙山大门开去,铁栏大门紧闭,这哪能开的过去。安翼猛轰了几脚油门,冲着大门左侧的保安室就冲了过去,那里有与大门之间有一个行人道,一个小小的栅栏拦在那里,摩托车飞驰而至,“咣当”一声就将栅栏撞开,冲着上山的路就开了过去。 保安室的灯立刻就亮了,几个保安一下冲了出来。到了这时安然的心宽慰起来,三哥的选择也还是可以的,这么小的门汽车进不来,那扇紧闭的大门足可以将汽车独挡在外面。 然而这份宽慰还不足以令人心安,保安的嘈杂声立刻被一声巨大的“咣当”声所掩盖,那辆汽车竟然直接将大门撞破,冲了进来。 汽车上面还挂着半截大门的残骸,正加速开来,周围的保安乱成一团,几个保安已跨上摩托追逐而来。摩托的鸣笛,扩音喇叭的嚣叫此刻乱成一团,那几个保安骑着摩托追上汽车,拿jǐng棍敲打着汽车玻璃,逼迫那辆汽车停下来。 安然一下就乐了,心想这下有救了,连忙对安翼说道:“保安在逮他们呢……” 话没说完,清脆的枪声响彻在夜空中,喧嚣声cháo水一样迅速地退了下去,安然的嘴巴还保持着张开的状态,无边的寂静猛得扣了下来。 第十五章 落脚点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暂时xìng失聪,神经高度紧张时受到强大刺激所造成的听力丧失,安然这一路逃亡整根神经一直紧绷着,刚才保安围上来追堵七爷人的时候他一直悬着的心暂时能放下一点,然而那一声枪响又将他的心吓到了嗓子眼。 好在这种情况持续时间并不长,很快安然就听到了三哥的大声吼叫。汽车正在一点点拉进距离,所有的保安已全部消失无影踪。这里是进山的盘山公路,一直能通到龟蒙顶,只不过是路稍微陡一点,摩托在这里较汽车并没有太大优势。 如今的情况只能一路向上,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尚没爬上来时还可以向周围逃窜,但现在左右皆是角度极大的山坡,根本就没得选择。 速度不占优,七爷的人很快就拉近了距离,副驾上的人又放了两枪都打在了安然身侧的路上,激起的石子打在尾气管上砰然作响,每一声枪响整个摩托车都是一哆嗦,在那之后的四五秒里,安然什么也听不到。 不能这么走下去了,否则是死路一条,安翼朝路两侧望去,左手是极陡的山坡,没有上去的可能,右手边是下山的陡坡,长满了浓密的松树。只能这样了,安翼的猛地大吼一声:“抱紧我!” 安然刚刚好从失聪的状态里恢复过来,连忙抱紧安翼,只觉得安翼浑身的骨头都在颤抖,就在这时摩托猛得一扭头,朝右侧的树林里直直的开去。 这里坡度极高,靠路边的树木尚能看到根部,等距离再下去四五颗就只能看到树冠了,摩托凌空飞了起来,划出一条抛物线,朝着一丛浓密的枝叶冲了下去。 眼前的树木急速的朝自己冲来,安然吓得紧紧闭上了眼,脑袋瞬间空白。虽然安然在电影里看到过无数的这样的桥段甚至还跟别人津津乐道某人如何牛逼,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零点几秒的时间里,剧烈的疼痛袭了上来,安然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摩托压断树枝直坠而下,锋利的断口瞬间就在两人身上留下了长长的口子。 下坠时间不长,咔嚓声响成一团,无数的树枝被压断,在两人身上留下了长长短短的划伤,这些树枝一定程度上救了两人的命,此地落差如此大,若是没有这些树枝做缓冲,两人极有可能摔成肉酱。 地面崎岖不平,摩托失去平衡一下倒在了地上,后轮依然还在飞速的旋转,两人都惊起一身的冷汗。这种电影上的镜头发生在自己身上,只能感叹自己命大。 摩托彻底报废,车头都散了架,两人弃车而逃,这里已是蒙山东麓,鲜有人来,有的只是人迹罕至的山林以及无数的怪石嶙峋。 坡度太大,两人经常收不住脚而要靠撞在树上才能缓解自己下冲之势。回头望能看到很远的地方有两束手电光刺破黑暗,看来七爷的人也弃车追了下来。 两人换了个方向一路狂奔,灌木丛刮在腿上都不觉得疼痛,直跑了十几分钟,眼见后面的手电光线已是越来越远,并且与自己逃跑的方向略有偏差,心底宽慰起来。 一路东行,来到了两山交界的山坳处,眼前出现了一座极陡峭的小山坡,两人停了下来,大口的喘气,这一停下来疲惫疼痛即刻袭了上来,安翼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双脚不停的打起摆子来。 安翼手颤抖着掏出烟来,火机打了两下一下掉在地上,手在不停得颤抖,安翼无法叫了安然道:“给我点上。” “别抽了,我们还得走。” “不行了,走不动了。”安翼叼着烟,极疲惫的说道。 安翼的声音有些异样,安然听出不对连忙去查看,这时才发现安翼的脸sè惨白惨白的,右腿大腿上,有条巴掌长的口子,肉都翻了出来,正在不停的流着血。 “三哥,你的腿!”安然连忙蹲下来,手掐在安翼腿上试图给他止血。 “没事,先给我点上。”安翼执意要抽烟。 安然无奈,只得捡起火机来给他点上,将身上的T恤撕了,绑在伤口上给安翼止血。,安翼享受般的吸了一口,缓缓吐着烟说道:“不用管我了,你走吧,过去前面这座山,你沿河一直走,下面有个李石屋村,刀疤就住那里。” “我cāo,你当这是拍电视剧呢。别说话了,我们休息一会就走,他们追错方向了。”安然说着不由得回头望了一下。 “我说了你……”安翼话没说完,就听得远处“轰”的一声,声音极大像是开山炮一般,安翼烟没叼好,一下就掉了下来。只见半山腰里火光冲天,一片红光里巨大的烟雾升腾起来。 “我cāo!他们的车炸了,哈哈哈哈。”安翼一下就乐了起来。 远处有两道手电的光照向半山腰,看上去并不太远,安然上前扶起安翼问道:“这下能走了不?” “走。”安翼这一下恢复了jīng气神,爬起来朝山林里钻去。 过了小山坡是个更大的山头,两人手脚并用,一口气爬到了山头。这一路逃亡已经到了后半夜,两人体力透支的厉害,回头望已经看不到那两道手电。两人瘫了下来,月光皎洁如水撒满大地,安翼远眺了一下,指着山脚小一个小村子说道:“李石屋村,刀疤就在那,等下去找他。” 安然点点头算是回应,此刻他是又饿又累又困,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安翼点了一根烟,抽了两口放到安然嘴里说道:“搞一根,jīng神一下。” 安然没有防备,一下被呛到,猛烈的咳嗽起来。月光如水铺满整个村子的红瓦房上,整个村子南北向排列,镇里郁郁葱葱,到处栽满了树木,与周围的小山融成一体,红瓦,白墙,薄纱般的月光,整个村子如同一幅水墨画一样氤氲开来。 “挺美啊。”安然感叹了一声,一时都忘记了嘴巴上还叼着烟。 没人回应,安然呆呆的盯着月光下的村子,脑海里空白一片,直到烟头烫到了才醒悟过来,转回头看到安翼已半靠着一颗树,昏睡过去。 “三哥!三哥!”安然连忙推了安翼一把起来,怕是他失血过多。安翼悠悠的醒了过来,盯着安然说道:“搞毛?” “吓死我了你。”安然心下宽慰,连忙招呼安翼起来下山去,再在这里待一会自己也要睡过去了。 休息了一番反倒是更觉得累,安然搀着安翼一瘸一拐得朝山下走去,两腿如同灌了铅一般,两人将沿途的野果吃了个差不多才恢复了一点。 李石屋村不大,嵌在蒙山东一条山涧里,一条河从摩云崮上流下来,将村子割成东西南三片村落。早几年公路都没通过来,这里就是原始的沂蒙山村落形态,房屋大都是石头砌起来的茅草房。公路通进来后这里才逐渐改成了砖瓦房,慢慢的也有游客到了这里,来这的大部分都是些驴友,行走路线基本就是从山涧口沿河而上,一直到达摩云崮,或者更甚一点翻过摩云崮到山北面的明光寺,这个村子就是驴友们中途一个重要的补给落脚点。 到达刀疤那里天刚蒙蒙亮,安翼直接“砰砰砰”的砸门,惊得刀疤提了把菜刀就跑了过来。刀疤透过门缝朝外看,待看清来人后连忙拉开门叫道:“哎呀,这,这真是三哥?哎我的娘这是咋回事,你咋整成这样了?你咋没给兄弟打个电话啊?” “别提了,我他妈被人砍,追了两个山头。” “哎呀我cāo,谁他娘的敢砍你,他娘的不长眼么,也不看看我三哥……”刀疤挥舞着菜刀,正慷慨激昂突然就止住了话,仔细看了看安然他们,压低声音问道:“三哥,是不是那老不死的?” “恩。”安翼应了一声就到处找吃的,最后抱了两桶泡面出来,刀疤连忙拎着水壶帮他们泡上,拉了个小凳子坐一旁说道:“三哥、四哥,这一点你要相信兄弟,兄弟我绝对没有出卖你们,我就跟那条子说是我查的,一点没有牵涉到你们。按道理说那老家伙应该来找我啊,怎么去找你们了呢?” 面刚泡上安翼便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嘴里塞满了面,呜呜了两声努力咽下说:“不是这个老不死的。” “啊?两位哥,你们这到底是干啥了啊,这回有没有车牌号,我去查查,反正这一个已经够麻烦的了,咱也不差再多一个。” 刀疤还想帮忙,但此事已经太过复杂了,甚至都牵涉到了人命案,安然连忙向安翼使个眼sè,示意他不要把刀疤牵涉进来。安翼立即就会意了说道:“这次的事你不要问了,我跟你四哥就在你这里躲几天。” “三哥,四哥,我真没出卖你们,你要相信兄弟啊。”刀疤有些着急,连连向安然他们解释。 “我知道,你别急。”安翼咽了口面安慰刀疤道:“这次的事情不是不让你帮忙,是太危险了,对方手里有枪……” “不就是枪嘛,我又不是没有,我那把猎枪……”刀疤越说越着急,起身就要去拿他那把双管猎枪。 安然连忙站起,拽了把刀疤说道:“刀疤你别急,不是不让你帮忙,这事情有点棘手,我们暂时还没有眉目,不能让你盲目的牵扯进来。” “能有多大的事啊?在我们这地盘上他们还敢撒野?想当年我跟三哥……”刀疤彻底激动起来,以前的光辉业绩又要讲出来了。 安然连忙制止他,这话匣子打开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关了,安然想了一下说道:“那这样,三哥身上也有伤,要在你这里养几天,我现在也不方便出去,很多事情得让你去帮忙查。” “要查你什么四哥你说,我绝对给你办的干净利索。”刀疤拍着胸膛保证。 “要查的事情太多。”安然重重的锁着眉头,停顿了一下说道:“你千万千万要注意,别牵涉进来。” 第十六章 苏姑娘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PS:小长章,我们温柔可亲的苏姑娘登场,鲜花,掌声,票票扔过来~~~~~ 刀疤先是去村里的卫生所搬了瓶瓶罐罐回来,给安翼包扎了一下,然后三人重又坐了下来,开始商讨下一步的行动。 刀疤被安排回去打听哑巴的情况,顺便看看整个村子里安不安全。安然他们留在刀疤家里,两人挤在刀疤的床上,商讨着目前发生的一切,说了没几句便沉沉睡去。 刀疤开着摩托三轮,到达柏林镇已经快要十点。摩托车叮叮当当行驶在河西村的小巷子里,七扭八拐,总算找到了荣记杂货所在的位置。 河西村刀疤并不熟悉,最初转了两圈也没找到,最后提示自己前来的是突然爆发出的一阵惊呼声,刀疤暗暗觉得声音发出的地方必定有些古怪,连忙叮叮当当的开了过去。 老远就能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人群中间,还隐约能看到些许青烟飘了起来,刀疤停了车走到人群里查看,挤到最前端才发现前面已经拉起了jǐng戒线,jǐng戒线后是一堆废墟,残垣断壁上依然还有青烟在徐徐的冒出,刀疤对照了一下周边的环境,断定这里就是荣记杂货。 废墟里几个jǐng察正在忙碌,另有两个jǐng察正将一个尸体袋往院子角落里抬,而那里已经躺了两个尸体袋。刀疤连忙向周围人打探消息,细打听之下才得知,荣记杂货昨晚后半夜起了大火,差点就殃及到张婶家。据张婶的说法昨晚他还听到吵闹声,因已是深夜,也不敢出来查看,后来大火着起来,张叔张婶没办法才出来,叫了街坊邻里来救火。 火扑灭后大家担心聋哑兄弟安危,便去查看了一番,起初发现了一具尸体,张婶根据他昨晚的推测,怀疑有人加害聋哑兄弟,便报了jǐng。 第二具尸体抬出来大家还很是惋惜,毕竟邻居多年,只是没想到,jǐng察居然又搜索出一具尸体,当时人群就炸了锅,刀疤也循着惊呼声赶了过来。 聋哑兄弟只有两人,这第三具尸体哪里来的?正当大家交头接耳讨论不休之际,几个jǐng察那里一阵sāo动,紧接着又是一具尸体被挖了出来。 “怎么还有一具!?”周围都是村民的惊呼惊讶之声,刀疤更是一头雾水,本来安然就是安排他来打探哑巴的情况,现在一下多出来四具尸体,都烧的如同焦炭一般,jǐng察尚不能辨认谁是谁呢,自己怎么去得知? 周围的村民也大多不了解情况,大致的猜测就是聋哑兄弟的仇人找上门来了,双方火并两败俱伤,争斗中也不知是谁点了房子,最后一起死翘翘了。 刀疤默默的听着记在心里,又等了许久没再有新的情况出现,jǐng察也准备收队。周围的村民开始散去,刀疤混着人群里,向自己的车走去。就在这时刀疤才发现,人群外很远的地方,一辆旧桑塔纳正停在那里,一个黑眼镜正坐在车顶上,朝着这个方向观望。 我靠,老县长的车,这回得逮住他!刀疤心里暗想同时掏出手机来准备打电话。那黑眼镜似乎看到了刀疤,也猜出了刀疤的下一步动作,忽然就指了指车里,然后冲着刀疤,古怪的笑了一下。 yīn险的笑容,刀疤心底惊了一下,紧接着就明白了黑眼镜的意思,那人很明显的在告诉刀疤,我车里还有人。刀疤攥着的手机又放了回去,无奈的上了车,叮叮当当朝县城开去。 桑塔纳并没有追上来,跟着刀疤过了柏林镇就去了另外一条路。刀疤有些不解,掏出手机就给安然打过去汇报情况。 电话响起来安然正在美梦里,被吵醒了他有些恼怒,看来电见是刀疤的即刻就接了起来。刀疤又是一通啰嗦,但也讲明白了情况。安然皱着眉头开始去想那四具尸体的问题,不用说肯定有哑巴的一具,昨晚总共出现了四个黑衣人加一个七爷,多出来的尸体极有可能是黑衣人的,哑巴奋起抵抗干掉了七爷的人?想想都不可能,难道是聋子干的?就昨晚的情况看,聋子很有可能没被抓住,不然的话肯定会跟哑巴一起出现,倘若真是聋子干的,那么炸掉七爷车的人又是谁? 情况有些乱,安然想了半天也没想通。一旁的安翼睡得鼾声震天,安然也没了睡意,掏出那张照片来开始研究。 整张照片能提供线索的一是正面的所有人以及他们合影的地点,第二个就是照片背面那些复杂的线条,安然拿来纸笔将背面的线条全部放大临摹了一番,但依旧是没有头绪,看不出来是字还是画。无奈只得研究照片的正面,上面的人的情况一目了然,拍照地址又实在无法辨认,安然盯着照片犯起了愁。 无奈之下安然点了烟试图缓解一下自己焦躁的心情,烟味弥漫开来安翼一下就被呛到了,剧烈的咳嗽几声醒了过来。 安翼起身便灌了一通水,坐到安然身边,安然将最新的情况跟安翼说了说然后把临摹下来的图案递给安翼,安翼看了半天也是一头雾水,最后指了指照片说道:“你不是学计算机的吗?就不能上网上查查看?” “这得很专业的技术才行,我……呃,也许乔斌能搞定。”安然顿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乔斌,两人都是计算机系的,但乔斌对于网络计算机这一块兴趣要比自己大的很,打游戏的时候找后台刷游戏币这家伙像吃饭一样简单。 电话打过去乔斌正忙的不可开交,安然向乔斌表示自己安全后问他:“你最近怎么样?” “别提了,忙死了,你一走你手头的工作全在我这里,天天加班都搞不定。” “呃,辛苦你了。能不能挤点时间,帮我查一张照片?” “这个好办,不过。”乔斌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现在在哪?你照片怎么给我?” “我找人翻拍了,发封邮件给你。”安然又想了想说道:“以你的名义查,除非有重大的线索出现,你再联系我。” “好嘞,我邮箱什么的你都知道吧?” “知道,弄好了我给你电话,你抓点紧。”安然又跟乔斌说了几句挂了电话,这边安翼已经给刀疤打电话让他回来。刀疤回来后拿了照片,立即又叮叮当当的朝镇上的网吧开去。 想不到刀疤居然是个电脑盲,除了玩游戏什么都不会,连邮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安然隔着电话指挥刀疤,最后在网吧老板的帮忙下,才把照片发了出去。 乔斌那边一时没有消息,估计查这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搞定的,两人将手头的线索又分析了一遍也没什么突破xìng的进展。安翼身上还有伤,七爷的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完全撤走,现下只有在刀疤这里多躲几天,等风头过去之后再行动好一点。 刀疤屋里只有一台破电视机,两人无奈只得看起了地方台,电视剧实在是无聊,两人看着看着,又昏头睡了过去。 又一次被电话吵醒的时候天sè已黑,来电显示是乔斌的,安然握着手机发了一会怔,这么快就有消息了?安然连忙接了起来,就听得乔斌在那边说道:“四哥,有消息了!” “这么快?”安然有些不可思议。 “那是,我这技术我这实力我这资源,比你高不止那么一点点啊。”乔斌得意洋洋的说道。 “别贫了。怎么说?”安然最近几天被刀疤的啰嗦扰得实在受不了,乔斌这一贫嘴自己就有点受不了了。 “你现在在哪?”乔斌突然正sè道。 “我……我在老家这边啊,怎么问这个问题?”安然脑子微微一转,没有告诉他详细的地址。 “不是我问的,是一个女的。她要去找你。” “女的?找我?干什么?”安然有些不解,怎么查照片查出一个女的来了。 “具体的事情她不肯跟我说,说是要找你详谈。” “她知道些什么?”安然连忙追问,什么话说不清楚,非要详谈? “她不肯说,但是她肯定知道些什么,因为她的手里,也有一张照片。” “呃,她给你看照片了?”安然还是有些疑虑,但是照片这东西,上面是七个人的合影,那意味着可能会有七张照片,流传在外面也很正常。 “恩,她那张照片没有损坏,可以确定不是假的。她必须要见你才肯说,所以我只能问你。” “那好吧,你让她来吧。”安然顿了顿,把地址报给了乔斌,坐下来吁了口气。照片上七个人,这个女的有这张照片,那么一定程度上意味着,这女的跟照片上的人有联系。 接下来的两天安然就一直呆在刀疤那里,刀疤每rì出去打探消息,但所知甚少,七爷跟老县长的人同时不见了踪影,让人揣摩不透。两人在刀疤家里看地方台实在无聊透顶但又不敢贸然外出,就在第三天早上,一个陌生的号码打进了安然的手机里。 “你好。”安然接起电话来彬彬有礼的问道,自己心里也隐隐觉得,那个女的来了。 “你好,我叫苏幕,我是来找你的。” “恩,你现在在哪?”果然是她,安然心里也很坦然,一个女的没什么好怕的,说不定,还跟自己是一条战线上的。 “我就在村口,你能不能出来接我一下,再往里我不知道怎么走了。”苏幕的话语很温柔,暖暖的一股亲和力扑面而来。 “恩,你在那等会,我马上就到。。”安然被苏幕所感染,自己的话语也温柔起来。 一个女子正拎着一个小小的旅行箱立在村口的一颗槐树下,身材高挑,长发披肩。正在那里左顾右盼,安然从一个巷子里走了过去,那女子似乎也意识到了来的是安然,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安然走近后试探的叫了声:“苏幕?” “嗯,是我,你也可以叫我苏姑娘。”苏幕大方的伸出手来示意与安然握手。 安然忙不迭伸出手去握了一下,又如同碰到冷冰一样迅速得收了回来,这大热天的,苏幕的手居然这么冰冷。安然忙说道:“回去说吧,现在借居在一个朋友家里,有点乱,你别介意。” “嗯。”苏幕简单的应了一声便跟着安然朝村子里走去。 意外的是回到刀疤那里,安翼居然将卫生打扫了一下,至少满地的烟头没有了,饶是如此,苏幕进门后还是皱了一下眉头,但也没说什么。安然招呼苏幕坐下,自己也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气氛一时有些尬尴,安然坐下来面对着苏幕竟然一时忘记了要说什么,直到被安翼踢了一脚才想起来问道:“你找我要谈什么事情?” 苏幕扑哧一下笑了,说道:“你那张照片我需要看一下。” “呃,那我可不可以看一下你那一张?”安然说着从一旁的一本书里拿出照片,看向苏幕,示意两人以此作为交换。 “其实照片没什么可看的,我是想看看,你那张背面有没有写什么东西,还有,你这张照片哪里来的?”苏幕边说边将照片取出来,递了过来。安然也将照片递给了苏幕。 苏幕的照片没有破损,第七个人的脸部也能看清楚,但是奇怪的是,整张照片如同被水浸泡过一样,人物的脸部都微微有点模糊。安然下意识的就将照片翻了过来,然后就看到照片背面,有几个模糊的字。 照片的确被水泡过,背面的几个字模糊的有点厉害,安然眯了眯眼仔细去辨认那几个字就听到苏幕说了声:“不要去那里。” “你说什么?”安然有点疑惑。 “上面写的是,不要去那里。”苏幕正在看那张照片的背面,头也没抬。 “那里是哪里?”安然追问道。 “怎么说呢?”苏幕微微的蹙着眉,歪着脑袋想,似乎没有一种合适的语言来表达,最后只能说道:“我知道那里是哪里,但是我不知道那里在哪里。” 有点绕口,安然也没有听明白,只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笑。苏幕也觉得自己没有解释清楚,便说道:“这个问题等下说会好一点,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这张照片哪里来的?” 安然没有隐瞒,将自己遇到聋哑兄弟之后发生的离奇事情以及自己得到这张照片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期间苏幕对着照片仔细观察了安然一番,弄的安然都不好意思,苏幕自己也不停的赞叹实在太像了等等。 讲完后安然喝了口水,示意了一下苏幕,就差没说到你了之类的话,苏幕也会意了意思,但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讲起,只得笼统的说道:“这张照片,是我哥给我的。实际上,他总共给我了两张照片。” 苏幕说着又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安然,接着说道:“仅仅是照片的话,我也不会花这么大的jīng力,这中间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你现在先看看这张照片,你有没有印象?” 照片同样被水泡过,甚至上面都有蓝sè墨水印记,整张照片似乎是一条奔腾的河流,河水湍流不息,腾起巨大的水花,照片的右边,有七八根铁链子伸向河里,链子的尽头,有一个鼎一样的东西立在那里,河水已经将其淹没过半。 因为没有具体的参照物,链子多粗鼎有多大也无法估计,安然盯着那照片看了半天发现一点印象也没有,抬头看了下安翼,见他也是一脸茫然,便如实答道:“没见过。” “嗯。其实这张照片上的地方,就是所谓的那里。”苏幕说道。 “到底是哪里?照片上的人都去过吗?”两张照片在一起,让人不禁不联想。 苏幕的眉头又微微蹙了起来,缓缓的说道:“他们去没去过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里就是人们口中,所谓的黄泉。” 第十七章 过去的信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PS:不好意思,一直在忙,现在才更。大家端午节快乐。 “什么?!”安然安翼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安然以为自己没听清,又追问道:“你是说黄泉?yīn曹地府那个?” 苏幕看向他俩,微微点了点头。安然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连问道:“黄泉不是封建迷信里的吗?怎么可能真的有?而且还拍出来了照片?” “怎么跟你说呢?”苏幕眉头又蹙了起来,思考了一会说道:“先跟你说说我哥吧。” 苏幕又拿出一张照片来,安然接过来发现上面是一个俊俏的男子,面部跟苏幕如出一辙,简直就是男版的苏幕,安然惊了一下问道:“你们双胞胎?” “嗯。”苏幕应了一声,“事实上,我哥已经失踪四年多了。” 苏幕有个孪生哥哥叫做苏锦,是一名野外摄影记者,基本上一年四季都在外面跑,四年前的仲夏,苏锦回过一次家。在苏幕的印象里,哥哥回家后的表现并不像之前那般兴高采烈,反倒是有些心事重重。 起初大家也并没在意,毕竟苏锦难得回来一次,家人都高兴不已。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团圆饭,也是有说有笑,只不过心细的苏幕发现,哥哥每一次笑容背后,都稍显苦涩。 一周后苏锦再次踏上了行程,只是这一次之后,他再也没有回来。 苏家上下全家总动员寻找苏锦,但苏锦属于四处游荡型的,深山老林戈壁沙漠,哪里有绝佳的风景哪里就有他的身影,这一次出行苏锦并没有向家里告知活动范围,找起来无疑是大海捞针。 搜寻的过程持续了两年,两年时间里苏锦音信全无,苏家上下也彻底失去了信心,只得在逢年过节之际多摆一副碗筷,希望迷路的孩子能够找到回家的路。 生活逐渐安定下来,苏幕每一次照镜子的时候都会想起哥哥,但也只能是想想而已,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的内心也逐渐的波澜不惊,就在一切趋于平淡,自己也没有如此想念哥哥的时候,一封来信改变了苏幕的生活。 一封来自于四年前的信。 这一年苏幕的父母已经在台湾做起了生意,一年回不了几次家,苏幕独自居住在杭州的一所大房子里,早起拿报纸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苏幕还微微发了一会楞,这信封实在是太破旧了,几个边角已经全部磨损,上面的字迹也模糊不清,只能隐约辨认出来是自家的地址。 但是这字迹似乎有些熟悉,苏幕盯着那信封出了神,手里的报纸散落一地。 信是苏锦写来的! 那一刻苏幕心中狂喜不已,哥哥还活着!苏幕连忙拆开信封,但里面的内容又让她心凉了半截。 没有只言片语,只有两张照片。照片背面的“不要去那里”也让苏幕怔在了那里。 也许信封上能有些信息,苏幕连忙将信封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除了一个收信地址,其他的全都没有,连寄件人都没有写,只有那枚小小的邮戳上,记载着这封信的来源。 信已是四年前的了,邮戳上只能看到一个年份,具体的rì期看不清楚,苏幕的心彻底凉了下来,地址显示是沙坝镇,苏幕查了很久才断定那是长江上游的一个小镇,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然而一切都已改变,四年前的一场大水差不多毁了整个沙坝镇。苏幕拿着苏锦的照片,问遍了全村,得到的都是村民疑惑的摇头。苏幕无奈只得去找原来那个邮局,期望能找到当年邮局里的工作人员。 邮局这种机构,不可能会消失的,虽然原址已经变成了一座繁华的沿街超市,但苏幕还是在镇子的角落里,找到了那个小小的邮局。 四年前一个在邮局里寄信的人,多数人早已记不起来了,苏幕得到的同样是不知道的答复。就在苏幕灰心丧气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老头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老头正抱着一只猫,坐在邮局门口看另外两个老头下棋,自从苏幕进邮局后,老头便盯着苏幕出了神,等到苏幕出来,老头依然在盯着她。 苏幕被盯得有点不好意思,转念一想,也许这老头会知道些什么,毕竟上了年纪的人都恋家,即使被大水冲毁了家园,他们依然会回到这片土地上。 苏幕拿出照片便走到老头面前,指着照片问道:“老伯伯,你见过照片上这个人吗?” 老头只看了一眼便说道:“这是个好娃儿。” 苏幕一下惊喜起来,忙问道:“老伯伯你真的见过这个人?” “见过见过,呵呵。好娃儿啊。”老头边说边感叹,看了眼苏幕问道:“你是他什么人哩?” “我是他妹妹,我哥哥现在找不到了,你什么时候见的他?” “怪不得这么像,哎呀,找不见啦?唉,好娃儿,真是个好娃儿……”老头又感慨起来,目光深邃的看着远方,回忆道:“这事说起来好多年喽,那年闹大水,也是这个时候,当时我还在这个邮局上班哩。快下班了我在打扫卫生,这娃突然就冲了进来,说他上午寄了一封信,现在要拿回来。这哪里拿得回来嘛,邮递员都在去县城的路上喽,这娃儿不依,说是要涨水,让那邮递员赶快回来。这太阳都好好嘞,咋会涨水嘞?局子里的人都笑话他,这娃也不多说,就说句让我们多多小心便走了。” “他去了哪里?” “娃儿莫急嘛,伯伯还没讲完噻。大家都觉得这娃儿神经乎乎的,就讨论了一会然后下班走掉喽,我还要打扫卫生就晚走了一会。等我要锁门的时候就听镇子上吵翻了天,回头一看,哎呀不得了,真的涨水了,好大的水。那洪水得一人多高,我自打小就住这长江边上,何曾见过这么大的水,当时就吓那里去了。”老头说着,声音也微微有了颤抖,如同身临其境一般。 那猫也炸了毛,“喵”了一声,老头赶紧给它捋了捋毛,继续说道:“老伯伯我也会水,但那都是年轻时的事情喽,好大好大的水,伯伯只能闭眼等死喽。哎呀,多亏了这娃儿啊……”老头说着,两眼泪眼婆娑起来。 苏幕没有再追问,静等着老头继续说下去,老头揉揉眼说道:“原来这娃儿根本就没走,一直在镇上说要涨水了要涨水了,好大的太阳嘛,哪里有人肯信,谁知道真就这么涨水了。伯伯我当时就吓软在那里了,这娃儿刚好就在,抱起我来就往山上跑,好娃儿啊,不然伯伯这条老命,哪还能活到现在。” 老头差点就老泪纵横了,苏幕没说话,待到老头情绪稳定一点后问道:“老伯伯,我哥他后来去了哪里?” “后来啊,我们一直在山上等到半夜,水还是涨得好凶,这娃儿说要我想办法找到那个邮递员,帮忙把他的信要回来。这没法找了嘛,邮递员都被大水冲走了,我找到退休都没有找到,到现在呐,心里都堵得慌。”老头自责起来,苏幕连忙安慰他,说信件自己收到了,又一次重复问老头道:“那之后我哥他去了哪里?” “这娃儿说完那些话,跟我道了别,一转身就跳进大水里了,伯伯我拦都拦不住啊,周围人都吓得不行,这娃儿水xìng好,这么大的水,他自己就这么游走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这娃儿喽。”老头说完,无限感慨起来。 跳进大水里游走了?自己印象里哥哥并不是如此鲁莽的人,那一年的洪水如此之巨,报纸新闻天天讲,难道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使得哥哥必须赶紧走?苏幕蹙了蹙眉头问道:“伯伯,你还记得我哥是往哪个方向走的吗?” “对面。当时整个长江都在涨水嘞,从山上看过去全是水,这娃儿直接就朝着对面游过去了,我们叫好大声都不顶用嘞。”老头说着指了指南边的方向,苏幕回转身,就看到江对面,一座座山头正绵延开去。 苏幕向老头道了谢,启身赶往江边。能在江对岸寻找到苏锦的踪迹已经微乎其微,那一场大水冲走了太多的东西,当时如此混乱,谁会在意一个江里爬出来的人。 事实也验证了,沙坝镇是能寻觅到的,苏锦的最后一个落脚点,在那样一个夜晚里,苏锦转身跳进汹涌的洪水里,就此失去了和这个世界的联系。 苏幕在江对岸寻找了十多天,没能打探到哥哥的消息,只得疲惫的回了杭州。呆在杭州的家里苏幕依然不死心,开始对手头的两张照片研究起来。 合影上的地址没有办法分辨,但是上面的人总归是有人认识的,苏幕将两张照片传到了网上,发布了一个寻人启事,希望有相关线索的人能够跟自己联系。 乔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苏幕纯属偶然,照片刚被传上去两周左右,乔斌正好在苏幕等待的这段时间里出现了,剩下的事情,安然都已参与,就不必再提了。 安然静静的听苏幕说完,然后指着手里的照片问道:“这张照片有没有其他人联系你?” “没有,你们是第一个。” “那你是怎么知道,那张照片上拍的是黄泉?” 苏幕蹙了蹙眉说道:“怎么说呢,两张照片我同时传上去了,传上去没多久,黄泉那张照片就有两个人问过,我问他们认不认识这张合影上的人,他们说都不认识,甚至于这张照片对他们来讲,完全就是陌生的,他们好像只对黄泉这张照片感兴趣。” “他们怎么说?”安然继续追问道。 “第一个人说的比较多,后来我查了下他的IP地址,显示是广西的。那人好像祖上是盗墓的,他问我从哪里弄来的照片,知不知道这地方是在哪里。我当然不知道了,然后被我套出话来,我才知道这个地方是黄泉,他说会再跟我联系的,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联系过。” “那第二个人呢?”安翼在一旁忍不住插了句话。 “第二个人说的就好少了,他问我知不知道那是哪里,我说当然知道了。然后他问我知不知道在哪里,我说不知道,然后他说这事你不要再查下去了,就再也没回话了。”苏幕话语里微微有些遗憾,似乎跟这人沟通的太少了,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那这个人是哪里的?” “我查了下IP,是无锡的。” 第十八章 启示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无锡的?”安然重重皱起了眉头,难道又跟自己有关系?应该不会,自己肯定是多想了。老爹那里连个电脑都没有,也从未见他摸过电脑,肯定是多疑了。目前围绕着苏幕所说的,还有个疑点,一封四年前被洪水冲走的信,是怎么又出现并且送到收信人手里,这封信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 “你收到这封信多久了?”安然揉揉鼻子问道。 “到现在,差不多两个半月了。”苏幕回想了一下。 两个半月?安然重重的锁着眉,时间未免有点太巧合,两个半月以前,安然刚刚大学毕业走出校园,在一家网络公司实习。这似乎是个yīn谋,事情早已经发生,只是自己还不知道,无形之中有一双大手,将这一切撮合起来。 “你有没有怀疑过这封信?”一瞬间安然想了很多的事情,但惟独抓住了这个想法,这封信有问题。四年前苏锦就想收回这封信,但是没能办到,然后这封信消失了四年,或者说,是等待了四年,在某个幕后人认为合适的时间点上,它又出现了。 安翼结合着自身发生的事情,以及对这封信的推断都讲了出来,苏幕听后沉默了一会然后小心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别人策划好的?” “现在还不清楚,但如果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一点。我隐隐觉得,这似乎是一个巨大的yīn谋,有人想要这一切发生。”安然越说越觉得后背发凉,如果真是个yīn谋,自己应该怎么办?继续查下去?万一那人正是想要自己进行下去呢? “谋个毛啊。”安翼突然插了一嘴说道:“我发现你还是这么多心眼子,要不我那天跑的快,你早被七爷的人打死了,还谋个毛啊。” 苏幕忍不住笑了一下,安翼总把“谋”读成“毛”音,这样一来他的话就让人忍俊不禁了。安然忍住没笑,看了安翼一眼说道:“我也只是推测。” “推个毛,你有时间推着玩意还不如推推照片呢。苏姑娘,照片上的人你一个都没查出来?”安翼转向了苏幕问道。 “恩。我以为你们手里有照片,应该会认识照片上的人。” “唉,我们也是这么想的。照片上倒还真有认识的人,只是搞不好他们已经死了。”安翼说着,整个身子靠在了沙发上,抬脸望着天花板说:“这回三个臭皮匠也不顶用喽。” 的确,目前又陷入了僵局,双方都以为对方手里有关于照片的重要信息,结果摊牌后发现,两方的情况是一样的,这张照片还是谜一样的存在,唯一知道这张照片信息的人,基本可以断定不是死亡就是失踪了,情况又一下子回到了起点。 安然皱着眉,拿着照片翻弄着,黄泉的照片暂时可以不必考虑了,恐怕没人知道到底是在哪里,合影的照片也许可以研究一下。安然想着便将自己临摹出来的那张纸递给苏幕,问道:“你在调查的时候,这些图案有没有接触过?” 苏幕接过来,颠倒着反复看了一番,眉头微微蹙了起来说道:“没见过,这是你那张照片后面那些痕迹?” “恩。”安然点点头,将照片递过去,指着上面的痕迹说道:“就是这些,照着画下来的。” 苏幕拿着照片对比了一番,忽然脑袋就摇了一下说道:“不对,你画的不对。” “恩?怎么了?” “你看这里。”苏幕说着将照片拿到安然眼前,安翼听闻此话也连忙坐了起来,凑过脑袋来看。苏幕将照片移到两人中间,指着照片上被烫掉的那一部分说道:“你看这根线,到这里就消失了,然后又从这里出现,但是你有没有发现,这两根线的粗细程度不一样,还有这边,这里。”苏幕说着将所有有疑问的地方指看出来,然后说道:“这不是一次xìng画上去的,我推断是有两次,而且两次用的笔不一样,痕迹的粗细程度也就不一样。” 一语惊醒梦中人,安然连忙端过照片来细看,果然是有两条不同的痕迹。安然连忙铺开一张纸,对着照片将两条线条的痕迹分别又临摹了一遍,再次出的图,明显要规律了很多。 细线条形成的,可以说是一个图案,所有的线条都在一张纸内出现,但是粗线条却有些诡异了,看上去杂乱无章,很多根线还画出了纸张边缘,根本就无法看出来到底是什么。 三个人围绕着两张纸开始讨论起来,商量来商量去,得到的共识就是,这两根线条汇成的,是一副地图,至于地址是哪里,又是另外一个谜团了。 安然有些着恼,死死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完全没了头绪,似乎自己总是在这一系列谜团的外围转悠,眼见一扇门打开了,自己能进到里面一窥究竟,结果走近前才发现,门后面有一堵砖墙死死的堵住了。 苏幕也没有说话,三个人围在那里都沉默起来。就在大家各自想着心事的时候,门“咚咚咚”的被砸响了。 “三哥,四哥,是我。一切OK,快来开门。”门外响起了刀疤的大嗓门。 安翼起身便去开门,刀疤一进门,看到苏幕猛地一下站住在那里,盯着苏幕看了两眼说道:“嫂子?不对,你是三嫂子还是四嫂子?” “少贫嘴。”安翼一脚就揣在了刀疤屁股上,介绍起苏幕说道:“这是苏姑娘,你苏……苏阿姨。” 安翼本想说苏姐,突然就恶趣味了一下,直接把苏幕升级成阿姨的辈分了。 “苏阿姨好。”刀疤连连敬礼打招呼,苏幕一张脸顿时拉了下来:“我有那么老嘛?” “哎呀,怎么能叫老呢,苏阿姨你这才叫年轻貌美。但是你辈分在那里,对吧,我有个小叔才三岁,牙还没长齐呢,但是能有什么办法?见面必须得恭恭敬敬的喊他小叔,你说我这rì子过的多苦。”刀疤又贫上了,安然连连皱眉,苏幕没跟刀疤接触过,几句话说下来,拉着的一张脸也展开了,抿着嘴笑了起来。 “哎呀呀,苏阿姨你这一笑简直就是百媚生啊,简直就跟那个谁,谁来着……”刀疤话还没说完,安翼又是一脚踹了上去喝道:“别贫了。让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三哥啊,jǐng察那边的办事效率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几个人都烧成焦炭了,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哪还能辨认出来到底谁是谁啊。”刀疤揉着屁股哭丧着脸说道。 又是没有进展,安然用力的揉着头发,该怎么办?继续这样等着?本以为苏幕这边能提供一些照片的信息,到头来才发现,她也是一筹莫展。那群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正想着,突然就听到刀疤“咦”了一声,安然抬起头,就看到刀疤正拿着自己临摹出来的那张纸看着,脸上挂满了疑惑。刀疤看了看坐着的三个人,又“咦”了一声说道:“几位哥哥姐姐,你们没事画我们村的地图干啥?” “你说什么?”安然一下站了起来,苏幕跟安翼也闻声望了过来。 刀疤连忙将纸铺在沙发上,指着纸上的线条说道:“这不就是我们村子的平面图吗?你看,这里是那条河,这是那条主路,边上的短的都是村子里的小路,在往外边这些都是周围的这几座山。三哥四哥你们行啊,这么快就把村子摸清楚了。” 居然是个村子的平面图,居然就是这里!安然忍不住就要欢呼起来,自己并没有想到会想到是个村子的平面图,就算能想到,若非刀疤刚好看到,中国这么多类似的山村,自己就算是查到老未必能查得到到底在哪。 安然按捺住内心的狂喜,拿过照片来仔细查看,只是一张平面图似乎也说明不了什么,整张图都是些简单的线条,并没有特别标注什么,安然拿过照片来对比着看,最后视线落在了那个烟头烫出来的洞上,指着那个位置问刀疤:“这里是哪里?” “不好说啊,这上面比例有点问题,那个位置好像是个公馆,是个旅游景点。”刀疤搔搔头,努力的想着。 “我知道了。”安然说着就转向苏幕,问道:“苏……苏姑娘,你觉得有没有必要去这个地方看一下?” “你觉得呢?”苏幕并没表态,将问题抛给了安然。 “去了未必能有什么发现,但是我觉得应该去一下。照片是我从聋哑兄弟那里得来的,也就是照片上这两个人。”安然说着指给苏幕看,然后继续说道:“现在他们两人生死不明,另外这一个人,就是这个很像我的人,现在一点线索也没有,我们要去的这个地方,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东西。你哥寄给你的照片从哪里得到的我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一点,他跟照片上的人必定有某种联系,也许是聋哑兄弟,也许是另外的人。现在我们手头,除了这条信息以外,其他的都没法去调查,你决定一下,要不要一起去。” 安然说的很是从容,几rì来连续断掉的线索也让他平静下来。现在手里有一堆的谜,就如同一团杂乱无章的线球,必须要找一个线头,慢慢的将线抽出来,也许在某一个时间点上,这些谜就会迎刃而解,线球也会一点点散开来,露出它所包裹的一切。 “好吧,我跟你一起去。”苏幕盯着安然,坚定的点了点头。 第十九章 山间古宅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出发时间定在了第二天的凌晨四点,选择这个时间一是早晨要凉爽些,根据地图的显示,那个位置离村子着实不近,另外所考虑的因素就是,凌晨出门,防止安然又被人盯上。 刀疤领着苏幕在村里找了个干净卫生的小旅馆住,临走刀疤又贫道:“苏阿姨,晚上注意安全哦,这小山村好久没来这么漂亮的美女了。” “嗯?”苏幕似乎没明白刀疤的意思。 “没事没事,苏阿姨你早点睡,我回去了。”刀疤不敢将玩笑开大,连忙走了。 这一夜安然睡的并不踏实,最初脑海里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等到困意渐浓的时候,安翼的鼾声便起来了,好不容易挨到凌晨昏昏睡去,安然刚睡没一会便被一阵“砰砰”的敲门声惊醒。 凌晨三点半,苏幕未免太着急了点,安然起身穿衣便去开门,门打开安然微微惊了一下,借着月光看到眼前的苏幕已经换了一身运动装,头发也束成了长长的马尾。苏幕见安然依然一脸困顿,便笑道:“一群懒猪,快点起床准备走了。” 安然连忙将两人哄起,三人抢着洗脸刷牙,穿好衣服便走到外面,招呼苏幕说:“出发!” 苏幕看着眼前的三个人,脸顿时拉了下来:“几位大哥,再怎么说,我们去的地方也是山上,你们不穿运动装我也不说什么了,但是好歹,你也穿双运动鞋吧?” 苏幕说着就看向安翼跟刀疤,安然还好穿了双帆布鞋,他们两人直接趿拉双人字拖就准备往外跑。安翼被苏幕盯的很不好意思,连忙去找刀疤借了双运动鞋换上。或许是苏幕提醒的缘故,刀疤认为上山要认真对待,便把他那把双管猎枪拿上了。事实上这把抢拿不拿都一样,因为刀疤只有一发子弹。 天气凉爽,四人脚程也快,很快就走出村子到达了山脚下,这里不比蒙山旅游区,还有公路可行,一路走来多是些羊肠小道,站在山脚下安然修正了一下方位,地图上标记的那点在自己东北方很远的地方,一行人不再耽搁,趁着凉爽,加快行进起来。 上山的路越来越难走,起初还有羊肠小道可行,走到后来这些路便被杂草掩盖了,看上去已是许久没人来。安然不禁怀疑起刀疤所说那里是一个旅游景点的言论来,问向刀疤他也是一脸茫然,还没行至半山腰,路便没有了。 此时天已亮了起来,众人关了手电停下来休息,刀疤将带的吃的分给大家。安翼咬着一块饼干爬上了树,看向标记的地方,来回搜寻了几遍都没能看到什么,安翼有些沮丧,也许那地方就是聋哑兄弟不小心烫出来的?这荒山野岭的,能有什么东西? 此时刀疤也咬着饼干爬了上来,整根树杈开始晃悠起来,刀疤挨着安翼坐了下来,朝东北方向看去,紧接着就叫了出来:“我靠靠靠,三哥,在那里!” 一大口饼干屑直喷了安翼一身,顿时安翼恼怒起来嚷道:“哪呢?我都没看到你看到了?” “就在那啊,看到没?那里一大堆树!”刀疤嚼了一嘴饼干,饼干屑不停的喷出来。 “我cāo,你先咽了再说。”那些饼干屑一点都没浪费,全喷在了安翼身上,安翼连忙站起,远离刀疤,同时朝那个方向望去,果然,在接近山顶的地方,有一处凹陷,那里的植被异常的茂盛,几颗树的觑隙里,隐约能看到一堵青砖墙。 安翼连忙下来,众人修正了方向,朝那处凹陷走去。 往上的路更是难走,全是人迹罕至的山林,一行人又走了一个多小时,眼前的路坡度愈发大了起来,周围的植被也更加茂密,走到最后竟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这里有些古怪,安然心里想道,正常的情况因为水分的关系山上的植被越往上越稀疏才对,这里反而越来越茂盛,。 安翼在前面开路异常痛苦,最后忍不住说道:“我cāo,这里走不过去了,想办法绕过去。老子都快被扎成马蜂窝了。” “我感觉就在这附近了。”安翼没有赞成,盯着前面茂盛的植被,隐隐感觉那座建筑就堙没在这里面,这里的植被异常的茂盛,肯定有不寻常之处。 “苏阿姨,你会不会爬树?”刀疤突然冒出来一句。 “嗯?”苏幕不知道刀疤是何意思,只嗯了一声。 刀疤指着头顶上遮天蔽rì的几株大松树说道:“苏阿姨你要是会爬树,我们就从树上爬过去,肯定比下面好走。” “小子你行啊。”安翼一巴掌拍在刀疤肩膀上,率先爬了上去,刀疤也跟着爬了上去,紧接着就听到安翼的咋呼声:“我cāo,就在这里!” 树下的安然看向苏幕,没有说话,但眼神很明显的是在问苏幕会不会爬树。苏幕低头沉思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扭捏不已,斗争良久后,苏幕轻吁了一口气,走到树前开始朝上爬去。 苏幕爬树的样子着实不雅,怪不得她刚刚如此扭捏,安然在下面想笑又不敢笑,待苏幕爬上去后,自己也几下窜了上去。 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凹坑,树木从安然站着的树上逐层矮了下去,一座典型的北方院落出现在凹坑边缘上,青sè砖瓦,雕木门窗,厢房配房一应俱全,院墙以及房顶上都长满了爬山虎,整个院子全是青砖铺成,砖缝里的杂草已有半人多高。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从树上爬了过去,最后拽着树枝坠到了院子里。这个院子已经荒废了很久,周围的植被已经彻底的将院子堵住,院里的杂草几岁枯荣,地上已经堆了厚厚的一层烂泥。意外的是院子里竟有一株石榴树,红灿灿的石榴压弯了枝头,安然等人毫不客气,摘了就吃,倒是苏幕的眉头微蹙着,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人迹罕至,院落又荒废成这样,显然不是刀疤所谓的公馆,看院落的结构,像是清末遗留下来的,也不知道有多久没人住了,几个配房的屋角都有些坍塌。茂盛的植物将这个院落紧紧的包围着,树木遮天蔽rì,整个院子里yīn凉无比。一行人正欢快的嚼着石榴籽突然刀疤“咦”了一声道:“这房子不大对劲。” “又咋了?”安翼吐出石榴籽问道。 “这房子不向阳,几个大哥大……阿姨,难道你们就没觉得,这里也太yīn森森的了,坐了这一会我浑身都起汗毛了。”刀疤说着站了起来,指着院子说道。 这里确实yīn森森的,开始安然以为是周边植被的问题,认真观察了一番后才发现,这房子好像是故意设计的,所有的门都巧妙的避开了阳光的照shè,几段特别高的院墙以及周围参天的大树,彻底将这里隐蔽起来。 “这是座阳墓。”苏幕抱着胳膊,淡淡的说道。 “什么玩意?”安翼不明白,连忙追问。 “就是地上的墓,跟我们平时所见的坟墓不一样。一般的坟墓上面都是封土堆,土下面才是墓室。这种阳墓舍弃了封土堆的设计,墓室直接裸露在外,这就是为什么它的设计要处处避开阳光。这种墓极少见,偶尔会在一些位置极偏僻,基本上没有人活动的地方才会出现这么一两个。这种墓的出现往往意味着,这个墓下面还有一个规模更大的墓,因为这种墓所选的风水极好,风水好的地方历朝历代都有人占有,后来的人不想深挖以避免碰到前人的墓葬,但又舍不得如此风水宝地,只得折中葬一座阳墓。”苏幕淡淡的说完,刀疤跟安翼没有认真听,在那吃石榴吃的正香,但是后半段的内容显然将他们吸引过去了。安然很早就扔了石榴,苏幕说完他便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我哥以前告诉我的,他见过这种墓。”苏幕说着,神情又低落下来。 “苏阿姨,你是说,这座破宅子下面,有一座大墓?就是电视上说的古代达官贵人那种有好多陪葬品的墓?”刀疤凑了上来,石榴籽嚼得咔嘣响,越说越是激动。 “恩,实际上我们待的地方,也是一座墓。”苏幕看着刀疤,不知怎的,刀疤一说话,自己就有种想笑的感觉。 “哇靠,三哥,四哥,苏阿姨,我的个亲娘,我们这下是不是要发达了?啊?古墓啊,进去随便捞两件也顶我开好几年三轮了哇。哎呀我的娘,老天爷,谢谢啊,我这给你磕头了。”刀疤越说越亢奋,直接就地跪倒,三叩九拜对着天空磕起头来。 苏幕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安然也微微笑了一下。只有安翼脸上的神情有点复杂,想去踹刀疤一脚似乎又有些于心不忍,最后看刀疤磕的差不多了上前把他扶起来说道:“你先别高兴,等真拿到了东西你再磕也不迟。” “我咋能不高兴啊,三哥我跟你说实话,开三轮真不是个好活,整天坐得腰疼不说关键是城管他娘的天天跟撵狗一样撵啊。你说说,三哥,我也不是头几年了,那时候家里人都有,我在外面混在外面玩,他娘的怎么舒服咱怎么来,关键是现在不行了啊,咱也长大了,违法乱纪的事咱也不能干,小亮子最后怎样?最后还不是他娘的去吃牢饭去了。你说是不是三哥,四哥,还有苏阿姨,我不是他那样的人……”如此激动之下刀疤的思路还算清晰,一口气说了出来。 “盗墓也是犯法的。”安然说了一句,算是给刀疤提个醒,话刚说完,突然就看到安翼给他使了个眼sè,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不是盗墓,四哥,怎么能是盗墓呢?你说这地方,除了咱来,还能有谁会来这里?我们来这里也纯粹是他娘的巧合,我就拿两件东西走,我保证就两件,东西卖了我手头有点钱我就在县城开个小店,我也不是赚大钱的料,每个月能有几千块钱,够我吃喝能剩下点存款就行了。”刀疤说到后来,眼里的神采光亮起来,全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安然则彻底沉默下来,早些年刀疤家境还算可以,三年前刀疤的父亲病重,拖了一年多花光了家里的积蓄才撒手而去。刀疤的母亲rì夜cāo劳也病倒了,因为实在没钱,只撑了几个月也随他父亲而去。就此刀疤无依无靠,若不是安翼多次的劝导,刀疤也极有可能像他所说的小亮子一样进去吃牢饭了,这几年刀疤就靠在县城开三轮车生活,rì子过得很是拮据。 气氛一时有些伤感,大家都没说话,过了许久安然想要缓和一下气氛,便说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快点走吧。” 刀疤立刻雀跃起来朝房子里走去,安然也动了身,却不想苏幕征怔的站在那里,一动没动,安然纳闷便叫了声:“苏姑娘?” “嗯?有人来了。”苏幕正盯着极远的一处地方,安然循着目光看过去,就见很远的一座山头上,有两处极亮的光,透过树木的枝桠忽闪忽闪的,像是某种东西正反shè着阳光。 第二十章 盗洞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是望远镜! 安然心底惊了一下,有人在观察着这里的一举一动。自己行踪如此小心,但还是暴露了,来的是谁?一瞬间安然推测了所有可能的人,但都不敢确认。 安翼刀疤见又生了变故,便靠了过来,刀疤看了一眼那个位置说道:“四哥,你别担心,那里离这里远的很,他们过来也得三个多小时,我们去拿了东西就走,他们也只能干看着。” 安然皱了皱眉没说话,因为不确定是谁,所以危险xìng就不可知,所有不可知的危险都是最危险的。安翼也催促了一下说道:“cāo,都他妈这样了,那我们搞快点,早点搞完早点走。” 苏幕只点了下头,现在的情况已经到达了这里,时间还算充裕,总不能什么都不去调查扭头就走,三人朝屋里走去,安然也暂时抛开了心事,跟着他们朝屋里走去。 周边几个配房都破旧不堪,常年的风吹雨打再加上屋子都没设计窗户,一进去yīn暗无比。众人开了手电搜寻了一番,发现这里什么都没有,仅有的几幅壁画描绘着主人的生平但都已斑驳不堪,基本上都看不出来画的是什么。 东西应该都在正房那里,几个人想着便朝正房走去。房屋极大,典型的北方正房设计,房屋四周都配有家具但都已经散架,屋子正中,停了一口完整的黑漆漆的棺材。刀疤寻宝心切,几步便蹿到了棺材那里。 安翼也被吸引,跟上去便试图开棺,两人手刚搭上去就听得苏幕叫了声:“别动!” 两人不解,回头盯着苏幕,只见苏幕说道:“先找找四周,实在没什么东西,再去碰棺材,贸然开棺是大忌,墓主人会不高兴的。” “难不成还有僵尸?”刀疤嘟囔了一句,安翼立刻就是一脚踹了上去,骂道:“别他妈乱说话,这种事很邪乎。” “这大白天的,还怕它不成。”刀疤又嘟囔了一句便立刻跑开了,在屋子里搜寻起来。 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仔细搜寻了一番安然便灰心了,这只是一座墓室,聋哑兄弟把这里标示出来,只能证明他们来过这里,整个屋子里连件像样的陪葬品都没有,估计都被他们两人取走了,似乎这里的一切,都跟自己的事情不沾边,看起来又是白忙活一场。 “哥哥阿姨,快点帮帮忙。”正想着突然就被刀疤的话打断,手电照过去就看到刀疤正抱着一个人多高巨大的花瓶,满脸的欣喜之sè:“两位哥,苏阿姨,你看着瓶子得值多少钱?” 几个人的脸顿时拉了下来,这样一个瓶子,就算是值钱,也搬不到山下去,几人没一个上前帮忙的,刀疤自己一人正使出吃nǎi的劲挪着那个花瓶。 “刀疤,别管那个花瓶了,想办法开棺材吧。”苏幕说着便走到棺材面前,恭恭敬敬的拜了几拜,嘴里念念有词,安然等人被苏幕所感染,也跟着到了棺材面前拜了几拜。 棺材被没有像想象中那么难开,安然准备的几根用来做撬棒的石榴枝完全没有派上用场,安翼举着枪在一旁盯着,刀疤自己一人就将棺材推开了缝。 想太多了,这地方聋哑兄弟来过,那这棺材肯定是被开过了。安然凑上前去,两人合力将棺材盖推开,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楞在了那里。 棺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半米见方,黑漆漆的洞口,不知通往哪里。 刀疤反应奇快,看向苏幕问道:“苏阿姨,你说的这种墓下面,还有个规模更大的墓是不是?” “嗯。”苏幕应了一声,刀疤立刻激动起来说道:“我的个娘,这会不会就是去下面那个墓的洞?那下面肯定会有东西吧?” “这是个盗洞。”安然淡淡的回了一句,“没什么意外,是通往下面的那个墓的。” “你咋知道的?”安翼有些好奇,端着枪口下意识的就指向了安然。刀疤连忙将抢口拨开说道:“三哥你小心点,这枪容易走火。” “我上学的时候后山上曾经发现了一座古墓,当时就有这样的盗洞,我去看过。”安然没有注意到安翼枪口指过自己,盯着洞口若有所思。 “那还等什么呢?我们快点下去吧?”刀疤很是激动,转头看到苏幕也在思考连忙问道:“苏阿姨,要不你在这等着?我们下去拿了东西就回来。” 苏幕摇了摇头,但一时没说话,刀疤紧张起来,心里的小算盘拨的啪啪响,这盗洞只能爬下去,苏幕显然不是很适合,但是留她一人在这yīn森森的地方等着,显然又不合适。 “我也下去。”苏幕淡淡的应了一声,将马尾盘了起来,刀疤听到此信息赶紧跨进棺材,率先下到盗洞里开路去了。 盗洞倾斜向下,里面比较干燥,挖的也很讲究手法,脚下的落脚点踩着很是舒服。刀疤打头安翼断后,很快就到达了盗洞里的第一个接应点。 一般直上直下的盗洞都出现在埋藏较浅的墓里,较深的墓在开挖盗洞时都会采取“之”字型的形状,防止盗洞坍塌将人活埋。深盗洞在挖掘时也会开挖几个接应点,一方面是为了囤土所用,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方便物资补给以及救援行动。 安然他们所处的位置是在一个“之”字的转角处,身后有一片很大的空间,堆满了松散的土石,几个人休息了一番,相互碰头说了几句话,然后继续往下走去。 如此又走了几段转角,盗洞依然不见头,算算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安然不禁疑问,问身后的苏幕:“苏姑娘,这墓埋的这么深吗?” “说不准的,但是基本上没听说过有这么深的。”苏幕微蹙着眉,这墓委实埋得太深了。身后的安翼也有些焦躁起来,吼了一嗓子道:“这路对吗?刀疤你是不是领错路了?” “哎呀我的三哥,路就这么一条怎么可能错呢,你不能急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靠,靠靠靠……”刀疤正说着,忽然就骂了起来,紧接着就听到一阵翻滚声以及重物坠地的声音。 “哎呀,我的个娘哎……”刀疤的哭丧声立刻就传了上来,身后的众人不知发生了何事,安然在前面连忙爬了过去,就见眼前出现了一个落差四五米的深坑,刚刚刀疤正是一头扎了下去,此刻正屁股朝天,呼痛不已。 到这里盗洞已是到了头,只是毫无征兆得直接断掉了,安然打着手电看了下,坑壁上有挖出来的几个小坑用来做落脚点的,眼见刀疤在下面呼痛不已,不知道摔到了那里,几个人连忙爬了下去。 安然等人扶起刀疤,关切的问道:“怎么样?摔到那里了?” 刀疤扭曲着脸,半天不说话,一张脸憋得如同猪肝一般,最后咬咬牙说道:“肚子以下,腿往上。” “嗯?”苏幕没明白过来,安然跟安翼见刀疤如此扭捏,即刻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强忍住没笑,拍打着刀疤身上的灰土。 “你肚、腿……你摔的那里没事吧?”苏幕想要问候一下,但是实在说不上来刀疤到底摔的哪里,只能用那里替代,不想刀疤脸立刻就涨红了,连忙回应:“没事没事,苏阿姨你看,我这好多了。”刀疤连忙向苏幕伸伸胳膊伸伸腿,示意自己没事。 安然跟安翼再也忍不住爆笑起来,苏幕开始还是一头雾水,待看到安然跟安翼猥琐的笑容以及刀疤一脸尬尴的表情,忽然就明白了什么,一张脸瞬间变得通红。 刀疤再三喝止才算让这两人停止了笑,这里已是大山内部,周围都是巨大的花岗岩相互倚靠形成的夹角缝隙,从盗洞这里开始向前延伸过去,几个人经过这一个小波折,又都休息了一番,开始朝前走去。 这里很是宽松,已经能容几个人并排而行,头顶的岩缝里,不时还有水滴落下来,部分过于狭窄的地方已经被前人所拓宽,人过去问题不大,又走了一根烟的功夫,通道里的味道突然变了。 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几个人都皱起了眉头,安翼等人忍不住掏出烟来抽,试图用烟味来掩盖这股恶臭。平时几个人在苏幕面前是不敢抽烟的,但此刻这股臭味实在难闻,相比较而言烟味还是好闻一点,苏幕白了他们三个一眼,默许了他们的行为。 越往前臭味越浓,苏幕忍不住扯出手帕来捂住鼻子嘴巴,其余三人拼命的抽烟来阻挡臭味的入侵,又往前走了半根烟的功夫,臭味的源头终于出现了。 那是怎样的一幅场景,数以千计的死老鼠堆成一座小山模样,几十只老鼠正在这座小山顶端,吞噬着自己同胞的尸体。十多只老鼠已翻了肚皮,正躺在那里,腿还在不停的抽搐,在它们周围,没一会也围上了几只老鼠,正yù啃噬它们还没咽气的同胞。 “呕……”苏幕最先忍不住干呕起来,安然也紧皱着眉头,脸上表情扭曲不已,强忍着没有呕出来,安翼跟刀疤则叫骂起来,直恨不得一把火把这堆老鼠烧了。 一行人呕完骂完,准备绕过死老鼠堆向前走,安然走了两步却停了下来,盯着那堆死老鼠若有所思,安翼捂着鼻子走过来拉他一把说道:“走了,臭死了。” “这下面有古怪。”安然捂着鼻子发出厚重的鼻音,指着那堆死老鼠道:“最早那些老鼠是怎么死在这里的?” “你意思是,死老鼠下面有东西?”安翼眉头也皱了起来,这意味着要将这些死老鼠全部扒拉开,那将是一个痛苦的工程。 “恩,我想弄开看看。”安然淡淡的答道。 苏幕也凑了过来,眉头紧锁,这委实不是一个好主意。好在撬棒都拿了下来,这时候就派上了用场,几个人捂住鼻子,单手拿着撬棒开始将老鼠的死尸扒拉到一边。 越往下死老鼠的**程度越厉害,浓厚的臭味直熏得人无法呼吸,如此扒拉了一大半,开始出现了死老鼠细细的骨头,看来最下层的老鼠已经完全腐烂完了。 刀疤连点了三根烟塞嘴巴里驱除着臭味,差点没把自己憋死。安然也点了根烟放在鼻子下面熏着,手里的棍子用力的戳进老鼠堆里,试图将老鼠尸体挑起来。 手感有些不对劲,棍子似乎卡在了什么东西上,安然发了几次力都没能挑动,于是两手把住棍子,喝了一声将棍子挑了起来。 棍子尖端正挑了一个灯笼模样的东西,上面还挂满了老鼠细碎的骨头,正在簌簌的往下掉,待到老鼠骨头掉完那东西才露出了原来的面目,棍子上正挑了一副人的肋骨架。 苏幕不禁惊呼了一声,安然手也一哆嗦,那副肋骨一下便跌落下去散落开来。果然有东西,安然内心想道,只是没有料到,这下面会是个死人。 几人加快了速度,死老鼠移完后,一副完整的人骨架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尸体仅剩下了骨头,而且刚刚被安然等人戳来戳去,很多地方都已散开了。 苏幕对着尸体恭恭敬敬的拜了一下,念叨了两句,便上前去查看,安然也跟着凑了上去,整副骨架已经没有太多研究价值,况且安然也看不懂。苏幕底上看了一番,忽然就撬开了死者头骨的牙齿,从里面捏出一个小小的东西来。 那东西火柴盒大小,通体黝黑,上面刻满了奇怪的符号,刀疤见此立即问道:“苏阿姨,这是什么东西?值钱不?” “还不知道。但是这个东西肯定很重要,他临死之前还含在嘴巴里。”苏幕仔细看了看那东西,也断定不出到底是什么,微微有些惆怅的说道。 “既然这么重要,那肯定也是很值钱喽?”刀疤说着,两眼神采飞扬,就恨不得直接拿到古玩市场换成钱了。安翼又是一脚踹了上去喝道:“你/他/妈就知道钱!” 话音刚落,就听到“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就明显感觉地面微微有些颤抖,头顶上也簌簌的有土块掉了下来。声音似乎是从地上传来的,一时间几人耳朵都有点嗡嗡作响,众人还没恢复过来,又是一声闷响,这一次比之前要小很多,几人面面相觑,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二十一章 皇陵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两声闷响过后趋于平静,众人惶惶然的心也安定下来,安然一张脸煞白煞白的,隐隐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但自己又吃不准。刀疤打趣道:“四哥别怕,外面炸花岗石呢。” 安然不置可否。几人又检查了一番那副骨架,实在没什么发现,便继续朝前走去。 路到这里已经平坦工整了许多,有人工加工过的痕迹,安然心底有些兴奋,看来地上那座阳墓只是个障眼法,真正谜团的中心就在即将要到来的这个墓里,那一具尸体应该是以前的盗墓贼所留下的,只是不知道跟聋哑兄弟到底是何关系。 又走了一根烟的功夫,脚下的路开始变成条石所铺就的,路两旁也开始出现了石雕。最早出现的是一对石雕麒麟,依次往里又有成对大象、狮子、骆驼等等,安然心里暗暗惊奇,看上去,这座墓的规模很大,隐隐有帝皇之势,只是从未听说历史上有哪位皇帝葬在了此处。 这些石雕大多没什么研究价值,连刀疤都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过问了。安翼似乎有些好奇,便问苏幕:“苏姑娘,这些石雕干什么用的?” “这是石像生,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是神道。要说这个还得从陵墓说起,通常地上为陵,地下为墓,一般大型的陵墓都有神道,路两旁都会有这些石雕的石像生来守卫陵墓。只是这种陵墓通常出现在地上,从没听说过会挖这么深建在地下的。”苏幕说着,眉头蹙了起来,很是不了解这座陵墓为何建在地下如此深的地方。 “哦。”安翼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这条神道极长,已经不知道走出去了多久,周围都是些张牙舞爪的石像生,众人都稍感疲劳,安然刚要招呼大家停下来休息就听到刀疤突然叫道:“哇靠……” 眼前豁然开朗,神道尽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靠后有一团黑影,隐约是有东西。几个人走近了发现那是四排石俑,每排十几人,峨冠长须,拱手执笏,看发型及服饰像是明朝时期的。石俑后面隐约能看到重檐殿顶,几个人手电照过去,发现那是一座高大的牌坊,只不过牌面上没有题字,两根盘龙浮雕柱下面还有两个石俑,用的是纯黑的花岗岩,一个作垂首聆听状,另一个手持拂尘微笑而立。几个人一时没明白过来为何有两个石俑没有跟大部队在一起,待看清楚他们的脸后恍然大悟,这两个是太监。 “这他妈的,埋了个皇帝在这里吗?”安翼率先叫了出来,刀疤也很疑惑,连忙看向苏幕跟安然。这些石俑的造型分明就是文武百官上朝之态,前面的神道也昭示了这不是一座普通的陵墓,可是明朝的皇帝大都葬在十三陵,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出现? 苏幕蹙着眉头,文武百官的服饰可以确定是明朝的,但是也可以确定没有皇帝将陵墓修在此处。唯一一种可能就是此地的封王修建的,明太祖朱元璋封了自己一个庶子为鲁藩王,但是封地在兖州,离这里远的很,况且整个明朝历史中,鲁藩王一支势力小,家族平庸,后世几代藩王大多碌碌无为,朝廷争斗激烈,他们也万不敢修建如此一座陵墓。 苏幕将自己的推测以及疑点说了一下,周围几个人都沉默不语,事实上刀疤跟安翼连鲁藩王是个什么东西都没听明白,碍于脸面又不好意思问。安然在大学期间,因为后山发现过古墓,跟乔斌对于此道曾研究过一段时间,自己听明白了但同时也在思考更多的东西。 “苏阿姨,这至少也是个皇亲国戚的墓吧?里面怎么着也得不少陪葬品吧?”刀疤见苏幕各种不确定,小心的问道。 “嗯。”苏幕应了一声,至少这座墓的气势上就说明里面肯定会有不少东西,几个人不再就墓主的身份做推测,开始朝前走去。 广场上的石俑雕得栩栩如生,神态各异,普遍的要比正常人高一头,几个人没做深究,便朝牌坊那里走去。路过那两个太监安然还特意去看了一眼,转头的刹那,隐约感觉那个垂首的太监头似乎动了一下。开始安然还以为光线变幻自己看错了,一脚踏进去就感觉脚下高了许多,不由回头去看两边的落差,就在这时安然发现,那垂首太监的头不知道何时抬了起来,嘴角挂着一抹yīn冷的笑意,正直勾勾的盯着安然他们。 “我cāo,太监动了!”安然惊叫一声,后脚没抬起来磕在台阶上,差点就栽倒在地。苏幕等人听得动静,连忙回头看,安翼直接骂了一句道:“你放屁,石头怎么会动?” “就是……”刀疤本想跟着附和一句,两个字没说出来就拖着长腔变了音,就见那太监的脑袋朝后仰了过去,脸上cháo水一样涌动,五官纠结在一起,边缘上竟生出许多触须出来。 “我的个娘啊。”刀疤声音颤抖起来,紧紧攥着棍子,安翼则激动得连枪端了起来,对准太监的脑袋就要开枪。 “别动!”苏幕喝了一声,一巴掌便把安翼手里的枪拍掉了,那太监没有发出令人胆寒的声音,周围也听不到有什么机关启动的声音,电影里看到的那些似乎都没有应验。周围一时静得可怕,几个人摆出防御的姿势,手电全部招呼上去,就见那太监的脑袋已变得如同正常人两个脑袋大小,胀大到此似乎已到达了极限,又逐渐缩小回去,没一会功夫便缩得如同一个苹果大小。 “cāo他妈的,全是蝎子。”安翼看出了其中的古怪,率先骂道,刀疤也跟着叫骂了几句,几个人手电全照了上去,蝎子畏光,剩下几只没逃掉的蝎子正纠缠在一起,奋力的朝太监体内钻去。蒙山上向来盛产蝎子,蒙山全蝎也是一大特产,这里出现蝎子也不奇怪,蝎子畏光,必定是几人的手电光使它们产生了sāo乱,看来这太监体内还有空间,平时就是蝎子的栖息场所,只是不知道这个太监为何没有头,而那些蝎子又为何缠成了人头模样在这里吓唬人。 这里出现了蝎子,并且搞成这般诡异的状态,后面的路就需小心了。继续前行肯定会有更多的蝎子出现,安然等人基本上什么东西都没带,一旦被蝎子蛰伤就有可能导致崩盘,众人将手电压低到地上,蝎子畏光,这样可以防范脚下不被攻击。 牌坊过后是一处祭坛,居中一个青铜大鼎,里面还残留着三根手腕粗的香头,这东西是不错,但是压根就没有弄出去的可能,刀疤看得直咽口水但也只能继续前行。 祭坛后不远便出现了一座明式建筑,因为修在地下,整个屋顶位置便忽略掉了,只在岩石上雕了一些檐瓦作为表示,下有三个红券门,门前两个朱漆大柱,柱前有白玉栏杆围绕的台基,台基前后各有几阶台阶,中间设有御石路,下雕江水翻腾,上雕双龙戏舞,整座陵宫虽小但不失磅礴之势。 “我的个娘,这回真要发达了。”刀疤啧啧咂嘴,安翼也微微感叹了一下,安然跟苏幕了解基本的信息,并没有说话,这种建筑常规上都在地上,一般都修的宏伟大气但里面的东西根本没法带走,大都是些帘幕桌椅,壁柜斗橱,主要是表现墓主生前富贵生活的。 一行人拾阶而上,走入殿内,眼前的景象却出乎众人的意料,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墙壁房梁都显得异常寒碜,跟殿外的景象形成强烈的反差,整体感觉跟个烂尾楼一般,只做了表面功夫,内部装修却一点都没做。 殿内一目了然,刀疤忍不住都骂了起来,看来这座陵殿修的很是仓促,根本就没有完工,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小小的通道通到厢房那里,刀疤快速去转了一圈回来破口大骂,几个人便不再浪费时间,继续往前走去。 这里是前后相连的三进院落,第二座陵殿跟第一座造型基本一致,最后一座却明显要大了很多,只是造型有些差异,前大后小,是个梯形的形状,梯形顶角各有两个通道通向后面,殿内正对门的位置也修了一座汉白玉台基,上修一座雕龙石椅,看来这就是所谓的龙椅了。 一路走来一行人已经是失望透顶,刀疤都有种yù哭无泪的感觉。整座皇陵外看像朵花,内看豆腐渣。墓主要么是中途败落,要么是忽起战事,总之这座看似规模宏大的皇陵,最后留给后人的,是彻头彻尾的一座烂尾楼工程。 刀疤已然没了最初的亢奋,垂头丧气失望不已,苏幕为了安慰他便说道:“刀疤,我们看到只是陵殿,真正的墓还在这座陵殿下面,那里才是墓主人安息的地方,陪葬品也都在那里。” “真的?”刀疤眼神又放起光彩,转头问向安然,安然淡淡的说道:“恩,你苏阿姨不会骗你的。” “那墓的入口在哪里?在这下面吗?我们怎么下去?”刀疤兴奋起来,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四下张望寻找墓室的入口。 “墓室一般都在地宫里,而地宫的入口,通常都设计的很隐蔽。”安然淡淡的回应了一句,事实在安然心底,已经不对地宫里的陪葬品有什么幻想了,整座陵殿都如此寒碜,那么地宫里也肯定没有什么好东西,兴许地宫压根就是一个空的。 安翼已经半天没有插上嘴,待听安然说完地宫入口的问题后,连忙在陵殿里寻找起来,整个殿内能引人注意的就只有那座龙椅,况且几乎所有的电影电视剧里,龙椅都是一座奇妙的东西,通常是扶手上会有一个小小的机关,一旦按动,椅子要么是移开要么是后面屏风裂开或者是其他的地方,总之,方圆一米内,轰隆隆一阵声音响过后,必定会出现一个黑漆漆充满诱惑的洞口,等着主角们前去探险。 安翼一下就跳到了龙椅上,在上面一通乱摸乱按,刀疤也参与进来,然而两人仔细寻找过后便疑惑起来,龙椅上没有任何一处是可以活动的,整座龙椅似乎是跟台基上的岩石一体雕刻出来的,根本就没有一点缝隙。这也意味着,这座龙椅不可能移开然后露出一个洞口出来。 难道根本就没有地宫?似乎也不可能,正常的陵墓修葺都是修好墓之后再在上面修陵,就算是再普通的一个坟头也是先挖地宫再覆斗,不然都有背自然常识。 先入为主,安然立刻便想到,这座龙椅太扎眼了,一下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地宫入口并不在这龙椅之下,龙椅只是龙椅,就这么简单而已。安然将想法告知众人,几个人都点头称是,当下便分散开来,在殿内寻找地宫入口。 一番搜寻下来并没有收获,陵殿实在太简单了,找不到其中的蹊跷之处,一行人泄了气,靠在龙椅那里休息。安然向苏幕申请抽烟,苏幕皱着眉头批准后几个人便立即烟熏火燎起来。安翼吞吐着烟雾,呆呆得盯着前面半晌突然冒出一句:“小然,苏姑娘,你们觉得这座陵殿的造型像不像一个蝎子?” 蝎子?安然心底突然一惊,紧接着就看向了陵殿后面的两个通道。因为之前第一座陵殿通道后面的厢房并没有什么发现,所以大家也就忽视了对通道的检查。如果陵殿是个蝎子的造型,那么神道是蝎子的尾巴,每座陵殿里的通道就是蝎子的腿,而最后这两个通道,便是蝎子的鳌,鳌又是蝎子极为重要的武器,这样的话,后面的通道也许就会有所发现。 安然想着便朝后面的通道走去,苏幕等人也连忙跟了过去。果然,走出去没多久便有了发现,通道的尽头,是一口巨大的黑漆漆的深井。 整个通道周边全是漆黑的花岗岩,也不知道前人是怎么开凿的,手电在这里光线都黯淡了许多,安然走得急,若不是苏幕叫了他一声,极有可能就掉进深井里去了。 站在井边上安然还心有余悸,井口足有篮球场大小,黑漆漆的与周围的石壁融成一体,若不是仔细去看根本就发现不了。这里的黑与陵殿里的黑不一样,手电光线外一米多就看不清楚了,石壁跟井口仿佛吸光一般。洞口边钉了几根锈迹斑斑的铁钎,几根破旧的拖布杆一样粗细的绳子绑在上面,从洞口垂了下去。 第二十二章 蝎子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这几根绳子应该就是上批盗墓贼所留下的,整座皇陵空无一物,这里又出现了人类活动的痕迹,很明显就是这里了。安翼捡起一根绳子用力拽了拽,虽然不确定绳子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但这绳子足够粗,结实度倒没什么问题,安翼看向众人说道:“没问题,走?” “先等等。”安然没有赞同,内心里隐隐有些担心,这里的黑太让人压抑了,手电只能照出一点点的光亮来,手电支撑到现在电力已经不足,这洞不知道有多深,倘若手电的光源不足以支撑一个来回的话,长时间压抑的黑暗氛围会导致人jīng神崩溃。安然想了想,折身回去捡了块石头,朝洞内扔去。 许久都没听到石头落地的声音,这洞似乎深不见底。一行人不可思议,安翼认为是石头过小听不见响,便找了块极大的石头,招呼刀疤搬到洞口,推了下去。 石头推下去了两三秒的光景就听得下面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咣当”声,紧接着就是几声细微的咔嚓声,像是砸裂了什么东西。安翼抓起一根绳子说道:“我就说嘛,这洞能深到哪里去,你们还不信。” 刀疤也跟着俯下身去,找了一根看上去比较结实的绳子。苏幕跟安然都没动,眼见两人都沉下去了半个身子,安然也准备俯身去捡绳子,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那几根绳子正在动,开始还是极微小的抖动,慢慢的幅度就大了起来,到最后竟像是跳舞一般跳动起来。 “三哥快上来,把绳子扔了。”安然连忙去拽安翼,刀疤正弓着身子找落脚点,一时不明所以,安然连忙指着那几根跳动的绳子跟他们解释,两人像是抓了条蛇般,远远地抛开绳子就爬了上来。 洞口的几根绳子都在剧烈的抖动,下面有很大的嘈杂声传上来,有东西正在顺着绳子往上爬,一行人顿时有点发懵。这时候最明智的办法就是抽刀将那几根绳子砍断,几个人手里除了手电就剩下根破棍子,待安翼反应过来去解那铁钎上的绳子时已经晚了,第一根还没解开,另外一边上,cháo水一样的蝎子就顺着绳索爬了上来。 “我cāo他妈,快跑。”安翼一把扔掉绳子撒腿就跑,安然和苏幕也连忙窜了出去,刀疤还逞英雄在那里疯狂的往下踢着蝎子,还没踢几脚就听到刀疤嚎叫一声:“我的个娘——” 刀疤声音都变了腔,抱头鼠窜跑得比兔子还快。一时间通道里窸窸窣窣声不断,几根绳子上都有无数的蝎子涌了上来,整个通道里的蝎子像是流水一样向前奔腾。 巨大的蝎子流如同沙丘一般移动,蝎子全部抱成团,翻滚着朝前移动,高度足能没过人的小腿,刀疤就奔跑在这团蝎子的前端,脚后跟随时都有可能被埋没。 “三哥,快点给它来一枪。”转眼间刀疤已超越众人,一马当先跑到了最前面,转头冲着安翼吼了一嗓子。 “来个毛啊,他妈的这么多,就他妈一发子弹。”安翼没理会刀疤,闷头狂奔。 “打那个大个的啊……”刀疤抛下一句话,丝毫不减速,已将众人落下很远。 安翼连忙回头望去,就见刀疤刚刚扯的那根绳子上,一个一人多高的黝黑巨蝎爬了上来,一对大鳌闪闪发光,正冲一行人追来。 我cāo,这么大!安翼一下就叫了出来,那巨蝎行进速度极快,踩着众多的小蝎子几步就跟了上来,安然跟苏幕落在最后面,巨蝎已经离他们很近,安翼连忙停下来折返回去,冲着安然他们吼道:“快跑!” 安然不知道身后起了变故,眼见安翼已端枪瞄准,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那巨蝎正张牙舞爪跟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忍不住怪叫一声,拽着苏幕狂奔而去。 安翼紧张的连咽了几口唾沫,端着枪瞄着巨蝎,这枪只有一发子弹,必须要打在要害位置,不然激怒了巨蝎恐怕会死的更惨。眼见那巨蝎越来越近,安翼端枪的手也颤抖起来。 镇定镇定,他妈的一定要镇定。安翼在心里狠狠的暗示自己,那巨蝎已经很近了,感觉一爪子就能将自己扑到,安翼用力的咽了口唾沫,手搭在扳机上,用力按了下去。 “轰”的一声巨响,安翼全然没有防备,一下被顶翻在地,想不到这枪后座力如此之大,安翼忍不住叫骂一声,抬头就看到那巨蝎已被轰掉了半边脑袋,正在挥舞着的鳌也耷拉下来,眼见是不活了。 我cāo,打死了!安翼心里一阵狂喜,正yù去叫其他人就见那巨蝎的尾巴猛地动了一下,夹杂着一股劲风朝安翼扫了过去。 “我cāo!”安翼大叫一声,连忙躲闪,但已晚了半拍,半边身子没闪完就被巨蝎掠到,一下横飞出去。 巨蝎虽然受了伤失去准头,但是这一下也着实不轻,安翼半边身子被拍在墙壁上,五脏六腑疼痛异常,屁股上也被划开一道口子,汩汩的流血。安翼贴在墙上,耳听得风声渐紧,巨蝎的第二波攻击又到了,连忙就地打了个滚,堪堪躲开了巨蝎的攻击。 那巨蝎被轰了一枪,已然狂躁起来,对着安翼连挥了几爪子,安翼连滚带爬,总算逃脱出来,将猎枪猛地一下砸向巨蝎,撒腿狂奔出去。 安然等人早跑得不见踪影了,安翼捂着屁股,顺着来时的路一路狂奔,前面依稀能看到有人往自己这边打手电,应该就是安然他们。 跑到第二座陵殿就看到安然正裸着上身举着一个火把在等着自己,那巨蝎就在自己身后不远处跟着,其余的小蝎子从通道里出来便已四下散开,只有这巨蝎追了上来。巨蝎已经失了心智,一对大鳌乱挥乱舞,将陵殿的门都摧毁殆尽。安翼瞅见安然手里的火把连忙叫道:“烧死那个狗rì的!” 说话间也没做停留,安翼直接窜了过去,安然边退边等那巨蝎到达自己的shè程内,那巨蝎撞破陵殿的门冲了进来,安然对准巨蝎,一下将火把扔了出去。 这火把是安然脱了上衣临时做成的,想的是蝎子畏光,也许能吓它一吓,万一一个不小心将它烧了,那更是万幸至极,不曾想那火把抛出去,半空里就灭了,最后只剩下一根木棍“咣”一声砸在了巨蝎头上。 这一下彻底惹怒了巨蝎,巨蝎对着安然一下就扑了上来,安然连连后退,左脚绊右脚一下从台阶上翻滚出去。 那巨蝎又在拆门,安然已无后招,连忙爬起来朝陵殿外面跑去。 巨蝎穷追不舍,安然一直窜到广场那里都没有看到其他人,心底凉了半截,怎么一个接应自己的人都没有,正想着就见那排石俑上有一处光亮了一下,紧接着就听到刀疤压低声音叫道:“四哥,快上来。” 原来他们都爬到了石俑上面,回头看那巨蝎已经快到了牌坊那里,安然赶紧三步并作两步,一个跨步蹬在了石俑腰上,手一按石俑肩膀,一下就跳了上去。 苏幕等人此刻正蹲在后面的几个石俑肩膀上,安然连忙黑了手电,摸索着着石俑的肩膀朝后跑去。 巨蝎冲过牌坊,一下失去了目标,两个太监最先遭了秧,一个断了胳膊一个断了腿,那巨蝎似乎恢复了一点智商,眼见这两个石俑不是自己的目标,就没再使蛮力,朝石俑这边爬了过来。 巨蝎爬到石俑前,伸出自己的尾巴挨个敲打,见不是活物便转向下一排。安然已经行至一半,见巨蝎此番动作心里乐开了花,等下走到后面叫上安翼他们直接悄悄得溜走就行了,这一排十几个石俑,巨蝎这段检查的时间足够自己逃之夭夭了。 安然忍着自己没笑出来,又是一脚踏出去突然感觉不对,脚下的石俑突然矮了一下,紧接着又升了起来,而且脚上感觉也没那么坚硬。还没反应过来那石俑突然动了,向一旁闪了一个身位,安然脚立刻从石俑肩膀上滑了下来,朝前摔去。 我cāo,这些石俑是活的!半空中安然惊吓不已,还没叫出声便一脸栽在了地上,他强忍着没叫出声来,那巨蝎似乎听到了动静,停滞了一下,紧接着又对面前的石俑检查起来。 安然半天没敢动,身边的石俑已经在他心里产生了yīn影,这些石俑明明是石头雕的,怎么可能是活的呢?此刻周围漆黑一片,自己趴在地上只能看到石俑的脚,入眼的皆是黑sè的石头,这些石俑会不会正俯身看着自己? 想到这里安然头皮一阵发麻,刀疤他们找的这个地方显然是个更错误的选择,这样一来处境更加危险了。安然试着伸手摸了一下面前石俑的脚,入手冰冷不已,可以确定是石头的,索xìng掐一下试试,安然想着手上便加了力道,那石俑依然一动没动。 看花眼了?也只有这种解释,安然心底安慰着自己,小心翼翼抬起来头来。 入眼是一团黑漆漆的,待安然看仔细后心都吓到了嗓子眼,嘴巴大张着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石俑真的活了!那石俑正俯着身子,浑身上下漆黑一团,只有一双眼睛还能看到眼白,此刻正直勾勾得盯着安然。 第二十三章 小马哥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我cāo――”安然再也忍不住,叫出声来,坐在地上向后拼命的挪动身体。那俯身的石俑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一动不动只有两双眼睛还在忽闪忽闪的。 安然坐在地上,两腿拼命的朝那个石俑踢去,但距离过远,连石俑的皮毛都没沾到。就在这时,那石俑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黑暗里能看到一口雪白的牙齿。 “啊哈哈哈,哥你实在太逗了!”那石俑突然就说了话,一片寂静里异常的响亮,安然顿时愣在了那里,石头也能说话?而且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那石俑又走上来两步,俯身盯着安然说道:“哥,是我啊,看把你吓得那熊样。” “你是谁?刀疤?”安然实在想不出来这里还能有谁,也就刀疤还能搞这种恶作剧,但是他又完全没这么必要。 “柘沟村的鬼爪子,去上海的车票,你忘了?瞅你这记xìng,能干点啥。”那石俑竟是讽刺之意,安然这时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声音如此熟悉,原来是那个在无锡车站的厕所出现的奇葩。 “你/他/妈跑这里来吓唬我干什么?”得知石俑的身份后安然极为恼怒,这奇葩竟搞些怪异的事情,虽然上次帮了自己,但也着实被他吓得不轻,这次更是差点被他把魂给吓掉。浑身上下抹得一团漆黑,跑到一堆石头人里吓唬人,料谁都会愤怒不已。 “鬼才来吓唬你呢,我来这里是有正事。谁像你,满世界乱跑,要不是因为你我能来这破地方?”那奇葩说着,朝牌坊那里望去,巨蝎显然听到了动静,正在一座座的拆着石俑朝这个地方靠来,另外一边安翼等人也赶了过来。 “你个奇……兄弟,你……你怎么称呼?”安然本想问这奇葩怎么跟上来的,但突然觉得这问题没有必要,这两次他都神不知鬼不觉得跟上了自己,并且离自己如此之近,倘若他有恶意,自己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在上海车站狙击七爷的褐眼镜,老县长的车,炸七爷车的人,远山上那个望远镜,一时间有太多的问题要问,安然都不知道从何问起,张口之后只能改了问题。 “马如龙。你可以叫我小马哥,《英雄本sè》看过没?就是那个小马哥,帅到掉渣,恩。”马如龙边说边感叹,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英雄梦里。 “马个毛,你/他/妈的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到底想干什么?”安翼等人已经赶了过来,刚好听到马如龙在自我介绍,安翼忍不住就骂了起来。 “你才是马毛。”马如龙立即就反驳了一句,接着说道:“你们别看我啦,我会害羞的。蝎子马上就过来了,咱们把外敌清理了再谈好不好?” 此话有理,那巨蝎已经逼到了附近,现在已经处在了危险边缘,太多的问题只能等到安全了再去讨论,众人都没再多说,点头称是。 “来吧少年,亮武器吧,跟这头蝎子决一死战吧!”马如龙说着从后背上,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武士刀来。 众人大跌眼镜,安翼更是忍不住想要叫骂,安然连忙跟他示意马如龙脑子有问题。 马如龙举着刀,背对大家而立,等了半晌都没人回应他,转回头就见安然等人靠在那里,只有两人手里拿着两个破木棍,一点上前决斗的意思都没有。 “几位大哥大姐,亮武器啊?”马如龙回过头,一脸不解的看着大家。 “亮个毛,你以为都跟你一样,背个大刀满街跑。jǐng察怎么没把你抓起来。”安翼气恼不已,恼的是马如龙手里拿着大刀,而自己就一个破柴火棍,刚刚在巨蝎那里吃了亏,安翼也想讨回来,但这柴火棍确实不能壮胆。 “我说,几位哥,你们知不知道这里哪里?就拿个木棍也敢带着这个姐闯进来?你们小命不要了也就罢了,害这位姐跟你们一起陪葬,你们缺不缺德啊?”马如龙转回头,鄙夷得盯着安然他们三个,全然不理会已经逼到眼前的巨蝎。 “滚你娘的,你他娘的才缺德呢。”刀疤忍不住开骂了,一张棉絮嘴也絮叨起来:“你他娘的不缺德,跟我四哥后面干什么玩意?吃屁啊你,吃屁也轮不到你这种人吃啊,我四哥是什么人?他的屁是你能吃的吗……” “那他的屁谁能吃?你吗?”马如龙立刻反驳了一句,刀疤不甘示弱,立即叫道:“我才轮不到呢,像你这种人只配跟在我后面先吃我的屁……” “够了,有完没完了!”安然脸上挂不住了,忍不住大声吼道,这两人实在太不靠谱了,当着苏幕的面讨论自己的屁,如此不雅的事情全然没考虑一下当事人的心情。 “小马,小心!”苏幕忽然喊了一声,几个男人还在嘴上占着便宜,巨蝎已经悄然逼近,一条鳌高高举起,寒光闪闪朝马如龙劈去。 “呀嘿!”马如龙怪叫了一声,忽然就拔地而起,整个身子高高跃起,手里的刀也狠狠的劈在了巨蝎的鳌上。 不想这巨蝎的鳌坚硬无比,刀砍在上面也只发出“咣”一声,那巨蝎丝毫没受伤,另外一只鳌紧跟着挥了过来。 马如龙身在半空中,一脚踏在石俑的胳膊上,身子翻腾,直接跃到了另外一个石俑肩膀上。巨蝎一击落空,将石俑半截身子摧毁,长长的尾巴也在这时冲着马如龙急速刺来。 马如龙手握长刀,紧盯着刺来的尾巴。巨蝎的尾巴也黝黑无比,料想也是坚硬异常,马如龙脑海里快速的想了一下,蝎子遍体都是甲壳,这蝎子长这么大,估计早就成jīng了,这甲壳一般的刀肯定砍不动。正想着蝎子的尾巴已经刺到面前,马如龙一下跳起来,窜到另外一个石俑上。 巨蝎的尾巴此刻正处于拉长状态,一片片衔接处露出了一小截白sè的肉躯。就是这里,马如龙想着刀便挥了出去,蝎子的动作极快,尾巴没击中立即便缩了回来,长刀又“咣“一声砍在了甲壳上。 需要个好时机,马如龙想着又调戏起巨蝎来,那蝎子毫不怠慢,长长的尾巴又冲着他刺了过来。 这次马如龙没有朝一边躲,反而是冲着正刺过来的尾巴跳了过去。那尾巴就要刺到马如龙的胸膛时他身子猛地一沉,堪堪躲开巨蝎的进攻,反手一刀就劈在了巨蝎的尾巴上。 这一刀正砍在蝎子尾巴的衔接处,马如龙本以为能就此废掉蝎子的毒刺,却没料到这巨蝎的尾巴上的肉也坚硬无比,刀只砍了一半便卡了进去。马如龙刀脱了手,身下已没了落脚点,直接扑到了蝎子后背上。 那蝎子吃痛,尾巴上带着那把刀一通狂舞,身子也四处乱撞。马如龙伏在蝎背上,紧紧抠着蝎子的壳甲,防止自己被甩下来。 安然等人没有趁手的武器,也不敢上前帮忙,苏幕着急起来叫道:“快点帮忙啊。” 刀疤立刻不乐意道:“这个马毛不是挺能装逼的嘛,让他装就是了,等会情况不对我们就赶紧撤。” 苏幕立即丢给刀疤一个白眼,安然还算理智,连忙招呼安翼道:“三哥,帮帮忙吧,没坏处。” “帮个毛,”安翼也不情愿,散了烟给刀疤,两人自顾自的抽起烟来。安然无奈,俯身捡了块石俑的碎石便朝蝎子丢了过去。 “哥,你不是跟蝎子一伙的吧,我可帮了你不少,你千万悠着点,别砸到我。”马如龙在那蝎子上兀自大喊大叫。 连苏幕都捡起石头来开始丢那蝎子,安翼跟刀疤脸上渐渐挂不住了,掐了烟,也跟着丢起石头来。 几下那蝎子的吸引力便被吸引了过来,冲着安然他们冲了过来。几个人立即四下散开,那蝎子似乎认准了安然,朝着安然便追了过去。 安然一人在前领跑,苏幕等人追在后面丢石头。马如龙在蝎子背上也晃晃悠悠站了起来,一转眼又从腰带那里抽出一把半臂长的刀来,冲着安然大声喊道:“哥,你有罗圈腿啊。” “滚!”安然转头叫骂一声。 “往一边跑!”马如龙竟然没再贫嘴,突然喝道。安然不明白,连忙回头望了一眼,就见马如龙已经爬到巨蝎脑袋附近,手里的刀高高举起,对准蝎子的脑袋,狠狠的一下刺了下去。 一股汁液瞬间就喷出来溅了马如龙一脸,马如龙紧闭着眼,手里的刀来回搅动,那蝎子立即失心疯一样跳起舞来。 那蝎子的要害被彻底摧毁,正遍地打滚,几条腿跟尾巴四下挥舞,马如龙也已跳了下来,抹了把脸上的汁液,拍拍手自己感叹了一下,赞叹自己干得漂亮。 战斗已趋于结束,那蝎子只剩下了蹬腿的气,安然从蝎子一旁绕到后面跟众人汇合,冲着马如龙伸出了大拇指,正yù夸赞他一下就听到苏幕叫了一声:“安然小心!” 已然晚了,安然被这一喝叫得有些发懵,就听见耳后一阵风声渐紧。那蝎子残存了最后一口气,尾巴冲着安然的胸膛就刺了过来,筷子粗细的毒刺上滴着毒液,那把武士刀寒光闪闪,一时间晃得安然都睁不开眼。 第二十四章 退路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这一下突生变故,众人都没有料到,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蝎子已是垂死挣扎最后一下,饶是苏幕眼尖看到了提醒安然,但已为时过晚。短短的一瞬根本就来不及躲闪,安然只能徒劳的将胳膊抬了起来,试图阻挡一下蝎子的攻势。 电光火石间毒刺便冲了过来,安然的胳膊曲到胸前,脑子里空白一片,一瞬间无数的念头闪过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太多的事情,太多的谜团,自己连那根线头都还没有找到便落得如此结局。 一阵剧痛从胳膊上袭了过来,安然忍不住哀嚎一声,巨大的冲力将他顶了出去。毒刺从胳膊上贯穿而过,尖端已经搭在了安然的胸膛上,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刺进去。 “别发愣!快来帮忙!”就听见马如龙对愣着的众人吼了一声,谁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冲过去的,此刻他正握着武士刀,用尽全力阻挡着蝎子的攻势,安然也试着将胳膊外面推,但稍微一动就钻心得疼痛,忍不住又缩了回来。 巨蝎力道极大,还在往前顶着,毒刺尖端正一点点的往安然胸膛里扎。安翼等人刚刚看傻了眼,此刻见马如龙已经阻挡了蝎子的进攻,连忙都窜了上来帮他。 安翼跟刀疤顾不得许多,上前拽着蝎子的尾巴就往后死命的拉,马如龙用劲全力,将手里的刀切进蝎子的尾巴里,眼见切口越来越大,安翼大吼一声,两人一齐用力,一下将那一小截尾巴拽了下来。 安翼他们失去重心,一下后仰过去。那半截尾巴钉在安然胳膊上,兀自还动了几下,安然一下跪倒在地,胳膊钻心得剧痛,毒刺尖端在刚刚挣脱那一刻又钉进去了几分。 “你有没有事?”苏幕一下冲上来,抚着安然的后背关切的问道。 “嘶……”安然一阵呼痛,话都说不出来忍着剧痛将胳膊往外挪了挪,毒刺刺入体内并不多,没了后力顶着很容易就拔了出来。刺尖刚一出来还有毒液在喷shè,安然痛苦得咧着嘴,苏幕的几次问话他都没有听到。 马如龙一下靠过来,也不管安然疼痛与否,直接就拉开了安然的胳膊,盯着他的胸膛说道:“哥,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你中毒了。” 刀疤立即在一旁叫道:“你个马毛别叽叽哇哇的,快点想办法。” 马如龙没说话,转头狠狠的瞪了刀疤一眼,刀疤也立即瞪了回去,自己这边人多,孤立这个马毛还是没问题的,想着就回头去看看安翼有没有在后面站场,一眼望去就发现安翼还在地上倒着,压根就没爬起来。 “三哥,你怎么了?”刀疤顾不得跟马如龙斗气,连忙跑到安翼那里,这时才发现安翼一张脸已呈现青sè,整个人在不停的发抖。 “马毛……小马哥,快点,我三哥也中毒了。”刀疤立刻慌了,对马如龙也尊敬起来,纵观这一群人,能力最大的也就是马如龙,而且他是有备而来。如今安然安翼全都中毒,自己手里除了手电就一个破棍子没有一点说话权。 “拖过来。”马如龙头也没回,又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十公分的小刀,正在安然的伤口上划着十字。 刀疤抱起安翼拖到了马如龙身边,看着他手里的银晃晃的小刀不禁感叹道,这小子浑身上下到底藏了多少把刀。 安然胸口正呈现一种可怕的青sè并且还在蔓延着,马如龙不得已又将划口放大了一下,青sè的血汩汩的流了出来。马如龙在安然胸膛上连连揉按,将毒液往外赶,同时吩咐刀疤将那根毒刺拔出来。 刀疤捏着蝎子的尾巴无从下手,那根毒刺正卡在安然骨头缝里,正思索着突然就被苏幕推向了一边,就见她手里握着那把武士刀,将刀面顶在毒刺上,另一手握着石俑的碎片,猛一用力便敲了出来。 安然痛苦得叫了一声,瞬间两眼发黑昏了过去。苏幕娴熟的划开伤口,放着胳膊上被污染的血。安然胸上的血已被揉挤的差不多,能看到暗红sè的血往外流,只是那一片青sè还没有丝毫缩小之意,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毒素被注了进去。马如龙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帮他包上吧。” 说着就从背后拖过一个小包递给了苏幕。苏幕接过来,几下便找到了里面的药品绷带,娴熟的将安然的血止住,开始上药缠绷带。一旁看着的刀疤顿时忍不住叫道:“苏阿姨,你是个医生?” “帮我一下。”苏幕没回答,安然胸上的伤有些难以包扎,刀疤连忙上去扶起安然。马如龙见苏幕手法没什么问题,便起身到安翼那里,将安翼翻了过来,盯着他屁股上的伤口看了看,微微摇了摇头。 “小马哥,我三哥咋样?”刀疤看到了这个细节,连忙问他,马如龙只是叹了口气说道:“不好说。” “什么意思?小马哥我看你挺厉害的,四哥你都能搞定,我三哥就划拉了那一道,怎么也得比四哥好弄吧?”刀疤有些着急。 “你四哥也不好说。”马如龙边说边摇头。 刀疤听了立即紧张起来,这两人出手都有模有样的,难不成都是土大夫?刀疤连忙问苏幕:“他们两个没事吧?” “应该没,你别担心。”苏幕已经将安然的胸包好,正在给安然的胳膊止血上药。 马如龙蹲了下来,用刀背挑开安翼的裤子,盯着看了看然后说道:“刀疤,过来帮忙。” “小马哥你吩咐。”刀疤立即靠过来,勉强挤出笑脸,马如龙指着安翼的屁股说道:“帮我把他的裤子撕开。” 刀疤立即动手,转眼安翼的裤子便包不住屁股了。马如龙将刀烧了一番,对着安翼屁股上的伤口就划开了。 流出来的是暗红的血,毒素已经侵入进去,一时是放不出来了。马如龙皱了皱眉头,翻开安翼的眼皮看了看,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马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刀疤立即就慌了,连晃了马如龙几下,这种情节对于刀疤太过熟悉了,武侠片上的名医救人,往往这都意味着要死人了。 马如龙没说话,看着正在昏迷的安然。毒素已经开始发作,安然的脸渐渐浮现了一股淡淡的青sè,马如龙想了几次又摇了摇头,最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捏出两粒药丸说道:“给他们吃了吧,我不确定行不行。如果他不是那个人,那也没办法,生死由命。” 刀疤连忙拿出水来给安然他们灌了下去,眼见安翼根本就没什么改变,安然的脸sè也逐渐青了起来,忙问马如龙:“这是什么东西?管用吗?” “专治毒虫叮咬的,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希望我赌对了,倘若不是他,死了我也没办法了。”马如龙声音有些低,而且说的都是些听不懂的话,刀疤悬着的心更紧张起来。 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苏幕也没什么好办法,又帮安翼包扎好伤口后,几个人坐了下来。刀疤脑子转了很多圈,但都没有一个好的主意,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送安然他们去医院,但现在两人昏迷不醒,背负着他们往回走实在太过艰难,耗时肯定会更多,但是还能怎么样呢,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刀疤试了了好几次,终于打破了沉闷的气氛说道:“我们现在把三哥四哥他们弄出去,送医院还来的及不?” “来不及了。”马如龙头也没抬,整个手抚在脑袋上,向后捋着头发,淡淡的说道:“根本就回不去了,盗洞被我炸了。” “你说什么?”刀疤猛地一下站起来叫道:“你把盗洞炸了?你他娘的炸盗洞干什么玩意?你不知道我们哥几个都在这里?你他娘的这是存心想害死我们是不是?” 刀疤激动起来,直接上前就揪着马如龙的衣领,这时他才想起来,在神道上听到的那两声闷响是怎么回事,这马如龙居然把盗洞给炸了,这样一来完全就没了退路,就是不死在这个蝎子手里,也要困死在这个皇陵里了。 “不炸盗洞,大家死的更快。”马如龙动都没动,淡淡的说道。 “放你娘的屁,你刀爷我命大的很,你三爷你四爷还有你苏nǎinǎi都长寿的很。怪不得你他娘的灰头土脸的,怎么没把你自己炸死。”刀疤彻底激动起来,唾沫星子四溅,要不是马如龙给安然他们疗伤,估计这会都拳脚相加了。 “刀疤你别激动,听小马说。”苏幕连忙上前拉开刀疤,马如龙虽然话语不着调,但是行事还是看得过去的,他炸掉盗洞有他的打算,况且现在马如龙跟他们一样被困在下面,必定是有什么苦衷。 马如龙半晌没说话,只是呆坐在那里,最后突然吐了一句:“给我根烟。” 刀疤冷冷的哼了一声,将烟扔过去,马如龙掏出一根来,点上抽了一口便剧烈的咳嗽起来,待他咳嗽平息后淡淡的问了句:“你们知道这是哪里吗?” “不就他娘的一座破墓,什么破玩意都没有。”刀疤依然很愤慨。马如龙笑了笑,转头看向苏幕,苏幕也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你知道你们屁股后面有多少人吗?”马如龙又是一个问题抛了出来,刀疤也干脆不说话了。马如龙苦笑一声说道:“还是我说的,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往这里跑,你们真是嫌命长了。” “你他娘的不也跑来了,净他娘的说些没用的。”刀疤忍不住又顶了回去。 “我来是因为他。”马如龙指了指安然说道:“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你们都不知道。我对他有所了解,只是没想到这次会这么鲁莽。你们真的不知道这是哪里?” 马如龙说着转向了苏幕,这期间苏幕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在若有所思的思考着。事实上马如龙对于苏幕的身份还在猜测,安然的交际圈,这几年自己已经摸的差不多了,苏幕则是突然插进来的一个人物,这样一个女的是因为什么原因卷到这个事件里来的? 苏幕依然低着头,没有注意到马如龙正看着自己。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声微弱的声音:“你……说……” 众人转过头,就看到安然已经坐了起来,脸上惨白惨白的没有一丝红润。 第二十五章 颛臾神殿(求推荐)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你果然是那个人!”马如龙显得异常兴奋,打了个响指立刻靠到安然身边,问道:“感觉怎么样?胸口还闷不闷?胳膊疼不疼?” 马如龙说着就抬了抬安然的胳膊,这一下安然又痛得“嘶”了一声,虚弱的问道:“什么……意思?” “我问你胸还闷不闷,点头YES摇头NO,这个总会吧?你居然问我什么意思,我还问你什么意思呢。”马如龙又开始不着调起来。 “小马哥你省省吧,四哥说不了这么多话,他是问你第一句话什么意思。”刀疤立刻出来圆场,虽然安然醒了过来,但是他虚弱的很,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这个怎么说,说来话长哇。而且最关键的问题是,我不知道你们知道多少,我知道的这些如果你们不了解,理解起来肯定会很难,那也就意味着,我说了等于白说。”马如龙看了看安然,又看了看其他人,面露难sè。 这次安然没再回话,向刀疤使了个眼sè,刀疤立刻便明白了说道:“我四哥就是我说的那意思,你先说那个人是个什么说法。” 马如龙看向安然,见他点了点头便说道:“好吧,点头YES摇头NO,OK?” 安然连忙点了点头,就听马如龙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你长的像一个人?好,那你知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安然摇了摇头,马如龙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之所以会被派来跟着你,就是因为你长的像那个人。而我所了解的是,很多人在找那个人,我要做的就是保证你在我们这边的控制下,不被其他人找到。明白?” 安然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仅仅因为自己跟那个人长的像而已,这一点不足以让七爷等人跨省追捕。安然翕动嘴唇,虚弱的说道:“我不是,那个人。” “你是。”马如龙坚定的说道:“开始红姐说你是我也不信,跟了你几年我也不觉得是。后来更多的人来找你,慢慢的我也开始动摇,在炸断退路的时候我赌了最后一把,事实证明,你就是那个人。” “这都是什么玩意。”刀疤忍不住打断他们:“什么这个人那个人的,到底哪个人啊。照片上那老头子怎么可能是四哥啊,按年代算,老家伙得快老死了,你瞎扯什么玩意。” 太多的事情刀疤不知道,只听得一头雾水。苏幕也云里雾里的听不明白,就连安然都有些绕进去了,他摆了摆手,示意马如龙暂时不要说,自己要消化一下。 “你忍着点,我证明给你看。”马如龙说完这句话突然就拉过了安然的手,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小刀来,一下就将安然的手背划破,按到安翼的嘴上说道:“他喝了你的血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倘若我错了,你三哥可能就小命不保了。” 安然没想到马如龙会这样做,险些又疼得昏了过去,几口血灌了下去安翼依旧没有反应,随着体内的失血,安然脑袋也逐渐耷拉下去,人又昏迷过去。刀疤顿时气愤不已,上前揪着马如龙的衣领骂道:“你他娘的比我还不靠谱,神神叨叨得扯的什么破玩意!” 马如龙只一下就打掉了刀疤的手,自信满满的说道:“都别担心,他只是失血过多了,一会就能醒过来。” 这一幕苏幕看在眼里,并没有发表评论,安然如此快的醒转过来,确实出乎意料,而且看他的脸sè,已经没了中毒迹象,围绕着安然有太多的事情,自己也只是稍有了解,肯定不如马如龙知道的多,这样看来马如龙的话还是可信的。 最先醒来的是安翼,这一点出乎了众人的意料,他脸上的青sè已逐渐淡去,看到安然躺在那里,连忙问道:“小然怎么样?刀疤,你四哥怎么回事?” “马半仙说四哥没事,应该……问题不大。”刀疤见安翼如此快的醒转过来,内心里也开始相信马如龙那神神叨叨的言论了。 又过了一根烟的功夫,安然悠悠醒转过来,只是虚弱的厉害,看不出有何异常。马如龙赶紧给安然灌了几口水,又喂了他点东西,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安然的脸才有了一丝红润。 几个人的重心都在安然身上,一时也没人去管太多的问题。安然吃了点东西恢复了一些,眼见安翼问题不大,心底的疑惑更加复杂了,看向马如龙说道:“你接着说。” “这回你信了?”马如龙喜形于sè,差点就手舞足蹈起来,挨着安然坐下来说道:“事实上,那个人演变到现在,已经成了一个代名词。” “什么那个人?”安翼忍不住在一旁插嘴,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漏掉了太多的信息,这时完全就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马如龙看向安翼,想了想又不知道怎么说,安然开口说道:“你从头说吧,我也有点理不清楚了。” 在马如龙的叙述里,安然总算听出了一个大概,一切都源于照片上的那个人。那是一只组建在七十年代的考古队,考古队规模庞大,队内人员成分复杂,有专家亦有盗墓贼。照片上的七个人,是考古队的一个分支,负责整个队伍一些疑难事件的解决,类似于先锋部队,事实上,他们所了解的东西要比整个考古队多的多。在一次行动中,这七个人全部失踪,刚好那时候又赶上一个敏感时期,考古队失去先锋部队,又迫于另外一些因素,开始土崩瓦解。考古队的资料被全部收走,大部分人也被洗牌,仅留下来几个知道内情的人,对于此事也是缄默不言。 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考古队开始被人所淡忘,所有关于那次行动的事件、人员大多无据可查。有个考古队的负责人却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他坚信那七个人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并且他们已经知道了最核心的东西。负责人利用自己的能力以及关系网,开始对整个事件做后续的调查,几次受挫后负责人转移了方向,将调查重点放在了照片那几个人身上。 照片中那个极像安然的人,便是整个小分队的负责人,据说他是有一些常人没有的能力,但已不可考证。这人若真想隐匿起来,在那个科技不发达的年代里,茫茫人海里寻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几年来走访寻找,负责人的行动也逐渐走漏了风声,另外一些染指过这件事情的人也重又参与进来,一部分人直接去事件的源头部分着手调查,大多受挫连连,其他的人也开始参与到寻找照片上的人的行动里来。 目前可以知道的是,马如龙口中的红姐,也就是安然所见过的红衣女子,便是那个负责人手下的一个小负责人,马如龙也是直接听命于她。一直追逐安然的七爷,便是另外的那部分人,据马如龙所言,七爷还跟部分海外势力有染。 这一次安然闯到这里来,完全出乎了马如龙的意料,马如龙在蒙山上狙击了七爷的人后便失去了安然的踪迹,几rì来打探走访,总算找到了安然的藏匿处,赶到的时候已经为时过晚,几人已经到了阳墓并且准备开始下盗洞,而七爷的人在追踪安然的时候也发现了马如龙,一路追击到了阳墓,七爷那边人多势众还带着武器,这一次前来已是势在必得,马如龙浑身只有几件冷兵器,万不得已只得将盗洞炸塌,防止安然落入七爷手里。 后来的事情安然都已知道,马如龙炸药放多了,盗洞又没地方躲闪,整个人被炸得灰头土脸,等他赶到广场之后正好看到安翼等人狂叫着蹿出来,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躲进石俑堆里假装石俑静观其变,不想被安然一脚踩了出来。 马如龙这一通讲完,几个人都没说话。关于那个考古队以及那几部分人,几人都存有疑点中间也曾插话问过,但是马如龙同样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说存在这样一群人,具体就说不上了。最后讲到炸盗洞这一节的时候,安翼大叫了一声,问道:“那他妈的我们怎么出去?” “继续往前走。” “我cāo,前面那么多蝎子,下面就是那口大深井,走个毛?” “下面有路。红姐说有人从这里出去过,走的就是下面颛臾神殿那条路。” “毛神殿?”安翼没听清,连忙问了一句。 “颛臾。”马如龙又重复了一遍。 安然等人即刻“哦”了一声,但依然是一头雾水,县城东是有个村子叫做颛臾村,据说那里的人都是古颛臾国消亡后搬迁到那里的,古颛臾亡于秦时一统天下之时,现在古城遗址就在蒙山东南方向,安然小的时候还曾去玩耍过,但是马如龙口中的颛臾神殿,他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马如龙见三人都有些疑惑,便解释道:“颛臾是个古国名字,这个你们应该知道吧?相传是东夷族首领太皞所建立的。远在西周的时候,周天子便任命颛臾国专门祭祀蒙山。后来颛臾国力逐渐削弱,最终被秦所灭。一直以来人们都以为他们所祭祀的是蒙山,直到考古队拿到了详尽的资料才知道,他们祭祀的,是一座地下神殿。而在队伍内部,为了便于区分,便叫它做颛臾神殿。” 第二十六章 朱三太子(求推荐)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马如龙这一番话说完,几个人都是面无表情,依然有太多的问题,但是不知从何问起,颛臾神殿对他们而言只是一个名词,脑海里并没有一个成型的概念,要想有所了解只能下去一窥究竟。而在安然的脑海里,隐隐有一个问题在浮动但就是抓不住,这问题曾经困扰了他很长一段时间,但此刻一下接受了太多的信息,怎么也想不起来。 几个人还在消化着那些信息,马如龙已经将刀收了起来,仔细的擦拭着。安然盯着马如龙,拼命的想那个问题,在看到他架在头顶上的褐sè眼镜后,猛然一下想起,马如龙曾在上海的地铁站里出手帮过自己,而在那里帮安然最多的就是安哲,安哲那一系列的行为曾让安然有所怀疑,是不是大哥也知道些什么?这样想着,安然心里立刻就忐忑起来,张了好几次口终于问道:“小马哥,关于我哥,你知道些什么?为什么那时候你让我去找我哥?” 马如龙正在擦刀的动作停了下来,有些错愕的看着安然,其余几个人的思绪被打断,也都望了过来。马如龙四下看了看说道:“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这话一出来安然心里更加忐忑了,很明显是有事情,他稳了稳情绪说道:“你说吧。” “我不是很清楚,你哥知道的应该不多,他只是单纯的保护你而已。但是有一个人,据我了解,他知道的比我知道的还多。”马如龙说着又开始擦起刀来。 安然立刻紧张的问道:“那个人是谁?” “令尊,也就是你父亲。”马如龙没再抬头,自顾自得在那里擦刀。 “什么?!” “你他娘的瞎扯什么?” “放屁!” 安然、刀疤、安翼几乎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这消息对于安然来讲无异于是一个重磅炸弹,自己的父亲是怎么牵扯进来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十几年来自己家一直在一个小山村里,完全跟那些什么考古队先锋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你他……你胡说!”安然再也忍不住,声音都发抖了。 “我没有必要骗你,如果你不信,等我们出去了,你可以去找令尊问这些事情。有一点你要想一下,为什么四年前,你家的工厂正是蒸蒸rì上的时候,令尊会突然放弃了这番事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从新开展一份事业?”马如龙依旧没抬头,又换了一把刀开始擦拭。 自己最亲近的人居然也涉及到了这些事情,安然的后背已是冷汗淋漓。一切早已发生,不是几天前,不是几个月前,而是从四年前开始,一切就已经朝着预先铺设好的轨迹缓慢推进。过去的几年里一切都是涓涓细流,无声无息的侵浸着安然的生活,然后就在不久前,所有的事情忽然都爆发开来,犹如惊涛骇浪般风卷云残。 一时间安然心乱如麻,两手用力的揉着太阳穴,倘若自己的父亲知道那么多事情,那么大哥的表现就属意料之中了,怪不得自己如此隐秘的行踪依然会被人跟踪。老县长那批人,说不好就是父亲联系的,目的有可能也是在保护自己,只不过先入为主,在不了解具体的情况下以为他们也是敌对一方。 这一切对安然而言,都是颠覆xìng的消息,所有事情大概的轮廓已经渐渐浮出水面,而这些背后的事情还有待去挖掘。现下退路已断,当务之急便是想办法尽快出去,马如龙已经擦完了刀,向众人提议继续前行,几个人都站起身来唯独安然没动,安翼走过来拍了他一下说道:“别想那么多了,他妈的能不能出去还是个问题,死了也就没那么多事了。” 安然抬起头看了看众人,大家都是一副准备出发的状态,是的,再多的疑问,倘若出不去终究还是没有答案,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纵使前路崎岖,至少身边还有这么几个人陪伴。 马如龙将全部的资源重又整合了一下,安然他们带的大多是一些食品饮用水,手头没有一件像样的武器,马如龙将刀分给安翼和刀疤,又根据人员分配了一下食物,药品则交给了苏幕,一些驱虫的药水当场便被用掉了,很快马如龙的小包便瘪了下来,最后他掏出了几根雷管还有一些炸药问道:“谁会玩炸药?” 几个人没一个吭声,马如龙皱着眉头说道:“我爱玩刀,不爱玩这东西,唉,这东西是不错,可惜太危险了。” 马如龙将炸药一一发给众人但是没一个人敢接,刀疤倒是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缩了回来,他看着马如龙有条不紊的安排忍不住问了一句:“小马哥,有几成把握出去?” “一成,这还得看你四哥。”马如龙说着盯向了安然。 安然心里更是没底,忙问道:“看我干什么?我一点把握都没有。” “那就是走不出去了。”马如龙说着就朝前走去,几个人连忙跟上,刀疤一路小跑到马如龙面前道:“小马哥,你别说的这么悬乎啊,我看你不是挺自信的嘛。再怎么说,还是小命要紧哇,等会下去了还得多劳烦你,出去了我一定请你吃饭。” 马如龙懒得说话,自顾自的朝前走去,刀疤贴了个冷屁股,只得讪讪的笑了一下。走到第一座陵殿那里已经开始出现了小蝎子,马如龙不知道给大家抹的什么药水,这些蝎子隔老远便远远的躲开了。陵殿的门已经被蝎子破坏殆尽,安然盯着这些残破的木门问道:“小马哥,这座皇陵是怎么回事?” “朱三太子的哇,你们这一群门外汉,让知识渊博的我怎么跟你们交流。”马如龙头也不回,又在那里自吹自擂起来。 “渊个毛,吹牛也没你这么吹的。朱三太子明明是天地会的,死也死在南方,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安翼很是不满马如龙,立即反驳道。 “哎呦喂,你还知道天地会啊。”马如龙话语里尽是嘲讽之意。 “滚,我没看过书我还没看过电视吗?” “误人子弟,害人不浅呐啊啊——。”马如龙高声说着,竟然唱了起来。 “他说的,可能是真的,但是有些我也不太清楚。”苏幕小声的说道,马如龙也停止唱歌,示意苏幕继续说下去。 苏幕看了一眼马如龙,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天地会的朱三太子是杜撰出来的一个人物,真正的朱三太子早就死了,他们所拥立的实际上是朱五太子朱慈焕。明亡后朱慈焕并没有谋反之意,但是被天地会等人打着他的旗号反清复明,朱慈焕本人也是整rì担惊受怕,东躲xī zàng,做过和尚教过私塾,在浙江余姚躲过很长一段时间,最后康熙年间事发,被冠以有谋反之心处死。只是这样一来,他压根就没有可能在这里建造这样一座皇陵。” 苏幕说完小心的看着马如龙,马如龙也点了点头,安翼看到立即就叫了出来:“看吧,我就说你吹牛逼,朱三太子都那熊样了,这个皇陵是鬼给他建的啊?” 马如龙没说话,竟然拿出了两把小刀,当当当敲起了快板说道:“要说此事,还得从头说起,明末农民领袖李自成李闯王,话说此人乃是天降神兵,带领着农民起义军搅得大明上下是一团糟一团乱……” “你/他/妈怎么嘴比刀疤还碎,你捡重点的说。”安翼忍不住打断马如龙,马如龙立即白了他一眼,又当当当敲了几下说道:“各位看官,咱时间不多,长话短说,话说这一年李闯王攻破兖州城,此地的鲁藩王是举家东逃,到了这这穷乡僻壤之处。闯王是何等人,军机繁重,自然不理会这小虫小虾米,直奔běi jīng城而去。接下来几年闯王作乱,满军入关,自是无人理会这前朝一个小封王,鲁藩王便过得几年消停rì子。没几年天下变成了大辫子的王朝,鲁藩王年事已高,亦无反清之意,但列祖列宗不能忘,这鲁藩王便选了这一处风水极好之地,仿着十三陵的板式,建造了这样一处地下皇陵,一来自己归西后有墓可葬,二来也是让后辈有祭拜的地方。不想在建造的时候,他们挖出了那一口巨大的深井,而且这个时候,来了一个关键的人物。各位看官,能猜到此人是谁吗?” 马如龙卖了个关子,看向众人。刀疤差点就把李自成给喊了出来,安翼则是一脸的不耐烦。马如龙又敲了下刀说道:“果然还是苏姑娘聪明,我从你表情里就知道你猜到了,不错,来人正是朱三太子。转眼已是康熙四十几年,朱三太子事发,被迫北上逃亡。千打听万打听总算得知自己还有一个皇叔过的不错,便跑来政治避难。这三太子可是正宗的皇室后裔,两个老人相见都是泪眼婆娑,鲁藩王为示忠心,便将这座皇陵许诺让给他的侄儿。谁曾想皇陵挖出深井后便怪事不断,总是建一点塌一点,而朱三太子也在三年后再次事发,这次没跑掉,直接便被康熙抓了,结果你们也知道了,这老头躲了一辈子,最后还是被康熙一刀咔嚓了。” “cāo,你比电视剧还不靠谱,写小说的吧你?”安翼依旧不买账,剩余的人却都信了仈jiǔ分,马如龙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而且这已是几百年前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几位哥哥姐姐,还有什么要问的?没有我们就准备下井。”马如龙收起刀,几个人都摇了摇头,这一路边走边说已到了第三座神殿,这里的小蝎子铺满了一地,一行人走过去蝎子都自动避开了一条路。 几个人来到井边,那些绳子上依然有小蝎子不断的爬上来。马如龙拿来药水,顺着绳子浇了下去,很快绳子便清理干净,一行人选了两根结实的绳子,马如龙安翼打头,刀疤断后,朝着那口黑漆漆的深井,一点点滑了下去。 第二十七章 深井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很快周边便暗了下来,井壁黑漆漆的,手电的光只能照出一点范围。安然胳膊受了伤,只能依靠刀疤坠着一点点的下滑。如此下行没多远便到达了第一个接应点,一个木板夹杂着钢管做成的平台,上面布满了小蝎子,居中已经被砸开了一个大洞,显然是安翼他们干的。 平台边缘又有绳子垂了下去,几人稍事休息,继续下行,如此过了六七个平台,已经不知道深入地下多少,周围的黑暗越发压抑起来,彻骨的凉气也浸透过来,一股焦躁不安的心态在众人心底涌了上来。 “我说,小马哥,小马哥你听到没?”刀疤最为辛苦,此刻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 “马毛。”安翼立刻嗤鼻。 “你是鸟毛。翼呀,鸟的翅膀,恩,大鹏展翅,鸟毛齐飞扬。”马如龙立刻反驳,安翼一下大怒,要不在两根绳子上隔得远,肯定要上来掐架了。 “我说话你们听不到吗?”刀疤又是大叫:“还有多久到底啊?我慎得慌。” “快了,我说刀疤兄弟,你要是想快点可以直接松手,唰一下就到底了。风在耳边吹,鸟毛齐飞扬。”马如龙开始不着调起来。 “滚!”安翼大骂,苏幕忍不住偷偷笑了出来,这一路越走越压抑,没人活跃一下心底已经焦躁起来,安翼骂过那一声之后也没追骂,他也极需释放一下。 “小马哥,你说你这张嘴怎么这么损呢?我刀疤虽然能说,但是也没你这么损啊。你这种人啊,死了肯定会下拔舌地狱。”刀疤在上面喊了出来。 “小伙子,别乱说,拔舌地狱真有哦。呃……啪,舌头一下就没了,遍地都是舌头啊,一脚能踩七八个,那些舌头还在你脚边蹦啊跳啊,趴在你脚上舔啊,啊,呸呸……”马如龙说着连连呸了几声。 “你要死啊。”苏幕忍不住叫了出来,接着说道:“小马你别闹,问你个事情,黄泉真的存在吗?” “黄泉?拔舌地狱我说着玩的。呀,到了!”马如龙话只说了一半,绳子便到头了,脚下还踩不到地面,手电照过去黑漆漆的看不清有多高,他晃亮一个荧光棒扔了下去,发现落差足有一人高,当下便率先跳下去,招呼众人下来。 几个人陆陆续续到达地面,这里已是深井的底端,周围似乎有巨大的空间但是看不清到底有多大。居中有一个大的水潭,马如龙过去试深浅,第一脚踩下去才没脚,第二脚下去便直接到了大腿还够不着底,吓得赶紧缩了回来。 这里看不到所谓的神殿,连马如龙都有些疑惑,红姐只说过就这里就一条路,能直接通到神殿,别是在水潭下面,那就搞笑了,马如龙皱了皱眉头,吩咐众人四下散开找找有没有通往其他地方的路。 没多久便听到了刀疤的大喊大叫,同时水潭对面有光shè了过来,几个人即刻绕过水潭走了过去。在井壁边上,一个巨大的洞口呈现在众人面前,洞口足有三层楼高,能并行三辆皮卡,手电照过去黑漆漆的看不清有多深。 马如龙吁了口气,浑身上下又检查了一番,抬脚朝里走去,其他几人也紧张起来,连忙抽出刀,列好队形跟在了后面。 这里已是大山内部,但洞两边的石壁却不是常见的花岗岩,依旧是跟井里一样是黝黑的石材,而且这洞也耐人寻味,整个洞方方正正的,看上去像是人工开凿的,但是洞壁却又光滑无比,一点凿刻的影子都看不到,难道古代有如此先进的技术?几个人揣测半天也想不出个说法来,只得提着心继续前行。 一路前行走到人困马乏,这洞丝毫没有见底的意思,马如龙隐隐皱起眉头,刀疤撑不住了率先要求休息,队伍便停下来。 一行人抽烟的抽烟,吃东西的吃东西,马如龙跟着安然到了灯光外放尿,龇牙咧嘴的问道:“哥,有什么感觉没有?” “什么感觉?”安然仔细的回味了一下说道:“憋得慌,你别看着我,我尿不出来。” “切,谁屑看你,又不是没见过。”马如龙立即回道,安然怒不可遏,骂道:“滚!” “哥,我是认真的,你到现在除了憋得慌就没有别的感觉?你跟常人不一样,这一点你自己也知道,你的血能驱毒,这只是最基本的一点表现而已,后面你跟我们不一样的地方会更多。我都能感觉到神殿就在这附近,为啥你就只觉得憋得慌。”马如龙已经放完了尿,收起家伙来摆摆手道:“你尿完了再感受吧。” 安然没再理会他。马如龙走远了安然才如释重负,憋尿的感觉消失无影踪,紧接着就感觉到头顶似乎有什么东西,就如同站在一座高楼下的那种压迫感,安然抬起头,头顶不远处就石洞的顶,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高楼。 安然回去将感觉说给马如龙,马如龙应了一声说道:“应该就是神殿给你感觉,我只是感觉这神殿就在这些石壁后面,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过去。” “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刀疤立刻凑上来问道。 “你末梢神经坏死。”马如龙立刻回了一句,刀疤立刻不高兴了,但是马如龙又救过安然安翼的命,不好跟他翻脸,便去找苏幕告状道:“苏阿姨,你看小马哥,他针对兑我,怎么这人嘴这么损呢。” 苏幕抿嘴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有这两个活宝,在这如此压抑的环境下,多少也能让人心情舒展一下。安翼见苏幕没给刀疤撑腰,即刻便站了出来,三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各自讨着嘴上的便宜。 又休息片刻众人继续前行,不想走出去没多远石洞便转了向,位置离休息点异常的近,这石壁的颜sè委实过黑,的确发现不了石洞的转向。转向后洞口小了许多,几个人又走了没多久,洞便已经到了头。 一面光秃秃的石壁上,有个一人多宽的裂缝,这裂缝不知道有多长,马如龙扔了根荧光棒过去,至少有十几米的距离,而且宽度都很匀称,这让安然一下就想起了西塘的石皮弄。马如龙继续打头,一行人都闷不吭声,一个挨一个往里挪。 这裂缝大概长三十多米,几个人很快就走到了头,从裂缝里出来那一刻周围立刻变得宽广,几个人已经都能并排而立,安然摸了一下周围的石壁,发现上面都是细密的凿痕。这里有人类活动的痕迹,那也意味着,颛臾神殿就在这不远处了。 刀疤也学着安然摸了一下石壁,揣测了一下说道:“这是个人工开凿的啊。” “恩,你很聪明,瞎子也能看出这是个人工洞穴。”马如龙立刻应道,就见他的手电已经照向了前方,那里不远处就是洞口,几根拖布杆粗细的铁条结成一个栅栏封在洞口那里。铁条上锈迹斑斑,看样子有四五十年的历史了,居中破了一个大洞,足有一人大小,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这洞里硬生闯了出去。 马如龙走到栅栏那里看了一下,示意没危险,几个人鱼贯而出。出去后是一条窄窄的栈道,面前已是一处悬崖。悬崖之外是一个巨大的空间,隐约有水流声从对面传来。 几个人的手电四下晃了一下,微弱的白光下能看到一个巨大的坑,可视范围内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这里距离坑底大概有十多米的落差。手电的亮度已经不足,头顶上没有照亮的地方漆黑一团,不知道上面还有多高,坑四周修葺着窄窄的栈道,很多地方都已经坍塌,栈道从头上一直盘旋着通到坑底。 这里不知道有多大,马如龙直接掏出了信号枪,一记照明弹朝头顶打了上去。 照明弹急速的上升,周围一片雪亮,紧接着众人都忍不住惊呼一声。这个坑实在太大了,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白光下整个坑足有两个正规体育场大小,下面一片空荡荡的,只有在对面那里隐约能看到一排建筑物。整个坑四周都有大小不一的洞穴,尤其在对面那里更为密集。 几个人全惊呆在那里,倘若真有颛臾神殿,那么应该就是这个位置了,可是这里却是空无一物。照明弹已是下坠之势,亮度开始减弱,忽然间就像撞上了什么东西,一下散落开来,一时间整个洞内如同火树银花一般。 “小马哥,你是不是在忽悠我们啊,这里哪有什么神殿。还是你带错路了?”刀疤立刻就开口了,安翼也跟着起哄起来。 马如龙没说话,呆呆的望着照明弹散落的那个地方,苏幕也若有所思。照明弹的光很快就黯淡下来,苏幕忽然淡淡的说道:“应该就是这里。” 马如龙转过头,看着正在抬脸的安然问道:“你、看到没有?” “恩。”安然淡淡的应了一声。眼前所看到的跟他们似乎不一样,在这个巨大的坑里,有一座规模宏大的建筑物,整座建筑物呈八角宝塔状,底座足占据了整个坑的大半面积,向上一直延伸,一眼都看不到塔顶在哪里。 整座神殿气势磅礴,用的不知是何材料,安然站在那里,一股巨大的压迫感袭来,他忍不住的伸出手去,想要摸一下这座神殿。马如龙一把打掉了他的手,指着面前的一片虚无说道:“神殿就在前面,安然能看见。” “我为什么看不见?”刀疤立刻说道,手电到处乱晃。 “因为你不是他,你不是……刀疤小心!”马如龙正说着突然大吼一声,刀疤一下愣在那里,就听见耳后风声渐紧,一股凌厉的腥臭味扑鼻而来。 刀疤背后,一个四脚怪物正贴着岩壁,奔着刀疤的后背急速的冲来,那怪物从岩壁上高高跃起,露出锋利的爪子,直取刀疤后脑勺而去。 第二十八章 营救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PS:求收藏求推荐~~~~ 谁也没留意到这怪物是何时靠近的,大家的注意力一时都在那虚无的神殿上,马如龙吼这一嗓子已经太晚,刀疤连忙低头躲闪,也只是保护了要害没被攻击,那怪物锋利的爪子立刻就将他的后背抓出了几道血淋淋的口子。 这一下痛的刀疤哇哇大叫,那怪物从刀疤头顶跃过,落在栈道上,后腿猛然发力,又一下子朝着安然扑去。 安然有所防备,连忙往一旁闪开,不想这栈道太过狭窄,虽然避过了怪物的攻击,但他已到了栈道边缘。栈道年久失修,边缘更是不堪重负,安然一脚踩碎木板,朝栈道下坠去。 千钧一发之际安翼伸手一把捞住了安然,这一下安翼差点也给带下去。马如龙抽出刀,拦在安然他们面前,正跟那怪物对峙。 苏幕拖着刀疤就往洞里挪,那怪物见这边三个人,一人手里还有武器,苏幕那边势单力薄,突然嚎叫一声,转身冲着苏幕他们扑去。 一行人被怪物分作两边,马如龙无法照顾周全,只得大叫一声紧追那怪物而去。苏幕拖着刀疤不好躲闪,万般无奈只得将刀疤往前一推,自己也是堪堪避开了怪物的攻击。 栈道盘旋而下,这一下刀疤没什么防备,直接就滚了下去。怪物一下扑空,眼见刀疤滚远了,立即跳上岩壁,直追而去。 安然已经爬了上来,形势相当严峻,刀疤落了单,兀自还在大声呼痛朝前滚着,怪物正贴在岩壁上直追而去,马如龙利用栈道的落差,不停的跳跃着朝前冲,苏幕已经急得快要哭了出来。 安翼大吼一声,抽刀便追了上去,安然也跟着大吼一声壮胆,提着柴火棍就冲了上去。 怪物如履平地,疾步如飞,很快就接近了刀疤,马如龙已经明显落了下风,万不得已抽出两柄刀,对准怪物就甩了出去,这一下准头有点差,两把刀没有命中目标,“当当”两声直接打在了怪物前面的岩壁上。 那怪物也只是微微停滞了一下,紧接着猛蹬一下岩壁,冲着刀疤就扑了过去。电光火石间马如龙长刀出手,身子凌空飞起,冲着半空中的怪物扑了过去。 长刀一下砍在怪物的背部,马如龙人也赶到,双脚踹在怪物身上,单手拎刀一个后空翻就跳转回来。那怪物身在半空中,被马如龙这一踹失去平衡,身子不受控得跌在栈道边缘,砸碎一截栈道掉了下去。 栈道上一截木板翘了起来,正好将刀疤卡在那里,马如龙连忙过去将他扶了起来。那怪物砸破栈道后就失去了踪迹,栈道下黑漆漆的,也不知它躲到了哪里。 安然等人已经赶到,刀疤正在那哭爹喊娘,苏幕赶紧拿出药品来给他包扎,马如龙持着刀jǐng觉得听着四周的动静。 “我的个娘哎,那是什么破玩意啊,小马哥你不知道这里还有这破玩意吗?”刀疤滚出去这么远,跌的鼻青脸肿,正在那不停的抱怨。 “别说话!”马如龙大吼一声,这里可视范围小,只有靠耳朵去倾听周围的动静。安然也侧耳去倾听,只听得到刀疤“嘶嘶”的声音,隐约还有另外一些声音,但是辨别不出来。安然将耳朵往前侧了侧,然后就觉得脖子上突然滴上了什么东西。 安然连忙抬头望去,就见自己头顶不远的岩壁上,正趴着一个小号的怪物,这怪物看上去如同一只大号的蛤蟆,有一个孩童大小,长着一张人脸。身上全是些猩红的鸡蛋大小的疙瘩,很多疙瘩还在不停的流着脓水,怪物脸上皮肤都已溃烂,嘴巴位置的肌肉已全部烂掉,露出了yīn森森的牙齿,一丝明亮的涎水从它嘴巴里长长的拖了下来。 “在上面!”安然大叫一声,几个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上去。就在这时,栈道忽然咔嚓一声裂开一个大洞,一只巨爪从栈道底下快速的伸出,一把抓住安翼的脚脖,用力把他拉了下去。 “我cāo!”安翼大骂,双手乱抓却谁都没抓住,反而将栈道的木板拉断几根。几个人正在这洞口边缘,腐朽的栈道再也无法支撑,噼里啪啦的坍塌,众人全然无防备,一个接一个的从栈道上栽了下去。 下坠的过程极为短暂,到这里落差已经不大,几个人只有压在最下面的马如龙受了点轻伤。那怪物拽着安翼的腿,飞檐走壁疾驰而去,几个转眼便消失在一片黑暗里。 “快救救我三哥,快啊!”安然一下爬起来,冲着怪物消失的方向就追了过去,其余几人也连忙追了出去。 “安然你别着急!这样追不上。”马如龙大叫,那怪物能贴着岩壁奔跑,众人都没有飞檐走壁的本事,这样追出去也只能是徒劳。 “你/他/妈的是不着急,又不是你三哥。这里这么危险你/他/妈怎么不早说!”安然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对着马如龙大骂。 “安然你冷静一点,我们得从栈道上去!”苏幕喊了一声,这一下倒是提醒了安然,那怪物抓了安翼已经攀高而逃,自己在地面怎么追也是徒劳。安然连忙折回身子,去找那栈道入口。 安翼被那怪物倒拖着抓走,就算还没遭毒手,这一路的磕伤也不轻。几个人紧绷着神经一路狂奔,沿着栈道盘旋了两圈依旧没有发现怪物的踪迹,一行人却已是累得气喘吁吁。 刀疤已然撑不住了,刚受了伤又如此奔跑,他忍不住就抱怨起来:“小马,你这也忒不像话了,这里这么危险……” “我没想到它们还有活的,他们应该清理完了才对。”马如龙冷冷的打断了刀疤的话,他也着恼的很,出路还没找到人却先折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苏幕小心的问道。 “蛤蟆人。某个军方研究出来的战争武器,没有投放战场,基本上没人知道。” “你/他/妈的知道为什么不早说!”安然忍不住又骂了起来。 “我早说有什么用?还有退路吗?”马如龙也来了火气,发生这种事情谁都不想看到,自己所有的预想里也未曾想到这一点。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先救人要紧。”苏幕赶紧出来圆场,两个人再吵下去就内乱了,形势会更为不利。苏幕问马如龙道:“蛤蟆人你了解多少?它们有可能躲在哪里?” “有水的地方,就在上面。”马如龙说着又掏出信号枪打了上去,白光下就看到斜上方的栈道后面,有一个很大的洞口,水正形成一个小小的瀑布流了出来。 几人不在耽搁,立即朝那里进发。走到瀑布下面速度缓了下来,栈道很多都已泡**了,勉强能下脚的地方长满了青苔,稍有不慎就会跌落下去。一行人战战兢兢走了过去往前走,安然第二个过去,刚舒了一口气,气还未吐尽突然听到头顶有风声,来不及躲闪,一个物体从天而降,“啪”一声砸在了他后背上,滚了两下跌落在栈道上。 几个人都被吓了一跳,苏幕手电照过去,发现那竟是一截人大腿,断口处还在汩汩的留着鲜血。 “我的个三哥啊……”刀疤立即哀嚎起来,安然看着那截大腿,瞬间就愣在那里,两行眼泪也唰一下就流了出来。 安翼已经遭遇不测,现在赶过去恐怕都不能收个全尸,一时间众人全都哀伤起来。刀疤哭得昏天暗地,安然完全傻掉在那里,唯有眼角在不停的流泪。 一时没再有人说话,马如龙神情也黯淡下来,走到那截大腿那里看了一眼,忽然就大叫起来:“鸟毛还没事!这不是他的腿!” 刀疤当即停了声接口道:“你他娘的才是鸟毛。” “这不是他的腿!”马如龙说着就捡起了那截大腿,举到安然面前说道:“你看上面的衣服,你三哥穿的不是这个颜sè的。” 安然看了一眼,伸手去摸了摸,一下就破涕为笑,鼻孔里还吹起了一个鼻涕泡,声音颤抖着说道:“还真不是,三哥没这么多腿毛。” 苏幕等人也都围了上来,马如龙这么一指点,众人也都发现了这腿上的衣服确实不是安翼的。安然喜形于sè,连忙招呼众人准备继续前行。 马如龙依然抱着那截大腿没有扔掉,还在那细细的研究。刀疤忍不住就想挤兑他,话没出口就听马如龙说道:“七爷他们来了。” “什么?”安然立即停了下来问道。 “这是七爷的人。”马如龙将那截大腿递给安然,指着上面的衣服说道:“这些都是专业的冲锋衣,我跟七爷的人打过照面,当时他们穿的就是这样的衣服。” “你不是把盗洞炸了?他们怎么跟上来的?”安然不禁疑问起来。 “七爷是个盗墓高手。他找到这个位置,再重新下个盗洞,时间上推算,也差不多了。”马如龙说着朝栈道外望去,倘若七爷他们到达了此处,那么事情就更棘手了。 “先救我三哥。”安然一把扔掉那截大腿,现在已经没工夫去考虑七爷的事情了,只有先把安翼救出来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行动。那截大腿就从这上面掉下来,已经离那蛤蟆人的巢穴很近了,安然想着就抬头望了过去。 头顶上一团黑漆漆的,安然仔细看了一眼,就见那蛤蟆人正静静的趴在众人头顶上,嘴里还咀嚼着一条胳膊。 蛤蟆人目露凶光,整个身子稍稍后仰,后腿猛力一蹬,身子如离弦之箭,冲着安然就扑了上去。 第二十九章 激战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又是悄无声息的接近,安然连忙大叫一声闪开,其他几个人也慌忙避让。蛤蟆人这一次攻击搅得众人是人仰马翻,栈道上全是青苔,刀疤苏幕直接滑倒跌在了栈道上,马如龙也是堪堪稳住身形。 在这里跟蛤蟆人打完全不占上风,马如龙怪叫一声吸引蛤蟆人的注意,撒腿就跑。 一口气跑出去几十米,蛤蟆人紧追不舍,到达稍宽一点的栈道上马如龙停了下来,抽刀等待那蛤蟆人的攻击。 蛤蟆人在岩壁上奔跑,见马如龙停了下来,一个猛子便扑了上去。一股凌厉的风扑面而来,马如龙身子微微一蹲,举刀便朝蛤蟆人劈去。 蛤蟆人这一下只是佯攻,见马如龙举刀劈来,身形一转,直接就窜到了他头顶的岩壁上。马如龙一刀劈空,后背立刻暴露在蛤蟆人面前。不妙,马如龙连忙向前翻滚躲避蛤蟆人的攻击,动作没做完就觉得背上一阵剧痛,蛤蟆人已是一爪挥来,将马如龙的后背划开了几道口子。 蛤蟆人动作太快了,马如龙快速的站起,手握着刀对着蛤蟆人,蛤蟆人长胳膊长腿,行动敏捷还能攀岩,马如龙又都是些近战武器,跟他打起来没有一点优势,必须得智取,马如龙想着就大吼了一声:“安然,想办法弄个陷阱。” 安然只应了一声便没有后话了,这一声大吼惊得蛤蟆人也怔了一下,它伸出长舌来舔了舔快要滴落的涎水,嘴角弯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猛地一下又向马如龙扑去。 马如龙没跟它缠斗,撒腿就跑,蛤蟆人立刻便追了上去。安然他们正在思索如何做陷阱,栈道上空间实在太有限,众人手里又没有什么工具,要做陷阱也只能是做个包围圈,待马如龙将蛤蟆人引进来一起攻击。 三个人围在一起讨论正欢,忽然一丝明亮的东西垂了下来,刀疤还好奇伸手去摸,忽然就被苏幕一下推开:“小心。” 一股劲风夹杂着腥臭味扑了下来,几个人连忙远远跳开,那小蛤蟆人从天而降,差一点又被它袭击到。现在主要的战斗力已经分了出去,三个人再也顾不得讨论,只能撒腿而逃。 小蛤蟆人又一次跳上岩壁,追逐三人而去,刀疤落在最后,不停的大声叫骂。几个人正跑着,忽然就看到前面马如龙正在疑惑的往回赶,那大蛤蟆人并没有在追他。众人正都疑惑之际,突然栈道咔嚓一声裂了一个大口子,一双巨爪快速伸出冲着刀疤的脚脖就抓了过去。 马如龙已经料到了大蛤蟆人离去必定有变,这一下变故突生,电光火石间他抽刀就甩了过去,小刀“嗖”一下就奔着蛤蟆人的爪子而去,这一次准头刚好,刀钉了上去。 蛤蟆人手上吃痛,一下抓空,身子失去平衡滑了下去。刀疤躲过一劫,正感叹自己命大脚底的木板突然就裂开来,栈道本身就年久失修,又被蛤蟆人这么一抓已经无法承重,刀疤一脚踩空,也跟着掉了下去。 马如龙尚在远处,离刀疤最近的安然也是措手不及,这里离坑底落差极高,刀疤摔下去不死也是重伤。就在大家惊慌失措之际,一条鞭子突然就从苏幕手里甩了出来,末端缠在刀疤胳膊上,阻住了他下坠之势。 “哇靠,女王!”马如龙哇就大叫起来,安然也看得目瞪口呆,自己压根就没看到苏幕是从何处掏出的鞭子,又是如何出手的。苏幕将绳子缠在胳膊上竭力后扯说道:“快帮忙。” 安然连忙上前拉住刀疤,小蛤蟆人已经追了过来,正从岩壁上朝安然扑过来。苏幕又是一甩手,鞭子“啪”一声卷起,直接抽在蛤蟆人眼上,蛤蟆人吃痛,前扑之势遭到阻拦,一时又看不见东西,身子不受控制得歪向了一边。 安然使出吃nǎi的劲将刀疤拉了上来,小蛤蟆人一击未中,直接砸断栈道掉了下去。大蛤蟆人还躲在栈道下伺机进攻,眼见小蛤蟆人掉了下去,也不管头顶上的人了,直接扑出去接住小蛤蟆人,两只蛤蟆一起砸断下面的栈道往下掉去。 站在栈道边缘众人还心有余悸,刀疤小心的说道:“苏阿姨,你好厉害哦!” “就是,太有范了。”马如龙也跟着说道,苏幕白了他们一眼,将皮鞭收起来说道:“走吧,救人要紧。” 苏幕说完直接便朝上走去,几个人跟在后面。马如龙朝安然使了个眼sè,待苏幕跟刀疤走远小声的问道:“她什么来历?” “不是很清楚。”安然皱了皱眉,苏幕表现的确出乎他的意料,好像她不是预想中那个娇滴滴的女孩子。 “马毛,你们搞啥呢?快走啊。”刀疤又有了靠山,对马如龙尊敬度立刻下降了。 “来了。我看看那蛤蟆人死了没。”马如龙说着,立即便赶了上去。 栈道盘旋而上,又走了一圈到达了流水处,这里是个天然洞穴,周围看不出有人类活动痕迹。洞穴中间是条窄窄的小溪,里面积水没脚,小溪将整个洞穴一分为二,洞两侧光秃秃的,看不出有什么端倪,洞顶高高在上,隔了很远有几颗钟rǔ石倒挂着,但品相着实不好,黑黢黢的像是一坨什么似的。 安然小声的叫了声:“三哥。” 声音在洞里显得空灵无比,隔了没一小会,一阵轻轻的“三哥”声回荡回来。 “别出声,说不定还有别的蛤蟆人。”马如龙压低声音说道。 几人摆好阵型小心翼翼的前行,整个洞里只听得到潺潺的流水声,安翼不知道被藏在了哪里,整个洞穴纵向极深,很有可能在洞的最深处。 走了十几步马如龙突然停了下来,侧耳倾听着什么,其他人都紧张起来,大气都不敢出。流水声外,就听见一阵咔嚓声响,蛤蟆人又追了上来。 “快散开。”马如龙轻声说了句,快速将包卸下,将雷管炸药拿出来做成一个炸药包,招呼众人往洞里退,自己也贴着岩壁躲了起来。 没多会就听到一阵嘈杂,蛤蟆人正趟过流水急速的奔来,手上抱着重伤的小蛤蟆人。小蛤蟆人功力差了一点,那一下失去平衡没能稳住身子,直接便掉了下去,饶是大蛤蟆人扑上去抓住了它,但依然摔得重伤。 小蛤蟆人似乎是它的孩子,眼见它摔得奄奄一息,大蛤蟆人急红了眼,嘴里也不停的嗬嗬有声。马如龙握紧了刀,就等它靠近给予致命一击。 大蛤蟆人正走着忽然停了下来,鼻子用力的嗅了一下,猛地嚎叫一声狂暴起来,四下搜寻,很快就发现了躲在墙边的马如龙。 情况不太妙,马如龙心里打起了小鼓。这一下伤了蛤蟆人的孩子,已经彻底激怒了它,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也没见这大蛤蟆人有何异样。对了,可以全力去攻击它的孩子,那可是它的弱点,马如龙想着就笑了出来,眼见那蛤蟆人攻了上来,立刻跳向一边,也没再理会大蛤蟆人,直接奔着小蛤蟆人而去。 蛤蟆人立刻就折回身追了上去,洞内空间狭窄,马如龙跑到小蛤蟆人身边,正yù挥刀就听见耳后风声一紧,蛤蟆人一爪子挥了过来,慌忙一个就地打滚躲了过去,爬起来继续奔去。 蛤蟆人追的紧,马如龙一时脱不开身,只得跟蛤蟆人拼速度。又一次跑到小蛤蟆人那里已被追得只剩咫尺之遥,蛤蟆人怕马如龙对它孩子不利,嚎叫一声扑了上来。前面横了个小蛤蟆人躲闪不开,马如龙无奈只得一脚踏了上去,借力一蹬,一个后空翻,身子高高跃起。 半空中马如龙转换身形,两手握刀垂于胸前,双膝屈起,对着身下的蛤蟆人狠狠的砸了下去。蛤蟆人万没有想到马如龙会有这样一招,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觉得后背一痛,紧接着泰山压顶之势便砸了下来。 马如龙将蛤蟆人刺了个透心凉,那蛤蟆人被压在地上,立刻又跳了起来,直接便将马如龙顶飞。 蛤蟆人伤口处不断有浓稠的血流了出来,马如龙砸那一下也伤到了它的腰部,现在只能半弯着腰跟马如龙对峙。这样一来蛤蟆人完全处在了劣势,本来就有一个重伤的孩子需要保护,现在又受了伤,一时再也不敢攻上去。 马如龙举着刀绕着蛤蟆人转圈,需要个一击毙命的机会。只转了两圈就看到洞里面,刀疤正小心的探出脑袋来观察,马如龙连忙打手势,示意他上来帮忙。 刀疤从黑暗处走出来,手里正端了一把枪,这一下完全出乎马如龙的意料,转念一想,定是七爷的人尸体上的。马如龙连忙转到跟刀疤同一个方向上,示意刀疤开枪。 几乎想都没想,刀疤举枪便shè了过去。边shè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他娘的,叫你偷袭老子,老子现在打烂你。” 蛤蟆人第一下根本就没防备,只觉得胸膛上痛了一下,又一下擦伤了脸颊才意识到被攻击了,连忙举起胳膊来阻挡。子弹岂是**能阻挡的,刀疤以前玩过猎枪,枪法还算不错,枪枪都往蛤蟆人要害打去。蛤蟆人只挡了几下便支撑不住了,连忙朝一旁逃窜。 已经抓到的机会哪能让它溜走,刀疤瞄准小蛤蟆人的脑袋,又是一枪打过去,小蛤蟆人只是哼了声便断了气。蛤蟆人还没跑远,听到他孩子的叫声立即回头望了一眼,瞬间就疯狂起来,大声嚎了一声,冲着刀疤就直扑过去。 刀疤连连点shè,枪枪都瞄着蛤蟆人要害打,但蛤蟆人已经彻底疯了,如此多的子弹shè在身上都没能阻挡住它,眼见蛤蟆人越来越近,刀疤也着急起来,又一次抠动扳机,枪却只发出了微弱的咔哒声。 没子弹了! 下一秒,蛤蟆人亮出锋利的爪子,冲着刀疤的胸膛直刺而去。刀疤立刻傻了眼,脑海一片空白,几乎就在一瞬间,马如龙冲了过来,拦腰抱起刀疤,翻滚着跌了出去。 与此同时,一声巨大的枪响,马如龙跟刀疤都被震的耳朵发蒙,蛤蟆人半空中身形突然停滞,轰然坠地。 第三十章 试验室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蛤蟆人趴在地上,脑袋已被轰掉了大半,只剩下出的气,眼见是不活了。马如龙爬起来,就看到不远处安然正扶着安翼站在一旁,苏幕正端着一管猎枪,枪口兀自还冒着烟。 这女的不简单,马如龙微微眯着眼,看着苏幕,心底暗暗想着。刚刚苏幕出手救刀疤那一下,没练过几年肯定没那身手,现在这管猎枪声音如此之大,后座力肯定不小,苏幕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倘若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也许连枪都端不起来,更何况是开枪杀这蛤蟆人。 “苏阿姨,你好好厉害哦!”刀疤爬起来,立刻跑到苏幕那里献殷勤,马如龙不放心那蛤蟆人,走上前去,一刀就将蛤蟆人的头割了下来,这才松了口气,朝安然他们走去。 安翼还在昏迷中,身上全是擦伤,一行人不好带他继续前行,就在洞里找了处干净的角落休息。马如龙安顿好后,让刀疤端着枪在那里巡逻,自己借口说去搜集物资,将安然叫了出来,两人朝洞深处走去。 七爷的人有两个着了道,此时已经血肉模糊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也幸亏这两个替死鬼,蛤蟆人有东西吃,安翼才免遭毒手。马如龙将那两人的背包全部拿了过来,又从死者的口袋里掏出几个弹匣,最后在死者的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红塔山。 马如龙分给安然一根,给那两个死者也一人点上一根。拉过背包来坐下问道:“你对苏幕了解多少?” “基本没什么了解。”安然缓缓的吐了一口烟,将根苏幕结识的过程讲了一遍。苏幕的两次出手也让安然有所怀疑,但是至少目前看来,苏幕还是很友善的。 马如龙听完一时没说话,自己也掏了根烟点上,抽到嘴里立刻就吐了出来,明显得不会抽烟还在装。半根烟抽下去,马如龙突然说了一句:“安然,问你个事。” “你说。” “你觉得,苏幕、令尊、七爷,当然还有我,谁是好人,谁是坏人?”马如龙说完立刻盯着安然,安然想了一下说道:“我觉得吧,你应该不是坏人,我爸肯定也不是,苏姑娘就更不可能了。七爷肯定是坏人,要不是我跑的快这会可能都被他杀了。” 马如龙微微摇了摇头,笑了笑说道:“回去吧,他们等着急了。” “怎么?你有别的意见?”安然觉察到了这点微笑的变化,连忙问道。 “没什么,其实我也说不准,很多事情要发生了才知道,不是说了嘛,车到山前必有路。回去休息吧,这会应该晚上了。”马如龙吁了一口气,习惯xìng的抬头看了看天。这里漆黑一片,分不出白昼,一行人下来已经很久,此时算起来已经晚上了。 七爷的人装备很是齐全,背包里甚至还有睡袋。两个睡袋分给了安翼跟苏幕,把安翼装进睡袋里时弄醒了他,安翼有点烧,意识尚不是很清醒,刚刚发生的一切大都已不记得,安然他们倒还叫的上名,点到马如龙时,又是一句“马毛”叫了出来。 马如龙笑了笑,没再跟他斗嘴,找了些药品给他敷上,又喂了点水。打发安翼睡去后,几个人安排好了值班时间,在洞里休整了一夜。 安然值的第一班,早上醒来时安翼已经醒了,苏幕正在给他换药。马如龙值的后半夜,现在依然jīng神奕奕,几个人收拾停当,朝洞外走去。 路过那两个蛤蟆人安翼忍不住上前跺了一脚。站在栈道上,马如龙又打了一记照明弹,极高的地方依然有栈道盘旋,但能看到很多地方坍塌的厉害,基本没有上去的可能。马如龙指着头顶的栈道说道:“这些就是颛臾先民下来祭祀的通道,这个洞是个倒漏斗形状,最上面的栈道几十年前就被完全摧毁了,爬上去是没可能了,我们只能从神殿里走。” 安然往上看了一眼,更高的地方,已经看不到栈道了,能看到洞壁开始向中心收拢,那么倾斜的角度,没有爬上去的可能,整个神殿的塔尖,从洞中心一直向上延伸,不知道接到了哪里去。 “四哥,你看到没有?从神殿里怎么上去?”刀疤不放心,见安然盯着出神,连忙问道。 “小马哥,你说有人从这里出去过?”安然没回刀疤,转向马如龙问道。 “恩,从塔里出去的。”马如龙也盯着洞顶,但在他看来那里虚无一片,瞧不出有什么端倪来。 “你确定?”安然转回头来问道,照明弹的光线已经暗淡下来,塔尖似乎是浑然一体的,没看出来到底有何出路。 “恩,红姐说你到了那里,自然就能找到出路。不用担心,你就是那个人,你就是牛逼哄哄的救……THEONE!”马如龙坚定的说道,同时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那走吧。”安然揉了揉眼睛,率先朝前走去。 一行人下了栈道,来到洞底端,在众人看来,这里就是一大片空地,只能依靠安然领路。安然环顾了一圈,发现正门就在那一片建筑物附近,几个人不再耽搁,跟着安然就走了过去。 正对着神殿入口是一排十几间平房,平房均是石头搭建的,门窗俱全但稍显简陋,几个人停了下来,手电齐刷刷的都照了进去,里面皆是些破旧的桌椅,另外几个房间里,门都紧锁着,稍显神秘,几个人好奇,便依次走了进去。 房间不大,里面摆了几张桌子还有一些文件柜,看起来像是一间办公室的模样。几个人立刻翻箱倒柜起来,一番搜寻下来却什么都没有,东西应该全部销毁了,其余几个房间情况也差不多,最后来到锁门的那几个房间才发现,门都是很厚的铁板做成的,整个房间都没有一扇窗户,门上的青铜大锁足有十几斤重。 锁是老式的,已经布满了铜锈,众人正在思量如何打开这锁安翼站了出来,捏着一个细细的铁丝,贴上前去,几下便将锁捅开了。 铁门推开来里面都是些一人多高的罐体,粗细不一管道将这些罐子连成一体,多数的罐子已经锈迹斑斑,罐体一边是一张长桌子,上面摆满了瓶瓶罐罐,整个屋子看上去更像是一个试验室。 马如龙走到桌前,拿起一个瓶子来查看,上面多是些刻度以及数字,其余几个人也围了上来,纷纷揣测这些瓶子的用途,马如龙将瓶子翻了过来,手电照着瓶底,就见上面,隐隐浮现出几个文字。 “没猜错的话,蛤蟆人就是在这里诞生的。”马如龙指着瓶底的几个字符,淡淡的说道。 “上面写的什么破玩意?”刀疤问道。 “这是rì文,也就是说,我之前说的那个军方,是rì本人的军队。” PS:不好意思,今天没什么灵感,更少了…… 第三十一章 神殿入口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我cāo,小rì本咋知道这里的?”安翼立即问道。 “我也不知道。也就那帮变态会研究这么变态的东西,太变态了。”马如龙忍不住骂道。 “他娘的,这是不是就是那个啥,人体实验?”刀疤也跟进来讨论。 “恩,实在是太他娘的变态了。”马如龙也忍不住爆了粗口,一行人开始讨论起来。基本上达成的共识是小rì本通过某种渠道得知了这座地下神殿的存在,一方面他们躲在这里做人体实验,研制蛤蟆人准备投放战场,但这一切还没完全成功便已战败投降,科研人员销毁资料后撤离,这里就此荒废下来;另外一方面,他们很有可能也知道那个秘密的存在,这些科研活动很有可能就是他们为了探寻这个秘密所做的先期准备。 这一番分析之后,安然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便皱着眉头问马如龙:“小马哥,七爷背后的势力,会不会是rì本人?” “不好说,反正这个七爷不是什么好鸟。”马如龙说着就盯向了安翼。 “我cāo,你看我干什么?你以为你是什么好鸟?”安翼顶着马如龙的目光就瞪了回去。 “好了,快点看看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没,没有我们走了。”苏幕怕他们两人吵起来,连忙打圆场。几个人在试验室里搜寻一番,已经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便不再理会这试验室,朝神殿走去。 安然打了头阵,其余的人都尾随在后面。台阶修的很高,安然信步闲庭的走上台阶,其余人却都走得战战兢兢,此刻已经如同悬浮在半空中一样。周围的栏杆上也雕满了细小的花纹,安然示意众人等一下,走上前去细细看了一番,发现上面雕的都是些人首蛇身的图案。 兴许是些图腾?安然有些疑问但是没有细问,领着众人便走了上去。台阶后出现了一个小广场,广场上是一个巨大的鼎,上面的人首蛇身图案雕得更大。鼎后面,则是两具巨大的人首蛇身雕像,一座雕像手持一个圆盘模样的东西,另一个手持一块圆润的石头。雕像中间,有两扇巨大的门,错出了一条两人多宽的缝。 雕像足有三层楼高,面部栩栩如生但却狰狞不已,正俯身盯着广场。安然看到这雕像后心底惊了一下,一股恐惧感立即压迫下来。 马如龙见安然一时怔在那里,扯了他一把问道:“THEONE,你看见啥了?” “蛇,长着人的脑袋。”安然低声说道。 “我cāo!”安翼立即叫了起来,抽出刀来jǐng觉的看着四周,刀疤也把枪端了起来。 “是雕像,别紧张。”安然没有意识到他们看不到,见他们如此紧张也反应过来,示意他们两个放下武器,然后看着马如龙问道:“这座神殿你了解多少?为什么这里雕刻的都是些人蛇结合体?” “这个嘛……苏姑娘,你有了解吗?”马如龙话说了一半突然转向苏幕问,实际上也是在试探苏幕。 “我只知道安然说的应该是些人首蛇身,古时候一些部落的图腾。这座神殿就不是很了解了。”苏幕微微蹙着眉,思索着说道。 表情跟之前没什么差别,不像是装的。马如龙看在眼里,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看到没有,苏姑娘这才是聪明伶俐。你呀,白瞎我叫你THEONE了,还不如鸟毛呢,还结合体,唉,没文化,真可怕。” 马如龙夸赞苏幕的同时贬低安然,顺便把安翼也提了一下。开始安翼还没听出来,待反应过来忍不住就骂道:“你个马毛别唧唧歪歪的,怎么跟刀疤一个德xìng,有屁快放!” 马如龙又是掏出两把小刀,当当当就敲起了快板,安翼立即鄙视道:“死江湖骗子。” “你有本事也骗一下呗?”马如龙又挑衅起来,又连敲了几下快板说道:“说起这座神殿呐,还得从古颛臾说起。咱们上回说到呐,古颛臾最后被秦所灭,但是这颛臾古国是谁建立的你们还记得吗?对了,是太皞,看苏姑娘多聪明,你们三个一看就是那猪脑子。太皞又是谁呢?太皞就是伏羲啊!伏羲你们总知道吧?三皇五帝之首,中华文明的创始人,那可是真的牛逼哄哄的THEONE!什么?你连伏羲都不知道?” 刀疤只是稍微表现出了一点疑惑的表情,不想马如龙立刻就看上了他,紧接着说道:“哇靠,你也太文盲了吧,你高中、初中、小学毕业证都是假的吧你?居然连伏羲都不知道?!” “你他娘才假的呢,他不就是弄了个八卦?我又没说我不知道,你这马毛,死了肯定下拔舌地狱,连你的心肝脾胃肾都给你拔出来。”刀疤愤愤不平。 马如龙没再跟他争执,点点头说道:“还行,你还知道一点。但是你们知道伏羲长什么样子吗?人首蛇身,也被称之为人首龙身,对,就是安然看到的那样。所以说,这里出现人首蛇身的雕像一点都不奇怪,这座神殿,本来就是祭祀祖先的。” “不对。”安然突然打断了马如龙的长篇大论,说道:“我有点疑问,如果说这座神殿是祭祀伏羲的,而伏羲又是人首蛇身的样子,那么,怎么可能会将他的雕像设在神殿入口?在这里看门呢?” “呃……”马如龙顿了一下,经安然这么一提醒,雕像出现在这里确实有些不妥,踌躇了半天说道:“你的意思是,他的雕像应该在神殿正中心才对?” “恩。”安然应了一声,苏幕也跟着点头称是。安翼立即躁动起来说道:“我就说了,你个死江湖骗子,四处坑蒙拐骗,这下牛皮吹破了吧,看你还装逼。” “你别闹。安然,你仔细说一下这两个雕像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马如龙也疑问起来,连忙去问安然,安然仔细看了番,将雕像的细节说与马如龙,只说的他是吸气连连,最后揉了揉脑袋,不可思议的说道:“难道是祭祀华胥的?真的有这个人?” “这又是谁?”众人一头雾水,马如龙连忙解释道:“华胥是伏羲的母亲,相传她是踩了雷神的脚印,从而受孕,生下伏羲的。可是这个华胥,实在是太过神话了,只在一些典籍里有零星的记载,大多是一笔带过,目前还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证明她的存在。哇靠,几位哥,这要真是祭祀华胥的,那就牛逼了,我们带出去的资料,足可以轰动整个考古界啊,那得填补多少空白,多少专家学者围在我们后面,我们放个屁也是香的。” 马如龙不着调起来,安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能带出去什么?” “我随便搬个……也是哦,都他……看不见,有个屁用。不对,再怎么说也有个形状在那里,还怕研究不出来?”马如龙又欣喜起来,刀疤也凑了上去,问道:“小马哥,这里面的东西值钱不?” “值大发了,你就带一个小手指一样的东西出去,能买几百辆你那种三轮车,连起来能绕县城一圈。”马如龙给刀疤夸张的说道,刀疤一下兴奋起来:“我靠靠靠,有钱了谁还买那破玩意。四哥,我们快点进去吧?我都等不及了。” “好吧,大家都小心一点。”安然淡淡的说完,微微摇了摇头,率先朝神殿入口走去。 第三十二章 神殿一层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神殿的门足有一人厚,安然试着推了一下纹丝不动,也不知之前的人是如何打开的。饶是安然站着门口给大家指路,刀疤还是一头撞了上去,顿时叫骂起来。 这次马如龙并没有笑刀疤,而且他们进去后异常的安静。安然不禁好奇,待刀疤进去后连忙跟了进去,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一惊。 遍地的死尸,密密麻麻铺满了整个神殿。尸体都着军装,头戴鬼子帽,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小rì本的军队。尸体保存完好,没有腐烂的迹象,看不出有明显的外伤但是大部分的尸体都扭曲着,脸上的表情狰狞不已。最外面的尸体还保持着向外爬的姿态,但不知为何,明明手差一点点就能碰到大门了,他们竟没有一个能爬出去。 “该!活该!这群狗rì的就应该是这个下场!”刀疤狠狠的骂着,一口唾沫吐了出去。 “啧啧,这简直就是个冰箱啊,还有保鲜功能。”马如龙说道,苏幕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其余几个人都没有作声,谁也没有想到神殿内会是这个情形。时间上推算这些人都死去了五十多年了,但是在这座神殿里,每一具尸体都仿佛刚刚死去一般。 “会不会还有活人?我们正走着,忽然,一只毛茸茸的手伸了出来,一把就抓在苏阿姨的脚上。啊――”刀疤故意将气氛渲染的yīn森恐怖。 “你要死啊。”苏幕伸手就去扭刀疤的耳朵,刀疤连连躲闪求饶。 安然一直盯着殿内没有说话,这里出现了这么多的尸体,且都没有外伤,显然死的有些蹊跷。而且现在神殿的一层,有些不太寻常,整个殿内看上去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摆设,最为奇怪的是,在这里根本就看不到通往上一层的通道。 也许隔得太远了?毕竟神殿大的很,现在的光源有限,真若在对面的墙角上,看不到也有可能。安然叫所有人的光线聚在一起,将整个殿内扫了一圈,但依旧没有看到上楼的通道。 “小马哥,苏姑娘,你们能不能检查一下这些人是怎么死的?”安然皱着眉头,显然这个神殿并不简单,虽然自己能看得见,但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从这里找到出路。 在得知安然没有找到通往上一层的通道后几个人也紧张起来。苏幕跟马如龙立即拉过来最近的一具尸体进行检查。尸体还没完全僵硬,两个人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番,甚至马如龙都掏出了一根银针插到了尸体口中,但都没能定xìng清楚死因。苏幕蹙着眉,盯着尸体那绝望狰狞的脸庞突然说道:“力竭而死。” “什么?”安然没听清。 “我的推测是,他们被困在这座神殿里了。一直就在这里转圈,怎么都走不出去,最后没了食物跟水,绝望,疲惫,生命中最后的一丝力气都用在逃出这座神殿的路上,最后活活累死在了这里。”苏幕蹙着眉,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 “不对。”马如龙立刻持了反对意见,“虽然他们看不到这座神殿,但是总归还是能摸得到的。这里这么多人,你也看到了,肯定不可能是同一批人一起进来的,那也就意味着有个先后顺序,第二批人能进来,那么第一批人就肯定能出去。刚刚进来的时候,那扇大门我有摸过,那么厚重,开关一次没那么简单,所以说绝对不可能是你说的那样。” “尸体你也检查了,而且不止这一具,这些人的绝望、无助、临死前的状态,都说明了他们是在一个极端无助的情况下死亡的。我想不出除了活活困死在这里,还有什么能让他们这样。”苏幕坚持自己的意见,跟马如龙争辩起来。 “就是,马毛同志,我赞成苏阿姨的话。这些人……”刀疤也站在苏幕那边。 “你懂个屁,一边去。不可能是困死的,这座神殿不止这么一个入口,上面还有一个出口,怎么可能出不去。”马如龙继续坚持自己的意见,根据自己对神殿的了解开始反击。 “小马哥,暂停一下。”安然突然说道,盯着众人身后的门说道:“苏姑娘是对的,因为那扇门,关上了。” 这无疑于一个重磅炸弹,刀疤连忙跑上前摸索,凭着自己的感觉寻找刚刚进来的入口,一番摸索后,刀疤的脸立刻哭丧着脸说道:“苏阿姨,真的关上了。” “好吧,恭喜你,支持苏姑娘是对的。”马如龙也上前摸索了一番,然后对着身边的刀疤说道。 “你个马毛。不是,小马哥,这门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关上了啊?这里面是不是有陷阱啊?”刀疤依然一副哭丧脸问马如龙。 “不清楚,这得问你四哥。”马如龙说着就盯向了安然,安然无奈的揉了揉脑袋说道:“你们都摸过了,跟我看到的是一样的,这门确实是关着的,一点缝隙都没有。我也想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这么厚重的门,不可能悄无声息就这么关上了。” “cāo,管他怎么关上的,马毛你不是有炸药吗?直接炸开它得了。”安翼有些焦躁,直接提了一个简单粗暴的方法。 “哇靠,你以为炸药是万能的?这么厚的门,这点炸药肯定不行啊。而且最关键的问题是,炸开了有个鸟毛用?外面没有出路,还得从这里走。”马如龙也无奈起来。 “小马哥,你再确定一下,能从上面出去?”安然又问了一遍,马如龙连忙说道:“确定!肯定!百分百一定!” “那你告诉我,该怎么继续往上走?”安然没再关心门的事情,举目在这座神殿里四下张望,马如龙说的也有道理,即便是炸开门,那也没有用,出路还是要在这座神殿里找。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又是THEONE,要不我们走走看?”马如龙也吃不准,毕竟他没从这里走出去过,自己所得之的信息也很有限。 “这些死尸,没问题吧?”安然依然心有余悸,这些尸体保存太完好了,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爬起来。马如龙倒转刀柄连捅了几具尸体,又看了看前方那些尸体,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应该没问题。” “你个死江湖骗子,这回咋不确定肯定了?”安翼听出他口气有点虚,连忙讽刺他。马如龙看了他一眼,没有反驳,将刀背起说道:“我带头吧,安然你帮我看着点。大家都小心点哦,尤其是苏姑娘,要是有个毛茸茸的爪子摸了你的腿,千万不要回头看……” 苏幕此时正排在队伍中间,跟马如龙隔了个安然,苏幕伸出手去就要打马如龙。马如龙连忙一下跳了出去喊道:“出发喽!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安然摇摇头,紧跟着一步踏了出去,这一步迈的有点大,正在两具尸体之间的空隙里。脚一着地安然就觉得不对劲,地面在移动! 安然连忙将脚缩了回去,站着的地方没有什么异样,又是一脚踏出,这一次终于可以确定,地面果然在缓缓的移动! 难道这是一座会移动的神殿?! 第三十二章 移动的神殿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马如龙正一蹦一跳的往前移动,安然连忙叫他一声示意他不要动,然后仔细观察他的位置变化。前脚下的地面正在缓缓的旋转,后脚这里却没有什么变化,可以肯定的是,整个神殿已经分成的一圈一圈的,每一个圆圈都有他各自的旋转速度。马如龙的位置并没有偏差多少,甚至于安然的左右脚也没有偏差太多,神殿的旋转速度太慢了,若是正常的行走,压根就察觉不出来。 马如龙有点摸不着头脑,就在安然告诉他神殿在旋转的时候他都有些不可思议,四下探出脚去试探,但都没能感觉到。苏幕站在安然的位置上,来回试了两下,点点头道:“是在旋转,只不过太轻微了。” “我靠靠靠,那大门会不会在我们没留意的时候转走了?”刀疤连忙问道。 “不可能的,这种旋转速度,大门根本就转不了几米远,我能看得到。”安然摇摇头,否认了刀疤的说法。神殿这一点微小的转动暂时还找不出什么蹊跷之处,众人想不明白这神殿的动力来源何处,讨论一番无果后便继续前行。 安然在几具尸体上做了标识,试图查出神殿的旋转规律来,但是走远后去观察,那几具尸体的位置似乎没动,一行人还是能保持跟尸体在一条直线上。队伍又前行了一段时间,马如龙突然停了下来说道:“安然你看一下,前面是不是快到头了?” “你怎么知道?”前方不远处已经出现了神殿的墙,距离上来看,这里的空间远不如在殿外面看到的大。到了这里安然突然想起来刚刚在正门口观察整座神殿时的情形,几个人都是用的普通手电,穿透能力有限,几十米外光就涣散厉害,可见当时看到的,并不是全部的神殿,几个人目前所处的位置,是在神殿里的一个小房间。 “从这些人的朝向看出来的。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好像小了很多?”马如龙回过头,手电照向了来时的路。 “恩,我感觉我们在一个小房间里。这墙后面应该还有空间,不然这么大的神殿,不可能内部就这么一点点。”安然盯着那堵墙若有所思。 “四哥,THE啥来着,你有没有看到门啊什么的东西?”刀疤跟上来问道。 “暂时还没有。不过整座神殿是移动的,这里的墙,不知道是不是也一样。”安然说着走到了墙边,手按在了上面感受。 微微有些许震动,但是很不明确。苏幕的手也按了上来,两个人感受半天,最后都摇了摇头。马如龙眉头也紧皱起来,即便是神殿里有路出去,但是现在大家都被困在了这座密室里,连这个小房间都出不去,还谈何找到出路。 马如龙手也按了上去,跟两人交换着意见。这个神殿的格局暂时还摸不清,这里出现了这样一个房间,那么意味着还有另外的房间。神殿在移动,这里所有的房间也会跟着移动,这些墙肯定也是移动着的。 必须得弄清楚这个房间是什么样子的!马如龙叫了安然,两个人顺着墙开始在整个房间里绕圈,墙壁每出现一次转折便做一次记号,如此一圈走下来,两个人的心里有了数,这个房间,是个等腰梯形的。 马如龙掏出纸,将房间的形状画了下来,神殿正门那里是个长边,面前的墙壁就是短的一边,马如龙盯向安然,指着纸上的形状问道:“你在外面看的时候,感觉这个神殿有多大?” 安然细细回想了一下,又结合刚刚走过的路程推算了一下整个房间的大小,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感觉有这个房间好几个大。” “是八卦!”苏幕突然叫了出来,一下夺过马如龙手里的笔继续画,然后指着即将成型的图案说道:“如果没猜错,其余几个房间也是这样的。安然说这个神殿是个八角状的,这里的八个房间正对应着八卦上的乾坤坎离,里面的小房间应该就是太极两仪。小马说过,这座神殿跟伏羲有莫大的关系,而伏羲又是八卦的创始人,这里建成这样也就不奇怪了。” “哇塞,苏阿姨你好好厉害哦!”刀疤立即一个马屁拍了上去,指着图说道:“那么出路就是在这个小房间喽?苏阿姨,我们怎么进去?” “不清楚呢,问下小马跟安然。”苏幕微微蹙了眉,虽然了解了神殿的构造,但是如何找到入口也是一个问题。 “还问个毛!马毛,你的炸药呢?直接轰了这堵墙不就搞定了?”安翼还是提倡简单暴力,现下看来,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毕竟就这一墙之隔。 马如龙不jīng通玩炸药,还是有些心虚,没理会安翼,看向苏幕说道:“苏姑娘,你觉得这三个房间交界处,就是这里,随着神殿的移动,这里会不会移出一道门来?” “理论上是这样的,可是移动速度太慢了,谁知道要等多久呢?”苏幕微微蹙着眉说道。神殿的移动目前还没有规律可循,速度又极慢,谁也说不准这个门什么时候能出来。 “马毛你瞧不起人还咋地?我这主意这么好你什么意思?”安翼被冷落了,这会有些着恼,刀疤也立即跟着起哄。 “那好吧,听你们的,我就是怕炸这一下,会出事。”马如龙无奈的说道,将炸药拿了出来,看向安然问道:“你觉得这墙有多厚?” “你个马毛怎么磨磨唧唧的,屁事这么多,你知道多厚有个屁用?你知道放多少炸药吗?”安翼干脆抠着鼻屎鄙视起马如龙来。 马如龙白了安翼一眼,索xìng将炸药全部放了进去,示意众人后退。马如龙安好炸药包,看了一眼众人的位置,不放心,又招呼刀疤安翼,抬了几具rì军的尸体摆成一个人墙。四下收拾停当,马如龙点着引线,嗖一下就窜了回去。 捂着耳朵等了半天没响,安翼忍不住鄙视马如龙,抬头就想看看什么情况,就在这时“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无数的尸块就飞了过来,噼里啪啦砸了下来。 “我cāo!你/他/妈的真不会玩炸药!”安翼大骂,耳朵被震的嗡嗡响,一时间什么都听不到。 殿内烟雾缭绕,一股浓重的火药味。待到烟雾散去,几个人手电扫过去,就见墙壁上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几个人即刻开心起来,连忙冲了过去。 刀疤冲在前面,远远将众人落在后面。眼见刀疤马上就要冲到洞口,安然连忙叫了他一声,示意他不要贸然进去,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砰”一声,刀疤整个人直接撞了上去。 “哎呀我的个娘哎……”刀疤贴着墙壁就滑了下来,墙上立刻出现了一个人形,一下趴在地上哭爹喊娘。 众人赶了过去,这时候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个洞口,上面全是炸药爆炸留下的黑烟! 这么多炸药放上去,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第三十三章 字迹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刀疤兀自在地上哭爹喊娘,安然也有点不好意思,烟熏得墙面实在是太像一个洞口了。马如龙将爆炸点的黑烟擦了擦,观察了一番摇了摇头道:“可都看好了,不是小马哥我技术不行,这墙太牛逼了,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技术行个屁!你技术行你把这群小鬼子炸得满天飞这墙连个屁反应都没有?你技术行他妈的搞个引线好几米长半天没反应?”安翼尚还气愤不已,抠着耳朵挤兑马如龙。 “切,你行你来啊?就那么点炸药全放上去了,炸不开关我鸟毛事。”马如龙立即反驳回去。两人又要吵起来,苏幕连忙打圆场说道:“都别争了。小马,红姐有没有跟你说过怎么进去里面?” “没。其实具体的信息红姐也不是很清楚,她也只知道个大概。”马如龙端着手里的纸,开始研究整个神殿的构造。 “那现在还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苏幕继续问道。 “这得看安然同志了。我说安……四哥、四爷,都走到这了,你难道就一点感觉都没有?”马如龙盯着安然问道。 “什么感觉?”安然反问了一句,紧皱着眉头去感受但是什么也感觉不到。 “没道理啊。你的表现太符合那个人了,怎么到这里就不灵光了呢?难道你跟段誉是一个货?”马如龙说着仔细端详起安然来。 安然被他看得有点毛,连忙又四下看了一番说道:“要说感觉,我就觉得这堵墙应该很薄,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的,应该也没那么硬。” “你看吧,我就说了你个马毛技术不行,炸药包肯定放的不对。”安翼又跳了出来,招呼刀疤说道:“刀疤,放两枪试试。” 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刀疤已是“突突”两枪对着爆破点就放了上去,紧接着就听到刀疤嚎叫起来:“我的个娘哎……” 刀疤一下翻倒在地,不停的翻滚,嘴里大声叫骂着,几个人连忙上去查看,就见刀疤的小腿处,两道一指深的擦伤,血都浸湿了鞋子。 子弹shè在墙上直接反弹了回去,幸是爆破点低,不然刀疤整个人都报销了。 苏幕跟马如龙连忙给刀疤包扎,伤口较深,还好没有贯穿而过,只是带走了两块肉。刀疤疼得连连叫娘,直感叹自己命怎么这么不好。 这墙刀枪不入,那两枪打上去也是没留一点痕迹,好在后面有rì军的尸体,不然子弹来回反弹几个人可能都交代在里面了。给刀疤处理好伤口一行人在房间角落里停下来休整,已经没有办法突破这堵墙了,只有等着门自动旋转出来,可是鬼知道要等多久。 安然能看得到两堵墙交界处的缝隙,可是这墙的颜sè一样,那缝隙一直就那么大,隐隐能感觉墙跟地面在移动,但是等了许久却没有一点变化。 正焦躁着苏幕突然伸出手来,递给他一支笔说道:“你在墙上做点标记,这样能看到了就没这么着急了。” “就是就是,应该带桶油漆来的,直接全部刷一遍,省的这样屁都看不到。”安翼也插了句话,马如龙白了他一眼,想说话硬憋了回去,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安然用笔在交汇处画了一道线,感觉不很明显干脆多描了几笔,写了大大的“安然”在那里。安然歪着脑袋看了一会,甚是满意,指着字给众人炫耀。 字难看的要死,几个人都嘲笑讽刺了一番,干脆各自拿笔上前签名。刀疤排在最后,扭捏了半天不肯写,最后禁不住众人劝说,提笔写了个“朱”又立即涂掉了,写了个“刀疤到此一游”。 想不到刀疤的字迹更难看,众人立刻哄堂大笑起来,刀疤涨红了脸喝道:“笑什么笑,这字迹多潇洒多飘逸,再过个几十年,后来的人看到这字迹,还不得佩服的五体投地,大赞刀疤爷……咦,这是什么?” 刀疤正说得慷慨激昂突然停了下来,众人签字这段时间,墙已经移出了一段距离,只见两墙交界处,一道细细的笔迹移了出来。 这道笔迹只是一个末端,无法辨清到底是什么。几个人手电打过去,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来,这分明是个手写的笔迹,这也意味着有人在这里留下过记号,门极有可能就在这之后。 墙还在一点点的外移,几个人都耐着xìng子等着门移出来。等了一根烟的功夫,那字迹出现了一小半,只能看到一撇两横,众人揣测了半天,没个统一的意见,只能继续等着。 又等了两根烟的时间,那字迹完全移了出来,赫然是个“来”字,几个人立即高兴起来,这是一个指路的信息,看来那门已经近在咫尺。 一行人唯有苏幕微蹙着眉头盯着那字,其余几人都在做着临出发前的准备,那墙依旧在缓缓的移动,不多会又移出一个比划来。 那是一竖,安然看到后一股异样的感觉升了起来,恐怕有什么变故。苏幕的眉头蹙的更紧了,盯着那一竖出神,刀疤他们三个则因为这一竖争吵了起来。 墙还在缓缓的移动,那字很快就露出了庐山真面目,还有小半边字没露出来的时候众人已经辨别出了这个字,不由得都惊呼起来。 那分明写的是“别来”! 这是一个jǐng告标识,明显的有人从这里进去过,并且告诉后人不要跟着进去。几个人一时没了主意,刀疤看向马如龙,马如龙看向了安然,安然则紧盯着那两个字出了神。 墙还在移动,门还没有出来,尚还有足够的时间进行思考。是听从前人的指示另寻出路还是冒险进去?前路肯定危险,不仅仅是这个提示,遍地的死鬼子也同样能证明,他们被困肯定不止一天两天,那么这道门也肯定出现过,但是他们无一例外的选择逃离这个方向,说明门后面必定危险。 还有别的出路吗?安然想着就看向了马如龙,马如龙似乎领会了安然的意思,摇了摇头说道:“没猜错的话,应该只有这一道门能继续前行。你是不是有点犹豫?” 安然点点头没说话,马如龙指着那个字迹说道:“我们分析一下这两个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信息的目的无非就是告诉后来的人,里面危险,不要进去。那么留这个信息的人是怎么知道里面危险的呢?一种可能,他进去过然后回来留这个信息,但是这是不可能的。还有一种可能,他事先就知道,那么他为什么还要进去呢?这说明,里面还是有生还的几率,我们还是有路可以走的。对吧,苏姑娘?” 苏幕没有出声,依然盯着那两个字出神。安翼直接回了一句:“你就扯吧你,长了一张卖狗皮膏药的脸,你以为这些小鬼子都跟你一样**啊,能出去不出去?” “他说的有道理。”苏幕突然淡淡的应了一句,眼睛还是没有离开那两个字,马如龙立即高兴起来说道:“还是苏姑……苏阿姨好,一看就是聪明……” 马如龙话只说了一半,突然就停住了,眼睛直勾勾的望向了那两个字,其余人好奇,也都望了过去,仔细看清这两个字后几个人犹如五雷轰顶般震惊! 这字迹竟然是苏幕的! 第三十四章 机关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一样娟秀的字体,小巧玲珑,甚至都有一点点向左倾斜。旁边苏幕的签名就在那里,两个一对比,只能看出字体的颜sè不同,其余根本就没什么差别。 一行人愣在那里,半天没人动。直到那门移了出来安然才反应过来,连忙咳了一声,几个人也都从困惑猜疑中醒了过来。马如龙首当其冲问道:“苏姑娘,这两个字怎么跟你的笔迹这么像?” “嗯。”苏幕只是恩了一声就没再多说,马如龙想了想继续问道:“那是不是你留的?” 苏幕依然在呆呆的看着那两个字,压根就没有理会马如龙,安然站了出来说道:“应该是她哥哥留的。” 马如龙随即“哦”了一声,他多少知道一些,便没再细问,怕勾起苏幕的伤心事。不想安然这话说出,苏幕竟然无声的哭了出来,两行眼泪顺着眼角就流了下来。 安翼一看苏幕哭了立即就埋怨起马如龙来道:“你说你个卖狗皮膏药的,你瞎扯什么玩意,苏阿姨本来好好的,你说这破地方连花都没有,你怎么哄?” “你别说,还真有花。”马如龙说着就拿过了背包在里面一阵翻腾,最后竟然翻出了两朵压扁的狗尾巴花,递到苏幕面前说道:“苏阿姨,小的不对,还请你原谅。” 苏幕没有反应,依然神情悲伤,眼角的泪也不停的流。 “我cāo,你这鸟人,都带的些什么破玩意?”安翼见马如龙这举动忍不住就开骂了。 “你才是鸟人,我还有一个大背包,要不是这次来的急,我就背来了。你知道啥是小叮当不?”马如龙回道。 “叮当个毛,刀疤,你知道啥是小叮当不?”安翼一时没想到小叮当到底是什么,逮住刀疤问道。 “机器猫。”刀疤出人意料的话极少,yīn沉个脸低低的说道。 “我cāo,是那破玩意。你个马毛怎么老跟那些小鬼子扯,刀是小rì本刀,还整机器猫。”安翼愤愤不平,刚刚刀疤的机智多少让他脸上挂不住。 “彼此彼此,小rì本的电影你又不是没看过。”马如龙立即顶了回去,还一脸的jiān笑。 “滚!”安翼被说到了短处,立即大骂,两人又吵了起来,安然连忙打断他们说道:“先别吵了,门移出来了。” 马如龙不再理会安翼,连忙伸手去摸,门已经移出来了三十公分左右,勉强能挤进去一个人。刀疤跟安翼也凑了上去,苏幕还在那里痴痴的看着那两个字,安然忍不住了轻轻说道:“苏姑娘,门出来了,我们进去吗?” “走。”苏幕干脆利索的回答了一句,几个人都是意料之外。自从苏幕看到第一个字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犯了疑问,这笔迹很眼熟,但在那一刻,她并没有意识到是她哥哥,在那两个字都出来后连苏幕自己也愣在了那里,苏锦来过这里!并且他进入到了神殿里面,只是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呢?失踪之前还是失踪之后?苏幕呆呆的看着那两个字,陷入了无限的猜想之中。 直到安然叫她才反应过来,现在只有这么唯一的一条路,而且前路上很有可能会有哥哥的踪迹,苏幕坦然起来,几乎想都没想就朝门口走去。 几个人从门缝里硬挤了进去,这里依旧漆黑一片,手电照过去也一片空虚,甚至于地面上都没有一具rì军的尸体,几个人都颇感奇怪,自觉的让安然站在了前面,让他观察整个神殿的东西。 安然只看了一眼便惊呼起来,塔竟然是中空的。 一座巨大的雕像矗立在塔中间,从塔底一直顶到最顶端。安然站在那里,还不及它的脚趾高,雕像是个正常的人形,因为实在太高,长相无法看清。 安然将看到的东西描述出来,几个人也是不可思议。按照马如龙的说法,这个应该就是这座神殿的主人了,只不过这神殿如此设计已太过诡异,众人是连听说都没听说过。 除此之外神殿里空荡荡的,一如外面看到的情形,但是不知为何,安然隐隐感觉这里的空荡似乎与外面的不一样。 刀疤看不到,刚刚只是跟着附合了一下,见安然讲完立刻问道:“四哥,你看这座雕像上有没有什么上去的路?” “没有。”至少在安然看来,没有这样一道楼梯沿着雕像的腿一直盘旋上去。 “那四哥,你再仔细看看,有没有可能在他脚趾那里有一道暗门啥的?”刀疤不放心,手电招呼过去,希望安然能看清楚。 “没,要不走进过去看看?”安然提议道,倘若真有暗门,这个位置肯定看不到。安然说着就朝前一脚踏了过去。 “别动!”马如龙突然大叫一声,几个人也被他惊了一下,安然脚安稳落了地,并没有什么异常。安翼立即就嘲笑起马如龙来:“神神叨叨的,就一江湖骗子。” 安然又是一脚迈了出去,这次脚落地后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叫了出来。 脚下的地面突然凹陷了下去。 这实在是太像一个机关了!还没想完,就听得一声尖锐的哨响,有什么东西激shè而来。 安然连忙低头避让,一枚蛇头羽箭擦着他的头发shè了过去,身后的安翼全然不知道什么情况,只能听见声音却不知危险已近,正纳闷间马如龙突然就抽刀跃了过来,一刀劈在安翼面门前,就听得有什么东西锵然落地。 安翼被吓了一跳,张口便骂道:“你/他/妈的想干什么?” “别说话,安然踩到机关了!”马如龙喝断安翼的话,耳听得哨声渐紧,四面八方都有羽箭shè来。 “安然回来!”马如龙立即将几个人揽在身后,反手几刀劈出去击落几枚羽箭,冲着安然大叫。 安然还踩着那一处没有动,几枚羽箭shè过来他都是勉强避过,之所以没走是因为他隐隐觉得,脚抬起来后,会发生更严重的后果。 “安然你别动!”一直沉默的苏幕突然大声叫了起来,一下就从马如龙背后冲出,走到了离安然一步远的地方。 不知苏幕从何处掏出了鞭子,每一声哨响便伴随着一声鞭响,接着便是东西坠地的声音。马如龙也靠了过去,挥着刀击落四面八方shè来的箭。 躲过第一阵后箭便稀疏起来,而且shè来的地方也远,似乎并没有夺人命之意,马如龙保护着安翼去外面拖了一具rì军的尸体回来,将安然的脚替了出来。 箭逐渐零落起来,几个人都退了回来,马如龙还耍耍帅“啊哦”一声劈一刀,苏幕则早把鞭子收了起来。安翼看着马如龙耍帅气就不打一处来,讽刺道:“这机关一般般,某人还真当回事了。” 刀疤也立刻迎合,马如龙没理他们,正仔细的辨别着箭来的方向。苏幕看了看那个位置说道:“这其实是一个双重机关,踩下去是一个,弹上来就又是一个。这一阵箭雨的作用就是逼迫触动机关的人离开那里,让下一个机关触发。” “这个机关这么简单,下一个也肯定很简单啦。”安翼依然不以为然。 “不一定。”安然跟苏幕异口同声说了出来,苏幕笑了笑说道:“安然你说说吧。” 安然没推辞,便将自己进入殿内以及踩到那个机关的感觉都说了说,几个人听完都开始分析起来。 谁也没有留意到那具rì军尸体是怎么消失的,等到马如龙哇哇大叫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在安然的眼里,整个神殿突然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在其他人眼里,一切还是原来那样。 只不过,未知的危险已经扑面而来。 第三十五卷 翼蛇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神殿内嘈杂声不断,到处都是机关启动的声音,几个人看不到,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一切安然看的真切,只见雕像周围升起了八个屏风一样的东西,这些屏风缓缓升起,每个屏风上都雕刻着一只大鸟,那些鸟都栩栩如生,形态各异,长着一对蝴蝶般的翅膀。安然又仔细看了一眼才发现,这些根本就不是鸟,而是一些长着翅膀的蛇! 安然赶紧将看到的一切告诉周围的人,两句话没说完就听到马如龙说道:“我看到了。是翼蛇,快走!” 那屏风已经升到了位,屏风上的蛇,不知为何居然全都活了过来,那翼蛇如纸一般薄,正在那里翩翩起舞。 其余人也都看到了,那翼蛇sè彩斑斓,但离这里尚远,嗅不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刀疤忍不住就嘲笑马如龙道:“我说小马哥,你还真能咋咋呼呼,放个屁在你这里都像打雷了,你说……” “别说话。”苏幕连忙打断刀疤,但已经晚了。那些翼蛇发出极其难听的“嘶嘶”声,身子弓起,冲着刀疤闪电般就攻了过来。 一切都太快了,马如龙也只是抽出了刀,苏幕的鞭子都没掏出来,甚至刀疤连躲闪的时间都没有,那些翼蛇已经铺天盖地飞到了刀疤身旁,盘旋一周便快速的飞走了。 刀疤还保持着一副错愕的表情,眼珠突起,整个身上看不到一丝伤痕。大家正yù庆幸突然就响起了细微的迸裂声,刀疤的脖子上,一道红线正蔓延开来,一股细细的血一下就喷了出来。 如同连锁反应般,刀疤身上,更多的红线蔓延开来,无数的血柱喷涌出来。安然连忙上前叫道:“刀疤?” 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刀疤整个身子就散了架,无数的血喷了安然一身,大量的肢体一下跌落下来,瘫成了一堆。 刀疤死了! 没有人相信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刀疤瞬间就变成了一堆尸块,几个人全部大叫起来,恐惧,悲伤,谁也不知道那一刻自己内心的心情。 那些翼蛇听到几个人的叫声,立即又集结起来,闪电般又冲了过来。 “快跑!”马如龙还算理智,一下将众人推开,挥刀便冲了上去。 “马哥闪开!”安翼大叫了一声,持枪便对准了冲来的翼蛇,毫不犹豫就扣动了扳机。 这枪是从七爷的人那里捡了的一把自动步枪,安翼疯狂的叫着不停shè击,冲在最前面的三条翼蛇连连中弹,还没冲过来便跌落在了地上。 安翼没压住枪口,只让前面几只受了重创,剩余的翼蛇速度丝毫不减,急速的冲来。 “鸟毛快跑!”马如龙大叫一声,几把刀瞬间出手,也只是将侧面的一只翼蛇击落。眼见那些翼蛇就要冲到安翼面前,忽然间一条鞭子耍了过来,缠在安翼腰上,一下就将他拉了出去。 枪还没来得及收回便被翼蛇一下切断了枪管,几只翼蛇没有击中,直接拉高,张开大口嘶嘶叫着,对着下面的人又一次俯冲下去。 安翼将枪砸出去,阻碍了一下翼蛇的攻击,几个人慌忙朝外逃窜。 翼蛇又一次击空,集结起来迅速拉高,又一次冲了过去。 这一次已经逃无可逃,里面不知有何机关,几个人不敢贸然进去,只能贴着墙壁奔跑。安然能看得到但也基本没什么用,耳听得那些翼蛇越来越近,安然连忙解开背包,朝后狠狠的砸去。 那些翼蛇似乎只能利用冲势做一波一波的攻击,这一次将那背包切的粉碎,就又一次集结起来。马如龙看到了这一点,慌忙叫道:“别跑,跟它们干。” 马如龙几个跳跃就冲了过来,手握着刀拦在几个人面前。指着正在集结的翼蛇叫道:“别跟它们比速度,干它们,给刀疤报仇。” “怎么干?”安翼也抽出了刀,盯着那些翼蛇问道。 “等会看我行动。”马如龙将安然跟苏幕拦在后面,将背包解下。那些翼蛇又一次升高,发出“嘶嘶”的叫声,翅膀忽闪几下,又一次俯冲下来。 马如龙“呀嘿”一声,眼见那些翼神快要冲了过来,一下将背包甩了出去,就地翻滚蹿到一边。 那些翼蛇围着背包又是一阵盘旋,很快便有背包的碎片掉了下来,马如龙瞅准时机,高高跃起,一刀就劈了过去。 安翼见马如龙行动了,立即也跟着跃起劈了上去。 马如龙一刀便将一条翼蛇拦腰劈断,安翼那一刀没有击中,只将一条翼蛇的翅膀劈了下来,其余几只翼蛇纷纷四下逃窜。 受伤的翼蛇还在地上扑腾,安翼嘴里叫骂着上去补了几刀,将那翼蛇切成一片一片的。 几只翼蛇集结在半空,一时没有攻下来,苏幕的背包也被拿了过来,几个人跟那几条蛇对峙起来。 “cāo/你/妈的,有种下来啊,狗rì的玩意!”安翼依然是怒不可遏,对着那些蛇大叫大骂,叫声里依稀有哭腔。 “它们听不懂。”马如龙眼睛眨都没眨,淡然的说道。 “听不懂我也要骂,我cāo/你/妈的,下来,老子砍死你们!”安翼大声叫骂着,捡起地上的背包碎片就朝翼蛇砸去。 这一举动激怒了几条翼蛇,它们“嘶嘶”叫着,又一次煽动翅膀,俯冲而来。 “准备。”马如龙叫了一声,紧紧握着手里的刀,刚刚动作慢了,而且跟安翼位置有点重叠,导致只杀死了一只,手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抵挡的了,争取这一次多击杀几只。 翼蛇瞬间便至,马如龙连忙将背包高高抛起。 翼蛇这次学聪明了,没有围攻背包,反倒是身形一转,冲着安然跟苏幕飞去。 这一次超出了马如龙的意料,原本以为这些只是些头脑简单的生物,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懂得佯攻。 “小然小心。”安翼大吼一声,挥刀便砍了过去。 “鸟毛蹲下。”马如龙突然大叫一声,冲着安翼就跑了过去。安翼不知道马如龙有何意图,但还是立即就蹲了下来。 马如龙一脚踏在安翼肩上,借力一跃,身子高高飞起,冲着半空中的翼蛇劈去。 翼蛇来势汹汹,并且突然改变目标,苏幕跟安然躲在角落里,这一下有点措手不及,两人连忙朝一边躲闪但还是晚了一拍。 苏幕勉强躲了出去,安然被苏幕一阻挡没能跑出去,几只翼蛇已是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 马如龙身在半空中,刀形转换几次,连挥了几刀将拖后的两只翼蛇翅膀被砍断,两只翼蛇直坠下来在地上扑腾,安翼上前手起刀落解决掉了。 前面的两只却丝毫没受阻碍,冲着安然直飞过去,安然已是躲无可躲。 苏幕的鞭子已经甩了出来,卷住安然的胳膊往外拽,但已经晚了,两只翼蛇已经扑面赶到。 完了! 那一刻,所有人心里,都只有这一个念头。 第三十六章 街市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一瞬间,无数的念头在安然脑海里不停的闪过。 那还是高二那一年,安然因为一个女孩子跟别班的一个男孩子产生了矛盾。那家伙扬言要给安然点颜sè看看,就在这句话说出没多久,安翼带着刀疤就找到了他,就在教学楼后面的胡同里,两个人结结实实给了他一顿五颜六sè。 那时的刀疤还是个青涩的少年,留着板寸,说话也没有现在这般啰嗦重复,印象里他总是在不停的笑,那一种很单纯很阳光的笑。那是一个,无忧无虑爱闯祸的年纪。 时光又跳转到四年前,安翼在火车站挥手送别安然,那一刻安然只看到了他的背影,只看到他高高举在头顶的手,用力的挥了挥。 两年前,结识了杨水苏,在安然神秘兮兮的告诉她其实自己是个特工的时候,水苏那一脸的惊讶以及不可思议。 就在不久前,七爷突然的造访,安哲的百般帮助,神秘的聋哑兄弟,远道而来的苏幕…… 以及,刚刚死去的刀疤。 一切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那些历历在目的事情,仿佛都刚刚发生一般,太多太多的过往,仅有的这一点点时间,该如何去怀念? 翼蛇近在咫尺,伸手就能碰到,这一刻,安然也看清了它的真面目,这薄如蝉翼的翼蛇长了一张巨大的嘴巴,露出里面细密的牙齿。它的翅膀如同刀一般锋利,此刻正闪着光透出一股寒气。 下场应该跟刀疤一样了吧?也好,至少没什么痛苦,刀疤应该还没走远,黄泉路上刚好有个伴。 如此想着安然便坦然起来,翼蛇又进了几分,鼻尖似乎就能触碰得到翼蛇的嘴尖。刀锋般的翅膀贴在了安然的胳膊上,他下意识的就将胳膊往后缩了缩。 这一动胳膊离翼蛇的翅膀便又远了几分,安然一下楞了,这样了竟然还能躲开? 不对,翼蛇的速度怎么这么慢了? 就在这一瞬间,翼蛇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在安然眼里,一切都如同慢放的电影一般,翼蛇的嘴巴还在缓缓张开,翅膀也是一点点的扇动,甚至能看到,翅膀上的斑点由一个圆渐渐变成椭圆状。 我能躲开?安然想着身子便朝后仰去,这一下动作过大,身子失去平衡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翼蛇正飞在安然的上空,翅膀上斑斓的花纹依稀呈现出一幅图案的模样。安然眨了眨眼,想要看清到底是什么时哪翼蛇突然又恢复了常态,“嗖”一下闪电般飞了出去。 从安然抱着必死的心态到翼蛇击空飞走,只不过一秒多的时间,但在安然看来,这段时间足足被拉长到一分钟左右。 苏幕已经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马如龙跟安翼也大声的尖叫起来,谁也没有看到,电光火石之间,安然是怎么躲开的。 倒地后安然立刻便爬了起来,招呼惊呆了的众人说道:“快走!”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连忙聚拢在一起。那两只翼蛇重又拉高,但一时没再攻下来,似乎在忌惮什么。 几个人跟翼蛇对峙半天,那翼蛇再没有攻下来的意思。安翼捅了一下马如龙道:“马毛,先……先给刀疤收尸吧,我怕他、没了。” 话说完安翼已经忍不住红了眼眶,几个人也都哀伤起来。刀疤的尸堆正在逐渐的变小,这神殿不知道如何移动的,似乎能将里面的东西慢慢吞噬。 几个人背靠背朝刀疤那里移动,翼蛇则紧跟着他们在头顶盘旋。 刀疤的尸体半数已经消失,只留了上半身一些尸块躺在血泊里。安翼去握刀疤的手,却只拎起来了半截胳膊,忍不住就哭了出来,仰头冲着翼蛇骂道:“我cāo/你/妈。” 那两只翼蛇身子后仰了一下,并没有被激怒。安然也蹲下身来,试图将刀疤的尸体收起来,这时候他才发现,刚刚杀死的翼蛇的尸体不见了。 安然下意识的就望向了雕像那里,只见那几座屏风上,几只七零八落的翼蛇正在逐渐拼凑成型,挣扎着想要从屏风上脱离下来。 死去的翼蛇竟然又都活了。 “它们活了,快走!”安然指着屏风大叫一声。 这些翼蛇居然都杀不死!那两只翼蛇一直没有攻击原来是在等它们的同伴复活,已经顾不得再给刀疤收尸,安然四下观望了一番,来时的门已经关上了,神殿另外一角又开启了一扇门,安然连忙招呼众人朝那里跑去。 屏风上的翼蛇已基本拼凑完成,有几只已经飞了出来,正集结着等待同伴。 那门现在只有一人宽,还在不停的缩小,几个人连忙都挤了进去。那两只翼蛇跟到了门外,只在那里盘旋,却一直都没有跟进来。 “安然,看到什么没有?”马如龙举着刀盯着翼蛇,背对着安然问道。 “你们应该,都能看得到。”安然淡淡的回应了一句。 这一个极大的房间被分割成了无数的小块,安然所处的位置,类似于一条街,街两旁,坐落着几处宅子,最后面是一座三层小楼,门前还悬挂着招牌。 院落的风格看不出是什么时候的,看上去极为朴素古老,仿佛已经存在上千年了。 “cāo,这群人搞什么玩意。”安翼忍不住开骂了,连苏幕也微微蹙起了眉头,谁也想不到这里居然会出现一个街市。 马如龙只回头看了一眼,淡淡的说道:“战国末年的。可能是颛臾先民为了躲避战乱,逃到此处的。” “cāo,跑这鸟地方,黑咕隆咚的。”安翼又看了一眼,转回身去,持刀跟那些翼蛇对峙。 门外八只翼蛇已经全部出现,奇怪的是他们只是在那里盘旋,一点攻击上来的意思都没有,门正在逐渐减小,眼见就要全部关上,众人提着的心也一点点落了下来。 翼蛇最终没有攻击上来,门也彻底的关死。就在门关死那一刹那,整个殿内突然亮如白昼,几个人一时不适应,被晃的直流眼泪。 好半天才适应过来,几个人关了手电,发现光源是从殿正中发出的,如同太阳般白炽,照在身上,竟隐隐有些暖意。 眼前的一切让人无法相信,安翼实在忍不住了问道:“马毛,这他妈是怎么回事?你别告诉我古代人有电,这他妈的是个电灯泡。” “外面天亮了。”马如龙抬头看了一眼,淡淡的说道:“这座神殿不知道怎么设计的,可以把外面的阳关引进来。” “这也太他妈牛逼了。”安翼啧啧称奇,久违了的阳关,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见过了,安然忍不住都嗅了一下。 几个人靠着墙壁滑了下来,坐在地上休息。刚刚一番恶斗,几个人都筋疲力尽,甚至刀疤都只剩下半截胳膊,一提起刀疤几个人都黯然神伤,一路走来,碰到那么多的危险,最重的也不过是安然胳膊骨折了,谁都没想到,死亡会来临的这么快,以至于每个人都措手不及。 大家都沉默不语,望着眼前的街市发呆。白光越来越强,若不是在神殿里,周围的一切都跟地面上一样,就在几个人发呆之际,街市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只能看到一个背影,瘦瘦的身材,穿着一件卫衣,帽子扣在脑袋上。 突然就凭空冒出来一个人,众人都感觉不可思议,安翼忍不住叫了声:“我cāo。” 那人似乎听到了叫声,突然就转过身来,白光下看得真切,所有人都惊呼起来! 那人居然长的跟苏幕一模一样! 第三十七章 客栈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哥!”苏幕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叫,冲着苏锦就跑了过去。 安然等人连忙跟了上去,苏幕太过激动,一不小心摔在了地上,接着爬起继续往前跑。 苏锦正半转着身子,微微笑了一下,转过身去,竟然不等众人,继续朝前走去。 “哥――你等等我。”苏幕发出了哭腔,快速朝他跑去,马上就能接近苏锦,苏幕忍不住张开怀抱从后面抱了上去。 谁也没想到这一下居然抱空了,苏幕失去平衡,一下摔倒在地。 苏锦依然在继续前行,就如同一个虚幻的影像,脚还跟苏幕的上半身重合。苏幕抬起头,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苏锦,忍不住伸出了手。 手从苏锦的腿上直接穿了过去,入手一片虚无,苏幕“哇――”一声大哭起来。 几个人也都呆在了那里,安然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个鬼魂,苏锦只怕是早已死了。安翼上前扶起苏幕,轻声说道:“苏阿姨,你别太伤心了。” 苏幕依旧在嚎啕大哭,紧紧跟着苏锦的鬼魂,几个人也不知再怎么劝慰苏幕,只能在后面跟着。 苏锦徐徐走着,穿过街市,到达最后那一栋三层楼那里站在楼前,苏锦抬头看了一眼,忽就叹了口气,抬脚朝楼里走去。 楼下是一片yīn凉,苏锦整个身子没入里面后突然一下就消失了,只看到许多金粉一样的东西四下飘散,那一瞬间,苏幕伤心yù绝,哭晕了过去。 马如龙连忙去给苏幕按捏,半天苏幕才悠悠醒转过来,睁开眼,四下看了一圈,又“哇”一声哭了出来,三个大男人只能徒劳得说着劝慰的话,苏幕反而哭的更凶了。 到最后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苏幕耸着肩在那抽泣。马如龙抬头看了一眼,二楼上有一扇窗户开着,那是很古老的雕花窗户,窗框上,依稀能看到几个圆圆的洞口。 是弹洞!马如龙立刻jǐng觉起来,这里肯定发生过什么,马如龙又又到处查看了一番,发现附近几座建筑物上,都或多或少存在着一些弹洞。 “苏姑娘,你哥进去了,要不我们先别哭了,进去看看?”马如龙查看完,向苏幕提议道,如此暴露在这里,他隐隐感觉有些危险。 苏幕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安然连忙扶起苏幕,一行人朝楼内走去。 一楼摆了十多张桌子,最里面一个小的柜台,后面货架上还有十几个酒坛子,看起来这里更像是一个饭店。 地上桌子上都摆满了垃圾,大部分都是些食品袋以及水瓶子,看样式像是几年前的一些东西,门后的角落里,还摆了一些工具。马如龙快速的查看了一番说道:“这里来过很多人,确切的说是好几批人。” “最近的一批呢?”安然皱着眉头问道,马如龙望向苏幕说道:“恐怕是苏锦他们。” 苏幕没有听到,正呆呆的看着屋内,期望能找到苏锦的痕迹,但这里都是些生活垃圾,断定出一个人的踪迹来基本是不可能的。 苏幕低着头细细的看着地上的垃圾,安然也不忍心打扰她,凭着感觉,也在地上搜索起来。 这里显然被他们当做了休息站,在这里休整后继续前行。地上的垃圾各式各样,安然粗略的看了一看,发现这里最少有四批人来过,最后他忍不住皱起眉头问道:“小马哥,这座神殿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来?” “我也不知道。”马如龙紧紧的皱着眉,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劲。 “你个马毛你/他/妈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瞎搞,你害死了……早晚大家都会被你害死!”安翼差点又提及了刀疤,话锋一转绕了过去,鼻子忍不住一阵酸。 “没事的,我们能……应该能出去。”马如龙的口气突然不确定起来,而且也有点躲闪这个问题。 苏幕已经走到了楼梯口,安然摆了摆手示意马如龙不要再说话,几个人立即跟了上去。 雕木楼梯,看不出有什么蹊跷。几个人拾阶而上,转过一个弯便到了二楼。二楼上一排四个房间,每个房间的门都大开着,走进后发现这些都是卧室,看来这里一楼是饭店,二楼便是客栈了。 安然想着便将这理论说了出来,安翼立刻就摇了头,鄙视的说道:“这里做成客栈有个毛用?就这么多人,又没有外来人口,留给你住的?” 这话也有理,安然暗自嘲笑了一番。不想马如龙淡淡的说道:“就是给我们准备的。我们指的是所有来这座神殿的人。” “放屁!他们是牛逼,但也不可能牛逼成这样,来不来人他们怎么可能知道?”安翼立即大骂,马如龙的话确实不大靠谱。 “他们肯定知道,而且这里肯定会有人来。这座神殿,跟那个秘密有关。”马如龙淡淡的说道。 “什么秘密?你神神叨叨说些屁玩意?你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吗?”安翼没听明白,反问马如龙。 “红姐,七爷,他们一直在找照片上的人,这个我说过。照片上的人知道核心的东西,这个,就是他们所谓的秘密,关于这个秘密,我只知道这么一点。现在回到这座神殿上,红姐最早告诉我神殿,并没有太多的描述,所以在我的印象里,我只觉得这是一个古墓而已。一般古墓我逃出去并没有太大问题,但是现在看来,我错了。”马如龙一口气说完,叹了口气,抬脚走进了房间里。 安然听得一愣一愣的,之前马如龙自信满满的说走出这座神殿不成问题,但是看到这间客栈后,态度突然发生了改变,安然忍不住叫了一下马如龙,问道:“你说你错了是什么意思?” “这间客栈,是他们有意而为,他们知道肯定不止一批人会来。这座客栈,只不过是让来这里的人,临死前舒服一点而已。他们有足够的自信,让所有进来的人,都走不出去。”马如龙淡淡的说道,语气里充满了绝望。 “我cāo!马毛你这乌鸦嘴怎么什么屁都放!”安翼立即大骂。 安然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的恐慌,连忙问道:“你不是说有人出去过吗?” “我没亲眼看到过,只是听说,跟传说差不多了。”马如龙眼神里也没了光彩。 “真的有人出去过。”苏幕突然叫了一声,几个人循声望去,只见苏幕站在一张桌子面前,手里正举着一个笔记本。 “谁?你怎么知道的?”安翼连忙问道。 “我哥。” 第三十八章 笔记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PS:今天看恒大的比赛了,申鑫踢的不错。 几个人都噤若寒蝉,刚刚苏锦那般,不是鬼魂就是幽灵,肯定是不活了。苏幕思念她哥哥的心情大家都能理解,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苏锦出去的可能xìng极小。 安然皱了皱眉头问道:“苏姑娘,你哥有跟你说过这座神殿?” “没有,我也是到了这里才知道他来过。”苏幕微蹙着眉头,将笔记本递给安然说道:“我哥的rì记本,最后一页上的rì期,是四年前他回家前一个月记下的。” 一本老式的工作手册,安然翻来开,前面大部分都是些简笔画跟寥寥数字,最后几页上出现了大量的字,rì期显示是四年前的夏初,那一年的仲夏苏锦曾回家一次,再次出门后不久便失踪,从此杳无音讯。倘若这rì期记载的没错,那么可以肯定苏锦是从这里出去了。 安然呼吸紧张起来,这是一个极好的消息,苏锦只不过是一个野外摄影记者,他都能出去,这群人出去也不成问题。 几个人凑在一起,将rì记本摊开细细的查看。 大部分内容都是些流水账,诸如某rì到达某处,再配以简笔画,如此重复了七八页才有了实质xìng的内容。 这一页的字数多了起来,所谓的多也只是相比较而言,算起来也只有十几字而已:“找到入口,明rì出发,希望是他。” 这是第一次出现苏锦以外的人物,只是一个“他”字谁也猜不出什么来,连忙继续往后看。后一页rì期显示已是两天后,也只有寥寥数字:“找到神殿,死了三个。怪物逃走了几只。” 苏锦他们不知道走的哪条路线,耗费了两天才找到神殿,显然他们也遭到了蛤蟆人的攻击,折损了三个人,击杀了几只,跑掉的那些应该就是安然他们碰到的。 之后的路线跟安然他们所走的一样,只不过推断起来,他们并不是从满是rì军尸体的房间里进来的,在第一个房间里,苏锦他们被困住了一天,而后进入神殿核心,同样是碰到了翼蛇,苏锦的队伍损失过半,一定程度上,那扇门开启的时间决定了所有人的生死,毕竟翼蛇杀不死,拖的时间越长,存活的几率就越低。 那个“他”也遭到了翼蛇的攻击,幸运的是只断了一条胳膊,一群残兵败将在门开启后迅速逃到了这个小村落里,在这里,他们也被这座客栈所吸引,都意向在此作为落脚点。 到这里苏锦的队伍大概能推断出来了,整个队伍多是盗墓贼组成的,其中两个领头人物,一个是苏锦,另外一个称作“焦竹”,两个人年纪相仿。在队伍里,还有一个神秘的人物,始终被称之为“他”,而“他”也没有表现出众人预期的那样,一行人也忍不住失望。 队伍在客栈里同样发现了前几批人所留下的痕迹,但并没有什么指引xìng的信息。在休整的第二天一早,苏锦早起推开窗,就发现了楼下的街道上,站着几个人。 那几个人都抽着烟在交谈,完全没有意识到楼上的苏锦。苏锦忍不住轻轻惊呼一声,交谈的几人有一人抬头看了一眼,旋即低下头去,似乎并没有看到苏锦。 此事有些蹊跷,苏锦连忙招呼了几个人。楼下人的一点不受影响,抽完烟后便结伴朝客栈走来。 几个人连忙做了准备,来人不知是敌是友,甚至到底是不是人都不清楚,几个人躲在楼梯柜台后,静等了一会,就看到那几个人走了进来。 几乎就在一瞬间,所有进店的人一进门便消失了,苏锦等人上前查看,却发现空荡荡的街上什么都没有,只在那几个人站的地方,发现了几个烟头。 老式的香烟,都没有过滤嘴。从烟头的古旧程度来看,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了。结合整个客栈所遗留的东西,苏锦大胆的推断,刚刚那几个人,就是上一批来过这里的人。 焦竹对这个现象解释了一番,在这个村落里存在着磁场,前人活动的痕迹都会被这里的建筑物所记录,时机合适,这些人的影像就会出现,类似于电影的道理。 一行人得知后便不再大惊小怪,毕竟都在行里混,这点多少是知道一些的。队伍重又集合起来,开始在村子里寻找出口。 这期间来时的那个入口又打开过,但是没人敢出去。一群人差点将村子翻了个底朝天,依然没找到出口。傍晚时分,街上又出现了几个影像,几个没出现过的面孔坐在客栈前吸烟,而这一次,苏锦直接坐到了他们面前观察他们说话。 有两个人口型难辨,讲得不是普通话,另外两个的口型却多少能看出点什么来。几个人似乎正在讨论楼上的事情还不时的抬头往上看。 苏锦也看了上去,一眼就觉得怪怪的。自己楼上那一个房间,窗户紧闭着,而且那窗户,隐约有些不对劲。 苏锦叫来焦竹以及“他”,三个人一起跑到三楼,推开门那一刹那,天突然黑了下来。 一点渐变的过程都没有,瞬间就黑了。三个人打开手电,就看到那扇窗户,正敞开着。 这个房间并没有住人,队伍人已经不多,二楼还没住满。苏锦连忙将自己在楼下所看到了说了一遍,时候那个“他”突然说道:“就在这里。” “他”指着那扇窗户,语气十分的肯定,焦竹微微笑了一下,吩咐手下的人开始准备东西,自己也先到了那扇窗户那里查看。 前面一片漆黑,手电的关都没法穿透,焦竹手向窗外摸去,窗外出现了一个方正的洞口,与窗户一样大小,他几乎想都没想就爬了上去。 其余几个人跟在后面,洞不深,很快就到了头,尽头有个一人多高的空间,从这里转过180°,洞口上方又出现了另外一个洞口。 如此转了三次,洞终于到了头,出口应该是在上面一层里了,“他”跟上来看了一眼然后说道:“好多的棺材。” 看到这里,安然的心突然咯噔一下,苏锦描绘的那个“他”,跟自己实在是太像了。之前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神秘人物,也许是有某种特异的功能,而随着苏锦的披露,那个“他”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翻版的安然,他同样也能看到这座神殿,甚至于,“他”可能拥有更多安然所没有的能力。 安然忍不住就问马如龙道:“很多人能看到这座神殿吗?” “很少,相当少,非常少,veryvery少。”马如龙还摇头晃脑起来。 “那个‘他’是怎么一回事?” “你想听哪个版本?残酷一点的?还是现实一点的?要不……”马如龙话还没说完,安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安翼也彻底大怒,骂道:“你/他/妈啰嗦什么,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实话实说。” 马如龙盯着安然,忽然就叹了口气说道:“你要知道,那个秘密大到你无法想象,所以说在这个事件里,不止一个我。虽然你至关重要,但是我很遗憾的告诉你,同样的,也不止一个你。” 第三十九章 告别信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你什么意思?”安然没听明白,包括安翼跟苏幕,同样有些呆。 “据我所知,红姐还安排了一个人,那个人跟我一样,也在监视着一个人。”马如龙微微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原则上,我们不会干扰你们的生活,就如同我一直以来所做的一样。等到时机合适,你们自然会牵涉到这个事件里来,这个时候我们所要做的,一是保证你们的安全,再就是帮助你们,推动整个事件的发展。” “你们为什么这么做?”安然有些吃惊,还有一个跟他一样的人是他想不到的。 “有些事情,必然会发生,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即使不是我们,诸如七爷他们,一样会让这个事件发生,也就是说,即使不是你,不是我,也迟早会有跟我们差不多xìng质的人来这里,而你,必定会卷入到这个事件里,也许是一年后,或许会更久。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保证你们不被坏势力所利用。那个秘密,不能有太多的人知道。”马如龙淡然的说完,安然他们则陷入了沉思中,很多问题,但是不知道该如何问起,这一切仿佛是个写好的剧本,等了这么多年,就等着主角配角入镜,然后一切就拉开帷幕。 马如龙拍了拍安然的肩膀将他从沉思中拍醒说道:“不要去想太多,现在我们得想办法出去,这里只是一个关键点,真正的谜底不在这。” 苏锦的笔记还在继续,队伍发现满是棺材的房间后没有贸然进去,所有人撤回到客栈,休整了一夜后,第二天一早才出发。 之后的事情更加匪夷所思,苏锦只是寥寥数笔大概记录了一下,一路上似乎并没有充足的时间来给苏锦记录。 笔记的内容开始记录队伍的伤亡,行进速度,甚至配有简单的地图。一路行来人越来越少,走到最后竟只剩下三个人,焦竹,苏锦,以及“他”。他们又找到了一个落脚点,而苏锦也有了充分的时间来写笔记,内容大多是对这次行动的一个总结以及对于神殿的介绍,最后一页上的内容看上去不单是一个行程总结,反倒更像是一个告别信。 6月7rì 我们准备进去了。 到这里我有必要说一下了,无论是谁,能看到这个笔记,我都要恭喜你,通往那里最关键的信息,就在前面不远处,就看你能不能再走出来。 这些年,我们一直在寻找那个地方,这一次可以说是最为关键的一次。 我志在必得,亦有必死的信念。 焦竹的人全死了,焦家新生代的力量基本损失殆尽。 谁都没有想过这里会这么危险。 后面的路会更危险。 我没有夸大,所有去过那里的人,都没有回来。 所以,我只是劝慰你一下。 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土夫子,不小心卷进来的,那么到此为止。 出路就在你头顶上。 如果你是同道中人,许多话就没有必要说了。 祝我好运。 同样祝你好运。 rì记到此就结束了,一行人合上笔记细细的思考。苏锦显然是进去了然后又成功的逃脱,焦竹跟那个“他”有没有逃走就不清楚了。 在这里苏锦得到了关于那里最重要的信息,而后他回家探亲,再一次出发他便去了那里。 想到这里安然联想到那张黄泉的照片,紧皱着眉头问苏幕:“那里,是不是就是黄泉?” “也许吧。”苏幕淡淡的应了一声,依然在想着自己的心事。苏锦显然隐瞒了太多的东西,她只知道苏锦是个野外摄影记者,却没想到他居然也牵涉到了这个事件里,而且就目前所知推断,苏锦极有可能去了那里。 马如龙正找了纸笔,摘抄笔记上一些关键的信息,安翼靠在一边吸着烟看着。马如龙还没写完安翼就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马如龙肩膀上说道:“马毛,你先等会,事情有点不对劲。” “你又怎么了?” “你傻啊你,写了半天你就没发现,这本笔记本不应该在这里?”安翼大声说道。 安翼这一提醒,几个人立刻醒悟过来。这个笔记本确实不应该出现在此处!苏锦是在最关键的地方留下的这个笔记,而那里也是出路所在,这间客栈,可以说只是行程的开始而已,苏锦绝没有可能再跑回来留下这本笔记。 这里出现笔记,更像是有人有意为之。苏锦的这个笔记,记载的许多东西,对于后来的人都有指导xìng的的意义,是一笔不可多得的财富。 这本笔记是谁带下来的?焦竹?“他”? 在安然之前,苏锦之后,难道还有人来过?可是无论是谁,将笔记从神殿顶带下来放在此处,都没有这个必要,依据苏锦的说法,路上凶险万分,能闯过去就已经不容易,更何况走个来回。 安然等人全部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笔记不可能自己长腿走下来,那么肯定是有人带下来的,无论这个人是谁,都是出于好心的目的。几个人都在心里默默感谢了一下那个人,开始研究马如龙所抄录的关键部分。 通往上一层的通道便在客栈三楼的房间里,从这里上去便是一个停满棺材的房间。这里更像是一个棺材阵,运用了奇门遁甲之术,苏锦等人在里面绕了许久才出去,苏锦总结这一层的时候用了个“凶”字,接下来的一层完全没有描述,只写了一个“极凶”,不禁让人心里发毛。 后面几层皆是凶与极凶交叉出现,在第九层上,便是苏锦的告别信,危险程度的表示,则改成了“生与死”。 安然看着这些标注,不禁头疼起来,苏锦的队伍人员齐整且都是好手,物资准备充足,到达最后一层的时候只剩下三个人。安然他们完全是误打误撞走进来的,真正的危险还没来临便已折了一个人。 一想到刀疤便又悲伤起来,这浑水本不该让他趟,如今弄得尸骨无存。安然忍不住叹了口气,前途未卜,说不定一个前脚一个后脚便跟随刀疤而去。 生与死,不过就是这么一回事。 这样想着安然便坦然起来,跟马如龙商议了一番,约定再休整一天,明天一早出发。 傍晚的时候,三个人倚靠着窗户吸烟,苏幕在另外一个房间里研究苏锦的笔记,马如龙不断的咳嗽让安然笑了出来。 光线依然从正中shè下来但已经变成了橘黄sè,村落宁静而安详,三个人望着眼前的景象,一时间呆在了那里。 直到苏幕轻轻叫了一声“哥”几个人才醒悟过来,苏幕不知何时下了楼,正在门前蹲着,而她的对面,苏锦的影像正蹲在那里。 苏幕轻轻的伸出手去抚摸着苏锦的脸颊,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几个人大气都没敢出,这难得温馨的一个画面,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苏幕正对着苏锦的影像喃喃自语,几个大老爷们也不禁红了眼眶。安然努力的仰起头,生怕一个不小心眼泪就流了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安然突然发现,三楼的窗户不知何时打开了,有一个人正趴在窗台上,俯视着他们。 第四十章 幽灵背包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谁?!”安然一下就叫了出来。三楼那扇窗户一直就是关着的,此刻他发现窗户开了,并且还趴着一个人,自然就觉得蹊跷。 话音刚落一瞬间,周围一下黑了下来,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直接从白昼跳入黑暗。 安然连忙开了手电望上去,就见那扇窗户已然是关着的,而那里,并没有趴着一个人。 “你看见什么了?”马如龙也照着那里,疑惑的问道。 “刚刚有个人,趴在那里盯着我们。”安然指了指那扇窗户。 “你看花眼了吧,会不会只是一个影像?”马如龙皱了皱眉头,窗户明明是关好的,有一种可能就是安然所看到的也只是一个影像。 “也许吧。”安然揉了揉眼,心里犯着嘀咕,刚刚那人给人的感觉跟之前所见过的影像不同,他的眼神具有一种很明确的目的xìng,就是在盯着安然他们。 楼下的苏幕依然怔怔的蹲在那里,手还保持着前伸的姿势。三个人商议了一番,都不知该如何去劝苏幕,便依次走下楼来,坐在苏幕一旁发呆。 村子里漆黑一片,寂静无声,四个人在客栈前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明rì一早就要出发,或许都达不到苏锦的高度便会全军覆没,安然想着便轻轻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息惊扰了苏幕,她轻轻说了句:“回去休息吧。” 苏幕单独住了一个房间,安然他们则在苏幕对面住着。上半夜安翼值班,刚想到走道里抽根烟就听到苏幕房里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安翼正yù敲门房门突然一下打开了,苏幕一脸焦急的问道:“安翼,看见我哥的笔记没有?” “没啊。我去问问马毛。”安翼连忙一脚踹开房门,问他们两个。 安然跟跟马如龙也同样不知道,只得问苏幕:“你放到哪里了?” “我出去的时候明明就放在桌子上的,怎么会不见了呢?”苏幕都快急哭了,这个笔记可以说是苏锦的遗物,对她的重要xìng不言而喻。 “真的有人。”安然肯定的说道:“我看到的那个,不是影像,是真人。” “我cāo,这里还有活人?”安翼大叫道,马如龙也皱起了眉头,抽出刀来提着手电就朝三楼走去。 几个人连忙跟上,三楼那个房间窗户正开着。安然小心靠了过去,仔细看了看那扇窗户说道:“确实是个洞口。” “你确定你看到的那个人当时是趴在这扇窗户上?”马如龙问道。 “恩。”安然抚着鼻尖思考,现在他也有点搞不清楚,这窗户明明是通往上一层的通道,那个人是怎么会趴在这里往下看的。 安然想着便趴了上去,让马如龙下去看一下。没多会便听到马如龙大叫:“窗户是关着的。哇靠,有鬼!都下来,快点!” 几个人连忙朝楼下窜去,只见走道上一个背包漂浮在半空中,正幽幽地朝苏幕房间飘去。 “安然,你看到什么没有?哇靠,我见过不少粽子,还第一次看见幽灵啊。”马如龙正在房间里大吵大叫。 安然紧皱着眉头,在这里他已跟众人一样,根本就看不出有何异样来,这背包在他看来,第一反应也是碰见鬼了。 “你看不见你也吱一声啊。”马如龙在房间里大叫,紧接着一柄小刀脱手而出,冲着那个背包激shè而去。 就在刀快要接近背包的一瞬间,小刀突然转了向,冲着安然他们就shè了过来。 “我cāo!”安翼大叫一声,一下没躲过,小刀直接在胳膊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马毛你个贱人,你暗算老子,老子……”安翼还没骂完,又一柄刀破空而至,他连忙撞开旁边的一扇房门倒栽进去。 安然看得真切,那刀在接近背包的时候突然停滞了一下,然后才转的向,而且转向后速度比之前要快许多,显然是那背包在捣鬼。 “别shè了,会死人,砍它!”安然连连大叫,直接抽了安翼的刀奔了上去。 那背包终究是个死物,再怎么捣鬼贴身肉搏时总能发现一丝破绽,安然举刀就冲了过去,还没接近背包,脚上忽然绊到了什么,一个狗啃食摔了出去。 马如龙情形也差不多,只不过摔出去的姿势比安然好看一些。这一下摔出去两人都感觉不对劲,离那背包都还远,地板上也没什么东西,刚刚绊倒自己的东西哪里来的? 马如龙长了个心眼,又一次扑了上去,还没接近背包便高高跃起,从半空中劈了下去。 眼见就要劈上那个背包,马如龙半空中身形突然停滞,身子也弯了起来,仿佛半空中横了个木棍正撞在他的肚子上。 只不过一瞬间,马如龙一下反弹出去,撞破一扇门跌进了房间里。 “哇靠!真是鬼!”马如龙大叫,从背包里摸出了一把糯米撒了出去。 糯米还没打到背包便撞在了什么东西上,悉数掉了下来,马如龙“呀嘿”一声又冲了上去,身子跃在半空中,突然间一盆水劈头盖脸的浇了上来。 苏幕手里正端着一个盆子,那水混了朱砂,这一下泼过来,背包那里,立刻现出一个高大的人形来。 “我cāo,现形了,快点砍他!”安翼正拎着一个小凳子,作势yù冲上来。 能看到了就没那么被动了,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人谁鬼。马如龙又是两刀甩了出去,紧接着人便冲了过来。 那“人”迅速出手,半空中捏住刀柄,接着甩手出来,刀又冲着安翼激shè而去。 安翼连忙举起板凳,两柄刀“咚咚”钉在了板凳上,惊出一身冷汗。马如龙已经举刀劈了过来,那“人”只是微微一转,轻巧的避开了马如龙的攻击。 安然也从身后砍了过来,那“人”轻描淡写得躲了过去,一点攻击他们的意思都没有,几个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聚在一起,跟那“人”对峙着。 朱砂水正在一点点流下来,那“人”的身影也在逐渐消退,只见他轻轻的拍了拍手里的背包,然后放在地上,身子一点点朝后退去。 那“人”似乎并没有恶意,身影隐在黑暗里逐渐消失不见。几个人吁了口气,马如龙上前检查那个背包,发现里面尚有很多装备,看起来都能用的上。 “小马你别动。”苏幕突然叫了一声,跑上来夺过了背包,紧接着惊呼一声道:“这是我哥的。喂,你别走啊,你有没有见过我哥?” 苏幕抱着背包就朝那“人”的方向追去,几个人连忙跟上。那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起初还能看着地上水的痕迹寻找,走出客栈没多会,那人便彻底消失了。 差不多绕着村子转了两圈,到最后苏幕瘫在地上,抱着背包喃喃自语。马如龙跟安然也分析那个“人”来,可以确定那是一个人形的东西,并且这人并没有恶意。 笔记极有可能就是这人带下来的,这一次又送了个背包下来,很可能是在帮助安然他们。安然看到的三楼的那个家伙,也有可能就是这个人,但是不知道为何,天一黑,连安然都看不到他了。 这人是谁?三个人都很是疑问,首先可以排除是苏锦,焦竹跟“他”,到底是哪一个?会不会有可能是另外的人? 三人推测半天,都无法确定,毕竟基本上什么都没看到,只凭一个模糊的身材谁也不好判断。 就在大家准备不再讨论的时候,苏幕突然淡淡的说了一句:“他是照片上的人。” 第四十一章 出发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什么?”安然发出一声质疑,苏幕缓缓的转过身来,指着照片上后排最右边的那个人说道:“你就不觉得这个人很奇怪吗?” 安然的那张照片上这个人并没有头,当时是觉得有点怪怪的,但无法看到面目也就失去了兴趣,这次竟苏幕一提醒,只是一眼安然就叫出声来,这人就是刚刚三楼上的那个人! 这人姿势有些奇怪,起初安然觉得他身材比例有问题,腿短,这时候才发现,真实的情况是他太高了,与其他三人极度不和谐,只能坐在那里拍照。 这人坐着都是照片里面最高的,这样算来此人不会低于两米,而送背包那个人,身高与之差不多,看来确实是此人无疑。 但是关键的问题在于,照片已经是二十几年前的了,这个人就算活着也与聋哑兄弟差不多年纪了,他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呢? 安然说出了疑虑,几个人也都沉默不语。可以肯定的是,这人是在帮着他们,笔记很早就放在客栈了,而当他们出现后,这人也出现在这里给他们提供帮助。 如此推断起来,这人能在神殿里来去自如,至少苏锦所描绘的那些危险,这人都能安然无恙的通过,或许可以求助一下他?这样后面的路岂不是好走多了? 安然将想法告诉众人,马如龙思索了一下说道:“恐怕行不通,他肯不肯帮忙是一个问题,就算他肯帮忙,在我们眼里,他就是一个透明人,透明人能过得去的地方,我们未必能行。” “我cāo,那也总比摸黑好啊。再怎么说这里也是他家,随便指点一下我们就能好走许多哇。”安翼赞成安然的意见,连忙在一旁附和。 苏幕也点了点头,多数人同意马如龙也没再坚持自己的意见,说道:“那好吧,我们再找找他。不过不能耽误太久,我们的补给不多了。” 意见达成几个人回到客栈,马如龙扯了块布,写上大大的“前辈,SOS”挂在了客栈外面,当晚也没有再安排人值班,几个人反而睡得格外安稳。 天一亮几个人便早早的起来,布条没有变化,看来那人已然是走远了。苏幕又在客栈下面对着苏锦的影像说话,安然则坐在客栈对面,呆呆的望着三楼的窗户出神。 如此消磨了一天,那人依旧没有出现,晚饭后几个人聚在一起,商议了一番。除了马如龙,其余人还是意向再等一天,马如龙无奈,只得依大家的意思。 第二rì依旧没什么起sè,倒是苏幕的心情已经没再那么沉重,苏幕说了太多的话,到最后面对着苏锦的影像她都能笑出来。傍晚吃饭的时候马如龙重重的拍着桌子道:“几位大哥大姐,我们现在是没米没柴,再不走,真就揭不开锅了。” “嗯,明天一早就出发。”苏幕淡淡的应了一声。 “三爷,四爷,您二老给个话呗?”马如龙立即问向安然。 “恩,走吧。”安然说着,不知为何竟有些视死如归的感觉。 “好嘞,那就这么定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龙潭虎穴,我小马哥也要闯上一闯呐啊啊啊……”马如龙说着,竟然就唱了起来。 这一夜安然没有睡好,两天来安静的生活让他突然有些贪恋。如此简单的生活,哪怕只是坐在那里发一天呆,都是如此的美好。 被安翼轰醒时安然脑袋还有点晕沉,连洗了几把脸才好受一点。布条依旧没有变化,那人也始终没有出现,看起来他并不想插手帮忙。 好在苏锦的笔记多少提供了一些信息,从客栈三楼一直到神殿二层,可以确定是没有危险的,安然在前面打头,一行人依次钻进窗户里,从通道里直奔二层而去。 连转几个弯,通道便到了头,眼前出现一片错落有致的棺材。棺材之间,散落着十几具尸体,多数是rì军的。 这些棺材半人高,呈扇形排列,奇怪的是每几具棺材之间,便有一具是打开的,似乎有什么规律,但整个殿内空间颇大,一眼望不过去,也找不出规律可言。 按照笔记的提示,苏锦他们差不多横穿了这个棺材阵,才找到了一个奇怪的墓室,在那里他们找到了通往下一层的通道。 只不过安然他们看到的景象,与苏锦当时的情况有些不同,苏锦当时所对的那个扇形,最后面是两具巨大的棺材,足有一人高,而现在都是些半人高的棺材,看不出有何异样来。 神殿是一直移动的,那片区域应该是转走了,只是这样一来,路线全变了,再走进去什么样子,谁也吃不准。 “要不等那部分转过来?”安然小心的问道。 “等不了了。我们浪费了太多的时间,那条路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转过来,再等真就揭不开锅了。”马如龙立即便否定了。 “那你觉得该怎么走?”安然问道。 “你把你看到的跟我说一下,具体一点。”马如龙说着掏出纸笔,安然将所看到的细细描叙了一番,连尸体的分布都说了出来。马如龙将棺材分布大致画了一下,然后指着被打开的棺材说道:“这里,棺材肯定是被别人打开的,而且这周围没有尸体,可以肯定是安全的,这一个打开的棺材周围没有尸体,也是安全的。所以说,我们可以先顺着这两具棺材走,理论上是不会有危险的。” 分析的很有道理,安翼忍不住夸赞他道:“你个马毛还是有点脑子的嘛。” “那是,通常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动物都跟鸟毛一样。咋嘞,三爷?您有意见?要不您带路?”马如龙讽刺了安翼一番连忙避开,安翼作势yù敲他但实在无法带路,只能忍了下来。 “四爷您请嘞!”马如龙对着安然做了个请的姿势。 “你叫我安然就行。”安然有点受不起马如龙突然的玩笑,带头朝前走去。 棺材罗列还算整齐,安然顺着棺材之间的路朝前走,马如龙紧握着刀,谨防有什么不测。如此走到第一座棺材那里,一切都很安全。 安然吁了口气,继续朝前走。安翼落在队伍最后面,走过棺材时忍不住往里看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就没吐出来,只见棺材里正躺着一具可怖的尸体,浑身都腐烂了七八分,脸上的腐肉瘫成面饼一样。 “呸呸呸,真他妈恶心。”安翼连吐了几口唾沫,冲着那腐尸骂了几句。 棺材忽然动了一下,那腐尸“呼”的一下站起,一双利爪夹杂的凌厉的风声朝安翼抓了过去。 第四十二章 腐尸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一点防备都没有,安翼徒劳的躲了一下,腐尸的利爪“嗤”的一声将他的后背划开五道深深的伤口,血顿时就流了出来。 “我cāo!”安翼大骂,猛地一扑趴在了苏幕身上,哇哇大叫:“cāo他妈的,是个活的。” 马如龙折回身来,抽刀便朝那腐尸冲了过去。那腐尸也没太多动作,两手一提,轻描淡写的将棺盖抓起,狠狠的砸向马如龙。 这里的棺材都是跟神殿一样的材质,马如龙看不到,安然大叫“小心”的时候已为时过晚,一阵凌厉的风刮来,棺盖直接将马如龙拍了回来。 “哇靠。碰到个牛逼的家伙了。”马如龙哇哇大叫,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一把糯米就撒了出去。 糯米辟邪,一般的粽子小鬼都能对付一番,倘若是成百上千年的大粽子,那就得用陈年黑驴蹄子了。 这一把糯米撒出去,全部黏在了腐尸的身上,那腐尸压根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安翼着急起来大骂:“我cāo,你撒大米有个毛用,哎呦……我cāo,你赶紧砍他啊!” 马如龙也怔了怔,这样看来这粽子不止是几百年的道行了,恐怕得上千年了,他赶紧卸下背包,从里面摸出一个最老的黑驴蹄子攥在手里,苏锦的这些东西果然派上了用场。 那腐尸粽子没有攻过来,正一粒一粒的捏着身上的糯米吃,如同嗑瓜子一般。每捏一粒身上的腐肉便被剜下来一块,脓水横流,直恶心的众人差点就要吐出来。 “我cāo,砍他。”安翼受不了了,边干呕边指挥马如龙,马如龙问安然道:“他那里还有什么武器没?” “没了。还有他的指甲。”安然皱着眉头说道,那腐尸的指甲实在太长了,卷曲着仍有人的小臂长,黄里泛青,着实恶心。 “帮我看着点。来吧,你这遍身流脓肮脏的家伙,来跟小马哥决一死战吧!”马如龙念念有词,挥舞着长刀冲了上去。 离那腐尸还几米远,忽然一阵咔嚓声大作,路旁的一具棺材棺盖“咣当”一声飞了起来,直接将马如龙横着拍飞出去。 “哇靠……”马如龙惨叫一声,直接撞在了另一具棺材上。这一次距离太近又全然无防备,五脏六腑都快被拍出来了。 又一具腐尸从棺材里坐了起来,四下嗅了一番,猛地一下跃起,朝安然他们扑了过去。 安然连把小刀都没有,慌忙逃窜,躲在一具棺材后希望那棺材能阻挡一下腐尸,不想面前的棺材也是咔嚓一声,棺盖飞起,直接将安然拍倒在地。 “我cāo!快跑!”安翼大叫一声,苏幕正在给他处理伤口,此刻也顾不得太多了,拉着苏幕就逃窜。 又有几具棺材在震动,更多的腐尸即将破棺而出,马如龙也无心恋战,一刀劈出去阻挡了一下攻击安然的腐尸,拽起他来跑了出去。 身后很快聚集了七八具腐尸,几个人在棺材间盲目的逃窜,这里所有的棺材以及格局都差不多,根本就没有路线可选,逃窜的过程里还不断有腐尸破棺而出,只能择机而逃。 好在那些腐尸速度不快,错乱的棺材也阻挡了他们的路线。安然领着几个人在棺材间七扭八拐,跑到最后自己也不知道到了哪里。 放眼望去四周全是一模一样的棺材,一眼望不见头。几个人都筋疲力尽,腐尸已经落下很远,几个人放缓了速度,朝着没有腐尸的方向走去。 到这里已经没有腐尸再跳出来,几个人也有点奇怪,反而更加小心起来。走着走着,安然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几口破开的棺材,好像很眼熟。 安然连忙想问一下马如龙,话没讲出口突然意识到他们根本都看不到,肯定观察不出来,安然又细细的看了一番,那几口破开的棺材,位置以及数量,都跟被袭击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们又走回来了。”安然连忙跟众人说道,马如龙连忙摸到一具棺材前,看了一眼道:“屁呀,这里还有腐尸。” 话音未落,那腐尸“呼”一下坐了起来,长长的指甲冲着马如龙的脸就划了上去。 “哇靠。”马如龙挥刀挡了一下,连忙跃开。这一下跳的过猛,直接落到了另外一具棺材里,只听一阵“噼里啪啦”声,腐尸的肋骨直接被踩断了好几根。 马如龙恶心到不行,立即又跳了起来。棺材里的腐尸突然坐了起来,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脚踝。 腐尸拽着马如龙往下拉,指甲立即在他的腿上划开了口子。马如龙身在半空中,反手一刀砍了回去。 这一刀迅捷凶狠,直接就砍断了腐尸的胳膊,马如龙带着半截胳膊,又一下跃起,跳了出来。 这一次没有棺盖齐飞,周围几个棺材里又有腐尸坐了起来,马如龙见那一刀便卸掉了腐尸的胳膊,忙招呼众人跟他们战斗。 安翼背部受伤,一挥刀便扯得伤口疼,只得把刀给了安然说道:“你就当西瓜一样切。” 苏幕已经掏了了鞭子,但看着腐尸那一身的脓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又收了回去。 安然举着刀比划了一下,刚想冲上去,就听到马如龙大叫:“哇靠,不行,刚刚那个是假的,真家伙砍不动。” 马如龙刚刚冲上去对着腐尸一顿砍,却不想只是削下来一些皮肉,腐尸丝毫不受影响,几爪子挥来便在他身上划开了伤口。马如龙连连后退大叫道:“跑路跑路,兄弟姐妹们快点跑,跑的快有糖吃。” 马如龙大叫着撒腿边跑,几个人也慌忙跟上,一行人跑出去老远才发现,最早追着他们的那批腐尸不见了。 身后这批腐尸的数量似乎跟之前那一批一样,一行人在棺材阵里跑了半天,又将那腐尸落下了,这时候安然发现,似乎又回到了原地。 那几具棺材甚是眼熟,马如龙跑在最前面,冲上去瞄了一眼道:“哇靠,安然我们是不是又回来了?” “恩。”安然停了下来,没有跟上去,生怕惊醒腐尸。 棺材里的腐尸还没惊醒,追着的腐尸还落得远。这一次方向跟上次不同,可是不知为何居然又转了回来,几个人都纳闷不已。 几个人都停下来喘了口气,苏幕突然问道:“安然你看一下,所有打开的棺材,是不是排成北斗七星的模样?” 第四十三章 千棺阵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恩?”安然愣了一下,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怎么回事,苏幕提醒之下他连忙仔细看了一眼,却发现并不像苏幕所说的。 所有打开的棺材基本上能排成一个四边形的模样,只是少了一个边。等等,北斗七星那勺子不就是这个形状? 安然将看到的迅速画在一张纸上,苏幕只看了一眼便道:“是七星棺,怪不得我们走不出去。” “有什么说法?”安然好奇便问道。 “这种七星棺最早出现在战国时期的墓里,七个棺材摆成北斗七星,是一种防盗的手段,事实上七个棺材都是假的,盗墓贼只要开启其中的一具便会触动机关,很容易致人死地。”马如龙退回来解释道,他稍微沉吟一下看向苏幕问道:“我所知道的七星棺只是防盗而已,难道还有其他的说法?” “其实也是防盗,只不过,这个规模更大而已。这得从七星棺的发明者说起了。在战国之前,西周有一个叫朱瞎子的风水师,专门给皇室看风水,同时负责陵墓的设计与建造。在设计的时候,为了防止天子陵墓被盗,他便做了一个千棺阵,这里面所有的棺材,都能构成北斗七星的形状,首尾相连,环环相扣,一旦进来就都走不出去。建造这种千棺阵,要有强大的经济实力,这千口棺材里,必须要葬满人。西周之后,战事纷乱,各个小国家很少有实力建造,于是慢慢的就变成了后来常见的七星棺。”苏幕语速很快,一口气说完了这些,听的几个人都是一愣一愣的。 那些腐尸又快追了上来,几个人也没消化完,又被迫跑路。逃跑过程里安然还在回想苏幕的话,然后忍不住问道:“苏姑娘,你这样说,那我们刚刚碰到的那些棺材跟腐尸,不是我们最早碰到的那些?” “我也不清楚。这座神殿在移动,又放了一个千棺阵在这里,更乱了。”苏幕紧蹙着眉头说道。 安然有些惶惶然起来,笔记上苏锦并没有提到这里的七星棺,只是说了他们被困了一段时间,按照苏幕的说法,走出去恐怕要颇费jīng力。 “这千棺阵有没有什么破解之法?”马如龙问苏幕道。 “有是有,恐怕我们找不到。我若是能看到就好了。”苏幕蹙着眉头,喘息着说道:“所有的七星棺都会有一个紫微棺所对应,也就是北极星的位置上,每七具紫薇棺又会连成新的七星棺,也有一具紫薇棺对应。所有的七星棺环环相扣,理论上千棺阵只能存在三层七星棺,最后一层七星棺所对应的紫薇棺,也就是千棺阵的核心所在,要么那里葬着真正的墓室主人,要么那里就是通往主墓室的关键点。” “我cāo,这么复杂。”安翼正掰着手指头算,算来算去也没搞清楚,忙问安然:“小然,快点发发功,能不能看到那个紫薇啥。” “没用的,这里太大了,看不到全貌。”安然紧皱着眉头,倘若真如苏幕所言,就算没有这些腐尸,让他们慢慢找那最终的紫薇棺几乎都不可能,更何况在这里上蹿下跳的去找。 苏锦他们是怎么出去的?安然紧锁着眉头思索。一具靠着棺材的尸体闯入了他的眼帘,这人的装束是十多年前的,浑身被腐尸抓的伤痕累累,伤口清晰可见,但却没有腐烂。 那些腐尸是怎么回事?这座神殿似乎有防腐的功能,进入神殿后所看到的rì军尸体以及这些盗墓贼,都没有腐烂,为何棺材里的尸体却都腐烂成那样了呢? 安然忙问苏幕,苏幕蹙了蹙眉说道:“也许这些棺材,是后来进来的?之前它们都在某处摆放着,后来移到此处,所以都呈现半腐烂的状态?” “差不多耶。”马如龙插了一句,接着说道:“你这样说,它们的格局肯定有所改变。而且我刚刚想了一下,苏姑娘说的那种千棺阵,只能是在一个大型的开阔区域,但是这里是中空的哇,就像一个烧饼中间少了个洞,最后那层的七星棺还能形成吗?” “我cāo,我饿了。马毛你什么意思?”听到烧饼两个字,居然勾起安翼的食yù。 “还想着吃,等会你被别人吃了。”马如龙鄙视安翼,“苏锦他们过去的时候并没有提七星棺,我们想太多了?” 马如龙的话不无道理,苏幕蹙了蹙眉头,摇了摇头道:“他们应该是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是七星棺。” “那怎么搞?”安翼更加迷茫了。 “安然你看一下中空的那里,棺材是后来移进来的,那里的布局肯定跟之前不一样。”苏幕跟安然说道,安然连忙朝那边看了过去。 从这里看过去只能看到雕像的小腿,最上面隐约能看到膝盖,那里的棺材并没有什么异样,只不过周围散落的尸体更多而已。安然将所看到的景象告诉苏幕,苏幕沉吟一下道:“去尸体最多的那里。” “哇靠,苏姑娘,那里最危险了哇。”马如龙连忙劝道。 “那里肯定有异常,小马开路。”那个方向上,聚拢着许多腐尸,要过去只能是硬闯。 马如龙长刀转了个圈,吁了口气,朝那边奔去。 那些腐尸看到这几个人居然又折了回来,顿时张牙舞爪起来。马如龙也毫不含糊,疾步跑过去,飞起一脚踹飞一具腐尸,反手一刀砍在了另外一具腐尸的脖子上。 那腐尸脑袋歪向一边,脖子上的肉尽数掉了下来,嘴里嗬嗬有声,一爪子抓了出去。 马如龙侧身躲过,翻转刀背就去敲那腐尸的脑袋。不想就在这时听到一声娇喝,苏幕已跟了上来,一个高抬腿,脚后跟狠狠的劈在了腐尸脑袋上。 那腐尸顿时矮了半截,刚要挣扎着爬起来,苏幕又是一脚狠狠踢在他的下巴上,腐尸的脑袋立即向后弯了90°,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苏幕这两脚一气呵成,没有半点拖泥带水,三个爷们直接看楞了,安翼忍不住鼓起掌来,哇哇大叫:“苏阿姨你太牛逼了。” “都来帮忙。”苏幕只说了一句,“啪啪啪”又是几脚踢了出去。 那断头的腐尸又挣扎着爬了起来,脑袋后仰着乱抓乱挠,安翼瞅准机会,上前狠狠一拳又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这一下直接给砸了回来,腐尸喉咙里叫了一声,刚往前走了一步,脑袋“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我cāo,我太牛逼了。”安翼忍不住大叫。 “哇靠,这样也行?”马如龙大吃一惊,之前只想着刀砍他们,却完全忘了腐尸的关节已经不甚牢固,干脆收了刀,跟腐尸们贴身肉搏起来。 苏幕出脚如风,尽捡腐尸的脑袋踢,动作娴熟干练,安翼跟在苏幕后面捡漏,也没怎么费劲便解决掉了几只。 马如龙刀用的流畅,但肉搏技术一般,也不知是他腿短还是没练过劈叉,踢了几脚都只踢在腐尸胸膛上,不得不握拳跟腐尸战斗。 “小马哥,你腿短啊。啊哈哈哈。”安然跟在后面捡漏,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滚!”马如龙恼怒,忍不住低喝一声,身子跃起,抓住一个腐尸的脑袋,狠劲拧了下来。 “马儿马儿腿真短,跑不快啊怎么办?”安翼干脆乐呵呵的唱了出来。 “滚!”马如龙彻底恼羞成怒,拽着一个腐尸的脑袋朝安翼丢了过去。 “切,我也有。”安翼也拽下一个腐尸的脑袋,回手扔了过去。 “别闹了,快点。”苏幕低喝一声,远处又有一些腐尸靠了过来。马如龙也不再顾及安翼,快速出手将面前的腐尸解决了。 几人联手很快就解决了这些腐尸,这些腐尸死而不僵,爬在地上依然在那翻滚,有几只还在站着的四下盲目乱抓。 一行人身上都粘满了腐尸的尸液,腥臭不已,忍住恶心穿了过去。前面十具尸体靠着坐在那里,安然能看到他们背后,正靠着一口棺材。 那棺材大了一号,棺盖错开了一些,露出一丝缝隙,上面雕着祥云图案,云彩间隙里,隐约能看到一条长龙在上下翻腾。旁边的棺材大多朴实无华,唯有这一具上雕着花纹,隐隐透出不一般来。 安然看着众人,点了点头,几个人都不免欣喜起来,虽然不确定这是不是最后一具紫薇棺,但至少离得又近了一些。 苏幕正迈着小碎步在丈量棺材的距离,低头沉思了一下突然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安然你看一下,那里有没有?” 安然顺着苏幕指的方向望过去,大概隔了三四排棺材的位置上,又出现了几具尸体。安然连忙靠了过去,看了一眼说道:“是这里。” 几个人连忙跟过去,苏幕又丈量了一番,指着另外一个方向说道:“那边。” 这一次安然动都没动,众人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人多高的地方,虚空里漂浮着几具尸体,显然尸体下面,正压着一具棺材。 安然缓缓的说道:“那个大棺材在那里。” 第四十四章 隐蔽的墓室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棺材斜向的位置上,还有同样一具棺材,上面只躺了一具尸体。 这些尸体都保存完好,也不知死去了多久,只能从他们身上的装束来判断大概的年份,最老的一具尸体居然还留着大长辫子,看情形竟像是清末的。 这里究竟埋藏了什么?那里究竟有多大的魔力,这一百年间,竟然有这么多人前仆后继,他们到底是在寻找什么? 安然心底暗暗猜测,一点头绪也没有,手头的线索实在少的可怜,根本就形不成一个完整的推断。 两具棺材离开了七八米,中间还有两具普通的棺材,这棺材连花纹都没有,跟周围的棺材一模一样,棺盖没有扣严,隐隐能看到里面黑洞洞的。 这里躺了这么多的尸体,肯定有一定的危险,几个人一时也没敢动。马如龙在那低着头细细的思索,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但是一时想不起来。 尸体叠罗汉一般压在棺材上,虽然凌乱但年代分的很清楚。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集体死在这里?难道棺材里有什么厉害的机关?他们在开棺的时候直接中招? 不对,马如龙突然想到了一点,这里已经来了不止一波人,即便是棺材里有再厉害的机关,反复开启下肯定失效了。另一个问题是,后来的开棺人肯定要将上一批开棺人的尸体挪开后才能工作,那么棺盖上,应该始终只存在一层尸体才对。 马如龙将想法告知众人,几个人都点点头,苏幕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些尸体,会不会是那个高个子故意弄成这样的?” “有可能耶。”马如龙立即赞成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刚刚那两具棺材周围有好几具尸体但是没什么危险,反而是这些最普通更危险。那老儿肯定是在这故弄玄虚,最开始我以为打开过的棺材没事,结果还不是被这老儿摆了一道。” “毛,就你那点智商。这老头忽悠你还不跟忽悠孙子一样。”安翼立即鄙视马如龙。 “你智商高当时怎么不提,事后诸葛亮,最烦你这种人了。”马如龙依然对安翼嘲笑他腿短耿耿于怀。 安翼还要反驳苏幕打断了他说道:“别争了,小马你看看我哥他们怎么走的。” 马如龙立即翻出笔记来,看了一眼说道:“恐怕跟我们不适用。他们的队伍多是些盗墓贼,在这里他们开了几具棺材想捞点东西,碰到了几个厉害的东西,然后队伍打散了,四处乱逃。苏锦也是误打误撞找到那个通道的。” “那总归有个方向吧?”安然皱着眉头问道。 “没写。这里只是他们的起点而已。”马如龙摊了摊手,已经没有太多信息可供参考,几个人只能分析起眼前的形势来。 两具大棺材应该是安全的,高个子老头故弄玄虚而已,苏幕正迈着小碎步丈量,越走眉头蹙的越紧。最后停下来,指着前面一片虚无说道:“那具紫薇棺应该在前面十几米的地方。” “没可能吧。”安然皱起了眉头,再往前便是神殿中空的部分,十几米的地方都快到达雕像的腿了,在他看来那里都没有什么东西,怎么可能还存在一具棺材。 苏幕蹙着眉头,又算了一下,指着面前的棺材说道:“这个是天璇巨门星,那边那个,应该就是天枢贪狼星,那具棺材正对的应该就是紫微星的方向,应该不会错。” “可是那边真的什么都没有啊。”安然使劲揉了揉眼,又看了一下说道。 “或许你看不到?”马如龙皱了皱眉头,接着说道:“那老儿你不是也没看到?” “我cāo,你不是说小然是THE啥来着,这神殿他都能看得到,那边看不到?”安翼有点想不通,安然之前的表现已经异于常人,到这关键时刻居然又不灵光了。 “毕竟不是那个人。他只是非常接近那个人而已。”马如龙叹了口气。 “我cāo,你别老是那个人这个人的,到底是谁?”安翼忍不住问道。 “就是照片上那个人,跟安然很像的那个人。他所拥有的能力,分一半给安然就好了。”马如龙俯下身去,捡了一个破旧的手电,朝苏幕所说的那个地方扔了过去。 手电直接就掉了下去,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东西,马如龙又扔了几件东西,都毫无意外的掉了下去。按照苏幕的说法,应该会有一条通道通往那里,可是安然看不到,这几下也没砸出来,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过去,几个人都一筹莫展。 腐尸已经跟了上来,可是不知为何都在两排棺材外聚拢着,没有过来的意思,似乎对这边的大棺材有所忌惮。 苏幕在几具棺材之间徘徊,渐渐就走到了棺材头上,那里已是神殿的边缘,再往前就是要掉下去了。苏幕忽然伸出手去摸索了一番,紧蹙的眉头一下就舒展开,欣喜的叫道:“在这里!” 苏幕双手悬空,似乎正抓着什么东西,安然这时候才看清,那里有两根细细的线,从大棺材上伸出来,汇成一条线朝神殿中心延伸过去。 怪不得看不到,是因为线太细了没有注意到。马如龙上前抓住绳子试了一下,高兴的说道:“没问题,走吧?” “我看不到那边什么样子,会不会很危险?”安然小心的问道,那根线出去没多远就看不清了,顺着线的方向,只能隐约看到前面有一些东西,具体是什么就看不到了。 “没办法,只能往前走了。”苏幕四下望了一番,周围的腐尸已经聚拢了厚厚的一层,要出去也不容易。 已经没了退路,根据苏幕的分析,前面就是一个关键点,出路在那里也说不定,怎么说都比困在千棺阵里继续乱转好的多。 马如龙做了几个绳扣,每人绑上一个,颤颤巍巍的上了绳子,开始朝对岸爬去。 绳子极细,给人一种随时就要断掉的感觉,爬在上面不免心惊胆寒。走出去没多远,打头的马如龙突然停了下来,安然一头拱在他屁股。 “走啊。”安然不解,忙催促马如龙。 “嘘!”马如龙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下面。只见下面不远处,几只翼蛇正在翩翩起舞,显然马如龙扔下去的东西惊动了他们。 “都小心点。”马如龙压低声音,朝后面悄声说了句,转身朝前爬去。几个人都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一点点朝前挪动。 离得近了安然才看清,一个小小的平台悬浮在雕像的两腿间,平台不大,上面一座房子,房顶跟雕像的膝盖连在一起,而雕像的膝盖,隐约跟上一层的神殿边缘接触。 那房子有两扇厚重的石门,此刻正虚掩着,房檐上雕饰着各种神兽的图案,这造型分明就是个墓室的样子。那墓室似乎只有膝盖上那一个固定点,其余全是用细细的丝线拉扯着固定的。 安然连忙小声将看到的告诉马如龙,他只是欣喜了一番,没有多说话,加速朝前爬去。很快到达平台边缘,马如龙脚搭了上去,身子一翻便爬了上去。 就在这一瞬间,平台动了一下,马如龙正在长吁气,感觉到了但却疑惑了一下。紧跟着安然便爬了上去。 平台突然间倾斜下来,像是达到一个临界点突然坍塌一般,安然差点滑下去,马如龙暗叫一声不好,连忙朝平台另一侧跑去。 平台的倾斜已不可避免,绳子上的两个人一下坠了下去,安翼忍不住大叫一声“我cāo!” 这一下惊动了那些翼蛇,只见它们昂起头来,嘴巴大张着发出难听的“嘶嘶”声,闪电般冲着安翼就飞了过来。 第四十五章 镇棺石 - 龙墓密码 - 竹子老头 () “我cāo――”安翼发出绝望的惨声。 安然也彻底愣在了那里,马如龙几个跳跃窜到平台另外一边,大叫道:“安然过来!” 苏幕已经爬到了平台边缘,手在安然身上一按,直接跃了起来,几个翻腾便到了平台另外一边上。 平台立即朝那边沉了下去,安翼攀在绳子上立刻便高了起来,迅速朝平台这边滑了过来。 翼蛇呼啸而至,将安翼的背包一下切去一半。安翼惊出一身冷汗,差点就屎尿横流。 翼蛇一击未中,重又集结起来。安翼连忙手脚并用,快速攀到平台上,拽起安然就朝墓室里跑去。 “先别进去!”马如龙大叫一声但已经晚了,两人直接就闪了进去,平台另外一侧刚刚翘起便立即又沉了下去。 “走!”苏幕叫了一声,朝前跃起,马如龙也跟着跃起,两人攀着墓室的墙,几下就跃了过去。 翼蛇失去目标,看到又蹦出来了两个,急速冲了过来。 平台还在晃动,两人在上面翻腾很难稳住身形。那些翼蛇眨眼即至,马如龙迫不得已,将最后的一个背包扔了出去。 与此同时,一个人直挺挺的从墓室里飞了出来,一人一背包刚刚堵住翼蛇的路线,那些翼蛇上下翻舞,很快就将这些东西削成碎片。 趁这间隙里,苏幕跟马如龙急速冲到了墓室里,进去后才发现,安然跟安翼正抬着一具尸体准备扔出去。 “哎呦,你总算英勇机智了一回。”马如龙进门便称赞起安然来。 “别叽歪,快点把门关上!”安翼立即打断了马如龙,招呼马如龙安然,几人合力将门关上了。 门即将关上那一瞬间,一条翼蛇冲了过来,但细小的门缝不足以令它冲进来,那翼蛇张开大口,嘶嘶吼叫,几人猛一用力,彻底将它关在了外面。 门关上后四周一片寂静,平台微微向这边倾斜,几个人都斜靠着门休息。墓室里空荡荡的,只在居中位置停了一口巨大的棺材。 那棺材朴实无华,看不出有何异样,只不过是外面的棺材放大了一号而已。马如龙碰了碰安然问道:“老四,看到啥没有?” “你能不能就叫我名字?”安然有些反感,马如龙这一路上换了如此多的称呼,每个称呼都是叫一会就换了。 “你知道我以前就你什么吗?”马如龙接着反问道。 “不知道。”安然冷冷的回了一句开始打量这座墓室。 “我以前啊,嘿,我不告诉你。”马如龙又调皮了一番,拿出苏锦的笔记来开始研究。 苏锦说在一个奇怪的墓室里找到了通往下一层的通道,马如龙对照着苏锦所描述的挨个问安然,然后断定那墓室就是这里,可是通道却不在原来的位置上。 在苏锦的描述里,这口棺材是嵌在墙上的,通道就在一个墙角上,焦竹的人开了棺,结果出来一个大粽子,伤了两个人后才顺利逃脱。 按照苏锦的描述与现在的情况的分析,这墓室很可能已经转了90°,那么出口应该就在头顶的一个角落里,安然看了上去,却发现那里并没有什么异常。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要将墓室转成原来的样子通道才会出现?安然紧皱着眉头,会不会是苏锦他们人太多了直接将墓室压转了向? 好像有这种可能,现在四个人在同一个方向上墓室就已经出现了倾斜,人多的话难免会倾斜的更大。 安然将想法告知众人,安翼点了点头,苏幕却紧蹙着眉头没有说话,这墓室无论怎么倾斜,固定点只有一个,其他的都是靠丝线在固定,如果倾斜角度过大,固定点肯定承受不了。 “是棺材动了。”苏幕突然说道,墓室不可能90°倾斜,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是棺材改变了位置。 “棺材?动了?”马如龙也有点不可思议。 “嗯,只有这种可能。墓室倾斜的言论站不住,这墓室上面只有一个固定点,墓室只能绕着固定点旋转。现在无论我们站在哪一边,棺材这一面墙都不可能上升的。”苏幕娓娓道来,几个人都有点不明白。苏幕见大家都疑惑便又解释道:“现在我们所在的位置,已经是最低点了,棺材跟我们基本平行。这里是地球,逃不开地心引力,所以说我们没有办法将脚下的这面墙升高起来。” 这样说几个人还算稍稍明白,只是疑问又来了,这棺材巨大无比,怎么可能会从墙上跑下来。 “高个子老头弄的,这棺材我哥他们打开过,现在又扣上了。包括外面的那些棺材,那些尸体,都应该是这个老头弄的。”苏幕说道, 应该是这样,这样说来通道就在这棺材后面。安翼连忙催促安然去找那通道,四个人分成两拨,马如龙陪着安然小心的走过去,墓室也逐渐平衡起来。 棺材后面的墙上并没有什么异样,安然蹲在角落里一寸一寸的查看,最终在膝盖位置上,发现了一滴褐sè的血迹。 安然伸手敲了敲,入手坚硬,敲不出后面是不是空的。马如龙抽出一把小刀,将刀尖抵在那滴血那里,稍稍用力,刀尖便进去了几分。 果然是这里,马如龙用刀一点点划开来,很快便划出一个一米见方的洞口来,只是上面还紧紧的嵌着墙体,马如龙踢了两脚,脚尖都踢疼了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还有什么机关?马如龙立即翻开笔记本,苏锦只是寥寥数字,并没有记录太多,唯一的差别是他们开了棺材。 开棺?马如龙皱了皱眉头,这里面的大粽子不知道有没有被消灭,倘若开棺又给开出来那麻烦大了,背包全都丢了,现在连把糯米都没有,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跟他肉搏无异于找死。 “苏姑娘,通道封死了,有什么办法打开没有?”马如龙无计可施,向苏幕征求一下意见。 “开棺。”苏幕淡淡的应道,整个墓室里空无一物,要有什么玄机也只可能是在这个棺材里。 几个人手里都没有开棺的装备,苏锦描述的大粽子也给大家留下了yīn影,但是不开棺又无路可走。苏幕让安然跟安翼守在通道前,跟马如龙小心翼翼的靠近了棺材。 棺盖极厚,马如龙摸索着将刀插到觑隙里,一点点划过去确定棺钉的位置。 只划了一半马如龙就疑惑起来,这棺材没有棺钉。这里的棺材材质是很特别,但终归也是正常的棺材造型,怎么连棺钉都没有?还是苏锦他们都取掉了? 高个子老头只是把棺材盖上了,仅此而已? 这样一来马如龙反而更忐忑,他将刀递给苏幕,扯了块布将口鼻捂得严严实实的,手搭在棺盖上便用力向外推去。 棺盖发出轻微的“嚯嚯”声,狭小的缝隙里看不清里面是什么。马如龙加力推去,很快便能看到里面的东西,这时马如龙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咦”了一声。 “马毛你咦个屁?”安翼立即便问道。 棺盖已经推开了二十多公分,但却什么都看不到,正常情况下里面的尸体以及陪葬品应该露出一角才对。马如龙没理会安翼,继续推棺盖。 棺盖推开了一半,马如龙更是疑惑,连苏幕举着的刀也放了下来。整个棺材里空荡荡的,只在正中躺了块半米见方的石头。那石头白里泛黄,依稀是玉质的,上面雕满了奇怪的符号,虽然认不得上面是什么字,但那排列顺序俨然是八卦的模样。 马如龙疑惑的看向苏幕,苏幕紧蹙着眉头似乎在想什么东西。安翼按捺不住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说道:“咦,这不是那玩意吗?” “什么东西?”马如龙立即问道。 “就我们捡的那个,跟火柴盒一样,在苏姑娘那里。”安翼说着看向苏幕,示意她拿出来。 苏幕将那东西掏出来递给马如龙,马如龙只看了一眼,不可思议的惊呼道:“哇靠,这东西,你们捡的?” “你嚷嚷个屁,捡的不行?这什么破玩意?”安翼立即问道。 “这是……我也不知道,反正红姐说,这东西很牛逼,很重要,很关键。我只是看过一眼,到底叫什么,我说不上来。”马如龙兴奋异常,作势就要将那东西揣怀里了。 安翼见势不对,立即伸手抢了下来说道:“我cāo,这是苏阿姨的,咋你还想揣起来?你想要去搞那个大个的,那个肯定比这个值钱。” “这不是值不值钱的问题,安翼哥哥,你再给我看看嘛。”马如龙竟然撒起娇来。 这一下安翼掉了一地鸡皮疙瘩,差点就吐了出来,忙不迭的递给了他。马如龙接过来又细细的看了一番。 这小的上面的字符跟那大的不一样,但基本可以断定是出自同一字系,只是表达的内容便无人可知了。 苏幕也在对照两者的字符,安翼看了一番索然无趣,索xìng伸手去将那大的搬了起来。 “别动!”苏幕惊叫一声。 “再搬开一点,门开了!”安然守着的那个通道正轰隆隆的裂开一道缝隙,禁不住欣喜的大叫。 两人的指令不一样,安翼顿时愣了一下。就在这时,整个墓室突然震动起来,上下颠簸毫无规律可言,就像是固定着平台的丝线突然被一双巨手不停的拨弄一般。 一时间墓室如同惊涛骇浪上的一叶小舟,几个人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惶惶然沉了下去。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