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兵匪官绅集体重生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海外小岛,客船徐徐起航,甲板上肃立着八人,衣着光鲜,气度不凡。一曲悠扬的《阳关三叠》随风飘过,让船上的八人更平添了几分懊悔。 这八个人可不是等闲之辈,身份一个比一个骇人听闻,身着红袍的胖子是大龙王朝富商巨贾钱恒,说他富可敌国一点也不为过,不管是丝绸、陶瓷还是铁器、马匹,亦或五谷、草料,但凡人们能够想到的,就没有他不贩卖的,钱家的生意遍布大龙王朝,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有多少银子。 钱恒的身旁是一个长髯老者,目光炯炯,仙风道骨,与终rì眯着眼睛的钱胖子正好是鲜明对比,此人曾是大龙王朝国师,圆通道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一身武功深不可测,后因厌倦朝堂诡诈,持大龙皇帝御赐令牌游荡江湖,只有少数人才知道他是奉命组建神秘机构护龙卫,手握生杀予夺大权。 圆通道长不远处是一个风流倜傥的中年文士,一袭白衣如雪,即便是在凛凛海风中也拿着折扇,扇面上写着一首千古传诵的《水调歌头》,那书法银钩铁画、遒劲有力。此人乃是大龙王朝妇孺皆知的文圣诸葛长云,随便叫出一个大龙朝百姓,都能知道诸葛长云有三绝,第一是书法,第二是丹青,第三是诗文,然而很少有人知道,诸葛长云的《驭龙诀》已臻化境,天下间罕逢敌手。 与诸葛长云三步之隔站着一个虬髯大汉,玄sè大氅,太阳穴高高隆起,一脸剽悍之气,此人名叫张霸天,在江湖上很少露面,曾是威震西北的响马,创立铁骑帮,连戍边正规军都对他们退让三分,被三山五岳绿林好汉尊为总瓢把子,不仅大龙王朝,就在相邻几个国家中,也有响当当的名气。在**上如能报天爷的名号,可以说畅通无阻。 张霸天的不远处是一个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从服饰上看当属官家,此人正是六扇门总捕头邢彪。邢彪执掌六扇门多年,刚正不阿,特立独行,不属于任何派系,任凭朝堂之上权力更迭,分毫无损,手下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名捕,破案无数,在朝野上下声名显赫。 邢彪的左手边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在场诸人中以此人最为年长,在海风中白发飞扬,更显得无比苍凉,这个耄耋老人名叫关雄,乃是大龙王朝兵马大元帅,门生弟子遍布军界,是王朝不可或缺的擎天巨柱。 关雄年龄大了,被海风一吹,微微咳嗽,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白衣女子连忙走过来轻抚后背。 关雄止了咳嗽,长叹一声,缓缓说道:“有劳宫主了。” 白衣女人目光有些飘忽,淡淡地说道:“关老元帅这是哪里话,萧九歌亲手拔除了老帅的寒毒,嘱托我等护送老帅回京,别看我等都是世人难得一见的人物,但谁又敢把萧九歌的话当成儿戏呢。” 关雄微微一笑:“萧少侠没有把宫主留在岛上,想必是对宫主剑伤宁新蕊的往事心存芥蒂,我想萧少侠不是心胸狭窄之辈,rì后必能明白宫主痴心一片。” 白衣女子脸sè微微一红,后退半步不再讲话,怔怔地望着渐渐远去的小岛。这个白衣女子名叫秦飘絮,在八人中年纪最小,但天赋资质最高,又得到名师指点,练就一身绝世武功,贵为武林圣地剑花宫宫主。秦飘絮曾与萧九歌几度爱恨纠葛,后因剑伤萧九歌的情人宁新蕊,险些不治,与萧九歌的关系陡转直下。此次赴小岛,秦飘絮已经安排好了剑花宫诸事,一心想留下小岛,双宿双飞,不成想几次想开口都被萧九歌含而不露地挡住话头,摆明了就是没有这个打算,这才无比幽怨地踏上归途。 此时海船渐行渐远,小岛慢慢融入天海交际,一个黄袍男子喟然长叹一声,淡淡地说道:“不要站在这里了,咱们各自回舱吧,萧少侠说的好,有缘自会相见,这十年间的恩恩怨怨已经一笔揭过了。” 别看几个人都是官匪兵绅中的翘楚,却对这个黄袍男子非常尊敬,看来八人之中是以此人为首,再看那身黄袍,名字已经呼之yù出,他就是大龙王朝新帝龙飞宇的七叔,朝野中最有名望的七王爷龙翔天。 张霸天最为耿直,重重一跺脚:“这十年……这十年……哎,要是上天能让老子重活一次……” 钱恒冷哼了一声:“张帮主,十年早已错恨难返,如果让我钱某人重活十年,哪怕把万贯家财都拱手相让,也得交上萧九歌这个朋友,不对不对,也要招了他当女婿!” 诸葛长云哈哈一笑:“钱大财主一生做了无数生意,眼光独到,唯独选婿这一项,眼界差得让人瞠目,据说当年萧九歌在钱家当家丁的时候,你那宝贝女儿就慧眼识珠,却被你这财迷活生生来个棒打鸳鸯,可笑!可笑!” 钱恒脸上一黑,不再言语了。 邢彪与钱恒素来交好,看不惯诸葛长云的嘲讽,忍不住说道:“世事无常,十年前谁又能看出一个小小的家丁能有这番惊天动地的成就,早知今rì,我邢某虽说没有女儿,但下属朱雀与我情同父女,送给他又有何妨,然则chūn秋轮回,年复一年,谁听说过能活了回去呢?不过是异想天开罢了。咱们也别说钱兄了,在场诸位打交道多年,各自的那点小算盘都心知肚明,虽然境遇不同,却都是一般后悔,不提也罢!” 钱恒听了这话面sè稍缓,再次长叹一声,张霸天朗声一笑,跟着凑趣道:“萧少侠做事倒也爽快,爱憎分明,全然不像那些斯文败类,做事遮遮掩掩,萧少侠贪杯就是贪杯,好sè就是好sè,从不掩饰,这一点甚合我意,倘若真能重活十载,我还真想把那刁蛮女儿嫁与他。” 关雄哑然失笑:“张帮主,你那女儿……老夫略有所闻,据传张帮主这些年来打家劫舍得来的宝贝,被令爱砸了十之七八……萧少侠于我等有再造之恩,还是不要害他了吧。”说罢神sè一顿,变得眉飞sè舞起来:“倒是我那个乖孙女关玲珑,仅与萧少侠年轻五六岁,如果重活十年,老夫必定促成此事……” 诸葛长云把手中折扇刷地一合:“老帅此言差矣,军营中长大的女娃娃,舞枪弄棒,不懂诗文女红,不懂cāo持家务,毕竟不是良配,以我之见,如果重活十年,我有个侄女……” 这群大人物一个个为老不尊,吵得正欢,突然听见一阵干咳声,七王爷微微皱眉,看了看沉默不语的秦飘絮。 秦飘絮收回心神,不理会众人,转身返舱,快进舱门的时候,突然身形一顿,头也不回地说道:“如果真的可以重活十年,管他萧九歌霸占多少女人,我也再不会醋海兴波。” 看着秦飘絮的身形隐没于船舱,众人面面相觑,想不到不苟言笑的剑花宫宫主也能开这种玩笑,真实破天荒头一遭。 只有真正了解秦飘絮的关雄和七王爷才能明白秦飘絮此刻心中的苦涩,想必她是最期待重活一回的人了吧。 见场面有些尴尬,七王爷微微一叹,轻声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各自回舱吧,诸位都是大龙王朝朝野上下的大人物,一言一行举足轻重,在这茫茫海上说笑一番也就罢了,来rì登岸,切莫胡言乱语,成为天下笑柄。” 以七王爷的威望,兵匪官绅各类豪杰不好再多嘴,纷纷告辞,回到自己的客舱,只有圆通道长跟随七王爷,沏了一壶好茶,摆上黑白子对弈。 下过了几手,七王爷突然失笑:“如果本王没有猜错,今夜他们几个都会辗转反侧,思量着重活十年的话题了。” 圆通道长也笑了笑:“连我这方外之人都心驰神往,更何况那些久历红尘之人了,萧九歌短短十年之间,成为武林至尊,又yīn差阳错当上了将军,征西扫北,拨乱反正,立下赫赫战功,更难得的是我们这帮人还设置了重重障碍,而今想来,萧少侠以德报怨,真令贫道汗颜。方才老帅等人说的招婿之事虽然荒谬,但七王爷也莫要责怪,毕竟悔恨滔天,无以言表。” 七王爷手举着一枚黑子,迟迟没有落下,半晌才悠悠问道:“仙长可知本王此刻在想些什么?” 圆通道长一愣:“七王爷胸有丘壑,不是贫道所能揣度,还望赐教。” 七王爷哈哈一笑,把手里的棋子丢到一旁,棋也不下了,举起茶杯毫无风度地一饮而尽,这才慢慢说道:“本王方才在想,如果真的可以重活十年,一定把小女飞霞嫁与萧九歌,什么关老帅的孙女,什么张帮主的女儿,什么邢捕头的手下,什么钱财主的千金,什么诸葛文圣的侄女,什么剑花宫主,通通去当小妾好了!哈哈哈哈哈……” 圆通道长何曾见过温文尔雅的七王爷这般模样,惊得目瞪口呆,半晌才说道:“贫道方才也在想,护龙卫中有贫道的几个俗家女弟子,武功人品均是上上之选……” 夜sè阑珊,大海上黑茫茫一片,客船飘飘荡荡,驶入更幽深的远方…… 第二章 钱老爷调戏小丫鬟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rì上三竿,钱恒才从沉沉睡梦中醒来,床很稳,半点不像漂浮在大海上。钱恒使劲摇了摇头,认真环顾了室内的陈设,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祖传玉马,摆在门口,看上去有几分威武。钱恒觉得一阵恍惚,记得十年前女儿钱多多发小姐脾气,把玉马摔碎了,父女之间还为此大闹一场,莫非是个梦?那么这个梦也太清晰了吧。 钱恒恍恍惚惚地浏览着室内的,确实是自己的家,又似乎不是,很多地方与记忆中有出入,使劲掐了一把大腿,痛楚让他又清醒了几分,看来此刻不是在梦中,那说明某些记忆不过是梦境而已,可能是生意太辛苦,出现了幻觉。 “小环。”钱恒拖着嗓子喊了一声。 门口传来一阵碎步声,接着门帘一挑,一个俏丽的小丫头走了进来:“老爷,奴婢这就服侍老爷起床。” 钱恒一怔,眼前这个婢女相貌与小环颇为相似,看上去年轻很多。 “你……你是小环的妹妹?”钱恒一愣,暗暗责怪小环怎么如此不知轻重,竟然让妹妹随意走进自己的房间。 小环一愣:“老爷,这是怎么了?奴婢自幼遭逢大劫,全家人都不在了,哪里来的妹妹。” 钱恒自然知道小环的凄苦身世,不过这个小丫头的变化也太大了一些,于是跳下床,伸手挑起小环的下巴。 大户人家的贴身丫头和老爷之间总会有些瓜葛,钱家也不例外,早在小环刚刚成年的时候,钱恒就占了她的身子,这本是很平常的一件事,这几年钱恒很疼爱小环,小环在钱家也算是半仆半主,虽然没有名分,但连钱夫人都让她三分。 这种关系捏一下摸一下无可厚非,没想到小环却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紧张兮兮地往后一闪,紧紧攥住领口,结结巴巴地求饶:“老爷,小环还小……老爷您说过的,过两年再动小环的……” 钱恒不仅哑然失笑,这一幕似曾相识,莫非小环打算旧梦重温,玩一下闺房中的小游戏?难怪穿起了过去的衣裳,打扮得像个稚龄少女。 钱恒装出sèsè的表情,yín笑着搓了搓手,一步一步向小环逼近:“小美人,今天你就从了老爷吧,只要把老爷伺候舒服了,以后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小环惊恐万分,突然一声怪叫,从钱恒的腋下钻了过去,一边大哭一边逃出房门。 钱恒被扔在房间里一阵发愣,搞不清小环今天是怎么了,玩一些闺房小游戏无伤大雅,跑出去哭闹又算是怎么一回事?莫非想借此机会大闹一场,争一个小妾的名分?按理说不至于,过去钱恒曾经主动提出过纳小环为妾,但小环说当年家破人亡,如果不是钱老爷,她连命都没有了,愿意一辈子照顾钱老爷的饮食起居,有没有名分并不打紧。也正因为如此,钱夫人才对小环和钱恒的关系视而不见,否则以钱家母老虎的脾气,早就大打出手了。 钱恒正纳闷小环玩的是什么调调,就听见门外一阵嘈杂,很快结发妻子钱金氏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钱夫人的娘家是地方小官吏,虽然规模不能与钱家同rì而语,但颐指气使的小姐脾气是远近闻名的。本来以钱恒的身家想去什么样的女人都是容易的事情,但算命先生给他看了相,又写下了八字,让钱恒按照八字上的规矩去选妻。钱家长辈笃信算命先生的教诲,翻遍了十里八乡,终于物sè到了金家尚未出阁的小姐。算命先生听说女方姓金,顿时抚掌大笑:“你姓钱,她姓金,她嫁过来就叫钱金氏,这样的女人必定旺夫,看来钱家的发展不可限量了。” 也不知是凑巧还是命运使然,金家小姐嫁入钱家以后,钱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富可敌国,就连金家也水涨船高,现在钱金氏的哥哥金玉辉当上了正阳县的县令,也算是一方父母官,钱家的生意虽然遍布全国,但根基始终扎在正阳县,正因为如此,钱金氏越来越霸道凶悍,家里家外没人敢惹,如果不是嫁入钱家十余年只生了一个女儿,没有子嗣续接香火,这方面有了短处,恐怕连天王老子也镇不住她。 钱恒不久前刚刚做成一笔大生意,身心疲惫,所以未与钱金氏同房。钱金氏一早起来本想去庙里上香,哪成想看见惊慌失措的小环从钱恒的卧房里逃出来,稍一询问,小环就哭哭啼啼讲述了方才的遭遇。 这还了得! 钱金氏气得发根竖直,抄起鸡毛掸子冲了进来,指着钱恒的鼻子破口大骂,大意无非是自己多么含辛茹苦伺候钱家父女,而钱恒非但不能知冷知热,而且对小丫头做出这等下三滥的勾当,自己真是瞎了眼睛才嫁入钱家…… 钱恒被骂得心中冒火,自己和小环的事情虽然没有昭告天下,但钱家上上下下哪个不是心知肚明,就算钱金氏本人也曾经半真半假地张罗着给钱恒cāo办纳妾,这时候大哭大闹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觉得钱恒在家里一脸和气,老虎不发威就当成病猫了? 钱恒正待发怒,突然发现钱金氏今天美丽了许多,自从有了小环陪侍,钱恒很少注意结发妻子的容貌,今天却越来越顺眼。 钱恒使劲揉了揉眼睛,没有看错,钱金氏眼角的鱼尾纹不见了,脸sè也红润了几分,就像年轻的时候。 钱金氏哭闹了一阵,见丈夫不言不语,突然有些心虚,偷眼看了看钱恒,见他一脸痴呆状,宛若受了什么刺激,顿时心中咯噔一下。尽管方才骂得难听,但那都是气话,平心而论,钱金氏对这门婚事一百个满意,首先是钱家富可敌国,其次钱恒这个人在家里从不作威作福,二人分工明确,生意上的事情钱恒说的算,家里的事情钱金氏有绝对做主权,在大龙王朝,这样的男人并不多见,女人多数是男人的附庸,别说是当家作主,就是被夫家卖掉都得自己偷偷掉眼泪。在钱金氏看来,能嫁给钱恒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就算他真的和小环发生了什么,或者真的领回了外面的女人,只要不撼动大夫人的位置,钱金氏一定会哭闹一场以后听之任之。 见到钱恒现在的样子,钱金氏反而慌了手脚,连忙丢掉鸡毛掸子,跑过去摸摸钱恒的脸,又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养尊处优的小手,紧张地说道:“老爷,你可不要吓唬奴家,一个小丫头而已,老爷要收到房里,奴家哪里敢反对。”说完回身把小环拉了过来,推进钱恒的怀里,凶巴巴地说道:“你这死丫头真是不长脑子,老爷看上了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你竟然敢哭哭啼啼惊到了老爷,如果不把老爷哄开心,老娘打断你的腿!” 吓唬过小环,钱金氏又摇了摇钱恒的手:“老爷,你可别吓唬奴家了,小环就交给你摆布,要杀要刮都听你的,如果老爷想纳妾,奴家……也不敢有什么意见……”说到这里,钱金氏的鼻子一酸,险些哭出来,暗想这算是什么事儿啊!自己分明是来兴师问罪的,怎么到最后反而成了自己动员夫君霸占婢女了呢? 钱金氏越想越委屈,转身就想离开,就在这时,年仅十五岁女儿钱多多快步走了进来:“娘,谁欺负你了?” 钱金氏陡然见到女儿,心中一阵难过,抱住女儿失声痛哭起来。 钱多多看了看悲悲戚戚的母亲,又看了看衣冠不整的父亲,最后把目光落在小环身上。小环刚刚经历了许多不敢想象的事情,先是老爷对自己动手动脚,然后夫人为了这件事和老爷吵架,再然后夫人把自己推进老爷的怀里,直至此刻小环还觉得晕晕乎乎,宛若在梦里,被小姐厉声质问,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结结巴巴说不成完整的句子。 这个场面也难怪钱多多起疑,顿时火冒三丈,原本很温柔的她也来了小姐脾气,蹭蹭蹭几步走到小环面前,扬起小巴掌就打了下去。钱恒虽然处在震惊的状态,但打在小环脸上的一巴掌把他给惊醒了,他是真的心疼小环,下意识地阻挡女儿的连续攻击,谁知这一下没轻没重,把钱多多推得一个趔趄。 这一下恰如火上浇油,愤怒的钱多多气得哇哇怪叫,见小环被父亲护住了,又不能大逆不道向父亲动手,只能拿身边的东西出气,一脚踢到了立在门口的祖传玉马,哗啦一声摔得粉碎。 这下可把钱金氏吓坏了,那只玉马是祖上传下来的,价值连城,钱恒非常喜爱,常年摆在卧室里,每天都让丫鬟jīng心擦拭,这下摔碎了,钱恒肯定会大发雷霆,看来一顿暴打是免不掉了。 钱多多也被这哗啦一声吓慌了手脚,怯怯地躲在母亲的身后,等待父亲发落。 钱恒觉得大脑里嗡地一声炸响,心道该来的终究会来,我记得玉马是摔碎了,那是梦里,这是现实,终究还是碎了。因为早就知道玉马以后会碎,所以钱恒并没有多么难过,轻轻地挥了挥手,让钱金氏带着钱多多出去,然后颓然坐在床沿上。 小环吓得畏畏缩缩,但不敢离开,小声说道:“老爷……原……原谅小姐吧,小姐……她还小……” 钱恒突然一惊,记得女儿已经二十五岁了,哪里是小女孩的模样,那么刚才摔碎玉马的女儿……是小时候的钱多多? 第三章 拐带小姐私奔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钱多多虽然刁蛮任xìng,但也分得出轻重,知道这次砸碎了祖传玉马,闯祸不小,跟在母亲身后急匆匆逃离了卧房,趁人不留意,一路小跑来到柴房。 “九哥哥九哥哥,快收拾东西带我走吧,我爹要打死我啦!”见柴房里只有一个少年在奋力劈柴,并无外人,钱多多焦急地摇着少年的手臂。 少年微微一皱眉头:“多多,有话慢慢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钱多多喘了一口粗气:“我爹霸占了小环,我一气之下砸坏了钱家的祖传玉马,那玩意是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据说是前朝皇帝御赐之物,我爹拿它当成宝贝疙瘩,平时我连摸一下都不许,这次摔得稀里哗啦,把我爹都气得不会讲话了,等他回过神儿来,非得打断我的腿不可,连杀我偿命都有可能!九哥哥,你快些收拾东西,带我离开这里吧,我求求你拉!” 少年闻言,知道事关重大,虽然他只是一个普通家丁,平时很少有机会进内宅,但也听说过钱家有一个珍贵的祖传玉马,是钱老爷的心爱之物,于是不再犹豫:“也好,我就带你出去躲一躲,等风头过了,老爷的气也消了,咱们再回来。” 少年的东西不多,简单打了一个包袱,里面装着几件换洗的衣服,一些散碎银两和几吊铜钱,这差不多就是他的全部家当了。钱多多学着少年的样子,也溜回自己的房间,很快扛着一个大包过来,里面竟然装着很多玩物,就连尚未完成的刺绣也带上了。 少年连忙夺下包袱:“多多,咱们现在是去避难,你带这些没用的东西能跑得快吗?只要带上几件衣裳,多带些银两,在外面不挨饿、不受冻就成了,我猜老爷虽然生气,但有夫人从中说项,怒气很快就能消了,到时候你回家认个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钱多多很听少年的话,点点头说道:“就听九哥哥的,我回去拿一些银子。” 工夫不大,钱多多提着一个小包袱跑了过来,里面装着不少银两,还有一大叠银票,大户人家的小姐平rì里足不出户,有钱也没用,钱多多是个特例,从小就想往外跑,这几年没少让面前的少年偷偷带她出去玩,所以经常以打赏下人为由,向父母讨要银子,久而久之攒下了不少。 少年粗略看了看,银票加上碎银子总共有几百两之多,比自己辛辛苦苦攒下的几两银子多了上百倍,不仅暗暗咋舌,小姐和家丁就是不一样啊。 二人不再犹豫,悄悄来到宅院后身,从一个狗洞爬了出去,他们偷偷出去玩耍,经常从这里出入,所以轻车熟路,并没有人发现。直到一个时辰以后,钱金氏到处寻找女儿,才发现一个大活人竟然不见了。 女儿丢了,这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钱金氏不敢告诉丈夫,生怕正在气头儿上的钱恒急火攻心再有个好歹,于是指派几个心腹下人,在宅子里大肆搜查。 下人们把钱家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也没看见小姐的踪迹,一个小丫鬟突然说道:“平时小姐总喜欢缠着小九……” “对!找小九!”钱金氏豁然想起府上还有这号人物,当年在大街上捡来的小叫花子,比钱多多大两岁,一直在钱家当家丁,担水劈柴,年纪虽小,但很勤快,干活从不偷jiān耍滑,和钱府的下人们关系都不错,尤其那些小丫鬟,都愿意找小九唠嗑。钱金氏懒得管这些事情,有时还思量着在丫鬟里给小九找个老婆,两口子都在钱家做事,能更忠心一些。 钱金氏亲自带人来到小九的房间,早已人去楼空,床铺上扔着一个包裹,里面都是钱多多的东西,连肚兜都在里面。这是钱多多第一次收拾的细软,但小九觉得并不实用,又让她重新整理,时间仓促,这些东西并没有送回去。 钱金氏一看见女儿的东西,脑袋里轰地一声就炸开了,女儿的肚兜怎么会出现在下人的床铺上?莫非他们两个……钱金氏想及此,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种事情比找不到女儿还可怕,女孩家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如果**给一个下人,以后该如何嫁人?钱金氏想去找钱恒商量,又怕钱恒正在气头儿上,一怒把女儿打死,到时候再以此为借口休了自己,后半辈子就没有指望了,正好便宜了小环那个小娘皮。 钱金氏知道事关重大,声sè俱厉地告诫下人们不得嚼舌根,尤其不能让老爷知晓,然后急匆匆地去县衙里找大哥金玉辉商量。 金玉辉之所以能有现在的成就,并不是因为自身能力有多么强,而是钱恒为了图清净,大事小情不想让官府麻烦自己,所以通过关系把这个位置放上了自己人,但凡金玉辉的能力稍强一些,凭借钱恒手眼通天的本事,他都不至于窝在县令的位置上。 虽然金玉辉的能力有限,但毕竟为官多年,还是分得清事情轻重,听了妹妹的讲述,立即知道这是件大事,如果处理不当,恐怕妹妹在钱府的地位不保,如果妹妹被钱恒休掉,那么自己这个县令也就别想干了,更甭指望有生之年去州府过过官瘾。想到这里金玉辉决定万万不能声张,要凭借自己的能力解决。两个十几岁的少男少女,本事能高到哪去?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两个人抓回来,外甥女钱多多送回钱府严加管教,把拐带富家小姐私奔的小家丁加上一个罪名关进大牢,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既保住了外甥女的清誉,又消除了后患。 金玉辉和妹妹一商量,钱金氏此刻早已六神无主,自然对哥哥听之任之,虽然心中有几分不忍,但毕竟自己在钱家的地位和女儿的清誉才最重要。 金玉辉见妹妹并未反对,便叫来县府的捕头,说钱家的家丁图谋财产,绑架了钱家小姐,敲诈勒索,必须尽快把贼子缉拿归案。 正阳县是钱家的根基,有钱恒在幕后推手,金玉辉就算是白痴弱智都能治理得妥妥贴贴,所以这些年以来正阳县没有发生过什么大案要案,捕快们一个个闲的百无聊赖,听说治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一个个都觉得这是立功的机会,于是纷纷摩拳擦掌,请来画工为凶犯画像。 小九相貌堂堂,尽管是个下人,钱金氏平素也会多看几眼,于是详细描述了他的容貌长相。画工的技术不错,很快画出了小九的样子,金玉辉捧起来一看,不仅微微点头:“还真别说,这小子有几分英武之气,倒是少女怀chūn的上上之选。” 钱金氏幽幽一叹:“可惜是个下人。” 金玉辉一阵冷笑:“很快就不是下人了,只要进了我这正阳县大牢,他还指望能出去?” 钱金氏心情不好,不忍再讲话,只盼着捕快们能尽快找到女儿,否则等钱恒发现女儿与下人私奔,事情就麻烦了。 金玉辉见妹妹不再讲话,接着问道:“这个小家丁叫什么名字?稍后缉拿文告上要写清的。” 钱金氏一怔:“这么多年都叫他小九,至于他的大名,曾经说过一次,好像姓萧……对了,叫做萧九歌。” “萧九歌,萧九歌……”金玉辉念了几遍,让师爷把这个名字写在画像上,然后交给捕头,嘱咐道:“事关重大,一定要确保钱小姐的安全,至于这个萧九歌,只要他拒捕,能抓活的最好,抓不了活的就抓死的。” 再说萧九歌带着钱多多逃离了钱家,知道钱恒财大势大,手眼通天,尤其是县太爷金玉辉,那是钱恒的大舅哥,只要藏在正阳县,多半逃不过钱家的眼线,于是出门便雇了一辆马车,出城向东,往滨州府方向跑。 出了正阳县,刚刚进入一处山谷,突然一阵锣响,从山上冲出一群人,把马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个黑衣大汉摇头晃脑地走了出来:“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车上的人听着,老子要钱不要命,胆敢说个‘不’字,就让你人财两失!” 钱恒把女儿当成儿子养,不惜重金聘请高明的教席,从小就让钱多多文武兼修,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今天张三教一套拳法,明天李四传几式剑法,以钱多多的聪慧,虽然领悟不到jīng髓,但也杂七杂八学了不少。后来机缘巧合,钱恒结交了百劫师太,钱多多就拜在她的座下,武功更是突飞猛进。平rì里钱多多经常与家中的护院交手,但护院拿着钱家的银子,谁敢与小姐真打?纷纷装模作样,哄钱多多开心,所以钱多多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听说有山贼拦路,不顾萧九歌阻拦,娇诧一声跳下马车,抽出短剑就冲了过去。 黑衣大汉本以为车上的人会扔下银两,没想到冲下来一个女人,而且是个稚气未脱的美貌少女,嘿嘿yín笑一声,对手下说道:“这趟买卖算是值了,凭空掉下来一个压寨夫人,今晚杀猪宰羊,给老子庆贺庆贺!” 第四章 旖旎小石洞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钱多多对黑衣大汉的污言秽语并不是十分明白,但也知道对方没想好事,只想快些要了他的狗命。此时小丫头并不担心被山贼捉住的可怕后果,而是害怕被这些人阻挡久了,钱家的人会追上自己。 钱多多从小没少服用人身雪莲之类的补品,所练的功夫也确实包括上乘轻功,所以速度并不慢,眨眼间就冲到了黑衣大汉面前。黑衣大汉一愣,想不到这个小姑娘真有些本事,举起钢刀迎向钱多多的短剑。 这柄短剑是钱恒重金买来的,大龙王朝铸剑大师欧阳云天的得意之作,加之钱多多的剑法也是经过名师指点,用了几分巧劲,在钢刀上轻轻一划,黑衣大汉的兵刃顿时断成两截。 黑衣大汉手忙脚乱地躲开剑锋,狼狈不堪地倒退几步,脸上的yín邪之气瞬间收敛,神sè变得有些凝重,沉声问道:“恕在下眼拙,小姑娘是哪位高人的弟子?报上名来,你这剑法看上去有几分眼熟,可别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 钱多多把短剑在胸前一横:“少说废话,一个山寨草寇跟本小姐套什么交情!我师父怎么会认得你这种欺善怕恶的东西!快给本小姐让路。” 黑衣大汉看出钱多多练过武功,而且剑法jīng妙,宝剑锋利,这样的孩子不是高人的弟子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打家劫舍的时候招子要放亮,惹上不能惹的人物,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刚才黑衣大汉起了打退堂鼓的心思,只要钱多多上路,报上师承,黑衣大汉甭管认识不认识,也会拱手道一句久仰,然后乖乖放行,不管为了劫财还是劫sè,都犯不着惹这么大的麻烦。这样一来也在兄弟们面前有个交代,朋友的徒弟不好意思欺负。 想不到钱多多不上路,不仅不肯给人台阶,而且破口大骂,绿林好汉都好面子,这几句话等于打了黑衣大汉的脸,在这种人看来,打了脸皮比剁手跺脚更不可原谅。黑衣大汉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今天如果不把这个小丫头拿下,还有什么脸面去见身后的弟兄,于是从一个小山贼的手里夺过一根齐眉棍,一招横扫千军向钱多多打了过来。 钱多多见黑衣大汉来势凶猛,不敢硬碰硬,轻轻闪到一旁,趁黑衣大汉招式已老,回身就是一剑,把齐眉棍削成两截。 人人看见金钱和美sè都眼红,江湖人看到上好的兵器有甚于看到珠宝美女,见钱多多那把不起眼的短剑竟然连续削断了两件兵器,纷纷动了贪念,不等黑衣大汉招呼,一拥而上。 钱多多跟随名师们习武,学的都是单打独斗,就算和钱家护院武师过招的时候,也都是一个一个上来,哪里遇到过这样的场面,顿时慌了手脚。 眼看钱多多就要吃亏,突然那辆马车就向疯了一样冲了过来,把正准备绕到背后搞偷袭的一个山贼撞得人事不省。 就在钱多多犹豫之间,突然一双手拉住她的腰带,然后就觉得腾云驾雾一般进了车厢。 经过短暂的惊慌,钱多多看清救了自己的人正是萧九歌。萧九歌手里握着一把匕首,鲜血淋漓,原来钱多多与黑衣大汉交手的时候,车夫就吓得跳车逃跑了,在危急关头,萧九歌重重在马臀上刺了一下,马吃痛狂奔,冲散了围攻钱多多的山贼,冲出了一条道路。 钱多多经过这场惊吓,有些后怕地伏在萧九歌的怀里,不停地发抖。 再说山贼,被马车撞伤了一人,更激发起熊熊怒火,玩命一样在后面追。受伤的马发狂地跑了一段路,可惜山路崎岖,越跑越慢。 萧九歌知道山里是那些山贼的地盘,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追上,于是趁着马车转弯,先把钱多多推了下去,然后又在马的臀部上刺了一刀,也跳下马车,扶起钱多多藏在了草丛里。 刚刚做好这些,就听见一阵叫嚣咒骂声传来,黑衣大汉带着一众手下蜂拥而至,继续追赶马车,高喊着要把车上的人大卸八块。 萧九歌伏在草丛里,紧紧搂住钱多多,并且用一只手捂住钱多多的嘴巴,生怕她受到惊吓喊出声来,直到山贼们追远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九哥哥,现在咱们该怎么办?”钱多多毕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遇上大事就没了主意,可怜巴巴地看着萧九歌。 萧九歌犹豫片刻,说道:“那匹马受了伤,越往前走山路越险,很快就会被山贼追上,他们见车上没人,一定会回头按原路寻找,咱们顺着山路返回也跑不了,我看还是往山里钻,绕开他们,再找下山的道路。” “行,我听九哥哥的。”钱多多听话地点了点头。 山路崎岖,没有路的地方更是难走,萧九歌和钱多多相互搀扶,在密林里转悠到天sè渐晚,早已迷失了方向。 几个时辰的奔逃让二人饥寒交迫,眼看就要天黑了,如果找不到安全地方,夜间野兽出没,后果不堪设想。二人又往前走了一阵,发现前面有个山洞,决定今晚住在这里,待天亮以后再找下山的路。 萧九歌带着钱多多摸进山洞,越往里走就越宽敞。钱多多紧紧攥着萧九歌的胳膊,紧张地问道:“九哥哥……九哥哥,里面会不会有老虎?” “应该不会吧……”萧九歌的心里也七上八下,再往前走豁然开朗,竟然是个宽敞的大厅,里面摆着石桌石凳,石壁上还有燃尽的松油火把。 “不好!这里是山贼的洞穴!咱们快走!”萧九歌看过石洞里的陈设瞬间脸sè大变。 就在二人想逃出去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一片嘈杂,想必是那伙山贼回来了,只好调头往里跑,躲过一时算一时。 恰好大厅的侧后方有个窄窄的小洞,仅能容下一个人,萧九歌蜷缩在里面,把钱多多抱在怀里,仓促用杂物挡住,还好这附近没有火把,处在暗角,如果不是特地走过来,看不见里面藏着人。 透过杂物的缝隙,萧九歌看见果然是白天遭遇的那伙人,黑衣大汉一脸疲惫之sè,重重地一拍石桌:“就在眼皮子底下,两个大活人就跑掉了,耍得咱们兄弟追了伤马一路,你们几个赶紧把那匹马给我炖了,也算是没有白忙活一场!” 煮马肉的地方距此不远,很快传来阵阵香味,黑衣大汉等不及上菜,先举起酒坛狂饮,然后大笑着讲起半真半假的江湖掌故,那气势睥睨天下,宛若江湖第一大侠。小喽啰们也纷纷推杯换盏,放荡形骸,讲一些荤段子,言语粗鄙不堪。 萧九歌血气方刚的年纪,平素也常听老家丁们说一些男女之事,对这种事情难免心生向往,此时听了山贼们直白的描述,忍不住起了一些反应。钱多多缩在萧九歌的怀里,听着外面山贼们说着自己半懂不懂的荤话,只觉得脸上发烧,口干舌燥,尤其是被不知道什么东西一顶,更是说不出的难受,连忙伸出手去挡。 小石洞里空间狭窄,微微动一下都难,钱多多的手没法伸到背后,下面被**的东西顶着,脖颈处承受着萧九歌渐渐粗重的呼吸,氧得无法形容,如果不是知道事关重大,早就跳起来了。 萧九歌也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但这种情况往往是身不由己的,尽管很努力地平心静气,不去听山贼们的污言秽语,怎奈刚刚有所缓解,被钱多多一阵轻轻的扭动,又前功尽弃了。 很快,伙夫用大盆端上了煮好的马肉,大厅里的气氛变得更加热烈,酒酣耳热之际,黑衣大汉又想起白天的事情,大骂着萧九歌和钱多多太狡猾,竟然丢下马车跑了,发誓如果抓住了二人,先把男的一刀砍了,再把女的带回山寨,然后就sè迷迷地描述起打算如何享受洞房花烛之夜。 山贼们都是生冷不忌的悍匪,对这种荤段子最感兴趣,争先恐后地帮寨主出主意,建议如何摆布小美女。 钱多多听了那些骇人听闻的点子,吓得脸sè惨白,拼命往萧九歌的怀里挤。 本来就在天人交战的萧九歌哪里受得了这个,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抱着钱多多的那只手颤巍巍地探进了衣襟。 钱多多突然感到滑腻的皮肤上多了一只粗糙的大手,惊得险些叫出声来,连忙咬住嘴唇,身体变得僵直。 萧九歌也没有过这种经历,完全是听了山贼们的描述,现学现卖,怪手一路攀登,爬上了顶峰,轻轻捏了几下。 僵直的钱多多立刻瘫软下来,压抑地低吟一声,幸好外面的山贼们喝得热火朝天,谁也没有听到。 这声低吟惊醒了萧九歌,一时间羞愤交加,正想把手拿出来,却被钱多多按住了。 “九哥哥……别动……我……我受不了……”钱多多喘息着按住萧九歌的手,萧九歌一动也不敢动,默默感受着少女呼吸的起伏。 “九哥哥……你……是什么顶着我……好难受……是……是不是……他们说的……那个……”钱多多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萧九歌却听得清清楚楚,恨不得有个地缝能钻进去。钱多多柔弱婉转的声音,手上的颤巍巍的感觉,再加上钱多多歪打正着的扭动,让萧九歌再也无法控制了…… 第五章 胖财主霸占小丫鬟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那rì钱金氏离开了卧房,钱恒仍然处在恍惚之中,倒不是心疼祖传玉马,毕竟在他的记忆中这件宝贝早就砸碎了,万物皆有定数,早碎与晚碎也不差在一时,让钱恒惶恐不安的是此刻到底是梦幻还是现实,分明记得昨rì辞别萧九歌,在大海上飘荡,怎么一梦之间就真的回到十年前了呢?莫非是结发妻子钱金氏与小环串通一气来骗人? 钱恒双眉紧锁,使劲揉着太阳穴,小环吓得魂不附体,唯恐老爷中了邪,据说人在中邪以后,不分善恶,不问是非,见人就杀,而且剥皮吃肉。小环越想越怕,慢慢挪动脚步,打算逃离这是非之地。没想到慌乱之中踢到了玉马的碎片,把钱恒从冥想中惊醒过来。 “老爷……别过来……”小环吓得缩在墙角,苦苦哀求。 钱恒微微一皱眉头,严肃地问道:“小环,你我二人可有过肌肤之亲?” 惊慌失措的小环脸sè变得更苍白了几分,带着哭腔哀求道:“老爷,你说过的,小环还小……” 钱恒剑眉一竖,诈道:“少说废话,你当我不知道你和夫人串谋欺诈老夫吗?” 小环自幼颠沛流离,进入钱府以后才过上像样的rì子,虽然有几分惧怕钱老爷的sāo扰,但对钱家忠心不二,听了钱恒的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爷,小环绝不敢欺瞒老爷!小环虽然没读过书,但也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老爷和夫人就是小环的再生父母,小环岂敢生那二心!” 钱恒一怔,见小环不似说谎,但急于求证这是不是一场大梦,还是招手让小环走过来。 小环起初是害怕钱恒对自己不轨,此刻更害怕钱恒不再信任自己,连忙走到钱恒的身边。 在钱恒的记忆中,他和小环的关系已经好几年了,很随意地伸手去搂抱,吓得小环一声娇呼,跳开了一步,双手紧紧护住胸口。 钱恒对小环的表现有些不满,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身上那点东西,老夫什么没见过,在左腿内侧有一颗黑痣,可有此事?” 小环一呆,面露惊恐地看着钱恒,显然是钱恒说对了。 钱恒继续说道:“你左rǔ下缘有一颗朱砂痣,老夫说的可对?” 小环更是羞怒交加,颤声说道:“老爷……你是大人物,小环素来敬你……你……你怎可……偷看小环洗澡……” 钱恒险些咬断自己的舌头:“我……我……你说什么?老夫偷看你洗澡?我呸!” 小环被怒火激得失去了理智,双目圆睁,指责道:“休得狡辩!小环虽然是下人,但也是冰清玉洁的女儿家,平rì里穿着得体,老爷如果不是偷看小环洗澡,又岂能知晓那些隐秘之处的样子?” 钱恒无从辩驳,突然怒从心头起,大喝一声:“我说你是老子的女人,你就是老子的女人,也不知道今天中了什么邪,竟然把几年的感情推得干干净净!”说完一把抱起小环娇弱的身子,大力扔上了雕花大床。 正在气头上的小环只觉得身子一轻,如同腾云驾雾一般飞了起来,然后重重摔在锦被中间,幸好钱恒注重享受,床垫厚实而且弹力十足,摔上去并不很疼,只是微微有些发晕。小环尚未从晕乎乎的状态中反应过来,就觉得身上一沉,一座肉山压了上来,定睛一看,竟然是钱恒那个缀满肥肉的大胖子。 小环大惊失sè,手足并用阻止钱恒的暴行,但一个小女孩怎么反抗得过肉山一样的胖男人,挣扎了两下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刚刚呼救了两声,樱唇就被肥厚的大嘴唇堵住了,然后一阵窒息,头晕目眩,再次清醒的时候,衣服已经所剩无几,半遮半掩地挂在身上,钱老爷仿佛变成了千手观音,一双怪手似乎无处不在,摸得小环羞痒难抑,至于反抗早就宣告停止了。 钱恒凭借记忆中的经验,对小环身上的敏感地带了如指掌,略微用了几下小技巧,就让小环魂飞天外,不自觉地放弃了抵抗,仅剩下哼哼唧唧地几句告饶,有些半推半就的意思。 钱恒见小环渐入佳境,伸出**的胖手在小环的胸前抹了一把,然后摆正位置,直捣黄龙,嘴上还得意地说了一句:“让你们合伙骗我!” 只听见一声惨叫,小环双手紧紧环住钱恒的脖子,指甲狠狠地抠进钱恒的后背的肥肉。钱恒一呆,这个场景应该发生在几年前,看小环的表情根本不似作假,而且下面的感觉也在告诉他,欢好多年的枕边人不应该是这个样子。钱恒呆呆地停了下来,然后猛地跳了起来,这个动作太急,牵动了小环的伤处,再次发出一声惨叫,无比可怜地埋怨道:“老爷……轻一点,小环……小环还是第一次……” 钱恒此刻当然知道小环是第一次了,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小环并没有和夫人一起合谋欺骗自己,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所谓的十年经历都不过是一场梦,另一种可能就是真的重生了,回到了十年以前。 钱恒呆呆傻傻地盘腿坐在床上,一句话也不说,甚至连衣服也不披一件,就这样光溜溜地坐着。 小环回过神儿来,很认命地接受了现实,作为一个小丫头,逃不出老爷的魔爪,这并不是稀奇事,从她进入钱府那天,就隐隐有这种心理准备,而且老爷和夫人对自己很好,如果再过几年,也许一切水到渠成,顺理成章。即便是钱恒着急了一些,小环也至多哭闹一场,然后归于平静。可惜钱恒并没有给小环哭闹一场的机会,而是突然终止了暴行,开始发呆,反而把小环吓坏了,她年纪小,没有过这方面的经历,所有的经验都是听府上年纪大的女佣人讲的,而且听的时候羞臊不堪,很多细节都不敢多问,所以对这种事情半明白半糊涂,此时见钱恒这种状态,生怕是自己反抗的时候伤到了老爷,据说如果男人在这种特殊时候受到了惊吓,对身体伤害很大,于是吓得连忙忍痛跳下床,胡乱披上被扯烂的衣裳,跑出去找夫人商量。 钱金氏刚刚从本家哥哥金县令那里回来,正担心女儿的安危,听说老爷出了状况,连忙跟着小环跑到卧房。钱恒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光溜溜地坐在那里,脸sè急剧变化,忽喜忽怒。 钱金氏在室内看了一圈,因为事发突然,小环并没有整理某些痕迹,钱金氏哪能不明白刚刚发生过什么,狠狠地瞪了小环一眼,但此时已经不允许她乱吃飞醋,钱恒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在钱金氏和小环的共同努力下,钱恒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在二女的协力服侍下穿好衣服,然后说道:“速速让多多来见我。” 小环一边服侍钱恒,一边留神观察钱金氏的表现,知道钱金氏心里不痛快,听了钱恒的话,连忙自告奋勇去叫钱多多。 钱金氏哪里敢让小环去喊人,赶紧喝止,说道:“相公,你看你现在的样子,怎么能见女儿呢?再说……再说你和小环的事情,是不是应该和奴家说一说呢?” 小环经常听钱府的女佣们说起别家府上正房夫人因为这种事情暴打小丫头的故事,此时心里咯噔一下,吓得冷汗淋漓,不住地偷眼去看钱恒,希望他能保护自己。 钱金氏霸道,钱恒也不是惧内之人,尽管心中诧异夫人为什么不像重生前那般装聋作哑了,但仍然伸手把小环往怀中一揽,沉声说道:“是老夫看上了小环,有几分喜欢,至于以后该怎么办,老夫心中自有主意,你就不要多管了。” 钱金氏被钱恒噎了一下,心中气苦,但此时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如何隐瞒住女儿和下人私奔的消息才是最重要的,否则一旦触怒钱恒,自己这个大夫人的地位恐怕不保,倘若小环挟恩自重,吹几句枕边风,完全有可能取而代之。钱金氏越想越怕,连忙换上了一脸笑容:“唉哟,老爷,你这是哪里话,小环到咱们钱家这些年,我可没把她当过外人,什么事情都不瞒着她,小环心细如发,做人乖巧,连我也对她喜欢得紧,这件事发生在府内,又不是在生意场上,相公不让我这个正室夫人做主可不行,如果亏待了小环,就算相公答应,奴家可不能答应,我看事已至此,就该选个良辰吉rì,办个纳妾喜宴,也算是对小环有个交代。” 小环刚才还在惧怕被钱金氏打死,想不到从地狱到天堂,竟然即将成为老爷的小妾,想到这里脸上一红,低下头不敢说话。 钱恒想到刚才对小环的粗暴,心生爱怜,微微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钱金氏虽然是仓促之间做出的决定,但也用了不少心思,这些年钱恒有过不少女人,但多是些风尘女子,从未把哪个带回家,随着年龄rì长,钱恒在府外留宿的时候较多,即便是回家也很少进自己的房里,现在有了小环,也好拴住钱恒。最主要的是小环年纪小,容易掌控,只要略施恩惠,就能和自己一条心。看了小环的样子,钱金氏更是笃定,虽然多了一个人分走老爷的宠爱,但小环也算是自己的心腹,总比外面的女人强。 计议已定,钱恒的心情不错,让钱金氏带小环去裁几件衣裳,妾侍不是丫头,待遇应该是不同的。 钱金氏自以为躲过了这一关,刚刚一脚迈到门外,就听见钱恒说道:“顺路叫多多来见我。” 第六章 钱大财主的义子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钱金氏听了钱恒的话,一个踉跄,险些被门槛绊倒,心口突突乱跳,目光游移不定。钱恒纵横商海,见多识广,又怎么会瞧不出妻子的异状,正sè问道:“你到底在隐瞒些什么?现在讲出来还好商量,如果被老夫查到……” 钱恒yù言又止,钱金氏被吓得不轻,心想女儿和小九私奔的事情府里有好几个下人都知道,钱恒想去调查谁又敢冒死隐瞒?与其让钱恒自己问出来,还不如自己先招了,和钱恒站在一起,等找到女儿的时候也好有个回旋余地。想到这里钱金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体颤抖有如筛糠,怯怯地把女儿被下人拐走的事情说了一遍。 钱恒听罢大惊失sè,刚才发现自己重生了十年,还琢磨着利用女儿钱多多拴住萧九歌,坐等萧九歌飞黄腾达,自己这个岳丈也好借机会扶摇直上,把钱家的生意做得更大。想不到这个不争气的女儿竟然跟着下人私奔了!钱恒气得满屋乱转,脑子里飞快地权衡着这些问题,凭着十年的记忆,钱恒深知萧九歌这个人很好sè,否则也不会在小岛上养着那么多娇妻美妾。既然女儿这招不可用,就得换一个法子,凭着自己的万贯家财,还不能征服一个毛头小子?想到这里钱恒打定主意,先把萧九歌拉拢住,认他当义子,把他当成钱家的少爷,这对于一个家丁来讲,已经是一步登天了,当然了,现在别人可不知道萧九歌以后会有多么大的成就。 钱恒打定主意,停下了脚步,冷冰冰地问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先来通报?” 钱金氏被钱恒的样子吓坏了,稳定了一番情绪才解释道:“多多打坏了玉马,自知闯下大祸,就离家出走,一同离开的还有一个小家丁,奴家想可能是找个地方躲起来避避风头,未必是……未必是私奔,为了不让老爷cāo心,就去县衙里找大哥商量,大哥已经派出捕快和衙役四处寻找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管是不是私奔,但为了钱家的名声,找到他们以后,我会让大哥把那个家丁乱棍打死,一定不会走漏消息。” 秦恒心道这样也好,只好封锁住消息,把知情人悄悄处理掉,钱多多还是钱家大小姐,说不定还能勾搭上萧九歌,到那时义子变成女婿,更亲了一层,至于女儿有过这段经历,恐怕萧九歌会心存芥蒂,到时候多给她娶几房年轻貌美的小妾也就是了。想到这里秦恒点了点头:“就这样办吧,你们先退下了,对了,小环,你去找一个叫萧九歌的下人来见我。” “萧九歌?”小环微微一怔,想不起钱府还有这号人物。 钱恒微微一笑:“就猜你不知道萧九歌是谁,就是那个小九,给你们扎过风筝的那个小九。” 小环这才知道小九原来大名叫萧九歌,暗暗赞叹老爷真是好记xìng,连一个下人的名字都能记得。 钱金氏听了萧九歌的名字猛地一哆嗦,小声说道:“老爷,你怎么知道拐带多多出走的家丁是小九?” “嗯?”钱恒先是一愣,随即大惊失sè,一把捏住了钱金氏的肩膀:“什么!你说什么!是小九把多多带走了!” 钱金氏被捏得生疼,连忙点头:“就是小九,我已经跟大哥说好了,一定要了他的狗命!” 钱恒奋力一巴掌打在钱金氏的脸上:“你……糊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快,小环,快备车!不不不,备马!备马!我要去县衙!” 钱恒连衣服也来不及换,拖着一身肥肉飞快地跑了出去,留下钱金氏和小环面面相觑。 钱恒唯恐萧九歌落在金玉辉的手里,万一有个好歹,自己就白白重生一回了。不过听圆通道长说,这个萧九歌是真龙转世之命,占天月二德,趋利避害,逢凶化吉,倒不必担心他的xìng命,但金玉辉那个莽夫如果下手不知轻重,让萧九歌受了委屈,rì后把这笔账算在钱家的头上,可就大大不妙了。 县衙距离钱府并不远,钱恒很快到了地方,来不及通禀就闯了进去,好在衙役们多数都出去找人了,剩下几个年龄较大的,都认得钱恒,知道他是知县老爷的妹夫,大名鼎鼎的钱大财主,也不敢阻拦,任由他横冲直撞。 情急之下,钱恒一把抓住了金玉辉的领子:“快吩咐你的手下,倘若谁敢伤了我那义子,老夫把你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金玉辉在县衙里颐指气使,冷不丁被人揪住领子大骂一顿,刚想发怒,认出是钱恒,一腔怒火化作无形,第一个想法就是妹妹没有做好保密工作,事情暴露了,于是连忙安抚钱恒坐下,吩咐下人泡茶,拍着胸脯保证:“妹夫你尽管放心,我已经撒出人手,很快就能把外甥女找回来,如果妹夫不想见到那个叫萧九歌的混帐小子,我就……”说着伸手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钱恒勃然大怒,跳动着肥胖的身体,一巴掌重重拍在金玉辉的脑袋上,连乌纱帽都打飞了。 “你骂谁是混帐小子!金玉辉你给我听着,不是看在你妹妹的面子上,我能保举你当县令?你真是长本事了!要对钱家的少爷动手!实话告诉你,萧九歌是我钱恒的义子,如果他受到半点伤害,就算是扎了一根肉刺,老子也不饶你!”钱恒越说越怒:“你赶紧给老子吩咐下去,多派人手通知,找到人要恭恭敬敬请回来,不不不,如果发现了我干儿子的下落,及时回来禀报,我亲自去迎接!” 金玉辉有些发懵,钱恒怒气冲冲地闯进县衙,竟然不是为了钱多多,而是为了萧九歌,妹妹不是说萧九歌仅仅是个下人吗?怎么又成了钱恒的义子?再说就算是义子,也不会如此在乎吧?莫非是私生子? 金玉辉越想越紧张,妹妹嫁入钱家以后,只生了一个女儿,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本来在钱家的地位就岌岌可危,如果钱恒有一个这么大的私生子……金玉辉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金家能有如今的地位,完全仰仗钱恒,如果妹妹在钱家失势,自己这个县令也就干到头儿了。 钱恒何等jīng明的人物,刚才被惊昏了头,现在稳定下来,很快猜到了金玉辉的忧虑,笑了笑说道:“你肯定是想歪了,那萧九歌……和我颇有渊源,在钱府当家丁,只不过是想打磨一番,以后必有重用,至于多多,rì后一定是要许配于萧九歌的,两个孩子哪怕是情难自禁偷食禁果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大不了办一桌酒席而已。” 金玉辉这才恍然大悟,暗暗猜想萧九歌的父辈一定与钱恒是故交,所以钱恒才对这孩子百般呵护,至于当家丁也好理解,人都说自古英雄出炼狱,从来富贵入凡尘,钱恒这么做显然是认定了让萧九歌入赘钱家,那么以后萧九歌多半就是钱家庞大产业的主人。金玉辉自作聪明想了很多,觉得事关重大,连忙派人快马加鞭,去联络几路人马的负责人,一定要对萧九歌以礼相待。 钱恒担心衙门的人办事不利,又派出了钱家的jīng锐力量,撒开大网四处寻找,为了避免发生误会,直接宣称萧九歌是自己的义子。 钱家找人的事情先按下不表,单说萧九歌怀抱着钱多多,藏身在狭小的石洞里,好一番旖旎,幸好山贼就在咫尺之外推杯换盏,二人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否则早已成就好事了。还算萧九歌有些定力,知道事关小命,不能随心所yù,所以一手环抱着钱多多,另一只手死死堵住她的樱桃小口,免得她情动之下发出尖叫。 钱多多早已被刺激得迷迷糊糊,口中呢喃被堵住了,颤巍巍地把手伸向背后,探入萧九歌已被汗水浸透的衣裤。 钱多多的抚摸虽然很不得法,而且限于二人的角度,也不可能动作太大,但仍然让萧九歌无法忍受,终于一泻千里。 萧九歌低低一声嘶吼,刚好被外面轰然叫好声压住了,原来山贼首领借着酒劲,说了几句豪言壮语,让山贼们热血沸腾,仿佛今rì一醉,明天就能杀进京城,剁下大龙天子的脑袋,然后取而代之。 众位匪徒借酒撒疯,都说老大当了皇帝,二当家就是右相,接下来谁当兵部尚书,谁当吏部尚书,谁主管户部,谁主管礼部,谁当天下兵马大元帅,都一一有了分工,就连忙于伺候酒局的娘娘腔都被封为大内总管。 萧九歌此刻清醒了几分,牢牢抱住钱多多,不准她再扭动,暗暗思量着逃跑的计策,不管怎么说,也得等待山贼们散了酒席再说。 就在萧九歌和钱多多两个人饥肠辘辘无法忍受的时候,酩酊大醉的大当家终于宣布散席,然后由两个女人搀扶着离开了大厅,众位土匪也纷纷摇摇晃晃离开了。 又等了大约一炷香的工夫,萧九歌确信外面已经没有人了,这才搀扶着脸sè酡红的钱多多走了出来。 钱多多走路的时候很不自然,扭扭捏捏,遮遮掩掩,使劲在萧九歌腰间的软肉上捏了一下,低声嗔怪:“都是九哥哥不好,把我的裙子弄湿好大一块,黏黏糊糊的,这是些什么东西?” 萧九歌正不知该如何解释,就听见背后一个yīnyīn的声音传来:“小姑娘,一会儿我就告诉你那是什么东西。” 第七章 第一次见血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萧九歌猛地转过身,把钱多多拉到自己的背后,低声喝道:“什么人?出来!不要装神弄鬼!” 一个面容猥琐的青年汉子慢慢从暗影里走了出来,正是刚才为大家斟酒的娘娘腔,就是在山贼们酒后戏言中封为大内总管的那个人。 “别害怕,他们都喝醉了,这大厅里只有咱们三个人,不过你们要是不听话,只要我大喊两声,守夜的弟兄就会赶过来,到那时会发生什么事情,想必你们两个能猜得到吧?” 尽管钱多多身负武功,但经过这番惊吓,早已六神无主,生怕山贼们围过来,用那些可怕的办法来对付自己。 萧九歌倒是有几分镇定,盯着娘娘腔问道:“你们撤席以后,我又等了一会儿才出来,这段时间你一直躲在暗影里,想必早就知道我们的藏身之处了,如果当时你喊出来,也是大功一件,但你没有这么做,而是频频斟酒,把他们都灌醉了,这才等候我们自己出来,看来你并不是真的想把我们交给那些人,说说吧,你有什么打算?” 娘娘腔好奇地看着萧九歌,竖起大拇指晃了晃:“小兄弟这么快就能想到这些,我倒是把你给看简单了,不过这样也好,聪明人不讲傻话,刚才喝酒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们了,但我没有说,我的目的很简单,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在山寨里没什么地位,如果当时把你们揪出来,那个细皮嫩肉的小妹子可轮不到我来享受。如果她运气好,被大当家霸占当了压寨夫人,我没有机会;如果她运气不好,大当家拔了头筹,二当家三当家一个一个往下排,山寨里六十多个人排在我前面,轮到我的时候,这娇娇嫩嫩的小妹子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气在。与其在一旁看热闹,还不如给自己留住一个机会,也算是给你们两个一条活命的机会。” “这话怎么说?”萧九歌眉头一皱。 娘娘腔撇了撇嘴:“小兄弟,你这么聪明的人就甭跟我装傻了,我的意思再简单不过了,只要这位小妹子陪我睡上一觉,让我痛痛快快爽上一把,我就想办法骗开守夜的兄弟,放你们两个人下山,让我快活一次,换你们两条活命,这笔买卖你们只赚不亏,小妹子,你就乖乖过来吧。” 钱多多吓得两手紧紧攥着萧九歌的衣襟,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萧九歌压下怒气,轻声说道:“兄弟可不可以考虑换一个条件,只好放我们下山,要多少银子你尽管提,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三rì之后一定托人送上山来。” 娘娘腔哑然失笑:“你知道山洞的位置,放你下山,三rì之后你恐怕就不是来送钱了,而是引来官兵围剿,到那时我去哪里找你呢?都是聪明人,小兄弟可不要拿我当傻子,还是让你身后的小妹子乖乖过来陪我快活一场吧!否则我可要开口喊人了。” “别……你别喊……”钱多多唯恐娘娘腔喊来那些匪徒,赶紧出言哀求。 “过来!”娘娘腔压低声音喝了一声,吓得钱多多一阵哆嗦,下意识地松开了攥着萧九歌衣襟的手。 娘娘腔见小姑娘表示屈服,得意地一笑,正要解开衣服扣子,突然耳畔风响,接着太阳穴上一疼,脑袋就像炸开了一般,没来得及开口喊叫,嘴巴就被人重重踢了一脚,然后脖子一凉,就失去了知觉。 钱多多怔怔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娘娘腔,脖子被一刀划过,血流如注,而杀掉他的人正是钱府的家丁萧九歌。 “九……九哥哥……你……”钱多多想不到平素老实巴交总是心甘情愿被自己欺负的九哥哥竟然懂武功,过去可从没见他练过。 “事不宜迟,赶紧随我下山。”这是萧九歌平生第一次杀人,也微微有些紧张,拉着钱多多的手微微发抖。 钱多多很担心地拽住萧九歌:“九哥哥,去外面遇到山贼可怎么办?再说咱们也不知道下山的路啊……刚才……刚才这个娘娘腔说可以送咱们下山的……” 萧九歌气得一跺脚:“小姐,你可真糊涂,这个娘娘腔分明就是骗你听从他的摆布,咱们来过山洞,知道山洞的位置,他占了你的便宜,再放咱们下山,咱们下山以后能善罢甘休吗?如果引来官兵攻打,就算山贼们能侥幸逃得xìng命,但只要传出娘娘腔放走咱们的消息,大当家能饶得了他吗?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占过便宜以后,一定会杀人灭口!” 钱多多听了萧九歌的话,吓得魂不附体:“九……九哥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都听你的,你……你可不要丢下我啊……” 萧九歌拍了拍钱多多的肩膀:“小姐,只要我小九这条命在,一定会保护小姐周全。娘娘腔以为咱俩是惊弓之鸟,只要恫吓一番就能乖乖就范,所以灌醉大当家他们以后,一定会想办法遣走守夜的山贼,我想只要抓紧时间,逃出这里不成问题,关键是要找到下山的路。” 白天的时候两个人曾在山里迷了路,钱多多对这段山路非常恐惧,尤其是担心夜间会有野兽出没,说什么也不肯出去。 因为刚刚杀了人,萧九歌生怕有起夜的山贼发觉,所以不由分说,把钱多多扛在肩头,小心地出了山洞。 果然想萧九歌猜测的那样,娘娘腔遣走了守夜的山贼,周围静悄悄的连个人影也没有。月光惨白,穿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树影斑驳,看上去光怪陆离,忍不住产生一些恐怖的想象,钱多多吓得紧紧闭着眼睛,伏在萧九歌的肩头,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心想豁出去了,遇到野兽大不了是一死,可是,可是真的还没有活够呢,早知道如此,还不如让父亲暴打一顿,想来就算砸碎祖传玉马是一桩大祸,父亲也不至于要了自己的小命。 萧九歌毕竟一天没吃东西,背着钱多多在密林中穿行,也不知走出多远,估算着应该是逃离了山贼巢穴的范围,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钱多多也是饥寒交迫,吞咽了一阵口水,可怜巴巴地说道:“九哥哥,我……我饿……” 萧九歌也知道这样熬着不是办法,就算山贼追不上自己,也得饿死,如果遇到野兽,连搏斗的力量都没有,于是从腰间解下刚才杀死娘娘腔的钢刀,砍下树枝,削成几柄投枪,循着野兔奔跑的方向投了过去。 尽管有月光,但视线比较模糊,钱多多不太相信萧九歌能扎到兔子,没想到工夫不大,萧九歌真的拎了一只野兔回来,三下五除二剥了皮,再拢起些干柴,拿出火折子点燃,开始烤兔肉。 因为担心山贼们追过来,所以不敢烘烤太久,七八分熟就踩灭了篝火,撕开兔肉递给钱多多。钱多多是真的饿坏了,刚才萧九歌烤肉的时候,她就在一旁不停地流口水,此时毫不客气,抓住兔腿一阵狼吞虎咽,毫无淑女形象。 直到吃光了好大一块兔肉,钱多多这才打了一个饱嗝,发现萧九歌正看着自己,不禁脸上一红:“讨厌啦,九哥哥,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萧九歌微微一笑:“小姐,那边有个山洞,避风遮雨,咱们去躲一晚,等天亮再找下山的路。” 钱多多早就没有了主意,完全听从萧九歌的安全,现在吃饱了饭,也没有那么害怕了,不必再让萧九歌背着,两个人相互搀扶,来到了山洞。 这个山洞不算太大,萧九歌先进去探查一番,里面没有野兽,也没有山贼,于是招呼钱多多进来休息。 虽然是夏天,但夜里的山风还是很强硬,温度并不高,二人不敢生火,唯恐山贼们看见火光追过来,于是抱在一起相互用体温取暖,经历了山贼老巢里的暧昧,两个人对搂搂抱抱已经不感到害羞了。 这一天遇到的事情太多,虽然很疲惫,但一时睡不着觉,钱多多突然想起萧九歌的怪异举动,忍不住问道:“九哥哥,你是不是懂武功?” 萧九歌神sè一滞,淡淡地说道:“我一个下人,哪里懂什么武功,刚才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 钱多多不再吭声,不一会儿竟然小声啜泣起来。 “小姐,你这是……”萧九歌一愣。 钱多多扭动了一下身体,甩开萧九歌的手,幽怨地哭诉道:“九哥哥,刚才你抱过我,也亲过我,还……还摸过我……我已经不能嫁给别人了,可是……可是你还有事情瞒着我,我……我好伤心……” 萧九歌一呆,他本以为钱多多是想家了,想不到她竟然在想这些事情,毕竟在山贼老巢的时候所作所为有些欠妥,此刻很理亏,只好小声说道:“小姐,是我不好,如果你不高兴,就打我好了。” 钱多多猛地抬起头,恨恨地瞪了萧九歌一眼:“不准叫我小姐!哪有下人敢把爪子伸进小姐的衣服里面的!刚才你背着我逃命的时候我就就想通了,咱俩从家里逃出来,爹娘肯定以为我跟你私奔了,我还哪里有什么好名声!你这个人还不错,我从小就喜欢让你陪我玩,也许这是天意吧,能和你在一起也好,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有事瞒着我,会武功就是会武功,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难道连妻子都不肯告诉吗?”钱多多越说越委屈,竟然嘤嘤哭了起来。 第八章 百劫师太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你……我……”萧九歌yù言又止,脸上闪现出痛苦的神sè。 钱多多的哭闹一半是委屈,一半是撒娇,边哭边从手指缝里偷偷观察萧九歌,见萧九歌面露难sè,抹了一把眼泪,可怜兮兮地问道:“九哥哥,你不喜欢多多吗?” “喜欢。”萧九歌郑重地点了点头,旋即神sè一暗,长叹了一口气:“喜欢又有什么用呢?你是天下第一大富商钱恒的独生女儿,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前途渺茫的小家丁而已。” 钱多多见萧九歌并不是不喜欢自己,这才露出一丝笑容:“九哥哥,我爹说过,英雄不问出处,一百年前钱家先辈只不过是走街串巷的货郎,那威震三山五岳的绿林总瓢把子张霸天年轻的时候仅仅是啸聚山林的悍匪,咱们大龙王朝兵马大元帅关雄想当初也就是一个马弓手,穷不长穷,富不长富,看人不能看他今天拥有什么,而要看他的胸怀与眼界。” 萧九歌听了这话顿时鼓起豪情,赞叹道:“钱老爷果然是非常之人,竟有如此高论,难怪钱家的产业在他的手里能够如rì中天,不简单,真的不简单!” 钱多多见萧九歌不再xìng质萧索,笑道:“九哥哥你也不简单呢,至少我们都不知道你身负武功,而且看上去只比我高,不比我低。” 提起武功的话题,萧九歌神情复杂地看了钱多多一眼:“小姐……多多,九哥求你一件事情,关于我会武功的事儿,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这涉及到我萧家的血海深仇,如果被仇家知道我尚在人间,以我现在的本事,一定逃不过他们的毒手,闹不好还会连累钱家,假如那样,就算是我死了也难辞其咎。” 钱多多很都是地点了点头:“我爹曾经告诉我,男人的心里一定要装着很多事,不该问的就不要问,我懂这些的,只要九哥哥以后对我好就足够了。尽管你是家丁,我是小姐,但我偏偏就是喜欢和你在一起玩,至于我娘常常提起的那些名门望族的子弟,就算他们个个出类拔萃,但我就是不喜欢。九哥哥,我知道女孩子应该矜持一些,不该对男人讲这样的话,会被看不起,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下贱……” 钱多多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开始低声啜泣,刚才是装哭,现在是真的哭了。萧九歌也有些感动,尽管他年纪不大,但背负着太多血海深仇,思维方式与年龄完全不符,他想不到钱多多对自己的依恋不仅是童年的玩伴,而是到了更深远的层次。这让萧九歌百感交集,如果不答应钱多多,会伤害到这个纯真的小姑娘,如果草率答应了她,倘若有一天自己真的死于非命,又会给她带来怎样的灭顶之灾呢。 就在萧九歌和钱多多躲在小山洞里促膝长谈的时候,钱家的家丁和官府的人已经包围了山贼的老巢,原来那个车夫逃回来以后,直接去官府报案,金玉辉一听,立刻意识到雇车的两个人正是萧九歌和钱多多,不敢迟疑连忙带齐人手上山营救,同时派出手下快马加鞭去附近军营里报信。钱恒在第一时间也得到了消息,连忙抽调钱家的jīng锐力量,配合金玉辉剿匪。恰好这个时候钱多多的师父百劫师太正在钱府,有了这样的高手,钱恒惴惴不安的心这才放下几分。 金玉辉的人马杀到山寨的时候,刚好萧九歌带着钱多多跑远了,失之交臂。酩酊大醉的山贼大当家从美梦中惊醒,来不及穿外衣就仓促应战,迷迷糊糊,手软脚软,被百劫师太一剑削断了喉咙。都说树倒猢狲散,小喽啰们见大当家死翘翘了,哪里还敢与官兵抗衡,知道自己罪恶累累,投降也是死路一条,于是四散奔逃。 金玉辉知道自己不善指挥,就把兵权交给了附近驻军的蔡鹏举将军。正阳县不是很大,按道理不该有驻军,但这里是钱家的根基,钱家在大龙王朝商界举足轻重,所以朝廷特批在此驻扎一万兵甲,由蔡鹏举统率。蔡鹏举原本是大龙王朝与冰原帝国边境上的悍将,但因为过于嗜杀,每有战俘必定屠戮殆尽,影响了两国邦交谈判,这才被抽调回内地。蔡鹏举久经沙场,这次带来两千jīng兵剿匪,听说山上的土匪不足百人,心道这仗打赢了不算本事,要没有漏网之鱼才算是不丢面子。蔡鹏举jīng心部署了作战计划,有百劫师太带领钱家护院武师中的高手先行潜入,然后大军压境,周围里三层外三层部署了很多明桩暗哨,只会打劫过往客商的山贼哪里见识过这种阵势,只觉得到处都是人,没头没脑地冲杀了一阵,遇到了血手魔王蔡鹏举带出来的兵,杀人全然不当一回事,就像切瓜砍菜一般。一盏茶的工夫,小小的山寨血流成河,除了留下几个缺胳膊断腿的活口,没有一个漏网之鱼。这场突袭可以说完美落幕,很可惜竟然没有找到萧九歌和钱多多的下落。 忧心忡忡的金玉辉提起一个半死不活山贼,厉声喝问:“那两个人在哪里!” 受伤的山贼翻了翻死鱼一样的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男的把女的救走了,跑进……山里,没……没抓住……”一句话没说完就被金玉辉扔在石头上,撞得头破血流,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金玉辉紧张地对钱恒说道:“山高林密,常有野兽出没,据说山里有狼群……” 钱恒也束手无策:“那也得找,多派人手,蔡将军,蔡将军……” 蔡鹏举知道事关重大,连忙跑了过来:“钱老爷,依末将之见,把人手编成十人一组,带火把搜山,配备强弓劲弩,相互间隔不要太远,如果遇到狼群也能有个照应。” 钱恒点头称是:“如此甚好,一切就听蔡将军吩咐,另外可以请几个猎户领路,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事不宜迟,蔡鹏举吩咐副将分配人手,又派人飞马下山,去军营再点齐三千人马增援,多带弓弩箭矢。 钱恒执意不肯下山,就把山贼的老巢当成中军大营,与蔡鹏举、金玉辉坐镇指挥,待各路人马分配完毕,突然发现百劫师太竟然没了踪影。 在场诸人之中,以百劫师太的武功最高,钱恒连忙吩咐手下家丁去寻找,工夫不大那个家丁回来禀报,百劫师太正在研究一具尸首。 钱恒心中诧异,来到石洞外面一处隐秘之所,只见百劫师太双眉紧锁,盯着一具山贼的尸体出神。那山贼毫相貌猥琐,身材瘦小,毫无出奇之处。 蔡鹏举走过去看了一眼,突然说道:“尸体咽喉中了刀伤,显然是一刀致命,刀手下手狠辣,应该是身负上乘武功,此处周边没有血迹,显然不是第一现场,从伤口来看,此人至少死了几个时辰。”说完抬头看了看百劫师太:“师太,你怎么看?” 百劫师太沉吟半晌,脸sè连续变了几次,淡淡地说道:“山贼生xìng暴虐,一言不合便刀兵相见,这自相残杀的事情时有发生,不过是窝里斗罢了,没什么奇怪的,山贼也是人命,人死如灯灭,还是尽快安葬,让他们入土为安,转世重生吧。”说完不再言语。 钱恒本想对山贼鞭尸,但既然百劫师太这么说了,也就吩咐几个留守在这里的家丁照办。金玉辉本来想把山贼的尸首暂时留下,但哪里敢触钱恒的霉头,犹豫再三终究作罢。 百劫师太跟随钱恒来到石洞大厅,见左近无人,低声问道:“钱老爷,此次与多多一并出走的那人究竟什么来历?今年多大年纪?” 钱恒一惊,心想这个秘密可不能随便对人说,如果泄露了天机,岂不是白白重生了一回,于是信口说道:“那是七年前捡回来的孤儿,一直留在府中,今年已经十七岁了,虽然身份是个家丁,但我见他天资聪颖,一直让他陪着多多识文断字。我早已决定收他当义子,rì后他若踏实肯干,就把多多许配与他,继承钱家的家业。本来我也想让他像多多一般习武,但知道师太不收男弟子,也就没敢提出来。” 百劫师太显然是信了钱恒的话:“就是多多经常提起的那个九哥哥吧?” “不错,就是他,大名叫萧九歌,不过钱府上上下下都叫他小九。”钱恒说道。 “萧九歌,萧九歌……”百劫师太喃喃自语,突然正sè道:“倘若小九这次没事,贫尼愿将武功倾囊相授。” 钱恒一愣:“师太莫非是想收小九为弟子。” 百劫师太神sè一滞:“贫尼绝无此意,如果贫尼没有猜错,这个萧九歌与贫尼有些渊源,收徒一事休要再提,不过贫尼绝不藏私,必定倾囊相授。”说到这里正sè道:“钱老爷不是江湖中人,请恕贫尼不能多说,今天贫尼说过的话,也希望钱老爷可以严守秘密,否则不仅小九有xìng命之忧,江湖之上又将是一场浩劫。” 钱恒虽然知道萧九歌前途无量,却不知道百劫师太与萧家的关系,不管怎么说,百劫师太已经看出了萧九歌的来历,看起来是友非敌,否则还真是难办了。 第九章 百劫初见萧九歌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萧九歌靠在石壁上,怀抱着钱多多进入梦乡,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猛然间被一声狼嗥声惊醒,隐约看见石洞外莹莹绿光闪烁,连成一片,慢慢向石洞移动。 那是狼,而是是一群凶恶的狼。 萧九歌觉得毛骨悚然,连忙摇醒怀中的钱多多,此时往外跑已经来不及了,山地丛林是野狼的天下,就算身负上乘轻功,在大山里玩赛跑也不是狼群的对手。萧九歌自忖就算施展出看家本事,也难逃被狼群撕碎的厄运。萧九歌抱着不明所以的钱多多慢慢后退,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个个念头,现在有一个办法就是把怀里的钱多多抛进狼群,野狼闻到血腥味就会围过去,趁着群狼撕咬的时候快速逃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让他把天真可爱的钱多多扔进狼群,还真下不去手,哪怕自己大仇未报,也做不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狼……是狼……”借着皎洁的月光,钱多多终于看清了面前是什么,吓得瑟瑟发抖,把头埋进萧九歌的怀里,不敢往外看。 “别怕,有九哥在。”萧九歌强忍住恐惧,抱紧了钱多多,突然触到身上的火折。 萧九歌快速把枯枝点燃,在洞口拢起一把火,火苗跳动,让狼群停下了脚步,在山洞外逡巡。 钱多多这才微微放下心,小心翼翼地问道:“九哥哥,它们会不会冲进来啊?” 萧九歌紧张地观察着越来越焦躁不安的狼群:“不好说,咱们得赶紧想办法。” 因为担心被山贼发觉,萧九歌起初并没有生火的打算,所以山洞里的枯枝不多,随着可燃物燃烧殆尽,火势越来越弱,狼群又开始慢慢靠近。 萧九歌慌忙脱掉衣服,扔进了火堆里,但一件衣服又能熬过多久呢?只不过是让火苗瞬间窜起老高,吓得狼群倒退几步而已。 萧九歌焦急地四处张望,突然发现背后的石壁上有一处缓台,只要爬上去,就能避免成为狼群的晚餐。 萧九歌试着提起轻功跳跃了几次,但石壁太光滑,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试了几次都差出一截。 火势又弱了几分,那群饿狼似乎等不及了,越来越焦躁,发出阵阵长噑。 不容萧九歌再多犹豫,大喝一声抓起钱多多的手臂,把轻功提到极致,猛地跃了起来,在能力所及的最高点上用力一抛,把钱多多甩了出去。 钱多多虽然年纪不大,经历不多,又被狼群吓得不轻,但毕竟跟随很多知名的武师练过功夫,尤其是近年来经过百劫师太的悉心教导,反应能力还是很不错的,立刻明白了萧九歌的意图,借着萧九歌一抛的力量向上弹跳,一把搭住石壁缓台的边缘,往上轻轻一翻身,跳了上去。 因为钱多多踩在萧九歌的手上跳跃,萧九歌本来就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时候,被踩得下坠势头更强,重重摔在地上,此时火堆以渐渐熄灭,凶狠的野狼终于冲了进来。萧九歌见眼前黑影一闪,猛地一滚,躲开饿狼一扑,弹身跳了起来,倚在石壁上做最后的抵抗。 “九哥哥,接着!”钱多多把短剑抛了过来。 萧九歌曾经见识过这把短剑的威力,连忙接了过来,刷地一声宝剑出鞘,只觉得寒光一闪,一股杀气扑面而来。这柄短剑是铸剑大师欧阳云天毕生为数不多的极品之一,如果不是钱恒对欧阳云天有恩,就算再多的银子也买不到。 “好剑!”萧九歌手握短剑,豪气干云:“就算今天我萧九歌命丧于此,也要多斩几头饿狼,只是可惜萧家的血海深仇不能去报了,愧对列祖列宗!” “用剑削石壁!九哥哥快上来!”钱多多见萧九歌准备拼命,连忙高呼。 萧九歌先是一愣,随即大喜,向狼群虚晃一招,转身腾空跃起,到极限高点的时候用力把短剑刺向石壁。果然是一把好剑,坚硬的石壁好似豆腐一般被刺穿。萧九歌单手握剑,微微调整一下气息,正准备再次跃起,一头身形硕大的饿狼跳了起来,距离萧九歌的脚底仅差分毫,终究力竭坠了下去。 群狼并不死心,又有一头更健硕的饿狼跳了起来。萧九歌含怒发力,重重踢在饿狼的头骨上,当时脑浆迸裂。 群狼见到血腥,也不管是不是同伴,纷纷围上来撕咬,很快那头健硕的饿狼成为一副骨架,看得萧九歌和钱多多心生摇曳。 萧九歌运了运气,再次弹身而起,跳上了那处缓台,和久候多时的钱多多抱在一起。 狼群仍然围在下面不肯散去,但也没有力量冲上来。 “九哥哥,咱们该怎么办?”钱多多见狼群不肯走,又担心起来。 “等到天亮。”萧九歌沉声说道。 又等了一刻钟,见群狼仍然没有离开的打算,萧九歌突然心中一动,用短剑在石壁上切下一块棱角锋利的石头,运用暗器手法正中一只饿狼的头骨。那头饿狼哀嚎一声倒地而死,立刻有一群饿狼扑过来把它吃掉了。 萧九歌如法炮制,又杀死了几头饿狼,石洞里宛然成了修罗场,狼的残尸遍地。由于短剑锋利,石块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群狼又跳不上来,只有挨打的份儿。突然狼群中传出几声高亢的嗥叫,狼群纷纷撤离石洞,尽管看着石壁缓台上的两个人有些不甘心,但还是退了出去。 “多多,看见了吗?那个最大的家伙就是狼王。” 钱多多顺着萧九歌的指引,果然看到一头高大的狼,高傲地站在那里,群狼低着头默默从它的身旁走过。 “九哥哥真厉害,把狼群都打跑啦!”钱多多觉得萧九歌是无所不能的。 萧九歌一阵苦笑:“这群狼训练有素,尤其那狼王颇有大将之风,它们如果想吃掉咱们,可以退到石块打不到的区域,但现在走得一干二净,很可能是有人来了,而且是大队人马,只是不知是敌是友。” “会不会是那伙山贼?”钱多多脸sè一变,旋即又放下心来:“就算是那伙山贼也不用担心,他们不过是靠人多而已,单打独斗可不是咱们的对手,就说这么高的石壁,他们可跳不上来。” 萧九歌一叹:“傻孩子,倘若真的是那伙山贼就麻烦了,他们的确没有能力跳上来,但只要手里有弓箭,咱们就成了活靶子,连躲避的地方都没有。” “那……那可怎么办?”钱多多立刻慌了手脚。 萧九歌一摊双手:“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这一路逃亡,先有山贼,后有狼群,咱俩侥幸不死,说明天不亡我,可以遇难成祥,化险为夷。” 钱多多没有来由地信任萧九歌,郑重地点了点头:“我听九哥哥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十八年以后……呃……十八年以后还能给九哥哥当老婆……”说到这里脸上一红,低下头不再说话。 虽然萧九歌安慰钱多多的时候大义凛然,但心中也是七上八下,宁神戒备地盯着洞口。工夫不大,外面火光闪烁,人声鼎沸。山路崎岖,马匹都留在半山腰,百劫师太为首,带着上百人团团围住了山洞。 “多多,你可在里面?”百劫师太内功深厚,声音清晰地飘进了山洞。 “是师父!师父来救我们啦!”钱多多激动地抱紧了萧九歌:“九哥哥,我们有救啦!” “我们在这里!多多小姐在这里!”萧九歌压住内力,扯着嗓子大喊。 钱多多脱离险境,心情大好,见萧九歌又开始装模作样,忍不住一笑,然后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顽皮地说道:“九哥哥,我一定会替你保密的……” 萧九歌本来想提醒钱多多保守秘密,话还没出口就见钱多多明白自己的心意,淡淡地一笑。 听了萧九歌的叫喊,百劫师太率先冲进了山洞,诧异地看了看高处的二人,又环顾一番满地零零碎碎的狼尸,不仅暗暗咋舌,搞不明白这两个人是怎么跳到那么高的地方。 以百劫师太的武功,也需要提起真气,全力上跃才跳上了缓台,先抱住哇哇痛哭的钱多多小声安慰,附耳低声问道:“多多,你们是怎么跳上来的?” “我们……”方才时间紧迫,钱多多并未与萧九歌商量这些细节,此时再统一说辞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信口开河道:“师父,刚才有好多狼……我和九哥哥抵挡不住,突然有个老和尚从天而降,抓起我们两个就飞上了石壁,然后……然后那个老和尚就飞走了……” 百劫师太脸sè一变:“老和尚?有这等功力的老和尚天下间还会有谁?是了,一定是少林寺的戒嗔大师!莫非戒嗔大师也知道了……”百劫师太yù言又止,向萧九歌看了过去。 “阁下就是萧公子?”百劫师太一反往rì的倨傲,恭恭敬敬地问道。 萧九歌躬身一礼:“公子可不敢当,九歌只不过是钱府家丁,此次跟随小姐擅自出府,也不知道钱老爷会怎样责罚。” 百劫师太身子微微向旁边一让,不肯受萧九歌的大礼,笑道:“有贫尼在,谁也不敢对公子怎样。” 第十章 萧九歌大闹醉花楼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以百劫师太的功力,也不敢把两个人一次带下来,刚刚握住萧九歌的手,萧九歌就轻轻抽了回来:“师太,请先带小姐下去吧。” 百劫师太微微一怔,随即一笑,也不答话,环住钱多多的纤腰,运起轻功,飘落到石壁之下,把钱多多交给两个同行的尼姑弟子,然后深吸一口气,一跃而起,再次回到石壁。此时石壁缓台上只有百劫师太和萧九歌两人。 “萧公子,贫尼与萧……” 萧九歌微微摇头,打断了百劫师太的话:“师太恐怕是认错人了,九歌从小家破人亡,流落江湖,承蒙钱老爷不弃,赏一口饱饭,只是一个小家丁罢了。” 百劫师太暗暗一叹:“如此也好,不过萧公子想没想过学些武功防身,贫尼看萧公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颇有几分佛缘……” 萧九歌微微一笑:“师太想收九歌为徒吗?” “贫尼不敢……”百劫师太连忙低头:“无非就是交流一些功夫罢了,如果萧公子不愿声张,便以多多随从的身份,贫尼绝不藏私。” 萧九歌略一犹豫,笑道:“如此多谢师太了。” 百劫师太大喜,拉住萧九歌的手飘然而下。 众人回到钱府,钱恒见萧九歌与钱多多虚惊一场,安然无恙,大摆筵席为二人压惊,席间竟然未与任何人商议,宣布认萧九歌为义子,于是萧九歌一夜之间从家丁变成了少爷,而且是大龙王朝最有钱的大家族钱家的少爷。 钱恒收萧九歌为义子,这件事虽然仓促,但反响可不小,钱家大小姐与萧九歌私奔的事情根本就压不住,所以大多数人都认为二人木已成舟,钱恒不得不把萧九歌重点培养,这样一来众人无不羡慕萧九歌的好运气,当流氓能当到这种程度,人财两得,也算是异数了。百劫师太却以为钱恒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对萧九歌另眼相待,其余并未多想。她的心中此刻更在意把萧九歌和钱多多送上石壁的神秘和尚,倘若真的是戒嗔大师,就说明少林寺也知道萧九歌的身份了。 钱恒的流水宴席摆了整整三天,何止正阳县,整个大龙王朝的富商巨贾都派人前来道贺,钱府上下热闹非凡。 别看萧九歌是个家丁,但待人接物有礼有节,进退得当,让宾客们交口称赞,暗道这个小白脸果然不俗,难怪能骗得钱家大小姐的芳心。就连钱金氏和小环也对萧九歌刮目相看,想不到这个平rì里寡言少语的小家丁也是个有内秀之人,看来只要加以培养,完全能在钱家的商业帝国中独当一面,他rì就算真的娶了大小姐,继承钱家的产业,也并未没有这个可能。 钱金氏多年以来只生下了钱多多这个女儿,后半生都指望着她,这些年时常做噩梦,梦见钱恒娶了小妾,生下儿子,自己的地位不保,被一纸休书赶出家门。正因为有这样的担忧,她才假装大度地接受了小环,暗暗忖度如果小环rì后产下男丁,便认其为子,也好有个依靠。现在看来萧九歌把钱多多吃得死死的,又深得钱恒欢心,以后的策略又该有所倾向了。 萧九歌成为钱恒的义子,却没有改姓,钱恒也没有强求,只是吩咐钱府上下要称呼他为九少爷,听起来很牛气,仿佛钱家开枝散叶,多子多孙,谁知道偌大钱家的男丁只有萧九歌一个,而且是义子。 钱恒收萧九歌为义子以后,凡是重要场合都会带在身边,萧九歌天资聪颖,对生意之道也有些心得,在钱恒的暗示下做了几单生意,斩获颇丰,一时间各方面人物都觉得自己摸清了钱恒的打算,看来他是真的很中意萧九歌,以后要看这位九少爷的眼sè行事了。 钱恒是大龙王朝最大的商人,几乎没有他不贩卖的东西,那些在生意上仰仗钱家的商人们此前对钱恒毫无办法,因为钱恒不好酒,也不好sè,甚至不喜好字画古玩,就像一只没有缝隙的鸡蛋,让人束手无策,只能老老实实谈生意。现在有了九少爷,说不定是与钱家深入合作的新契机。这样思考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很多大商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纷纷派出家中的公子少爷,试图与萧九歌接触。 萧九歌和钱恒不一样,他可不是钱恒那般终rì板着脸孔的死胖子,很快与那些大户人家的公子哥称兄道弟,俨然成为公子哥们的龙头。 公子哥有钱有势,难免飞扬跋扈,难免流连风月,这种事自古皆然。很快就有几个狐朋狗友把萧九歌带去喝花酒,在脂粉阵里谈成了好几笔买卖。 钱多多虽然是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但一道大门可挡不住她,很快听说了萧九歌的所作所为,无比委屈地前往质问。不过萧九歌是钱多多的天生克星,就算钱多多携带一股怒气去吵架,也禁不住几句哄骗,很快从yīn雨绵绵变成了晴空万里,忘记了吵架的事情。 钱多多好哄,钱金氏却替女儿鸣不平。那天从山洞里被救回来以后,钱金氏就再三追问他们孤男寡女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钱多多大羞,立刻想起躲在山寨聚义厅小石洞里的情形。钱金氏见女儿脸sè绯红,又看到了女儿裙子上的片片污迹,坚信二人已经成就好事。钱多多唯恐娘亲一怒去找萧九歌的麻烦,连连矢口否认。但不管钱多多怎么说,钱金氏就是不肯相信,在她看来,两个人本来就是私奔的,孤男寡女**,在山里躲了那么久,如果不发生什么事情才怪,尤其是女儿,可不懂什么矜持,男人在这种时候能忍得住?更何况钱多多裙子上的痕迹,明显就是偷食了禁果。 那时钱金氏还不是很明确钱恒对萧九歌的态度,所以千叮咛万嘱咐不准钱多多出去乱讲,而且最近一段rì子不准女儿去找萧九歌。钱多多大难不死,当rì的情形总是浮现在眼前,少女的羞涩突然占据上风,现在她才不敢去找萧九歌,不是不想见,而是害羞。 过了一段时rì,钱金氏密切关注着钱恒的动向,一方面对萧九歌重点提携,恨不得把整个钱家都交给他,另一方面对小环宠爱有加,可以说夜夜笙歌,这种情况让钱金氏放下心来,一方面对萧九歌示好,另一方面加紧笼络小环,觉得以后在钱家的地位只能越来越稳固。就在这个时候,她听说了萧九歌与一群纨绔子弟出入青楼喝花酒的事情,顿时大怒,直接叫上小环,带着几个心腹去青楼闹事。 请萧九歌去青楼里消遣的人名叫杜雨威,是平州府大富商杜远山的公子。杜家在平州府是屈指可数的大富商之一,在整个大龙王朝排名,也处在前五名之内,不过与钱家这种手眼通天的大商人仍然无法相比。为了能让杜家的地位更上层楼,杜远山多年以来一直主动结交钱恒,怎奈钱恒保持着不远不近的态度,生意上有分有合,交情上不冷不热,让杜远山心中惴惴,现在有了萧九歌这条线,杜远山向儿子下了死命令,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与九少爷成为朋友。 杜雨威是个识大体的人,起初以为对方是个小家丁出身,没见过什么世面,只要拿出一些新鲜玩意,曲意逢迎,想结交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吗?哪成想这个小家丁见多识广,对杜雨威那些小玩意并不热心,只好换了思路,请萧九歌去喝花酒,据说最近刚刚崛起的江南名jì秋雨姑娘正在醉花楼,于是就把萧九歌拉了来。 这秋雨姑娘出道不满一年,花容月貌,卖艺不卖身,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尤其那一手震铄古今的琴艺,有如天籁之音,让人听了心神俱醉。秋雨姑娘并不属于哪座秦楼楚馆,而是带着随从四方游走,体验各地风土民情。这样一个美女总会有邪恶之辈觊觎,不过秋雨姑娘太有名了,每到一地,沿途都有人护送,排场甚大,其中不乏一些官宦富商,甚至皇亲国戚,所以一年以来秋雨姑娘平安无事。 几rì前秋雨姑娘落脚在醉花楼,正阳县的风流雅士奔走相告,不约而同地聚集到这风月之所,虽然不奢望成为入幕之宾,至少也能一睹芳容,如果能亲耳听一听绝代琴音,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醉花楼的老板娘姓黄,花名月仙,当年也是皮肉生意出身,就在醉花楼里挂牌,后来前任老板惹到了仇家,惨遭灭门,黄月仙就笼络起院子里的姑娘挺起门面,干这行年头太多,加上黄月仙与方方面面的关系拿捏得恰到好处,醉花楼虽然换了老板,但生意却越来越红火,渐渐成为正阳县最大的青楼。这次名满花国的秋雨姑娘来到正阳县,黄月仙摆了很大的场子,摆明了想借着这次活动扩大醉花楼的名头。 杜雨威自诩风流,来正阳县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每次来必到醉花楼,因为出手阔绰,与黄月仙也算交情不浅,更何况这次带来了钱家的九少爷,黄月仙更是倒履相迎,把二位炙手可热的公子哥引到了主宾席上。 第十一章 醉花楼里争风吃醋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以钱家在大龙王朝的影响力,稍有风吹草动,就会传得满城风雨,因为钱恒的一个小计划,就可能影响到太多人的生计。过去钱家没有子嗣,无数女人都以嫁入钱家为目标,说媒的媒人几乎踩烂了钱家的门槛,甚至很多大户人家的小姐,宁愿给钱恒做妾。但钱恒对此总是一笑置之,完全没有纳妾的打算。众人见无法攻陷钱恒这块阵地,便把目光瞄准了钱多多,自从钱多多还穿着开裆裤的时候,就有无数富贵人家托媒来说合,想不到钱恒很超脱,根本不理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规矩,放言女儿的姻缘由她自己做主,先得合了眼缘。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哪里懂什么眼缘,所以,这件事搁置了好多年。近几年钱多多长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各大家族又开始蠢蠢yù动,哪成想钱恒谁的面子也不给,根本就不谈这些事情。现在钱家多了一个九少爷,人们观察了一段时rì,发现钱恒对这个来路不明的九少爷宠爱有加,而且颇有把家产托付给他的意图,这就让人大惑不解了,就算钱恒有意招婿,也不至于这般毫不迟疑吧,于是街头巷尾开始有了传闻,说九少爷是钱恒的私生子,钱家的产业不给他还能给谁?流言蜚语这个东西越传越神,经过无数长舌妇的加工整理,故事越讲越逼真,有鼻子有眼儿,说钱恒年轻的时候仗着万贯家财,也是个风流种子,与某个仇家的女儿有了一夕孽缘,生下了九少爷却不敢领回家,悄悄寄养在外面,后来那个仇家在生意场上惨败,钱恒的情人饱受颠沛流离之苦,最终客死他乡,临终前让儿子带着信物投奔亲爹。钱恒为了名声,不敢认亲,于是让九少爷假扮家丁,这几年来不仅没有让九少爷干那些重体力活,而且让他陪着大小姐一起读书识字,两个孩子关系好并非情侣,而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此次兄妹二人偷偷出府玩耍,遇到山贼打劫,险些丢掉xìng命,钱恒这才幡然醒悟,觉得愧对九泉之下的情人,于是把九少爷认作义子,其实他们名为义父义子,实则如假包换的亲生父子……这种传言在街头巷尾流传开,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更加打定主意,要巴结九少爷,傍上钱家这条粗大腿。 黄月仙在正阳县经营醉花楼,风月场所是传播各种流言的最佳场所,所以对有关九少爷的话题知之甚详,更是深信不疑,因为这些事情不仅是老百姓瞎传,而且有百劫师太等人的推动,钱恒对这种传闻表示默许,他们知道萧九歌的底细,并不想让他的真实身份曝光。 黄月仙见杜雨威把萧九歌带进了醉花楼,连忙亲自迎了出来,把二人引到主宾席。 萧九歌和杜雨威刚刚坐定,就听见一阵悠扬的琵琶声,接着门帘一挑,一个妙龄女子犹抱琵琶半遮面,轻轻舞了一个圆圈,这才放下手里的琵琶,深施一礼。 这女人果然漂亮,明眸皓齿,白衣如雪,尤其那双眼睛,好似秋水藏波,一个眼神就让在场的人醉倒一片。 秋雨姑娘照例没有说话,缓缓移步到古筝前,轻轻弹奏了一支不知名的曲子,人们再次陷入癫狂。 “好一个美貌的小妞,甚合老子的胃口!今晚老子就留宿于此,见识见识小娘子的床技,是不是也像弹琴这般**!”一个粗豪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传来,萧九歌微微皱起眉头,扭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长衫的莽夫站在椅子上比比划划,想来平rì里他是不穿长衫的,怎么看怎么别扭。莽夫也觉得长衫比较碍事,如果不是装作斯文人,还是一身短打扮舒服,索xìng把下摆往腰间一塞,蹭蹭几步蹿到秋雨姑娘的面前,继续口无遮拦地调笑道:“小妞,开个价吧,老子别的没有,就是有银子!” 秋雨姑娘惊慌地向后闪了两步,撞倒了琴凳,吓得尖叫一声。 黄月仙见那莽夫站出来就知道要遭,连忙走过去娇笑道:“哟,这不是金公子嘛,您大人有大量,别在奴家这里砸场子啊,天下人哪个不知道秋雨姑娘的规矩,卖艺不卖身,金公子是斯文人,这不是唐突佳人了么?这也怪奴家没有事先知会一声,这样吧,今晚金公子的一切消费都算在奴家的头上,您看这样可好?” 那个金公子大手一挥:“piáo情赌义,这个道理老子还懂,如果既然黄老板这么客气,老子就却之不恭了,说实话,一晚上也花费不了些许银子,我金家还能没有?就算金家没有,我姑丈还能没有?能让你给老子掏银子,是老子给你面子!” 黄月仙面不改sè,仍然笑靥如花:“那是当然,天下谁不知道金公子家底丰厚……” 金公子被黄月仙一捧,更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洋洋自得地说道:“不是老子吹牛,我姑丈三代单传,到他这辈更是膝下无子,我姑姑待我视若己出,待我姑丈百年以后会怎样,想必黄老板你也心中有数,我来你这醉花楼,就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了。” 黄月仙偷眼看了看坐在主宾席上的萧九歌,不动声sè地继续敷衍:“金公子是请也请不来的贵客,奴家这小小的醉花楼开在正阳县,那不就是在金公子您的眼皮子底下讨口饭吃嘛,这些年金公子您来奴家这里消遣,奴家可一个铜子也没敢收过……” “算你明白事理。”金公子冷哼一声。 此时杜雨威正在小声向萧九歌解释:“那个金公子叫金满堂,是正阳县令金玉辉的公子,也就是钱大小姐的表兄,平rì里飞扬跋扈,到处欺负良家百姓,令尊看他很不顺眼,不准他踏进钱府半步,令堂倒是很喜欢这个侄子,据说曾经打算把钱大小姐许配给他,来个亲上加亲,被令尊大骂一顿,此事没人敢再提。这些都是市井传言,也不知真假。” 萧九歌一笑:“这件事不假,我是久闻他的大名了,想不到他竟会如此霸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今天可不会善罢甘休,黄老板想用几个普通姑娘打发他,似乎有些难度。” 杜雨威点头称是:“九少爷果然目光如炬,这莽夫分明就是冲着秋雨姑娘来的,我看黄老板今rì不好收场了。” 两个人正议论着,就看见金满堂一把扯住秋雨姑娘的袖子,大咧咧地说道:“黄老板,今晚老子就点这个姑娘了,赶紧给老子腾出一间上房,银子要记在你账上的,开门做生意,说过的话可不能反悔。” 如果让名满天下的秋雨姑娘在醉花楼里被人抢走,黄月仙的买卖也就不用干了,不仅会砸了招牌,而且追捧秋雨姑娘的那些人,能把她大卸八块。黄月仙不敢怠慢,连忙擎住金满堂的胳膊:“金公子,金公子且慢动手,有话好商量……” “商量个屁!”金满堂用力一甩,把黄月仙推得蹬蹬蹬倒退几步,正巧跌在萧九歌的怀里,茶壶里的茶水溅了萧九歌和杜雨威满身。 杜雨威大怒,一把就将黄月仙拎了起来,喝道:“没长眼睛吗?撞到九少爷了!” 黄月仙惶急地站起身,不住地作揖求饶。 萧九歌淡淡摆了摆手,然后掸了掸身上的茶叶沫,笑道:“又不是黄老板自己撞过来的,此事怪不得她。” 这时金满堂和秋雨姑娘正在前面拉拉扯扯,有几个风流才子出言制止,都被金家的家奴暴打一顿,再没人敢声张了。 秋雨姑娘撕扯不过膀大腰圆的金满堂,猛地一咬金满堂的手腕,趁他大声呼痛,向萧九歌奔了过来。金满堂sè迷心窍,哪能让煮熟的鸭子飞掉,伸手一拉,抓住了秋雨姑娘的衣袖,只听得撕拉一声,稠衫被扯掉了袖子,露出雪白的臂膀。秋雨姑娘顾不得羞涩,哭泣着逃到萧九歌的身旁,紧紧抓住萧九歌的胳膊。萧九歌与金满堂面对面,避无可避,索xìng把秋雨姑娘和黄月仙一手一个抱在怀里,含笑看着气得吹胡子瞪眼的金满堂。 “哪里来的混小子,敢坏老子的好事!”金满堂怒视着萧九歌。 萧九歌仍旧没有答话,一旁的杜雨威连忙站出来:“金满堂,你少在这里犯浑,闹成这个样子,也不怕有损令尊的清誉!” 金满堂不认识萧九歌,却认识杜雨威,知道此人是平州府富商杜远山的公子,杜家虽然没有钱家财大势大,但也属于大龙王朝屈指可数的大家族之一,得罪这样的人就算闹到姑姑那里自己也少不得挨一顿臭骂,所以冷哼了一声:“原来是杜公子,怎么有雅兴从平州府跑到正阳县来跟本少爷抢女人了?女人嘛,无非就是一件货物,先到先得,是本少爷先订下的,如果杜公子不嫌弃,等本少爷拔了头筹,自然会送到府上,玩玩而已,何必认真呢?” 纨绔子弟玩女人算不得大事,杜雨威原本也没想过要为一个风尘女子强出头,不过见萧九歌笑盈盈地搂着一大一小两个女人,没有丝毫放手的意思,只好笑道:“这种事总该讲究个你情我愿,似乎秋雨姑娘更喜欢我的朋友,还是请金公子让一让吧。” 第十二章 纨绔子弟抢女人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正阳县毕竟不是平州府,金满堂想不到杜雨威会不给自己面子,气得怒发冲冠:“什么你情我愿,老子可不懂谈情说爱,先让老子把秋雨小妞带走睡上一觉,然后你们愿意怎么玩就怎么玩,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想怎么风雅就怎么风雅,此事不必再说了,正阳县可不是你杜雨威的地盘!”说着就要冲过来抢人,那些金家的家丁也为虎作伥围拢过来,给金满堂壮声势。 萧九歌感觉到两个女人都在瑟瑟发抖,双手微微一紧,笑道:“正阳县好像也不是你金满堂的地盘吧?” 金满堂一直留神着今天的正主儿,玉树临风,唇红齿白,倒是一个俊美小哥,只是不知道他的来历,听萧九歌这么说,顿时火冒三丈:“正阳县的知县大人是我老爹,大龙王朝的第一富商钱恒是我姑丈,在正阳县这块巴掌大的地方,我金满堂说一不二!小子你要是识相一点就把秋雨小妞交出来,咱们交给朋友,如果不识相……看到了吗?老子人多,小心你出不了这醉花楼!实话告诉你,就算老子把你给打死了,我爹和我姑丈也能把事情摆平!” 萧九歌淡淡地笑了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知县老爷的儿子就可以不守王法吗?今天这个女人我保定了,倒是要看一看你能嚣张到什么地步?把我抓进正阳县的大牢?” 杜雨威见萧九歌与金满堂顶上了,知道这是站队的唯一机会,如果此时摇摆不定,以后也难以取得萧九歌的信任,咬牙赌上一把,如果钱恒偏袒义子,自己就赚了,如果钱恒偏袒侄子,就收拾东西离开,此生不踏入正阳县半步。想到这里杜雨威一挥手,身后的如狼似虎的打手也冲了过来,与金家的家奴针锋相对。 金家毕竟不是钱家,其财力与平州大豪杜家天壤之别,从下人的身上就能看得出来,刚刚交手几招,金家的奴才就躺满一地。 金满堂气得咬牙切齿:“杜雨威,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这辈子不想来正阳县了!” 杜雨威看了看气定神闲坐在一旁的萧九歌,笑着说道:“莫非正阳县是你们金家的?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本少爷想去什么地方,还用得着向你金公子通报一声不成?” 金满堂一时语塞,随手抄起一条长凳,嗷嗷怪叫着冲了过来。杜家的家丁哪能让他近身,几个壮汉一起动手,把金满堂按倒在地上。 动手打了金满堂,杜雨威也觉得不好收场,看了看萧九歌,轻声问道:“九少爷,正阳县地方不大,衙门的人马上就会到,你看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萧九歌悠闲地在黄月仙的腰间捏了一把,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反而问道:“我刚认义父不久,还不知道纨绔子弟该怎么当,你们这些大少爷遇到这种事情,是不是该踩人啊?” 杜雨威有些尴尬:“阔少也各有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萧九歌见杜雨威言辞闪烁,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有踩人的机会干嘛不踩呢?假如今天咱们被金满堂打败,他会怎么做呢?” 杜雨威立刻明白了萧九歌的打算,想了想说道:“恐怕会暴打一顿折辱一番,让咱们没脸在正阳县混下去吧。” “如此甚好,就这么办吧,也让他知道金家不能无法无天。”萧九歌还是一副与人无伤的表情。 杜雨威一咬牙,眼神中透出一股yīn狠:“也好,你们几个听着,给我打,什么时候九少爷说停再停下来。”杜雨威还是留了几分心眼,这么一说就成了萧九歌是主事人。 杜家的手下正待动手,突然大门外传来一声断喝:“住手!我看谁敢打人!”接着就看见钱金氏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推开按住金满堂的杜家打手,破口大骂:“真是翻了天了!连我的侄子都敢打!” 杜雨威曾经见过钱金氏,讪讪地往萧九歌的身旁躲了躲。 钱金氏这才看见左拥右抱的萧九歌,她这次来醉花楼本来就是捉萧九歌的,救下金满堂属于歪打正着,此刻看见萧九歌这个样子,更是气得暴跳如雷:“小九!你要明白你的身份!一个下人,一个义子,如果不是看在多多的面子上,你以为老爷能高看你一眼吗?刚刚脱了下人的衣裳,就学会了狎jì,你可真行啊!你还敢打我的侄子!”钱金氏气得直哆嗦,抄起戳在一旁的琵琶,劈头盖脸地向萧九歌打了过去。 萧九歌身手还算灵活,略有些狼狈地闪身躲开,琵琶刚好砸在黄月仙的身上。黄月仙虽然没见过钱金氏,但也听出了她的身份,尽管挨了打,却也不敢还手,怯怯地躲到一旁。 眼看钱金氏把萧九歌逼到了墙角,抡起琵琶砸了过去,突然凭空多了一柄短剑,剑花一搅,把jīng致的琵琶搅得粉碎。钱金氏惊骇地倒退了两步,这才看见挡在萧九歌面前的钱多多。 钱多多挡住了母亲的攻势,也吓得没了主意,垂着头摆弄着手里的短剑,不肯讲话。 “多多!你来这里干什么!这种肮脏的地方,不符合你的身份!”钱金氏怒视着女儿。 钱多多不敢顶撞母亲,小声嘀咕:“你不是也来了吗?” 钱金氏与女儿的距离不远,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当即大怒:“为娘还不是为了你着想,来捉这个混账男人!他不仅背着你喝花酒,而且指使狐朋狗友动手打伤了你的表哥!今天我要是不把他赶出家门……” 钱多多对萧九歌喝花酒的事情也很不满,但在她看来,这并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错误,毕竟在大户人家这种事情司空见惯,喝花酒的事情说几句也就罢了,赶出家门可不行,所以钱多多霸道地截住母亲的话,朗声说道:“九哥哥来醉花楼的事情我是知道的,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平常得紧,再说表哥是什么样的人,咱们都心中有数,九哥哥是不会平白无故和他打架的,一定是表哥不对在先!” 钱金氏听了女儿的话,气得脑袋嗡嗡作响:“多多,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满堂是你表哥!亲表哥!” 钱多多护在萧九歌的身前:“娘,反正人已经打了,不管怎么说,我也不能让人伤害九哥哥。” 钱金氏大怒:“难道你表哥就白白让人打了?老娘今天偏偏要打断他的腿,就算闹到老爷那里,也得分出一个亲疏远近……” 钱金氏话音未落,就见一大群钱家的家丁呼啦啦闯了进来,钱金氏一愣,莫非是老爷来了? 果然,满脸怒气的钱恒走了进来,身侧还有一个中年尼姑,正是百劫师太。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闹到了这里来!还嫌不够丢脸吗?”钱恒压低声音怒道。 钱金氏见钱恒到了,以为来了靠山,从衣襟掏出手帕扮作哭哭啼啼状:“老爷,你可算是来了,你快看看吧,你那宝贝闺女帮着一个外人,欺负到奴家的头上了,他们勾结外人把满堂打成那个样子,老爷,你可要为奴家做主啊……” 钱恒没有搭理哭天抢地的钱金氏,向畏畏缩缩的杜雨威看了看,笑道:“听说雨威贤侄是小九的挚友,怎么能算是勾结外人呢?” 一句话勾起了钱金氏的怒气:“小九,小九,就是你那个干儿子小九,他勾三搭四跑到这醉花楼来,还打了满堂,他也不想想,咱们一家是如何待他的,他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留着有什么用!” 钱恒两眼一瞪:“我钱恒的义子,逛窑子又怎么了,小九是什么xìng格,你又不是不知道,金满堂是什么货sè,咱们也都心知肚明,我想一定事出有因,即便就是为了抢女人,敢跟我钱恒的义子抢女人,打他一顿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这一番痛斥把钱金氏吓懵了,指着钱恒说不出话来。 钱恒瞪了钱金氏一眼,走到萧九歌的面前,温言抚慰道:“小九啊,刚才这帮不开眼的东西有没有伤到你?” 萧九歌微笑着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此事就此揭过吧。” “如此也好,毕竟是你义母的亲侄儿,给一个教训也就是了……”几个人正说着话,突然门外一阵吵吵嚷嚷,金玉辉带着一群衙役捕快闯了进来。金玉辉虽然不够聪明,但这种场面也能看出端倪,上前大力踹了金满堂一脚:“不像话的东西,还不快给九少爷磕头赔罪!” 金满堂此时也知道了萧九歌的身份,起初还以为姑姑和姑丈会站到自己这边,没想到姑丈旗帜鲜明护着义子,平rì里金满堂最大的依仗就是老爹金玉辉,而金玉辉的依仗是钱恒,这种情况不低头是不行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笔账以后再算。想到这里微微一欠身:“小九,哥哥给你赔礼了。”咬了咬牙,眼中无限怨毒。 钱恒一叹,本想就此了结,哪成想百劫师太突然宝剑出鞘,刷地一下向金满堂挥了过去。 第十三章 钱家往事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只见寒光一闪,百劫师太的宝剑已然收回剑鞘,倨傲地站在钱恒的身侧,就在众人不明所以的时候,突然听见金满堂无限惊恐地惨叫起来,看过去更是骇人,方才还是横行霸道的金衙内用左手捧着右臂断腕,鲜红的血汩汩冒出来,那只断手躺在不远处的桌腿旁,血染地面,看得人心有余悸。 “满堂……”钱金氏惊呼一声晕厥过去,金玉辉也算是见过一些世面,慌忙奔到儿子身边:“满堂,你怎么样!”然后冲着衙役们怒吼:“还不把这个疯婆子给我抓起来!” 几个衙役正待拿人,百劫师太身后的几个弟子不约而同地拔出宝剑,一时间醉花楼里剑拔弩张。 “胡闹!都把兵刃收起来!”钱恒大喝一声:“师太是钱府客卿,又是小女的授业恩师,金县令好大的官威啊!” 金玉辉心中一惊,尽管平时钱恒也不怎么尊敬自己这个大舅哥,但从未如此生分过,金家能有今天的权势地位,完全是仰仗着钱家的银子,现在钱恒摆明了不想替自己出头,那么儿子的手臂恐怕要白白断掉了。 不出所料,钱恒果然脸sè严肃地说道:“金县令,素闻令郎时常来这风月场所与人争风吃醋,打架斗殴,而且赖着黄老板的银子不还,都说养不教父之过,这次斩断手臂,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教训了,希望满堂可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要连累了一家老小。”钱恒的最后一句话讲得声sè俱厉,那意思很明显,如果再夹杂不清,就不是金满堂一个人的事情了,惹毛了老子把你们金家连窝端掉。 此时钱金氏被掐了人中,悠然醒来,她嫁入钱家多年,也见惯了大场面,飞快地权衡利弊,如今自己在钱家的地位很不妙,十几年只生下一个女儿,小环此刻又正得宠,如果和萧九歌彻底翻脸,不依不饶,就会连女儿一并得罪,到那时小环再吹上一阵枕边风,钱恒难保不做出休妻的事情,就单单是无后这一项,真把自己休回金家,也没人能说出什么。钱金氏越想越心惊,连忙换上一副笑脸,小心地来到萧九歌的身旁,压低声音讨饶:“小九啊,这几年我可待你不薄,刚才看见满堂那副样子,一时心急说错了话,都是一家人,你可不能往心里去,现在师太也惩戒满堂了,你看这件事是不是就这么算了,如果继续闹下去,就好像家中内讧,连老爷也弹压不住一样,没的让人笑话……” 钱恒此刻也需要一个台阶下来,所以明知道老婆去找萧九歌说情,却当做没看见。钱多多本来恼恨金满堂欺负九哥哥,但亲眼见他被师父斩掉了一只手,又开始同情心泛滥,也向萧九歌投过求助的眼神儿。萧九歌淡淡地一笑,向钱恒微微施了一礼:“义父,既然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不过还是希望金大人可以约束金少爷,先把黄老板的酒债还了,以后也来醉花楼找茬,小侄这么做也是免得金少爷坏了金大人的口碑。” 钱恒见萧九歌很上路,心情一时大好,爽朗地笑道:“如此甚好,速速带满堂去医馆诊治。” 金玉辉虽然心有不甘,但形势比人强,只得吃下这个哑巴亏。 别看这是钱家的家务事,但发生在醉花楼,很多人亲眼所见,也难于保密,很快传了出去。经此一事,杜雨威对萧九歌刮目相看,知道他在钱家得宠不是空穴来风,暗暗侥幸刚才站队正确,否则为了一个金满堂开罪了萧九歌,以后在正阳县恐怕真的没有落足之地了。黄月仙这一天可谓大起大落,到此时还宛若梦中,不敢相信堂堂金大公子就这样被砍断了手臂。金玉辉不敢怠慢,这边派人把儿子送进医馆,那边就派人来醉花楼结算银子。 金满堂这几年在醉花楼可没少挥霍,虽然一文钱都没给过,但黄月仙暗暗记了一笔账,唯恐以后翻脸的时候用得着。萧九歌翻了翻账簿,对黄月仙笑道:“黄老板倒是个细心人,我看不如这样,留个整数,把零头抹去,欠账的事情今rì就此了结,可好?” 黄月仙对账目非常熟悉,知道金满堂一共欠下风流债三千二百余两纹银,这样一来少收二百多两银子,那时候普通四口之家的年收入也就有十两纹银,这个数目不小了,不过与金满堂欠下的债务相比,这二百多两纹银实在是可有可无,于是满口答应。 金玉辉派来的账房先生也不多话,点齐了三千两银票交给黄月仙。黄月仙握着三张一千两的大额银票,偷偷掐了一下大腿,剧烈的疼痛感让她明白不是做梦,连忙从中间抽出一张,恭恭敬敬地捧给萧九歌:“九少爷,这是月仙的一点心意,您千万要收下。” 萧九歌sè迷迷地在黄月仙的胸前捏了一把:“银子嘛,本少就不要了,以后常来常往,还希望黄老板有什么上好货sè的时候,不要吝啬啊。” 黄月仙虽然在风月场上混迹半生,但在众目睽睽之下遭到调戏,也颇有些不堪,羞愤地后退一步,暗暗揣度这九少爷取代了金公子,以后的rì子也未必好过。 站在黄月仙一旁的秋雨姑娘微微一蹙秀眉,眼中不易察觉地闪过一抹寒光,转瞬即逝,又变成落落大方温婉可人的模样,抚弄着手里的琵琶。 萧九歌看了一眼秋雨姑娘的琵琶,哈哈笑道:“金大公子把秋雨姑娘的琵琶砸坏了,rì后本少托人买来更好的,算作赔偿,只是希望能常常听到秋雨姑娘的仙音了。” 醉花楼打架的事情自此算是告一段落,钱家一家老小在秦楼楚馆喝酒恐怕不成体统,所以辞别黄月仙打道回府。 回到钱府以后,钱恒把萧九歌唤入书房,先是询问了一番身子有无异样,然后又问起痛打金满堂的缘由。以钱恒的老辣,可不会相信萧九歌真的是因为抢一个江南名jì争风吃醋。姑且不论重生十年的经验,单说这几年对萧九歌的了解,钱恒就知道一定事出有因。 萧九歌微微一笑:“义父,正阳县是钱家商号的根基,如果一棵大树连埋根的土壤都不维护打理,任其腐朽糜烂,又何谈蔽rì遮天?所以今rì之事看似争风吃醋,实则是想敲打敲打那些仗着钱家势力作威作福的蛀虫,如果不知自律,本少会帮他们学一学做人的道理。” 钱恒捻须微笑:“好,不愧是我钱恒的义子!”说到此处神sè一暗,突然说道:“小九,当年你义母生下多多以后,钱家的一批货出了岔子,那批货关系到钱家的生死存亡,为父不得不亲自去与劫匪谈判,席间一言不合,两伙人刀兵相向,为父不谙武功,被贼子捅了一刀,幸好六扇门总捕头邢彪神兵天降,才救了为父一命。从那以后,为父与那邢彪成为莫逆之交,情同兄弟,在邢总捕头的关照下,咱们钱家的生意顺风顺水,直到与德高望重的七王爷搭上了线,越做越大,这才成为大龙王朝第一商号!” 回首辉煌往事,钱恒的脸上一副洋洋自得,萧九歌也听得悠然神往。 “小九,你可知道为何这些年来为父愈发懒散,无论府内府外的事情都不愿去打理了吗?” 萧九歌突然听得此问,有些大惑不解:“孩儿不懂,还望义父指教。” 钱恒长叹一声:“坏就坏在贼人的那一刀上,那一刀伤在腰腹,为父大约有一年时间不能人道,后来邢总捕头请来宫廷御医葛宴,开了几张千金难买的古方,总算可以重振雄风,只可惜从此再无子嗣了。神医葛宴又来看过几次,他说为父的生机已损,恐怕终生无子了。此事钱府上下无人知晓,就算你义母也蒙在鼓里。正因为如此,为父这些年才对你义母百般纵容。” 萧九歌神sè微微一变:“义父,这些陈年旧事为什么要对孩儿讲呢?” 钱恒又是一声长叹:“寻常人家没有子嗣,仅仅是家事而已,但咱们钱家不同,钱家的产业太庞大了,如果让人知道我钱恒绝后,无人继承家业,就会群狼觊觎,先不说外人,就是那些旁系侄辈,谁不会虎视眈眈?杀之于心不忍,不杀又是祸患,近些年来,这些事就是为父的一块心病。” 萧九歌身世不凡,当然能够明白钱恒的苦衷,温言抚慰道:“义父,您正值年富力强,只要善加保养,虽不敢说长命百岁,但活到耄耋不是难题,想这些事情实在是多虑了。” 钱恒拍了拍萧九歌的肩膀:“小九,从你到了钱家,我就注意到你了,故意放在家丁中磨练,看到你方方面面处理得游刃有余,就越发喜欢,早就想把多多许配给你,继承下钱家的偌大家业。现在更好了,咱们爷俩儿有了父子的名分,他rì你继承钱家的产业,也就顺理成章。” 萧九歌微微一怔,世人对姓氏的苛求极高,想不到钱恒竟然绝口不提让自己改名的事情,忍不住问道:“义父,继承钱家的产业,不需要姓钱吗?” 钱恒爽快地一笑:“心中有我钱恒,就算你姓张王李赵又有何干?心中要是没有我这个人,就算改名换姓,天天供奉着我的长生牌位,又算得了什么?如果小九你心存姓氏之念,不妨以后与多多生下一个孩儿,让孩儿姓钱,足以慰我平生了。” 第十四章 暴雨流星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离开了钱恒的书房,萧九歌刚刚走过回廊,就听耳边一阵风响,装作毫无察觉地继续往房间走,果然百劫师太在不远处等着自己。 “这么晚了,师太还没休息?”萧九歌淡淡地问了一句。 百劫师太刚刚试探了萧九歌一次,却见他并未察觉,以为他并未修炼家传武功,于是说道:“九少爷,现在你已经贵为钱老爷的义子,树大招风,贫尼以为应该学几手武艺,以备防身。” 萧九歌见百劫师太是真心为自己着想,心头不禁一暖:“如此多谢师太了,不知师太准备传授些什么?” 百劫师太略一沉吟,说道:“贫尼的许多武功都需要少年时打下根基,过些时贫尼去一趟嵩山少林,向戒嗔大师讨一枚固元丹,希望能有些许作用,贫尼决定把一套秋霜剑法倾囊相授,若有小成,行走江湖的时候只要不是遇上绝顶高手,至少是自保无虞了。” 尽管萧九歌少年时家门不幸,沦为孤儿,但家学渊源丰厚,参详过很多典故,自然知道这秋霜剑法是百劫师太的看家绝学,她能有今时今rì的成就,多半依仗着这套剑法,而且百劫师太这个人藏私得很,几个得意高徒都没有传授。 萧九歌不动声sè地点了点头:“如此多谢师太了。” 二人就此告别,百劫师太即将离开的时候,突然回过头说道:“贫尼揣测,今rì九少爷与那金满堂冲突,恐怕是另有所图吧。” 萧九歌又把方才对钱恒讲的话说了一遍,没想到百劫师太轻轻一笑:“九少爷心思缜密,钱老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贫尼以为九少爷是想戴上这顶纨绔子弟的帽子吧。” 萧九歌神sè一滞,平淡如水的表情终于僵化在脸上。 百劫师太上前一步,低声说道:“贫尼当年受萧大侠救命之恩,萧大侠蒙难之rì,贫尼正在闭关,未能以死相报,如今得见九少爷……” 萧九歌挥手制止了百劫师太,说道:“过去的事情不要提了,一切因果自有定数,本少爷不想思考太多,就先当一个纨绔子弟也好。”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百劫师太果然来到练功房,传授萧九歌一些基本吐纳技巧,钱多多静静地坐在一旁,这些基础的东西她都学过,此时乖乖地看着萧九歌练习。 萧九歌似乎资质一般,学习的进度不快,百劫师太也不嫌厌烦,一遍一遍为其讲述,钱多多却在一旁几乎笑破了肚皮,百劫师太不知内情,钱多多却见识过萧九歌施展武功,不声不响杀死山贼,而且把自己抛上石壁,就算功夫不如百劫师太,也不会逊sè太多,此刻在这里装作不懂基础武功,笨笨的样子太好笑了。 传艺一个上午,百劫师太累得微微出汗,这才说道:“九少爷不必难过,人过了习武的最佳时期,提升会相对缓慢一些,但正所谓天道酬勤,只要心无旁骛一心向学,总会有进展的,再者他rì贫尼带九少爷去找戒嗔大师,他功力高深,又有固元丹这等灵丹妙药,一定有法子让九少爷快速提高。为了安全起见,贫尼先送九少爷一样小玩意,可以在关键时刻防身。”说罢从身上解下一个小巧jīng致的圆筒,递给萧九歌。 “啊!暴雨流星!”钱多多一看那东西,顿时掩口惊呼,不可思议地看着师父。 萧九歌也是脸sè一变,这暴雨流星是著名机关大师欧阳云风的得意之作,号称天下第一暗器,小小的圆筒里装着108枚细如牛毛的钢针,可发shè三次,每次流星赶月般放出三十六枚钢针,速度之快骇人听闻,若是在针尖上喂了剧毒,一个不懂武功的人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武林高手,如果是偷袭,就算击杀一流高手也不足为奇。由于暴雨流星问世以来杀孽太重,据说最后一个持有者太平庄庄主楚暮云当着武林群雄的面亲手把它毁掉了,想不到这等凶器竟然还在世间。 萧九歌的神sè仅仅变了一瞬,却被百劫师太看在眼里,轻声说道:“知道这件暗器尚在人间的人不超过五个,九少爷一定要随身藏好,不到关键时刻不要轻易拿出来,那是救命用的。”说完又看了看钱多多,说道:“制作暴雨流星的机关大师欧阳云风本来是铸剑大师欧阳云天的弟弟,他也曾铸剑多年,但总被哥哥压过一头,嫉妒心大炽,这才剑走偏锋,转而去研究机关暗器消息埋伏,终于耗费二十年光yīn,做成了这暴雨流星,拿到哥哥那里炫耀,哪里知道哥哥欧阳云天竟然铸造出了一柄斩金断玉的短剑,二者难分轩轾。” 钱多多取出怀中的短剑:“莫非就是这柄?” 百劫师太含笑点了点头:“正是,据说当年欧阳兄弟二人把玩彼此的毕生力作,也分不出孰优孰劣,最后欧阳云风说暗器的名字叫暴雨流星,询问短剑的名字。欧阳云天一笑置之,说神兵利器当属有缘之人,来rì有了真命之主,自然就有名字了。欧阳云风竟然因为这一句话跪地拜服,心结豁然打开,说铸剑师为宝剑取名,本来就落了下乘,相比之下自己还是逊了兄长一筹。” 萧九歌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如此锋利的短剑竟然没有名字。” 钱多多则是一脸崇拜地看着百劫师太,说道:“师父可真是博学多才,知晓那么多武林掌故。” 萧九歌得到防身暗器,心情大好,突然坏笑道:“我在街边讨饭的时候听老叫化谈起,说这暴雨流星已经被太平庄庄主楚暮云大侠毁去了,莫非师太与楚大侠相熟?” 百劫师太的脸sè微微变了变,竟然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虽然转瞬即逝,仍然被萧九歌敏锐地捕捉到了。萧九歌认真看了百劫师太一眼,虽然身着百衲衣,不施粉黛,但也难掩一丝清丽,现今她已四十多岁,想必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让她狠心削下满头青丝,遁入空门。如果真的是与那楚暮云大侠有关,就凭着百劫师太今rì对自己的眷顾,说不得来rì报得大仇以后,要管一管这件事了。 想到报仇,又想起了遥不可及的仇家,萧九歌一阵兴致萧索。 钱多多一直留心观察着萧九歌,隐约觉察到他有一段难言的烦心事,忍不住有些心疼,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掌,低声说道:“九哥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会和你在一起的,我会努力练习武艺,以后帮你报仇。” 萧九歌怜爱地摸了摸钱多多的头,开玩笑说道:“傻多多,九哥哥哪里好啊?我一文不名,又风流好sè……” 钱多多一噤玲珑的小鼻子:“九哥哥坏死了,跑到醉花楼那种地方,害得娘亲那么生气,今rì我也偷偷跟去看了,那个名动天下的秋雨姑娘也不过如此嘛,无非就是会弹琴唱小曲而已,一时看个新鲜,如果长年累月让她在那里依依呀呀,难免不会厌烦,我看以她的姿sè人品,也顶多能当个外室,想纳妾进门都是难的,九哥哥才不会那么没有眼光……”钱多多边说边小心翼翼地偷看萧九歌的反应,聪明的小丫头也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表明立场,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也就罢了,如果把女人带回家来碍眼,钱大小姐也是有些脾气的。 萧九歌的心中传来一阵暖流,把钱多多往怀里拉近了几分。钱多多不顾百劫师太就在身旁,温柔地缩进萧九歌的怀里。 “多多说的对,那个秋雨姑娘也不过如此,如果让多多从小练琴,自然是不比她差的。”萧九歌轻轻摩挲着钱多多的后背。 钱多多竟然有几分动情,又想起那晚在小山洞里的旖旎往事,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被师父看了笑话,连忙用力撑起身子,很郑重地说道:“师父,我有个请求。” 百劫师太本想回避,突然听钱多多如此郑重,以为她想说与萧九歌的婚事,于是含笑道:“多多不必担心,且不说钱老爷本来就有把你许配给九少爷的想法,就算是没有,凭贫尼保媒,还怕钱老爷不答应吗?” 钱多多脸上一红:“不是啦,师父,不是这件事啦……” “哦?你还能有何事?莫非……”百劫师太一愣,突然想到那天晚上萧九歌和钱多多二人一起在山中避难,莫非二人偷食禁果,未婚先孕?如果出了这种事,虽然理法难容,但也算不得大事,无非是提前几年给二人办一场婚事而已。 钱多多心思玲珑,立即猜到了百劫师太的念头,立时大羞:“不是那样的,师父,不是你想那样的……是……我想把你送给我的短剑转赠给九哥哥……可以么?” 百劫师太一愣:“为什么要送给九少爷呢?” 钱多多略有些害羞,好一会儿才抬起头说道:“师父曾经说过,这把短剑里藏着一个秘密,以我的脑筋恐怕这辈子也看不出什么,再说师父教给我的剑法本来不适合短剑的,还有……还有九哥哥是要做大事的人,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大事,但一定凶险无比,有这把短剑防身,也能多一分保障……” 萧九歌抱了抱怀里的钱多多,微微扭过头去,生怕眼泪控制不住流下来。 百劫师太轻轻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对萧九歌说道:“希望九少爷以后莫要负了多多。” 第十五章 杀手惊无影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萧九歌离开钱恒的书房以后,钱恒又想起这些年的往事,还是觉得对结发妻子亏欠了许多,于是也没去小环的房间留宿,而是来到钱金氏的房里。钱金氏经历了波折的一天,正坐在床前发愁,一方面自怜身世凄苦,好不容易嫁入豪门,竟然连个儿子也没有生下,现在萧九歌和小环在周遭虎视,而且颇得老爷的恩宠,也不知道以后的地位还能不能保得住;另一方面想到从小疼爱的侄儿金满堂就在自己的眼前被那恶尼姑斩断一条手臂,血光四溅,更可悲的是老爷竟然对此不闻不问,忍不住心头颤抖。就在这时,钱恒挑开门帘走了进来,陡然见到丈夫,钱金氏一时间百感交集,呜咽着掉下了眼泪。 “唉……”钱恒心中不忍,抚着钱金氏的后背长叹一声问道:“还在为满堂的事情难过?” 钱金氏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百般不解地问道:“老爷,小九在咱们府上好几年了,也没看你如何重视,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了香饽饽了呢?连满堂也……”说到一半又哽咽起来。 钱恒的脸sè变得严肃起来:“满堂这孩子越来越嚣张了,经常打着钱府的旗号鱼肉乡里,作威作福,这次撞上了小九算他走运,如果哪天惹到了老夫,一定要了他的小命,你记得回娘家知会一声,不要妄想找小九的麻烦,他们金家谁要是敢动小九一根手指头,老夫就灭了他们全家!”钱恒说得声sè俱厉,吓得钱金氏噤若寒蝉。 “老爷,你对那小九……”钱金氏还是一脸不解地看着钱恒。 钱恒轻轻拈了拈下颚处的短须,洋洋自得地笑道:“这里牵扯这个天大的秘密,小九如今在咱们钱家,咱们就算是抢到了先机,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的越少越好,为夫自然是不能对你讲的,不过你要记住,不可以对小九不好,如果伤到了小九,迟早会有人十倍百倍报还,都是一些咱们惹不起的大人物!” “连咱们钱家都惹不起?”钱金氏闻言大惊,她嫁入钱府以来,很少出门,对外面的情况不甚了然,总以为钱恒就是天下最了不起的人物了。 “钱家?”钱恒不屑地轻轻一笑:“钱家不过就是土财主罢了,多一些银子,多一些田产,多一些货物,又能怎么样呢?商贾在大龙王朝可没什么地位,更何况在那些高来高走的武林人物眼里,咱们所谓的有钱人,无非就是绣花枕头,实在不值一提,就更别说那些王族贵胄了。钱家的商业帝国固然庞大,但在大龙王朝能压得住我钱恒的,大有人在!” 钱金氏这才初探江湖险恶,但仍然有些不信,觉得钱恒在危言耸听,反驳道:“老爷是不是过于妄自菲薄了,就凭老爷与那邢总捕头的关系……” 钱恒立即打断了妻子的话,说道:“邢总捕头与我钱恒是过命的交情,这不假,但邢彪在大龙王朝也不是手眼通天,京师里大得过他的人车载斗量,我看你是在这正阳县里太久了,坐井观天,不知天下有多大。” 这一夜金家也没消停,虽然及时去了医馆,金满堂的小命总算是保住了,但断掉的手臂已经没法续接,这个纨绔子弟半夜在疼痛中醒来,凄楚的惨叫声响彻了巷子。金满堂的生母早年病逝,所以金玉辉对这个孩子格外溺爱,这才铸下今rì大祸,此时看着爱子痛不yù生的样子,更是气得七窍生烟,怎奈与金满堂发生冲突的人是萧九歌,在萧九歌的背后又站着钱恒,就算妹妹都不敢多说一句话,金玉辉更不敢想报仇的事情。这一夜金玉辉也不知道砸碎了几个茶碗,无缘无故骂过了几个丫鬟,直到天亮的时候才心生一计,不能直接与钱家玩硬的,可以耍个手段,比如雇佣杀手,先杀掉那个恶尼姑,只要除掉了这个武功高手,就可以慢慢想办法离间萧九歌和钱恒的关系,只要钱恒不再罩着萧九歌,还不是任凭自己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别说剁掉一只手,就算把四肢都砍了去,谁又敢说什么? 金玉辉担任正阳县县令多年,自然认得一些三教九流的江湖人物,此时心疼爱子,早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天亮便去了正阳县大牢。 金玉辉秘密提审了江洋大盗郑一刀,这郑一刀本来是一个啸聚山林的悍匪,打家劫舍无恶不作,而且武功不错,官府几次大规模搜捕未果,动用官兵围剿也都功亏一篑。这样一来郑一刀变本加厉,不断扩充人马,在正阳县周边为害一方。钱恒虽然不是江湖人,但也懂得道上的规矩,知道这类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生存法则,山贼悍匪既然存在,也就有存在的理由,只要井水不犯河水,也懒得去得罪那些亡命之徒,毕竟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郑一刀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手伸向钱家的商队。钱恒的货物被劫,立刻派人飞马去请邢彪。但那时邢彪正在处理另一桩重要的案件,就请了一个方外好友帮助摆平此事。那个方外好友正是百劫师太。 百劫师太二十年前欠下邢彪一个人情,所以二话不说带着几个得意高徒来到正阳县,独闯龙潭虎穴,单挑了郑一刀的老巢。郑一刀虽然武功不错,但和百劫师太这种高人相比,还是差得太远了,几个回合就被生擒活捉。百劫师太夺回了钱家的货物,端掉了郑一刀的山寨,为正阳县除去一个大害。钱恒也看出这个尼姑不是等闲之辈,这才诚心诚意地恳求她收钱多多为徒。百劫师太虽然是方外之人,但也被钱恒的诚意感动,尤其是见钱多多天资聪颖,如果没有名师指点,就被那些有名无实的武师们耽误了,于是这才破例收下了钱多多这个俗家弟子。 金玉辉作为正阳县的一县之长,自然了解这段公案,现在想对付百劫师太,还得从郑一刀身上想办法。郑一刀不是蠢人,很快明白了金玉辉的意图,他说自知罪孽深重,也不指望能因此脱得牢狱之灾,只要能在深牢大狱里过的稍微舒服一些就行,更重要的是杀了百劫师太报仇,于是亲手写了一封书信,让金玉辉派人送到某个地方,自会有人接洽。 金玉辉不放心,偷偷拆开书信看了一遍,里面却全是一些黑话暗语,看得如坠迷雾,但事已至此,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派出了一个心腹,把书信送到了指定位置。 这封书信很快落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手里,这人看罢书信,双手轻轻合拢,再次摊开的时候,书信已经变成了一把纸灰,被风轻轻一吹,飘然散去,无痕无迹。 这个人中年男人可不简单,他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杀手,匪号惊无影,是郑一刀幼年的同乡,二人关系不错,后来惊无影机缘巧合,遇到高人指点,学了一身杀人的本事,尤其是轻功和一手《惊魂无影剑》,更让人防不胜防,出道十年杀人无数,还没有失手过,被六扇门通缉了十年,却能逍遥法外。郑一刀的武功本来很低劣,也就是街头小混混的水平,有一年无意中遇到刚刚杀人得手的惊无影,二人喝酒叙旧,盘桓十余rì,就在这十多天时间里,惊无影传授给他几招上乘刀法,惊无影本来使剑,但是他知道自己的仇家太多,担心郑一刀露出与自己的关系,惹来杀身之祸,于是把武功改得面目全非,变成了十三式快刀,郑一刀就是凭着这套刀法,打下了山寨,打出了郑一刀的名号。 惊无影平rì里深居简出,从不打听江湖上的事情,更没有人会对他说起遥远的正阳县有个小山寨被官府平定了,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郑一刀关在正阳县大牢,此时收到书信,连忙收拾了东西,风尘仆仆来到正阳县。 作为一个杀手,刺杀之前总要做一些必要的功课,百劫师太的名头他并不陌生,暗自估量一番,一对一决斗未必能有胜算,更何况没人知道百劫师太是不是还藏着什么看家本事,而且她的身边总有几个门徒,那些弟子虽然不是自己的对手,但碍手碍脚,足够添麻烦了。惊无影想来想去,刺杀百劫师太都没有万全的办法,看来缺少一个机缘。 就在惊无影苦思良策的时候,正阳县来了大人物。虽然这一行人的行踪隐秘,但从那阵势上,惊无影还是看出来人的身份不简单,甚至护卫之中有大内高手。 莫非是皇帝微服私访?惊无影越想越好奇,悄悄跟在后面查探,他的武功虽然不是第一流的,但轻功绝对可以排在江湖的前几位,跟在队伍后面也没有人发觉。慢慢地惊无影发现跟踪这支队伍的并不只有自己,还有两伙人,而且都是功夫高手。感觉一伙也是来自京城,目标应该是刺杀这个神秘人物,另一伙好像不是大龙王朝的人,多半来自冰原帝国,矛头竟然也对准了这个神秘人物。 惊无影暗暗心惊,正阳县不大,如果不是钱恒在这里,都没有多少人知道大龙王朝有这样一个小县城,现在这三伙人聚集在这里,而且都瞒着钱恒和官府,他们意yù何为呢?不管怎么说,惊无影猜到正阳县将有一场大乱,只要乱起来,自己就有机会浑水摸鱼,就算无法杀掉百劫师太,至少能从大牢里把郑一刀营救出来。 第十六章 曾有一面之缘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神秘人物进城以后,并没有在正阳县里闲转,而是直奔醉花楼,看来也是一个风流种子,奔着秋雨姑娘去的。 醉花楼老板黄月仙这几天可算是chūn风得意,不仅收回了金满堂欠下的烂帐,而且交上了萧九歌这样的朋友,现在正阳县的人都知道黄月仙有九少爷罩着,不仅寻常的地痞流氓不敢来打秋风,就是那些耀武扬威的纨绔子弟也不敢来捣乱,因为谁都知道就连县太爷的公子都在这里被砍掉了一条手臂。 黄月仙好似穿花蝴蝶一般在客人中间往来,笑的花枝乱颤,显得游刃有余。神秘人物就是这时候走进了醉花楼。 “哟,这位公子面生得紧……”黄月仙刚刚过去打招呼,就被一个玄衣大汉拦住了,冷冰冰的刀鞘横在脖颈上,吓得黄月仙不敢再讲话。 “不要动粗,咱们只是来看看秋雨姑娘的。”神秘公子轻声说了一句。 那个玄衣大汉躬身一礼,退到一旁,另一个相同服饰的白脸汉子向前走了一步,递给黄月仙一锭银子:“我家公子久闻秋雨姑娘大名,特来拜会,希望老板安排一下。” 黄月仙看了看手中的那锭银子,也算是出手阔绰,但想这样就能成为秋雨姑娘的入幕之宾,那可真是白rì做梦,于是嫣然一笑,说道:“这位公子爷,秋雨姑娘远来是客,可不是我这醉花楼里的姑娘,我们之间仅仅宾主之谊,她想见谁,奴家拦不住,她不想见谁,奴家也强求不得……” 白脸汉子一言不发地又塞过一锭银子,黄月仙心中一喜,笑盈盈地说道:“公子爷果然有诚意,奴家这就上楼去问问,全看秋雨姑娘的意思了,奴家一定多说几句好话。”说完吩咐几个醉花楼的姑娘先伺候神秘公子用茶,自己快步跑上了秋雨姑娘所住的绣楼。 “哟,秋雨姑娘,你这名头可真是不一般,这几天慕名而来的公子车载斗量,你看见没,一出手就是两个大元宝。”黄月仙煞有介事地在秋雨姑娘面前晃了晃那两锭银子。 秋雨姑娘淡淡地一笑:“结交上九少爷那样的富家子弟,黄老板还会对区区那点银两动心吗?” 黄月仙尴尬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说道:“我看楼下那位公子有些来头,保不齐后台有多硬,秋雨姑娘您觉得是不是要下去见见?” 秋雨姑娘轻轻把窗子推开一个缝隙,身躯微微一颤,旋即恢复正常,对黄月仙说道:“有劳黄老板先下楼招呼公子喝茶,容秋雨换件衣裳。” 这几rì里,秋雨姑娘除了陪萧九歌喝过一杯茶,就再没有下过楼,不管什么达官显贵一律不见,如果不是此前发生了砍断金满堂手臂的事情,早就有人不忿冲上绣楼了。虽然秋雨姑娘几天没有下绣楼,但并不耽误黄月仙赚钱,只要给银子,她就上楼通报一声,不肯见客的人是秋雨姑娘,引见的银子谁还能想着要回去? 黄月仙本以为这次和以往一样,又被秋雨姑娘轻易打发走,想不到这个女祖宗竟然决定下楼了,联想起刚才秋雨姑娘偷偷向楼下张望的时候曾经微微失态,心道那神秘公子果然不是一般人,看来要好好结交一番,说不定可以成为一个大主顾。 黄月仙打定主意下了绣楼,扭腰摆臀风情万种地走到神秘公子的面前,嗲声嗲气地问道:“哟,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啊?秋雨姑娘来我这醉花楼好几天了,除了见过九少爷,可没搭理过任何人。” 神秘公子的眉头微微一皱,忍不住问道:“九少爷是谁?” 方才那个白脸汉子连忙凑过头,小声说道:“回禀……那个……公子,九少爷是钱恒的义子,很得钱恒的欢心,据传闻钱恒有意把产业传给此人。” “哦,原来如此。”神秘公子显然对钱家的事情并不热心,提起不可一世的钱恒大财主也毫无敬畏之意,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傲然。 黄月仙在正阳县讨生活,离不开钱家的关照,所以对神秘公子的态度很看不惯,不过开门做生意,来的都是客,自然不能因为一句话恼羞成怒,只能再堆起几分笑容:“这位公子爷里面请,秋雨姑娘说换件衣裳,马上就到。” 黄月仙把神秘公子引进雅间,敬上一盏云雾茶。神秘公子刚刚端起来,白脸汉子突然制止了他的动作,从随身锦囊中拿出一根银针,轻轻探入茶壶,然后认真看了看,向神秘公子微微点了点头。 神秘公子一笑:“各位不要太疑神疑鬼了,光天化rì,朗朗乾坤,哪有那么多投毒之人。”八个随从都不落座,在神秘公子背后站成一排,纷纷点头称是。 神秘公子举止优雅地品了品茶,蓦地眼睛一亮:“庐山云雾茶?想不到在正阳县这种小地方也能喝到正宗的庐山云雾茶!” 这包茶叶是前rì萧九歌带来的,黄月仙虽然不懂茶道,但知道九少爷的东西不会差了,所以就给神秘公子泡上一壶,神秘公子果然是个雅人,竟然一口尝了出来。 “正阳县虽小,但毕竟是钱家商号的根基所在,能喝到好茶也不稀奇了。”黄月仙为了抬高身价,忍不住吹嘘几句,然后再次追问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自从二人照面,黄月仙已经问了好几次姓名,但神秘公子总是诸多搪塞,这次又问了出来,神秘公子不好回避,淡淡地说道:“本少从京城来,叫我大公子即可。”仍然没有说自己的姓氏。 黄月仙虽然有些不满,但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微微一欠身:“原来是京城来的大公子,奴家这厢有礼了,醉花楼小本经营,还希望大公子rì后多多捧场。不知大公子此来是做生意,还是投亲访友呢?” “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神秘的大公子尚未开口,那个野蛮的黑脸汉子便怒斥一声,吓得黄月仙一缩脖子。 “黑煞,休得无礼。”大公子淡淡地说了一句,那黑脸汉子立即躬身退了一步,不再抬头。 就在此时,突然门外一阵环佩轻响,有脂粉香味儿随风而来,让人忍不住抬头去看,只见一个妙龄女子步步生莲,走进了雅间。 正在尴尬中的黄月仙连忙站起身:“大公子,这位就是名动花国的秋雨姑娘了。”说完对秋雨姑娘说道:“这位是京城来的大公子,久慕姑娘大名……” 秋雨姑娘微微一抬纤纤素手:“黄老板不必介绍,奴家曾与大公子有过一面之缘。” “哦?”大公子一怔:“咱们见过?” 秋雨姑娘笑道:“大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忘记当初的事情了吗?”言语中竟然流露出几多幽怨。 那大公子本就是风流之辈,一时竟然看得痴呆起来,无论如何也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秋雨姑娘这等美人,倘若真的见过,一定会纳入私房,又岂能任由她沦落风尘呢? 大公子的那些随从的脸sè变得丰富起来,以大公子的身份,他们不敢多想关于他的风流韵事,就连今rì转道来醉花楼的事情,也必须隐瞒,想不到大公子与这秋雨姑娘竟然有旧,此事可大可小,如果大公子准备杀人灭口,倒也不是不可能。 就连黑煞这等鲁莽之人也惊疑不定,用目光向白脸汉子询问。白脸汉子同样是一脸紧张,眼光在大公子和秋雨姑娘之间游移不定。 众人就这样呆呆地对望了片刻,大公子举起茶碗,轻声说道:“请恕本少眼拙,一时竟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姑娘,还望姑娘如实相告,倘若你我有旧,本少绝不会对姑娘置之不理。” “公子……”白脸汉子一急,轻轻拉了拉大公子的衣袖。 大公子剑眉一竖:“本……本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管了?还不退下!” 白脸汉子浑身一颤,连忙退到黑煞的后面。 大公子换上一副和气的表情,对秋雨姑娘说道:“下人不懂事,让秋雨姑娘见笑了,你我究竟是在何时何地见过,还望姑娘言明,本少此次打算把姑娘带回京城,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秋雨姑娘幽幽一叹,脸上的风尘味道突然收敛尽去,幽幽地说道:“奴家在江湖上散淡惯了,实在受不了京城的压抑,那里虽然繁华,却不是奴家向往的地方,如果大公子不嫌弃,可否与奴家留在江湖,徜徉于名山大川,朝看流云起,暮赏落rì霞,岂不快哉。” 大公子的脸上露出一丝神往,很快又变成无奈,叹道:“那种生活……本少也是很向往的,怎奈身不由己啊……对了,姑娘还是告诉本少,咱们曾在哪里见过面吧,这个疑问窝在心中,着实让人心痒难耐。” 秋雨姑娘慢慢抬起头,注视着大公子的眼睛,目光突然变冷,慢慢地说道:“十年前,宁远太守范翼叛国,投靠冰原帝国,数月后大龙皇帝御驾亲征,反攻宁远,将全城百姓定为附逆叛民,尽数屠戮。当时大公子随驾骑高头大马,奴家被反捆双手推下万人坑,大公子或许只记得令尊的文治武功,而奴家却能记得哀鸿遍野,流血漂橹,大公子不认得奴家,奴家却认得大公子,这就是奴家所说的一面之缘……” 第十七章 冰原帝国女间谍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大公子闻言脸sè大变,厉声喝道:“看来你是知道本宫的身份了!在此藏头露尾,意yù何为!” 秋雨姑娘毫不畏惧,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蓦地迸shè出仇恨的火焰:“小女子不过是一介小吏之女,家境也算殷实,虽然称不上锦衣玉食,至少也能衣食无忧,宁远太守范翼叛国,先父一介小吏,岂能有回天之力,冰原帝国铁骑践踏宁远,先父闭门不出,誓死不为敌酋所用。大龙天兵光复宁远,皇帝二话不说,把全城百姓指为附逆贱民,可怜先父愚忠,临刑还高呼万岁。小女子才德浅薄,难以效仿先父忠贞,这么多年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报仇雪恨!”说罢一拍手中的古筝,竟然从里面拔出一柄宝剑。 大公子神sè再变,愈发冷峻起来:“这么说你也不是什么风尘名jì,所谓全国周游之旅,其用意大概就是把本宫引到此地吧?” 秋雨姑娘轻声一笑:“这话虽不全对,但也差不了多少,本来想把你这狗贼引到更偏僻的地方,没想到你竟然追到了这里,也罢,正阳县山清水秀,又是大商人钱恒起家之地,也算是人杰地灵了,安心去吧,在黄泉路上稍事休息,你那两手血腥罄竹难书的皇帝老爹很快就去陪你了。” “大胆!”大公子怒喝一声:“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黑煞,白丁,将这大胆女贼给本宫拿下!” “遵命!”黑煞和那个白脸汉子一左一右冲了出来。 这大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大皇子龙飞宇,此次离京巡视,听说秋雨姑娘如何美若天仙,便循着她们的行程追来,打算一睹芳容,如果真的像传闻一般花容月貌,不妨带回京城纳入私房,这才落入秋雨姑娘的圈套。至于那鲁莽的黑煞,原本是大内侍卫,武功高强,被当朝皇帝派遣到大皇子府,贴身保护大皇子殿下的安全。另一个白脸汉子虽然叫做白丁,实际上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是个文武兼资的高手,虽然武功不如黑煞,但jīng通兵法谋略,是个会武功的谋士,向来被大皇子所器重。 黑煞和白丁各执兵刃一左一右扑了上来,秋雨姑娘却面带冷笑,毫无惧sè,轻叹一声说道:“两个狗奴才,你们还能站得稳吗?” 话音刚落,黑煞和白丁突然身子一歪,栽倒在地上。 龙飞宇先是一愣,然后暗运真气,却发现丹田内空空如也,不仅骇然失sè:“你……” 秋雨姑娘不疾不徐地笑道:“龙飞宇,刚才奴家进门的时候,你们不是闻到一股香味儿吗?能想到一亲芳泽,却想不到美人陷阱,这样的贪花好sè之辈,又如何坐得了大龙王朝的万里河山?送你这狗贼归西,也算是小女子为天下万民做了一件好事!”说罢手握宝剑缓步走了过来。 此时妄动真气的黑煞和白丁倒地不起,虽然惶急,却毫无办法,龙飞宇坐在太师椅上动弹不得,那些护卫一个个东倒西歪,想来救驾也是有心无力,眼看着堂堂大龙王朝的大皇子就要引颈就戮,呆坐在一旁的黄月仙突然扑到秋雨姑娘的身前,惶恐地哀求道:“秋雨姑娘,万万使不得啊!我什么都听明白了,这位大公子就是当朝大皇子,你要是把他给杀了,一旦皇上怪罪下来,我等死无葬身之地啊!” 秋雨姑娘玩味地一笑:“黄老板,到了现在你还认为我只是一个风尘女子吗?” “你……你……不管你是什么人,总之不能在我这醉花楼里杀人,你要是杀了大皇子,我也活不成了,干脆拼个鱼死网破!” 秋雨姑娘所下的药物只对习武之人有用,让他们不能动用真气,而黄月仙不懂武功,反而没有任何效果。 看着黄月仙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秋雨姑娘轻轻一挥手,把这个老鸨打得倒飞丈余,一头撞在桌角,晕了过去。 龙飞宇虽然身陷绝境,但没有半点投降告饶的意思,冷冷地看着慢慢走过来的秋雨姑娘,缓缓说道:“一介小吏的女儿,家破人亡之后沦落风尘,这我相信,但练就一身武功,意图刺王杀驾,我可就不信了。” 秋雨姑娘身子一缓,淡淡地说道:“不要妄图拖延时间,你是秘密来到正阳县,连县令都不知晓,而且就在几rì之前,县令的公子在此处被斩断一条手臂,他也不会来这种地方。不过我这个人心慈手软,不忍心看你死的不明不白,就再多说几句。当年我福大命大,挨了两刀晕死过去,夜间又活转过来,爬出死人堆,恰巧有高人经过,把我救了去,传授一身武功,十年来我活着的目的就是报仇雪恨!” “秋雨,不要废话,速速拿人。”门外突然传来一个yīn森森的声音。 “是!”秋雨看来很惧怕门外那人,伸手抓住龙飞宇的衣领,提着他跃出窗子。门外院子里有几个人接应,有秋雨姑娘的随从,也有乔装改扮混进来的客人,这些人此刻露出狰狞面目,纷纷手持兵器,护着秋雨姑娘向醉花楼大门退去。 “这就想走吗?”大门外站着一个人,背对着众人,倒拖着一把长刀。 “来者何人!”秋雨姑娘娇诧一声,把委顿不堪的龙飞宇交给一个随从。 那人慢慢转过身:“当然是来救人的。”说着倏地身体前倾,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人就到了近前,看不清他是如何出刀,两个随从就已经人头落地。 秋雨姑娘大惊,娇喝一声迎了过去。龙飞宇这才见识了此女的武功,竟然毫无女人的娇柔,招招狠辣,势若奔雷。再看那神秘的男人,在剑影中闪转腾挪,悠然自得,秋雨姑娘猛烈的攻势竟然奈何不得他分毫,不仅不急着还手,而且出言调戏:“小娘皮,本大爷喜欢你这野xìng,不如你就从了本大爷,一定让你夜夜哇哇大叫,岂不快哉?” 秋雨姑娘知道此时身在险地,不用了多久官府的人就会赶来,寻常衙役也就罢了,如果是蔡鹏举的jīng兵,别说能不能劫走龙飞宇,就连自己能不能逃出去都很难说。想到这里秋雨姑娘不再犹豫,招式一变,越发诡异起来。 “咦?”神秘男人诧异地后退了两步,挥起衣袖荡开长剑,突然说道:“方才听说你是宁远血难的遗孤,本想放你一马,想不到你竟然会使冰魄剑法,想必是穆海清的弟子了,如果本大爷没有猜错,你冰原帝国血煞会潜入大龙王朝的密探吧?宁远血难孰对孰错暂且不论,你认贼作父投奔敌酋,本大爷可容你不得!”男人说罢连拍三掌,一招强过一招,秋雨姑娘虽然剑法jīng妙,毕竟功力尚浅,顿时血气上涌,长剑脱手。 秋雨姑娘手抚胸口,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颤声问道:“你是何人,敢不敢留下名号?” 男人掸了掸衣袖,笑道:“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本大爷的名字被你这等叛国jiān贼听了去,着实是一种耻辱。小丫头,你还不是本大爷的对手,速速放了大皇子殿下,留你一个全尸。” 秋雨姑娘默默地后退两步,突然夺过随从手里的钢刀,架在龙飞宇的脖子上,厉声喝道:“本姑娘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有多么高深的武功,想逼迫本姑娘就范,门都没有,你速速给我让开,如若不然,今天就拼一个鱼死网破,我逃不出去,大皇子也活不成!” 本以为那个男人会有所顾忌,哪成想他仍然笑得如沐chūn风,慢慢走过来,轻描淡写地清理着那些随从,除了秋雨姑娘以外,再没有人是他的一合之敌,很快那些随从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秋雨姑娘大骇,钢刀又推进了几分:“你……你让开!我……我真的会杀了他!” 就在这时,那个yīn森森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秋雨,你还看不明白吗?此人不是来救大皇子的,而是来杀大皇子的,能让大皇子死在你的手里,正遂了他的心愿。” 神秘男人脸sè霍地一变,咬牙切齿地喝道:“穆海清!你给老子滚出来!” 只见人影一闪,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站在院子里,一袭青衫上血花点点,衣角处还有破损的痕迹。 神秘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冷笑道:“穆海清,你这jiān贼从哪里来,怎么弄得如此狼狈?” 穆海清怪笑一声,先不答话,而是对秋雨姑娘说道:“秋雨,你败给他算不得丢脸的事情,就算为师对上他,胜败也在五五之数。他就是大龙王朝二皇子的走狗,人称鬼王的柯仲槐。” 秋雨姑娘显然听过这个名字,怒气又腾起几分:“原来你就是柯仲槐,二皇子龙飞霄暴虐无比,比龙飞宇那个混蛋更有不如,你助纣为虐,也不怕愧对祖宗!” 柯仲槐傲然一笑:“士为知己者死,不管二皇子风评如何,他对本人言听计从,这知遇之恩不可不报,既然被你们看破了用意,那么不妨说一句,今rì我是有备而来,龙飞宇非死不可。” 穆海清一阵放声大笑:“有备而来?你是说你的四大弟子?还有二皇子秘密训练的十三铁卫?” 柯仲槐心中一突,勃然sè变:“穆海清,这话是何用意?” 穆海清淡淡一笑:“你方才不是问我为何弄得如此狼狈吗?在你动手斩杀这些随从的时候,我去会了会你的手下,武功确实不错,竟然撑过了一炷香。” 第十八章 黄雀来了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柯仲槐大怒,仰天一声唿哨,周围却寂静无声,看来穆海清并不是虚言恫吓,在他屠戮秋雨姑娘随从的时候,果然已经杀光二皇子的人。 柯仲槐咬得牙齿咯咯作响:“穆海清,今天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穆海清见已经挑起了柯仲槐的怒火,扭头对秋雨姑娘说道:“速速把大皇子带走,我来对付鬼王,老地方见。” 秋雨姑娘知道自己就算留下也帮不上忙,于是提起龙飞宇闪身离开。此时秋雨姑娘的心中特别复杂,刚才柯仲槐屠杀自己那些随从的时候,如果穆海清及时出现,一定不会被杀得干干净净,而他却选择放弃这边,反而去屠杀柯仲槐的弟子。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的办法,因为从实力对比上来说,柯仲槐的那些人要比自己一方的随从厉害得多,但秋雨姑娘仍然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毕竟与那些随从朝夕相处,刚才还活生生有说有笑,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见秋雨姑娘安全离开,穆海清笑道:“从你盯上秋雨的时候,我就盯上你了,看来今rì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废话少说,可以动手了。” 柯仲槐二话不说,运气十成功力,只见漫天掌影。穆海清擎起长剑,挽起几道剑花,清啸一声迎了上去。 穆海清和柯仲槐是一对宿敌,彼此太过了解,此时都是倾力施为,不惜两败俱伤。柯仲槐心恨穆海清辣手杀光了自己的弟子,一开始就是不要命的打法。穆海清嘴上说要拼命,实际上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只要秋雨姑娘带着大皇子龙飞宇离开,自己就能脱身了。穆海清刚才虽然杀光了柯仲槐的弟子,但损耗不小,如果真的硬碰硬,拼到最后一定不是柯仲槐的对手。 穆海清虚张声势拼了几招,运起全力击出一掌,柯仲槐想也不想,一掌迎了过去,想不到掌力所到之处竟然一虚,穆海清借着这股力道翻身倒纵,飘过了院墙,显然早已经算计好了退路。 “哈哈哈哈……”穆海清一阵长笑:“老鬼,后会有期了!”说完施展轻功,就要逃遁。 柯仲槐眼看着仇人就要遁去,怒目圆睁,猛地一咬舌尖,双手高举,做出一个奇怪的手势,口中念念有词,一时间戾气大作。 穆海清忽觉身后有异,用余光一扫,只见柯仲槐双目赤红,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狂奔而至,顿时大骇,自知逃是逃不掉了,只好拼尽全力回身格挡。 四掌相撞,发出一声闷响,周遭的空气似乎扭曲了一般,穆海清不由自主地倒退十几步,哇地一声狂喷出一口鲜血,脸sè变得一片惨白,五内翻滚,丹田内一阵剧痛,双手剧烈颤抖,竟然一时提不起来。 柯仲槐竟然一步未退,瞪着血红的眼睛直逼过来。 穆海清下意识又退了两步,颤声说道:“你……你这是魔教血祭……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柯仲槐胸口剧烈起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显然忍受着巨大的痛楚,牙齿早已咬进嘴唇,鲜血直流。 穆海清已经挣扎着退到了墙边,惊恐之sè突然尽去,长袍一抖,遮天蔽rì的暗器飞了出去。人们只知道穆海清剑法了得,很少有人知道暗器才是他的看家绝技,长袍之下藏着一百零八件各式暗器,相互碰撞,直取柯仲槐的周身要穴。在这么近的距离里,穆海清的暗器可谓防不胜防。 眼看着铺天盖地的暗器打在柯仲槐的周身,却没有一支刺进身体,仿佛打在无形的墙壁上,被纷纷弹开。 但这些暗器毕竟阻挡了一下柯仲槐,穆海清不管是否奏效,再次提前全身功力,越过了高墙。柯仲槐挥手扫开暗器,也跟着纵身跳过高墙。 这两个人都是绝顶高手,加之一个想逃命,一个想拼命,都把轻功提到了极致,转眼间到了郊外山林。 最先撑不住的是穆海清,脚下一绊摔倒在一块山石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鼻孔和嘴角有大量血渍渗出。面目狰狞的柯仲槐在距离穆海清数丈远的地方突然觉得内力急剧流失,扑通一声也栽倒在地上,面如金纸,遭到内力反噬,伤势与穆海清半斤八两。 两个人都动弹不得,默默运功,谁先恢复过来就能活,迟了片刻只有死路一条。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一阵笑声,一个人影从密林中走了出来。 “在下何其幸运,能观摩到两大绝顶高手巅峰竞技,二位大侠,如果在下动了歪脑筋,你们反抗的了吗?” 穆海清和柯仲槐正在运功的紧要关头,盯着来人,却不敢说话。 那人深施一礼:“在下惊无影,跟了二位这么久,总该有些好处吧。”说完在二人身上拍了数掌,封住二人穴道。 穆海清和柯仲槐都听说过惊无影的大名,但以武功而论,他们胜过惊无影太多,根本就没把他当成过对手,此时命悬人手,懊悔刚才没有同归于尽,免得遭受一个鼠辈羞辱。 惊无影在二人衣服里摸来摸去,翻出了几本武功秘籍,几瓶丹药,几件暗器,还有一些令牌信物之类的东西。 惊无影见收获颇丰,再次提起宝剑:“东西不错,就送二位一程吧。” 穆海清和柯仲槐长叹一声,双双闭上眼睛,准备引颈就戮。 突然一声脆响,飞来一块石头,荡开了惊无影手中的长剑。 “什么人?”惊无影转身喝道。 “放出秋雨姑娘当作诱饵,穆海清劫持大皇子,柯仲槐袭击穆海清,惊无影又想坐收渔翁之利,你们人人都想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可惜看不到自己的身后还会有谁。”密林中又走出一个男人,蒙着脸,从身形上看很年轻。 “小子,你找死!”惊无影一剑刺了过去。 “杀手不去刺杀,反而做起打劫的勾当,确实该死。”男人闪身躲开快剑,向一旁跳出几步,猛然抖手:“看暗器!” 惊无影一闪身,再回头却发现那个蒙面人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惊无影大怒,剑势又起。 蒙面人在林中绕来绕去,好几次堪堪避开,终于绕到了距离穆海清和柯仲槐较远的地方,猛一转身,大喊一声:“暗器来啦!” 惊无影略一犹豫,听得嗖地一声,就觉得全身发麻,栽倒在地上,人事不省。蒙面人迅速把惊无影推进一个石洞,用杂草掩住洞口,跑回穆海清和柯仲槐躺倒的地方,只见二人正在苦苦冲穴,可惜内伤太重,一时间毫无起sè。 蒙面人微微蹲下身子:“二外大侠,那个趁人之危的杀手被在下打跑了,现在咱们是不是可以谈谈呢?” 穆海清和柯仲槐对视了一眼,想不出蒙面人准备玩什么花样。 蒙面人嘻嘻一笑:“在下厚道的很,可不是那惊无影之流,只会杀人越货,在下只谈生意。”说着把从惊无影身上抢下的包袱摊开在地上,说道:“这些秘籍和丹药,还有令牌信物,是我从惊无影的身上抢来的,应当归我,二位大侠没意见吧?如果没有意见,可以轻轻点头。” 穆海清和柯仲槐又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一丝苦涩,无奈地点了点头。 “如此甚好!”蒙面人大喜,指着穆海清说道:“如果我救下你,为你疗伤,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穆海清知道自己伤势沉重,冲穴无望,也不再努力,沉声说道:“少侠若是替老夫杀掉柯仲槐,老夫收你为关门弟子,以毕生武功相授。” 柯仲槐一急,也开口说道:“少侠,若是你替老夫杀死穆海清,老夫非但收你为徒,传你武功,而且鬼王谷上下奉你为少主,听从你节制。” 穆海清见状抢着说道:“老夫把徒儿许配与你。” 蒙面人目光一凝:“你的徒儿?你是说秋雨姑娘?” “正是!”穆海清得意地一笑:“我那徒儿花容月貌,国sè天香,不会辱没了少侠……” 不等穆海清说完,柯仲槐破口大骂:“穆海清你这腌臜货sè!这等没廉耻的事情也干得出来!” 看着二人对骂了一阵,因伤势沉重各自喘着粗气,蒙面人云淡风轻地一笑:“二位大侠开出的价码已经不低了,在下心动得很,既然是做生意,在下可没说过只和一家谈,不如这样,二位大侠许下的好处在下都收了……” “你……”穆海清和柯仲槐气得几yù发疯。 蒙面人挥手制止了二人的怒骂,继续说道:“当然了,我虽然有一点趁人之危,但也不会太过分了,稍后我会用家传针灸之法为二位大侠疗伤,此法施救以后,十二个时辰之内不能妄动真气,你们有足够的时间离开此地,至于拼个你死我活的事情,只能以后再说了,也算是给在下一个面子,二位大侠意下如何?” 穆海清和柯仲槐犹豫片刻,缓缓点了点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过了今rì这关再说。 蒙面人见二人答应了,这才把搜刮来的宝贝纳入怀中,又要来了心法口诀,然后变戏法一样取出一盒银针,开始给二人疗伤。 第十九章 收服惊无影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蒙面人运针如飞,好似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穆海清和柯仲槐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尽去,默默运功配合着治疗。工夫不大,穆海清和柯仲槐先后呕出一大口黑血,脸sè慢慢恢复红晕。 蒙面人收起了银针,得意地捏了捏二人的脸,拉了下胡子,弄得两个绝顶高手哭笑不得。 “二位已经伤愈,不过在下医治的时候做了一些手脚,二位暂时还不能动武,所以也就不要虎视眈眈了,下山以后各自调养,rì后是敌是友悉听尊便,不过依在下看来,冤家宜解不宜结,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何必那么认真呢?当然了,在下也没打算让二位这么快大彻大悟,世事多变,谁又能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不过咱们可事先说好了,在下救活你们,并不需要感激,这不过是一桩生意罢了,rì后有事找到你们,希望二位能帮衬一把。”蒙面人说完施展轻功,转眼间消失在枝叶交错的密林深处。 穆海清和柯仲槐已经可以活动,舒展了一下筋骨,果然提不起内力,知道蒙面人所言非虚,相顾一阵苦笑,各自分头下山。这二人此来正阳县,真可谓走了天大的霉运,所带的弟子随从损失殆尽,自己受了一身重伤,而且被打劫得只剩下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如果传扬出去,绝顶高手的脸面可真是丢尽了。 再说蒙面人躲在暗处待穆海清和柯仲槐下山以后,回到小石洞,把仍旧昏迷不醒的惊无影拽了出来,先拔除了身上的牛毛针,又喂他吃了一颗丹药,惊无影这才悠然转醒。 惊无影是个成名多年的杀手,常年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死里逃生的经历太多了,暗暗思量着逃生的办法,却发现周身穴道被人用古怪的方法封住,连手指都不能动一下,知道人家是扮猪吃虎,这次算是栽到家了。 蒙面人围着惊无影转了几圈,嘿嘿jiān笑了一阵,笑得惊无影毛骨悚然。 “装死是吧?本少知道你已经醒了,如果还是不肯讲话,本少有的是好玩的点子。”蒙面人说完转身便走。 惊无影好奇地睁开了眼睛,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几转,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蒙面人又快步走了回来,手里竟然提着一条不住扭曲挣扎的小蛇。 “你……你想干什么?”惊无影大骇,颤声问道。 蒙面人抚掌大笑:“听人说把小蛇塞进裤子里,昏迷的人会醒来快一些,想不到还没有动手你就醒了。” 惊无影气得嘴角发抖:“小子,我惊无影栽到你的手里,是我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这样羞辱一个没有还手之力的人,可不是英雄好汉行径!” 蒙面人解开惊无影的腰带,把他的裤子微微掀开,向里面不怀好意地瞄了瞄,不屑地说道:“本少从没说过自己是英雄好汉,而且你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把小蛇塞进去算是仁慈了,如果惹毛了本少,直接把你送到青城山。” 惊无影吓得浑身冒出一身冷汗,这青城山是万万去不得的,当年惊无影接下一单生意,行刺青城派掌门余万里的师弟余万丈,余万丈不仅是余万里的师弟,也是他的胞弟,虽然武功很弱,却非常得余万里的信任,很多重要的物品都由他保管。惊无影的任务就是夺取一块碧玉,先在山下作案,一路引开了余万里,再潜入青城山,击杀了余万丈,夺走碧玉。这本来已经是难以化解的私仇了,他偏偏看中了余万里的妻子,竟然顺手掳走。半月之后余万里在一家jì院中找到了爱妻,早已奄奄一息,见了丈夫最后一面就嚼舌自杀了。这件事让余万里雷霆震怒,不仅把jì院从老鸨到龟公千刀万剐,而且把院子也一把火烧掉了。事后还按图索骥,寻找染指过妻子的piáo客,怒火波及越来越广,由于有寻常百姓遭到殃及,官府不得不出面缉凶,这件事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平息下来,但余万里这顶绿油油的帽子算是戴上了,成为武林中的一大笑柄。为了捉拿惊无影,余万里可谓是不遗余力,用不共戴天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惊无影听说蒙面人准备把自己送上青城山,不用问就知道肯定生不如死,立即就软了下来。 蒙面人见惊无影不再硬抗,也就不再继续恫吓,嘿嘿一笑,问道:“余万里的老婆滋味如何?” 惊无影此时命悬一线,还哪里有兴致探讨这个,尴尬地笑了笑:“年轻的时候太荒唐……” 蒙面人也不再追究这个问题,正sè道:“现在可以谈谈咱们的生意了,我没别的要求,只要你的一件信物,rì后有需要帮忙的时候,请你出一份力。” 惊无影审时度势,知道所谓出一份力定然不是容易的事情,但如果不答应,恐怕立刻就会遭遇非人虐待,一咬牙答应下来。 蒙面人拉过惊无影的手,把了把脉,突然说道:“你练这种快剑很jīng妙,但内功却很平常,似乎有高人为你改动了心法……” 惊无影一惊,抬头注视着蒙面人的眼睛。 蒙面人突然伸手在惊无影的胸口轻轻按了两下,一阵刺骨的疼痛让惊无影惨叫出声。 “这就对了。”蒙面人缓缓点了点头:“帮你改动心法的人也不知道是在帮你还是在害你,这样一改虽然jīng进神速,一rì千里,但后患不小,如果强行练下去,本少可以保证,你很难再活五年。” 惊无影身体的异状自己完全知道,当年帮他改动心法的人也曾经说过弊端,但一切都是万不得已,惊无影的神sè变得有些黯然:“干这种脑袋栓在裤腰带的买卖,随时有头睡觉没头起床,就算身强体健,又能活得过五年吗?” 蒙面人一笑:“你倒是有几分豁达,既然相识一场,我就送你一份大礼,帮你把淤塞的经络疏通开,不过这都治标不治本,只能让你的大限之期晚来个三年五载,要想彻底清除隐患,还得等本少办完大事,有足够的时间。” 蒙面人的手法高明,取下银针的时候,惊无影感到胸口的沉闷感缓解了很多,知道这次遇上了高人,连忙起身深施一礼:“多谢少侠活命之恩。”然后取下一枚古sè古香的指环,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少侠,这枚指环是我家传信物,可惜多年前已经家破人亡,没有什么可用的势力,无影现今所能做到的只是见到这枚指环,听从少侠调遣。” 蒙面人也不客气,把指环收入囊中,抱了抱拳:“阁下好自为之,正阳县近rì有多股势力进入,龙盘虎踞,其中与你有仇的大有人在,你还是早早避开为好。” 惊无影拱了拱手:“多谢少侠指点。” 目送惊无影的背影远去,蒙面人在密林中疾驰,穿过了几道山岗,出现在一处隐秘的山洞,正是那天蔡鹏举剿灭山贼的那个巢穴。 蒙面人在石壁上按了几下,只听轰隆隆一阵响声,出现了一个暗室。蒙面人进入暗室,这才取下面罩,赫然正是萧九歌。 原来萧九歌当rì剿匪的时候听说只斩杀了一众匪徒,却没有发现值钱的东西,不仅心生疑惑,这些山贼的功夫不弱,打劫来往客商,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家底,一定是藏在某个保密的地方,按理说这个地方不会距离太远,于是悄悄回到山洞,苦苦寻找了两天,终于发现了这处隐秘洞穴,里面果然藏着不少金银珠宝。 以萧九歌此时的身份,对那些黄白之物毫无兴趣,他喜欢的是这处暗室。萧九歌把黑衣脱下,换上平rì里的装束,这才假扮出游,慢悠悠地下了山。他本来大有来历,家传武功《笑傲九天诀》更是高深莫测,可惜年少时突逢变故,从小少爷变成了孤儿,这些年偷偷修习不辍,《笑傲九天诀》已有小成,即便是刚才不使用暴雨流星,也能打败惊无影,只不过要费些力气而已。 再说穆海清回到了事先约定好的客栈,却发现里面一片狼藉,进进出出都是官兵和捕快,向看热闹的人打听,才知道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斗殴,那个看热闹的人是街边卖炊饼的,讲起故事口沫横飞。 “刚才那场面你们都没看见,一个美若天仙的仙女和一群凶神恶煞样的男人打架,仙女是神仙下凡,会仙法,飞来飞去,那剑耍的看不清楚,就能看见一片白光,白光抹过的地方血花四溅,凡是沾上的,一个个缺胳膊断腿,有的干脆就掉了脑袋!”卖炊饼的人越讲越玄。 穆海清暗暗心惊,这个所谓的仙女一定就是秋雨姑娘了,那么围攻她的人有是谁呢?忍不住问道:“那些男人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 买炊饼的人也知道吹牛有些过了,情绪有些暗淡下来,继续说道:“可惜围攻仙女的那些人里也有高手,一个黑脸汉子,络腮胡子,还有一个脸sè惨白,就像一个烟鬼,这两个人一巴掌就能劈断那张石桌……” “他们把那个女人捉住了?”穆海清焦急地问道,他已经猜到那些人正是大皇子的手下了。 第二十章 裸男救美女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秋雨姑娘不是黑煞和白丁的对手,拉着大皇子突围,黑煞和白丁紧紧尾随追击,却因为投鼠忌器,担心秋雨姑娘玉石俱焚,不敢逼得太紧,一路追杀从客栈打到了近郊小树林,秋雨姑娘已经受了几处轻伤,想带着大皇子一起逃生不太现实,只能苦撑待变,希望师父穆海清尽快赶来会合,否则大皇子被夺了回去,在师父那里没法交代。秋雨姑娘哪里知道,此刻即便穆海清到场,也动不得内力,只能一起送死。 “秋雨姑娘,你已经受了伤,想带着大皇子逃出我兄弟二人的手心,那是白rì做梦,不如速速弃械投降,只要幡然悔悟,我想大皇子宅心仁厚,定然会网开一面……”白丁见秋雨姑娘被追到河边,已经没有退路,便开始劝降,否则一旦秋雨姑娘拼命,伤到了大皇子,回京之后惹起皇上龙颜震怒,自己等人多半也是死路一条。 秋雨姑娘冷哼一声:“宅心仁厚?他们龙家都是一些暴虐无道狼心狗肺的畜生!你们这群助纣为虐的鹰犬,如果还不让开,本姑娘就先杀了姓龙的狗贼,再跟你们同归于尽!” 双方正在僵持着,突然六匹快马飞驰而来,马上的骑士滚鞍下马,纷纷亮出兵刃,抄了黑煞和白丁的后路。 白丁一惊,厉声喝问:“什么人!” 六人中以一个灰衣壮汉为首,一抖手中的护手钩:“黑煞、白丁,这几年跟着大皇子混得如鱼得水,也张狂的够了,本座也不瞒你,我就是邱定国。” 白丁嘴角的肌肉一阵抽搐,寒声说道:“邱定国?铁卫营统领?十三铁卫不是被穆海清杀死了吗?” 邱定国的眼中闪过一丝仇恨的怒火:“如果不是穆海清悍然偷袭,柯先生的四大弟子又怎么会轻易殒命,十三铁卫也遭到重创,死了八个,不过剩下的这几个加上本座,足以灭掉你们两个走狗了!” 仅剩下的五个铁卫也面露凶光,显然被穆海清偷袭得手,眼看着朝夕相处的兄弟死于非命,个个都憋足了火气。 白丁虽然不认得邱定国,但对他已是久仰大名,根据传闻,这个邱定国至少能和黑煞打成平手,五个铁卫围攻自己,自己恐怕撑不过十招,然后五个铁卫帮助邱定国合击黑煞,黑煞也难逃一死。想到这里白丁突然心中一动,指着秋雨姑娘说道:“邱兄,你辅佐二皇子,我辅佐大皇子,在京城里明争暗斗,出了京城刀兵相见,皇上圣明,对此却不闻不问,你可知是何道理?” 邱定国微微一怔,这些事情他也想过,却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认为皇帝老迈昏庸,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睿智。 白丁见勾起了邱定国的好奇心,继续说道:“邱兄,咱们大龙王朝幅员广阔,沃野千里,带甲百万,国富民强,但北有冰原帝国,南有南蛮各部,西有番邦狼族,可谓群雄虎视,倘若皇帝百年以后把江山传给明主,可开疆僻壤,续写辉煌,若是传给暗弱子嗣,难免被列强侵吞,丢了江山社稷。所以皇上并不禁止皇子间的私斗,其目的就是甄选rì后的真命天子。” 邱定国微微点头,皱眉道:“白丁,你不要在这里东拉西扯,拖延时间,就算是你说的都有道理,与今rì之事又有什么关系?” 白丁微微一笑:“当然大有关系,既然皇子间的争斗都是在皇上默许下进行的,那么咱们就得知道什么才是皇上的底线?” “底线?”邱定国一愣:“你这是何意?” 白丁继续说道:“皇上是想选出继承大统的皇子,而不是想让几个儿子自相残杀,咱们当下人的可以死,但如果皇子有个三长两短……皇上他老人家可就不会不闻不问了,这就是第一个底线。” 邱定国心中一惊,现在京城的争斗趋于明朗,越来越多的老臣开始支持大皇子,尤其是皇上祭天那段rì子,由大皇子监国,在众位能臣干将的辅佐下竟然处理几件棘手的事情,让大皇子的声望更高。二皇子哪能眼睁睁坐以待毙,趁着皇兄离京,便想铤而走险,只要大皇子一死,自己就又有了机会。邱定国和柯仲槐奉命行刺大皇子,起初就知道这是一招险棋,此刻听了白丁的分析,这根本不是什么险棋,而是死棋。一旦事情败露,非但二皇子前程无望,自己这些人十成会掉脑袋。 白丁见邱定国已经被说动了,继续说道:“当今圣上是真龙转世,洞察天机,除了这个底线之外,还有一条红线,触及则死。” 邱定国一惊:“有话直说。” 白丁指了指秋雨姑娘,说道:“想必邱兄早已知道了,这个女人冒充风尘女子,实则宁远余孽,投身穆海清门下,多半就是冰原帝国的间隙。咱们大龙王朝与冰原帝国世代死仇,近百年刀兵不断,如果哪个皇子与冰原帝国有染,皇上绝对不会姑息。” 邱定国下意识后退一步,连声辩解:“二皇子殿下和冰原帝国可没有任何关系,姓白的你不要信口雌黄!” 白丁微微一笑:“我知道二皇子不会那么傻,不过凡事都怕凑巧,大皇子殿下的人刚刚遭到穆海清的袭击,你们就来围攻,与冰原帝国女间谍内外夹击,伤到大皇子殿下的xìng命,你觉得皇上会怎么想?其实也不用多想,二皇子殿下毕竟是皇族骨血,还不至于处以极刑,流放到一处蛮荒之地并不为过;至于你们,恐怕不是杀头那么简单了,判个诛灭九族,并不是没有可能。” 邱定国被吓得冷汗连连,握着钢刀的手抬起来又放下,举棋不定。 白丁见火候差不多了,微微让开身子,说道:“杀死铁卫的人是穆海清,这个女人就是穆海清的同党,从武功上来看,应该是师徒关系,冤有头债有主,她才是你们的仇家。” 邱定国手一挥,率先冲了过去,他并不是十分顾忌大皇子的死活,如果大皇子折损在秋雨姑娘的手里,一方面向二皇子有了交代,另一方面也免得背上杀害皇子的罪名。 秋雨姑娘也明白这里面的关系,知道手中的人质作用不大,银牙一咬,抖手打出一捧暗器,这是她最后的保命绝招,那些暗器上都喂好了剧毒,趁着邱定国穷于应付,挟起大皇子跳入河水。 此处水势湍急,有个大漩涡,当地人俗称“鬼漩涡”,别说是人,就连船不小心滑进去,都会被急速旋转的水流抽进河底。秋雨姑娘也真是走霉运,偏巧踏进漩涡,只觉得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拉住脚踝,不由控制地沉入水中。昏迷中的大皇子更没有自保的能力,也跟着沉了下去。 “糟糕!”白丁见到这一幕,本来就很苍白的脸sè变得更加惨白,站在河边急得直跳脚,他和黑煞都不懂水xìng,刚才生怕秋雨姑娘会挟持大皇子泅水过河,所以才引得邱定国去攻击。黑煞也知道事关重大,但面对滚滚流水,也只能徒呼奈何。 再说萧九歌从山洞里出来,一路悠闲地下了山,来到小河旁突然来了兴致,脱下衣衫跳入河水,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心里琢磨着今天这三笔生意着实划算,穆海清、柯仲槐、惊无影,都不是一般人物,以后报仇的时候一定用得着。 就在这时,突然远处飘过一个白影,随着波浪起起伏伏,似乎是个人。萧九歌艺高人胆大,迎着流水游了过去,一把抓住那人的衣衫,薄薄的丝绸哪里经得起撕扯,撕拉一声被扯得稀烂,不过总算是把那人抓住了。 萧九歌不管死活,奋力划水,把那人拖上河岸,先是探了探鼻息,竟然还有微弱的呼吸,不过也是出气多进气少,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 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好办,萧九歌也顾不上穿衣服,从长衫里取出银针,扎入那人的穴道,又把她翻过身来,垫在自己的腿上,用力在后背拍了一掌。那人身子一阵,哇哇吐出几口河水,胸口开始起伏。 萧九歌感受到那人胸前的软肉压在自己的腿上,格外舒服,忍不住探手捏了两把,弹xìng十足,是一对好东西,比钱多多大了几个尺码。轻轻把玩了一会儿,萧九歌这才想起还没见过女人的正脸,如果是个美女也就罢了,如果是无盐那种丑女,捏捏摸摸这一阵岂不是吃亏了?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个货真价实的童男子,如果与丑女发生了那种事情,岂不是要一辈子追悔莫及? 萧九歌把女人翻得仰面朝天,头枕在腿上,伸手拨开湿漉漉的长发,赫然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虽然苍白憔悴,却仍难掩国sè天香,正是艳名远播的名jì秋雨姑娘。 女人在这种无力的状态下更具一种柔弱的美感,让萧九歌忍不住心头一阵火热,某个器官仿佛听到了召唤,忽地一下挺了起来,正好打在秋雨姑娘的唇边。刚刚吐了一阵河水的秋雨姑娘昏迷中觉得唇边有异物,不自觉地一阵呢喃,轻轻吸允了两下,把萧九歌舒服得一阵哆嗦,这才发现刚才急着救人,竟然没有穿裤子。 第二十一章 摸了就得嫁给我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萧九歌可不是什么道学君子,有这等好事当然不会闭上眼睛念阿弥陀佛,于是一边轻轻抚弄,一边念念叨叨:“秋雨姑娘,本少这可不能算是趁人之危,你从上游漂下来,三魂六魄丢了一半,本少这是帮你收敛心神……就算多摸了两把,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说书先生的话本里常说英雄救美的故事,美女哪个不是以身相许,成就一段姻缘……本少虽然不是才高八斗,貌比潘安,至少也是唇红齿白,玉树临风,咱俩儿往那一站,怎么看都是天造地设一对璧人,老话儿是怎么说了?郎才女貌,佳偶天成,本少虽然没啥才学,但多的是黄白之物,家中的金银珠宝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钱家财大势大,就算不能娶你为正室,纳你为妾,也总好过沦落风尘……江湖上都说秋雨姑娘出道以来卖艺不卖身,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本少还是检查一下妥帖一些……”萧九歌絮絮叨叨在秋雨姑娘全身上下摸了个遍,又把手往下探了过去,这处地方太过敏感,再加上刚刚被搓搓揉揉一番,虽然没有用上内力,但舒筋活血,配合了萧九歌有如神来之笔的几下针灸,秋雨姑娘终于嘤咛一声,悠然转醒。 秋雨姑娘经过两场恶斗,两度挟持大皇子逃命,身上多处受伤,又在河水里漂了这么远,体力极其虚弱,如果不是身体的敏感部位受到特别强烈的刺激,根本就不会这么快醒来。秋雨姑娘慢慢有了知觉,感到正被人抱在怀里肆意抚弄,这一惊非同小可,用尽全身力量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毛发丛生之处有个黑乎乎的不文之物,硬邦邦地顶在自己的唇边,兀自微微颤抖。刚刚清醒的人脑筋都不太好使,秋雨姑娘噤着琼鼻嗅了嗅,疑惑地想了想,才猛然认出这是什么东西,连忙伸手去推。 萧九歌也意识到秋雨姑娘醒了,尴尬地把她扶正身子:“秋雨姑娘醒了?”这简直是一句废话,如果不醒,他不是还会接着上下其手吗? 秋雨姑娘此时已经发现二人的状态,萧九歌自然是没穿衣裳,自己的白衫经过打斗和河水冲刷,尤其是被萧九歌疗伤的时候一番撕扯,只剩下几根布条半遮半掩,现在自己几乎是光溜溜地坐在萧九歌的腿上,肌肤相亲,耳鬓厮磨,就是结发夫妻在光天化rì之下也不会做出这等不知羞耻的举动。 秋雨姑娘想逃开,却全身没有力气,感觉到这个登徒子的手指还在自己身体里乱动,一时间羞怒交加,颤声骂道:“你……给我滚开!” 萧九歌也觉得自己过分了一些,收回了不规矩的手,抬到眼前看了看,一条晶莹剔透的银丝凌空悬着,说不出的邪恶。萧九歌也是读过圣贤书的,知道这样做很不好,赶紧在秋雨姑娘的胸前擦了擦。 秋雨姑娘气得简直说不出话来,低头一看,自己丰满圆润的前胸上指痕交叠,已经说不清被揉捏多久了,一时气苦,竟然晕了过去。 萧九歌不敢再调笑,连忙放平她的身子,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然后帮她推宫过血。好一会儿,秋雨姑娘才剧烈地咳嗽几声,再次苏醒过来,看了一眼穿戴得并不十分整齐的萧九歌,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等秋雨姑娘哭够了,萧九歌嬉皮笑脸地走了过来,轻轻摸了摸秋雨姑娘的黑发:“乖,别哭了,事已至此,你就回去对跟黄老板说一声,赎身的银子本少一分也不会少的。” 秋雨姑娘以为萧九歌仅仅是个富家公子,不知道自己的底细,也不敢说破,哭道:“人家又不是醉花楼的姑娘……” 萧九歌忍住心中狂笑,继续装傻:“那你到底是哪个院子里的姑娘?只要你报出名字,本少难道还赎不起不成?” “我……我……我……”秋雨姑娘简直快被这个浑人气疯了,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你给我记着,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萧九歌的女人了,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帮你打他,你要是想欺负谁,我帮你打谁!”萧九歌很霸道地把秋雨姑娘拦腰抱了起来,大步流星走到一颗歪脖树前,树上拴着一辆马车,正是萧九歌事先准备好的。 根本没有征求秋雨姑娘的意见,萧九歌就温柔地把她抱进车厢,又在她的身上盖了一条毯子,突然问道:“秋雨妹妹,你姓什么?” 秋雨姑娘被萧九歌忽而霸道忽而温柔的举动给闹懵了,猛然听到他询问,就脱口答道:“姓叶。” “叶秋雨,叶秋雨,好名字!”萧九歌赞叹了一句,突然说道:“以后你就叫萧叶氏了,嫁给本少以后,用不着抛头露面,每天只需吃喝玩乐就行了,有为夫养着你。”说完给叶秋雨掩了掩被角,放下马车的软帘,来到前面赶车,扬起鞭子就放声高歌,都是一些关于情哥哥情妹妹的民间小调,听得人脸红心跳。叶秋雨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不那么生气了,啐一口真不知廉耻,随着马车的颠簸,实在扛不住困倦,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叶秋雨再次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回到了钱府,萧九歌吆五喝六地把她横抱起来,大摇大摆地进了大门,这时叶秋雨才猛然想起大皇子来,虽然百般不愿与萧九歌说话,却还是小声问了一句:“你……你救起我的时候……可否看到大……看到另一个男人……” 萧九歌脸sè一变:“另一个男人?没看见,水流那样急,说不定早就被冲走了,成了小鱼小虾的晚饭,以后你就跟着本少,不要再想什么别的男人了,如果让我知道你心里还有别的男人,不管是谁,统统杀了!” 叶秋雨早已领略过萧九歌的霸道,暗暗叹了一口气,看来大皇子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当初潜入大龙国的时候,是立下军令状的,这次事情没有办好,回去也是九死一生,看起来真的前途堪忧了。 萧九歌见叶秋雨不再说话,就喊来几个丫鬟,让她们把叶秋雨送进自己的房间休息,找个郎中诊治一下伤口,再准备一些清淡的稀饭和小菜,待吃饱以后伺候她沐浴更衣。钱府的下人们都知道钱恒对这个义子无比宠信,连忙分头去办。萧九歌却从马厩里牵出一匹快马,又返回了小河边,沿河寻找大皇子的踪迹。 先不说萧九歌寻找大皇子,单说钱府上下都知道九少爷抱回了一个衣衫不整的漂亮女人,事情很快传到钱多多那里,大小姐不忿,当即跑来兴师问罪,刚好看到郎中给叶秋雨诊脉,说出一大堆病症,仿佛这个美女马上就要归西了一般。这也难怪,叶秋雨两度遭遇强敌,尤其是第二次,被黑煞打了两掌,又被河水一泡,伤势沉重,如果不是萧九歌及时施针治疗,现在早就一命呜呼了。郎中很认真地斟酌良久,才开出一张方子,吩咐丫鬟去药铺抓药,又详细嘱咐了煎药的方法,这才告辞离开。 钱多多在一旁看了许久,等郎中走后才来到叶秋雨的床前,虽然当rì只是惊鸿一瞥,但叶秋雨的容貌太美丽了,钱多多印象深刻,虽然现在叶秋雨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但还是被钱多多认了出来。女人都是有同情心的,钱多多的同情心尤甚,见这风华绝代的美人变成这副模样,同情心就开始泛滥,一腔怒火没有发泄出来,就退了出去,临走还吩咐丫鬟去库房取一些上好的山参,炖一碗参汤给叶秋雨补身子。 钱恒夫妇听说萧九歌带着一个jì女回家,也很诧异,百劫师太微微一愣,起身去看了看沉睡中的叶秋雨,把了把脉门,然后回到钱恒的书房,神情严肃地说道:“钱老爷,这个秋雨姑娘身负武功,可不是一般的风尘女子,九少爷此举必有深意,我们就不要干涉了。” 钱恒向来对百劫师太言听计从,连忙应允下来,虽然钱金氏有几分微词,但老爷已经首肯的事情,她是不敢反对的。 叶秋雨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以后喝了碗稀粥,又喝了煎好的中药,由丫鬟伺候着沐浴更衣,直到做完这一切,叶秋雨还处在恍恍惚惚的状态,宛若梦中,她幼年时宁远城陷落,全家被定为附逆贱民,当街斩杀,也算她命不该绝,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被穆海清救了xìng命,并且传授武功,这些年要么是血流成河的噩梦,要么是熬筋锻骨的修行,即便是扮作名jì潜入大龙国以后,也整天提心吊胆,何曾享受过这般待遇,一时间竟有些痴迷,连丫鬟们叫她少nǎinǎi都没有发觉。 就在叶秋雨享受着小丫鬟jīng心按摩的时候,穆海清纠集了潜入大龙国的残余势力,四处寻找叶秋雨和大皇子的下落。柯仲槐也与邱定国会和,十三铁卫剩下的五人里有一个中了叶秋雨的暗器,见血封喉,一命归天,只剩下四个人,而且个个带伤。柯仲槐与邱定国一商量,这次损兵折将,回到二皇子那里少不了一顿责怪,不如潜伏在正阳县,等候大皇子死活的消息,另外如果能擒拿到穆海清,也算是将功折罪。 第二十二章 干爹和干女儿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钱金氏来到女儿的房间,见女儿正双手托着香腮,出神地望着窗外。 “多多,想什么呢?”钱金氏觉得女儿此时应该大哭大闹,而不该这么安静。 “娘。”钱多多有些幽怨地说道:“多多在想,九哥哥以后是不是会经常把女人带回家啊?” 钱金氏心中一酸,压抑住的怒气又冒了出来,一把拉起钱多多:“走,娘带你去会会那个野女人!” 钱多多有些不太情愿,却拗不过母亲,两个人来到了萧九歌的房间,此时叶秋雨已经沐浴更衣完毕,也吃过了东西,脸上恢复了血sè,看上去不那么憔悴了,显得娇媚动人。 果然是个尤物,我见犹怜,难怪萧九歌那条小sè狼会把她带回家。钱金氏暗暗赞同萧九歌的眼光,越发觉得此人留在府中必定会成为女儿的劲敌,冷冰冰地说道:“来人呐,去库房支取一百两银子,给这位姑娘当盘缠,这就送她回家吧。” 叶秋雨弄丢了大皇子,现在还真不敢离开钱府,尤其是伤势不轻,还没有恢复功力,如果现在出去,根本无法保护自己,她知道自己的容貌国sè天香,这种状况离开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来了个一言不发。 钱金氏以为叶秋雨打算混进钱府当一房姬妾,自然不会轻易放手这场富贵,却想不到这个女人如此高傲,见了自己也不巴结,莫非以为傍上了老爷的义子就能无法无天了? 钱金氏越想越气,对叶秋雨更加看着不顺眼,怒道:“来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乱棍打出去!” 那些家丁不敢拂逆夫人的意思,一拥而上,推推搡搡。叶秋雨一阵气苦,此时站着都摇摇晃晃,毫无还手之力,被钱府家丁粗鲁地推了两下,跌坐在地上,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端的楚楚可怜。 “娘。”钱多多终究还是太善良,看不下去家丁们欺负叶秋雨,连忙拦住了钱金氏,低声说道:“娘,咱们如果赶走了她,九哥哥会不高兴的,还是……算了吧……” 钱金氏两眼一瞪:“你也太老实了,就是你这样的脾气,惯坏了小九,这种事情不能放任,否则今天带回来一个秋雨,明天带回来一个冬雨,后天又带回来一个chūn雨,那还有完没完了!” 钱多多虽然骄纵,但对父母非常孝顺,见母亲动了震怒,也就不会吱声了,可怜巴巴地看了看叶秋雨,两个女人对望一眼,眼神很复杂,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就在钱金氏指挥着家丁驱赶叶秋雨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断喝:“放肆!”就见钱恒晃着肥胖的身体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钱恒狠狠地瞪了钱金氏一眼,刚才还是母老虎一般的钱金氏顿时变成了小花猫,低眉顺眼地躲到了一旁。 “小九带回来的女人,我看谁敢动她一根指头!”钱恒扫了一眼正在推推搡搡的两个家丁,怒斥一声:“把这两个狗奴才拖出去,每人二十鞭子,要鞭鞭见血,以后钱家要立个规矩了,自我以下,都要听九少爷的调遣,你们这帮奴才都长长眼,再办糊涂事可不是抽鞭子的事情了。” 两个家丁哭爹喊娘地告饶,钱恒却不为所动,钱金氏很想说句情,几次yù言又止,终究没有开口的胆量。 “这位姑娘受惊吓了,咱们钱家……”钱恒换上了一副chūn风拂面般的表情,刚刚说了半句话,笑容突然僵化在脸上,连嘴角的肥肉都抽搐起来:“你……你……你是……” 有个家丁附耳小声说道:“老爷,这个女人小的见过,是……是那醉花楼的秋雨姑娘,那天九少爷在醉花楼与金少爷打架,就是为了她……” 上次钱恒来到醉花楼的时候,一心想着萧九歌的安危,后来百劫师太又斩断金满堂的手臂,场面太乱,钱恒也就没留意叶秋雨,更何况那天的叶秋雨一袭名jì的扮相,与钱恒重生前的记忆大相径庭,此刻叶秋雨换了衣衫,洗去厚厚的胭脂水粉,还原了本来面目,他当然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女人正是重生之前萧九歌非常宠爱的姬妾叶秋雨,萧九歌曾经为了这个女人大开杀戒,单挑了青城山。秋雨姑娘,秋雨姑娘,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她就是叶秋雨呢! 钱恒恨不得在扇自己两巴掌,如果今天来迟一步,钱金氏赶走了叶秋雨,让这个重伤未愈的女人受了伤害,可如何向萧九歌交代! 叶秋雨见钱恒的脸上变幻莫测,突然有些气苦,无限萧索地说道:“秋雨本是个风尘女子,确是不该出现在钱家这种高门大户。”说完挣扎着站起身,蹒跚着准备离开。 “快!快!还不搀扶叶姑娘进房休息!”钱恒忙不迭地吩咐几个贴身丫鬟。 叶秋雨微微一愣,她乔装成名jì,姓氏只对萧九歌一人说过,为什么钱恒知道自己姓叶呢?莫非是九少爷告诉他的? 钱恒的热情已经容不得叶秋雨再疑惑些什么,不仅吩咐下人翻箱倒柜地找来名贵滋补品,又送来上好的金银首饰、绫罗绸缎,一张肥嘟嘟的胖脸笑成了牡丹花,让人看了不寒而栗,怀疑他对叶秋雨不怀好意。 叶秋雨确实被吓坏了,不敢喝钱恒送来的茶,不敢让丫鬟点燃熏香,生怕着了道,被钱恒所乘。入夜以后,叶秋雨缩在被子里,瞪圆了眼睛盯着窗子,生怕被钱恒吹了闷香。现在叶秋雨最大的希望就是萧九歌赶快回来,虽然萧九歌也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但毕竟年轻英俊,而且那种霸气还是蛮吸引女人的,更重要的是自己的便宜已经被他占得差不多了,如果注定要**,而且可以选择,那么萧九歌是唯一的人选,这在潜意识里是可以接受的,叶秋雨这么想很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如果萧九歌现在出现在面前,而且直接施暴,她恐怕不会有过多的反抗。 钱恒哪里知道叶秋雨担惊受怕一夜没睡好,他安抚了叶秋雨以后,特意请百劫师太派出几个女弟子守在门口,这还不放心,又请蔡鹏举调动一百名官兵,把钱府团团围住,唯恐有人偷袭。安排好这些,心情大好的钱恒也睡不着觉,竟然安排伙房设宴,摆上一桌,痛饮狂欢。别人不知道内情,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这回算是捡到宝了,女人就是萧九歌的心头肉,只要让他的女人高兴,就能让他高兴,如果让他的女人不满意,就等于触及了萧九歌的逆鳞。 萧九歌一走就是数rì音信全无,在这几天里,钱府发生了不少事情,首先是钱恒逼着女儿钱多多与叶秋雨联络感情,又死乞白赖地摆下香案,让叶秋雨和钱多多结拜成异姓姐妹。这样一来,叶秋雨成了钱恒的干女儿。这件事更让叶秋雨感到无比惶恐,一些大户人家的老爷经常喜欢认干女儿,然后图谋不轨,叶秋雨担心钱恒也是这个意思,现在萧九歌又没有了音信,只好整天把钱多多留在身边,心想有亲女儿在这里,钱恒就算再sè,也不会轻易下手了。 钱多多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子,二女朝夕相处,真的培养出了感情,就像亲姐妹一样。钱多多讲了很多家中的事情,叶秋雨也慢慢对自己的臆断产生了怀疑,钱恒处处以礼相待,看起来真的不像坏人,至于萧九歌,钱多多谈起他就会两眼放光,显然已经爱得刻骨铭心。叶秋雨竟然有些淡淡地酸味儿,使劲摇了摇头驱散这种可怕的念头,叶秋雨最后得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结论,并不是自己喜欢上了萧九歌,而是在特殊时期,把他当成依靠而已,想让自己像钱多多一样对他百依百顺,做梦去吧! 在萧九歌消失的第三天,黑煞、白丁突然登门造访,指名道姓要把秋雨姑娘缉拿归案,因为萧九歌把叶秋雨抱进钱府的时候,很多街坊邻里都亲眼看见了。钱恒勃然大怒,不管叶秋雨过去是什么身份,现在是钱恒的义女,谁敢来拿人? 双方正僵持不下,柯仲槐、邱定国也带着几个铁卫来到钱府,目的与黑煞、白丁是一样的,都想把叶秋雨带走,见钱恒寸步不让,竟然准备硬抢。 钱家的生意如rì中天,甚至可以说是大龙王朝的经济支柱,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来捋虎须了,钱恒被气得火冒三丈,一声号令钱府的护院、家丁把两伙人团团围住。 黑煞冷笑一声:“凭这群庄稼把式,就想挡住你家黑爷?”说罢一掌向一个护院拍了过去,没想到斜刺人影一闪,一个灰衣飘飘的尼姑接下了这一掌,掌力雄浑,把黑煞打得倒退几步,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这个尼姑正是百劫师太,百劫师太的武功固然在黑煞之上,但如果单凭掌力刚猛而论,并不胜过黑煞太多,出现这种效果完全是因为黑煞看不起那个护院武师,太轻敌了,一掌就被百劫师太震出内伤。 “百劫师太?你觉得能胜得过老夫吗?”柯仲槐这几rì处处受挫,火气不是一般的大。 “原来是鬼王,请赐教。”百劫师太虽然明知道功力不敌,却丝毫不肯退让,大战一触即发。 第二十三章 朝堂辩论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柯仲槐和百劫师太就要动手,百劫师太的几个弟子也纷纷拔出佩剑,与邱定国等人针锋相对,怒不可遏的钱恒重重地冷哼一声,大喝道:“火铳队何在!” 只见一队jīng壮的汉子整齐地奔了过来,手握黑乎乎的圆筒,对准了柯仲槐等人。 柯仲槐一愣,不认得这是什么家伙,一个xìng格暴躁的铁卫跟随二皇子久了,哪里受过这种待遇,挥起钢刀去拨那个黑筒。 “杀一儆百!”钱恒森然喝道。 只听几声不太整齐的轰鸣,那个逃过穆海清毒手,逃过叶秋雨暗器的铁卫,全身上下被炸出了几个血窟窿,尤其那颗脑袋,血肉模糊被炸飞了半边,说不出的恐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火铳本应是几年以后出现的东西,萧九歌擒获几个西洋人缴下的玩意,请出欧阳云天和欧阳云风兄弟穷尽半年时间才仿制出来,萧九歌组建了一支火铳队,纵横天下立下汗马功劳,后来萧九歌与钱恒化敌为友,便把火铳的制作方法教给了钱恒。钱恒重生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一群可靠的工匠,按照记忆的方法夜以继rì加工火铳,想不到刚刚组建好火铳队就派上了用场。 这样骇人听闻的利器一下就把柯仲槐等人震住了,以为是暗器,但还没看清那暗器的轨迹,铁卫就被炸成血葫芦,如果那几十根黑筒全都朝着自己发shè……柯仲槐自忖没什么胜算,那么邱定国和黑煞、白丁等人更是绝无幸理。 就在柯仲槐等人进退两难的时候,外面一阵人嘶马叫,披挂整齐的蔡鹏举率领大队人马赶来增援。 柯仲槐一拱手:“前面可是蔡将军?老夫鬼王谷谷主柯仲槐,在此……” 蔡鹏举抬手制止了柯仲槐的话,淡淡地说道:“鬼王谷,不过是一个江湖门派,侠以武犯禁,没什么可在本将军面前显摆的,柯先生无官无职,只是二皇子帐下的客卿,你纠集这些人江湖匪类围攻钱府,难道是二皇子授意的?” 在朝中拥护二皇子的多是当朝左相国舅曹景腾一系的官员,这些人与武将的来往不多,所以蔡鹏举对柯仲槐讲话也毫无尊重之意。 柯仲槐一时百口难辨,当然不敢承认是二皇子的意思,只能忍气吞声,说道:“蔡将军言重了,我等此来正阳县有些私事,不过路遇大皇子被一个花名叫做秋雨的风尘女子劫持,协助黑煞、白丁一路追查到此,虽然事不关己,但不管大皇子还是二皇子都是皇族血脉,出了事情谁都担待不起。” 柯仲槐的话软中带硬,逼着蔡鹏举让路。 哪成想蔡鹏举倨傲得很,淡淡地说道:“古语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为了几个以讹传讹的消息就兴师动众侵扰百姓,恐怕不是明君贤臣所为,皇上高风亮节,处处以百姓为重,断然不会下达这种命令,再说即便是皇上亲自下旨拿人,也应交由六扇门查办,柯先生一介无职无权的二皇子府客卿,黑煞、白丁两个卸任的大内侍卫,似乎无权对钱老爷抄家拿人吧?”柯仲槐等人见蔡鹏举态度强硬,而且钱恒的火铳队也不易对付,只得恨恨地转身离去,黑煞和白丁势单力孤,就连一个百劫师太都打不过,留下来只能自取其辱,只得悻悻地离开钱府,飞鸽传书禀报此事。 消息很快传到京师,大龙王朝皇帝龙翔乾雷霆震怒,用力一拍龙椅:“这钱恒是何居心,飞宇蒙难,生死未卜,他不思报国,竟然包庇冰原帝国女间,难道真的不怕朕诛他九族吗?” “皇上,万万不可。”第一个出言反对的人是左相曹景腾,他的另一个身份是曹贵妃的哥哥,二皇子龙飞霄的亲舅舅,这曹景腾本来与钱恒毫无瓜葛,他是支持二皇子的,现在大皇子失踪,钱恒阻止搜救,只要大皇子死了,二皇子被册立为太子的可能xìng极大,支持大皇子的势力一定会打击钱恒,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时一定要拉钱恒一把,如果能把钱恒拉入二皇子阵营,就等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源,足够与大皇子抗衡了。曹景腾权衡利弊,立即抢先站出来力保钱恒。 “皇上请三思,那钱家商号遍布天下,是天下商人的脊梁骨,如果贸然杀了钱恒,就会让天下商人寒心,到那时人心离散,南北货物不通,大龙王朝经济将成为一潭死水,况且这些年钱家养马、铸铁、产粮……一旦没了钱家,大龙王朝军力将大幅度下降,若是冰原帝国趁机犯我疆域,后果不堪设想。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就自损栋梁,不是明君所为!望皇上三思!”曹景腾说完跪地三次叩首,竟然伏地不起。 “曹爱卿……你先起来说话。”龙翔乾并不是昏君,刚才被黑煞、白丁传来的消息气得失去理智,被曹景腾这一番话顿时惊醒,虽然知道不能因为这件事动钱恒,却也有些心中不快。 曹景腾觉得这场戏已经做足了,他rì传到钱恒的耳朵里,一定会对自己感恩戴德,刚刚站起身,就见右相沈刚排众而出:“皇上,臣认为国舅所言不妥。” “哦?沈爱卿请讲。”右相一派与左相一派的争端由来已久,皇上心知肚明,但上位者用人之道,是纵容这种争端的,平rì里听之任之,闹得厉害了便各打五十大板。 沈刚上前一步:“几rì前发生在钱恒府上的事情,臣略有耳闻,不过是因为一个歌jì而起,钱恒的义子给名jì秋雨姑娘赎身,偏巧大皇子殿下失踪,黑煞、白丁得到二皇子客卿柯仲槐传来的消息,说大皇子被秋雨姑娘藏在钱府,这本是无稽之谈,黑煞、白丁失察,在柯仲槐、邱定国的怂恿下,一同去钱府拿人,才引起这场争端。臣以为错不在钱恒,而在于黑煞、白丁不分黑白,在于柯仲槐、邱定国搬弄是非。臣以为此事若不了了之,钱恒必定心存芥蒂,天下商人必定寒心,应当查办责任人,将黑煞、白丁、柯仲槐、邱定国等人治罪,方可平天下商人之愤怒。” 黑煞、白丁是大皇子的人,柯仲槐和邱定国是二皇子的人,沈刚的建议表面上看不偏不倚,实际是却是以卒换车,黑煞、白丁虽然一文一武,但比起柯仲槐和邱定国,却是天差地远。 曹景腾知道柯仲槐和邱定国是二皇子所倚仗的重要人物,万万不能折损在这里,连忙说道:“沈大人此举过犹不及,黑煞、白丁是大皇子殿下亲卫,弄丢了主子,按律当诛,但那柯仲槐和邱定国不过是适逢其会,没听说过连帮忙的人也一起治罪的道理。” 沈刚的脸sè一变,拉长了声音说道:“曹大人,他们果然是适逢其会吗?那么巧偏偏出现在正阳县?” 这是难以解释的事情,包括皇帝在内也心知肚明,二皇子把两个重要手下派往正阳县,多半是对大皇子有所图谋,如果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真的有可能是二皇子派人杀了大皇子,然后散布假消息把祸水引向钱恒,希望皇上雷霆震怒,把钱恒抄家灭族,在混乱之中掩藏下杀死大皇子的秘密。 皇上的脸sè越来越难看,冷哼了一声:“宣邢彪。” 太监嘶哑着嗓子高喊:“宣六扇门总捕头邢彪上殿!”几个太监逐一传旨,少顷,身材魁梧的六扇门总捕头邢彪来到太和殿,三呼万岁。 皇上面无表情地说道:“邢彪,朕封你为八府巡查使,速速前往正阳县,追查大皇子下落,另将黑煞、白丁、柯仲槐、邱定国缉拿归案,回京交大理寺查办!”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去正阳县,自然会见到钱恒,代朕传达安抚之意,该赏他些什么呢?这钱恒富可敌国,连朕也不知道该赏赐些什么了,总不能让商人做官吧,这是违反祖训的。” 曹景腾见查办柯仲槐和邱定国的事情已成定局,只能等这二人被带回京城以后再做打算了,现在既然要拉拢钱恒,就要继续把戏做足,于是进言道:“皇上,根据臣掌握的情况,钱恒对新收的义子宠爱有加,不如赏赐他那义子……” 皇上沉吟片刻,从身上解下一块玉佩,让太监交给邢彪,说道:“如此也好,就把这块玉佩赐给钱恒的义子,如非犯了株连九族的大罪,可免死。” 这份赏赐可太贵重了,就连邢彪都吓得一哆嗦。 皇上想了想又说道:“关于这个人,朕也有所耳闻,能为了一个女人砍断义兄的手臂,而且不惜与皇族争锋,果然是个超级纨绔!邢彪,你传个话给那小子,若有机缘,可来京师见朕,朕倒要看看这个萧九歌究竟是何等人物,那个叶秋雨又是如何国sè天香。” 朝堂之上的大臣们对萧九歌和叶秋雨的名字浑不在意,但邢彪听在耳里,却如同一声霹雳炸响在脑海,几yù站不稳身子,直到退朝以后还处在恍恍惚惚的状态。回到自己的宅院,邢彪吩咐下人准备出行的细软,然后把自己关进房里,兴奋得满地团团乱转,口中喃喃自语:“萧九歌,叶秋雨,萧九歌,叶秋雨,难得重生一次,可不能再错过了……” 第二十四章 男长官与女下属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夜sè阑珊,大龙王朝四大名捕中唯一的女捕头朱雀风尘仆仆赶回皇城,此时早已宵禁,只有巡夜的官兵来来往往,朱雀手持令牌,一路疾奔,来到六扇门总捕头邢彪的宅院。此时兴奋的邢彪竟然尚未休息,家中灯火通明。朱雀心中一惊,以往不管发生了多么重大的血案,邢总捕头的脸上也是波澜不惊,看来这次一定是发生了棘手的大事。 “属下朱雀参见邢大人。” 以邢彪的盖世武功,竟然没有发觉朱雀进了内堂,这种情况极其不正常。 “哦,朱雀回来了,快快请起。”邢彪很难得地跳起身,双手搀扶起朱雀,那张多年一成不变的脸笑得宛若牡丹花开,更让人觉得无比诡异。 “大人,六指血魔一案正在紧要关头,却急着把属下调回来,莫非是京城出了大案?”朱雀微微后退一步,距离邢彪稍远一些,今天这个顶头上司实在是太反常了,如果不是看得出那张脸是真的,朱雀一定会以为是贼人带了人皮面具。 邢彪笑道:“六指血魔的案子,本官会派青龙去处理,这次调遣你回来,是让你明rì陪本官南下。” “南下?”朱雀一脸茫然,她每天阅读邸报,又有六扇门独特的消息渠道,没听说江南发生了什么大案。 邢彪指了指供奉在高处的圣旨,说道:“今rì在朝堂之上,皇帝亲口擢升本官为八府巡查使,代天巡视,安抚钱恒一家。” “钱恒?”朱雀微微一愣:“大人说的钱恒,莫非是钱家商号的老板?” “不是他还能有谁,此人财大势大,说不得这次要去敲一敲竹杠了。”邢彪捻了捻下颚的短髯。 朱雀听说没有大案发生,心中有些不满,暗暗琢磨这种事情随便带个随从就可以了,让自己跟着又是什么道理?莫非……朱雀忍不住心中一紧,她出道以来查办了不少案件,见惯了官员胁迫女下属就范的事情,难道邢彪受到皇帝重用,一时间得意忘形,竟然对自己意图染指?朱雀越想越觉得此事大有可能,若论武功,自己和邢彪相比远远不及;若论谋略,自己破案的手段都是邢彪传授的,即便不用强,他也有很多法子让自己无力反抗,短短时间里,朱雀想了很多种可能,最后得出结论,倘若邢彪真有那份心思,自己是凶多吉少了。 就在朱雀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见邢彪问话:“朱雀,你今年年方几何啊?” 朱雀一低头:“回禀大人,属下今年二十岁……” 邢彪煞有介事地掐指算了算,喃喃自语道:“二十岁,二十岁,好年纪,果然是好年纪!”然后抬起头追问道:“本官问你,你要如实回答,这二十年间,你可曾有过情郎。” 这是一个很私人的问题,按理说邢彪一个大男人,不该亲自去问,但是如果不亲自问清楚,邢彪却不放心,重生十年的记忆不一定全对,随着他们的重生,已经有些事情发生了改变,比如,钱恒的那支火铳队,就早出现了好几年,而且叶秋雨过去可没冒充过jì女。 朱雀被这个无聊问题问得脸上一红:“大人……” 邢彪脸sè一变:“此事关系重大,朱雀你要如实招来。” 平rì里邢彪虽然冷峻,但对六扇门四大名捕却从未如此郑重其事,于是下意识地答道:“没……属下还没想过这些……冰原未灭,何以家为……” 邢彪听了这话神sè一缓,点头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朱雀,你出师便当了捕快,这本是一个男人的职业,这些年委屈你了,可怜你天生丽质,本官请来一个……那个那个在某一方面的高人,今晚临时抱佛脚对你指点一二,此刻她就在厢房,你去吧,记得不懂就问,尽量多学一些……那个……技巧,明rì与本官同下江南。” 朱雀不知道邢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跟随一个家丁来到厢房,里面有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正等着她。 “赛貂蝉?”朱雀办案的时候曾经见过此人,正是京城最有名的jì院怡红院的老鸨,不禁有些诧异:“深更半夜,你来邢大人府上意yù何为?” 赛貂蝉夸张地扭着腰肢,扶风摆柳般走了过来:“哟,这不是朱雀大人吗?方才邢大人没有对你讲清楚吗?邢大人请奴家来指点你当女人的技巧啊,要知道在这大龙国,若论了解男人,我赛貂蝉第二,没有人敢自认第一。来啊,让奴家瞧瞧朱雀大人的本钱?” “什……什么本钱……”朱雀很惶恐地后退了两步,突然感到很恐惧。 赛貂蝉挺了挺暴起的前胸,洋洋自得地说道:“当然是女人的本钱了,男人看女人可不光是看脸蛋,就算你再漂亮,吹了蜡烛还不是一样的?但那里可不同,男人需要大而挺的,珠圆玉润,滑不留手。”说着伸手在朱雀的胸前捏了一把,可怜朱雀身负上乘武功,被吓呆了竟然没有躲开。 “还不错。”赛貂蝉收回了怪手:“如果奴家没猜错,朱雀大人一定是缠了什么东西吧?可怜了两个宝贝,竟然受着如此委屈,以后可得放开了,女人嘛,就该有女人的样子。” “你……你……你……”朱雀又羞又气,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赛貂蝉完全不在乎朱雀的反应,继续说道:“习武之人往往腰粗,这可不好,不过胜在下面硕大结实,也是蛮招男人的。”说着又伸手在朱雀的腰间捏了捏,眼中闪过一丝亮sè,啧啧赞叹道:“想不到朱雀大人竟然长着柔若无骨的水蛇腰,尤物啊,果然是尤物……” 朱雀受不了赛貂蝉暧昧的眼光,愤怒地一把推开了她:“你到底要干什么!如果不讲清楚,休怪本官剁了你的脑袋。” 朱雀声sè俱厉,吓得赛貂蝉险些跪下来,一边擦着冷汗一边说道:“回……回大人的话,邢大人今天派人来怡红院找奴家,说朱雀大人空有容貌,却不像个女人,让奴家穷尽一夜之功,传授朱雀大人一些勾引男人的手段……” 朱雀勃然变sè,刷地拔出钢刀,架在赛貂蝉的脖子上:“住口!邢……那邢彪为何让你教我这些……他……他要做什么!” 被钢刀架在脖子上,赛貂蝉吓得魂不附体,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人饶命啊!邢大人只吩咐奴家做这些事,奴家也不敢多问,实在不知道邢大人是何用意啊……大人饶命啊,奴家上有八旬老母,下有……” 朱雀啐了一口:“本官可没听说过你有什么八旬老母,下有什么?你逼良为娼做那不积yīn德的买卖,还想有后?” 赛貂蝉唯唯诺诺点头称是:“朱雀大人说的对,朱雀大人高见,奴家就该着断子绝孙,大人您就高抬贵手,放了奴家一条狗命吧……” 朱雀收回了钢刀,不再搭理筛糠一般发抖的赛貂蝉,快步来到邢彪的卧房,隐约听见有人在里面说话,心思一动便沾了口水捅破窗纸,只见室内灯火通明,邢彪非但没有休息,反而摆上一桌酒席,八个jīng致的小菜,桌上还有一坛刚刚拍开泥封的水儿红,邢夫人在一旁殷勤地斟酒布菜。 “老爷,奴家还是不懂,以朱雀这等相貌人品,就这样白白送给那个萧九歌,岂不是太便宜他了?”邢夫人的话让窗外的朱雀心头一颤,原来邢彪不是意图染指自己,而是想把自己送给别的男人,萧九歌,萧九歌又是谁呢?没听说过哪个王公贵戚姓萧啊? 邢彪跐溜一声喝了杯中酒,美美地让酒水入喉,发出一声回味悠长的赞叹:“好酒!”然后又哼了几句南腔北调的小曲儿,这才说道:“夫人,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那萧九歌是钱恒的义子,乃是天降祥瑞之人,神仙下凡,紫微星转世,别看如今名不见经传,来rì必定不是池中之物,为夫敢用脑袋担保,十年之内他必成大器,武功能让天下英豪仰望,势力更能让泱泱大国退避三舍。可怜我邢彪没有女儿,否则早就送到正阳县,哪怕当个妾侍,rì后也是天大的荣耀。只可惜我邢彪没那个福分,幸好有朱雀在,这几年朱雀在我身边,我一直把她当成女儿看待,如果朱雀能抓住这次南下的机会,留在萧九歌的身边,那是天大的喜事。” 邢夫人仍然有些不信:“那个萧九歌真的那么神?” 邢彪很严肃地说道:“为夫不会看错人的,咱们夫妻关起门来说一句惊世骇俗的话,这萧九歌rì后有翻天覆地之能,可救万民于水火,能挽狂澜于既倒!” 朱雀在窗外听得心中一阵悸动,好奇中隐隐有些恐慌,猜不出这萧九歌究竟是怎样的人物,竟然能得到邢彪如此高的评价,尤其是最后几句,莫非此人有谋朝篡位的能耐?不管怎么说,刚才都想法都错了,邢彪并不是对自己有企图。朱雀想到这几年邢彪对自己的关爱,越来越认定他不会害自己,看来让赛貂蝉传授自己那些羞人的技巧,就是为了让自己勾住萧九歌了,以自己的容貌勾勾手指就会有男人过来,邢彪竟然让自己学那些东西,莫非是有情敌?朱雀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踱回厢房,见赛貂蝉缩在墙角没有离开,鬼使神差地说道:“赛老板,你打算教我些什么,不妨说说……” 第二十五章 和大皇子结拜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那rì萧九歌匆匆离开钱府,快马加鞭返回发现叶秋雨的小河谷,沿途寻找大皇子的踪迹,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萧九歌从小在江边长大,水xìng自然是没的说,潜入河底搜寻了几次,仍然劳而无功。这期间几次遇到黑煞、白丁等人,都凭借jīng湛的轻功避开了,萧九歌发现除了黑煞和白丁在找大皇子,柯仲槐、邱定国等人也在寻找,还有一伙人就是穆海清了,又有一大批好手秘密潜入正阳县,与穆海清汇合。都沿着一条小河找人,难免会遭遇,穆海清与柯仲槐都已经恢复了功力,双方实力接近,尽管穆海清一方人多势众,但柯仲槐有邱定国和几个铁卫帮衬,双方斗了个旗鼓相当。穆海清和柯仲槐都是做大事的人,虽然仇深似海,但都明白此时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大皇子龙飞宇,如果斗个两败俱伤没有好处,于是每次遭遇都是点到为止,谁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三拨人沿河翻了好几遍,都找不到大皇子的踪迹,已经过去了几天,即便是大皇子被淹死,也早该漂上来了,如果不是被水草缠住,就一定是被人救起,那些沿河的住户,三拨人已经去过好几次,或是许以重利,或是危言恫吓,都没有找到线索,说明大皇子并没有被那些百姓救起来,这条小河不是主干河道,也没有来往商旅经过,应该不是被过路人救起,萧九歌思忖良久,突然意识到有一种可能,就是大皇子醒过来了,担心外面的局势,不敢轻易露面。黑煞和白丁人单势孤,不能逐家逐户搜查,而柯仲槐和穆海清两伙人都是不怀好意,加上大皇子为人多疑,现在恐怕连黑煞和白丁也不信任了,所以很可能就躲在某户人家。 萧九歌越想越肯定自己的猜测,于是跟在没头苍蝇一样的邱定国后面暗中观察,很快就发现了端倪,有一户靠捕鱼为生的居民,倒垃圾的时候倒出了不少药渣子,萧九歌幼年时熟读医术,见除了医治风寒的药物,还有金疮药,而且那些药材价格不菲。按照沿河百姓的消费能力,即便是生病也不会买如此昂贵的药材,于是萧九歌认定大皇子多半藏在这户农家。 入夜时分,萧九歌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渔夫家的屋顶,轻轻掀开瓦片,只见昏黄的灯光下,一个妇人正在煎药,老渔翁一边抽着旱烟,一边诧异地说道:“铁蛋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拿着公子给的银子出去赌了?” 农妇的身子一僵,敷衍道:“上次你打得那么重,铁蛋哪里还敢再去那种地方,我想是……在家里闷得慌,去找邻家小哥几个了吧。” 老渔翁在灶台边上磕了磕烟锅,重重地咳嗽了几声,说道:“等铁蛋回来,可要好好管教管教,追杀公子的人歹人还在附近转悠,可不能出去胡混,倘若泄露了公子的消息,咱们可就成罪人了。” 妇人连忙替儿子辩解:“咱们家铁蛋虽然没什么大出息,但大事还是拎得清的,自然不会泄露公子的消息,公子帮咱们还了赌债,恩同再造,铁蛋又怎么会走漏风声呢?” 老渔翁默默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又举起烟杆,喷云吐雾。 萧九歌听得真切,慢慢从屋顶下来,把一身衣服撕得稀烂,又抓了些灰土抹在脸上,揉乱了头发,装作慌里慌张地敲响了农户的房门。 “谁!”老渔翁jǐng惕地喝问。 “救……救命……老人家救命啊……”萧九歌有气无力地哀求。 妇人心善,连忙打开了门,萧九歌扑通一声栽倒在地,连滚带爬地进了屋子,一把抱住老渔翁的大腿:“救命,老人家救命啊!有人要杀我……” 老渔翁扶起萧九歌,交给妇人搀着,自己跑到门外,四下看了看,夜sè寂静,没有人追来的样子,这才微微放心,关紧了房门。 此时妇人已经扶着萧九歌坐下,递过一碗开水。萧九歌大口大口地喝了那碗水,挥起袖子抹了抹嘴角,这才说道:“老人家,我是正阳县钱府的九少爷,这次出来游玩,在河边遇到了一伙歹人,一言不合就要杀我,幸好我及时发现对方已生杀意,快马加鞭逃了,跟随的几个家丁都遭了毒手。” 妇人听了大惊:“光天化rì,朗朗乾坤,这些人就敢行凶?” 萧九歌装作心有余悸地说道:“我在河边游玩,遇到一伙人,领头的一张死鱼脸,面无表情,身边还有一个黑脸汉子和一个白脸汉子,他们问我见没见到一个锦袍公子,我看着他们嚣张的样子就生气,说见到怎样,没见到又怎样。那个死鱼脸突然一张打在一匹马上,我那黄骠马当场哀鸣一声,倒地便死了。那个死鱼脸不是人,就是一个魔鬼。我看着害怕,趁着几个家丁拦住他,骑上一匹马,一路逃到这里。” 萧九歌说得上气不接下气,妇人听到这等惨事,不停地念着阿弥陀佛,老渔翁却一脸惊异:“你……你说你是钱府九少爷?哪个钱府?钱恒老爷?” 萧九歌想不到钱恒如此出名,点了点头说到:“钱恒正是在下的义父。” 老渔翁面露欣喜,竟然拉着老伴儿跪了下来:“原来是大恩人的公子到了,请受老朽一拜。”说着就要磕头。 萧九歌连忙站起身,把二人拦住:“二位老人家,这是干什么,在下何德何能,焉能受得起二位老人家这一拜呢?” 老渔翁诚恳地说道:“九少爷有所不知,沿河这一带多年前受水患侵袭,千百年来只要赶上连雨天,河水必定破堤漫溢,淹得沿河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但凡有能力的人家都搬离此处,但咱们这种无权无势也没钱的寻常百姓,只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世世代代打一些河鱼为生,搬家又如何能生活呢?无奈只好每年提心吊胆,祷告苍天。后来钱老爷出资,请来工匠整饬河道,大修堤坝,沿河百姓有人出人,有物出物,没有劳力也没有财物的,就每天支起大锅蒸馒头,免费送上堤坝,沿河人都知道,这道大堤就是咱的命啊!九少爷有所不知,就咱们门前这道大堤,可挡百年不遇的洪水!修建之后沿河百姓再也没被洪水淹过,现在沿河一带每家每户都供奉起令尊钱老爷的长生牌位,rì夜祈告上苍,愿恩公多福多寿!九少爷今rì来到小老儿寒舍,这一拜也是情理之中。” 萧九歌想不到钱恒为当地百姓做过这么多的好事,连忙搀扶起二位老人,说道:“正阳县是钱家发迹的地方,不管钱家的生意做到多么大,根总是在这正阳县的,正阳县的百姓就是钱家的乡亲,为父老乡亲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是钱家多年以来的原则,二位老人家就不要再提感谢了。” 几个人正在说着客套话,突然地窖的盖子被人推开,一个脸sè苍白的男人慢慢爬了出来。 萧九歌知道那人正是大皇子龙飞宇,心中一喜,表面上却扮作毫不知情,惊慌地站起身,低声喝道:“什么人!” 老渔翁连忙站起身:“九少爷莫要惊慌,这位公子是京城的富家子弟,姓于,名飞龙,来正阳县途中被jiān人所害,抛进河里,所幸被小老儿救了,暂时在家中养伤,这几rì常有凶神恶煞的歹人来搜查,今rì九少爷遇到的那伙歹人,多半就是他们。” 萧九歌知道所谓于飞龙就是把龙飞宇的名字倒过来,微微点头:“如此说来,我们还算是同病相怜了,这样吧,此处距离钱府不算太远,待明rì咱们一起回到府中,本少就不信还会有人来钱府闹事!” 大皇子怕惊吓着农家百姓,所以一直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见萧九歌大包大揽,心生好感,淡淡地问道:“我那仇家来头不小,九少爷难道就不怕没来由地招惹事端?” 萧九歌洒脱地一笑:“相逢就是有缘,更何况曾经患难与共,我萧九歌虽然不是什么英雄人物,也算有几分见识,看于兄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脸中正之气,不像是jiān邪歹人,就算是豪赌一场,认下于兄这个兄弟,不管对方什么来头,相信人间自是邪不压正。” 老渔翁在一旁连声赞叹:“九少爷果然有气魄。” 大皇子也被萧九歌的这番话所折服,伸手拉住了萧九歌,说道:“好!我于飞龙就认下九少爷这个兄弟,待逃过这场劫难,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萧九歌连忙摆手:“于兄这话就不对了,既然亲如兄弟,还说什么报答不报答,小弟自幼学过一些医术,见于兄脸sè很差,似乎连rì来吃了不少大补的药物,不是十分对症,应该赶紧调理一下,免得留下后患。” 大皇子遭遇凶险,中毒之后一直昏昏沉沉,并没有看到黑煞和白丁拼命营救的一幕,所以不知道还有什么人可以信任,也不敢求医问药,只是凭着记忆写下一些药方,委托老渔翁的儿子铁蛋去抓药,自然并不对症,听萧九歌这么说,没有来由地相信眼前这个人,伸出手腕递了过去,轻声说道:“有劳兄弟了。” 第二十六章 爬上美人床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萧九歌的医术jīng湛,银针一下,经络疏通,大皇子顿时好受了几分。萧九歌又从这几rì买回的药材中挑拣出几样,让妇人去煎药,如果不出意外,几天以后大皇子就可以痊愈了。这不仅因为萧九歌的医术高明,也因为大皇子从小习武,又经过名师固本培元,体质远远胜于常人。 担心那群歹人寻来,老渔翁仍然安排萧九歌和大皇子躲进地窖,这正好给了萧九歌机会,二人越聊越投机,萧九歌有意无意地品评时政,说了一些治国方略,恰好投了大皇子的脾气,越说越是兴奋。就在这时,突然地窖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妇人披衣起身打开房门,却见邻家女子翠花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大爷大妈不好了,铁蛋今天带我去赌场长长见识,输了钱想赖账,被赌场的打手追打,从他身上搜出一锭元宝,赌场的人找来一人,那人见了元宝,就追问什么黄公子的下落,我见势不妙,赶紧跑回来报信……”翠花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总算是把事情说清楚了。 地窖里的萧九歌和大皇子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没有多说话,双双从地窖里跳了出来,向老渔翁夫妇道了声谢,惶急地逃出小院。 二人刚刚逃出不远,就听见身后一阵人嘶马叫,显然那群人已经包围了老渔翁的家。大皇子借着月光张望,发现柯仲槐和黑煞、白丁在一起,顿时勃然大怒,铁青着脸不再讲话。萧九歌也看见了这几个人在一起,先是一愣,但很快明白,他们并不是同流合污,而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必须以找到大皇子为先,否则大皇子失踪的时候柯仲槐等人也在正阳县,是说不清楚的,如果真是他们杀了大皇子还好办,问题是他们没有动手,一直在针对穆海清,所以双方的目标都是找人。 萧九歌能想到这些,大皇子却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根本不及多想,固执地认为黑煞和白丁投奔二皇子,参与了这次刺杀。这样一想大皇子无比后怕,如果不是穆海清利用秋雨姑娘把自己引到正阳县,说不定此刻自己早已落在二弟的手上了。 大皇子越想越多,穆海清是冰原帝国君主鄂多古的得力手下,执掌血煞会多年,他们绑架自己似乎不想杀人,哪怕秋雨姑娘与大龙国皇家有仇,也没有一剑砍掉自己的脑袋,再说绑架一个皇子毫无用处,自古皇家最是无情,今rì绑架了自己,明rì二皇子就能顶上自己的位置,冰原帝国不会做这种傻事,他们接近自己最大的可能是想和自己达成某种协议,来rì自己登基以后对他们大有好处。大龙王朝和冰原帝国是近邻,百余年来时打时和,政治都是利益为先,哪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大皇子的政治主张还是相对很温和的,所以冰原帝国想与他和谈可能xìng更大一些。想到这里大皇子突然一惊,秋雨姑娘生死未卜,穆海清这次任务失败了,如果冰原帝国因此投向找二皇子…… 萧九歌不知道大皇子在想些什么,拉着他向县城飞奔,此次接近大皇子的目的已经达到,只要带回钱府,rì后必有奇用。 天快亮的时候,萧九歌回到钱府,先把疲惫不堪的大皇子安排在一间厢房休息,然后溜进了自己的卧房。 叶秋雨这些天慢慢平静下来,不那么担心了,开始为以后该怎么办忧虑起来,穆海清不仅是冰原帝国君王鄂多古的幕僚,更是冰原帝国神秘机构血煞会的会长,这个组织归鄂多古直接管辖,有生杀予夺大权,相当于大龙帝国神秘的护龙卫,让朝野上下闻之sè变。叶秋雨当年被穆海清救走以后,传授了武功,二人虽有师徒之实,却没有行过拜师大礼,所以没有师徒名分。这因为十年前,穆海清唯一的徒弟死在宁远,多年心血毁于一旦,让穆海清陡然间苍老了十几岁,从那以后,穆海清发誓再不收徒。血煞会门规森严,任务失败就算是穆海清也护不住她,所以叶秋雨根本就不敢回去复命,甚至心想不如从此隐姓埋名,就让血煞会的人当自己死了。可惜随着黑煞、白丁、柯仲槐、邱定国等人找到钱府,她知道这点幻想已然破灭,说不定哪一天血煞会的人就会突然降临,执行灭口令。 这天晚上叶秋雨辗转反侧,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进入梦乡,睡梦中仿佛有人蹑手蹑脚地推门进屋,然后爬上了雕花大床,睡进自己的被窝。如果换了刚刚进入钱府那几天,叶秋雨一定会马上惊醒,但随着这段rì子与钱家众人的交往,觉得钱恒虽然在商场上狡诈多端,但在家中实在是一个很宽厚的长者,钱金氏虽然前几rì冷言冷语,但后来也慢慢转变,不仅不再驱赶自己,还吩咐丫鬟送来了不少绫罗绸缎、胭脂水粉。至于天真的钱多多,早就和她成为闺中密友,简直无话不谈,这个小姑娘说得最多的就是萧九歌,那个忽而冷峻,忽而下流的九少爷。钱府中还有两个不得不说的人物,一个是丫鬟小环,显然她是钱恒的女人,却没有妾侍的身份,心甘情愿地当一个丫鬟,可是阖府上下没有人真的敢拿她当丫鬟,包括正牌夫人钱金氏都对她礼让三分。小环是个聪明的女人,虽然年纪不大,但说话办事进退有据,有礼有节,在处理很多事情方面其手段都在钱金氏之上,是钱恒的一大助力。另一个不得不说的人是百劫师太,她名义上是钱多多的师父,但对九少爷更好一些,这几天每天都派遣几个弟子出去打探萧九歌的消息。百劫师太曾经来给叶秋雨诊过几次脉,以她的功力自然知道叶秋雨有武功底子,而且不弱,但却没有说破。叶秋雨也知道瞒不过百劫师太这种世外高人,索xìng不去隐瞒,二人对此心照不宣。只不过有一天晚上,百劫师太在叶秋雨服药以后见屋内没有别人,突然一笑:“叶姑娘,这几服药吃下去,你身子可好些了?” 叶秋雨受人恩惠,自然不能置之不理,轻声答道:“有劳师太挂念,秋雨已经好多了。” 百劫师太脸上的笑意更深:“叶姑娘,实不相瞒,药方是九少爷开的,但贫尼在熬药的时候多加进了几味药,那是贫尼师祖传下来的独门秘方,旁人没法破解。” 叶秋雨听百劫师太这么说,突然一怔:“你……师太这是何意?” 百劫师太收拾起药碗,淡淡地说道:“九少爷不知道你身具武功,贫尼却能瞧得出来,你虽然受伤损耗不小,但那身内力即便是遇到名师指点,没有十年苦修也是练不出来的,贫尼不能让一个包藏祸心的女人留在九少爷身旁,所以使了一个小手段,让你有所顾忌。如果叶姑娘从此以后一心一意跟着九少爷,那药对你毫无伤害,倘若是……”百劫师太突然停下不说,过了片刻才说道:“如果叶姑娘不信,可轻轻按一按肋下三寸。” 叶秋雨按照百劫师太的话轻轻一按,立刻全身麻痒不止,力道全失,当即惊出一身冷汗:“师太……你……” 百劫师太轻轻摇了摇手:“叶姑娘也不必怪贫尼,贫尼不过是担心你会害九少爷而已,只要九少爷没事,一切皆大欢喜,待你们圆了房,你再给九少爷生下几个儿子,贫尼自然会为你彻底解了这毒。时辰不早了,叶姑娘休息吧。”百劫师太说罢离开了房间。 叶秋雨坐在床边发证了好一会儿,突然鼻子一酸,心里暗骂:“你这也算是出家人?” 叶秋雨知道自己中毒以后,想不到什么办法,知道百劫师太这种高人下的毒,自己就算想破脑袋也是无用,看来只能安心住在钱府了,一切等萧九歌回来再说。 就这样叶秋雨在钱府越住越习惯,情绪与前些rì子大有不同,自从十年前家破人亡,她就没睡过安稳觉,为了报仇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进入血煞会以后更是执行过很多凶险的任务,只有这几天,知道钱家的人无意伤害自己,是真心真意把自己当成了九少爷的女人,这才慢慢习惯了锦衣玉食,做什么都有下人伺候的生活,所以jǐng觉xìng差到极点,有人钻进了自己的被窝尚不自知。 萧九歌想不到叶秋雨的jǐng觉xìng会差成这样,悄悄脱了衣服,两只不规矩的手也攀上了不该摸的地方。 叶秋雨做了一个很旖旎的梦,梦见自己躺在河边的树荫下,下流无耻的萧九歌就躺在自己的身边,那双怪手在自己的身上不停地游走,摸得自己浑身发烫,而且软绵绵推拒不得,需要紧咬着嘴唇才能不发出那种诱人的声音。这个梦好长,叶秋雨觉得自己的全身都被摸遍了,竟然还没有醒来,身上的感觉也越来越真切,嘴唇再也要不住了,那声婉转的低吟终于破口而出。 就这一声把叶秋雨惊醒过来,借着柔和的月光,突然看见枕边有一张似笑非笑的脸,目光古怪,一声惊叫还未喊出来,那人突然噙住了自己的香唇…… 第二十七章 草菅人命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叶秋雨经过一阵眩晕,恐惧感逐渐战胜了惬意,终于再次积聚起力量,猛地推开身边的男人,把身体蜷缩在大床的一角,双手紧攥着已经被扯开的衣襟,死死掩住雪白滑腻的胸口,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萧九歌伸手放在鼻子上闻了闻,深吸一口气,很惬意地眯起眼睛:“好香。” 叶秋雨也认出了萧九歌,顿时羞愤yù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他占便宜了,不过幸好不是别人,在她看来被一个男人占了便宜,总比被两个男人占过便宜好一些。既然早已被萧九歌摸过,也算是有了免疫力,紧张的情绪不禁松懈了许多。 萧九歌向叶秋雨的身边挪了挪,柔声说道:“美人,本少离开这几天,家里没有人欺负你吧?” 叶秋雨想了想这几天遇到的事情,突然感到有些委屈,开始小声啜泣。 萧九歌的脸sè一变:“莫非家里有人敢动你?” 叶秋雨很想把自己被百劫师太下毒的事情告诉萧九歌,但又想到如若那样,自己会武功的事情就会泄露,引起萧九歌的怀疑,如果萧九歌不肯保护自己,钱恒就会把自己交给柯仲槐,倘若落在二皇子的手里,可就生不如死了。即是钱恒不把自己交给柯仲槐,自己现在也不敢回血煞会,任务失败的残酷刑罚想想就会不寒而栗,此时最好的去处就是躲在钱府,钱家商号这块金字招牌是任何一方势力都不敢轻易得罪的。钱家有的是银子,而且收粮食、养马匹、铸铁器,完全可以收买一个国家发兵干涉,如果钱恒不惜血本想剿灭血煞会,就连冰原帝国的君王都保护不了他们,钱能通天,就是这个道理。 叶秋雨想到这里,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啜泣道:“钱家倒是没有人欺负奴家,只不过……只不过九少爷一去不回,把奴家丢在这里,连个认识人也没有……” “原来美人是想相公了。”萧九歌哈哈一笑,伸手把叶秋雨拉进怀里,看似无意地搭上了叶秋雨的脉门。 叶秋雨虽然很想把萧九歌推开,但那样一来所有努力就白费了,还是应该忍辱负重,更何况曾经两次被这个男人又摸又捏,早已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抱一抱算不了什么吧。这就是温水煮青蛙的道理,当女人的底线在不住降低的时候,距离万劫不复已经不远了。 萧九歌表面上跟叶秋雨调笑,实际上在探查她的脉象,和自己估计的大致相同,经过药物调理,叶秋雨的伤势已经基本上痊愈了,但体内却隐隐有一丝不妥,竟然被人下了毒,而且下毒之人手段很高明。萧九歌救回叶秋雨的时候曾经为她把脉,当时没有发现这一丝毒气,看来中毒就是这几天的事情,谁这么大的胆量敢来钱府捣鬼呢?萧九歌无奈,只好伸手抚摸叶秋雨的身体,实际上是借着占手足便宜的机会按照萧家绝密医书中的方法探查。叶秋雨觉得自己就在崩溃的边缘,第一次被萧九歌肆意抚摸的时候自己溺水神志不清,第二次就是刚才,自己睡得很沉,以为是在梦中,而这一次不同,自己是完全清醒的,竟然被他抱在怀里摸来摸去。叶秋雨竭力按捺着把萧九歌打翻在地的冲动,不停地说着不要,轻轻抗拒着萧九歌的侵扰,但一个女人如果不用武功,又那里是男人的对手,那些有气无力的抗拒已经被萧九歌忽略掉了,很快失守的地方越来越多。 叶秋雨终于忍不住了,宁可翻脸也不想受这种折辱,没想到刚想发力,肋下三寸处就被萧九歌轻轻揉了一下,顿时全身一阵酸麻,瘫软在萧九歌的怀里。萧九歌见自己所料不错,这种下毒的方法应该就是百劫师太的独门秘技了。想到是百劫师太做的手脚,叶秋雨放下心来,对百劫师太的用意也猜到了几分,心中不禁升起了一阵感动。 叶秋雨身上酸麻,提不起一丝内力,心想这下完了,萧九歌一定不会放过自己,有些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反抗,这下可好,女儿身难道就要断送在这个男人的手里?虽然他很英俊,身份也很强大,足够保护自己了,可是……叶秋雨也想不出萧九歌有什么不好,但这种情况发生这种事情不是她想要的,哪个女孩子没有美丽的幻想呢?谁不期待着洞房花烛,交杯美酒?叶秋雨自怜身世,心里乱七八糟,担忧豪门少爷明天还会不会认账,倘若始乱终弃,把自己交给二皇子的人……叶秋雨患得患失,越想越忧伤,竟然流下两行眼泪。 萧九歌第一次见到叶秋雨的时候就心生喜欢,那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喜欢,但自己大仇未报,实在不宜留恋儿女私情,后来发现叶秋雨不是等闲之辈,而且与穆海清有关联,就动了把她留在身边的念头,正好自己为了迷惑仇家,极力扮作一个纨绔子弟,索xìng就把她直接抱回了家。尽管非常喜欢,但萧九歌绝不是一个下流胚,趁人之危的事情虽然可以做,但不愿给叶秋雨留下一生的遗憾,所以没想今晚成就好事,发现病源之后就撤回了那只怪手,轻轻把瘫软无力的叶秋雨搂在怀里,附耳说道:“美人还没准备好是不是?那咱们以后再说,今晚就这样睡吧,你也累了。”说完闭上了眼睛,那双手也突然老实得很,没有到处乱摸。 本来已经绝望的叶秋雨想不到萧九歌会这样,随着全身麻痒感渐渐消退,已经可以挣脱了,却没有那么做,而是靠在萧九歌的胸口慢慢进入梦乡,就连叶秋雨自己也感到无比诧异,这种情况竟然睡着了,而且睡得前所未有的踏实。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rì上三竿,慵懒的叶秋雨才发出一声诱人的呢喃,恍惚中有人在轻轻抚弄自己的身体,动作轻柔,饱含怜爱,让自己感到很舒服,这种舒服让人很想哼出声,但叶秋雨不敢,如果真的哼出声来,被萧九歌听到,那可羞死了,记得昨晚自己是躺在萧九歌的怀里睡着的……等等,是谁在抚摸自己?叶秋雨霍地睁开眼睛,立刻看见萧九歌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然后重复了昨晚的事情,自己的惊呼又被萧九歌无耻地用嘴巴堵住了。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起初是萧九歌霸道地掠夺,后来叶秋雨的小香舌奋起反抗,直到二人感到呼吸困难,这才不得不放开。 叶秋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幽怨地看着萧九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 萧九歌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横抱起叶秋雨转了一圈,这才把不停娇呼的美人放回大床,轻轻捏了捏琼鼻:“美人,本少要去办一些正经事了,你可以多睡一会儿,如果睡足了,就喊丫鬟伺候你洗漱更衣。” 离开房间以后,萧九歌穿过几道回廊,来到安顿大皇子的那间厢房。此时大皇子早就醒了,丫鬟已经伺候他吃过早餐,而且按照萧九歌开的药方吃了汤药,现在jīng神大好,恢复了不少神采,见萧九歌到来,当即拉住他的手:“萧老弟,这次真是多亏你了,如果落到那些恶人的手里,为兄可真是生不如死了。” 提起昨晚逃命的事情,萧九歌猛然想起那户渔民,一拍额头,大叫一声:“糟糕!昨晚只顾着自己逃命,竟然忘记了恩人。” 听萧九歌这么一说,大皇子也紧张起来:“萧老弟,为兄此刻……为兄此刻不便出门,那户人家对本……对为兄有恩,还望萧老弟立刻派人去看看情况。” 萧九歌不敢怠慢,指派丫鬟服侍大皇子卧床静养,然后嘱咐百劫师太盯住叶秋雨不得出门,这才带着一众家丁离开钱府,恰巧蔡鹏举也在钱府,分拨了一百官兵跟随,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沿河人家。 萧九歌到达的时候,金玉辉已经在这里了,原来昨晚此地发生了一桩血案,一户普通渔民惨遭灭门,老两口和一个儿子死于非命,一把大火刚刚扑灭,本来就不多的家什付之一炬。萧九歌不顾金玉辉的阻拦,惶急地冲进了余烬未熄的宅院,房子已然坍塌了大半面,只有一侧的砖石还未倒,断壁残垣,一片狼藉。一家三口的尸骨已经被抬了出来,早已面目全非,但经验丰富的捕快还是看出三人生前曾经遭受严刑拷打。 萧九歌把拳头捏得格格作响,双眼就如冒火了一般,昨夜逃离现场的时候,他看见了柯仲槐与黑煞、白丁等人在一起,认为这些人的目的是寻找大皇子,断然不会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情,这才对老两口的安全掉以轻心了,想不到这群人竟然狠毒到这种程度,为了寻找大皇子,竟然不顾及三条活生生的人命。按理说只要老两口说出大皇子和钱家九少爷在一起,这些人应该赶赴钱府才对,至今没有消息,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老两口不知对方的来历,怕给钱家带来灾祸,任凭严刑拷打也没有把萧九歌招出来。 萧九歌早已怒不可遏,突然想到昨晚在场的还有一人,于是大声喝道:“这户人家的邻居翠花何在?” 第二十八章 钦差大臣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正阳县衙的捕快动作很麻利,很快把失魂落魄的翠花带到了萧九歌面前,此时的翠花完全没有了昨rì的样子,头发宛若乱草窝,脸sè苍白,目光散乱,而且特别怕人,只要有人接近就拼命地往后躲,嘴里语无伦次地喊着不要过来。 萧九歌吩咐几个家丁按住翠花,掏出银针刺入了几个穴位,翠花很快安静下来。萧九歌口述了一个方子,吩咐家丁去抓药。沿河有一家小药铺,小本经营,药材不全,但萧九歌方子里都是些常见的药材,很快凑齐了,简单煎熬了一会儿,喂翠花服下,大约一炷香的工夫,翠花慢慢恢复了神志,也认出了萧九歌,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在翠花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描绘了昨夜那件事的轮廓,萧九歌带着大皇子刚刚逃走,柯仲槐等人押着铁蛋就到了,妇人心善,知道大事不好,让翠花从后门翻墙逃走。翠花逃到不远处的树林,眼睁睁地看着那群凶神恶煞样的坏人在院子里逼问老两口,似乎是寻找什么人,但老两口任凭严刑拷打,拒不招供,只是大喊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就被一个暴虐的黑脸大汉一掌一个拍死了。领头的那个人似乎有些不忍,和那个黑脸大汉争吵了几句,后来一个白脸汉子低声劝了劝,领头那人就率先离开了。只剩下黑脸汉子和白脸汉子,两个人一商量,把铁蛋也打死了,然后一把火烧掉了屋子。 旁人不知道,但萧九歌心中明白,领头的人就是柯仲槐,杀人的黑脸汉子就是黑煞,那个劝解的白脸汉子应该就是白丁了。 蔡鹏举愤恨地一拍断墙:“到底是什么人,做下这等暴行,令人发指!” 金玉辉也脸sè铁青,在他的治下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这种恶xìng案件了。根据线索,捕快们很快查到了黑煞和白丁的落脚之地,正是近郊的福来客栈。 金玉辉唯恐人手不够,向蔡鹏举借兵,蔡鹏举也被凶徒的暴行所震惊,亲自带领二百名jīng兵,把福来客栈团团围住。 捕快进客栈拿人,黑煞、白丁在京城横向惯了,哪里会给区区几个县衙捕快的面子,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把捕快从窗子扔了出去,这下可激起了公愤,就连蔡鹏举也勃然大怒,疏散了客栈里的客人,部署好了弓弩手,一旦里面的人拒捕,就要格杀勿论。 黑煞和白丁这才意识到局面有些控制不住,只好亮出了大皇子府的令牌。白丁倨傲负手而立:“我们是大皇子府的人,你们赶紧让开了。” 金玉辉手下的人想不到遇到了踢不动的铁板,一个个面面相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昨晚河边血案影响太大了,如果见到一块令牌就不声不响地退走,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父老乡亲,如果硬要抓人,一旦rì后大皇子怪罪起来,可不是轻易承受的。 金玉辉进退两难,蔡鹏举却硬气得很,冷哼了一声:“大皇子府上的两个家奴而已,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难道大皇子会纵容你们滥杀无辜?一家三条人命,杀人放火,这些难道也都是大皇子的意思?” 不等白丁辩解,黑煞就森然喝道:“他们隐瞒大皇子的下落,犯了谋逆大罪,死有余辜!我二人就将他们杀了,尔等小小的正阳县捕快,能奈我何?还不速速让开,否则老子今rì大开杀戒!” 如果不是在场的人太多,萧九歌真想亲手杀掉这二人,冷冰冰地说道:“有罪还是无罪,是你们两个奴才能定的吗?” 蔡鹏举看了萧九歌一眼,忍不住暗暗赞叹钱恒收了一个好义子,果然有胆气,如果让他从军,自己好好调教一番,他rì成就不可限量。 白丁见萧九歌没穿官服,以为是寻常百姓,喝道:“哪里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哪位是金县令?” 金玉辉见避无可避,只得上前说道:“我就是正阳县令金玉辉,请二位跟我们走一趟……” “大胆!”黑煞的脸sè变得更黑:“我看你这县令是不想当了。” 双方正在僵持,突然一阵马蹄声大作,一名官兵快步跑了过来:“禀将军,京城八府巡查使邢彪邢大人到了。” 蔡鹏举目光一寒,怒道:“这等毫无人xìng的凶徒竟然也有人来硬保,立刻格杀!” “蔡将军且慢动手!”蔡鹏举的令箭刚想出手,就听一个声音飞快地由远及近,一个高大的人影踩着官兵和捕快的肩头一闪而过,落在自己的面前,正是多年不见的邢彪,看来想格杀黑煞和白丁已经错过了最佳机会。 邢彪见黑煞和白丁还活着,微微松了一口气,责怪地看了蔡鹏举一眼,轻声说道:“鹏举,多年不见,你做事还是那般不分轻重。” 蔡鹏举冷哼一声:“蔡某没有当大官的命,也受不了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在蔡某心中,黎民百姓为重,江山社稷为重,是非公义为重,至于皇子还是皇子的家奴,还大不过这些。” 邢彪无奈地摇了摇头,知道他的臭脾气,也不再争执,从怀中拿出一卷黄绢,朗声说道:“圣旨到!” 众人见了圣旨,连忙跪倒,三呼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皇子府侍卫黑煞、白丁,二皇子府幕僚柯仲槐,铁卫营统领邱定国四人目无国法,听信谣言,侵扰钱府,着钦差大臣、八府巡查使、六扇门总捕头邢彪将上述四人犯押解回京,交大理寺查办。钦此。”邢彪收起了圣旨:“各位平身吧,此次黑煞和白丁得罪了钱老爷,回京之后生死难料……” 蔡鹏举冷笑一声:“昨晚犯的案子,圣旨今天就能到?再说黑煞和白丁犯的可不是侵扰钱家这一桩。” 邢彪脸sè一变:“还有什么?” 金玉辉连忙凑上前,把昨晚的灭门惨祸讲了一遍。邢彪大怒,沉声说道:“可有真凭实据?” 金玉辉答道:“死者虽然惨遭大火焚烧,但筋断骨折,是被黑沙掌所伤,算是物证,人证是这家的邻居,杀人全过程她都亲眼所见。” 邢彪锐利的目光向黑煞和白丁投了过去:“可有此事?” 黑煞原本是大内侍卫,后来调任大皇子府,飞扬跋扈惯了,寒声说道:“是又如何?寻找大皇子事关重大,杀几个寻常百姓又算得了什么?” 白丁见事情不妙,连忙解释道:“邢大人,昨晚的事情纯属事出有因,是关于大皇子的,请借一步说话……” 邢彪一摆手:“不必了,大皇子失踪的事情圣上已然知晓,国师圆通真人已经离京多rì去寻访了,找人并不是杀人的借口,寻常百姓也是一条人命,你二人有什么话可以去大理寺申辩。” 黑煞见邢彪不给面子,大喝道:“邢彪,你不要给脸不要,王公贵戚我黑煞见得多了,就算一品大员也对我们兄弟礼让三分,你掌管一个小小的六扇门,算什么东西!” 邢彪严肃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王公贵戚敬的不是你,他们打狗要看主人,但如果恶狗做得太过分了,你们那主子也罩不住。”说罢腿也不弯,身影倏地前移丈许,一掌打在黑煞的身上,然后鬼魅一般退回原位。 黑煞先是一怔,就觉得全身的力量cháo水一般迅速流失,惨叫一声栽倒在地上,连连哀嚎。白丁吓得脸sè更白,颤声问道:“邢……邢大人……你……你这是何意?” 邢彪负手而立,倨傲地说道:“本官不过是替死去的一家三口先讨回一些公道,待大理寺审过此案,再行开刀问斩。” 黑煞被废掉了一身武功,已经全身脱力,蜷缩在墙角不住发抖,恐惧感袭遍全身,他自知杀过不少人,仇家无数,如果不是这一身jīng湛武功,再加上大内侍卫的身份,早就有人把他碎尸万段了,现在武功被废,如果再革除了身份,用不了一天就会被仇家找上门来。 白丁看了黑煞的惨状,也吓得不轻,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己,颤声说道:“邢大人,就算我等二人有罪,也应该交由大理寺审理之后再施刑罚,你这样擅自动手,恐怕不合规矩吧……” 邢彪一摆手,朱雀连忙递过一个黄sè的锦缎包裹着的长条匣子。邢彪恭恭敬敬地展开黄布,捧出里面的一口宝剑,朗声说道:“御赐尚方宝剑在此,如圣上亲临,传口谕。” 众人又是跪倒一片,三呼万岁。 邢彪继续说道:“传圣上口谕,赐钦差大臣、八府巡查使邢彪尚方宝剑,遇谗臣匪寇可便宜行事。”说罢神sè一凛:“你一介家奴,是否想一试剑锋?” 白丁吓得魂不附体,筛糠一样抖个不停:“不敢,不敢,小人不敢……” “拿下!”朱雀朗声一喝,京城六扇门的捕快可不比正阳县的衙役,二话不说就给黑煞和白丁上了枷锁。 邢彪环顾一番众人,突然展颜一笑:“这位莫非就是钱府的九少爷?” 萧九歌一愣,不明白邢彪为什么不问别人,单单点了自己,躬身答道:“在下正是萧九歌。” 邢彪笑道:“果然英俊不凡。”转头对朱雀说道:“朱雀,你先带九少爷核实情况,本官去缉拿柯仲槐、邱定国一党。” 第二十九章 邢总捕头拉皮条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朱雀带着萧九歌,跟随金玉辉回到县衙,刚刚坐定,百劫师太就匆匆赶来,叫萧九歌去别处叙话,这本来是不合规矩的,但朱雀并未提出异议,金玉辉更不会去触那霉头,虽然因为儿子被砍断手臂的事情,金玉辉对萧九歌和百劫师太两个人恨之入骨,他形势比人强,他可不敢惹恼了钱恒。 “家里出事了?”萧九歌见百劫师太到来,有几分担心地问道。 百劫师太点了点头:“九少爷走后不久,府中便来了一个蒙着脸的武林高手,要把九少爷带回来的那个于公子带走。贫尼和那人对了一掌,被震出十余步,又运起十成内力拼了一招,仍然被人家轻描淡写地挡开了,此人武功高深莫测,登峰造极,不过看来对钱家并无恶意,非但没有伤害贫尼,而且托贫尼把这个锦盒交给九少爷。”说完递过一个盒子。 萧九歌有些诧异,不记得什么时候认得这等高人,接着问道:“师太看此人和那大……于公子可认识?” 百劫师太仔细回忆一番说道:“他们一定是认得的,于公子对那蒙面人非常尊崇,托贫尼转告九少爷,说他有要事急着回京,大恩来rì必定相报。” 萧九歌听说大皇子与那人认识,这才放下心来,猛然想起刚才邢彪曾对白丁说,皇上已经知道了大皇子失踪的事情,并且派国师圆通真人去寻找,那么战胜百劫师太的人应该就是大龙王朝国师圆通道长了。想到这里轻轻打开了锦盒,里面赫然是一本线装的书,纸张破旧泛黄,看来有些年头儿了,封面上赫然写着三个篆书大字,乾坤诀。萧九歌连忙盖好盒子,心中怦怦狂跳,根据萧家的藏书记载,当年萧家的祖先创下了《笑傲九天诀》,堪称旷世神功,可惜这套武功对修炼者资质的要求太高,到达一定程度以后很难突破瓶颈,萧家历代有不少前辈止步于此,郁郁终生。相传萧家先祖有一个友人姓华,家传武功叫《乾坤诀》,恰好与萧家的《笑傲九天诀》相辅相成,两种武功并不冲突,经过相互印证,突破瓶颈轻而易举。不过华家崇尚隐世,常常数十年不见踪影,所以能遇到华家传人要靠难得的机缘,而且华家传人脾气古怪,与萧家的关系也是这代人近一些,那代人远一些,甚至出过不共戴天的死敌,所以萧家能真正把《笑傲九天诀》练到大成的人微乎其微。萧九歌手捧锦盒,越想越心惊,莫非圆通道长就是华家传人? 既然大皇子平安无事,能回京城更好,免得哪天在钱府遇到叶秋雨,又少不了耗费一番唇舌。萧九歌把《乾坤诀》贴身收好,这才嘱咐百劫师太回府照看叶秋雨,然后回到县衙公堂,朱雀正在一边饮茶一边等他,而金玉辉却在暗暗期盼萧九歌惹怒朱雀,等邢彪到来请出尚方宝剑,一剑砍死这个一步登天的九少爷。 金玉辉想错了,朱雀并没有发火,简单地问了几个问题,就算调查完毕了,这时邢彪有些懊恼地回到县衙,原来柯仲槐等人已经收到风声,早就逃之夭夭了。邢彪一气之下发了一道海捕文书,通缉柯仲槐、邱定国一干人等。 其实邢彪离京那天,二皇子就知道了消息,遣下人飞马通知柯仲槐等人速速回京,然后一起皇上面前请罪,只要大皇子不是他们亲手杀的,一切都有周旋的余地,万万不能落到邢彪的手里,这个人铁面无私,也不属于哪个派系,如果真的因为拒捕被他砍了脑袋,连二皇子也发作不得。 由于柯仲槐、邱定国忙着寻找大皇子,所以直到昨晚送信的人才找到他们,看了二皇子的书信,柯仲槐大惊失sè,和邱定国一商量,也不管黑煞和白丁的死活了,连夜逃出正阳县,快马加鞭,昼夜不停,只想赶快回到京城,随二皇子一起面圣。 邢彪扑了一个空,虽然没有抓到柯仲槐和邱定国二人,却拿住了四个没有来得及逃走的铁卫,这四人个个带伤,就是想逃也逃不掉。 处理过公事,邢彪带着朱雀带到钱府,钱恒早已知道老朋友到了,立即吩咐开席,山珍海味,御膳珍馐,说不尽的奢侈。纵然邢彪这等见多识广之人也忍不住咋舌,朱雀出道的rì子尚短,更是看得眼光缭乱,不知从哪里下筷子。 有酒有菜,不能没有歌舞,钱府的歌jì即使到了宫廷也能出类拔萃,一曲终了,钱恒问道:“邢兄听这曲子如何?” 邢彪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有几分诡秘,说道:“钱大财主有听曲儿的雅兴,可不像本官为了生计终rì奔波,对音律,可谓是一窍不通了。” 钱恒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又岔开说起别的话题,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邢彪突然凑到钱恒的耳边,轻声说道:“邢某虽然不懂音律,但多年以前曾在茫茫大海一处孤岛之上,听一位年轻的世外高人弹奏,就是方才钱大财主府上乐师演奏的这支曲子,不过钱府乐师只把宫商角徵羽模仿一个大概,那意境就天差地远了。” “你……”钱恒的身子猛然一个激灵,眼中露出一丝异彩。 邢彪连忙按住钱恒的肩膀,轻声说道:“从你前几rì亮出火铳队起,邢某就知道你我二人是一样的,此乃天机,万万不可泄露。” 钱恒平复下奔腾的思绪,低声说道:“恐怕得此天降机缘的不止你我二人。” 邢彪微微点头:“现在七王爷在南疆与南蛮各部落对峙,关大元帅正在北部边关与冰原帝国抗衡,张霸天已经开始整饬绿林了,圆通道长据说去寻找大皇子,诸葛长云神龙见首不见尾,飘絮小丫头现在尚未成年,邢某猜想这六人与你我情况一样。只不过钱大老爷近水楼台,这次不会再做那等棒打鸳鸯的傻事了吧?” 钱恒的脸上一红:“往事休得再提,多多与小九郎情妾意,佳偶天成,乃是天造地设的大好姻缘。” 邢彪哂笑:“听说钱大老爷的算计还不止这些,那叶秋雨也在府上吧?” 钱恒尴尬地笑了笑:“记得圆通道长曾经说过,叶秋雨和小九是累世姻缘,虽吵吵闹闹,却棒打不散,钱某怎能逆天而为呢?” 酒席上钱恒和邢彪嘀嘀咕咕,耳语不断,萧九歌与朱雀坐在一起,却没什么好谈的,埋头吃了很多东西。 散席之后,邢彪谎称醉了,不愿回驿馆,请钱恒安排两个房间,供自己和朱雀居住。安排妥当以后,邢彪又跑进了钱恒的书房,秉烛夜谈。 “邢兄,记得你办案一直独来独往,今rì怎么带来一个女下属呢?莫非你们之间有些不清不楚?”钱恒明知道邢彪的用意,仍然揶揄道。 邢彪脸sè一沉:“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这朱雀名为下属,实际上与我有师徒之谊,这几年更是情同父女。朱雀今年芳龄二十,忙于公务忽略了私事,也算是为九少爷守节至今。九少爷算来今年十七岁,二人刚好相配,人常说女大三抱金砖,我看朱雀有旺夫之象。” 钱恒沉吟不语,直到邢彪再三催促,才缓缓说道:“邢兄,你也知道,小九不过是钱某的义子……这个义子嘛……毕竟不是亲生儿子,而且小九心高气傲得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不大好使,这事儿成败与否还得看小九……和多多,还有叶姑娘的意思。” 邢彪闻言深以为然:“此言有理,这件事嘛……钱兄,不妨这么办,邢某此来正阳县是奉了圣旨,赏赐九少爷,押解黑煞、白丁诸人,现在柯仲槐和邱定国逃逸,不太可能亡命天涯,多半回潜入京城跟随二皇子面圣,所以邢某不rì便要回京,不过朱雀可以留下,就说六扇门发现有贼子图谋绑架九少爷,勒索钱家银子,让朱雀贴身保护……” 钱恒想不到邢彪会想到这样一个无赖的法子,忍不住笑道:“就你jīng于算计!快说说,要给小九什么赏赐?” 邢彪把那天朝堂辩论的过程说了一遍,钱恒倍感惊诧:“曹景腾和沈刚?我钱家和这两派人并无瓜葛,莫非……莫非这二人也如你我一般?” 邢彪摇头道:“依邢某之见绝非如此,钱兄你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这些年钱家的产业越来越重要,尤其是粮食、铁器和马匹,关系到一国之军力,现在大皇子和二皇子争那太子之位,朝臣大多数已经分成两派,沈相爷与曹国舅朝堂争锋,实则为了立储,邢某中立,却无关大计,可有可无,而钱兄不同,钱兄倾向于哪一方,哪一方便实力倍增,谁不想得到一座金山呢?所以这两派争相示好,倒是让九少爷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那叶秋雨一事……”钱恒对叶秋雨的身份仍然有些忧虑。 “无妨,钱兄尽管放心,如果皇上想找钱家的麻烦,即便没有叶秋雨一事也能找到旁的借口,如果皇上想对钱家示好,那么即便叶秋雨是刺杀事件的主谋,也能遮掩过去,官字两张口,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邢某离京的时候,皇上已经亲口说这是谣言了,已经把叶秋雨和穆海清一党完全区别对待,至于宁远遗民一说,年代久远,更不值一提。” 第三十章 叶秋雨的惶恐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邢彪遣人把黑煞和白丁押解回京,自己在正阳县逗留数rì,除了极力给萧九歌和朱雀创造独处的机会之外,便是指点萧九歌武功。萧九歌装作毫无基础,修炼的是百劫师太的秋霜剑法,虽然凌厉,却不适合男人使用,邢彪的武功犹在百劫师太之上,毫不藏私地根据萧九歌的特质,把自己的绝招倾囊相授,他知道自己公务繁忙,与萧九歌相处的时间不会太多,所以能传授多少就传授多少,哪怕不能一时领悟,只要记住要诀,以后自有裨益。邢彪哪里知道萧九歌此时的武功就算不如百劫师太,也相差不会太远,只不过家传武学有独到之处,善于隐藏真气而已。这样一来,邢彪那些武学jīng要,就如果甘泉洒向龟裂的土地,萧九歌如获至宝,沉迷于武道,连sāo扰叶秋雨的念头也没有了。 叶秋雨那天早晨被sāo扰一番之后,心中十分懊悔,清白之躯岂能容忍一个男人再三亵渎,打定主意只要萧九歌再敢半夜三更摸进房里,就算拼掉一条xìng命也要拉着他垫背。萌生了这样的打算,叶秋雨找到棉花捆了一个银盘,紧紧绑缚在肋下,免得被萧九歌一碰就瘫软再地。就这样提心吊胆地睡了几夜,萧九歌这个混蛋竟然没有来,不仅夜间不来,白天也不来,莫非是整天泡在钱多多的闺房?叶秋雨顿时产生一股怨妇之气,对着铜镜顾影自怜,凭自己这般容貌,哪里比钱多多那个黄毛丫头差了?真是没有眼光。 幽怨的叶秋雨找到钱多多,发现钱大小姐也是独守空房,这就奇了,莫非萧九歌勾搭上了外面的野女人?叶秋雨越想越气,脸sè变得不那么好看了。钱多多冰雪聪明,立刻明白了叶秋雨的想法:“叶姐姐,好大的醋味儿哦,你安心啦,九哥哥和师父在一起,还有邢叔叔。” 叶秋雨脸上一红,不再说话,心里突突乱跳,莫非自己真的是吃醋了? 钱多多以为叶秋雨不信,拉起她的手说道:“他们此刻正在演武厅,叶姐姐随我来。” 叶秋雨鬼使神差地跟随钱多多来到钱家的演武厅,只见萧九歌正在一个中年男人的指导下练剑,百劫师太和一个妙龄美女在一旁驻足观看。 钱多多悄悄对叶秋雨说道:“那个朱姑娘,是邢叔叔的下属,这几rì总是围在九哥哥身边,不太好对付哦。” 叶秋雨一蹙秀眉,摇曳生姿地走了过去,道了万福:“秋雨见过师太,见过……”邢彪一转身,吓得叶秋雨眼冒金星,差点扭头就跑,作为血煞会的成员,而且进入大龙国潜伏,事先要做很多功课,第一个要认得的人物就是六扇门总捕头邢彪。惊恐的叶秋雨偷偷看了一眼站在百劫师太身边的那个美女,所谓朱姑娘不正是六扇门四大名捕中的朱雀吗?叶秋雨知道自己绑架大皇子的事情瞒不过六扇门大佬,一时间心思千转,却明白自己的实力差得太多,就别说邢彪和百劫师太了,自己连朱雀都打不过。 就在叶秋雨手足无措的时候,邢彪展颜一笑:“这就是九少爷常说的叶姑娘吧,果然风情万种,听九少爷说叶姑娘来自江南水乡,山清水秀之地多出妙人,此言非虚。”说着指了指朱雀说道:“这是本官的下属,可怜幼年遭逢变故,无父无母,是在本官身边长大的,最近一段时间会留在钱府,保护九少爷安全,你们年龄相仿,不妨多亲近亲近。” 叶秋雨一呆,她可不会笨到以为邢彪不知道自己的底细,尤其是那狡黠的眼神,立刻明白官方不追究自己,全是看在萧九歌的面子上,邢彪一句来自江南水乡,天南地北,就等于把自己宁远遗民和血煞会的身份给抹去了。 萧九歌突然见叶秋雨出现,还道事情要遭,想不到邢彪会这么说,也感到有些意外。接下来邢彪也不避讳叶秋雨在场,继续为萧九歌讲解武功jīng要。钱多多的武功不高,对那些要旨似懂非懂,听得有些气闷,叶秋雨却受益匪浅。讲过了武功,邢彪又开始说起江湖掌故,各门派的忌讳,渐渐把话题引到了塞外的血煞会。 “血煞会可不是一般的江湖门派,穆海清隐秘的身份是冰原帝国君主鄂多古的幕僚,这血煞会是个不折不扣的谍报组织,在周边各国口碑极差,咱们六扇门曾经擒获过血煞会成员,还没来得及审问,都莫名其妙地死了。”邢彪故作神秘地讲起了关于血煞会的事情。 朱雀接着说道:“起初我们以为那些死士口中藏了毒丸,再次捉到以后首先打断下巴,却还是不能制止他们死亡,直到后来邢大人请来了世外高人,事情才水落石出。” 萧九歌皱了皱眉:“朱姑娘,本少对这莫名其妙的死法真的有些好奇了。” 朱雀说道:“那高人剖开了死者的身体,说他们并不是咬毒自尽,而是很多年前就被人在身体里下了蛊虫。” “蛊虫?那东西不是只有苗疆才有吗?”萧九歌闻言sè变。 “不错。”邢彪点头说道:“九少爷果然见识不凡,那蛊虫的确是苗疆才有,或许是有苗人流落塞北,为鄂多古所用,而且这个苗人在苗疆的地位不会低了,能用噬命蛊的人并不多。” 萧九歌的脸sè变得有几分难看,淡淡地问道:“这噬命蛊何时发作?会有什么反应呢?” 朱雀看都不看叶秋雨一眼,低声答道:“据那高人说,这噬命蛊受下蛊之人驱动,可瞬间在体内爆裂,顷刻毙命。血煞会在成员入会伊始都会偷偷下蛊,这种蛊虫在不发作的时候,诊脉是看不出来的。” 钱多多听着话题恐怖,很紧张地问道:“容易解救吗?” 朱雀缓缓摇头:“不容易,那高人说最好是下蛊人亲自破解,否则强行治疗凶险异常,稍有差池就会危及生命。正因为如此,我们六扇门捉住血煞会的人,从来也不指望审出什么。” 几个人又聊了别的话题,但都不是重要的,叶秋雨心中早已巨浪滔天,关于蛊毒的事情小时候曾经听穆海清说起过,因为年代久远,而且没有任何不良反应,早就忘在脑后,此刻听邢彪提起,顿时紧张起来,之后几个人又谈了些什么,她完全听不进去。 数rì之后,京城传来消息,失踪多rì的大皇子已经返京,见过了皇帝;二皇子也亲自押解着柯仲槐和邱定国面圣,解释正阳县发生的事情,皇帝对两个皇子闹出的事情龙颜大怒,把黑煞、白丁、柯仲槐、邱定国,还有四名铁卫共计八人交由大理寺审理,庭审三rì,黑煞滥杀无辜,致三条人命,且纵火焚尸,打入天牢,秋后问斩;白丁未能及时阻止黑煞行凶,念在其寻主心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廷杖八十,刺配充军;邱定国营救不力,罚俸一年,免去铁卫营统领一职,降为副统领,以观后效,铁卫营统领一职暂由御林军统领、九门提督许勇元兼任;柯仲槐接近二皇子目的不纯,以疏间亲,致使二位皇子兄弟失和,乱棍打出紫禁城,终身不得进京。刑部宣布判决同时公布海捕文书,缉拿冰原帝国jiān细穆海清。判决结果昭告天下,里面竟然没有提到叶秋雨的名字,这个乔装名jì引诱大皇子来到正阳县,又挟持大皇子逃跑,致使大皇子险些被淹死的关键人物,竟然连个名字都没有提。叶秋雨捧着邢彪的邸报呆坐出神,就这么简单,自己完全与刺杀大皇子的案件无关了。 随邸报一起送来的还有皇上口谕,安抚此次事件中受到惊扰的钱恒一家,又赐给萧九歌文房四宝,这些东西虽然不值钱,但沾上了御赐两个字,立即成了稀罕的宝贝,同时赐给钱家女眷许多珠宝首饰、绫罗绸缎、胭脂水粉,皇上的信息无比准确,钱府女眷的大名都在上面,叶秋雨的名字也在其中,而且最得宠的德妃娘娘亲自赐下一副玉镯,指名是给她的。 叶秋雨就好像捧起了烫手的山芋,自己接受赏赐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一定逃不过穆海清的耳朵,如果穆海清认定自己出卖了血煞会,请那个神秘的用蛊高手施法,自己的小命岂不是要归西了? 萧九歌反而放心下来,随着叶秋雨的地位越来越高,对血煞会而言意义会越来越重要,能打入钱府核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穆海清才不会轻易放弃这样一个宝贝,只要他们不立刻驱动蛊虫,就有机会找到用蛊之人,一劳永逸解除叶秋雨的困扰。 邢彪看着那文房四宝,说道:“皇上对九少爷真是眷顾有加,先赐了那块免死金牌一般的玉佩,又赐了这文房四宝,只要九少爷把握机会,前途不可限量啊。” 钱多多有些不明白:“邢叔叔,我看只是寻常的笔墨纸砚,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啊?” 邢彪慈爱地笑道:“贤侄女有所不知,皇上这是暗示九少爷参加秋试,考取一个功名。拿着皇上御赐文房四宝写出的文章,只要不是太过离谱,哪个主考官敢丢进纸篓?” 钱多多这才明白:“啊,那以后九哥哥会不会做官啊?”说着脸上泛起一丝忧虑。 “哦?做官难道不好吗?”邢彪对钱多多的反应有些诧异。 钱多多咬着手指说道:“做官有什么好啊,做个清官会被累死,做个贪官会被骂死,还不如管理钱家商号,每天坐在家里都有银子赚。而且……而且侄女听说贪官下辈子都要进阿鼻地狱的。” 第三十一章 操心下属的婚恋问题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该捉的人已经伏法,该安抚的人也都安抚过了,邢彪公务繁忙,实在没有理由逗留下去,于是留下朱雀,独自返京,离开钱家之前,他遣开萧九歌,把叶秋雨带出了钱府。叶秋雨不敢反抗,只好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 “叶姑娘,你现在已经和血煞会没有关系了,至于宁远的血仇,当年之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恕我此刻不能多说,但绝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邢某希望你能暂时放下仇恨,以后一定会有一个说法。只要你不伤害九少爷,邢某就会保你平安,否则就凭血煞会,邢某还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更何况罩着九少爷的可不止邢某一个。但愿叶姑娘能真心实意对待九少爷,以后必定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叶秋雨这些天就好像生活在一场美梦里,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但这一切都和萧九歌有关。 “邢大人……秋雨想知道……” 邢彪挥手打断了她的话:“你想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倾力帮助九少爷,这件事牵连太大,请恕邢某不会多讲,至于你身上的两处隐患,百劫师太做的手脚可以不用担心,只要你不伤害九少爷,百劫师太不会对你怎样。血煞会的蛊虫暂时也不会发作,我想穆海清很快会和你联系,只需敷衍周旋即可,邢某这次回京以后,立即邀约几个高人同去冰原帝国,应该可以劫回施蛊之人,实在不行就一刀杀了,只要施蛊之人一死,你体内的蛊虫就没有什么危害了。” 叶秋雨只得点头同意,这种情况她实在没有什么道路可以选择。 说过了正事,邢彪突然换上一张笑脸:“叶姑娘,邢某尽心尽力替你办事,也有一事相求,希望叶姑娘不要拒绝。” 叶秋雨一呆,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力量可以帮得上这个八面威风的六扇门总捕头。 “邢大人请讲。” “不要总是叫大人,显着生分,如果叶姑娘不嫌弃,以后就和多多一样,叫我邢叔叔,邢某也不再叫你叶姑娘了,就叫秋雨,你看这样可好?”邢彪诚恳地说道。 叶秋雨从小失去了所有亲人,对亲情的感觉比较模糊,突然涌起一种强烈的感动,险些掉下眼泪,勉强做出一个笑容:“邢叔叔,侄女听您的。” 邢彪闻言大喜:“秋雨侄女,叔叔求你的事情和朱雀有关。” “朱雀?四大名捕之一的朱雀?”叶秋雨大惑不解。 邢彪叹道:“这朱雀与我情同父女,因为公务繁忙,至今也没有成家,京城的王公贵戚倒是有不少人来提亲,但都被朱雀拒之门外,这几rì我观朱雀对九少爷颇有好感……” 叶秋雨万万想不到邢彪会提出这种近乎儿戏的要求:“邢叔叔……这……” 邢彪也有些尴尬,朱雀办案能力很强,但勾引男人却不在行,临阵磨枪从赛貂蝉那里学来的招数一条也用不上,因为赛貂蝉教的都是关好房门掩起幔帐以后的事情,目前距离那一步为时尚早。邢彪眼看着朱雀那边毫无进展,干着急使不上劲儿,只好厚着脸皮向叶秋雨求助。 “这个……”邢彪斟酌一番说道:“邢叔叔也知道以我的身份说这些话不是很合适,但秋雨侄女你也知道,我待朱雀就像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委屈……虽然这样委屈了秋雨侄女……但是,好男儿有个三妻四妾也属正常……九少爷rì后前途无量,喜欢他的女人自然不会少了……倘若秋雨侄女与朱雀……哦,还有多多侄女,你们姐妹同心……这个……这个……那个……邢叔叔的意思,你明白了吧?” 叶秋雨脸上一红,暗骂邢彪为老不尊,竟然当面说出这等没羞没臊的话来。 邢彪比叶秋雨更尴尬,见她红着脸低头不语,连忙说道:“如果秋雨侄女不反对,叔叔就当你是默许了,叔叔替朱雀多谢你了。”说完慌忙逃离现场,一刻也不想就留。 邢彪离开正阳县以后,萧九歌按照皇上的旨意开始读书,虽然手握御赐文房四宝,又有钱家的强大经济后盾,秋试不过就是走走过场,但也应该读一些相关书籍,免得文章作得太差,贻笑大方。 萧九歌天资聪颖,加之家学渊源深厚,年少时读过很多书,就算进入钱府以后,因为陪着钱大小姐玩耍,也有接触书籍的机会,写文章对他而言不是什么难事,在书房里闭门不出,夜以继rì,更多的时间是在运转真气,把《乾坤诀》与《笑傲九天诀》相融合。这两部旷世神功的创立者必有渊源,萧九歌修炼《笑傲九天诀》多年,字字句句早已刻入骨髓,现在练习《乾坤诀》自是一rì千里,两者相互印证,jīng进之快难以形容。萧九歌自我感觉以现在的功力再跃上当初那道石壁已经不成问题,就算抱着钱多多跳上去也很轻松了,如果使出家传剑法对战百劫师太,也能不落下风。 萧九歌埋头苦读,叶秋雨乐得清闲,不过仍然担心萧九歌半夜会摸进放来,每天都约钱多多睡在一起,姐妹之情rì益加深。 这一夜叶秋雨和钱多多缩在被子里说悄悄话,从萧九歌说到了朱雀,钱多多突然有些为难,支支吾吾地说道:“叶姐姐,有件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 叶秋雨搂着钱多多:“咱们姐妹之间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那我说了,叶姐姐可不要生气……”钱多多害羞地把脸埋在被子里:“叶姐姐,邢叔叔临走的时候找过我……” “邢叔叔找过你?”叶秋雨一愣,隐约已经知道什么内容了。 “嗯……”钱多多点了点埋在被子里的头:“邢叔叔说……朱雀姐姐喜欢九哥哥,希望我们……希望我们……叶姐姐你明白了吗?” 叶秋雨心中气苦,又忍不住好笑,邢彪这么做可算是用心良苦了,自己的小命还指望着人家救治,有什么资格反对,再说自己和萧九歌的关系不清不楚,没名没分,叶秋雨越想越郁闷,忍不住调笑道:“你是怎么想的?” 钱多多嘟起嘴:“我当然不喜欢这样,不过……不过邢叔叔说的也有道理,九哥哥以后的成就不可限量,会有很多美女来争宠,我……我很不自信的……” “你就那么相信萧九歌以后前途无量?”叶秋雨对此很诧异,从钱恒到邢彪,再到百劫师太,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萧九歌rì后会很了不起呢? “九哥哥当然了不起了!”钱多多说起萧九歌就会神采飞扬:“至于为什么嘛……这个我也不知道……” 两个姑娘又裹在被子里调笑了一会儿,钱多多面皮嫩,被说得羞臊不堪,红着脸开始反击:“我才没有思那个……chūn呢,你们都睡在一起了,你才想那个……” 钱多多虽然很多羞人的话讲不出口,但叶秋雨还是听懂了,忍不住脸上一红:“你……你……我……我们什么时候……睡在一起了……你不要胡说……” 钱多多撅起小嘴:“叶姐姐不诚实,还想瞒着我,有一天早上,我听下人说九哥哥昨晚回来了,特地跑去看他,却发现你们搂搂抱抱睡在一起,那么晚了还不起床……” 叶秋雨马上想起萧九歌失踪后突然回来那一晚,的确爬进自己的被窝,两个人抱着睡了一夜,但是她可以对天发誓,两个人仅仅是睡觉而已,什么都没有做,不过这种话讲出去谁又会相信呢? 钱多多见叶秋雨红着脸不讲话,以为她默认了,伸手在自己的胸前捏了捏,又在叶秋雨的胸前抓了一把,有些醋味儿地说道:“这才几天啊,你这里变大了许多,你才住进钱府那天可没有这么大,我娘说这个东西见君大三分……” 叶秋雨娇呼一声掩住胸口,结结巴巴地说道:“什么……什么……大三分……不要乱讲……” 钱多多不太高兴地抱住叶秋雨的胳膊:“咱们姐妹之间还有什么可隐瞒的,我娘说闺中姐妹在一起的时间比什么朋友都多,大了就是大了,不好吗?九哥哥每次看你那里的时候,眼睛都直勾勾的。” 叶秋雨对自己的身材很引以为傲,尤其是这些rì子,尺寸有些暴涨,肚兜都不合身了,正打算裁几条新的,莫非真的是萧九歌的功劳?其实这种变化不完全是萧九歌的功劳,萧九歌为她的开的药方,除了医治内伤,也加了几味调理身体机能的药物,钱家有自己的药铺,名贵药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一番大补,让叶秋雨的皮肤越发光洁细腻,该大的地方大出不少。 叶秋雨自我陶醉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钱多多还在一旁看着,很羞赧地缩了缩身子,然后恶意地在钱多多的胸前轻轻捏了一把:“小妮子,姐姐在你这个岁数可没你那么大,是不是也被你的九哥哥摸过了?” 钱多多立刻想起在山贼石洞中那一晚,脸sè腾地变得通红,羞答答地不肯说话。叶秋雨本来只是开句玩笑,想不到钱多多会是这种表现,心里暗骂萧九歌果然是个大混蛋,连这么小的小姑娘都不放过。 第三十二章 二女争锋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萧九歌凭借《乾坤诀》一举突破了武功上的瓶颈,眼看着秋试之期在即,按照钱恒的意思是重金聘请一位知名大儒来家中授课,但萧九歌却说应该找一间书院,相互切磋,诗文才有进步。钱家祖祖辈辈都是商人,没出过一个读书人,别看钱恒有一间阔气的书房,但里面的书却没读过几本,几年来萧九歌凭借与钱多多的关系倒是偷看了不少藏书。 钱多多听说萧九歌要去书院,哭闹着也要跟去,却被萧九歌拒绝了,女孩子是不可以参加秋试的,再说让钱府大小姐抛头露面,于礼法不合。萧九歌的说辞很简单,秋试即将开始,剩下的时间不多,去书院是为了刻苦攻读,可不是游山玩水,如果漂亮的钱多多在身边,难免会分神。钱多多听萧九歌赞她漂亮,一腔幽怨顿时烟消云散,笑逐颜开地不再提去书院的事情了,而且拍着胸脯担保把叶秋雨也留在家中,不让她去影响萧九歌读书。叶秋雨从来也没有过离开钱府的打算,因为她知道钱家的院墙之内才是最安全的,自己一旦踏出大门,没准就会被穆海清捉回去。 萧九歌去书院的第一天,刚刚吃过早点,就见朱雀换了一袭男装一言不发地站在自己的身后。 “朱姑娘,你这是……”萧九歌大惑不解。 “邢大人临行前再三吩咐,要贴身保护九少爷,六扇门令行禁止,有令不从者,斩。”朱雀的声音很轻,内容却吓人,甚至有几分以死相挟的味道。 萧九歌无奈,只好答应带她一起去书院,自然又少不了安抚钱多多一番,幸好有叶秋雨帮忙,才很快让钱多多的脸上yīn雨转晴。 钱恒给萧九歌安排的是苍鹭书院,书院主人名叫徐断沧,自号“苍鹭先生”,是远近闻名的大儒,弟子门生遍布天下,凡是在苍鹭书院里读过书的弟子,都会受到那些门生的照顾,很多人飞黄腾达,十几年来有好几个状元榜眼探花都出自苍鹭书院。 因为苍鹭先生名声太过响亮,很多学子不惜跋山涉水前来就读,所以学费高的离谱,寻常人家可没有实力送孩子来这里读书,不过就算苍鹭先生要出天价,也吓不走钱恒,在钱恒看来,就算买下苍鹭书院,也不过就是九牛一毛。 秋试在即,苍鹭先生本来是不打算再招收弟子的,因为时间太紧,想迅速提高文字功底很难,如果贪图几两银子招进来一个白痴,秋试上闹出笑话,可就砸了苍麓书院的金字招牌。不过正所谓钱能通神,有钱恒大把大把的银子开道,任何所谓的规矩都像纸那么薄,总之萧九歌和女扮男装的朱雀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入了书院。 萧九歌进入书院才知道,书院里读书的并不都是男人,虽然按照祖制女人不能参加科考,但没有谁规定女人不能读书,很多大户人家的女儿太骄纵了,也跑出来识文断字,苍麓书院里竟然就有三个女弟子。 这三个女弟子的来头都不小,一个叫傅红袖,父亲是京城的户部尚书傅安民,右相沈刚的嫡系。一个叫韩娇娇,是左丞相国舅曹景腾妻子的外甥女。还有一个叫杜雨菲,竟然是平州首富杜远山的女儿,也就是萧九歌好友杜雨威的妹妹,难怪杜雨威有事没事就往正阳县跑,原来这里还藏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妹。按理说正阳县是平州府下辖的一个县城,但因为这里是钱家的根基,无论商业还是文化,都比平州府更出众,这也就造成了平州府尹薛克胜对金玉辉指挥失灵。 也不知道钱恒砸了多少银子,总之那个整rì板着冷冰冰面孔的苍鹭先生徐断沧每次看萧九歌的时候都会堆起笑容,不仅每天都单独指导,而且时常嘘寒问暖,让同窗侧目。 最看不惯这种事情的人就是韩娇娇,因为没有科举的压力,韩娇娇在书院里很悠闲,经常指挥着一群拥护者欺负人,俨然就是苍麓书院里的女霸王。 女霸王看萧九歌不爽,立即有人跳出来替韩娇娇出气,有个叫高大权的学生故意撞了萧九歌一下,然后嚷着赔钱。萧九歌实在懒得理会这样的小蚂蚱,本不想生事,示意朱雀不要动手。这下高大权可得意了,扯住萧九歌的袖子不放,非得索要十两银子。 萧九歌不胜其烦,正想让朱雀出手大发了他,就见呼啦啦围过来一群书院的学生,为首的也是一个女人,傅红袖。 为了大皇子与二皇子争着立储的事情,右相沈刚和国舅曹景腾在朝堂上闹得不可开交,晚辈们也自然而然地分成了两个派别,朱雀小声向萧九歌解释,跟随傅红袖的那些人,多半都是右相派系臣子的孩子,韩娇娇的拥趸,多半都是国舅派系臣子的孩子。朱雀在六扇门多年,尤其是京城那种藏龙卧虎的地方,各派系的重要人物,包括他们的家眷,在六扇门里都被画了像,以免因为不认得惹下麻烦,所以朱雀虽然没见过这些孩子,却能认出不少。看起来双方不是第一次发生争斗了,中立的学生们早就习以为常,该认真看书就认真看书,该伏案睡觉就伏案睡觉。 萧九歌也想躲到一边去看热闹,但毕竟是这次事件的导火索,一时抽身不得。 “韩娇娇,你欺人太甚了,分明是高大权故意冲撞了萧九歌,大家都是明眼人,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傅红袖首先发难。 绿衣捧卷催题卷,红袖添香夜读书。那是多么美的意境啊,可惜此红袖非彼红袖,这个傅红袖的霸道丝毫不逊sè于韩娇娇,两个人直接针锋相对。 “傅红袖,哪里有你的事情?莫非看上这个小子了?”韩娇娇出言讥讽。 傅红袖看了看萧九歌,倒是有几分英俊,尤其是卓尔不群的气度,却是很吸引女人,但这种事情是绝不能承认的,于是冷哼了一声:“我可不是韩大小姐,今天王公子,明天李公子,朝秦暮楚,生张熟魏,张口闭口离不开男人,我只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有缘同窗读书,看到萧公子被人欺负,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了。” “哟嗬,说的冠冕堂皇!还什么同窗读书,你是不是想把窗字变成床啊?不过你那大小姐脾气,恐怕会吓到了这小子,你还是识相一点滚蛋吧!”韩娇娇和傅红袖一样,都长了一根毒舌,骂得人不寒而栗。 就在双方冲突一触即发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一阵严肃的咳嗽声,刚才还是剑拔弩张的学生们飞快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捧起四书五经摇头晃脑地开始诵读,只有萧九歌和朱雀没有经历过这种阵仗,呆呆地站在屋子中间。 苍麓书院是有规矩的,发现哪一个不认真读书,就会用戒尺打手板,别看这些学生都大有来历,但苍鹭先生照打不误,即便打得学生的父母无比心疼,也没有人敢来找他的麻烦,这已经形成了惯例,所以书院里的学生不管多么嚣张,只要听到苍鹭先生的咳嗽声,都会马上装出一心求学的样子。 萧九歌和朱雀不明就里,还在纳闷这些学生刚刚还吵着要打架,怎么突然之间都变成了乖宝宝。 苍鹭先生对自己的咳嗽声很自信,已经很久没有人敢犯他的虎威了,想不到竟然有两个人站在那里,刚想发怒便认出了是刚刚入学的钱家九少爷。 正在苍鹭先生不知所措的时候,韩娇娇脆生生地说道:“先生,这两个人不读书,是不是该打手板呢?” 打手板是苍鹭先生自己定下的规矩,如果自己破了例,以后管理其他学生的时候也无法理直气壮,无奈只好拿出戒尺,沉声说道:“规矩是不能改动的,念在你二人刚刚入学,本应十下,减半为五下。” 苍鹭先生收了钱恒很多银子,又在正阳县讨生活,不能不给钱家的面子,装作咳嗽几声,想在打的时候高抬轻落,故意放水。 没想到韩娇娇突然说道:“先生,您身体不好,打手板的事情就让学生代劳吧。” 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那一次高大权犯错,韩娇娇主动执行,轻轻打了十下,事情就算过去了。苍鹭先生心想如此甚好,一个小姑娘力量再大又能大到哪去,或许见九少爷英俊,心生爱意,轻轻比划一下也未可知。 韩娇娇得到苍鹭先生的许可,微笑着给高大权使了一个眼sè,说道:“你来打,把先生气成这个样子,要狠狠地教训才行!” 苍鹭先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时间张口结舌。 “十下,都打我吧。”朱雀冷冰冰地说道。 “不知死活!”韩娇娇最讨厌自以为是的男人,虽然对面目清秀的朱雀有几分喜欢,却也想给他一个教训。 高大权狞笑一声,挥起戒尺打向朱雀伸出的手,只听咔嚓一声,坚硬的戒尺应声而断。朱雀抬手轻轻吹了吹浮灰,淡淡地说道:“戒尺断了,还打吗?” 高大权用了多大的力气,众人都看在眼里,刚才还担心会把朱雀的手掌打断,此刻见朱雀安然无事,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苍鹭先生,抢着说道:“一下打断了戒尺,力道够大了,足以顶十下,就这样算了,下不为例。” 第三十三章 二女争夫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萧九歌一把抓过朱雀的手,捧在面前轻轻吹了吹,埋怨道:“谁让你硬扛的,他们摆明了不怀好意,打坏了可怎么办?大不了不在这个书院念书了,下次可不准这样了。” 朱雀的心中突突乱跳,活到二十岁还没被人这样揉捏过,慌乱地把手抽了回来,躲到座位上拿起一本书,脑子里乱七八糟一句也读不下去。萧九歌讪讪地坐到一旁,用肩膀轻轻撞了撞朱雀,小声说道:“还疼不疼?” 朱雀的头垂得更低了,自己都能感觉到脸上浮起的红晕,轻轻扭身躲萧九歌远一点,把脸埋在书里不敢抬头,暗骂自己真是没用,竟然被一个小小的纨绔子弟弄得进退失据。按理说这种阔少在京城见得多了,也不计后果地痛打过几个,幸好有邢彪出面摆平,否则早已沦为哪个阔少的禁脔。时间长了,女捕头朱雀的名声在阔少中变得很恶劣,没人愿意得罪邢彪这种人物去霸占一个暴力的女人,得不偿失。 转眼到了午休时间,朱雀生怕萧九歌再抓住自己的手乱摸,吃过午餐就远远躲开,独自来到书院后身的小树林,想理一理思绪,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心里乱得很。 刚刚到小树林,就见里面围着一群人,身穿苍麓书院的统一服饰,还有两个人向自己走过来,远远地打着招呼:“朱公子,韩大小姐有请。” 朱雀女扮男装,化名朱少佳,所以书院的同窗都称她朱公子。朱雀听说韩娇娇有请,微微皱眉,这个韩娇娇在京城的时候就有所耳闻,仗着自己是曹景腾妻子的外甥女,也算是拐着弯的皇亲国戚,跟在曹景腾之子曹文豹的身后,作威作福,他们倒是不欺负寻常百姓,专门针对沈刚派系成员的子侄,一度闹得不可开交,直到后来打出了人命,大人们才出来干涉,不知道两个派系达成了什么协议,打死人的事件不了了之,死者的父亲因此破格升了官,也就没有人追究了。不过事后这些阔少们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尤其是韩娇娇,不知所踪,想不到竟然来到了苍麓书院。曹景腾的原意是让这孩子熏陶一些书卷气,不要整天疯疯癫癫,想不到事与愿违,韩娇娇非但没能让自己变成淑女,反而把好好的苍鹭书院搞得乌烟瘴气。消息传到傅红袖的耳朵里,立即提出读书的请求,户部尚书傅安民无奈,只好把女儿也送到苍麓书院,老对手在这里见面,目的都不是读书,于是京城纨绔子弟的擂台,又在苍鹭书院开辟了第二战场。 朱雀懒得掺和这些阔少爷和阔小姐的事情,不过见见韩娇娇也好,把事情尽快解决,否则她总盯着萧九歌不放让人头疼,虽然萧九歌正在和百劫师太学武,但毕竟时rì尚短,就算有几分缚鸡之力,能不能打得过狗都很难说,韩娇娇那伙人里有好几个从小习武,万一打坏了萧九歌,自己在邢彪那里不好交代。 抱定先打一架再说的主意,朱雀跟随那个人走进了小树林。只见树林里摆着一个大树墩子,上面铺着锦垫,韩娇娇端坐在上面,一群小跟班围着他,面前跪着一个被揍得浑身青肿的男生,正是高大权。 朱雀有些诧异,这个高大权是韩娇娇最忠实的狗腿子,上午故意撞萧九歌的人就是他。 韩娇娇见朱雀来了,连忙从树墩子上跳了下来,笑嘻嘻地说道:“朱大哥,这个狗东西今天打了你,我已经替你出气了,狠狠打了他一顿,朱大哥你是不是也亲自打几下?”说着递过来一根荆条。 高大权听说还要挨打,不禁露出惊恐的神sè,忙不迭地爬了过来:“朱公子,您就大人有大量放了我这一回吧,实在是不能再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韩娇娇对高大权的哀求毫不在意,笑盈盈地对朱雀说道:“朱大哥,就算打出人命也没什么的,有我韩娇娇在,打死就打死了吧,只要你能开心就好。” 朱雀虽然年轻,但执法多年,对这种草菅人命的官宦子弟特别看不惯,冷哼了一声说道:“只要你们不再找萧公子的麻烦,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说完转身想走,没兴趣和一帮不懂事的小孩子谈话。 韩娇娇眼睁睁地看着朱雀离开,眼神儿有些发直,愣愣地出神。直到一个贼眉鼠眼的男生谄媚地说道:“韩大小姐别生气,这个姓朱的不识抬举,我们这就想办法收拾他……” 一句话还没说完,韩娇娇一巴掌就打在那人的脸上:“滚!谁说要收拾朱大哥了。” 那人捂着脸往后缩了缩头,结结巴巴地说道:“他……他对韩大小姐……毫无尊敬……” 韩娇娇两眼一瞪:“最讨厌你们这种哈巴狗的样子!”然后又目送着朱雀的背影,喃喃自语:“朱大哥这样的才算是大丈夫!” 众人这才恍然,原来韩大小姐看上了朱公子,真是佩服这家伙的运气,挨了一戒尺就能赢得美人芳心,早知如此,自己就算挨上十下八下,哪怕把手掌打烂都值了,那韩娇娇可不是普通的美人,她是国舅曹景腾老婆的外甥女,虽然拐弯抹角,也算是皇亲国戚,更何况曹景腾官居左相,权势熏天,被二皇子视为肱骨,一旦二皇子得到皇上欢心,被立为太子,以后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心高气傲的韩娇娇竟然有了心仪的男人,这个消息爆炸般传扬开,本来韩娇娇很讨厌别人传关于自己的话题,但这次却没有阻拦,因为这是她平生第一次有了心动的对象,竟然手足无措起来,就好像面对一支满身带刺的玫瑰花,不知道该怎么去拿,现在有人传自己的流言,恰好解决了这个难题,可以先看看朱公子的反应。 没有几天工夫,萧九歌就和这群阔少们打成一片,韩娇娇放了话,没有人再找他的麻烦,不仅如此,韩娇娇派系的人知道萧九歌和朱少佳关系非常近,就纷纷来拉拢。因为萧九歌出手阔绰,对两派人都不敌视,所以他和朱雀俨然成为苍麓书院里的中间派。 傅红袖很快知道了韩娇娇喜欢朱公子的事情,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把朱公子抢到手,就可以打击韩娇娇的面子。起初傅红袖看萧九歌很顺眼,不过随着那一戒尺,芳心不禁揪了一下,牢牢地被朱雀吸引住了,女人都是喜欢英雄的,如果萧九歌当时站出来替朱雀挡着,傅红袖和韩娇娇一定会喜欢上他,这没什么悬念。 就在韩娇娇任凭流言四起,静静地等待朱雀的反应时,傅红袖委托书院里的另一个美女杜雨菲去找萧九歌。按照当时的社会风气,女人主动提出这种事情已经算是不知羞耻了,自己去把话挑明更是不可思议的,所以需要有个中间人传递消息。苍麓书院里除了女扮男装的朱雀之外只有三个女人,韩娇娇是宿敌,又是情敌,找她帮忙是不可能的,那么剩下一个杜雨菲自然是最好的人选。 杜雨菲来自平州富豪杜家,骨子里很逆反,但外表温婉可人,和傅红袖、韩娇娇的关系都很好,对所有男人不假辞sè,正因为这样,在萧九歌和朱雀到来之前,她是书院里的中间派,两方都不得罪,也没有人去找她的麻烦。 傅红袖是有几分小聪明的,知道凡是大男人都喜欢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担心朱雀会喜欢上温柔的杜雨菲,便让杜雨菲先去找萧九歌,表明自己的心意,其实也不用去表达,只要转达一封亲笔信即可。 杜雨菲常听哥哥杜雨威说起正阳县的朋友九少爷,而且话里话外倍加推崇,有时候还开玩笑说要去提亲,让杜雨菲又羞又恼。在书院里第一次见到萧九歌的时候,她就想起了哥哥的那些话,一时间心乱如麻,几天不敢看萧九歌的眼睛,生怕他是听了哥哥话,来追求自己的。就在傅红袖和韩娇娇不约而同地喜欢上朱雀的时候,杜雨菲却对朱雀没有任何想法,在一个商人看来,有办法回避矛盾比充英雄更实在一些,更何况杜雨菲虽然年纪小,却明白婚姻不是自己能决定的,杜远山只有一个女儿,好钢自然要用在刀刃上,而杜家生意上最大的助力就是钱家,只要钱恒能拉上一把,杜家的生意就会越做越大,所以当杜雨威把正阳县的见闻讲给杜远山听的时候,杜远山捻着短须微笑不语,古怪的目光还向女儿瞟来瞟去。杜雨菲那时候就有一种预感,父亲和哥哥多半想把自己嫁给那个萧九歌。杜雨菲在婚姻大事上的观念很传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必不可少的,这种观念一旦形成,就慢慢生根发芽,看萧九歌的眼光也不一样了。 杜雨菲找到萧九歌,这是他们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杜雨菲这才知道自己的胆子竟然如此不济,竟然不敢抬头看萧九歌的眼睛,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 萧九歌平时也留神观察过杜雨菲,知道她与人相处的时候待人接物十分得当,非常有大家风范,尤其是传承了杜远山的商业头脑,很多地方比她的哥哥杜雨威强出百倍。 杜雨菲暗骂自己真是没用,既然说不清楚,就把那封信往萧九歌的怀里一塞,转身飞一般逃跑了,一路跑回休息的房间,用被子蒙住了脑袋,脸sè红得就像发烧一样,浑身发软,发誓以后再也不做这种事情了。 第三十四章 情书中的误会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萧九歌对杜雨菲的反应很是纳闷,回到休息的房间刚撕开信封,朱雀就进来了,一句没开口,就发现了那封信,眼中露出一丝揶揄:“怎么?九少爷刚来苍麓书院,就收到了情书?” 自从朱雀主动接受惩罚,萧九歌就对她另眼相看,两个人的关系走近了许多,尤其谈起一些破案的话题,萧九歌心思敏锐,常常说出独到的见解。尤其让朱雀想不到的是萧九歌这个炙手可热的富家阔少,竟然同情民生疾苦,虽然表面上很嚣张,但只针对那些纨绔子弟,对寻常百姓却十分和善。关系近了,朱雀就有些摆不正自己的位置,有时候真的把自己当成了萧九歌的兄弟,这也难怪,当捕快的时候也是和一大群男人一起办案,身份变化倒是不需要什么明显的过渡。 萧九歌一笑:“杜雨菲送来的信,应该是他哥哥写给我的吧,本少倒是想收几封情书,不过没有朱公子招女人喜欢,现在已经沸沸扬扬满城风雨了,都说你马上就要当曹国舅的外甥女婿。” “呸呸呸!”朱雀脸上一红,很苦恼地叹了一口气:“谣言越来越多,而且越传越邪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萧九歌笑道:“这有什么可犹豫的,韩娇娇那小妞还算俊俏,虽然比不上朱雀女神捕英姿飒飒,也称得上一个小美人了,更何况家底丰厚,有权有势,今天娶了她,明天就让她姨父曹国舅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提拔你为六扇门总捕头,让邢叔叔给你当副手,何乐不为呢?” 朱雀听萧九歌说得有趣,扑哧一笑,伸手去打萧九歌。萧九歌一躲,那封信顿时脱手,朱雀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在上面扫了一眼,脸sè腾地一红,随手扔了回去:“还敢说不是情书,写得好生肉麻,想不到杜家二小姐是这么豪放的女人。” 萧九歌一愣,拿起那封信看了一遍,讪讪地说道:“杜雨威是本少的兄弟,本少就这样勾搭他的妹妹,这个……似乎不太好吧?” 朱雀恨恨地瞟了萧九歌一眼:“九少爷,好像是杜家二小姐在勾搭你吧,也不知道你怎么就那么多的桃花运,一个叶秋雨,一个钱多多,已经左拥右抱了,还要在外面勾三搭四。” 萧九歌嘿嘿一阵坏笑:“朱公子,你好像没说全吧,本少身边还有一个巾帼不逊须眉的女捕头。” 朱雀脸上一红,嗔怪地瞪了萧九歌一眼:“如果不是邢大人让我跟着你,我才懒得进书院读书,看一帮小屁孩拉帮结派,无聊死了。” 两人正说着话,杜雨威就一头闯了进来:“哈哈哈,九少爷,听我妹妹说你在书院读书,起初我还不相信,想不到你果然在这里!” 朱雀懒得理这种纨绔子弟,轻声说了一句:“九少爷有客人,少佳告退了。”说完也不搭理杜雨威,转身离开了房间。 杜雨威目送朱雀的背影走远,有些不高兴地说道:“这个人好高傲啊……” 萧九歌拍了拍杜雨威的肩膀:“杜兄,这个人来头太大,我是惹不起他。” 杜雨威神sè一凛,连连点头:“多谢九少爷提醒,他是……” 萧九歌答道:“他叫朱少佳,具体来头我也不敢随便泄露,总之知道的多了没什么好处。” “他就是朱少佳朱公子?”杜雨威眼睛一亮:“听说韩娇娇对他青眼有加啊。” 萧九歌笑道:“这种事情传的可真快。”见杜雨威瞄了一眼桌上的信,连忙收了起来,生怕杜雨威责怪妹妹,那自己就成了搬弄是非的小人了。 二人聊了一会儿,杜雨威告辞离开,出门走出不远刚好遇上朱雀,自来熟地拱手抱了抱拳:“朱公子好。” 朱雀知道杜雨威是萧九歌的朋友,也不好板着脸不给面子,淡淡地一笑,回了一句:“杜公子好。” 杜雨威这人有些自来熟,知道朱雀与萧九歌的关系非同一般,就没深没浅地笑道:“朱公子去找韩大小姐吗?” 朱雀正为这件事头疼,如果换了别人乱开这种玩笑,早就一脚踢过去了,但杜雨威和萧九歌称兄道弟,自己虽然不喜欢萧九歌,但也不是很排斥,以后多半会听从邢大人的安排与他发生一些什么,朱雀这些年来已经习惯了听从邢彪的安排,所以对此从未有过不满的想法。正因为如此,朱雀才对每个和萧九歌有关的人很容忍。 朱雀没有回答杜雨威的玩笑,反而摇了摇手里的折扇:“杜家二小姐与钱家九少爷鸿雁传情,如火如荼,杜公子还有工夫管别人的闲事,可真是奇了。” 杜雨威一张嘴巴张得老大:“你……你……朱公子……这种事情……事关女孩家的清白,可……可不能信口乱讲……” 朱雀白了杜雨威一眼:“你看我像是搬弄是非的人吗?不信你可以去问九少爷,或者去问你那宝贝妹妹。”说完不再说话,信步走回自己的房间。朱雀的房间就在萧九歌房间的隔壁,苍鹭书院收费不菲,条件也是全国各大书院中最好的,为弟子提供休息的场所,多是十人一间的大屋,只有少数单间是达官显贵的子女住的,价格更是高得离谱,韩娇娇、傅红袖、杜雨菲都住这样的单间,以钱家的财力,萧九歌和朱雀当然也是单间了。 杜雨威当然不好直接去找萧九歌对质,突然想起刚才桌子上有一封信,信笺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当时只是以为哪个女人写给九少爷的,还没等询问,九少爷就匆匆忙忙收了起来,而且样子遮遮掩掩,现在想来一定是要瞒着自己了。 杜雨威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急忙返回妹妹的房间。此刻杜雨菲还沉浸在无休无止的羞涩中,面sè酡红,双手托着腮胡思乱想,就连哥哥进屋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想九少爷呢?”杜雨威轻轻走到妹妹的面前,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 “嗯。”杜雨菲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猛然惊醒,伸手掩住嘴巴,伸手指着杜雨威:“你……你……你……哥哥……”然后很泄气地耷拉着脑袋,低低地问道:“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杜雨菲的表现让杜雨威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一脸坏笑地看着妹妹:“小妹啊,你和九少爷发展到哪一步了?” “什么?我们什么哪一步?哥哥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明白!”杜雨菲的脸sè涨得通红,很坚决地矢口否认,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哥哥,我很累了,我要休息了,你早些回去吧,这里到平州府还要赶路。”说完跳上了床,而且用被子蒙住脸,那种脸上发烧的感觉太难受了,虽然看不到,但杜雨菲能猜到自己的脸sè一定非常红。 杜雨威哪里肯走,轻轻走到妹妹的床前,装作自言自语道:“为兄刚从九少爷那里回来,他说很喜欢小妹你,说你温柔贤淑,秀丽端庄,总之说了很多好话,颇有一见钟情的意思,哎,可惜小妹你对九少爷毫无感觉,那为兄只好去实话实话了。”说完装作一副很无可奈何的样子,假意要走。 以杜雨菲的机智,很容易就能听出这是假话,但此刻小姑娘的心思很凌乱,难辨真伪,霍地跳下床,焦急地拦住杜雨威:“哥哥,你别去……”话说了一半,突然看见杜雨威狡黠地坏笑,心猛地一沉,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羞愤交加,恨恨地说道:“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关我什么事情!”说完又躲进了被子里面,这次的脸sè更红润了几分。 杜雨威大笑三声:“这种话为兄才不会去说,倘若为兄真的说了,小妹你不偷偷骂我才怪!”说完哼着让人听了脸红心跳的小曲儿,一步三晃地离开了杜雨菲的房间。 再说萧九歌,待杜雨威走后把那封信认真看了一遍,除了一些很露骨的直白表达,就是约她今晚在书院后面的小树林见面。 萧九歌正拿着信胡思乱想,朱雀又来了,见萧九歌还在看那封信,顿时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怨气:“九少爷,你是不是着魔了,不就是一个小姑娘吗,用得着相思成这个样子?眼珠子都快掉在信笺上了。”说完一把夺过那封信,刚好看到了最后的那个约定,忍不住问道:“九少爷,今晚你不会是想去赴约吧?” 萧九歌想了想说道:“不去怎么行,让一个女孩子深更半夜在小树林里等人,万一有坏人可怎么办?你也知道杜雨菲是杜雨威的亲妹妹,我不去讲清楚,岂不是害那小姑娘伤心?” 朱雀气哼哼地嘀咕:“什么去讲清楚,你分明就是没安好心,孤男寡女,夜sè阑珊,杳无人烟的小树林,天知道你们能干出什么好事!”朱雀竟然越说越怒,最后说道:“不行,今晚我得跟着你。” 萧九歌哑然失笑:“我去赴约,你跟着我干什么?” 朱雀横了萧九歌一眼,竟然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风情,让萧九歌不由得心神一荡。 “月黑风高,我得保护你,不要被坏人杀了;也得保护杜家二小姐,不要被纨绔子弟占了便宜。”朱雀没好气地说道。 第三十五章 求你去勾引九少爷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萧九歌走在前面,连自己都莫名其妙生气的朱雀跟在后面,一言不发,宛若累世仇人,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小树林,发现一个身姿曼妙的美人正在树下徘徊,可惜不是杜雨菲,而是傅红袖。一切误会缘起于傅红袖的情书,她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一方面出于对朱雀英雄气概的爱慕,另一方面想打击韩娇娇的气势,两股力量让她克服了羞涩,参照那些羞人的枕边话本写了一封自己都不敢重看的情书,因为太紧张了,竟然忘记了署名。无巧不成书,杜雨菲在送情书的时候也没有把话说清楚,所以萧九歌以为约他的人是杜雨菲,而傅红袖以为自己等待的人是朱雀。 萧九歌没有贸然过去,发现人换了,立刻把朱雀招了过来。朱雀也一愣:“她怎么在这里?” 萧九歌天纵聪明也想不到如此复杂的过程,猜测道:“或许是傅红袖在这里约会情郎,杜雨菲见地方被人占了,不好意思出来。” 就算朱雀常年查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那怎么办?今晚回去?”想到这里突然产生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萧九歌犹豫了一下说道:“就怕杜雨菲还在附近,这里偏僻得很,一个女孩子容易出事情,我看这样,你去把傅红袖引开。” 朱雀白了萧九歌一眼,小声嘀咕:“算我上辈子欠你的。”说完迈步向傅红袖走了过去。 傅红袖已经等候多时了,心里七上八下,好几次想逃回书院,终于看见了朱雀的身影,心中一喜,连忙迎了过去,甜甜地叫了一声:“朱大哥。” 朱雀尚未答话,就见一群人跑了过来,为首的正是韩娇娇。 学生毕竟不是成年人,再说男欢女爱又是最八卦的事情,傅红袖身边有些嘴不严的人把消息泄露了出去,传到韩娇娇的耳朵里,无异于红衣大炮点了引信,气得韩娇娇砸烂了书箱,喊来二十几个铁杆拥护者去小树林捉jiān。在韩娇娇看来,她已经把事情说出去了,就等于宣布了对朱少佳的主权,傅红袖这个时候横插一腿,是罪大恶极的行为。 韩娇娇带着一大群人围住了朱雀和傅红袖,傅红袖吃了一惊,因为约会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所以她并没有带人来,此刻落了单,连忙把朱雀挡在身后,森然喝道:“你们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韩娇娇狞笑一声:“你还好意思问我们?我倒是要问问你,这么晚了把朱公子约到这种荒凉的地方,孤男寡女,你想做什么?” 傅红袖气得脸sè煞白:“你莫非是朱公子的娘子?管的似乎太宽一些了吧!他未娶,我亦未嫁,碍着你什么事情了?” 韩娇娇脸上的肌肉不住抽搐,显然气得不轻:“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在这荒郊野外约会,没见过你这么下贱的女人!真不知道户部尚书大人是怎么教出来的!” 傅红袖听韩娇娇污言秽语挂上了自己的父亲,也火冒三丈:“我爹爹就算教女无方,也好过国舅大人,堂堂皇亲国戚闹得流言蜚语满天飞,你还嫌不够丢脸吗?” 两个女孩子剑拔弩张,都摆出一副想要吃掉对方的样子。朱雀站在众人的目光焦点,负手而立,两眼望着天,心里说不出的别扭,想不到自己堂堂四大名捕之一,竟然沦落到这般境地,心中恨死了萧九歌,如果不是他让自己引开傅红袖,又怎么会被韩娇娇等人团团围住,甚至再推远一些,如果不是萧九歌非得来苍鹭书院念书,哪里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如果这些事情传回了京城六扇门,被青龙、白虎和玄武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笑话自己。 一直躲在暗处的萧九歌看得目瞪口呆,知道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很可能是什么地方出了误会,于是也从暗处走了出来。 “月明星稀,夜sè如水,今夜真是好景sè啊!咦?各位同窗也有如此雅兴来赏夜景?”萧九歌摇着纸扇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傅红袖见到萧九歌,心中顿时一怒,厉声喝道:“萧九歌!是不是你把我给朱公子写信的事情告诉韩娇娇了!”在傅红袖看来,杜雨菲是不会把事情讲出去的,那么一定是萧九歌走漏消息。 “信?”萧九歌一愣,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看了朱雀一眼。朱雀也恍然明白了这个天大的误会,有些哭笑不得。 韩娇娇本来就对萧九歌没有什么好印象,见他帮助傅红袖和朱雀传递情书,更是无比气愤:“萧九歌,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怎么可以给傅红袖那种女人牵红线!这不是害了朱公子吗!” 萧九歌笑眯眯地走到朱雀的面前,突然探手一拉,把朱雀拉进怀里,笑着说道:“本少今天来这里只是想和各位说清楚一件事,她是我的,你们别想打她的主意。”说罢根本不理会那些人怪异的目光,就这样把朱雀给拉走了。 朱雀被萧九歌抱在怀里,本来是想发怒的,但立刻就被他的话吓住了,九少爷说自己是他的,九少爷怎么可以这么说呢?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九歌把朱雀送回了房间,然后探手在朱雀的脸上捏了一下,这才哈哈大笑着离开了,留下嗔怒不止的朱雀。 萧九歌把朱雀带走以后,傅红袖和韩娇娇等人都被雷得外焦里嫩,各自低着头逃回自己的房间,今天受的刺激太大了,萧九歌和朱公子竟然是那种不可告人的关系!在王公贵族中,喜好的男风的人不少,所以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但在苍麓书院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一夜辗转反侧,傅红袖第二天天还没亮就敲响了杜雨菲的房门。杜雨菲揉着惺忪睡眼,打着哈欠问道:“你不是和朱公子约会去了吗?出什么事儿了?怎么两眼这么红?难道他昨晚……”杜雨菲被自己的假设吓得清醒过来,连忙把傅红袖拉进屋,并且关好了房门。 傅红袖有些为难地说道:“雨菲,我想求你一件事儿……不太好开口……” 杜雨菲飞快地在脑子里想了无数种可能,觉得结交傅红袖这个官宦之后非常有好处,于是很严肃地说道:“红袖姐姐,这是哪里话,咱们是好姐妹啊,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能办的小妹一定去办,不能办的也可以一起想办法!” 傅红袖有些感动,拉着杜雨菲的手说道:“雨菲妹妹,我想……我想请你去……勾引一下萧九歌……”因为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所以傅红袖的声音越来越小,生怕杜雨菲拒绝。 杜雨菲的确被傅红袖的要求吓了一跳,万分不解地瞪圆了眼睛,心里却巨浪滔天,分析着事情的可能xìng,如果自己和萧九歌在一起,父亲和哥哥一定会大力支持,那么自己就成了钱家和杜家之间的重要桥梁,地位十分重要。不过据说钱恒有意把独生女儿钱多多许配给萧九歌,那么自己弄不好当不了正妻,不过那也算不了什么,钱多多自己也见过,从小习武,对生意上的事情一窍不通,而且很和善,不至于姐妹不合,以后生意上的事情多半还是要听自己的……当然了,还有一点最重要的,萧九歌这个人很英俊,至少看着不讨厌,每次见他都会感觉心里乱乱的,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天赐姻缘? 傅红袖见杜雨菲神sè变幻不定,担心她拒绝,继续说道:“雨菲妹妹,这次姐姐实在是没有法子了,你也知道,姐姐很喜欢朱公子,但昨晚姐姐才知道,那萧九歌竟然和朱公子……哎……他们竟然……是……是那样的关系……” “那样的关系?是哪样?”杜雨菲咬着手指,想不明白傅红袖在说什么。 傅红袖伏在杜雨菲的耳边说了几句,惊得杜雨菲险些吞掉舌头,结结巴巴地说道:“天……天啊!他们……他们怎么会……” 傅红袖很苦恼地点了点头,把昨晚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杜雨菲听得心乱如麻,觉得所有的计划都泡汤了,不仅如此,还隐约替哥哥担心起来,这个萧九歌霸道得很,如果他对哥哥有企图…… “到底行不行啊?姐姐求你了,只要你能让萧九歌喜欢上你,放过朱公子,就当姐姐欠你一个人情,rì后有用得着姐姐的地方,不管刀山油锅,姐姐绝不含糊!”傅红袖看来是认准了这个办法。 杜雨菲经过短暂的苦恼,开始认真思考着得失,如果放任这种情况不管,萧九歌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对哥哥下手,他就会成为自己的嫂子,也可以说是姐夫,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如果答应了傅红袖的请求,而且成功勾引了萧九歌,那么既能解除哥哥的隐患,又能钓得金龟婿,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让傅红袖欠下自己一个天大的人情。就算勾引不成,对自己也没有什么伤害,因为萧九歌喜欢男人。这是只赚不赔的好买卖! 尽管如此,杜雨菲仍然装作很不情愿地说道:“那……那好吧,我……我就听红袖姐姐的……” 第三十六章 一计卖二主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送走傅红袖,杜雨菲刚想补一个回笼觉,又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杜雨菲本以为傅红袖又有了什么新的主意,打开门一看竟然是韩娇娇。 韩娇娇做贼一样闪身进了屋,然后关好房门,把食指放在唇边:“嘘!红袖妹妹,姐姐我有件事儿得求你帮忙。” 杜雨菲继承了杜远山八面玲珑的xìng格,在针锋相对的两派之间游刃有余,诧异地问道:“韩姐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能帮得到你什么呢?” 韩娇娇无比苦恼地说道:“这次姐姐我遇到大麻烦了,知道你脑子活络,鬼点子多,可得帮姐姐我出个主意。” 杜雨菲见韩娇娇语无伦次,显然是思维乱套了,问道:“韩姐姐你先坐下,慢慢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又和红袖姐姐打架了吗?” 韩娇娇作出一张苦瓜脸:“如果真的和傅红袖那个死妮子打架就不算什么大事了,昨晚我们的确抢男人来着,不过这不是最大的问题。” “抢男人?”杜雨菲一愣,随即想到了朱雀,问道:“你们真的为了那个朱公子打起来了?” 韩娇娇露出愤恨的神sè,使劲一挥拳头:“傅红袖这个天杀的坏女人,老娘看中了什么,她就来抢什么!老娘平生第一次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她就像花痴一样,又是写情书,又是去小树林约会!迟早有一天我舅舅在朝堂上收拾了她爹,她就会被抄家,入贱籍!” 杜雨菲听得心里发冷,默默念佛希望韩娇娇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信使。 “不提那个女人了。”韩娇娇骂了几句,心情舒爽了许多,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如果仅仅是傅红袖来抢男人还好办些,关键是朱大哥被人给霸占了!” 杜雨菲虽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但还是装作很吃惊的样子:“韩姐姐,你不是在说笑话吧?朱公子是一个男人,怎么会被人霸占呢?” 韩娇娇拍了拍杜雨菲的肩膀:“雨菲妹妹,你还是太单纯啊,天下有一种人非常无耻,分明自己就是男人,却还要喜欢男人。” “啊?还会有这样的人?”杜雨菲假装不懂地发出一声惊呼。 韩娇娇痛苦地点了点头:“我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男人,不过人各有志,喜欢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个人的事情,本来眼不见心不烦就行了,不过这个混蛋竟然喜欢上了朱公子,而且无耻地霸占了他!是可忍孰不可忍!”情绪暴躁的韩娇娇气得满地转圈。 杜雨菲明知道韩娇娇说的那个无耻之徒就是萧九歌,却装作不明白地问道:“韩姐姐,你说的那个无耻的男人是谁呢?朱公子连戒尺都不怕,那么厉害,能够霸占他的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莫非……莫非是苍鹭先生?”杜雨菲自己说完了都觉得心中好笑。 韩娇娇也被杜雨菲的分析惊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说道:“雨菲妹妹,这话可不能乱说,苍鹭先生博学多才,为人古板,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情呢?那个无耻之人是萧九歌,就是连累朱公子挨打的那个人,本来我已经打算放过他了,现在不把他轰出苍鹭书院决不罢休!” 把萧九歌赶出苍麓书院,那自己的计划岂不是泡汤了?杜雨菲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说道:“韩姐姐,这件事可不能冲动。” “这话怎么说?”韩娇娇知道杜雨菲别看年纪小,计谋却很多,于是虚心地问道:“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当然不妥!大大的不妥!”杜雨菲的眼睛叽里咕噜乱转,很快想好了说辞:“韩姐姐你想啊,那朱公子是陪着萧九歌一起来书院读书的,这些天萧九歌去哪里,他就跟去哪里,常常一言不发地站在萧九歌的身后,而且在苍鹭先生准备惩戒萧九歌的时候,他又主动站出来替萧九歌受过,这说明朱公子和萧九歌的关系非同一般,甚至可以说朱公子很依恋萧九歌的,如果韩姐姐你一怒之下把萧九歌轰出苍鹭书院,我猜想朱公子多半会跟着一起离开,那样一来朱公子非但不会对你有好印象,而且会恨你入骨,就适得其反了。” “有道理!有道理!还是雨菲妹妹想的周到!”韩娇娇听了连连点头称是,心想自己多亏了找杜雨菲问计,否则险些坏了大事:“雨菲妹妹,帮人帮到底,姐姐我现在心乱如麻,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计策,你看姐姐我应该怎么做呢?如果帮了姐姐这个忙,就当姐姐欠你一个人情,rì后若有用得着姐姐我的地方,一定全力支持,就算我韩娇娇办不到的事情,还有我舅舅呢,他的能量有多大,想必雨菲妹妹应该知道。” 杜雨菲心想,就等你这句话了,于是客套了几句,揉着太阳穴装作苦思冥想,好一会儿才说道:“小妹倒是有个点子,韩姐姐你看行不行。就是请一个可靠的女人,去接近萧九歌,只要让萧九歌明白了女人的好处,也就不会缠着朱公子了,即便不能成功勾引到萧九歌,只要做出萧九歌和女人在一起的假象,也能离间萧九歌和朱公子的关系,到那时韩姐姐再出手,对朱公子施以温柔,我想一定能扭转乾坤。《三十六计》管这招叫做釜底抽薪,韩姐姐你看这条计策可行吗?” 韩娇娇生在官宦之家,从小顽劣,骄纵惯了,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不管杜雨菲说出什么计策,她都会觉得有道理,更何况杜雨菲说这是《三十六计》里的计谋,韩娇娇常听舅舅说起《三十六计》,觉得那是一门至高无上的学问,既然是这里面的计策,那想必是高深的,于是竖起大拇指:“高明!实在高明!如果有朝一rì我当上了兵马大元帅,一定三顾茅庐拜你为军师!” 杜雨菲脸上一红,啐了一口:“天下哪有女人当兵马大元帅的,那些都是野史话本里的传说罢了。” 韩娇娇得了妙计,得意洋洋地说道:“管它什么正史野史,只要能解救出朱公子,就达到目的了!” 杜雨菲一直等着韩娇娇请自己去勾引萧九歌,但这个疯女人得到一半计策就得意忘形了,根本就不去想该如何执行,很是郁闷了一会儿,只好继续引导:“韩姐姐,想到派去勾引萧九歌的人选了吗?要不我去求傅红袖帮忙?” 韩娇娇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开口去求傅红袖,顿时大怒:“为什么要找那个女人呢!雨菲妹妹你要记住了,傅红袖最不可信,和她走得近,迟早会受到伤害的!” 杜雨菲早就知道韩娇娇会是这种态度,只等着她把话题往自己身上引,于是装作郁闷地说道:“整个苍鹭书院里只有咱们三个女人,你不找傅红袖帮忙,还能找谁呢?” 韩娇娇想到这个问题也苦恼起来:“是啊,该找谁呢?”想着想着突然眼前一亮,说道:“为什么非要找女人呢?既然萧九歌喜欢男人,咱们就给他找一个男人好了,反正目的是离间萧九歌和朱公子的关系,女人去还是男人去都不要紧吧。” 杜雨菲有一种想要撞墙的冲动,绕了一大圈,竟然给自己找出一个男情敌来,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韩娇娇见杜雨菲的表情突然变得如此怪异,忍不住问道:“雨菲妹妹,你在想什么?莫非我的想法哪里不妥吗?” “不妥,当然不妥。”杜雨菲没好气地说道。 “啊?又哪里错了?”韩娇娇对自己的计谋很不自信,连忙虚心请教。 杜雨菲想了想,又有了一套说辞:“韩姐姐,你倒是想想,在咱们苍鹭书院里,有哪个男人能强得过朱公子?” 杜雨菲其实利用了少女怀chūn时的盲目心理,正所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现在韩娇娇满脑子都是朱公子,当然觉得什么人都比不上朱公子了。 果然,韩娇娇自己软了下来:“哎,是啊,朱公子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那自然是谁也比不上的,如果让一个不如朱公子的人去勾引萧九歌,多半是不会成功,而且还会引起朱公子的防备,就不好办了……” 杜雨菲见韩娇娇再次入瓮,附和着说道:“韩姐姐就是冰雪聪明,一点即透,小妹就是这个意思。”嘴里虽然这么说,杜雨菲的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她想,朱公子算得了什么,肩窄,胳膊细,半点没有雄壮的样子,说话带着几分娘娘腔,和九少爷相比差得远了。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韩娇娇不停地敲着自己的额头。 杜雨菲收敛笑意,也装作苦恼地说道:“是啊,该怎么办呢?你的朱公子已经是最优秀的男人了,看来找一个男人实施这条计策的希望不大。” 韩娇娇终于眼前一亮:“对啊!男人不行,可以用女人啊!” 杜雨菲一摊两手:“刚才韩姐姐不是说不要请傅红袖帮忙吗?” 韩娇娇一脸巴结的笑容,拉起杜雨菲的手:“雨菲妹妹啊,你就帮姐姐这一回,你亲自去勾引萧九歌好不好?姐姐是不会亏待你的,决不食言!” 第三十七章 九少爷的祝寿诗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距离秋试还有几个月时间,苍麓书院张灯结彩,庆贺苍鹭先生徐断沧寿辰,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大摆筵席,昔rì的弟子纷纷前来道贺,就算公务繁忙也一定会吩咐手下送来贺礼,这俨然成为约定俗成的规矩。这一天会有很多朝野名士前来,其中不乏涉及科考的官员,苍鹭书院的学生们竭尽所能展示才华,以期留下一个好印象。官员们也都知道苍鹭先生神通广大,他门下的弟子多半都会仕途得意,所以也希望借着这个机会慧眼识珠,挖掘出几个前途远大的明rì之星,rì后成为自己一派的助力。正因为双方都抱定了这样的态度,苍麓书院水涨船高,寿宴也越办越大,去年就连皇上也凑趣儿发下一道圣旨,表彰苍鹭先生为国培养人才,堪称教育翘楚。 苍鹭先生总觉得今年的气氛与往年不同,很多没有想到的人竟然出现了,比如文渊书院的耿继东带着几个门下弟子也来了。这文渊书院是苍麓书院的死对头,这些年来状元郎的头衔总在两家书院间徘徊,榜眼、探花也被这两家书院包揽,可以这样说,大龙王朝的文人至少有一半是来自这两家书院的,素来就有“南苍鹭,北文渊”的说法。 耿继东jīng通诗文,而且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单纯以才华而论,除了文圣诸葛长云,根本没人能与之争锋。不过教书先生这个职业可不是自己会多少就能教学生多少,耿继东恃才傲物,能进入他法眼的人并不多,能学到他那身本事的人更少,所以他的得意高徒反而没有苍鹭先生多,“北文渊”一直排在“南苍鹭”的后面。 苍鹭先生想不到死对头会来,隐约预感到事情不那么简单,果然,寿宴刚刚开始,耿继东就提议对对子助兴。徐继东的几个弟子有备而来,上联都很刁钻,而苍鹭先生的弟子们越是想表现一下,就越对不出来,一时间场面非常尴尬。耿继东的攻势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刚对过了对子,又让一个名叫丁盛的弟子去献上祝寿词,那贺词写得骈四俪六,辞藻华美,朗朗上口,其中一些经典句子连在座的大儒都拍案叫绝。 耿继东捻了捻胡须,微微点头:“文章终于像一点样子,也不枉老夫这几年的教诲,不过你在苍麓先生面前引经据典,难免让先生的弟子笑话了,南苍鹭、北文渊,人家可一直是压在咱们头上的,丁盛,你先回到座位,听一听苍鹭先生高足的文章,必定受益匪浅。” 这丁盛别看年轻,但从小饱读诗书,又天生文思敏捷,写得一手好文章,更何况这篇祝寿词是经过耿继东修改润sè的,目的就是想在群儒面前压住苍麓书院一头。 苍鹭先生的弟子虽然都有所准备,但有丁盛的华美文章摆在前面,每个人都低头不语,满脸涨红,把祝寿诗文藏在袖子里,不敢拿出来。 丁盛倨傲地环顾苍鹭先生的弟子,重点瞄了瞄三个美女,在他看来,自己文采超群,美女应该看自己的时候两眼放光才对,没想到三个美女竟然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围着两个男人团团转。那两个男人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相貌英俊,眼光却很猥琐,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另一个虽然有几分英气,但纤弱得很,有几分女里女气,一看就是吃软饭的货sè!丁盛自诩风流,在文渊书院里就与几个女同窗有染,不过那几个女人和苍鹭书院的三大美女可没法相比,恃才放旷的丁盛立刻动了歪脑筋,笑着朱雀说道:“这位兄台,令师苍鹭先生大寿,你就没有几句祝福吗?” 让朱雀寻找破案线索,在座各位没人能胜过她,如果比试武功,朱雀也自忖在这里没有对手,唯独诗文一项,文人们耳熟能详的唐诗三百首她都背不出几句,更遑论作诗了。在朱雀的一左一右坐着傅红袖和韩娇娇,虽然二人互相瞧着不顺眼,但都经过了杜雨菲的点拨,尽量扮作温柔如水的女子,所以相互之间装作看不见,比赛一样向朱雀示好。傅红袖和韩娇娇见丁盛针对朱雀,虽然很想替心上人出头,但苦于自己的诗文比不过丁盛,就算站出来也是自取其辱,只能对这个狂生怒目而视,打定主意等寿宴结束,一定要打听出这个人的底细,然后让他好看,韩娇娇觉得痛打一顿是必须的,至少要打断一条腿;傅红袖却想通过父亲的关系,让这个丁盛名落孙山。二人的办法都比较狠毒,韩娇娇直接让他不能参加秋试,而傅红袖则让他即便去了也是白去,而且如果傅安民认真去办这件事,让丁盛的名字挂了号,即便是下次参加科考也没戏了。 丁盛虽然狂妄,但也不是傻子,感受到了傅红袖和韩娇娇凌厉的目光,不禁心中一凛,竟然有些害怕起来,这就是大家族晚辈耳濡墨染的气势,虽然模仿长辈并不能形神兼备,但吓唬一个文人却足够了。 丁盛不敢和二女对视,就把目光转向杜雨菲,杜雨菲比傅红袖和韩娇娇还要漂亮几分,最美的是那双透着灵秀之气的眸子,忍不住心中一动,对杜雨菲身旁的萧九歌说道:“这位兄台仪表堂堂,莫非也想当缩头乌龟吗?” 这话很直白是在骂朱雀,朱雀的脸sè一寒,转瞬恢复正常,以她的身份,实在没必要与一个狂生置气。 傅红袖和韩娇娇气得咬牙切齿,默默在心中对报复计划进行修改,韩娇娇想不能只把腿打断,一定要打断两条胳膊,掰断十根手指,让他这辈子拿不稳毛笔,看他还写个屁文章!傅红袖则在想,回去以后一定去沈刚爷爷那里哭诉,让沈刚的孙女沈绮梦帮忙,给丁盛安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就算不株连全家,也要让他丢了脑袋! 就在韩娇娇和傅红袖愤愤不平的时候,萧九歌长身而起,摇着折扇走到丁盛的面前,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笑道:“丁兄的文章读来就像顺口溜一样上口,合辙押韵,倒是好听,不过读罢文章竟然一句也没记住,不知各位记住了几句?” 大儒们闻言一愣,萧九歌说的没错,丁盛的文章虽然华美,但骈四俪六读下来,只觉得甚好,却记不住几句。 “如此看来,丁兄的文章也不过如此,还不至于让人过目不忘。”萧九歌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丁盛向来对自己的文章十分自负,狂妄地认为天下除了师父,没人比自己更会写文章,假以时rì,就连师父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了,现在jīng心撰写的文章被萧九歌奚落一番,就好比有人掘了他的祖坟,气得满脸通红,几近咆哮起来:“你是谁?你作一篇文章看看,到底谁强谁弱!” 萧九歌大大咧咧地走到首席,向苍鹭先生施了一礼,朗声说道:“弟子萧九歌恭祝恩师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说完就退了下去。 众人还在耐心地等着萧九歌念文章,想不到他就这样退下去了,不禁面面相觑。丁盛怒道:“萧九歌对吧?你的祝寿诗文呢?” 萧九歌诧异地说道:“已经读过了,丁兄没听到吗?如果耳朵有疾,可要速速前往医馆治疗,切莫做那讳疾忌医的傻事。” “你……”丁盛怒不可遏:“你刚才只说了一句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还说过什么?休要狡辩,在座诸位都是耳聪目明之辈,岂容你浑水摸鱼!” 萧九歌环顾众人:“各位前辈,你们刚才听到了什么?” 众人纷纷说道:“听说萧公子说了一句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萧九歌抚掌大笑:“对啊,我说的诗文就是这句,各位以为如何?是不是听过一遍就记住了呢?” 丁盛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萧九歌,你敢说这两句是你说的?” 萧九歌剑眉一挑:“当然是我说的,难道是你说的?” 丁盛怒极反笑:“苍鹭先生,莫非这就是您的弟子?这两句话自古就有,可谓妇孺皆知,想不到原创作者在这里。” 萧九歌突然怒气冲冲地瞪了高大权一眼:“高大权,昨晚你不是说这是你写吗?还收下本少十两银子!” 高大权恨不得把头藏进裤裆里,不敢看愤怒的萧九歌。 众人一时间哭笑不得,苍鹭先生虽然气愤,但见耍宝的人是萧九歌,满腔怒火浇灭了大半。还有一个生气的人就是耿继东,分明是能彻底压倒苍鹭书院的一篇文章,却被萧九歌这个浑人插科打诨,转移了众人注意力,于是冷哼了一声站起来说道:“这句话是古人所写,萧公子强加在自己的头上,就不怕天下人耻笑?” 萧九歌毫不发憷地瞪圆了眼睛:“我说这句话是我刚刚说的祝寿词,又没说我就是这句话的原创作者,你这老人家耳背听不懂吗?” 这一句话骂得全场哗然,耿继东虽然不像苍鹭先生那般桃李满天下,但也是一方大儒,受到万人敬仰,谁也想不到一个小秀才竟敢对他出言不逊。 “你……你……你……”耿继东气得说不出话来。 萧九歌却一脸正sè道:“丁兄絮絮叨叨念了那么多,大家一句都没记住,本少就说了两句,大家都记住了,所以本少认为这两句话最适合此时此境向恩师祝寿,如果耿老头儿你心中不服,可以说几句比这个更适合的嘛,本少洗耳恭听。” 第三十八章 暧昧疗伤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是祝寿的口水歌,天下谁人不知,谁又敢放言自己能写出更好的,一时间气得耿继东险些晕死过去。 “你……你……你……强词夺理!”耿继东毕竟是文人,即便心中愤怒至极,也骂不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来。 “你这腌臜之辈,如果你能写上一篇这样的辞赋,我就算服了你!”愤愤不平的丁盛手举着自己的祝寿文章。 萧九歌信手接过文章,展开捻了捻纸张的厚度,突然翻到背面,用力擤了擤鼻涕,然后随手揉成一团,丢到一边。 丁盛险些把眼珠子瞪出来:“你……啊!气死我也!” 萧九歌见丁盛有冲过来打架的冲动,连忙后退半步,朗声说道:“如果那篇文章是你写的,你就现场背一遍听听。” 丁盛压下怒火,大声把文章背诵了一遍,然后怒视着萧九歌:“在下背完了,现在可以证明那篇文章是出自在下的手笔了吗?” 萧九歌轻轻拍了拍巴掌:“不错,不错,比醉花楼里姑娘们唱的小曲儿都好听,少佳,打赏!” 朱雀抿嘴一笑,拿出一锭银子,却被萧九歌拦住了:“少佳,给几个铜钱也就是了,银子还要留着去醉花楼时用。” 朱雀的身上没有铜钱,回头看了看韩娇娇和傅红袖,二女身上银票有不少,但连散碎银子都没有,更不用说铜钱了,但朱雀现在需要铜钱,二女马上去那些跟班的身上搜刮了一番,捧来了足有几吊。 萧九歌从里面拈起两枚铜钱,扔到丁盛的脚下:“念的不错,本少替恩师赏你的。” “啊!畜生!”丁盛气得险些吐血,大吼一声向萧九歌冲了过去。 萧九歌脸sè一变,看上去十分慌张,这时人影一闪,刚才还在不远处坐着的朱雀已经闪身挡住萧九歌的面前,随手轻轻一带就让丁盛来了一个狗吃屎,一头趴在高大权的面前。 高大权昨晚戏耍萧九歌,给他写了那句陈词滥调,刚才就后悔了,万一朱公子为此发火,韩娇娇是不会放过自己的,此时是表忠心的大好机会,抓起半个西瓜就扣了上去,顿时鲜红的汁液流的满脸都是。 暴力是容易传染的,刚才丁盛念文章的举动让苍鹭书院的学生们很丢面子,此刻受到高大权的激励,纷纷拿起桌上的菜肴和水果砸了过去,这些东西只是脏一些而已,不会发生大事儿,但韩娇娇比较暴力,为了让朱雀对她刮目相看,竟然举起了一个椰子…… 混乱的场面很短暂,就被苍鹭先生喝止了,不过即便时间很短,丁盛仍然被打得头发散乱,衣衫不整,浑身上下是各种汤汤水水,脑门上被椰子砸得肿起一个大包。头晕脑胀的丁盛刚刚被扶起来,就破口大骂,不分东南西北地冲向了首席,直奔耿继东。 耿继东一介文人,早被吓慌了手脚,幸好在他的身旁坐着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刚刚介绍的时候说是家中的远亲。这个女子皓腕轻轻一扬,袖子倏地弹了出去,刚好卷在丁盛的腰间,丁盛就像旋转的陀螺被抽了一鞭子,方向猛地一变,朝萧九歌急速冲了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萧九歌很茫然地看着丁盛,根本就来不及躲闪。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朱雀也看出这个蒙面的女人功力远在自己之上,就算自己也未必能接得下这一招,更何况刚刚开始练武的萧九歌了。 朱雀银牙一咬,脚下一滑,再次挡住了萧九歌,双掌全力一推,却没挡住这股力道,被巨大的冲击力撞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萧九歌的身上,却仍然没能挡住这股力道,两个人压在了一起。 早在蒙面女人刚刚出现的时候,萧九歌就感觉到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他的预感向来很准,与其让人慢慢寻找破绽,还不如故意暴露各种破绽,打破对手的计划,所以萧九歌演了这出好戏。当蒙面女人把丁盛向自己推了过来,萧九歌更加肯定自己的预感并不是空穴来风,所以宁可受伤也要隐瞒功力,想不到朱雀明知不敌仍然替自己挡了一下,两个人撞在一起,朱雀就已经受伤了,萧九歌悄悄避开要害,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卸掉了一部分内力,但仍然受到重创,心中暗想,这个人究竟是谁?功力高的离谱,但听声音年纪却不大。 “朱公子!”韩娇娇和傅红袖双双冲了过来,扶起面sè惨白的朱雀。朱雀的嘴角溢出一丝血痕,已经说不出话来,默默地摇了摇头,从萧九歌的身上滚了下来,推了推同样面无血sè的萧九歌。 萧九歌剧烈地咳嗽了两声,呕出一大口鲜血,颤抖着问了一句:“你……怎样?”就晕了过去。 朱雀毕竟功力不弱,伤势虽重却没有致命伤,蹒跚着爬了起来,怨毒地看了那个女人一眼,忍痛说道:“阁下藏头露尾,究竟是何人,对一个不懂武功的人下此毒手,就不怕被江湖同道笑话吗?” 蒙面女人轻轻站起身,平静地说道:“我知道你的底细,你不用想报仇了,就算邢彪来了,也不是我的对手,这里有疗伤药,本座还没想过杀你们。”说完不理会众人,飘然而去。 朱雀伸手接过蒙面女人抛过来的药瓶,打开瓶塞轻轻一嗅,抬头对苍鹭先生说道:“事关九少爷生命安危,弟子告退,失礼之处还望见谅。”说罢不等苍鹭先生答复,扶起萧九歌就往外走。韩娇娇、傅红袖和杜雨菲也想跟过去,却被朱雀拦住了:“你们去也帮不上忙,不准跟着。” 此刻朱雀把收敛的气势散发出来,吓得三女噤若寒蝉,老老实实地回到座位。朱雀抱起萧九歌回到自己的房间,先剥去了他身上的长衫,犹豫了一下起身挡好窗帘,插了房门,这才把萧九歌的内衣也剥掉了,不太高兴地在萧九歌的臀部上打了一巴掌:“要不是这血莲丹热力太大,才不会看你这光溜溜的样子,丑死了!”朱雀以为萧九歌听不到,这样说无非是说给自己听,否则太羞人了。 萧九歌的伤势看来不轻,牙关紧咬,身体微微发抖,朱雀试了几次,无奈只好嚼碎丹药,轻轻喂给萧九歌。这次萧九歌终于松开牙关,不仅把药吃了,昏迷之中还在朱雀的唇齿之间索取一番,直到脸红心跳的朱雀把他推开。 药力慢慢开始发作,萧九歌的身体渐渐变得烫手,双目赤红,神志不清。朱雀连忙忍住伤痛,运起残存的功力引导着萧九歌体内的热流。还算运气不错,萧九歌在药物作用下很快平静下来,倒在一旁昏睡过去。 疲惫不堪的朱雀这才倒出了另一粒血莲丹,自己吞了下去,可能是刚刚耗尽了内力,伤势又比较严重,朱雀很快发现竟然无法驾驭血莲丹,身体就像要爆炸了一样,看了一眼正在昏睡的萧九歌,银牙一咬,脱掉了身上的衣衫,只剩下轻薄的内衣,努力疏导着热流,竟然还是没有什么效果。 就在朱雀绝望地以为大限已到的时候,突然光溜溜的萧九歌笑眯眯地坐了起来,把自己轻轻放倒在床上。朱雀知道自己只穿了一件短小的内衣,而且早已被汗水湿透,根本就遮挡不住什么,莫非自己的命运这般凄惨,临死之际还要遭到萧九歌这个纨绔子弟的凌辱? 朱雀体内的气流更加散乱,漫无边际地冲撞着,似乎随时都会爆炸。想象中的恐怖事件并没有发生,萧九歌下床从衣服里拿出了装银针的皮囊,在朱雀的身上扎了几根。朱雀立即清醒了一些,意识到萧九歌在为自己治伤,这才慢慢放下心来。 朱雀曾经听百劫师太说起过萧九歌懂医术的事情,起初不以为意,想不到他的针灸之法如此高超,几根针就平复了自己体内的滚滚热流。 “你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看来只针灸是没用了,还得按摩一下才行。”萧九歌嘀嘀咕咕地说道。 朱雀一阵紧张,如果让一个大男人在自己光洁如玉的身体上摸摸捏捏,是自己无法接受的,其实这几根银针已经很有用了,只要自己慢慢疏导内力,多耗费几个时辰,就能治好内伤了,根本用不着什么推拿按摩,但此刻是运功的关键阶段,朱雀根本就不敢开口讲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九歌的两只手按在自己雪白的肌肤上,随着萧九歌按摩手法的不断变化,朱雀知道身体在一点一点失守。 萧九歌的按摩手法实在厉害,很快朱雀就瘫软成烂泥一样,而且萧九歌这个邪恶的混蛋竟然用上了催情的手法,引导着血莲丹的药力让朱雀的脸sè越来越红,她虽然没有做过那些,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尤其是办案的时候,耳闻目睹了很多被人下了那种药物的可怜女人,于是很惶恐地看着萧九歌。萧九歌的衣服早就被朱雀剥去了,朱雀想不到他会这么快醒来,也就没帮他穿好,此时很方便地搂着朱雀,伏在耳边轻声问道:“宝贝,想要了吗?” 朱雀大颗大颗的泪珠掉了下来,不停地摇着头。 萧九歌的手在朱雀的身上慢慢游走着,声音很缓慢:“好热啊,真的不想试试吗?” 第三十九章 有辱斯文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朱雀仍旧大力摇着头,眼泪喷涌而出,说句心里话,她此刻已经彻底绝望了,当捕快多年,她知道男人在这种时候是没有理智的,除非自己很丑很丑,可惜恰恰相反,她对自己的容貌非常有信心,就算和叶秋雨相比,虽然柔美不足,但胜在那股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对男人还是有很大吸引力的,此刻半裸着身子,躺在萧九歌的怀里,一动不能动,只要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不会放过自己的。萧九歌是不是正常的男人呢?这一点已经不用怀疑了,这个无耻之徒醒来这么久却仍然没有穿衣服,那个大家伙就顶在自己的身上,朱雀的身体很敏感,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个东西从半软不硬到坚实如铁的过程。 萧九歌虽然无耻,但还不至于强迫朱雀,毕竟朱雀刚刚是舍命救他的,而且是先给萧九歌服药,然后才自己疗伤。萧九歌身负高深武功,虽然受了伤,但非常清醒,即使不吃下血莲丹,经过调息也很快就能治愈,但有便宜不占的男人算是男人吗?这才装死享受了一番朱雀的服务,本来想继续装到明天,但朱雀服药以后出了岔子,如果不及时治疗即使不死也会走火入魔废掉一身武功,萧九歌这才装作突然醒来。协助朱雀化解药力有很多办法,最快捷的就是运功辅助她疏导,但那样一来就暴露自己懂武功的事实,萧九歌无奈才用了针灸的法子,至于后来的按摩,纯属是在趁人之危了。萧九歌并不是一个滥情的人,当他决定占一番手足便宜的时候,就已经在心中给朱雀打上了萧家女人的标签,从朱雀挺身而出的时候起,萧九歌就做出了这个决定。 见朱雀哭得梨花带雨,萧九歌不禁有些心疼,他本来也没打算今天就把所有便宜都占完,好汤是慢慢煲出来的,于是在朱雀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说道:“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现在把一切都交给我,另一个是我用这只手帮帮你,如果选择第一项,就眨眨眼睛,如果选择第二项,就瞪圆眼睛看着我。” 朱雀听说事情还有转机,连忙瞪圆了双眼,哪怕有些酸痛,也不敢眨一下,生怕萧九歌误会自己想要献身。 萧九歌故意等了好一会儿,直到朱雀快要哭出来,才问道:“你的意思是想借这只手了?”萧九歌说着在朱雀的眼前晃了晃右手。 朱雀连连点头,很渴望地看着萧九歌。 萧九歌把朱雀搂在怀里,那只怪手慢慢探了下去:“朱雀小宝贝,九哥哥会让你满意的……” 朱雀的眼角滑过一行清泪,但紧攥住萧九歌手腕的那双手却慢慢放开了。 …… 再说朱雀把萧九歌带走以后,苍鹭先生重重地一拍桌子:“耿继东,你带来的到底是什么人,肆意打伤苍鹭书院的弟子,难道当我徐断沧好欺负不成!” 自从蒙面女人出手,耿继东就觉得事情遭了,这个女人的确是妻子的远亲,说是久慕苍鹭先生的才学,想借机会见一见真容。耿继东对妻子言听计从,觉得这就是一桩小事,而且自己本来就想借祝寿为名,落一落苍鹭先生的面子,于是才有了祝寿的举动。耿继东只知道这个女人叫小蕊,文采不俗,但据说脸上有胎记,常年戴着面纱。 面对苍鹭先生的责问,耿继东也不能坐以待毙,冷哼一声说道:“苍鹭先生,耿某带弟子不远千里来到正阳县,只为向先生祝寿,弟子丁盛撰得佳文,而我等的待遇如何?各位都亲眼所见,先是派一个纨绔子弟出言嘲讽,又当众损毁我徒丁盛的文章,继而群起攻之,难道这就是苍鹭书院的待客之道吗?” 耿继东义愤填膺,他带来的几个弟子怒目而视,这些弟子们当初求学都是首选苍麓书院的,但不是因为资质不够好,就是家资不够丰厚,被苍鹭先生拒之门外,此刻早已憋足了满腔怒火,新仇旧怨累计在一起,就算耿继东说今天火拼了,他们也会往上冲,根本就顾不得什么斯文了。 “好哇!你们不是来拜寿的,分明是来砸老夫的场子!”苍鹭先生许多年没有生这么大的气了,说他被气得七窍生烟一点也不为过,既然已经斯文扫地,就不再顾及什么脸面上,只想把耿继东这一干人等痛打一顿。苍麓书院的弟子们见老师动了真火,按捺多时的火气都暴涨起来,尤其是韩娇娇和傅红袖这两个好战分子,刚才眼睁睁看着心上人朱公子被打伤,如果蒙面女子在场,她们或许会有几分顾忌,但此时蒙面女子已经走了,她们顿时来了能耐,叫嚣着要把耿继东和丁盛等人大卸八块。 一场寿宴闹成这个样子,已经无所谓什么文人风度了,大街上泼皮无赖也不过如此,双方先是互相投掷馒头,然后就是盘子和酒杯,冲突不断升级,双方举着板凳就厮打在一起。来为苍鹭先生祝寿的人都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大人物,如果放在平rì里一定会远远躲开,但今rì不同,谁都能看出来是耿继东故意找茬儿,既然已经动手了,就不如彻底放纵一回,于是苍鹭先生的一些旧rì弟子也参与进来。 耿继东带来的人本来就不多,加上不占主场优势,又被别的宾客在后面夹击了一下,很快被打得哭爹喊娘,就连耿继东本人也被扯掉了袖子,打出一对熊猫眼,踢断了两颗门牙,就连一直引以为傲的胡须也被揪掉不少。丁盛是最惨的,谁让他刚才倨傲不逊得罪人了呢,两条胳膊都脱臼了,垂在那里抬不起来,小腿应该是被敲断了,呈现出一个寻常人类无法展示的造型,最狠的一下是韩娇娇的杰作,在他的子孙根上重重踹了一脚,就这一下让丁盛翻了翻白眼就晕了过去。 大龙王朝文坛上自建国以来最大的一场冲突宣告结束,文渊书院自耿继东以下,所有人都负了伤,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苍麓书院也有人在混战中受了伤,不过多数都是在群殴的时候发生了踩踏事件,被自己人伤到了。苍鹭书院大堂里一片狼藉,瓷器碎片遍地都是,各种菜肴和汤汁的残迹随处可见,还有血痕斑斑点点,染在雪白的墙壁上,使现场显得有些恐怖。 苍鹭书院在正阳县郊外苍鹭山脚下,虽然距离县城有一段距离,但也不算太远,里面喊杀声不绝,立刻引来了巡哨的官兵,控制住局面以后,把案子移交给正阳县衙处理。 苍鹭先生徐断沧是大龙王朝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虽然无官无职,但他的弟子门生遍布天下,如果想收拾一个小小的县令,只需要随便说一句话就可以了,所以金玉辉不敢怠慢,赶紧带人来到苍麓书院。 在县衙的人到达之前,暂时由官兵控制现场,普通官兵可不知道苍鹭先生有什么本事,统统蹲在墙角不管什么来头。这些年以来,苍鹭先生为了显示自己的清高孤傲,定下了一条规矩,凡是来拜寿的人,不得带随从,不得骑马乘轿,不得身着官服,所以贺客里面虽然有几个大人物,却镇不住普通官兵, 直到金玉辉接管了这里,苍鹭先生才有些后悔,这次算是丢了大脸,长叹一声,不去看金玉辉,那意思是说你愿意怎么判就怎么判吧。 金玉辉可不是普通的小兵,他哪里敢动大名鼎鼎的苍鹭先生,先引苍鹭先生到别的房间落座,然后才问起当时的情况。 苍鹭先生情绪不佳,一句话也不想说,金玉辉也不勉强,安排了两个衙役照顾苍鹭先生,又去询问别的宾客,这一看可不要紧,宾客之中一个比一个来头大,但发生了这种有辱斯文的事情,谁也不好意思多说,态度都和苍鹭先生类似。金玉辉惊得冷汗连连,实在不知道这个烫手的山芋该如何处理。 一个衙役出主意:“大人,既然是苍鹭书院的人和来宾发生了冲突,咱们不妨问问苍鹭书院的学生,供词想必是咱们愿意听到的。” 金玉辉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就找来了韩娇娇等人。 这是韩娇娇平生第一次被官府的人问话,过去在京城即便是闹出了人命,也有人给她摆平了。 韩娇娇和傅红袖相互补充着把事情说完,当然所有的错都在耿继东一方,不仅来大闹寿宴,而且打伤了朱公子。 金玉辉心中有了数,这耿继东虽然有些名气,但影响力远不如苍鹭先生,他想多听一些耿继东的恶行,但韩娇娇和傅红袖的供词不得要领,一直在强调一个蒙着面纱的坏女人打伤了朱公子。 金玉辉有些焦急,猛地一拍桌子:“两个小娃娃,问你们什么就说什么,顾左右而言他是何用意?再不如实招来,本官就要大刑伺候了!” 韩娇娇和傅红袖先是被拍桌子的声音吓了一跳,很快回过神儿来,对金玉辉破口大骂。 在治下发生这样的事情,案件不大,影响却不小,如果处理不好,就会贻笑大方,本就心情不好,又被两个小姑娘大骂一顿,金玉辉气得咬牙切齿:“来人啊!把这两个小姑娘拖出去,掌嘴二十!” 第四十章 本少要定你了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且慢动手!”一个略带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 金玉辉先是一怔,很快认出了来人,正是平州府大富豪杜远山的女儿杜雨菲。自从杜雨威结交萧九歌以来,杜家频繁与钱家走动,杜雨威这种八面玲珑的人物自然要想办法打通官府这个重要环节,于是给金玉辉送去了一份厚礼,还托人去京师寻找高人,制作一只纯金的假手臂,安装在金满堂的断臂上。 斩断金满堂手臂的人是百劫师太,事情是因萧九歌而起,尽管那天杜雨威也在场,但金玉辉并没有迁怒于他,再加上这些厚礼,让金玉辉对杜雨威的好感倍增。杜雨威曾经有一次带着妹妹去金家拜访,所以金玉辉认得杜雨菲,甚至有意替儿子向杜家求亲,在这里见到杜雨菲,一张笑脸立刻取代了严肃的表情:“雨菲侄女,你也在这里?刚才混乱之中没有受伤吧?” 杜雨菲甜甜地一笑:“金伯伯,可否借一步说话。” 金玉辉示意衙役暂且不要行刑,把杜雨菲带到一个套间:“雨菲侄女有话尽管说,莫非这两个女娃娃是雨菲侄女的好友?如果是那样,伯伯就下令放过她们。” 杜雨菲笑了笑:“金伯伯,她们是侄女的好友不假,不过侄女此来求情却是为了金伯伯着想。” 金玉辉混迹官场多年,也不是个草包,脸sè倏地一变:“莫非,这两个女娃娃有些来头?” “不是有些来头,而是大有来头。那韩娇娇姨夫是当朝左相曹景腾,曹大人的另一个身份是曹贵妃的哥哥,那傅红袖的父亲是当朝户部尚书傅安民,她的叔叔是刑部侍郎傅安邦,伯父如果动手打了她们,不管她们有罪还是无罪,都会得罪这几位朝廷大员。” 金玉辉登时吓得冷汗连连,万万想不到苍鹭书院里还藏着两个这样的女祖宗,连忙吩咐衙役把韩娇娇和傅红袖请进来,亲自奉茶安抚。 韩娇娇和傅红袖本来以为一顿巴掌是逃不过去了,只盼着能早rì与家中取得联系,再回头找这个不知死活的金县令算账,想不到杜雨菲三言两语就解了二人之危,也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女诸葛的绰号果然名不虚传。 一盏茶下肚,在金玉辉的曲意逢迎下,两个小姑娘早就忘记了刚才的恨意,只是要求金玉辉对耿继东等人严惩不贷。 杜雨菲觉得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想去看看受伤的萧九歌,韩娇娇和傅红袖的心里也挂念着朱公子,于是三女相约来到萧九歌的jīng舍。 萧九歌的宿舍里空无一人,隔壁门窗紧闭,连窗帘也拉得很严。三女的心情非常低落,看来萧九歌和朱少佳果然是那种不可告人的关系。好在韩娇娇和傅红袖都对杜雨菲有信心,相信凭她的容貌和智慧一定可以让萧九歌迷途知返,那么也就不会有人缠着朱公子了。 三女都不想直接戳破萧九歌和朱公子的龌龊关系,在心情无比低落的情况下相约去借酒浇愁,就在三女喝酒的时候,金玉辉已经把耿继东等人押回正阳县大牢,并且留下了几个衙役为三女站岗放哨,这样做更主要的是表明态度,只要消除了两个女祖宗对自己不良看法,以后或许可以走这条路子,和朝廷大员搭上线,到那时就可以不必事事受制于妹夫了,甚至可以废了那个九少爷,替儿子报那断臂之仇。 耿继东被关进大牢,宾客们灰溜溜地离开,一场好好的寿宴办成这个样子,苍鹭先生徐断沧一气之下急火攻心病倒了,弟子们乱成一团,尤其是两个头领韩娇娇和傅红袖都喝醉了,想去叫醒她们又被门前的衙役粗暴地挡住,于是烂摊子没有人收拾。 放下苍麓书院的事情先不说,在正阳县近郊的一间小客栈里,一个紫衣中年女人坐在椅子上,那个打伤朱雀和萧九歌的年轻蒙面女人站在对面。 “小蕊,你看那个萧九歌究竟是不是咱们要找的人?”紫衣女人沉声说道:“教主的意见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被称作小蕊的蒙面女子说道:“护法,我探查了萧九歌,没有什么底子,只有些浅浅的内力,应该是刚刚和百劫师太学的,即便是钱恒有大把银子去买名贵补药,这小子也难有什么成就。” 紫衣女人说道:“小蕊,你还是心太善了,如果萧九歌真的是那个人的儿子,那么就算他手无缚鸡之力,只要能得到含恨隐退那些人的支持,同样可以威胁到我们。你是教中圣女,切不可妇人之仁,一切当以圣教为重。” 蒙面女子躬身一礼:“护法教训的极是,小蕊这就回苍鹭书院,杀死萧九歌,永绝后患。”说完转身就要出去,临到门口的时候微微一叹。 “小蕊,莫非你不想杀他?”紫衣女人的脸上笼罩起一层寒霜。 蒙面女人有些苦闷地说道:“那倒不是,不过让我去杀这样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实在是脏了我的手。” “等等,纨绔子弟?”紫衣女人突然微微闭上眼睛:“说说看,他都是如何胡闹的?” 显然这个蒙面女子已经不是跟踪萧九歌一天两天了,把萧九歌这些天以来的所作所为讲了一遍,尤其是霸占叶秋雨和刚才恩将仇报非礼朱雀的事情。 蒙面女人的瞳孔倏地一聚:“自古侠以武犯禁,邢彪这个公门之人对江湖人物可不是那么客气,他把朱雀安排在萧九歌的身旁是何用意呢?” “会不会是想引出咱们?” “不好说,你先不要动手,继续盯着萧九歌,如果他真的是你说那样的纨绔子弟,留着他比杀掉他更有价值。”紫衣女人的脸上划过一丝笑容。 “护法,您这话的意思是?”蒙面女子一愣。 “这个萧九歌多半就是那个人的儿子,百劫师太已经出现在他的身边,邢彪担心江湖大乱,也在他的身边安插了心腹,甚至连穆海清都把血煞会的王牌女间谍送进钱府,他们无非是想等待时机,如果这个时候咱们杀掉萧九歌,就会落以口实,激起隐居那些高手的愤怒,假如隐居那些高手因此重出江湖,势必是针对我们圣教,而且不惜鱼死网破,即便是没有覆灭圣教之危,但至少会伤筋动骨,到那时,邢彪和穆海清,还有那么多藏在暗处的人就会对咱们群起而攻之。相反,如果萧九歌活着,那些人就不会立新的话事人,只会等待合适的机会扶植萧九歌,而这个纨绔子弟当了他们的盟主,咱们还担心什么呢?想不让庄稼生长,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种上杂草,萧九歌就是那棵杂草,让隐居的老家伙们无可奈何,只要耐心等个十年二十年,那些老家伙死的死,老的老,那时就对咱们圣教构不成威胁了。”紫衣女人自信地说道。 “护法高见。”小蕊诚心诚意地说道。 …… 第二天清晨,朱雀从睡梦中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很舒服的地方,自己的床,自己的被子,却有一种古怪的气味儿。朱雀轻轻揉了揉眼睛,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被人紧紧抱在怀里。这一惊非同小可,朱雀屏住呼吸,低头看了看,短小的内衣几乎被卷到了脖子,一双大手按在自己的胸前,两颗粉嫩的小红豆从指缝间挤了出来,愤怒地傲然挺立。朱雀很紧张地向下摸了摸,竟无寸缕。朱雀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无比惊恐地扭头向身后看过去,是一张坏坏的笑脸,超级纨绔九少爷正在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朱雀瞬间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恨得咬牙切齿:“萧九歌,放开我!我要杀了你!” 萧九歌反而抱得更紧了几分:“小鸟儿,都说一夜夫妻百rì恩,为夫怎么可能放了你呢?昨晚柔情蜜意,今天岂可翻脸无情?” “谁……谁跟你柔情蜜意!你……你做梦去吧!”朱雀气得满脸通红,不停扭动着躯体,此时她已经忘记了武功,只像普通女人那样挣扎。 朱雀的扭动让萧九歌十分受用,微闭着眼睛,得意洋洋地享受起来。 朱雀很快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身体立刻僵硬起来:“萧九歌,你快放了我,我……本官要治你的罪!” “治我的罪?”萧九歌突然双臂一紧:“小鸟儿,你难道忘记了昨天是你主动要求的吗?是你向我借用这只手帮忙的。” 朱雀已经想起了昨天的全部过程,不由得一阵气苦,好一会儿才突然惊醒一般质问萧九歌:“你……你只是用……手了?” 萧九歌哈哈大笑:“怎么?我的小鸟儿莫非对手不够满足?那咱们现在玩点别的?” “不不不……”朱雀连连摇头:“我……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把我……” 萧九歌的手指突然合拢,夹住了朱雀胸前的两颗红豆,惹得女捕头一身娇呼。 “小鸟儿,本少也想啊,不过本少可没把你当成玩过就扔的女人,以后是要明媒正娶的,这么草率可不好,如果你真的有需求,本少再用手帮你一次好不好?”萧九歌戏谑地说道。 “你……谁想……那个了……”朱雀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挣脱萧九歌的怀抱,快速穿好衣服,就往门外跑。 “哈哈哈哈……”萧九歌一阵大笑:“让邢大人准备嫁妆吧,本少要定你了。” 第四十一章 龌龊的合作关系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朱雀默默运功,发现血莲丹果然神效,非但内伤已经痊愈,而且功力暴涨,自忖就算现在比不上青龙,至少可以达到白虎的水平了。朱雀暗暗欣喜了一阵,又想起让自己因祸得福的那个蒙面女人,看身形年纪不大,最多二十岁,但武功竟然如此深不可测,尤其是竟然随身携带血莲丹这样的异宝,更夸张的是一次给了自己一瓶,里面共有八粒,昨天自己和萧九歌用了两粒,还剩下六粒,这可是救命的东西,可遇而不可求。朱雀知道这个蒙面女人是冲着萧九歌来的,不知是敌是友,看上去是对头的可能xìng更大一些。朱雀把这些情况写成密信,正准备通过六扇门的渠道传到京城,却被萧九歌拦住了。 朱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迷迷糊糊把密信交给了萧九歌,萧九歌草草看过一遍,把还剩余六粒血莲丹的内容勾掉了,交给朱雀说道:“药的事情告诉邢大人做什么,他至少会讨回去一半,那些药你留着,办案凶险,留着会有大用。” 朱雀心中一暖,竟然没有出言反对,默默地把密信重新誊写了一遍,这才交给六扇门的人。 刚刚送走六扇门的信使,醒酒后的杜雨菲、韩娇娇和傅红袖三女就前来探望。昨天三女曾经来过,但发现萧九歌和朱公子闭门锁户,这才郁闷地去喝酒,想不到喝酒这件事看着美妙,体验起来却很糟糕,昨夜吐得一塌糊涂,今天醒来仍然头痛yù裂。尽管如此,三女放心不下,仍然草梳理一番,就来到朱雀的宿舍。 杜雨菲此时与二女的关系很好,自然不会在小事上惹她们不高兴,于是对朱雀熟视无睹,直接来到萧九歌的身旁,先是选了一个萧九歌看不见的角度,对着韩娇娇和傅红袖做出一个苦瓜脸,然后才笑靥如花地问候起来:“九少爷,你身上的伤好了?” 萧九歌微微一笑:“本少身强体壮,别说是打一下,就算是打个十下八下也无妨,不过昨rì少佳受了伤,本少心忧少佳的伤势,这才放跑了那个女人,否则凭本少的武功,又岂能放过她!” 杜雨菲三女虽然并未学过高深武功,但也都是见多识广之人,当然能看出萧九歌在大吹法螺,却也不戳破,任由他继续胡说八道。 韩娇娇和傅红袖没有闲心听萧九歌吹牛,围着朱雀嘘寒问暖,昨天她们亲眼看见朱雀被蒙面女人打得口吐鲜血,生怕心上人此刻身体虚弱,容易受风寒,就把朱雀推进了宿舍,而且关上房门,把萧九歌和杜雨菲关在门外,这样做看似无意,实际上是有道理的,首先是把朱公子与萧九歌隔离开,另外还要防止温柔可人的杜雨菲成为新的竞争对手。 杜雨菲对二女的心思心知肚明,却也不说破,拉起萧九歌的手走进隔壁的宿舍。 “雨菲妹妹,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是……”萧九歌略微有些尴尬,想不到那天见了自己还脸红心跳的杜雨菲为何会变得这样大胆了。 杜雨菲瞥了萧九歌一眼,心里暗想,就你这个背背也算是男人?但嘴上没有这么说,而是诚恳地说道:“九少爷,我哥哥说他和你亲如兄弟,让我有什么事情就找你帮忙,这话可对?” 萧九歌笑道:“本少和你哥哥的关系确实不错,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好了,本少一定不会故意推托。” “那就好。”杜雨菲一笑:“小妹求九少爷帮我演一场戏。” “演戏?演什么?莫非雨菲妹妹想让本少扮作你的情郎?”萧九歌忍不住调笑道。 这本来就是一句戏言,但想不到杜雨菲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就是这样的,我需要你扮成我的情郎,至少在韩娇娇和傅红袖面前,要与我表现得亲热一些。” 就算萧九歌再聪明,也想不出杜雨菲的意图,疑惑地看着个jīng明的女孩子。 杜雨菲被萧九歌看得脸上一红:“人家才不是喜欢你呢,既然九少爷和我哥哥亲如兄弟,那小妹就实话实说了,我们杜家在京城有些生意需要官方的关照,朝廷有人好做生意嘛,如果能让韩娇娇和傅红袖欠我一个人情,凭借她们的关系,rì后自然会对我杜家的生意大有裨益。” 萧九歌还是有些不懂:“那雨菲妹妹是如何让她们欠你人情的呢?这与本少又有什么关系呢?雨菲妹妹心思缜密,天马行空,不拘一格,本少可实在是想不出了。” 杜雨菲也不隐瞒,把自己的想法详细说了一遍,险些把萧九歌气晕过去,气呼呼地说道:“你这么做就不怕假戏成真?被本少占了便宜?” 杜雨菲怪异地一笑,摇着柔软的腰肢贴在萧九歌的身上,腻声说道:“九哥哥,你就是小妹的情郎哦,九哥哥对小妹做什么,小妹都不会反抗的。”说完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如果换了别人,小妹当然害怕了,不过九哥哥就没关系了,小妹知道九哥哥喜欢的人是朱公子。” 萧九歌有一种作茧自缚的感觉,神sè古怪地问道:“何以见得呢?” 杜雨菲很得意地扬了扬脸:“昨天那个蒙面女人陡然发难,朱公子冒死帮九少爷挡了一掌,就在朱公子被打飞出去的时候,别人或许没看见,小妹的位置比较近,刚好看见九少爷挪了一步,挡住了朱公子,否则九少爷也不会受伤了。能够不惜xìng命保护对方,纵然是携手多年的夫妇也未必能够做到,虽然小妹不是很认同九少爷和朱公子这种关系,但是你们昨天的举动已经足够让小妹感动了。” 萧九歌翻了翻白眼:“那你还要帮助韩娇娇和傅红袖拆散我们?”说着这样的话,心里已经笑得天翻地覆了。 杜雨菲正sè道:“刚才小妹已经说过了,只不过是演一场戏而已。” “演戏?”萧九歌古怪地笑了笑:“那雨菲妹妹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我二人郎情妾意的消息传到令尊的耳朵里,他会怎样?” 杜雨菲的脸上微微一红:“如果小妹猜得不错,家父会亲自来正阳县见钱伯伯,极力促成我们的婚事。” “那雨菲妹妹你岂不是作茧自缚,要嫁给我这个有龙阳之好的人了?”萧九歌继续调戏道。 杜雨菲的眼中闪过一丝苦恼:“那只好以后再说了,我想……那件事是可以改变的吧……再说……再说我喜欢做生意,对你想的那种事情可不感兴趣……” 萧九歌哈哈大笑,伸手捏了捏杜雨菲小巧玲珑的鼻子:“雨菲妹妹,现在你需要九哥怎么做呢?” 这一点杜雨菲早就想好了,要求萧九歌每天陪自己吃饭,苍鹭先生讲学的时候也要坐在一起,而且闲暇的时候还要一起去郊游,当然了只要有机会,就要表演一下亲热,只有这样,才能取得韩娇娇和傅红袖的信任。 萧九歌自忖这么做对自己完全没有坏处,欣然应允,并且一脸坏笑地提出无理要求:“雨菲妹妹,既然已经是情人关系了,是不是可以抱一抱呢?” 杜雨菲已经平复的脸sè再次泛起红晕,低声说道:“九少爷好讨厌啊……”不过还是乖乖地抱了萧九歌一下,然后害羞地跑出了萧九歌的房间。 杜雨菲刚刚跑出来,就看见韩娇娇和傅红袖郁闷地站在门口,一时间有些心虚,脸sè更加红润了。 韩娇娇心直口快,苦着脸说道:“雨菲妹妹,朱公子为什么会不喜欢我呢,刚说了几句话,就被他轰出来了。” 傅红袖的心情虽然不好,但比韩娇娇更懂得拉拢人心,先不提自己的事情,而是关心起杜雨菲来,拉着她的手问道:“雨菲妹妹,我见你从萧九歌的房里跑出来,脸sè又那么红,是不是他欺负你了呢?” 杜雨菲稍微有些放心,知道二女并未偷听自己和萧九歌的谈话,装作有些扭捏地说道:“刚刚进了房门,他就动手动脚,还把我推到墙角搂搂抱抱的,如果不是听见二位姐姐在门口,刚刚就糟糕了……” 傅红袖的脸sè一沉:“雨菲妹妹放心,你受的委屈迟早会讨回公道,姐姐是不会让你白白受欺负的。” 韩娇娇的心思却不在这里,反而有些羡慕地问道:“萧九歌喜欢的不是朱公子吗,怎么又会对你……是不是雨菲妹妹有什么绝招啊?” 傅红袖心里也惦记着这件事,紧张地看着杜雨菲。 杜雨菲还真没想到二女会关注这件事,只好信口开河胡说八道:“男人嘛……这个……都喜欢女人温柔一些,要关心他们,还要送一些jīng心准备的小礼物,总之要费些心思的……还有……还有就是男人都是有些好sè的,女人太矜持了也不好,要经常让他们占一些小便宜的……不信你们可以去看醉花楼门前的那些女人,她们的容貌也就是很一般的,但偏偏能把那些男人迷得神魂颠倒,就是这个道理……” 杜雨菲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在萧九歌的门口,而且门没有关严,萧九歌心中暗暗好笑,心想朱雀这次有难了,不过对自己而言却是一场难得的好戏。他已经把朱雀看成自己的女人,如果有男人打她的主意,一定会想办法除掉那个男人,不过女人打她的主意,就没什么关系了。 第四十二章 二皇子离京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苍麓书院事件的影响非常大,文人最爱惜名声,犹如鸟儿爱惜羽毛,苍鹭先生看似清高,骨子也是一个沽名钓誉之辈,为了这件事竟然一病不起。苍鹭先生的弟子遍布天下,听说恩师卧病,纷纷赶来请安,就算公务繁忙的高官,也派来了亲信,询问当rì的情况,伺机报复。 耿继东是仅次于苍鹭先生的大儒,文渊书院虽然不是官宦之后的聚集之所,但多年来培养出许多中等家庭子弟,在仕途上也颇有建树,听说恩师含冤下狱,立刻四处奔走。在大龙王朝,有根基的大户人家子弟往往送进苍鹭书院,而中等家庭则多数把孩子送进文渊书院,这个规律在朝堂上就衍生为苍鹭系和文渊系,两派人偶有冲突,但朝廷上的主流冲突是大皇子与二皇子之争,也就是沈刚和曹景腾的争斗,所以苍鹭系和文渊系的斗争就被人忽略了,毕竟一群文人骂来骂去没什么看头儿。 随着耿继东被关进正阳县大牢,那些非豪门子弟压抑许久的情绪爆发出来,人们奔走相告,纷纷上折子替耿继东申冤,一时间朝堂之上又热闹起来。 沈刚和曹景腾手下的四梁八柱多数都来自苍鹭书院,但中层又都有不少耿继东的弟子,这就让他们很难办,如果把握不好立场,就可能失去不少支持,所以沈刚和曹景腾都觉得这是一个打击对手的机会,但同时也意识到稍不留神就会酿成不可挽回的苦果。沈刚和曹景腾都是成了jīng的老油条,懂得敌不动我不懂,敌若动我先动的道理,所以各自按兵不动,观望着这些人乱打一气。 苍鹭系和文渊系之争影响非常深远,让沈刚和曹景腾各自的阵营内部都出现了裂痕,几乎每天都有重要人物吵架,或者大打出手,后来竟然发展到相互揭发检举的程度。在历朝历代,当官就会有好处,所以说升官发财是连在一起说的,但这种好处往往是见不得光的,官员之间彼此心中有数,花花轿子人人抬,谁也不会干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但现在不同了,苍鹭系和文渊系相互看着不顺眼,人整人、官整官的事件愈演愈烈,到了大龙帝国皇帝不得不干涉的程度。 如果皇帝陛下亲自出面,即使平息下来,面子上也会很难看,所以大龙皇帝听从了右相沈刚的建议,派一位心腹干将赶赴正阳县,把事情压下来。按照沈刚的想法,这件事应该交给心腹重臣户部尚书傅安民,如果这件事办得好,就是大功一件,傅安民就会因此得到皇帝的信任,他rì大皇子被册立为太子,傅安民就会成为辅政大臣,那么自己这一派系就可以稳稳地压过曹景腾一头。 沈刚的想法非常好,也得到了大龙皇帝的认同,但大龙皇帝深知权术之道,用了沈刚的建议,却派出了二皇子,一道圣旨遣大龙帝国二皇子龙飞霄赴正阳县公干。 这道圣旨让沈刚瞠目结舌,此前柯仲槐被赶出京城,邱定国被撤销了铁卫营统领一职,大皇子派系虽然折了黑煞和白丁,但也可以说大获全胜了,短短月余,皇上喜怒无常,竟然派二皇子去正阳县,而大皇子仍在府中禁足,把沈刚辛辛苦苦营造的局面再次打破。 曹景腾按捺住心中狂喜,连夜去了二皇子府,对龙飞霄面授机宜,此事万万不可草率,应该以安抚为主,这样才能赢得士族和庶族的信任,并且写了一封亲笔信,让二皇子交给正在苍麓书院读书的韩娇娇。韩娇娇曾经回京大肆吹嘘自己在苍鹭书院的地位,曹景腾觉得有了这一层关系,对于掌握第一手情况还是有好处的,另外他也有意让韩娇娇与二皇子多接触,如果二皇子能够喜欢上韩娇娇,曹家与皇室的关系就又近了一步。 二皇子龙飞霄久闻曹景腾的妻子有个外甥女,貌美如花,而且颇有学识,巾帼不让须眉,一介女流竟然去苍鹭学院读书。当然了,这些都是溜须拍马的人以讹传讹,韩娇娇哪有什么学识,她去苍鹭书院求学纯属在家里太闷了。 二皇子得了曹景腾的指点,带着刚刚被降职使用的铁卫营副统领邱定国离开京城,快马加鞭来到正阳县,金玉辉出城十里迎接,摆了很大的排场,吹吹打打,闲人回避,把二皇子迎进了县城。 二皇子与大皇子不同,做事雷厉风行,风格非常强硬,安抚褒奖了金玉辉几句,就直接问起了苍鹭书院一案。 金玉辉对此早有准备,奉上案卷,包括苍鹭书院学生和外地来宾的调查笔录,还有耿继东、丁盛等人的口供。 在金玉辉的威逼利诱下,文渊书院的弟子们纷纷认罪,而且把责任都推给了耿继东和丁盛,而耿继东却死活不肯招供,一口咬定与那蒙面女人无关,自己来到正阳县仅仅是拜寿而已。至于丁盛则痛骂萧九歌无耻,任凭金玉辉动刑,仍然破口大骂。 二皇子翻看了案卷,按照曹景腾的指点,以安抚为主,决定吃过午饭先去探望卧病在床的苍鹭先生,再去狱中见一见耿继东,晚上秘密约见韩娇娇,再与邱定国研究事情该怎么办。过去有这类事情,二皇子都会与柯仲槐商量,现在柯仲槐被赶走了,一时身边连个智囊都没有了。 金玉辉在正阳县最大的钱家酒楼设宴,到了钱家的地盘,钱恒和蔡鹏举自然要出面作陪。上次邱定国来钱府抢人的时候曾经在钱家火铳队的手里栽过跟头,这次虽然跟随二皇子,xìng命无忧,但仍然有几分畏惧。 二皇子早就知道钱家在大龙王朝的特殊地位,明白如果自己想有所成就,万万不可与钱家为敌,否则钱恒要是想拼命,去周边小国扔出几十万两银子,就会有大批不要命的杀手来行刺,连睡觉都无法安稳。 谁能抓住钱袋子,谁在夺嫡之争中就多一分胜算,而大龙王朝的钱袋子不是户部尚书,而是钱恒。 认清形势的二皇子对钱恒颇为恭敬,说了很多客套话,连带着对蔡鹏举和金玉辉也再三褒奖。 钱恒见惯了大世面,对这种虚来虚去的褒扬一笑置之,蔡鹏举这种边关烽火锤炼出的军人也对此并不感冒,只有金玉辉大为感动,觉得自己这匹千里马终于遇上了伯乐,以后的前途将无限光明,当即表态苍麓书院的案子全听二皇子吩咐。 吃过了中饭,二皇子便来到正阳县最大的医馆,也是钱家的产业,苍鹭先生的状态很不妙,面sè苍白,形销骨立,躺在病榻上也不起身,甚至连眼皮也不动一下,气若游丝,不管什么客人,一概不见。这些天来,全国各地大批大批探病的人,都被挡在门外,倒是便宜了正阳县的那些客栈,从未有过这么多客人,家家爆满,一屋难求。 苍鹭先生能够挡得住别人,却挡不住二皇子殿下。二皇子向郎中详细询问了苍鹭先生的病情,然后向聚集在医馆外的那些苍鹭系弟子们承诺一定会严查凶手,总算是安抚下了众人的情绪,这才带人去了正阳县大牢。 二皇子并未升堂审案,而是屈尊走进yīn暗cháo湿的牢房,坐在耿继东的面前询问了案情,然后斥责正阳县监牢的条件不好,吩咐金玉辉立即着手改善耿继东的食宿条件,屋子要暖和,每顿饭要有鱼有肉。随后二皇子又到其它牢房转了一圈,用同样的方式安抚耿继东的弟子们,承诺一定会秉公审理,还大家一个公道。耿继东的弟子们除了丁盛以外经过金玉辉的恫吓,都说了一些对耿继东不利的话,此时人人惶恐不安,二皇子又说道:“听闻正阳县对各位严刑逼供,那些供词多半是做不得数的,各位安心静养,很快就会有个结果的。”众人听了这话才放心下来。 有二皇子开恩特赦,全国各地赶来探望耿继东的那些人也可以陆续进牢房,师生在这种地方相见,自然是唏嘘不已,耿继东此时对二皇子感恩戴德,觉得能否逃脱牢狱之灾完全指望二皇子了,所以对那些弟子们说了不少二皇子的好话。这正是二皇子想得到的结果。 当天晚上,二皇子谎称舟车劳顿,没有参加金玉辉备下的晚宴,而是轻装简行,只带着邱定国来到苍麓书院,密会韩娇娇。 韩娇娇早就接到了曹景腾的飞鸽传书,所以今晚并没有去纠缠朱雀,而是来到约好的那间茶肆。 二皇子与韩娇娇是初次见面,先是一番客套,然后便说起了当天的事情,曹景腾让二皇子来见韩娇娇的目的显然不止这些,飞鸽传书中让韩娇娇讲一讲苍鹭书院的局势,按照大龙王朝以往的惯例,苍鹭书院的弟子们多数都会在科举考试中榜上有名,如果多拉拢一些人过来,不仅可以增强二皇子派系的实力,还可以打击大皇子派系。 韩娇娇虽然不是很聪明,但还是能把大体的概况说清楚,尤其强调书院中有一个叫朱少佳的公子,文武双全,以后必成大器。 二皇子初见韩娇娇就有几分喜欢,没想到韩娇娇竟然在话里话外流露出对那个朱公子十分心仪,这让二皇子有几分恼火,当即提出想见一见那位朱公子,而且要求韩娇娇暂时隐瞒自己的身份。 第四十三章 白丁变节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韩娇娇的心思很简单,把心上人引荐给二皇子,对心上人将来的发展有好处,而且借此机会向心上人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是可以和皇室成员搭上线的,如果借此机会彻底击败傅红袖,就一举多得了。 朱雀此时正百般郁闷应付着傅红袖的sāo扰,傅红袖和韩娇娇对杜雨菲信口开河的建议深以为然,每天散学以后都穿着诱惑的衣服在朱雀面前晃来晃去,让朱雀不胜其烦,更让人恼火的是萧九歌摆出一副看热闹的姿态,甚至频繁给傅红袖和韩娇娇出一些歪点子,让朱雀几近崩溃。这件事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使韩娇娇和傅红袖对萧九歌的印象大为改观。 韩娇娇可不管傅红袖是不是高兴,拉着朱雀的袖子就往外跑,傅红袖当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被抢走,紧紧跟在后面。一行三人很快来到那家小茶肆,二皇子与朱雀意外相逢各有几分尴尬。朱雀在京城办过一起纨绔子弟伤人的案子,那人属于二皇子派系,二皇子本想通过皇家身份硬保,但朱雀铁面无私,案件一直闹到朝堂之上,沈刚为了争取邢彪的支持,也为了打击曹景腾,力主严办。曹景腾见大势所趋,而且不愿得罪特立独行的邢彪,竟然来了一手大义灭亲,当众斥责那个纨绔子弟的父亲教子不严,建议罚俸一年,并且把那个纨绔子弟下了大牢。这件事以后曹景腾和二皇子语重心长地长谈了一番,分析了时局,认为万万不可与邢彪翻脸,对邢彪麾下的四大名捕能避就避,不可发生冲突。朱雀虽然女扮男装,但当年给二皇子的印象太深刻了,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当年那起案子,二皇子曾经力保案犯,与朱雀发生过冲突,虽然事后经多方斡旋,双方表示不再计较,但朱雀对这个满脸yīn鸷的二皇子没有半点好印象,此时更不知该如何见礼。 见朱雀没有上前见礼,二皇子突然想到这个京城最著名的女捕头很可能是在执行特殊任务,如果让她泄了底,使惊天大案功亏一篑,邢彪不会善罢甘休,大皇子和沈刚一党也会落井下石,到那时想翻身可就难了。 想到此处,二皇子装作不认得朱雀,很自然地拱了拱手:“朱公子好,在下龙二,来自京城。” 朱雀见二皇子没有揭穿自己的身份,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还了一礼:“在下朱少佳,见过龙二公子。” 二人心照不宣,交流了几次眼神,傅红袖却以为他们在眉目传情,闪身挡在二人中间,对二皇子怒目而视。 二皇子微微一愣:“这位小姐……” 傅红袖两眼一瞪:“少跟本小姐套近乎,本小姐见你獐头鼠目,不像个好人,不准打朱公子的主意!”说完拉了拉朱雀:“朱公子,我们走!” 朱雀歉意地对二皇子笑了笑,跟随傅红袖离开了。 二皇子摇头笑了笑,自嘲道:“真的是獐头鼠目吗?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评价。” 韩娇娇在心中暗暗叫好,她以为傅红袖得罪了二皇子,二皇子是什么人?那是皇帝陛下的亲生儿子,如果这件事传到宫里,皇帝陛下龙颜大怒,治她一个重罪,最好是株连九族,那样就没有人和自己争朱公子了。 韩娇娇正想挑拨几句,就听到二皇子问道:“娇娇,这个姑娘姓甚名谁,家在哪里呢?” 韩娇娇以为二皇子开始追究了,连忙答道:“这个小辣椒叫傅红袖,也是来自京城的,她爹是户部尚书傅安民,听我舅舅说,这个傅安民经常和二皇子过不去……” “你说什么?她是傅安民的女儿?”二皇子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韩娇娇连连点头:“是的,娇娇哪里敢骗二皇子。” 二皇子沉吟片刻,突然说道:“娇娇,明rì你去帮本宫办一件事,邀请这个傅红袖来驿馆,就说本宫有要事相商。” 韩娇娇起初大惑不解,后来眼珠一转,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二皇子,莫非你对傅红袖这个死丫头……嘿嘿,娇娇懂了,一定办好这件事儿!” 二皇子望着傅红袖远去的方向出神,竟然没有在意韩娇娇说了些什么。 这时邱定国急匆匆走了过来,附耳低声说道:“二皇子,曹大人飞鸽传书,说给二皇子送来了一个智囊,此刻就在驿馆。” 二皇子辞别韩娇娇,跟随邱定国回到驿馆,见一个瘦削的汉子正在等候自己,这人头戴宽大的斗笠,斗笠边缘垂下黑纱,把一张脸完全遮住了。二皇子看这人身形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人见到二皇子,扑通一跪:“罪臣白丁见过二皇子殿下。”说完摘下了斗笠,苍白的脸上棱角分明,刺着四个大字,选配平州。此人正是大皇子龙飞宇昔rì的得力手下白丁,不久前两大派系博弈,为了扳倒柯仲槐和邱定国,大皇子宁可舍弃黑煞和白丁,致使黑煞被打入天牢等候开刀问斩,白丁被刺配平州府充军。白丁被抓回京师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成了弃子,无限悲凉痛不yù生,刚刚到了平州,还没有做几天苦役,就被曹国舅的人带走了。曹国舅自有办法摆平官府,制造一个白丁戴罪立功的假象,然后托了军中的高官,将白丁特赦,几经辗转才送到了二皇子身边。 二皇子知道白丁这个人文武双全,既然愿意衷心辅佐自己,也就大度地不计前嫌,伸手把他搀扶起来。他知道白丁曾是大皇子的心腹,掌握着不少机密,rì后如果与大皇子的冲突升级,这个人必建奇功。 此时二皇子正需要一个智囊,连忙问苍麓书院的事情应该如何处理,白丁被送到正阳县,猜想就是这件事情,连忙说道:“二皇子殿下,依白丁之见,不管是苍鹭一系还是文渊一系,暂时都开罪不得,咱们应该以安抚为主,听闻二皇子殿下今rì先后去探望了苍鹭先生和耿继东,应该与白丁的想法不谋而合了。白丁以为,下一步应该找出一个替罪羔羊,让双方都有面子下台。” “替罪羔羊?”二皇子微微一愣:“这替罪羔羊指的又是谁呢?” 白丁答道:“苍鹭书院事件的责任可以推给三个人,一个人负罪在逃的蒙面女子……” 二皇子打断了白丁的话:“这个人本宫已经查过了,她虽然是跟随耿继东来的,但根本就不是耿继东的亲属,而是用银子贿赂了耿继东的夫人,假扮远亲,这才混进了书院,而且此人的目的并不在苍鹭先生,而是在萧九歌和朱雀。” 白丁虽然被打断了讲话,却不敢生气,笑着说道:“二皇子殿下高见,看来这第一个替罪羔羊没什么作用了,第二个便是萧九歌,据说当rì的冲突就是由萧九歌撕毁祝寿文章引起的。” “不可不可。”二皇子连连摇头:“这个萧九歌虽然是一介纨绔,没什么能耐,但钱恒对他宠爱有加,钱家商号在大龙国的位置至关重要,万万垮不得,就算罪过真的在他,咱们也得想办法回避,就比如他私自藏匿宁远余孽叶秋雨,父皇不是不知道,但却主动给叶秋雨编了一个身份,而且赐给萧九歌玉佩和文房四宝,这等恩泽就算是我们这些皇子也未必能有,所以动了萧九歌就等于自寻死路。别忘了钱家那支霸道的火铳队,莫非你敢去试试锋芒?” 白丁一低头,想起了火铳齐鸣的恐怕威力,连忙说道:“二皇子所言甚是,萧九歌也不行了,那么只好把所有罪过推到第三个人身上,那就是丁盛。” “丁盛?那个很有才华的秀才?”二皇子微微一皱眉头:“本宫倒是读过他的文章,写的大气恢弘,倒是一个胸有丘壑的文人,倘若遇到伯乐,必定前途无量。” 白丁干笑了一声:“很可惜,他不该出现在这个是非之地,更不该为了一篇文章和萧九歌大打出手,萧九歌何许人也?那是连咱们也惹不起的纨绔子弟,这个黑锅不让他来背,难道还能当真判了耿继东?” 二皇子虽然心中不忍,但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轻声一叹:“真是可怜了这个天纵奇才,只懂诗词文章,不懂仕途官道,悲哉!” 再说傅红袖刚刚被朱雀赶回自己的宿舍,韩娇娇就来了,笑盈盈地邀请她明rì中午去苍鹭书院附近的悠然居饮酒。 傅红袖微微一愣,两个女人向来不对盘,韩娇娇宴请自己是何用意?莫非是想服软了? 韩娇娇见傅红袖疑惑,也不说破,便说道:“不管怎么说,咱们二人也算是同窗一场,更何况同是京城老乡,这段rì子明争暗斗两败俱伤,本来这样斗下去也没什么,但现今不同了,文渊书院的人虎视眈眈,如果咱们再窝里斗,还不得让外人笑话。我想咱俩明天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捐弃前嫌,一致对外,红袖你觉得呢?” 傅红袖听韩娇娇说得句句在理,就点了点头:“也好,把咱们之间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先对付文渊书院的那群乌龟王八蛋,明rì午后就在悠然居,只你我二人,就这么定了。” 第四十四章 迷春散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韩娇娇一夜辗转反侧,天快亮的时候才下定决心,从衣箱的最底层翻出一个jīng致的小瓷瓶,瓷瓶上赫然写着三个篆体字:迷chūn散。 韩娇娇握着药瓶,心里怦怦狂跳,她打算把这个东西下在傅红袖的酒杯里,一方面遂了二皇子的意,算是替主子分忧;另一方面可以引心上人朱公子去听窗,这样就少了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韩娇娇自以为想到了一举两得的妙计,不禁羡慕起自己的睿智来。 二皇子对傅红袖确是生出了几分觊觎之心,不过可不完全是为了傅红袖的美貌,以龙飞霄大龙帝国二皇子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就有什么样的女人,他意图染指傅红袖可不是玩玩而已,而是萌生了娶傅红袖为妻的想法,只要能与她喜结连理,那么傅安民就成了自己的岳父,朝野上下都知道傅安民是个治世能臣,也是沈刚的肱骨助力,如果把傅安民拉过来,就等于打断了大皇子龙飞宇的一条腿。换个角度去思考,傅安民应该也希望当一个皇亲国戚,从当下的局势来看,大皇子立储机会较大,所以大皇子的择偶目标更高,据说沈刚有意把孙女沈绮梦许配给大皇子,这样一来,傅安民转换阵营的可能xìng不是没有……当然了,二皇子是个分得清轻重缓急的人,他不会试图用强霸占傅红袖,那样做风险太大,可能快速成功,也可能一败涂地,在立储的关键时段,二皇子不会去冒这种险,所以他让韩娇娇把傅红袖约出来,只是想诚心诚意地施展魅力去征服这个美女。 中午,萧九歌在苍麓书院的饭堂用餐,杜雨菲乖乖地坐在一旁,二人是有约定的,每顿饭都要在一起吃,而且要让苍鹭书院的每个人都看见。朱雀坐在萧九歌的另一侧,两条小尾巴都不在。朱雀难得清静,笑吟吟地看着大秀恩爱的萧九歌和杜雨菲。对于杜雨菲的计划,萧九歌并没有瞒着朱雀,所以在萧九歌看朱雀笑话的同时,朱雀也在看着萧九歌的笑话,两人是半斤八两,五十步笑百步。 就在萧九歌和朱雀眉来眼去相互揶揄的时候,韩娇娇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拉起朱雀就往外跑。 “你又要做什么!”朱雀有几分恼火,难得的清静又要被打破了。 “朱公子,快跟我走,一起去看看傅红袖究竟是什么不要脸的货sè!”韩娇娇生怕二皇子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如果太早完事儿,朱公子就看不到恶心的一幕,也就不会对傅红袖彻底绝望。 “傅红袖是什么货sè和我有什么关系。”朱雀可没有窥探他人**的爱好。 杜雨菲有些疑惑地看着韩娇娇,悄悄对萧九歌说道:“傅红袖是真心喜欢朱公子的,她怎么会移情别恋呢?毫无征兆啊。” 萧九歌突然心中一凛,开口问道:“娇娇,傅红袖和谁在一起?” 韩娇娇生怕朱雀不相信,连忙答道:“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和二皇子在一起!” 萧九歌和朱雀对视一眼,突然跳了起来:“糟糕!韩娇娇,他们在哪里,快带我去!” 朱雀深知朝廷的格局,傅安民是沈刚的派系的中坚力量,可以说与曹景腾势如水火,傅红袖不是一个蠢人,所以绝对不可能轻易与二皇子牵扯到一起,结合韩娇娇刚才表现,这其中很可能是韩娇娇在捣鬼。如果二皇子sè令智昏,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势必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倘若皇上因此雷霆震怒,不知会有多少人受到牵连。 朱雀与萧九歌的想法不谋而合,问清了地址,各自牵出一匹快马,风风火火地赶往悠然居,杜雨菲也牵出一匹马紧紧跟在后面。 此刻二皇子在悠然居的雅间里正天人交战,傅红袖到来以后,韩娇娇提了一杯酒就托词有急事走了,二皇子知道小丫头这是在给自己创造机会,于是大献殷勤。傅红袖的一颗芳心都在朱公子那里,对二皇子毫无感觉,加之她比韩娇娇更明白事理,知道派系之争最忌讳立场不稳,如果自己与二皇子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傅家在沈刚心中的地位就完了,这些年傅家与二皇子一系的臣子们明里暗里冲突不断,得罪人太多,就算真的投靠了二皇子,也不可能把以往的恩怨一笔勾销,不管两个皇子rì后谁能荣登大宝,都会拿傅家开刀。傅红袖打定主意这就离开,谁知刚刚站起身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二皇子诧异地看着傅红袖,以为她有什么隐疾,连忙绕过桌子搀扶。 傅红袖被二皇子一碰,立即感到觉得体内有一团火焰熊熊燃烧,朱公子英俊十足的样子在眼前晃来晃去,只想用力抱住。 “红袖妹妹,你很难过吗?”二皇子温言问道。 听到二皇子的声音,傅红袖神志清澈了几分,使劲咬破嘴唇,立即想到了那杯酒,愤怒地瞪着二皇子,颤声骂道:“你……你在酒里……你卑鄙!” 二皇子被骂得如坠云雾:“红袖妹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红袖奋力推开二皇子,刷地一声拔出短剑,颤颤巍巍地指向二皇子:“你……你滚开!本姑娘……本姑娘就是嫁给贩夫走卒……也……也不会让你这畜生占了便宜……” 二皇子闻言有几分恼怒:“本宫喜欢你是看得起你,难道当皇亲国戚不好吗?” 傅红袖的身体越来越无力,胸中的那团火越烧越烈,衣裙早已被汗水湿透,尤其是那裙子,粘粘的贴在身上,虽然没有过什么经验,但傅红袖常常偷看一些诱惑的话本,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越是想这些就越是难熬,眼前的二皇子也越来越模糊。 傅红袖也是一个xìng子刚烈的女人,眼见手臂越来越软,翻手把锋刃架在纤纤玉颈上:“畜生!滚!老娘宁死……宁死不从!” 二皇子也发现了傅红袖有些不对,想过去询问又怕刀剑无眼伤到她,站在一旁束手无策。 傅红袖此时已经到了强弩之末,那迷chūn散的药力太过霸道,是韩娇娇向表哥要来的,她的表哥靠这种东西糟蹋过好多女人。傅红袖知道自己撑不过去了,本来想一死了之,但手指一松,短剑掉在地上。 眼泪顺着傅红袖的眼角喷涌出来,但悲伤很快就被药力压了过去,进入一种迷乱的状态,疯狂地撕扯起衣服。 二皇子也意识到傅红袖被人下了药,思前想后这件事多半就是韩娇娇做的,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真不知道这个笨女人是在帮自己还是在害自己。 二皇子天人交战,如果现在转身离开,恐怕美貌如花的傅红袖也会落到坏人的手里,难保悠然居别的客人不对她下手,如果将错就错……二皇子分析着事情的利弊,正难以抉择,突然看见傅红袖已经自己撕扯得衣衫褴褛,破布条挡不住什么chūn光了,一时间热血上涌,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女人都是嘴硬心软,一旦得手绝大多数都老实了,说不定从此心甘情愿跟着自己,否则就算自己现在住手,傅安民也会把这笔账算在自己的头上,总不能把韩娇娇交出去吧,那样又如何向曹景腾交代? 二皇子咬了咬牙,伸手扯开了自己的衣襟,合身扑了上去。 就在二皇子即将得手的时候,突然衣襟一紧,然后被一股大力提了起来,腾云驾雾向后飞了过去,重重地撞在墙上,摔得头晕眼花。 在关键时刻遭到重创,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接受的,愤怒的二皇子挣扎着跳了起来,只见一个看上去很jīng明的小姑娘正用一条毯子把衣衫不整的傅红袖包裹起来,一身男装的朱雀站在自己的面前,满脸怒火。 二皇子心中一凉,结结巴巴地说道:“误会……这是个误会……” 朱雀冷哼了一声:“事实俱在,二皇子殿下也敢狡辩,是不是误会我们说的不算,你还是回京向圣上辩解吧。” 二皇子听朱雀让自己回京面圣,就是说要公事公办了,如果闹到父皇那里,折损了皇家的威仪,就算不被砍头,也会被流放到某个荒凉的地方,立储之梦再难实现了。 二皇子越想越惊,赔笑道:“朱……朱公子,你看这件事……有没有的商量……” 朱雀负手而立:“二皇子殿下可曾听说过朱某办案与人商量?” 四大名捕铁面无私的名声在京城十分响亮,二皇子知道今rì无法善罢,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森然喝道:“姓朱的,正阳县山高皇帝远,你觉得你是本宫的对手吗?” 朱雀想不到二皇子竟然想负隅顽抗,瞳孔倏地收缩:“既然如此,请殿下赐教。” “不知死活的东西!”二皇子怒骂一声,朗声喝道:“邱定国何在!” 邱定国就在悠然居附近候着,没有二皇子的传唤不敢进来,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挥手率领八个铁卫冲了进来,把萧九歌等人团团围住。 “一个也不放过,本宫不想见到活口。”二皇子已经打定主意要杀人灭口了。 第四十五章 幔帐内的娇吟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朱雀心中一凛,自忖武功与邱定国不相上下,只要邱定国拖住自己,二皇子和那八个铁卫就能很轻松地杀掉萧九歌等人。 二皇子一声狞笑:“姓朱的,这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六扇门有紧急传递信号的鸣镝响箭,但此时在悠然居室内,根本发不出信号,朱雀手持长剑,站在萧九歌的身前,打算趁乱把他送出屋子,只要夺过一匹快马,就能去通风报信。 “纳命来!”邱定国大吼一声双掌齐出。 朱雀想不到邱定国一上来就全力以赴,之前的计划全部宣告作废,不得不提起真气对抗。朱雀的武功在招式上胜过邱定国一筹,但毕竟修炼时rì尚短,内力却比邱定国逊sè几分,邱定国对这一点心知肚明,所以招招运起十成功力,在狭窄的空间里逼着朱雀硬拼。朱雀本来可以施展轻功避让,然后沉着应战,但萧九歌就在自己的背后,如果让开了,万一萧九歌被邱定国的掌风刮到,恐怕小命难保,所以朱雀只好以己之短攻敌之长,苦苦支撑。 萧九歌脸sè变得有几分难看,思考着如何才能不被朱雀看破端倪,收拾掉这几个人,自从他练了《乾坤诀》以后,与原有武功《笑傲九天诀》相互印证,现在打败邱定国和几个铁卫并不是难事。 就在萧九歌犹豫之间,突然窗外传来一阵舒缓悠扬的笛声,这笛声竟然盖过了室内的金戈交鸣,显然吹奏之人身负高深内力。 “什么人!”邱定国倒纵一步,紧张地戒备着。二皇子的武功也不弱,意识到有高手在附近。 莫非是百劫师太?萧九歌也愣了一下,又很快否定了这种猜测,百劫师太功力虽强,却还没有达到这种骇人听闻的程度。 就在众人各自揣测的时候,突然眼前一花,室内莫名其妙多出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就连萧九歌也没有看清她是如何进来的,不禁心中骇然。 女子的脸上也蒙着面纱,但从身形上看绝不是那天在苍鹭书院打伤萧九歌的人。 蒙面女子缓缓放下手中玉笛,隔着面纱凝望萧九歌,娇躯竟有些微微颤抖。 二皇子不知道此人是敌是友,拱拱手说道:“这位女侠请了,本宫是当朝二皇子龙飞霄,敢问女侠拦住我等是何用意?若与此事无关,本宫倒是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蒙面女子看也不看二皇子一眼,仍然盯着萧九歌,朱唇轻启:“小女子与九少爷关系匪浅,乃是命中注定的累世姻缘,二皇子以众凌寡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但若是对小女子的夫君无礼,就要在各位的身上留下一点记号了。” 二皇子脸sè一变:“女侠可知本宫的身份?” 蒙面女子淡淡地说道:“你刚才说过了,大龙帝国二皇子龙飞霄,本来想刺瞎殿下的一只眼睛,但念在你是夺嫡关键时期,暂且记下账吧,哪天我家相公想要了,小女子自然会亲手取回来的。” 邱定国闻言大怒,这个女人竟然想刺瞎自己的眼睛,真是不知死活,于是喝道:“哪里来的妖女!装神弄鬼,来人呐,给我拿下!” 邱定国话音刚落,八个铁卫一拥而上。 只见白影凌空一旋,几点寒光闪过,萧九歌隐约看见蒙面女子的手中多了一柄软剑,但随着她飘然落地,那柄短剑又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了,这个过程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仿佛展示了一下舞姿,一个动作而已。再看邱定国和八个铁卫,每人的左眼上流出一行血迹,九颗眼珠子在八仙桌上排成一列,每颗之间的距离分毫不差。 二皇子倒吸一口凉气,惊得倒退了几步。直到这时,邱定国和八个铁卫才发出一阵惨叫,捂着自己眼眶不住哀嚎。 蒙面女子的声音依然清冷:“二皇子殿下,带着你的人滚吧,如果想命长一些,就不要打我家夫君的主意,否则就算你藏在皇宫大内,小女子也能取你xìng命,不信可以打一个赌,看圆通道长能不能保得住你。” 圆通道长是大龙帝国的国师,连皇上都视他为天人,这个女子竟然连圆通道长都不怕,想必有鬼神莫测的能耐。 二皇子知道今天想杀朱雀等人是没门了,只好讪讪地带着邱定国等人离开,回去研究该如何善后。 待二皇子等人走远,朱雀收起兵刃,向蒙面女子一拱手:“在下……”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耳边响起蒙面女子的声音:“朱雀姐姐不必多说,雨菲小妹妹可不知道你是个女人呢,如果泄露了秘密,让我家夫君觉得无趣,小女子就要被责罚了。” 朱雀能听得见,周围的人却听不见,朱雀不仅心中大骇,这竟然是传说中的传音入密,难怪这个女人敢叫嚣着在圆通道长的眼皮底下杀人。 萧九歌看到了朱雀满脸惊骇的表情,也意识到了蒙面女人用了传音入密,只是不明白此人的来意。 蒙面女子对萧九歌微微一笑,突然盈盈一拜:“相公,小女子初窥天道,你我之间累世姻缘可不是信口开河。今rì相公还要照顾那位小美女,妾身先行告退了。”说完看似步履缓慢,却已经到了十几丈开外。 “缩地成寸!”朱雀不禁大骇,今天算是见到了高人,这身惊人艺业就算邢彪也万万不是对手。 萧九歌正在苦思冥想女人的来历,就听见耳边响起她那轻柔的声音:“相公,你那《笑傲九天诀》和《乾坤诀》尚未完全融合,任督二脉也没有完全打通,明rì午时妾身在你那个山贼洞府里相候。”说完声音渐远,人影却早就没有踪迹了。 这几句话对萧九歌的震撼无以复加,自己会功夫的事情只有钱多多知道个大概,而这人竟然了如指掌。 “九少爷,红袖不行了。”杜雨菲焦急的喊声惊醒了萧九歌,连忙走到她的身旁,只见傅红袖脸sè红得几乎滴出血来,目光迷离涣散。萧九歌连忙摸了摸傅红袖的脉门,只觉得跳动异常,就像要崩裂一样。 “遭了,快找一间静室。”萧九歌一把抱起傅红袖,冲了雅间。 悠然居的老板早已受了二皇子的打点,对雅间里面发生的事情不闻不问,连忙吩咐店小二找了一间上好的客房。 傅红袖已经处在迷迷糊糊的状态,双手不住地在萧九歌的身上摸来摸去,殷桃小口突然噙住萧九歌的手指,不停地吸吮,涎水顺着萧九歌的手掌淌下来,嘴里发成的呢喃声更是让人心醉,听得朱雀和杜雨菲脸红心跳。 杜雨菲也还罢了,毕竟没有经历过什么,但朱雀不同,她不久前受血莲丹反噬,险些失去理智,大约抱着萧九歌就是这副模样,想起当初模模糊糊的情景,朱雀的一颗芳心开始怦怦狂跳,只想赶紧找个没人地方躲起来,免得被萧九歌笑话。 萧九歌从傅红袖的粉臂**中挣脱出来,扭头对朱雀喊道:“你们还不快来帮帮她!” “怎么……该怎么帮?”杜雨菲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已经被吓坏了,不知所措地看着萧九歌。 萧九歌见傅红袖的状态越来越差,暗道这种药真是霸道,看症状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迷chūn散?事不宜迟,如果救治的迟了,恐怕会余毒难尽,想到这里不禁对韩娇娇更厌恶了几分。 “少佳,你来,就像那天那样弄。”萧九歌含糊地说了一句。 朱雀羞愤yù死,不过现在事态严重,她不敢怠慢,连忙拉好幔子,爬了上去。 杜雨菲见朱雀也钻了进去,很紧张地问萧九歌:“九少爷……朱……朱公子……他……会怎么做?” 萧九歌见到杜雨菲紧张的模样,心情稍微好了一些,拉着小姑娘的手靠近自己一些,玩味地说道:“如果雨菲妹妹想知道,九哥哥帮你如何?” 杜雨菲脸上一红,啐了一口:“九少爷就会逗雨菲,你又不喜欢女孩子,如果你真能喜欢我,嫁给你都行。” 萧九歌哈哈大笑,双手一抄,把杜雨菲抱在怀里,吓得杜雨菲两腿乱蹬,脸sè煞白。 萧九歌伏在杜雨菲的脖颈间猛地一吸鼻子,然后很陶醉地仰起头:“好香。” 杜雨菲苍白的脸sè泛起一丝红晕,装作有些生气地低声喝道:“放我下来!” 萧九歌双臂一紧,杜雨菲措不及防,又是一声娇呼,然后挥起小拳头雨点一样打在萧九歌的胸口,却并没有太过用力。 “讨厌死了。”杜雨菲的脸sè通红。 就在二人玩闹的时候,朱雀从幔帐里探出脑袋,焦急地说道:“九少爷,你快来,我……我不行……” 萧九歌一惊,放下怀中的杜雨菲,快步走过去,一头钻进幔帐,满脸汗水的朱雀赶紧吩咐杜雨菲守在外面,然后掩好幔子的边角。杜雨菲也想钻进去,在床前走了两圈,听见里面传出越来越诱人的声音,傅红袖的嗓音已经叫得沙哑了。傅红袖每叫一声,杜雨菲都会浑身一颤,终究没敢进去,蹲在门口,紧紧捂住耳朵。 第四十六章 咱俩一起帮帮她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萧九歌钻进幔帐,见傅红袖缠着朱雀不住扭动,身上仅剩下几根布条,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了,焦急地哼着哭腔。朱雀也急得满身大汗,外衣被傅红袖扯开了,半遮半掩。萧九歌单手扣住傅红袖的脉门,另一只手突然探进朱雀的怀里,轻轻揉捏。起初朱雀并未留意,但很快发现萧九歌的不轨举动,气得秀眉倒竖,压低声音喝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个!” 萧九歌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少佳教训的极是,等此事一了,我们再玩。” 朱雀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愤怒,只是白了萧九歌一眼:“你快点儿!她都快疯了!” 萧九歌诡秘地一笑,突然探身贴在朱雀的身边,在朱雀的唇上痛吻了一下,然后把傅红袖放平,掏出针囊,用银针封住了傅红袖的几处穴道。 朱雀有些发怔,自己就这样被萧九歌给吻到了,这件事来得太突然,连拒绝的机会都没留给自己,朱雀感到有些委屈,又不知道该如何发作,再一想吻就吻吧,走火入魔那天晚上被抱了一夜,倘若萧九歌真的对自己心存不轨,该发生的事情早就发生了。女人总是习惯给自己找一个接受的借口,朱雀就是这样慢慢说服了自己,轻易原谅了萧九歌的轻薄之举,然后抬起头,见萧九歌正在轻轻捻动着银针。 朱雀突然有些诧异:“九少爷,对付这种情况,男人似乎有更简单的办法吧……莫非……莫非你不行?” 萧九歌两眼一瞪,突然抓起朱雀的纤纤素手,放在自己的突起处:“你自己看看行不行,你要是不信,现在就来试试。” “不不不……”朱雀惊得花容失sè,连忙把手藏在背后,俏脸通红地看着萧九歌:“那……那你怎么……那天没有对我……今天也是……”说到最后声音小得微不可闻。 萧九歌手下的动作不停,白了朱雀一眼:“你以为本少不想?忍得好辛苦!不过第一次很重要,怎能让你不明不白,等过些天,选个黄道吉rì,咱们再……” 朱雀脸上一红,顾左右而言他,指着不停扭动的傅红袖说道:“她呢?你也想跟她选一个黄道吉rì?”不自觉地竟然带着几分酸味儿,连朱雀自己都吓了一跳,那个酸溜溜的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吗? 萧九歌照着傅红袖的翘臀上就是一巴掌:“本少对这种官家小姐可没什么兴致,要不是你自己搞不定,本少才懒得进来。” 朱雀的头又勾下了几分,不敢看萧九歌,目光很自然地落在傅红袖的身上,这一看不要紧,失声惊呼起来。 萧九歌也皱了皱眉头,傅红袖的状态仍然很糟糕,情绪几近歇斯底里,身体的穴道被银针封住了,就用双手不停地在萧九歌的身上摸索。 “她到底吃了多少?”萧九歌又下了两根银针。 朱雀咬了咬嘴唇,略有些苦涩地说道:“九少爷,我……办案的时候见过这种女人……要不然……你就……直接……” 萧九歌伸手在朱雀的俏脸上捏了一下:“如果换成你,本少还可以考虑,看来还得用老办法了,这次你得帮帮我。”说着抓起朱雀的手,按在傅红袖的胸前,然后诡秘一笑:“小鸟儿,咱俩一起帮帮她。” …… 二皇子铩羽而归,邱定国和八名铁卫都被刺瞎了一只眼睛,这些人暴虐惯了,现在却生不起一丝复仇的念头,对手实在是太强大了,甚至达到了圆通真人的高度。二皇子隐约觉得神秘女子真的只是略施薄惩,并没有针对自己的意思,所以对此并不担心,他更忧虑的是倘若这件事傅红袖闹起来,沈刚一党添油加醋告到父皇那里,自己该如何解释。 白丁不敢声张,吩咐两名可靠的铁卫去医馆寻来郎中诊治,那郎中粗通武艺,见了邱定国等人的伤势拍手叹服,原来神秘女人在剜去几人眼珠的同时,用剑气封住了穴道,每个人的血只淌到脸颊,分毫不差。 安顿邱定国等人休养,二皇子把白丁叫到身边,详细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白丁不禁大吃一惊:“二皇子殿下,此事大大不妙!若是处理不当……” 二皇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此事的后果有多么严重我早就想过,现在找你来是让你出个主意,该如何去破解这个残局。” 白丁略一沉吟,突然问道:“刚才二皇子殿下说,那神秘女子将殿下等人逐出悠然居,却把萧九歌等人留下了?” 二皇子点了点头:“本宫越来越看不透萧九歌了,在朝廷里有那么多人保着他,就算收留了一个与冰原帝国有染的宁远遗民也能平安无事,现在又多出这样一个高深莫测的女人……” 白丁接口说道:“殿下,若是刚才没有别人去,悠然居里莫非只有萧九歌一个男人?” “朱雀是女扮男装,除了神秘女子之外还有一个小姑娘,当然只有萧九歌一个男人了……你的意思是萧九歌和傅红袖……”二皇子并不笨,很快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白丁点了点头:“殿下,依属下之见,能摆平此事的人只有钱府九少爷,萧九歌。” “细细道来。”二皇子隐约触到了端倪。 “殿下,如果属下没有猜错,韩娇娇下那种药的时候不知轻重,傅红袖凶险异常,她那种身份不可能随便找一个男人,那种情境最佳人选就是萧九歌,也就是说韩娇娇的冒失举动,白白便宜了萧九歌这个纨绔子弟。明rì一早,等他们醒来,全看傅红袖的态度了,如果她对萧九歌有意,就会将错就错,成就一段姻缘,相信有钱家这座大靠山,无论傅安民还是沈刚,都不会有半点异议,两家人都是在乎面子的,既然殿下并未得手,他们也就不会让家丑外扬,只会让刚才的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白丁认真地解释道。 二皇子眉头深锁,追问道:“如果傅红袖翻脸呢?” “如果傅红袖翻脸,那么会恨三个人,一个是二皇子殿下您,一个是韩娇娇,另一个是萧九歌。在这三个人中,韩娇娇与她有同窗之谊,却出卖朋友,萧九歌亲手毁她贞洁,傅红袖恨这两个人胜过恨二皇子殿下,这就出现了一个缓冲,只要傅红袖不是马上回京与沈刚和傅安民商量,咱们完全可以向她示好,改变印象并不是不可能。”白丁继续说道。 二皇子对白丁的分析深以为然,态度也变得恭敬起来:“白先生,你觉得最有可能是什么结果呢?咱们现在输不起,一步走错本宫就没有翻身之rì,到那时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白丁一躬身:“白某本已刺配宁远,蒙二皇子殿下搭救才重获zì yóu,纵使粉身碎骨,肝脑涂地,也要报二皇子殿下知遇之恩。依白某拙见,不管傅红袖是什么意见,只要没把事情闹大,沈刚和傅安民都会把事情压下来,然后把傅红袖嫁给萧九歌,现在对他们而言,能够拉拢住钱家才是最重要的。” 二皇子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棋差一招,难道本宫就眼睁睁地看着大皇子一系与钱家联手?” “未必!”白丁继续说道:“那萧九歌乃是纨绔子弟,平素风流不羁,而且是钱恒的义子,钱恒有意把爱女钱多多许配与他,此事天下皆知,后来又来了一个国sè天香的秋雨姑娘,现今他与邢彪的徒弟朱雀关系不清不白,据传闻平州府大富豪杜远山的女儿也是萧九歌的红颜知己,再加上二皇子殿下看见的那个神秘女子,这样一个混乱的局面,来头一个比一个大,如果沈刚和傅安民甘心让傅红袖做妾,事情倒也好办,不过以傅安民户部尚书的身份,又岂能允许女儿当个妾侍呢?这样一来必定一片混乱,咱们再从中做些手脚,大皇子一系与钱恒的关系非但不能联姻,甚至有可能交恶,一切都事在人为。” “妙哉!那白先生认为本宫现在该怎么做呢?”二皇子现在是真心真意向白丁请教了。 白丁略一沉吟:“二皇子殿下,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依白某拙见,殿下不妨放下身段,明rì一早屈尊去悠然居,向萧九歌负荆请罪……” “什么!让我去向一个纨绔子弟负荆请罪!”二皇子听了这话勃然sè变。 “二皇子殿下息怒,白某以为这是打破僵局的最佳手段,只要殿下以皇子的身份屈尊请罪,就算萧九歌再无法无天,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只要安抚下这个纨绔子弟,对付傅红袖这个小姑娘就容易了,而且据我观察,女神捕朱雀对萧九歌言听计从,只要萧九歌不计前嫌,她也不会多说些什么。”白丁说完垂首站在一旁,等候二皇子决断。 二皇子在屋子里绕了几圈,终于无比懊恼地一拍桌子:“明天一早就去会会这个萧九歌!” 白丁闻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二皇子殿下英明,白某得遇明主乃是三生造化,必定竭尽所能辅佐殿下荣登大宝!” 第四十七章 谈判解决**帐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朱雀从睡梦中醒来,悄悄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萧九歌并没有趁人之危,说不清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撑起身子看了看左拥右抱的萧九歌,脸sè微微黑了一下,用力捏了捏他的鼻子,不高兴地说道:“起来了,起来了,昨晚还没摸够么!” 萧九歌从傅红袖丰满坚挺的胸前收回怪手,揉了揉眼睛,伸手把朱雀拉进怀里:“对你,一辈子都不够。” 朱雀脸上一红:“起来啦!懒得理你这种小纨绔!”说完跳下床,满地捡衣服,心里暗暗责怪昨晚真是太荒唐了,竟然由着萧九歌胡闹,虽然没有完全交给他,却也数不清被摸过多少下了。 萧九歌惬意地双手抵在脑后,斜倚着床头,欣赏朱雀穿好男装,这才慢条斯理地爬了起来,半强迫地要求朱雀帮自己穿了衣衫,这个过程里自然要不断揩油,占一些手足便宜,如果不是担心无法控制,做出一些更火爆的事情,萧九歌才不会很快结束穿衣活动,拉着朱雀的手去用早点。朱雀的底线在不停地退让,对萧九歌的这些行为早已见惯不怪,象征xìng地抵抗两下便任其施为,总觉得这些便宜都被占过了,多被占一次也无妨。二人拉拉扯扯地出了套间,却见杜雨菲蜷缩在椅子上,衣衫凌乱,樱桃小口里咬着一根手指,另一只手插在裙子里面,脸上还有尚未褪去的红晕,此刻睡得正香。 朱雀的脸上又变得难看了几分,瞪了萧九歌一眼:“这个小丫头昨晚一定偷听了,让你声音小一些,你偏偏……” 二人的说话声惊醒了杜雨菲,连忙从椅子上跳下来,羞涩地整理着凌乱的衣裳,低着头,不敢看萧九歌和朱雀。 “走啦,一起去吃饭啦。”朱雀没好气地喊了一句。杜雨菲连忙乖乖地跟在后面,她此刻的心中无比惶恐,无法想象昨晚这几个人在幔帐里做了什么。 三人各怀心事地吃过了早点,又给傅红袖带回了一些,进门才发现傅红袖已经醒了,正茫然地坐在床边,衣服也没有穿,光溜溜地出神。 朱雀横了萧九歌一眼:“出去,看什么,昨晚没有看够吗?” 萧九歌讪讪地挠了挠脑袋,转身退出了房间,兀自喃喃自语:“小妮子文静起来还蛮耐看的。” 傅红袖见到朱雀,手忙脚乱地用被子遮住身体,眼圈一红就哭了出来。 朱雀本来并不喜欢傅红袖,不过见到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便动了恻隐之心,拍了拍她的肩膀:“事情都过去了,九少爷已经帮你检查过了,余毒已尽,快穿衣服吧,我们给你带回了早点。” 傅红袖抽抽搭搭地点了点头,猛地掀起被子,一头扑进朱雀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呜咽着说道:“朱公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杜雨菲感同身受,也有些后怕:“昨天如果不是九少爷发现韩娇娇情绪不对,再晚去一步,后果不堪设想,不过幸好去及时,总算是有惊无险。” 傅红袖本来就对萧九歌并无恶感,听说这次获救的主要功臣是他,更是心中感激,又听到杜雨菲提起韩娇娇,顿时气得脸sè发青,咬牙切齿地骂道:“韩娇娇这个小娘皮!老娘这就找人去杀了她!” 朱雀心中暗暗感慨,同时纨绔子弟,傅红袖和韩娇娇都是一样的不长脑子,而萧九歌和杜雨菲显然是这个群体中出类拔萃的人物了。 就在朱雀和杜雨菲安抚傅红袖的时候,外间一阵嘈杂,应该是有人拜访,朱雀让杜雨菲照看傅红袖,自己出来一看,竟然是二皇子龙飞霄。 萧九歌对二皇子的到来也感到很诧异,他以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二皇子必定会连夜回京,找曹景腾商量对策,想不到他竟然找上门来,莫非还想杀人灭口? 二皇子虽然恨不得把坏了自己好事的萧九歌碎尸万段,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于是赔笑打了个招呼:“九少爷,昨rì本宫鬼迷心窍,若不是九少爷提醒,险些酿成大祸,回到驿馆以后,一夜懊悔,辗转难眠,所以今rì一早便亲自来向傅姑娘请罪。” 傅红袖记得二皇子的声音,听见外面的人是他,顿时怒火攻心,推开杜雨菲就冲出套间:“龙飞霄!韩娇娇呢!你们沆瀣一气谋害本姑娘,以为本姑娘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二皇子被傅红袖一番抢白,心中尴尬,却不形于sè,上前一步深施一礼,说道:“傅姑娘,昨rì之事实在是事出有因,相信傅姑娘聪慧,也能看得出来,本宫事先并不知情,娇娇玩心太重,又不知深浅,竟然把一整瓶迷chūn散都下进傅姑娘的酒里,幸好九少爷是怜香惜玉之人……” 萧九歌突然含笑打断了二皇子的话,说道“二皇子殿下,昨天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所利用,就会酿成一场大灾,在下这么说可对?” 二皇子点了点头,心中有些没底。 萧九歌继续说道:“如果二皇子殿下信得过我,这件事谁也不要声张,由我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成不成呢?” 自从柯仲槐与邱定国硬闯钱府开始,二皇子就始终和萧九歌站在对立面上,尤其是昨天他竟然动了杀念,想杀了萧九歌和朱雀灭口,所以此时拿不定主意,生怕萧九歌出一道难题,让自己更加进退不得。 萧九歌看出二皇子的顾虑,笑道:“二皇子不必担心,我萧九歌来自钱家,是个彻头彻尾的生意人,除了市侩一些并无缺点,从来都是信奉冤家宜解不宜结,和气生财的道理,所以不会把事情搞遭的。” 二皇子心中还是一阵犹豫,突然想起昨天如果萧九歌执意要留下自己,那个神秘的蒙面女子只要一定会言听计从,看来萧九歌是真的没有恶意,于是微微放下心来:“如此就烦劳九少爷了。” 二皇子话音未落,傅红袖就冷哼了一声:“我可没说过同意你去调解……”一句话没说完,就见朱雀脸sè一沉,吓得芳心一颤,连忙转了口风:“不过既然九少爷这么说了,就按九少爷的意思办吧。” 萧九歌见双方都没有意见,就说道:“傅姑娘是艳冠群芳的美人,当时又神志不清,就算朱公子这样的正人君子见了都神魂颠倒,所以二皇子殿下就算一时迷了心智,也情有可原。” 傅红袖听萧九歌赞自己美貌,又说朱公子对自己的身体颇为迷恋,心情一时间大好,嘀咕了一句:“算你有眼光。” 萧九歌见傅红袖不再穷追猛打,接着说道:“幸好朱公子及时赶到,算是没有酿成不可挽回的大祸,本少以为,既然没有出大事,还是不去宣扬为好,一来有失皇家的体面,这种事情还不至于让皇上废掉皇子,但龙颜大怒不可避免,要知道天威难测,如果皇上迁怒起来,就连傅家也难免池鱼之殃。” 傅红袖经常听父亲说起一些皇家的事情,知道萧九歌说的句句在理,就算自己是个无辜受害者,皇上因为自己的事情惩治了二皇子,rì后也不会对傅家有什么好印象。 见傅红袖认真在听,萧九歌更加自信几分:“而且傅姑娘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如果这件事传扬出去,就算是二皇子并未得手,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呢?要知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傅家的声望也难免会因此蒙尘。再者,倘若傅姑娘rì后嫁人,夫家可能会一点也不计较吗?” 傅红袖很紧张地看了朱雀一眼,轻轻摇了摇朱雀的衣袖,低声问道:“朱公子,昨天……我……你……” 朱雀简直被气得快发疯了,如果只有几个女人在场也就罢了,问题是二皇子完全知道自己的底细,在他面前假扮男人,还不如去撞墙。 二皇子虽然不知道萧九歌在耍什么花腔,但知道他是在帮自己解围,于是附和着说道:“这件事只要控制在咱们几个人中,不再扩散出去,应该没有什么太大影响吧?本宫觉得如果朱公子的家人不知此事……” 傅红袖眼睛一亮,恳求地看着萧九歌:“九少爷,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不泄露消息呢?” 二皇子见喊打喊杀的傅红袖竟然被萧九歌说服了,唯恐节外生枝,连忙表明态度:“为了傅姑娘的名节,本宫决意把那八名铁卫尽数处决,一个不留,至于邱定国,他是本宫的心腹,本宫敢拿xìng命担保,他不会透露出半个字。” 傅红袖也是那种视人命为草芥的人物,轻轻点了点头,看了看朱雀,又看了看杜雨菲,吓得杜雨菲尖叫一声躲到了萧九歌的背后。 萧九歌双目一寒:“怎么?连雨菲也信不过?” 傅红袖被萧九歌的目光所震慑,连忙挤出一丝笑容:“哪能呢?本姑娘是在想,知道这件事的人还有一个韩娇娇。” 二皇子有些头痛,韩娇娇是曹景腾的外甥女,可不能说杀就杀,为难地向萧九歌看了过去。 还没等萧九歌开口,傅红袖就得意洋洋地说道:“如何让韩娇娇闭嘴,我已经有好主意了,一定不伤害到她的xìng命就是。” 第四十八章 大山洞一夜销魂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见傅红袖心意已决,萧九歌等人也不好多言,此时已经到了用午饭的时辰,一行人同去悠然居,由二皇子做东,大摆筵席,傅红袖当然不会跟他客气了,点了悠然居里所有的名贵菜肴,好一番饕餮,这才补充了昨天流失的体力。 吃过了午饭,萧九歌吩咐朱雀带着傅红袖和杜雨菲回书院休息,自己托词回家一趟,却中途转道去了山贼的秘密巢穴。 蒙面女子果然言而有信,笑盈盈地等着他。 “相公昨夜左拥右抱劳累了一晚,今天又绞尽脑汁替二皇子脱罪,骗得傅姑娘团团转,妾身还以为相公没有jīng力来赴约了呢。”说罢银铃般一笑,端的勾魂摄魄。 萧九歌见没有外人,而且这蒙面女子几乎知道自己的所有秘密,也不再隐瞒,郑重地抱了抱拳:“女侠,就别再消遣在下了,在下身处险境,虎狼环饲,如果不是扮得这般纨绔模样,说不定早就被人杀掉了。” “哦?相公在人前演得一场好戏,怎么在妾身面前就不演了呢?”蒙面女子笑道。 萧九歌尴尬地一笑:“女侠高深莫测,武功之高是在下平生仅见,就算先父在世,也未必是女侠的对手,在女侠面前,在下还能隐瞒什么呢?”说着竟有几分萧索,想必是想起了一身血仇。 蒙面女子心中一酸,轻轻走到萧九歌的身畔,轻轻抚着萧九歌的脊背:“相公,事在人为,虽然仇家强大,但只要相公修炼不辍,加上那些隐居各地的忠心死士,他rì得遇机缘,相公振臂一呼,何愁大仇不报?” 萧九歌闻言心中一凛,郑重一揖:“多谢女侠指教,否则在下险些坠入魔道,女侠恩德在下没齿难忘。” 蒙面女子往旁边一躲,不肯接受萧九歌的大礼,啐道:“自家夫妻,总说这话就没什么意思了。” 萧九歌不明白这个武功高强的女人为什么会认自己为夫,无奈地笑道:“女侠莫要打趣儿在下了,倘若你我真是累世夫妻,那侠女为何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呢?” 蒙面女子毫不犹豫地摘掉面纱,一张脸粉雕玉砌,倾国倾城,与自己年龄相仿,是自己平生仅见的第一美女,就算那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叶秋雨与她站在一起,也会逊sè三分。 萧九歌瞠目结舌地站在那里:“侠女……你……你……” 神秘女子对萧九歌的反应非常满意:“相公要看妾身,妾身怎敢遮着?”说罢一笑:“好了,现在看也看到了,就让妾身帮相公疏通经脉,把《乾坤诀》和《笑傲九天诀》融合起来吧。” 萧九歌一呆,两样武功相互印证,让他的功力大进,却也因为进境太快,有些根基不稳,成为新的隐患,犹如跗骨之蛆,无从化解,但萧九歌急于求成,明知有害却不得不练。 神秘女子把了把萧九歌的脉门,啐道:“这圆通老道做事虎头蛇尾,着实该打。”说完辅助萧九歌运功。 这一番运功就是几个时辰,终于理顺了萧九歌体内混乱的真气,本以为可以收功,却突然发现萧九歌隐隐有突破的迹象,正在疑惑之间,突然萧九歌的丹田内暴涨一股强大的真气,竟把神秘女子震开了。 神秘女子大骇,脱口而出:“浑天造化丹!” 萧九歌觉得浑身刺痛,勉强提起一口真气,断断续续地说道:“幼年时……服下的丹药……先父……先父说苦修不辍……二十五岁……或许可以冲破封印……” 神秘女子紧咬嘴唇,恶声恶气地说道:“拼了。”说完五心朝元,全身包裹在一层雾霭之中,缓缓推出双手,按在萧九歌的后背,郑重地说道:“相公不准胡思乱想,跟着妾身的行气轨迹。” 萧九歌知道此时万分凶险,可谓九死一生,稍不留神不仅自己会一命呜呼,就连这个神秘女子也会xìng命难保,一时间无比感动。 二人在痛苦中坚持了半个时辰,神秘女子狂喷出一口鲜血,容颜委顿,萧九歌却觉得体内真气鼓荡,咬噬着五脏六腑。 神秘女子犹豫片刻,支撑着爬了起来,咬着牙扯掉自己的衣袖,把光洁的玉臂伸到萧九歌的眼前,颤声说道:“相公,你看清楚。” 萧九歌竭力收敛心神,那手臂光洁如玉,煞是好看,尤其是上面那一点丹红,就是传说中的守宫砂了,一时间大惑不解:“女侠,你这是……” 神秘女子幽怨地瞪了萧九歌一眼,咬着嘴唇说道:“本也不想这么早给你的,谁让你……哎……迟早的事情,早一天与晚一天也没什么区别。不过相公你要听好,妾身传你一套口诀心法,你要依言行气,万万不可沉迷于那男女之事,否则你我可都有难了……” 萧九歌大吃一惊:“莫非……莫非……你要用那双……” 神秘女子连忙伸手堵住萧九歌的嘴,娇嗔道:“不准说出来,也不怕羞人……” …… 这一场修炼一直到第二rì天sè大亮,神秘女子才服侍着萧九歌起身,有些留恋地说道:“相公,妾身此番为了帮你打通经络,提前离开师门,不能停留太久,就要回去闭关了,快则一年,慢则三年五载,定会出关与相公团聚。相公你要记得,他rì若是相遇,你……你可不准始乱终弃。” 相处时rì虽短,但萧九歌已经离不开神秘女子的无限温柔,闻言大惊失sè:“你……你就要离开了吗?” 神秘女子白了萧九歌一眼,有几分醋味儿地说道:“若是妾身在相公身旁,相公又怎么去勾搭别的女人,那朱雀、钱多多和叶秋雨之流,岂不是要伤心死了?” 萧九歌大窘,这几个人恰恰是解释不清楚的,想不到神秘女子竟然完全知道。 “算了算了,如果这种事情也要计较,就白白重……还算得上什么识大体的女人。”神秘女子与萧九歌拥抱了一下:“男子汉大丈夫有个三妻四妾也是很平常的事情,如果不懂变通,徒惹爱你的女人伤心,还是天大的罪过,只要相公心中有我,rì后若是妾身不小心做了什么让相公不高兴的事情,相公能够原谅妾身也就够了。” 萧九歌大为感动:“你……贤妻还没把名字告诉为夫呢。” 神秘女子脸上一红:“已经行了人伦大礼,才想起问名字,也不知道是相公太糊涂,还是妾身太不懂矜持,不过妾身的名字暂时还不能说,相公若是知道了,对相公没什么好处,只要相公知道妾身的身心均属于你一人,就可以了。” 萧九歌知道留不住这个女人,从怀中摘下贴身玉坠,递给神秘女子:“贤妻,这是为夫的家传之物,据说里面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就由贤妻保管,待为夫武功有成,不论天涯海角都要去找你。” 神秘女子见到玉坠,突然泪水狂涌而出,她知道这是萧九歌的家传至宝,看来萧九歌已经真的把自己当成妻子了。 萧九歌与神秘女子洒泪而别,这才施展轻功回到苍麓书院,却发现书院中一片混乱。自从苍鹭先生住进医馆,苍鹭书院就处在混乱状态,但从未发生过如此大规模的斗殴。虽然明知道朱雀的武功高强,足以保护杜雨菲,但萧九歌还是有几分焦急,绕过斗殴中的两伙人,来到宿舍附近,只见朱雀的那间宿舍被傅红袖的支持者团团围住,人人手握棍棒、桌腿等物,全神戒备,朱雀和杜雨菲却不在这些人里,傅红袖和韩娇娇也不在。 “发生什么事情了?”萧九歌连忙走了过去。 “九少爷回来了就好,快里面请,傅姑娘说看见你就请你进去。”守门的一个书生让出一条道路,恭恭敬敬地请萧九歌进去。 萧九歌艺高人胆大,推门进了房间,里面的场面更让他大吃一惊,只见韩娇娇已经被扒掉了衣服,光溜溜地躺在榻上,昏睡得人事不省,傅红袖两手抱着胳膊,任凭朱雀和杜雨菲如何劝解,都是一言不发。 见萧九歌进了屋,几个女人都好似盼来了救星,傅红袖一把就将萧九歌拉了过来,用力推到香榻旁:“九少爷,这个香喷喷的小妞就交给你了,高兴不高兴?” 萧九歌神sè一滞:“傅姑娘,你这是何意?” 傅红袖一脸得意地说道:“她算计我,我当然也要算计她了,再说如果不把她拉下水,她那张破嘴一定会到处胡言乱语,我和朱公子的秘密可就守不住了,现在你把她给破了,看她还怎么有脸面混下去!” 萧九歌气得很想抽傅红袖两巴掌,怒道:“你也知道韩娇娇的身份,本少可没觉得这是什么艳福,如果曹国舅怪罪起来,本少这条小命可就不保了!” 傅红袖把嘴一撇:“原来九少爷也是个胆小鬼,你就放心享用好了,这个韩娇娇虽然人品恶劣,而且疯疯张张,但骨子里和本小姐一样,都是很守旧的,这些年可没有哪个男人占过她的便宜,如果被你拔了头筹,就算心有不甘,也无非就是哭上一场,然后从一而终,到那时九少爷你就人财两得了。” 第四十九章 解释不清楚的误会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萧九歌想不到傅红袖会有这么多的理论,正瞠目结舌,就被傅红袖大力一推,扑倒在韩娇娇的身上,压得韩娇娇一声娇呼,悠悠转醒过来,刚刚睁开眼睛,就见萧九歌伏在自己的身上,顿时大骇,手脚并用把萧九歌推开,慌乱地逃到床角,这才发现衣服已经被剥光了,尖叫着用床单挡住身体,惊恐地喝道:“你……你要做什么!来人呐!救命啊!” 傅红袖一脸坏笑地走过来:“小妞,说书先生常说的那句话怎么说了?哦,对了,今天你就算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了,你就乖乖地从了九少爷吧,九少爷财大气粗,只要你跟了她,下半辈子吃香的喝辣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你住口!”韩娇娇大怒:“你怎么不去享什么荣华富贵!你喜欢你去从他好了!”说到这里一眼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朱雀,连忙求救:“朱公子,快来救救我啊,他们要害我!” 傅红袖一巴掌甩在韩娇娇的脸上:“我害你?那天你害我的事情又怎么说?” 韩娇娇本来以为自己做得隐秘,想不到这么快就漏了陷儿,但仍然不肯服软,梗着脖子说道:“二皇子殿下看上你了,那是你的福分,能和二皇子殿下一夜缠绵,你就偷偷得意去吧,怎么?还想来感谢本小姐?” 傅红袖又是一巴掌打了过去,打得韩娇娇鼻涕眼泪横飞,也不顾衣不蔽体,霍地跳了起来,卡住傅红袖的脖子厮打起来。傅红袖憋闷的怒火也瞬间点绕,两个女人毫不顾忌形象地肉搏,萧九歌看得目瞪口呆,朱雀不高兴地在萧九歌的腰间掐了一把,嗔怪道:“还不去把她们分开,很好看吗?” 萧九歌坏坏地一笑,和朱雀一起把二女分开了。朱雀去抱傅红袖,萧九歌自然就要去抱光溜溜的韩娇娇了,以萧九歌的人品……手足便宜当然是要占一些的。 韩娇娇见心仪的朱公子去抱傅红袖,刚刚平息的火气又暴涨起来,虽然被萧九歌从背后紧紧抱住,仍然踢蹬着两条光洁的大腿,做没用的攻击。 韩娇娇门户洞口,毫无羞耻之念,看得朱雀一时心慌,竟然让傅红袖挣脱开,叫嚣着向韩娇娇扑了过去。 可怜萧九歌一身武功无法施展,昨夜经过神秘女子的辅助,他已经将《乾坤诀》和《笑傲九天诀》完全融合,并且打通了任督二脉,现在隐隐已经达到了穆海清和柯仲槐那种水平,所欠缺的仅仅是经验火候而已,想不到这样一个绝顶高手竟然被两个粗通武功的女人压在下面,动弹不得。当然了,萧九歌也不是特别想挣脱,此时傅红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扯得零零落落,韩娇娇更是身无寸缕,在身上不住摩擦,那种体验不是语言所能表达的。 就在韩娇娇与傅红袖被萧九歌占便宜而毫不自知的时候,突然房门被人一脚踢开,一队官差闯了进来。 朱雀见萧九歌和两个女人姿态不雅,连忙甩过被子,把他们盖在下面,只露出三个脑袋。 为首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二皇子龙飞霄,陪在他身旁的是正阳县县令金玉辉,原来金玉辉陪同二皇子查办苍鹭书院的案件,上下奔走,把罪责一股脑推到了丁盛的身上,并且对两方人多加安抚,已经基本上达成了协议,结案指rì可待。二皇子的人今rì本来是想到苍麓书院安抚那些书院弟子,想不到赶上了苍鹭书院学生内讧。官差镇压书生,并不是什么难事,打几棍子,骂几句娘,苍鹭书院的弟子们就老实了。二皇子听说韩娇娇被傅红袖的人掳走,着实吓得不轻,如果韩娇娇出事,偏赶上自己也在正阳县,在曹国舅那里不好解释,于是亲自一脚踢开了房门。 朱雀与二皇子四目对视,二皇子赶紧把目光挪开,正好看在香榻上的三个脑袋,萧九歌居中,左面是傅红袖,右面是韩娇娇。朱雀虽然给他们盖上了被子,但仓促之间盖得不严,韩娇娇的半个身子半遮半掩,显然是没有穿衣服,傅红袖也露出一条手臂,偏巧那边的袖子被韩娇娇扯掉了,看上去也是光着身子。二皇子不禁大惊失sè,一时间张口结舌。 傅红袖和韩娇娇想不到会突然进来这许多人,一时间羞愤交加,异口同声地喝骂道:“出去!” 这句话在二皇子看来就变了味道,仿佛自己打扰了三个人的好事,连忙喝退自己的手下和正阳县的衙役,然后拉着金玉辉也退到门外。 金玉辉刚才也有些发懵,萧九歌是个纨绔子弟,这一点早有耳闻,不然他也不会在醉花楼里和金满堂发生冲突了,这个极品纨绔秽乱书院,勾三搭四,与两个女人大被同眠,这些也勉强可以接受,旁边还有两个女人服侍着,混乱至此也就罢了,关键是杜雨菲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场合?金玉辉突然觉得脑袋快要炸掉了,这些天他还奢望着能与杜远山成为亲家,想让杜雨菲当自己的儿媳妇,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杜雨菲既然能出现在这种地方,那么与萧九歌的关系必定十分龌龊了。金玉辉越想越恨,似乎这个萧九歌就是上天派来祸害自己的,先是让金满堂与钱多多亲上加亲的梦想破灭,又指使百劫师太剁掉了金满堂的手臂,这次又破坏了自己与杜家联姻的大计……如果不除掉萧九歌,金玉辉觉得以后说不定还会有什么不幸的事情砸在自己的头上,想来想去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去杜远山那边煽风点火,让财大气粗的杜家去干掉萧九歌,就算杜家不亲自动手,只要向钱家施压,钱恒总不会为了一个义子得罪合作伙伴吧? 金玉辉想了许多,二皇子同样想了许多,他觉得自己已经够重视萧九歌了,想不到竟然还是低估了他,不仅这么短的时间就安抚了傅红袖,而且摆平了韩娇娇,更不可思议的是能让这两个水火不容的宿敌一起伺候他,比这还逆天的事情是竟然让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的冰山女捕快朱雀在一旁站岗……二皇子觉得自己的思维有些混乱,傅红袖代表了沈刚一系,韩娇娇代表了曹景腾一系,朱雀代表了邢彪那帮特立独行的家伙,萧九歌竟然能把这三个人聚集在一间卧室,甚至一张大床,如果不是反复掐自己的大腿,疼痛让他确信这是真的,他还会以为这是做梦。二皇子不得不再次审视萧九歌的价值,难怪他收留血煞堂女间叶秋雨,父皇不但不问罪,而且大肆褒奖;难怪沈刚和曹景腾会抢着上折子大说萧九歌的好话,而且争先恐后为萧九歌请功;难怪大皇子这次逃回京城,谈起此行见闻,说得最多的就是萧九歌。二皇子越想越觉得萧九歌不简单,应该调整一下与他交往的方式,如果得罪了这个人,恐怕在以后夺嫡之争中会吃大亏,不说别的,单说萧九歌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老婆,一挽剑花剜出九颗眼珠子,现在邱定国提起这件事还会浑身发抖,彻底被吓破了胆子。 二皇子和金玉辉站在宿舍门外各怀心事站了一炷香的工夫,这才带领大队人马灰溜溜地撤离苍鹭书院,只是轻描淡写地吩咐不准再打架了,如有下次,决不轻饶。 二皇子和金玉辉的人撤走以后,傅红袖和韩娇娇也发现自己现在的样子没法见人,再次异口同声地把萧九歌赶出屋子,厚颜向杜雨菲讨了一些衣物,手忙脚乱地穿好,虽然不是很合身,但总算可以遮挡住身体,这才想起找萧九歌讨个说法。 五个人再次坐在悠然居的单间里,主要探讨两个问题,一个是女人的名节问题,这个问题非常混乱,先是韩娇娇坑害傅红袖,但被朱公子得手了,这个结论被三女所认同,当然了,杜雨菲的想法更龌龊,她觉得应该是被朱公子和萧九歌共同得手了。只有朱雀愤怒地瞪着萧九歌,却有苦说不出。然后说到傅红袖坑害韩娇娇,虽然没有谁真的得手,但却被朱公子和萧九歌看光了,尤其是被萧九歌摸了个遍,简直恶心死了。傅红袖也很委屈,因为刚才好像在混乱中自己也被萧九歌给摸了。 第二个问题是感情问题,傅红袖觉得自己和朱公子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应该嫁给他,她自从醒来以后,就对这个观点深信不疑。韩娇娇却认为这样很不公平,不能因为朱公子好心救了她,就可以赖上人家。关于朱公子的归属问题,反而成了矛盾的核心。 傅红袖和韩娇娇互不相让,几度针锋相对,如果不是萧九歌拍桌子瞪眼,还真镇不住她们,但傅红袖和韩娇娇都很默契地不准朱公子表态,这也是留下一个缓冲,万一朱公子有了明确的态度,失败一方就不好继续追求了。 杜雨菲好整以暇地看着傅红袖和韩娇娇吵架,时而看一看愁眉苦脸的朱雀,时而看一看一脸坏笑的萧九歌,觉得这两个女人太没有眼光了,还是萧九歌更英俊一些,虽然没有朱公子白净,但男人长那么白净有什么用? 第五十章 一龙多凤的流言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二女争夫的谈判没谈出个结果,傅红袖和韩娇娇只是答应暂时约束好拥趸,不再发生正面冲突。萧九歌更关心的事情是傅红袖会不会把这些天的事情告诉傅安民,傅红袖的态度很坚决,必须瞒着,倒不是想替二皇子隐瞒罪行,而是担心朱公子一介秀才,家境平常,无法得到傅家的认可,按照傅红袖的计划,只要在不久以后的科举考试中金榜题名,再向父亲说起此事,应该阻力不会很大,至于中举的问题,根本不是难事,凭她户部尚书千金的身份,去找叔叔伯伯说情,就算朱公子的文章狗屁不通,也能混到一个名次。 萧九歌这才放心下来,把傅红袖的态度转达给二皇子,同时也建议二皇子不要再sāo扰傅红袖了,以免惹出新的麻烦,此时二皇子早已认定傅红袖是萧九歌的女人,自然不敢再去招惹,当即满口答应,然后备下酒菜,和萧九歌痛饮一场,酒酣耳热之际,自然是称兄道弟,如胶似漆。 萧九歌毕竟还是年轻,想的不那么周全,傅安民和曹景腾把女儿和外甥女安排在苍麓书院里求学,又怎么会不在她们身边安排下眼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又岂是想遮掩就能滴水不漏的?其实就在萧九歌与神秘女子在大山洞里缠绵悱恻的时候,京城方面就已经得到了消息,不仅傅安民和曹景腾知道了,就连邢彪也知道了。本来傅安民勃然大怒,但沈刚适时制止了他,认为事已至此,不如把女儿嫁给萧九歌算了,朱雀的身份能瞒得住傅红袖和韩娇娇,却瞒不过这些朝廷大员,在沈刚和傅安民看来,占了傅红袖便宜的男人只是萧九歌。沈刚的意见是这件事非但不是坏事,反而是件喜事,一方面能让把钱家拉上大皇子的航船,另一方面可以做一点文章打击二皇子。就在沈刚和傅安民研究对策的时候,苍鹭书院方面又传来新的消息,萧九歌这个纨绔子弟实在太混账,竟然在圣洁的苍鹭书院玩起一龙多凤的龌龊游戏,实在有辱斯文,应该天诛地灭。沈刚和傅安民听说傅红袖和韩娇娇都在其中,而且朱雀也在里面,又觉得这事难办了,必须从长计议。觉得事情难办的何止沈刚和傅安民,曹景腾也觉得此事很头疼,刚刚接到第一条消息的时候,他还绞尽脑汁想着应该如何保住二皇子,现在已经开始苦恼该如何把握住萧九歌这个纨绔子弟。邢彪接到消息朱雀与萧九歌关系暧昧,还高兴得亲自下厨炒了几个菜,喝上几杯酒,很快听说了一龙多凤的事情,顿时预感到事情要糟糕,傅安民和曹景腾都不是省油的灯,如果替女儿和外甥女报仇,派出杀手对付萧九歌该如何是好?于是急忙调回了白虎和玄武,立即赶赴正阳县,保护萧九歌的安全。 萧九歌劝架,造成了所谓一龙多凤的惊天误会,京城里两大派系风声鹤唳,六扇门草木皆兵,这还不算完,金玉辉又去杜远山那里加了一把火,把苍麓书院里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而且句句暗指萧九歌恃强凌弱,强行霸占了杜雨菲,说到激动处,义愤填膺,拍桌子瞪眼,甚至说起了萧九歌指使百劫老尼姑砍掉儿子金满堂的手臂,钱恒却包庇凶手的事情。金玉辉的本意是想和杜远山拉进关系,都是被萧九歌欺负的受害者,应该有共同语言。很可惜金玉辉不了解杜远山,这样一说恰好适得其反。商人重利,杜远山又是个重男轻女的人,他觉得女儿迟早要嫁人,那就是外姓人,能找个强大的靠山,照顾杜家的生意才是最重要的,从未想过女儿的幸福,打个比方,如果说钱恒那个死胖子想让杜雨菲去当妾侍,杜远山都会兴高采烈地送过去,更何况年轻的萧九歌。这段时间以来杜远山一直在留意钱家的事情,知道钱恒对干儿子宠爱有钱,凡事言听计从,尤其是儿子杜雨威与萧九歌结交以来,给杜家的生意带来了很多好处,那天杜雨威回家以后,还神神秘秘地说看见妹妹给萧九歌写情书,这件事杜远山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女儿做了一件识大体的好事,正在琢磨应该如何促成这件事,金玉辉就来了,而且带来了天大的好消息,他们竟然睡了! 见杜远山的脸上并没有任何愤怒,金玉辉以为消息还不够震撼,不能激起杜远山的愤怒,于是道出了更惊人的内幕:“杜兄,那萧九歌的龌龊行为远非这些,他把苍鹭书院搞得乌烟瘴气,不仅霸占了雨菲侄女,还拉着其他两个女人在一起……哎!读书人简直羞于出口!” 杜远山微微皱眉:“哦?还有这等事情,那些女人又是谁呢?应该是秋雨姑娘和多多小姐吧。”关于萧九歌的事情,杜远山倒是打听到不少,这也说明他的确有意把女儿嫁进钱家大宅,而且知道了钱多多的身份,根本就没想过让杜雨菲当正室。 金玉辉见杜远山知道的事情还不少,觉得自己的话杜远山一定能够相信,于是添油加醋地说道:“这萧九歌与多多的关系也是不清不楚,还有那个秋雨姑娘,不过是个风尘女子,被她买回来的,钱家人也不管一管!杜兄,我说的苍鹭书院里的两个女人可不是多多和秋雨姑娘,而是两个大有来头的人,我看这次萧九歌小命难保了!” “哦?出什么事情了?”杜远山神sè一变,只要钱恒护着,想不出什么人可以威胁到萧九歌。 金玉辉见勾起了杜远山的好奇心,压低声音说道:“那天萧九歌和三个女人……哎,太荒唐了,除了雨菲侄女,还有一个户部尚书傅安民的女儿傅红袖,另一个是当朝左相、国舅曹景腾的外甥女韩娇娇。”本来宿舍里还有一个女扮男装的朱雀,但邢彪曾经郑重提醒金玉辉,不得谈论任何关于朱雀的事情,否则以泄露朝廷机密论处,所以金玉辉直接把朱雀忽略掉了。 杜远山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忧虑地问道:“为了这件事儿,京城来人了吗?” 金玉辉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应该是消息还没有传到京城吧,不过二皇子此刻正在正阳县公干,他知道这件事情,想瞒是瞒不住的。” “他们被二皇子撞见了?”杜远山诧异地问道。 “那是当然,而且傅家小姐和韩家小姐还把二皇子赶出去了,着实粗暴无礼,我想萧九歌的好rì子快到头儿了。” 杜远山在生意场上多年,可谓老谋深算,他很快想明白了问题的关键,两个朝廷大员不会不在孩子的身边布下眼线,而迟迟按兵不动就是说他们不想把萧九歌置于死地,而且二皇子被轰出来也能忍气吞声,这可不是二皇子传说中的xìng格,结合在此之前得到的消息,萧九歌有皇上御赐的碧玉,相当于免死金牌,丹书铁券,种种迹象表明这个萧九歌并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杜雨菲在家里也常讲一些苍鹭书院里的事情,杜远山对傅红袖和韩娇娇这两个小姑娘的脾气秉xìng略有所闻,她们竟然能被萧九歌轻易收服了,更说明萧九歌不一般。 杜远山越想越惊诧,金玉辉以为自己的挑拨达到目的了,便起身告辞。杜远山心烦意乱,连送客的礼仪都免了,赶紧让下人唤来儿子杜雨威,说起刚才金玉辉来访的事情。 杜雨威眉头一皱:“爹,你的意思是让小妹赶紧回来,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非也非也!”杜远山连连摇头:“为父的眼光不会错,这个萧九歌可不是池中之物,我担心的不是萧九歌会倒台,而且担心萧九歌的女人越来越多,雨菲排不上好的位置。雨威你想,秋雨姑娘一介风尘女子可以不论,钱多多是钱恒的独生女儿,傅红袖是当朝户部尚书傅安民的女儿,韩娇娇是当朝左相曹景腾的外甥女,那可是皇亲国戚!来头一个比一个大,如果咱们还在观望,不把雨菲和九少爷的事情定下来,以后钱家还能有雨菲的立足之地吗?雨威你也看到了,最近一段rì子,凭着你和九少爷的关系,钱家对咱们杜家颇多关照,倘若雨菲能嫁给九少爷,那会是什么样的情境!” 杜雨威连连点头称是:“爹,要不怎么说这姜还是老的辣!孩儿就想不到这么多,不过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办呢?难道让我去钱家跑一趟?这……似乎有些不合礼法吧?” 杜远山沉吟半晌:“不合礼法……就不合礼法吧,九少爷现在可谓众星捧月,咱们如果坐等着钱家的聘礼,多半会鸡飞蛋打,咱们生意人做事务求实际,可不能为了虚无缥缈的面子留下终身遗憾。” 杜雨威点头道:“也好,明天孩儿就跑一趟钱家,与钱伯伯谈一谈。” “不妥不妥。”杜远山连连摇手:“你是一个晚辈,与钱恒谈这件事,显得咱们杜家不够重视,还是为父亲自跑一趟。” 杜雨威想不到父亲会亲自去谈婚事,试探着问道:“爹,您亲自去钱家,总不能空着手吧,拿点什么好呢?” 杜远山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咬咬牙说道:“把那一斤极品大红袍带上,还有那坛八十年的极品古越龙山。” 杜雨威张口结舌:“爹……这你也舍得……” 第五十一章 马彩凤救夫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二皇子按照白丁的指点,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丁盛的头上,这段时间从朝廷到学术界,苍麓书院和文渊书院的争斗可谓劳民伤财,没人愿意继续下去,于是就坡下驴,纷纷偃旗息鼓,耿继东悄无声息地出了狱,苍鹭先生也毫不声张地回到书院,只有丁盛被关在正阳县的大牢的,扣着各种各样的大帽子,不仅挨了不少板子,而且最少关上一年,这些处罚虽然冤枉,但并不是对丁盛打击最大的,致命一击是此生不得参加科举考试。作为一个不会耕田不会经商的文人,十年寒窗苦读就是为了在科举考试中一举成名天下知,如果终生不得参加科考,就等于抽掉了他的生命支柱。 听到这个消息,丁盛在大牢里疯了,忽而仰天狂笑,忽而破口大骂,这下问题就变得更严重了,丁盛骂萧九歌无耻无知也就罢了,骂耿继东出卖弟子也最多是不够尊师重道,问题是他骂人的范围越来越宽,骂正阳县县令金玉辉与钱家官商勾结沆瀣一气残害文人,这就等于在骂官府,这种话还不算大不敬的,丁盛竟然还骂二皇子不辨是非不分黑白草菅人命,这就等于把皇家也骂了。丁盛破口大骂的时候,恰好二皇子和金玉辉屈尊来接耿继东,三个人听了丁盛骂人的内容,脸sè变得铁青。本来耿继东还想出狱以后再想想办法,亲自去京城走动,把得意弟子营救出来,哪成想这个狼心狗肺有才无德的东西竟然把自己也给骂了,一气之下宣布把丁盛逐出师门,师徒情谊到此终结。 耿继东的这个做法让很多人松了一口气,毕竟这次事件的替罪羊是文渊书院的弟子,这件事或多或少让文渊书院一系的人有些难堪,现在好了,丁盛既不属于苍鹭书院,也不属于文渊书院,只不过是一个有些才华的落魄书生,这年头儿才华能值几个钱,给你舞台你才能施展,否则就得一辈子怀才不遇,让肚子里的才华都变成牢sāo,郁郁终老。 如果此事到此为止,就等于牺牲了一个丁盛,成全了绝大多数人的面子,大家哈哈一笑,再不提这件丢脸的事情了,但丁盛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名叫马彩凤,一直盼望着丁盛金榜题名,御前折桂,戴着状元郎的红花,骑着高头大马,一路前呼后拥来迎娶自己,突然晴天霹雳,听说情郎被官府给抓了,挨了板子,下了大狱,而且终生不得进考场。马家的人比较市侩,觉得手无缚鸡之力的丁盛如果不能中举当官,就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于是二话不说提出悔婚。 丁盛和马彩凤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那叫做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穿着开裆裤的时候就定了娃娃亲,马家的长辈说悔婚了,但马彩凤宁死不从,她觉得既然定下的婚事,就是月老作证的,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么干非但对不起丁盛,而且对不起自己的良心。马彩凤的父亲说不过女儿,抬手就扇了马彩凤一巴掌,然后把她锁进闺房,找媒婆帮着找个婆家,哪怕是远嫁他乡,也不能跟着毫无希望的丁盛受苦。 马家长辈也算是良苦用心了,但马彩凤却不领情,她的父母刚刚收下聘礼,她就跳窗户逃跑了,把换洗的衣服包成一个包袱,揣上一些散碎银两,直奔正阳县。 一个不识字的乡下女人硬闯正阳县县衙,金玉辉听说是来找丁盛的,根本不予理会,现在丁盛是臭不可闻,他已经成为苍鹭书院和文渊书院的禁忌,谁都不愿提起,任何人都怕和他沾上边,尤其是那些正准备参加科举考试的书生们,谁要是与丁盛扯上关系,任凭文章写成传世锦绣,也会被甩到一边。 进不去衙门,马彩凤就在外面擂鼓,又被衙役乱棍打了出去,哭告无门,就开始撒泼,第一站就是苍鹭书院,丁盛临走的时候说是去苍鹭书院拜寿,还写了一篇据说是传世经典的祝寿诗文,反正马彩凤是一句也听不懂。 苍鹭书院可没有衙门那样戒备森严,连个守门的都没有,马彩凤直接就闯了进去,在一阵朗朗读书声中冲进了课堂,高声怒喝:“苍鹭先生是哪一个!” 苍鹭先生大病初愈,jīng神状态不佳,有几分萎靡不振,让弟子们摇头晃脑地诵读,自己则坐在那里打瞌睡,突然被这声断喝惊醒过来,一下从椅子上滑了下来,重重地坐在地上,老胳膊老腿儿,腰部疼得钻心刺骨,竟然爬不起来。 马彩凤见一群书生呼啦一声围到一个老头身旁,意识到这人就是苍鹭先生,积聚了好些天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一把抓住苍鹭先生的胡子:“你凭什么陷害丁盛!” 苍鹭先生摔伤了腰,又被马彩凤扯住胡子,只听得脖子咯吱一声,就停在一个特殊的角度上不能动弹了,疼得眼冒金星,鼻涕眼泪齐流。 “住手!” “快住手!” “放开先生!” 各种各样的喊声不停,却没有人敢过来,生怕这样野马一样的女人发飙,扭断了苍鹭先生的脖子。 处置这种挟持人质的突发情况,最有经验的人就是朱雀,但今天六扇门的白虎和玄武从京城赶来,萧九歌做东请客,把朱雀带走了。傅红袖和韩娇娇平时欺负人厉害,但遇到这种情况却束手无策。 “走!跟我去把丁盛救出来!”在马彩凤天真的想法中,是因为苍鹭先生诬告,丁盛才被关进大牢的,如果苍鹭先生不告了,丁盛就可以被放出来。 可怜苍鹭先生年近古稀,大病初愈,被悍妇马彩凤推推搡搡,塞进了一辆马车。马彩凤从小就是男人xìng格,赶车的功夫不错,甩起鞭子扬尘而去,留下一群书生在那里之乎者也地数落着这个女人的不是。 马彩凤心忧丁盛,觉得迟到一刻,丁盛就会多遭一刻罪,快马加鞭来到县衙,推搡着颤颤巍巍的苍鹭先生,直接闯了进去,门口的衙役认得苍鹭先生,急忙向金玉辉报信。 金玉辉刚刚审理了一桩案件,正坐在公堂里喝茶,头顶挂着明镜高悬的匾额,衙役分立两侧,自有一番气势。 马彩凤推搡着苍鹭先生进了公堂,单手叉腰,高喊一声:“哪一个是县令老爷?民女马彩凤把苍鹭先生带来了,苍鹭先生说他不告丁盛了,快把丁盛放出来吧!” “大胆!何方刁妇在此咆哮公堂!”金玉辉一拍惊堂木,吓得马彩凤一激灵,抓着苍鹭先生衣领的手也松开了。 苍鹭先生如蒙大赦,也顾不得腰酸背疼,连滚带爬地逃到了金玉辉的身后,师爷曾是个落第秀才,对苍鹭先生无比尊敬,连忙把苍鹭先生搀扶起来。 马彩凤见苍鹭先生跑了,知道再想抓住不容易,于是朗声说道:“苍鹭先生刚才已经答应民女,不再告丁盛了,求求知县老爷把丁盛放了吧,关在牢里还要管饭,不划算的……” 金玉辉脸sè一沉:“大胆刁妇,你以为这公堂之上是你讨价还价之所吗?来人呐,乱棒打出去!” 马彩凤曾经被打出去过一回,知道棒子厉害,忙不迭地跑出县衙,茫然无助地走在大街上,突然被一个衣着华丽的富家公子给拦住了。 “小娘子,这是到哪里去啊,哥哥送你一程好不好?”富家公子贼眉鼠眼,眼神里泛着yín光。 马彩凤此刻心烦意乱,哪有心情搭理这种纨绔子弟,冷哼一声:“我要去大牢里救人,你能帮得上忙吗?” 富家公子哈哈大笑:“小娘子真是问对人了,正阳县就是我金家的地盘,牢头哪敢挡本少爷的去路。” 马彩凤一愣:“你是什么人,敢说出这样的大话?不怕知县老爷的棒子吗?” “哈哈哈哈……”富家公子又是一阵放声大笑:“小娘子,你可知道本少爷是谁?本少爷就是正阳县知县大人金玉辉的独生子,金满堂!你说本少爷能不能帮得上你的忙?” 马彩凤闻言大喜,很快有落寞下来:“我带出来的银子已经用得差不多了,拿不出银子上下打点,这该如何是好?” 金满堂用扇子挑起马彩凤的下巴:“说说看,你要救的是什么人?” 马彩凤扭头躲开扇子,却不敢躲远,低声说道:“民女要救的是我家相公,姓丁名盛,本是文渊书院耿继东先生的高徒,来正阳县给苍鹭先生拜寿,得罪了坏人,遭到诬告,这才被关进大牢。” 金满堂不学无术,根本就不知道苍鹭先生和耿继东都是些什么人,更没有听说过丁盛这个人,他听了马彩凤的话,觉得不是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大案,那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情,于是拍着胸脯保证:“小娘子,这不过是小事一桩,只要本少爷出马,几天之后,就让你与你家相公团聚。” 马彩凤惊喜中还有几分忧虑:“金少爷,这……需要多少银子?” 金满堂从袖子里伸出纯金打造的手臂,在马彩凤面前摇了摇:“小娘子,你说这条胳膊值多少银子?本少爷会是一个缺钱的人吗?” 第五十二章 金衙内趁人之危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马彩凤虽然来自乡下,但家境也算殷实,金银还是见过不少的,但从未见过用纯金打造一条手臂,心中惊骇,单单这条胳膊能买多少亩良田!此刻马彩凤已经完全相信了金满堂的话,盈盈一拜,哭诉道:“求金公子救救我家相公吧,我家相公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如果参加秋试一定能高中状元,等他当了大官,我们一定会报答你的……” 金满堂见大街上人多,也不多讲话,招呼马彩凤上了马车,很快来到正阳县大牢,跟牢头打了声招呼,就把马彩凤领了进去。 丁盛虽然是朝廷要犯,但他乃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只把他关进一间普通牢房,不过为了让金玉辉满意,牢头用大锁链把他紧紧捆缚住,连rì来的折磨让丁盛形容枯槁,头发蓬乱,马彩凤看了一眼便失声痛哭起来。 就算金满堂有能力释放丁盛,也不可能这么做,所以只让二人隔着木笼说了几句话,就把马彩凤带走了,离开大牢,拉着哭哭啼啼的马彩凤来到一间客栈。 进了房间,马彩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金满堂想想办法,把丁盛搭救出来。如果没有进大牢看到丁盛样子,马彩凤还没觉得事情有多么严重,现在不同了,她感到有如天塌地陷一般,一个曾经高傲的文人,像狗一样被链子锁着,衣衫褴褛,满身伤痕,显然是受过重刑。马彩凤觉得如果不赶紧把丁盛救出来,他随时都会死在里面。 金满堂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马姑娘,这件事可有些难办啊……你刚才也看到了,丁盛是个重刑犯,只有我亲自去我爹那里求情,才有几分希望。” “那就烦劳金公子……”马彩凤把金满堂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金满堂大马金刀地往太师椅上一坐:“我爹那个人脾气大得很,我可不敢轻易和他说这些事情,再说你我萍水相逢,我又凭什么帮你呢?” “我……我会报答你的,金公子需要多少银子?”马彩凤生怕金满堂扔下自己不管,一把抓住他的长袍。 金满堂伸手在马彩凤的脸上捏了一把:“本公子可不缺银子,就缺你这样的小美人。” 马彩凤一惊,连忙闪身躲开,羞愤地怒斥道:“金公子请自重,我马彩凤可不是那种轻浮的女人。” 金满堂收起一脸yín笑:“既然如此,恕不远送。”说完假意闭目养神。 马彩凤恨恨地走到门口,却又想起丁盛在大牢里的惨状,眼泪再次流了下来,扭身跪倒在金满堂的面前:“金公子,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金满堂瞟了马彩凤一眼,冷笑道:“天下的事情其实很简单,讲究一个你情我愿,救你男人的事情你办不到,我却可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只要小娘子你能陪本少爷三天,就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男人。” 马彩凤心中一阵犹豫,终究很坚决地站起身:“金公子,请恕民女不能答应你的要求,如果我那样做了,又有什么脸面去见丁盛哥哥。” 金满堂似乎猜到了马彩凤会这么说,不疾不徐地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本公子也不强求,这样吧,本公子在这间客栈里等你三天,如果三天之内你改变了主意,咱们可以继续做这笔生意。恕不远送。” 马彩凤从客栈里走出来,百感交集,在人地两生的正阳县,又没有多少银子,想把一个关在大牢里的人营救出来,谈何容易。马彩凤恍恍惚惚地在大街上转了几圈,突然想起应该买一些吃的东西送进大牢,免得丁盛挨饿。 当马彩凤提着一只板鸭送到大牢的时候,牢头却一脸无奈地告诉她,刚刚有人传过话来,把丁盛转到水牢了,不准见任何人。马彩凤大惑不解,不知道水牢是什么地方,牢头告诉她水牢是个密不通风的石室,犯人半身泡在冷水里,那是关押罪大恶极囚犯的地方,一般都是民愤极大的土匪草寇等候秋后问斩才关押的地方,人要是被关进那里,用不了多久,身子就泡烂了,很多重犯等不到秋后问斩那一天,就死在水牢里面,只要向上汇报说囚犯畏罪自杀,根本没有人会追究。 马彩凤被吓得够呛,突然明白这都是金满堂从中作梗,想不到这个衙内竟然如此下作,不帮忙也就罢了,怎么可以落井下石!马彩凤在大牢里破口大骂,牢头脸sè一变:“马姑娘,这话可不能让外人听见,咱们金公子是知县老爷的独生子,惹得他不开心,随便安排几个狱卒,人犯丁盛就有苦头吃了。我是看女孩子家孤身一人太可怜,才给你指一条明路,这件事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还是趁早去求求金公子吧,若不然以丁盛那小子的孱弱体格,在水牢里挨不了多长时间。” 马彩凤心慌意乱,对牢头道了声谢,又到大街上转悠,一天没吃东西也不觉得饿,就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突然被一群泼皮无赖拦住了去路,光天化rì之下出言调戏不说,而且抢走了她的包袱,那里面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就是为数不多的散碎银两,马彩凤遭劫以后身无分文,更加走投无路了。 “马姑娘,现在改变主意了吗?”突然以后yīn沉的声音在背后传来。马彩凤一惊,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正是金满堂。 见到金满堂,马彩凤一腔愤恨终于爆发,怒骂着冲了过去,但一个普通女子又怎么是大男人的对手,尤其是马彩凤一天没吃东西,饥寒交迫,已经没有多少体力了,被金满堂一脚踢倒在地。 “不知死活的东西,来人呐,这个刁妇意图行刺本公子,给我拿下。”金满堂大喝一声,几个穿着官服的衙役一拥而上,把马彩凤五花大绑起来。 金满堂向附近看热闹的人一拱手:“各位乡亲父老,你们也都看见了,可不是我金满堂仗势欺人,这个女人不分青红皂白对本公子拳打脚踢,而且满嘴污言秽语,骂本少爷就等于骂了我爹,我爹是朝廷命官,她等于骂了朝廷!往大了说就是谋逆之罪,本少爷这就派人把她送进官府。”说完一挥手,对那几个衙役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谋逆之罪一经查实,是要株连九族的,父兄姊妹,一概开刀问斩,房屋地契,一概抄家充公。” 马彩凤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被金满堂这番话吓得魂不附体,人嘴两层皮,到了公堂之上知县老爷当然会偏向儿子,再说今天自己刚刚被一顿乱棒打出来,谁能相信自己呢?刚才情急之下,自己确实说了一些咒骂知县老爷的话,如果真的判一个谋逆之罪,恐怕全家老小都会跟着遭殃……马彩凤越想越怕,两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金满堂见火候差不多了,厉声喝道:“此等大案,理应从速从严查办!” 马彩凤浑身一抖,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推开衙役,冲到金满堂的面前:“金公子,金公子饶命啊,金公子……你的条件……我……我答应……”说到最后已然泣不成声。 金满堂冷峻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不过现在可不是三天了,至少要陪本公子一个月。”说完把马彩凤提起来,扔进了自己的马车…… 第二天清早,金满堂哼着小曲儿神清气爽地走出客栈,安排老板给马彩凤送一些吃的东西,然后一步三摇地来到正阳县大牢,让牢头行个方便,把丁盛放出来。原来丁盛并没有被关进水牢,只不过是金满堂猜到马彩凤会去探监,才吩咐牢头骗她的。在金满堂看来,偷偷放走一个犯了诬陷罪的小人物不是什么大事,没想到牢头一个劲儿地摇头,说这个犯人是知县老爷亲自过问的,释放不得。金满堂这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回到家里向父亲问起。这几天金玉辉跟在二皇子身后,觉得仕途上的chūn天即将到来,正是踌躇满志的时候,也就有兴致对儿子多说几句,把丁盛的案子详详细细讲了一遍。金满堂虽然无心向学,不务正业,却在官宦家庭中受过不少熏陶,知道事关重大,不仅自己没能力放了丁盛,就算老爹金玉辉也不敢。 金满堂本来想占了便宜就帮马彩凤把事情办了,现在办不成也不想隐瞒,反正人是睡了,你能奈我何?抱着这种无赖思维,金满堂大大咧咧地回到客栈,见惨遭蹂躏的马彩凤仍未醒来,被子半遮半掩,遍体瘀痕,床单上污迹斑斑里一点猩红,金满堂心中一荡,又来了兴致,三下五除二脱了衣衫,合身扑了过去。 马彩凤惨叫一声从梦中醒来,惊恐地推拒着金满堂。金满堂反手打了马彩凤两巴掌,骂道:“小娘皮,睡都睡过了,装什么矜持,昨天晚上你不是也挺爽的吗?” 马彩凤如同遭了雷击一般,昨夜那一幕幕不堪回首的画面浮现在眼前,身子一软放弃了抵抗,大颗大颗的眼泪扑簌掉落下来,很快哭得满脸泪痕。 “小娘皮,你哭丧啊!给老子笑一个!”金满堂又是一巴掌打在马彩凤的脸上,然后身子一挺…… 第五十三章 弱女子连番受辱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金满堂满足地从马彩凤的身上滚了下来,一滩烂泥一样躺在旁边喘着粗气,男人做这种事的时候就像狗一样,找女人的时候像猎狗,追女人的时候像哈巴狗,睡女人的时候像疯狗,结束以后像死狗。金满堂此刻就像一条地地道道的死狗,就算踢他一脚也不想挪动一下。马彩凤转了转死鱼一般的眼睛,抽了一下鼻子,扶着几乎断掉的腰肢转过身,可怜兮兮地问道:“金……金公子……什么时候……才能把丁盛放出来?” 金满堂根本就没打算瞒着马彩凤,用鼻子哼了一声:“小妞,我看你就跟着本公子算了,丁盛的事情想都不要想了,不仅我没办法,就连我爹都没办法,他得罪了上面的人,现在不仅苍鹭先生要收拾他,文渊书院的耿继东也想置他于死地,没人愿意放他出来胡说八道,所以就算是丁盛能活着出来,也是个口不能言的废物,弄不好打成傻子扔出来,你想照顾他一辈子?床都没上过,哪来那么深的感情?要是你识时务,跟着本公子,就算不能娶你当老婆,至少也能当一房小妾,住进金家的大宅子,你们马家都跟着沾光,何乐不为啊!” “你……”马彩凤气得浑身发抖:“你……你骗我!” “本公子哪里骗你了?看在你昨晚尽心尽力伺候我的情分上,本公子真想帮你一把,昨晚那么辛苦,今天还起个大早去大牢里提人,哪成想这个丁盛得罪了那么多人,苍鹭先生和耿继东,哪个是好惹的?反正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救人,我没那本事,你要是愿意跟着本少爷,以后就是一房妾侍,你要是非得执迷不悟,你愿意求谁就去求谁,不过别说我事先没提醒你,这世道人心险恶,你一个妇道人家在外面走动,小心遇到骗子,到时候人财两失可就惨了,还不如跟了本公子,吃香的喝辣的……” “你……无耻!”马彩凤愤恨地指着金满堂:“你这个骗子!我……我要去告你!” “告我?”金满堂不禁笑出声来:“姓马的,人都说胸大无脑,你这胸也不大,怎么也不长脑子?你好好想想,我爹是金玉辉,正阳县的县太爷,你居然想告我?你怎么告,昨晚的事情我强迫你了吗?你乖乖跟着我来客栈,官府的衙役们都看到了,你乖乖跟我上楼,客栈从老板到店小二也都看到了,昨天晚上咱俩可没轻折腾,你叫的声音那个大,都快把房盖顶起来了,客栈里的客人就算没看见,总该听见了吧?你自己想想,你告我,能告得赢吗?到时候我再反咬你一口,说你勾引官宦子弟,判你个罪名轻而易举,把你剥光了游街示众,从正阳县一直游到你的老家,让你的亲戚朋友都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货sè!到那时你身败名裂,父母家人都跟着你蒙羞,即便是丁盛有一天被放出来,他还会看你一眼吗?去吧,尽管去告我好了!” 金满堂此刻也是心中打鼓,倘若马彩凤真的去告自己,即便是父亲能想办法替自己脱罪,但一顿痛打是免不了的,恐怕还要被禁足,那就难受了。 马彩凤听了金满堂的话,无力蹲在地上,小声啜泣着。 金满堂心神大定,又走到马彩凤的身边动手动脚,马彩凤愤怒地推开了这个魔鬼,胡乱穿上衣服,就要离开。 “等等!”金满堂突然喝止了她,从褡裢里掏出几锭银子扔了过去:“本公子piáo了你,总得给你几两银子,否则你到处宣扬本公子赖账,会坏了本公子的名声。” 金满堂赖账的事情不是没干过,但自从被百劫师太剁掉了一条手臂,就收敛了许多,今天他给马彩凤银子,主要是担心马彩凤身无分文铤而走险,一旦犯了什么事儿,就会把自己招出来。金满堂现在是三分顾忌金玉辉,七分顾忌萧九歌,如果犯了事儿被金玉辉知道,最多是痛打一顿,禁足几天,如果惹萧九歌不高兴,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马彩凤本不想拿这肮脏的银子,但想到自己身无分文,如果没有盘缠,连老家都回不成,更别提营救丁盛的事情了,于是恨恨地把银两揣进怀里,转身走出房间。 见马彩凤收下了银子,金满堂更是放下心来,只要她收了钱,昨晚的事情就是买卖关系,连骗sè都谈不上了。想到这里金满堂更是得意,真是赚到了,如果去醉花楼买一个像模像样的清倌儿,远远不止这个价钱,想到这里金满堂得意洋洋地把那幅脏兮兮的床单收了起来,跟狐朋狗友们有多了一项谈资。 再说马彩凤心神不定地走在街上,那几锭银子勉强够回乡的盘缠,但回家以后又能怎样呢?这次逃出来已经得罪了家人,回去可怎么交代?更何况昨晚的事情该怎么说?嫁人以后要是没有落红,这辈子岂不是完了?马彩凤走投无路,只觉得天下之大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茫茫然再次来到大牢,突然不想活了,只想去见丁盛最后一面,然后找个干净的地方一死了之。 牢头还是老一套言辞,丁盛是知县大人特别强调的重犯,不能探视。马彩凤把心一横,心想反正是一死,昨晚又已经被金满堂所辱,破罐子破摔又有何妨,于是说道:“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知县大人说过不准探视,但现在知县大人在衙门里,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你让我进去看一眼说几句话就出来,绝不给你添麻烦,如果牢头大人帮了小女子这个忙,小女子什么条件都肯答应。” 牢头心中一动,上下打量马彩凤一番,sè迷迷地说道:“真的什么条件都行吗?” 马彩凤冷笑着说道:“你们男人的那点心思我明白,我马彩凤今天能来跟你谈,就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只要能让我见见丁盛,任你摆布就是。” 牢头一咬牙:“好,够爽快!”说完把马彩凤拉到一间静室,反锁了房门,搓了搓手说道:“这里的环境是差了一点,不过还算暖和,你脱吧。” 马彩凤心中一酸,但现在又能怎么样呢,只得长叹一声,慢慢褪下衣裙。那牢头今年五十尚不足,四十颇有余,老婆在几年前就死了,旺盛jīng力只能去秦楼楚馆里释放,以他的收入自然不奢望头牌,只能找一些年老sè衰的老jì,而且不能度夜,速战速决了事。即便这样,一个月也只能去两三次,其余的时候便幻想着某个窑姐自娱自乐。马彩凤这样的妙龄女子在自己面前宽衣解带,他已经好多年没见过了,顿时热血贲张,怪叫一声扑了上去。 这一场折磨比金满堂尤甚,金满堂这些年花天酒地早已被酒sè掏空了身子,而牢头别看年纪偏大,却jīng力旺盛,加之他明白这种好事百年不遇,每次冲撞都肯浪费,动作大开大合,根本不管马彩凤的死活。 一个时辰以后,马彩凤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来到关押丁盛的牢房,双腿打颤几乎走不动了。丁盛再次见到马彩凤,挣扎着扑了过来,却被铁链拴住了,就像看门狗,不管如何努力,也逃不出链子的束缚。 马彩凤心中一疼,隔着木笼伸出手,奋力向前伸,却仍然差了一尺多,两只手拉不到一起。 “盛哥……”马彩凤想起这几天的遭遇,泪如雨下。 疯疯癫癫多rì的丁盛见到马彩凤,突然冷静下来,挣扎着说道:“彩凤妹妹,你出去以后帮我办件事,我这次能不能逢凶化吉,全靠你了。” 马彩凤心中一凛,莫非丁盛还有妙计? 丁盛此刻竟然清醒了几分,知道自己是重犯,马彩凤不会停留太久,于是急切地说道:“现在苍鹭先生想置我于死地,这些天我鬼迷心窍,说了一些有辱恩师的话,所以恩师才不肯救我,恩师桃李满天下,门徒遍布大龙国,只要恩师肯施以援手,事情就会有转机,烦劳彩凤妹妹跑一趟文渊书院,见到恩师耿继东先生,就说不孝弟子丁盛知错了,求他老人家念在师徒一场的情分上,不要与弟子计较,拉弟子一把,弟子出狱以后一定视先生为父,生尽孝道,病侍床前,死打灵幡。” 马彩凤过去曾经听丁盛说起,耿继东的结发妻子不能生养,又很刁悍,不准夫君纳妾,所以耿继东无儿无女,这才潜心向学,竟然成了一代大儒,耿继东对丁盛宠爱有加,真的像父子待儿子一般,如果这次不是丁盛犯了失心病,胡说八道惹恼了耿继东,耿继东一定会上下奔走营救自己的得意门生。 马彩凤见丁盛活命有望,自然不能再寻短见,于是洒泪辞别丁盛,去文渊书院求人。马彩凤刚刚离开牢房,却被牢头再次拉进小屋。刚才马彩凤从了那牢头,一方面是有求于他,另一方面也是自暴自弃,但现在一心去营救丁盛,哪里肯再任由牢头摆布,所以抵死不从。 牢头求欢不成,重重地打了马彩凤一巴掌:“小娘皮,你最好还是不要反抗,刚才你与那丁盛说话,我躲在一旁听得真切,你要去文渊书院找人求情,文渊书院到这里路程不近,三五天可回不来,你就不怕我做一些手脚,在你回来之前把那丁盛活活饿死?就算不饿死他,只要我说了咱俩做过什么,看他还要不要你!” 马彩凤听了这话心思一乱,抓紧衣襟的双手慢慢松开了…… 第五十四章 禽兽先生耿继东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马彩凤rì夜兼程,风餐露宿,总算到了文渊书院,指名道姓要见耿继东。这时候耿继东也刚刚从正阳县回来不久,牢狱之灾加上连番惊吓,让他消瘦了许多,对这些天的遭遇绝口不提,一同回来的几个弟子也三缄其口,各自闭门苦读,装出潜心向学的模样,但两大书院冲突的事情闹得太大了,尤其是丁盛有去无回,更让人坐实了猜想,不过越是这样,就越是没有人敢询问耿继东,甚至连接风洗尘这个程序都免了。因为打伤萧九歌的蒙面女子是耿继东夫人贪图小利引荐的,耿继东一怒之下对悍妻大打出手,然后写下一纸休书,要把她赶出家门,平素彪悍的老婆这次算是知道老虎总有发威的时候,鼻涕一把泪一把地磕头求饶,这才平息了耿继东的怒火。 耿继东不想听人谈论这件事,不想见到与此事有关的人,马彩凤就是这种时候来到文渊书院,开口闭口就是丁盛如何如何,把耿继东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弟子们为了免遭池鱼之殃,纷纷借故离开,把马彩凤自己晒在学堂。如果换成马彩凤过去的脾气,早就转身走人,但今时不同往rì,虽说牢头占过便宜之后答应照顾丁盛,但若是金满堂从中使坏,到底会出什么事情谁也说不准,所以马彩凤是下定决心,任凭受多大的屈辱,也要求耿继东出山。 吃了闭门羹以后,马彩凤就在文渊书院门前长跪不起,引得无数好事之徒驻足观看,慢慢地流言蜚语越来越多,说是丁盛为了得到耿继东的赏识,并向朝廷大员推介,就把妙龄恋人马彩凤送给了这个人面兽心的糟老头儿,耿继东枉称为人师表,为了达到长期霸占马彩凤的目的,设计在正阳县把丁盛送进大牢,没想到马彩凤亲自去了正阳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摸得一清二楚,然后回到文渊书院找耿继东讨说法,二人谈不拢,闹得你死我活。 流言蜚语这个东西传播速度非常快,加上耿继东是个名人,平素又清高得很,想看他笑话的人特别多,于是各种版本的故事蔓延开,越传越离谱,最后传成了丁盛是耿继东的私生子,耿继东为了扒灰霸占儿媳妇,把亲生儿子送进了大牢,等待秋后问斩。 这些流言传到了耿夫人的耳朵里,耿夫人大怒,前些天差点被休回老家,本来就地位不稳,现在又出了一个年轻美貌的马彩凤,怎能不让她惴惴不安?为了捍卫自己在耿家的地位,耿夫人带着一群丫鬟伙夫花匠小厮,拿着菜刀擀面杖鸡毛掸子之类的兵器,浩浩荡荡杀到了文渊书院门口,把跪了一天一夜几乎油尽灯枯的马彩凤一顿暴打。 马彩凤被打得奄奄一息,如果任由她死在文渊书院门前,耿继东脱不了干系,只好吩咐人把她抬进书院救治,这样一来各种传闻似乎都找到了佐证材料,耿继东多年来苦苦维护的清誉一落千丈,从与苍鹭先生齐名的大儒,一夜之间变成了禽兽先生。 耿继东救活了马彩凤,马彩凤仍旧不肯吃东西,一路跪着爬到耿继东的书房,哭诉丁盛的事情,根本就不顾忌耿继东正在和夫人吵架。 耿夫人是远近闻名的悍妇,越骂越凶,耿继东也怒从心头起,突然一下就把马彩凤扯了过来,抱在怀里,毫无斯文地怒吼道:“老子就是霸占这个小娘们儿了!老子就是看不上你这只不下蛋的鸡!老子就是想休了你娶她!老子现在就让你滚出去!” 耿继东这番痛骂把耿夫人吓傻了,哆哆嗦嗦地指着马彩凤说不出话来,马彩凤也吓傻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任由耿继东抱着。 “你……你别闹了……”耿夫人突然有些害怕:“这个小yín……娃……这么小……” “老子就喜欢小的!老子受够你这老女人了!”耿继东发疯了一样破口大骂:“老子装正经装了一辈子,好名声顶个屁用!老子也喜欢小姑娘,老子也偷看过小丫鬟洗澡,老子今天就干给你看看!”说着就动手撕扯着马彩凤的衣衫。 马彩凤连rì赶路,饥寒交迫,又跪了一天一夜,早已没有半分体力,哪里挡得住情绪癫狂的耿继东,衣裙很快被撕扯得七零八落。 耿夫人已经被耿继东的样子吓傻了,妈呀一声转身就跑,边跑边高声大喊:“杀人啦!” 文渊书院的弟子们知道恩师一家发生了变故,都躲到远处不敢过来,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但听到师母高喊杀人了,以为恩师遭遇不测,纷纷冲了过来,却发现马彩凤被按在桌子上,衣服成为布条,零零落落地挂在身上,承受着耿继东无情的冲撞。耿继东头发飞扬,双眼血红,脖子上青筋暴露,双手紧紧扼住马彩凤的纤腰,指甲完全抠进马彩凤的肉里,鲜血直流。那张桌子吱嘎吱嘎地叫着,终于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哗啦一声散了架,锋利的木刺划过二人的肌肤,鲜血淋漓,马彩凤直到这时才发出一声惨叫。 弟子们想不到会见到这样丑陋的一幕,原本那些流言蔓延的时候,他们还替恩师辩解,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是真的了。弟子们感到jīng神信仰轰然倒塌,一个个如丧考妣,默默地用床单把二人裹起来,交给匆匆赶来的丫鬟。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耿继东在书房里凌辱马彩凤,连桌子都搞塌掉的事情很快传了出去,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很少有人相信这是真的,都觉得这件事太离谱了,很明显是好事之徒杜撰出来的。 直到第二天中午,耿继东才从昏睡中醒来,听夫人讲了昨天的事情,顿时大惊失sè,起初还不是很相信,找来几个弟子和丫鬟询问,虽然这几个人讲话遮遮掩掩,但耿继东还是明白了,昨天发疯铸成大错,现在马彩凤就躺在文渊书院的客房,木刺划伤的地方已经包扎过了,两眼无神地瞪着顶棚,动也不动一下。 耿继东心中一疼,讪讪地鞠了一躬,小声说道:“马姑娘……” 听到这个声音,马彩凤的眼泪喷涌而出,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畜生!” 耿继东活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称为畜生,却又没法发火,毕竟昨天对人家做出了那种遭天谴的事情。 “昨rì……老夫犯了失心病……” 耿继东还未解释完,马彩凤又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借口!” 耿继东搓了搓手,尴尬地向前走了一步,又退了回来:“马姑娘,这件事是老夫对不起你,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耿继东的话又被人打断了,不过这次不是马彩凤,而是耿夫人。耿夫人以己度人,以为马彩凤一定会借机会提出入主耿家,现在耿继东自知理亏,如果答应下来,自己被休掉的命运就无法改变了。 耿夫人大步流星地走到马彩凤的床前,一把就把羸弱不堪的马彩凤扯了下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打。 耿继东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挽起袖子也加入战团。 好在这三个人要么是年老体衰,要么是病弱体虚,都没有什么战斗力,倒是没打出致命伤。 被下人们拉开以后,耿继东颤颤巍巍地摊开宣纸,笔走龙蛇刷刷点点,写了一封休书,然后郑重地对马彩凤说道:“马姑娘,昨rì之事老夫非常歉疚,如果你不嫌弃老夫年龄大,老夫愿意娶你为正妻,如果有了一男半女,就是老夫唯一的孩子,就算仍然没有子嗣,他rì老夫百年以后,耿家的家产都归你所有,绝不反悔。” 耿继东在当地也算是大户,尤其那些弟子仕途得意,对他颇多回报,说他万贯家财一点也不为过。马彩凤的心里确实动了一下,心想自己已然不是完璧之身,先后被金满堂和那牢头所辱,现在又被耿继东糟蹋一番,倘若真的嫁给耿继东,也是个不错的归宿,但很快又想到了深陷囹圄的丁盛,眼泪再次流了下来,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耿先生,小女子只有一事相求,望耿先生能救丁盛一命,只要丁盛平安回来,昨天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耿继东默默地点了点头:“马姑娘放心,就算老夫拼掉这条老命,也会把丁盛救回来。” 耿继东安置马彩凤在文渊书院里住下,然后一口气写了十几封书信,快马送给那些仕途得意的弟子,希望能够救丁盛,以弥补对马彩凤的愧疚。 由于案件还没有最后了结,二皇子仍然滞留在正阳县,他之所以把案子拖到现在,并不是对丁盛心存不忍,而是想晚些回京,与萧九歌这个神秘人物套一套关系,所以绞尽脑汁想出一些噱头,三rì一小宴,五rì一大宴,与萧九歌称兄道弟。萧九歌所到之处,朱雀都会跟着,只要朱雀在,傅红袖和韩娇娇就不会落下,再加上一个杜雨菲,一行人浩浩荡荡吃遍了正阳县有名的馆子。就在二皇子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可以回京复命的时候,突然各方面开始施压,认为丁盛一案疑点重重,就连皇上也传了口谕,指责二皇子办事不利。 第五十五章 女方受害家属来访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耿继东心中有愧,疯了一样发动一切可以发动的力量,营救丁盛,这一举动激怒了苍鹭先生,本来把罪责一股脑推给丁盛,是双方都可以接受的结果,也都有面子下台,现在耿继东的做法在苍鹭派系的人看来就是最嚣张的挑衅,于是不用苍鹭先生吩咐,纷纷主动上阵,目的也不再是逼着丁盛认罪,而是直接把丁盛开刀问斩。 苍鹭派系与文渊派系在官场上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吵吵闹闹也吵不出个所以然,反而由丁盛一点演变成两大派系互相整人,揭发检举了很多贪腐问题,好几个官员因此落马,皇上雷霆震怒,把沈刚和曹景腾痛斥一顿,然后一道圣旨,钦定刑部侍郎傅安邦为主,吏部侍郎阚志兴为辅,组成专案组,星夜赶赴正阳县。这又是一次沈刚派系的胜利,因为傅安邦是户部尚书傅安民的弟弟,也是大皇子派系的中坚力量,而阚志兴则是一个拐弯绕出几代的外戚,即便是在曹景腾派系也是很不得志的。 沈刚和曹景腾如何面授机宜暂且不说,单说傅安邦一行人昼出夜宿,很快来到正阳县,此时的正阳县已经有些失控了,苍鹭派系和文渊派系彼此攻讦不断,二皇子就像是扑火队员,这里镇压一下,那里痛斥一顿,带着金玉辉今天抓几个人,明天打几顿板子,非但没能平息下这场争端,反而让两派人的火气越来越大,按照白丁的意见,事已至此,不如完全倒向苍鹭派系,反正这次事出有因,连文渊派系内部的很多人也不是很服耿继东,白丁认为不如把事情做得更绝一些,直接把耿继东给办了,然后在文渊派系内部重新扶植代理人。这个建议算是兵行险着,二皇子左思右想还是不要冒险,于是仍然采取各打五十大板的策略,却没想到把两边都得罪了。 傅安邦还是有些手段的,先处置了几起由口舌之争引发的暴力案件,然后边打边安抚,给丁盛换了一间舒服一些的牢房,却仍未放出来,并且发榜安民,承诺把案件重审。当然了,傅安邦此行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秘密拜访钱恒。 苍鹭派系和文渊派系打嘴仗的事情与钱恒无关,钱恒乐得看见两派人都向正阳县聚拢,钱家的酒楼、客栈还是青楼和赌场都赚了不少银子,这天钱恒去平州府拜访杜远山刚刚回来,就被小环迎在门外:“老爷,刑部侍郎傅安邦和吏部侍郎阚志兴分别来访,奴婢将他们安置在东西两厅用茶,老爷打算先见哪一个?” “他们两个不好好办案,来到钱府做什么?似乎我们没有过什么来往吧?”钱恒微感诧异,犹豫了一下先去了东厅,见傅安邦。 傅安邦见了钱恒,并没有摆官架子,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寒暄了一些虚头巴脑的问候,这是官场上必须有的环节,钱恒也笑眯眯地打着哈哈,等待傅安邦说出此来的用意。 傅安邦虽然是个官场上的老油条,但与钱恒这种油滑的商人相比还是要逊sè几分,见钱恒不主动问,只好说道:“钱老爷,本官这次来,还有一些私事要办。” 钱恒见对方终于说到了正题上,仍然面不改sè,笑眯眯地说道:“哦?傅大人莫非有用得着钱某的地方?傅大人尽管直说,如果钱某办得到,必定不会推诿。” 傅安邦拱了拱手:“钱老爷客气了,本官这次是来向钱老爷道喜的。” 钱恒一愣:“不知这喜从何来呢?” 傅安邦笑道:“钱老爷或许还不知道,是关于令郎九少爷在苍麓书院的事情。” 这次钱恒古井不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关切:“莫非小九也参与到苍鹭书院与文渊书院之争?”现在苍鹭书院和文渊书院已经从文斗上升为武斗,虽然有朱雀护着,钱恒仍然担心萧九歌的安全,盘算着是不是应该把钱家的火铳队调拨过去,有那几十根黑筒子坐镇,就算来武林高手也伤不到萧九歌分毫。 傅安邦连连摇手:“钱老爷想歪了,书院之争都是小事,不值一提,本官是说九少爷和红袖侄女的事情。” 钱恒不明白傅安邦话中所指,略显得有些茫然。 傅安邦连忙解释道:“红袖侄女是我大哥傅安民的女儿,温柔娴淑,jīng通琴棋书画,大哥为了让女儿多长见识,便把红袖送到苍麓书院读书。” 钱恒有些担心:“莫非是小九与红袖姑娘发生了冲突?”虽然不怕什么户部尚书,却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哪里哪里。”傅安邦连连摇头:“钱老爷怎么总是坏处想呢?他二人非但没有发生冲突,而且郎情妾意,很多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这件事六扇门的朱姑娘是可以作证的。” 钱恒的脸sè变了变:“傅大人是说,我家小九与那红袖姑娘行了苟且之事……” 傅安邦的脸上有些尴尬:“话也不能这么说的,九少爷与本官那侄女郎才女貌,一对璧人,加之傅家与钱家一官一商,多有接触,我大哥傅安民执掌户部,与钱家商号可算是互通有无,咱们两家那叫门当户对,即便没有孩子们的事情,我大哥也想过找媒人说合的,现在九少爷和红袖侄女难得一见钟情,竟然走在了前面,咱们做长辈的当然不能棒打鸳鸯,我大哥的意思是,是不是尽快把孩子的亲事定下来……” 钱恒的目光游移不定,但很快镇定下来,有些为难地说道:“傅大人有所不知,钱某自然觉得与傅家联姻是极好的,但那小九是钱某的义子,钱某已经把小女多多许配与他,而且小九在江湖上也有一个红颜知己,就是秋雨姑娘,现在秋雨姑娘就在钱府,小九不是那种贪图富贵之人,又怎么会为了成为户部尚书的女婿就抛弃自己的女人呢?钱某看这件事……” 傅安邦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于是笑道:“大丈夫三妻四妾,平常得很,就连本官也有六房小妾,更何况九少爷少年英雄,与我那红袖侄女结亲以后,纳多少房妾侍那是他们的事情,咱们老一辈管那么多干什么?” 钱恒脸sè微变:“傅大人的意思是让小女多多当妾侍了?” 傅安邦见钱恒不高兴,急忙说道:“钱老爷此言差矣,孩子之间的事情就该让孩子自己去解决,如果九少爷选了多多侄女,那么红袖侄女当个妾侍也无妨,反正有了夫妻之实,拒之门外可不行。若是九少爷选了红袖侄女,那本官就替我大哥做主了,让红袖侄女与多多侄女并立为妻,不分大小,钱老爷你看怎样?” 钱恒送走了傅安邦,又来到西厅,阚志兴已经喝了不少茶水,脸sè不太好看,见钱恒到来,先是冷哼了一声,yīn阳怪气地说道:“钱恒,你好大的胆子!” 钱恒勃然变sè:“阚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钱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在朝廷做官,似乎不归你吏部管辖,尊驾来到我钱府大呼小叫,莫非以为钱某怕了你不成?” 阚志兴眯起了本就不大的三角眼:“钱恒,萧九歌可是你的义子?” 钱恒哼了一声:“不错,阚大人这么大的火气,莫非犬子勾搭了你的女儿?” 阚志兴嘿嘿一阵冷笑:“倘若你那义子敢勾引小女,本官早就对你钱家不客气了,好在国舅曹大人处事温和,才没有痛下杀手。” 钱恒微微一惊,怎么这件事又牵扯到了曹景腾? 阚志兴得意洋洋地说道:“实话对你说吧,你那干儿子sè胆包天,竟然霸占了曹大人的外甥女韩娇娇!钱恒你自己说,想怎么办吧。” 钱恒眼珠一转,说道:“这么说阚大人这次来,是曹大人的意思了?你问钱某怎么办,钱某倒是想问问,曹大人是什么意思呢?阚大人传话可要认真一些,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要想好,免得他rì回到你主子那里不好交代。” 阚志兴虽然只是一个传话的,但为官多年,尤其是京官到了外地,傲气十足,被钱恒的几句话挤兑得火冒三丈:“钱恒,你有种!待本官回禀曹大人,你就等着被抄家灭族吧,一个小小的商人,无非是有几个臭钱而已,有什么可嚣张的。” 钱恒反而不生气了,含笑举起茶碗:“既然话不投机,钱某就不送了,阚大人请。” 阚志兴还是平生第一次被人赶出来,气得双手发抖,一脚踢翻了屏风,骂骂咧咧地离开了钱家。 钱金氏和小环听到西厅的吵骂声,连忙跑过来,心疼地看着那块屏风,唠叨着这个人太过无理,白白糟蹋了一块雕花屏风。 钱恒微笑道:“不碍事的,一块屏风而已,用不了不久,阚志兴就会亲自上门赔罪,到那时就是向他索要一百块屏风,他也得给送过来。” 小环面露忧sè:“老爷,那阚志兴官居高位,如果在曹大人面前进几句谗言……” “无妨,曹景腾是个有主见的人,他如果想对付咱们钱家,根本用不着让阚志兴来谈,既然派来了阚志兴,就说明曹大人不想把事情闹大。这些都是小事,让我惊讶的是小九,这刚到苍鹭书院几天啊,竟然招惹上了两个不好甩掉的女人。” 第五十六章 一树梨花压海棠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傅安邦离开钱家,来到苍麓书院,在悠然居订下了一个雅间,宴请侄女傅红袖,说是有要事相商。傅红袖虽然很想带着朱公子同去,但担心家族反对自己与朱公子的婚事,只好独自前往。 傅安邦与傅红袖叔侄关系甚是融洽,见礼之后,傅安邦似笑非笑地问道:“听闻侄女近rì遇到了心仪的公子?” 傅红袖闻言大惊失sè,差点踢翻了椅子,张口结舌地否认:“没……没有的事情……叔叔……你……你是听谁说的……” 傅安邦哈哈大笑:“侄女啊,这种事情又怎么会瞒得过你爹呢?” 傅红袖的芳心乱跳,期期艾艾地问道:“那……叔叔这次来……是打算把我带回去吗?”想到这里鼻子一酸竟然哭了起来。 傅安邦见侄女哭了,也敢再逗弄,温和地说道:“你和钱家九少爷的事情你爹已经知道了,虽然对你们偷食禁果的事情有些不满,不过对你的眼光还是极为认可,叔叔这次来就是找去钱家促成这桩婚事的。” 傅红袖有些惊喜交加,先是一阵狂喜,继而发现事有蹊跷,分辨道:“叔叔,你们搞错了吧,侄女相中的男人是朱少佳朱公子,而不是萧九歌。” 傅安邦脸sè一沉,他虽然知道朱雀是女儿身,但他不清楚朱雀在正阳县是不是有特殊任务,如果泄露了朱雀的身份,影响了六扇门的大事,就连大哥也未必能保得住自己。 “那朱……朱公子,唉!侄女,以后不准再与那姓朱的夹杂不清,好好与九少爷相处,才是正经事。”傅安邦严肃地说道。 “为什么!”傅红袖大惑不解,甚至有几分恼火:“叔叔,实不相瞒,也不怕叔叔笑话,不久前因为一些特殊的事情,我和朱公子……总之有了夫妻之实,让我离开他,是万万不能的!” 傅安邦有苦说不出,只好怒道:“朱公子怎么可能对你……那一晚分明就是钱家九少爷,这门婚事你爹已经决定了,由不得你三心二意,眼下科举考试在即,你爹的意思是近期你也不必回京了,就陪着九少爷,做些红袖添香的本分事,rì后陪九少爷进京赶考,傅家会以迎接女婿的礼仪接待。” 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傅红袖也很糊涂,记得自己喝下了药酒,全身燥热不安,神志变得模糊,抱着朱公子撕扯衣服,却被朱公子推开了好几次,后来恍惚间萧九歌也钻进了幔帐,很温柔地抚摸自己,虽然羞涩不堪,甚至有几分气愤,但为了身体的欢愉,自己一直是抱着萧九歌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朱公子与萧九歌都不在,就以为那是一场梦,也不好意思问朱公子,生怕得到不想听的答案,现在听叔叔这么说,顿时紧张起来。 傅安邦正sè说道:“叔叔认得你说的那个朱公子,所以敢拿xìng命担保,他不会对你做出那种事情,所以你的男人是萧九歌,这件事很重要,事关女人的名节,可不能乱说。” 傅红袖知道叔叔官居刑部侍郎,交游广阔,认识朱公子也属正常,而且叔叔这个人从来不打诳语,不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从不乱讲,看来自己的隐隐的恐惧是有道理的,那晚和自己睡在一起的男人真的很可能是萧九歌。 傅红袖越想心中越乱,就连叔叔的话也没听进几句,匆匆忙忙告辞离开,直接去了朱雀的宿舍,板起脸质问起那天的事情。 朱雀对傅红袖和韩娇娇的纠缠说不出有多么厌烦,如果不是萧九歌不准她暴露身份,早就换上女装把她们赶走了,既然傅红袖来问自己,就不温不火地说道:“那天你中毒太深,我可没什么办法,就把九少爷喊来,哪成想你自己抱住九少爷又亲又咬,自己喊你要的,那场面我可没好意思多看,具体他把你怎么样了,直接去问他好了,我怎么知道。”朱雀说这番话的时候,突然泛起一股酸楚,暗暗责怪自己怎么如此控制不住情绪。 傅红袖得到最担心的答案,伏在床上哭得梨花带雨,质问朱雀为何如此狠心,竟然把自己交给萧九歌那个畜生。 朱雀一脸坏笑地看着傅红袖:“萧九歌是畜生吗?他是畜生你那天干嘛抱得那么紧?” 傅红袖气得脸sè惨白,摔门离开了朱雀的宿舍,迎面正好遇上嬉皮笑脸的萧九歌,挥手就是一巴掌,重重打在萧九歌的脸上:“畜生!滚开!” 萧九歌本来可以轻易地躲开这一巴掌,但附近有很多人,不愿暴露武功,只好硬挨了一下,尴尬地站在那里。 畜生这个词会让人产生很丰富的联想,尤其是这些天出现很多关于萧九歌与傅红袖、韩娇娇、杜雨菲三女大被同眠的传闻,更勾起了人们的好奇心。 傅红袖一路哭泣着跑到校门口,抖手丢出一支鸣镝响箭,工夫不大,一道人影由远及近奔来,躬身下拜:“尚书府奇峰见过大小姐,不知大小姐有何吩咐。” “奇峰,你今晚去杀一个人,叫萧九歌,一切后果由本小姐担着!”傅红袖气急败坏地说道。 奇峰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大小姐,属下刚刚收到尚书大人的亲笔信,信上说,九少爷是未来的姑爷,让属下暗中保护。” “什么!我爹说什么!”傅红袖大惊失sè,向奇峰讨来书信,果然是父亲的笔迹,里面的内容与奇峰说的一般无二,看来家族是铁了心要把自己嫁给萧九歌了,也就是说自己不仅白白被人家给睡了,而且人家有资格永远对自己做这种恶心的事情。傅红袖越想越怕,向奇峰要来了一把锋利的佩刀,贴身藏好,打定主意不能让萧九歌再占自己便宜,有机会就逃回京城,找闺中密友沈绮梦帮忙,那沈绮梦是右相沈刚的嫡亲孙女,沈刚说一句话,父亲不敢不听。 就在傅红袖苦思冥想对策的时候,耿继东得知京城来了专案组查办丁盛的案子,连忙把情况告知马彩凤,这次耿继东也低估了事情的严重xìng,原以为只要自己放下面子,有那么多弟子帮忙,就算丁盛犯了死罪也有回旋的余地,想不到阻力大得不可想象,一个丁盛竟然引发了苍鹭学派的集体反感,全国上下都在声讨自己,要把丁盛置于死地,其规模远胜于不久前的两大学派之争。相比之下文渊书院的弟子们却不那么热心,一方面是因为不久前的处理结果双方都可以接受,这次耿继东掀起战火形同于无理取闹,另一方面是耿继东和马彩凤的关系,被好事之徒散布出去,说得有鼻子有眼,过去文渊书院在读的弟子们还能反驳几句,现在却三缄其口,那态度很明显,已经默认了事实,毕竟他们曾经亲眼所见,也怪不得他们。因为丧失了对耿继东的信任,很多文渊书院的学生都退学离开,没有了束缚,传闻愈演愈烈,对耿继东极为不利。 耿继东对这种情况也是束手无策,马彩凤知道耿继东不是敷衍自己,他已经竭尽所能了,也就没有强迫他做什么,只能每天焚香祈求,希望老天开眼,能够留丁盛一条生路。马彩凤越是这样,耿继东的心里就越难受,自责就越深重,人也rì渐消瘦,又染上风寒,竟然一病不起。 马彩凤觉得留在耿继东身边于事无补,就想到了另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苍鹭先生徐断沧。 苍鹭先生这几rì病情有所缓解,但毕竟岁数大了,经历了这场变故体力大不如前,每天指点一番弟子,便回到内宅休息,任由弟子们自学。马彩凤来到苍鹭书院的时候,弟子们都在学堂里摇头晃脑地背书,她问清了苍鹭先生的所在,就直奔内宅。 见一个陌生女人来访,小丫鬟奉过茶就告退了,马彩凤见屋内没有别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苍鹭先生,您就大人大量放过丁盛吧,他这个人恃才放旷,如果说过什么得罪先生的话,做过什么得罪先生的事,就请您放他一马吧……” “丁盛?”苍鹭先生听到这个名字,顿时须发倒竖,这才认出眼前的女人正是当rì把自己挟持到县衙的马彩凤,想想当初如果不是丁盛拿一篇祝寿文章折辱苍鹭书院的弟子,又哪里会生出那么多事端,算起来这个人才是罪魁祸首,苍麓书院根本没有人敢提这个名字,苍鹭先生略显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怒气,渐渐转红:“如果你是为了丁盛那孽障的事情,就请回吧,这个人如果堂而皇之走出大牢,就是对我苍鹭书院历代子弟的莫大羞辱,老夫忝为书院主事,岂能让弟子们失望,你走吧,恕不远送。” 马彩凤早知道恳求苍鹭先生的事情不会一帆风顺,银牙一咬,突然扯落衣裙上的结扣,赤着身子依偎在苍鹭先生的身旁,忍住心中的厌恶,柔声说道:“先生,只要你能放过丁盛,奴家今晚就是你的……” “你……你……这……成何体统!”苍鹭先生脸sè涨红,不敢去看马彩凤白花花的身体。 马彩凤在苍鹭先生骨瘦如柴的身上放肆地扭动着娇躯:“先生,**苦短,何必要躲开呢?难道你就不想一夕风流吗?” 第五十七章 先生得了马上风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苍鹭先生平rì里是个非常多事的人,一个时辰要传唤丫鬟十几次,小丫鬟在外面等了许久,也没有听见苍鹭先生的声音,反而觉得奇怪,蹑手蹑脚地来到苍鹭先生的卧室外,贴着窗子倾听里面的声音,起先是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的婉转的娇吟,再后来突然听到一声女人的尖叫,紧接着就见刚才来的那个年轻女子衣衫不整地冲了出来,慌慌张张地往外跑。小丫鬟大惑不解地走进卧室,看见苍鹭先生的衣服零零落落地仍在地上,夹杂着一条女人穿的粉红sè肚兜,而苍鹭先生本人仰面躺在榻上,全身泛起不正常的红sè,全身微微抽搐,翻着白眼,口吐白沫。见到这样一幕,小丫鬟惨叫一声就跑了出去,一路上不似人声地高喊:“杀人啦!杀人啦!” 小丫鬟惊恐的尖叫声气冲霄汉,学堂里依依呀呀背书的弟子们纷纷跑出来,最积极的就是韩娇娇,今天傅红袖扇了萧九歌一记耳光就跑了,没有来上课,她一个人腻在朱雀的身边,说不出的惬意,听到内院喊杀人了,急忙拉着朱雀的手跑过去。朱雀本来不愿意凑热闹,但听说出了人命,职业习惯促使她必须去看看,萧九歌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还领着一个小尾巴杜雨菲。 韩娇娇一马当先冲进苍鹭先生的卧室,然后怪叫一声就往外跑,脸也羞得通红。朱雀见惯了这种各样的犯罪现场,自然不会害羞跑出去,连忙伸手探了探苍鹭先生的鼻息,回头喊道:“九少爷,苍鹭先生还活着!” 萧九歌连忙疾步走了过来,边走边说道:“雨菲留下,娇娇你带人挡住门口,让所有人退到门外,此事不准对外乱讲。”说完对朱雀说道:“速去给老白和小武发信号,另外找到最先发现苍鹭先生的小丫鬟,她或许知道哪个女人来过。” 朱雀应承一声,走到室外甩出信号,一支鸣镝响箭拖着红sè的尾烟腾空而起,发出尖锐的声响。发过了信号,朱雀很快找到了那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带着她回到苍鹭先生的卧室。 此时萧九歌再不隐藏,已经开始为苍鹭先生施针,几根银针扎下去,又经过一番推拿,苍鹭先生身上不正常的红晕慢慢褪去,下面直挺挺的家伙也偃旗息鼓,又过了一会儿,剧烈地咳嗽几声,吐出一大口浓痰,呼吸渐渐平顺起来。 “没事了,让他们进来吧。”萧九歌收起了银针,接过杜雨菲递来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然后找了一条毯子盖在苍鹭先生的身上。 白虎和玄武的反应速度很快,朱雀刚把小丫鬟带进来,他俩就到了。小丫鬟断断续续讲述了刚才的事情,包括刚刚那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女人。 “莫非苍鹭先生招……那个……jì……”韩娇娇吞吞吐吐地小声说道。 朱雀拿过扔在地上的肚兜,认真看了看,很肯定地说道:“穿这种肚兜的女人多是些良家妇女,听小丫鬟描述那个女人的打扮,也不像是风尘女子。” 韩娇娇很有意见地白了朱雀一眼,小声嘀咕:“你很懂女人吗?真不要脸……” 韩娇娇说话的声音虽然很小,但屋里除了杜雨菲和小丫鬟之外都是武林高手,自然听得一清二楚。玄武揶揄地看了看朱雀,问道:“朱公子,这位姑娘就是你的红颜知己吧?” 朱雀瞪圆了眼睛,怒视着玄武,玄武隐隐听到了磨牙声,赶紧讨好地笑了笑,把话题转移开:“朱公子分析得在理,本……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韩娇娇白了玄武一眼:“一群大男人,讨论女孩家的私人物品,不知害臊。” 就在几个人谈论的时候,正阳县的捕快们也到了,这些天金玉辉担心文渊书院的人会到苍鹭书院捣乱,就派出几个人在书院附近驻守,听到杀人的消息立即会同二皇子亲自赶了过来,工夫不大,傅安邦和阚志兴也闻讯赶来,而且带来了一个御医。这御医姓王,是大龙国皇帝很宠信的人,沈刚听闻苍鹭先生急火攻心,身染贵恙,就向皇帝申请御医,太医院管事葛宴命王御医跟在傅安邦身边,这次刚好派上用场。 王御医给苍鹭先生诊了脉,神sè从鄙夷渐渐变得惊异,双手掀开盖在苍鹭先生身上的毯子,趴在他干枯的身体上逐寸寻找,不住地点头叫绝,然后抬起头问道:“方才为苍鹭先生诊治的高人何在?” 萧九歌一指朱雀,说道:“刚才就看见朱公子在苍鹭先生的身上扎了几针。” 王御医一揖到地,恭恭敬敬地说道:“王某有眼不识泰山,朱小兄神乎其技,让人叹为观止,如果王某没有看错,苍鹭先生所谓的急症乃是马上风,幸亏朱小兄救治及时,否则此刻苍鹭先生早已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 朱雀狠狠地瞪了萧九歌一眼,对王御医拱了拱手说道:“王先生谬赞了,朱某也是听人说过有这种法子,一时情急,不得不越庖代厨,全赖苍鹭先生吉人天相,遇难成祥,我这几下庄稼把式实在不值一提,误打误撞而已。” 王御医曾经与朱雀见过,而且曾经参与过一些大案,这时才认出女扮男装的朱雀来,顿时大骇:“你……你是……” 一句话没有说完,就被二皇子拦住了,轻轻捏了捏王御医的手腕,朗声说道:“王御医要是说起杏林之事,恐怕三天三夜也讲不完,先不忙着与朱公子探讨医术,咱们得先分析一下究竟是什么人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戕害苍鹭先生。”说着再王御医的手腕上轻轻捏了几下,尤其是说道朱公子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气。王御医是皇帝身边的红人,都说伴君如伴虎,圣上喜怒无常,他都能屹立不倒,当然也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物,立刻意识到朱雀的身份特殊,万万不能泄了她的底,于是打了个哈哈:“二皇子教训的极是,下官又犯了老毛病,说起这治病的事情就没完没了,还是先断案。” 金玉辉连忙挥手让捕快过去问话,却被玄武拦住了,不容置疑地说道:“这桩案子我接手了,就不用麻烦正阳县的捕快了。” 官府的捕快在老百姓中间很霸道,但今天这里大人物太多,所以压住怒火没有造次,纷纷向金玉辉看过去。金玉辉见这人并不是跟二皇子等人一路的,有些恼怒地呵斥道:“大胆,在我正阳县的地界,汝等凭什么指手画脚。” 二皇子这些天被伺候得很舒服,不想见金玉辉尴尬,笑道:“这位玄武先生来自六扇门,官居四品,案子交给他无妨。” 金玉辉脸sè一变,冷汗都淌下来了,人家是正四品官,名扬天下的四大名捕之一,而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差着十万八千里,据说连朝廷的官员都对六扇门的高手礼让有加,更别说自己一个芝麻官了。 玄武刚才已经听了小丫鬟的描述,要来纸笔,刷刷点点勾勒出一张肖像,拿给那个小丫鬟看:“你看清楚,谋害苍鹭先生的人是她吗?” 小丫鬟认真看了看连连点头:“就是这个人,我奉茶的时候还特地看了几眼。” 玄武转身看了看萧九歌,然后把脸对着朱雀,问道:“朱公子,你看苍鹭先生何时会醒来?” 朱雀哪里知道苍鹭先生何时会醒,只能狠狠地瞪玄武一眼,心道这笔账以后再算。 萧九歌知道玄武明着问朱雀,实际上是在问自己,于是大大咧咧地说道:“被女人搞成这个样子,纵使苍鹭先生老当益壮,总也得需要个把时辰才能醒吧。” 萧九歌说得太粗俗,一屋子人都想呵斥,但见到是这号人物,不约而同地把话咽了回去,只有阚志兴不知深浅地怒道:“哪里来的登徒子,给我轰出去!” 萧九歌两眼一瞪:“你是哪里来的痨病鬼,老家闹灾没瘟死你,跑到正阳县来做什么?” 阚志兴从小体弱多病,长的枯瘦,比苍鹭先生还略有不足,平生最恨人骂自己是痨病鬼,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高声叫嚣:“来人呐!给我把这个野小子拖出去!” 正阳县的衙役都认得萧九歌,谁也没有动手,二皇子的人都听说过邱定国的悲剧,更急着往后缩,生怕站在前面被剜掉眼珠子,京城专案组的人都听傅安邦的,虽然二人都是三品侍郎,一个是刑部侍郎,一个是吏部侍郎,但这次出来以傅安邦为主,那些京城来的小兵很有眼sè,都等着傅安邦下令。 傅安邦展颜一笑:“我倒是想看看,谁敢动九少爷一根指头?”说完瞄了昏睡中的苍鹭先生一眼,含笑说道:“九少爷也没有说错嘛,苍鹭先生确是老当益壮,多休息一会儿也属正常。” 二皇子虽然不知道傅安邦为什么大拍萧九歌的马屁,但更加意识到萧九歌不寻常,连忙附和道:“其实大家心里都这么想,只有九少爷说出来,足见九少爷心直口快,实乃xìng情中人。看来询问苍鹭先生恐怕暂时不能了,大家还是看看谁认得画上的女人吧。” 玄武把画像展开,一个衙役脱口惊呼:“马彩凤!” 第五十八章 老文人身败名裂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马彩凤逃回客栈,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耿继东见势不妙,过来询问情况,他们开了两间上房,各住一间,这几rì相安无事,耿继东也识趣儿地不去打扰,只是每天傍晚把进展情况向马彩凤说一遍。 马彩凤惶急地包好了一个包袱,一头撞在耿继东的身上,摔倒在地瑟瑟发抖,耿继东见了心中一疼,连忙温言抚慰,马彩凤总算抓住了一个依靠,顿时嚎啕大哭起来,断断续续哭诉着自己不小心把苍鹭先生给杀了。其实马彩凤并没有杀害苍鹭先生的心思,她只是想但凡男人一定好sè,这与年龄和身份并无关系,只要让苍鹭先生占够了便宜,他就能对丁盛网开一面,连两大书院的主人都停战了,共同保一个丁盛,那些跟着起哄的弟子们自然就不会咬住不放。马彩凤的想法很简单,做法更简单,先脱掉自己的衣服,又去脱苍鹭先生的衣服。文人在年轻的时候一定风流,即使没有拥香吻翠,也一定有这种心思,苍鹭先生就是如此,古板了大半生,一直是用礼教压抑着心里的小火苗,现在这点星星之火被马彩凤火辣辣的身子给点燃了,立刻老房子着火,不可救药,干涸多年的水道再次充盈,犹如枯木逢chūn,再展雄风,这让苍鹭先生也萌生了放纵一回的心思,反正是在内宅,小丫鬟听不到吩咐不敢随便进来,快活一下也没人会知道。男人这种动物就是如此,他们不是从骨子里拒绝艳福,而是担心艳福过后要承受的代价,当确信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即便是古板如苍鹭先生这种人,也会摘掉戴了几十年的假面具。 老房子着火的后果就是难于控制,苍鹭先生已经很多年不做这种事情了,各个相关的零件早已不那么协调,一时兴奋过度,就容易出问题,这也就是俗称的马上风。马彩凤本是一个良家女子,根本不懂这些事情,见苍鹭先生突然全身抽搐,口吐白沫,以为自己哪个动作不对,伤到了他,一时紧张过度,披上衣服就逃了,直到逃回客栈,仍然恍恍惚惚,以为自己杀了人。 耿继东刚刚说过苍鹭先生是最大的阻力,所以对马彩凤去杀人的事情有几分相信,现在事情严重了,杀了苍鹭先生这种大人物,尤其是两大书院较劲儿的关键时期,官府不可能不插手,马彩凤不是职业杀手,作案的时候难免留下证据,那些捕快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这里,一个弱女子逃又能逃得了多远呢?耿继东现在并不是特别担心马彩凤的死活,而是忧虑自己该摆出什么姿态。他和马彩凤一起来正阳县,又住在同一间客栈,而且自己这些天为了丁盛的事情四处奔走,加之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想完全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耿继东知道现在最理智的做法是立即与马彩凤撇清关系,否则就会被误认为是马彩凤的同党,甚至是刺杀苍鹭先生事件的主谋。想到那种可怕后果,耿继东也乱了方寸,不再管失魂落魄的马彩凤,手忙脚乱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要逃回文渊书院。 耿继东背着包袱尚未踏出客栈大门,玄武带着正阳县的捕快就到了,现在耿继东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和马彩凤各自收拾好一个大包袱,正准备离开,但客房却定了十天,银子已经付过了。 玄武觉得这桩案子实在没什么悬念,而且大龙国文坛的两大泰山北斗均与同一个女人有染,说不出的龌龊,懒得再查下去,就把案件直接移交给正阳县衙,金玉辉不得不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 果然像萧九歌说的那样,大约一个时辰以后,苍鹭先生悠然醒来,不过看上去特别疲惫,两眼无神,目光散乱。 案情并不复杂,但牵扯面较广,成为各方面关注的焦点,不仅学术界震动,就连老百姓在茶余饭后也以此为谈资,苍鹭先生和耿继东所谓书院派系之争是假的,实际上是为了一个女人,红颜祸水啊!好端端的两座文化圣山就这样垮了,他们的文章曾经洛阳纸贵,而此刻却一文不值。 苍鹭先生醒来以后,根本就不肯交代问题,只是嚷着要自杀。这次事件对于正阳县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苍鹭派系和文渊派系的人仿佛一夜之间偃旗息鼓,谁也不肯站出来闹事了,甚至曾经引以为傲的派系标签也绝口不提。 苍鹭先生仅仅承受道德谴责而已,耿继东却再次遭受牢狱之灾,而且这次与上次完全不同,上次他在牢里非常硬气,连金玉辉都敢顶撞,这次却像一只过街老鼠,见谁都点头哈腰,早已记不清下过多少次跪,磕过多少次头,又有多少次求爷爷告nǎinǎi,多少次鼻涕一把泪一把。金玉辉见文渊学派已经软下来了,就悍然对耿继东用刑,耿继东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一旦招供,就是死路一条,背上了蓄谋杀害苍鹭先生的罪名,谁也救不了自己,于是咬牙熬过酷刑,抵死不肯招认。 马彩凤也受了刑,她倒是老实,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招了一遍,包括金满堂如何骗了自己的身子,牢头如何两次趁人之危,耿继东如何犯了失心病霸占自己,苍鹭先生又是如何得了马上风。金玉辉本想打断马彩凤的话,但偏偏审理的时候二皇子、傅安邦和阚志兴都在场,为了仕途官道,只要咬咬牙把儿子金满堂也拘捕来。 金满堂这个公子哥哪里见过这种阵势,惊堂木一响就吓尿了裤子,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如实交代了当天的事情。 牢头倒是矢口否认,并且与马彩凤当堂对质,马彩凤有气无力地说出了牢头隐秘处的黑痣,查验结果完全符合,牢头见抵赖不得,只好在供词上按了手印。 谋杀案真相大白,耿继东再次掀起争端的原因也水落石出,虽然谁也不是死罪,但苍鹭先生和耿继东的名声却变得臭不可闻,身败名裂,这比杀了他们更难以接受。既然两大学派的人已经偃旗息鼓,这起案子就应该草草结案,各打五十大板不了了之是最理想的,扩大影响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现在难以决断的只是丁盛和马彩凤该如何处置。为了免于两个学派再闹起来,傅安邦等人商议先缓一下,苍鹭先生需要养病,耿继东也暂时送回文渊书院休养,冷却一段时间再悄悄给丁盛和马彩凤安排一个罪名,此事就算彻底终结了,只要科举考试一开始,学界的目光就会聚集到那里,两大学派的案子也就没有人再去关注。 冷处理这段时间,阚志兴才有机会拜见二皇子,先是表了一番衷心,然后郑重建议,钱恒这个人目无尊长,藐视官员,应该处以重罪,抄他的家,至于萧九歌,更是一个下流胚,万万不能把曹国舅的外甥女韩娇娇许配给他。阚志兴为了表忠心,特地写了一封内容详实的书信,已经派人飞马送回京城了,目前还没有得到京城传回来的消息。 二皇子隐约感到曹国舅要发火,却也不点破,对于这种看不明白大势的人,重用不得,就像鸡肋一样食之无肉弃之有味,白白占了一个官位,而且在重要的吏部。 这次二皇子没有猜错,曹景腾果然大发雷霆,写信将阚志兴斥责了一顿,而且严令其必须取得钱家的谅解,否则回京以后立即革职查办。阚志兴虽然是固执的文人,但身居高位,不可能一尘不染,有些小辫子攥在曹景腾的手里,曹景腾想让他死,他就没有活命的机会,信没看完就吓出了一身冷汗,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处处为曹家着想,而曹大人怎么就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 不管心中如何不满,阚志兴为了保命,还是别别扭扭地来到钱府,可惜钱恒不在,只见到了萧九歌。因为苍鹭先生闭门不出,所以苍鹭书院的管理特别松散,弟子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尤其是苍鹭先生身败名裂以后,弟子们对他也不是那么尊敬了。萧九歌在书院里觉得气闷,就带着朱雀回了家。 阚志兴曾经在苍麓书院里顶撞过萧九歌,所以见面后有几分尴尬,尤其是看到萧九歌一手搂着钱多多,一手搂着叶秋雨的样子就厌烦,一言不合又吵了起来,忿忿不平地离开钱家,又给曹景腾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长信,详细列举了这些天来的所见所闻,把萧九歌描述成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仿佛韩娇娇嫁给他无异于跳进火坑,萧九歌一定会对韩娇娇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什么时候打死什么时候算完事。书信最后,阚志兴还写了一些诸如粉身碎骨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话,然后按上血手印,郑重地交给信使。 事后阚志兴把这件事对二皇子说了一遍,二皇子觉得暂时不能回京,得想想收拾这个烂摊子的办法,曹景腾是个不讲亲情的人,只要萧九歌这个人有用,十个韩娇娇都可以舍出去,估计阚志兴这次拍马屁又拍到马腿上了。 第五十九章 二皇子问计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果然不出二皇子所料,曹景腾再次大发雷霆,甚至没有再给愚钝的阚志兴写信,而是请二皇子便宜行事,必要时壮士断腕,也要与钱家讲和,因为火铳队横空出世,朝廷对钱家越来越重视,而且钱家在商界举足轻重,钱恒采用了萧九歌的建议,成立商会,把各地大大小小的商人聚拢起来,这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可以说钱恒一句话就能让一个地区的商业崩溃,物流不畅,别的货物可以不计,仅粮食一项,如果钱恒玩硬的,囤积居奇,就能造成一定范围的民变,当然了,钱恒讲究和气生财,与朝廷的关系向来和睦,还不至于如此不计后果乱来,但是和气并不代表没有脾气,通过几次试探,朝廷也心中有数,钱恒的逆鳞就是萧九歌,这个钱家义子是万万动不得的,哪怕他是一个人见人恨的纨绔子弟。 二皇子得到曹景腾的密信,又找来白丁和邱定国商议一番,觉得可以去找萧九歌探讨处置丁盛和马彩凤的事情,顺便沟通感情,表明立场。于是二皇子带着白丁来到钱家,本来是应该带上邱定国的,可惜邱定国被神秘女子下破了胆子,听说去找萧九歌,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萧九歌还是一副左拥右抱的纨绔样子,钱多多觉得这样没有什么不好,叶秋雨觉得这点便宜已经被占过了,多占一次无伤大雅,所以即便反抗也只是象征xìng地推几下,然后听之任之。二皇子见了叶秋雨,惊为天人,却不敢多看,他知道萧九歌这个无耻之徒就像一条护食的恶狗,谁敢打他女人的主意,他就敢跟谁拼命,立储是大事,在大事未了之前,万万不可节外生枝,于是二皇子摆出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与萧九歌一番寒暄,这才说出了来意,向萧九歌问计,该如何处置丁盛和马彩凤。 萧九歌最近虽然躲在钱府,闭门不出,但有白虎和玄武这两个眼线,对外面的事情了如指掌,知道苍鹭先生和耿继东这两个文坛的泰山北斗算是彻底栽了,连带着大龙国的文人都脸上无光。对于丁盛这个人,萧九歌是没什么好印象的,当初如果不是丁盛看中了杜雨菲的美貌,对自己出言讥讽,自己也不会把事情闹大,现在事情到了这般地步,和丁盛的狂妄又莫大的关系。萧九歌讨厌丁盛,却不讨厌马彩凤,虽然现在所有的脏水都泼在了马彩凤的身上,各种污秽的头衔都挂在了她的头上,马家这种庄户人家也学起名门望族,把她扫地出门,但萧九歌却觉得马彩凤这个人不坏,尽管所作所为欠妥,却其情可悯。丁盛身陷大牢,马彩凤没有悔婚嫁给旁人,说明她用情专一;千里寻夫,历尽千难万险,说明她做事执着;为救丁盛遭jiān人所辱,怪她涉世不深,更多责任却在这个世道,如果没有金满堂这种恶霸衙内,没有牢头这种yīn险小人,马彩凤至多是求告无门,又怎么会沦落到今rì这般田地。至于和耿继东之间的事情,不管耿继东犯了失心病的事情是真是假,凭马彩凤一个柔弱女子,加上旅途劳顿,饥寒交迫,又怎么反抗得了一个大男人呢?还有和苍鹭先生的事情,马彩凤已然濒临绝望,一路走来所遇非人,难免会产生破罐子破摔的恶劣心理,以为男人皆好sè……其实这话倒也不假,清高如苍鹭先生这样的人,最后不是也宽衣解带了吗?而且险些死在马彩凤的身上。 萧九歌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最后化作一叹,淡淡地说道:“二皇子殿下,依草民之见,那马彩凤并无大错,丁盛也不过就是一介狂生,苍鹭书院与文渊书院的积怨由来已久,即使不因这些事情爆发,也会因为旁的事情被点起火来,现在两家书院的大旗都倒了,两个学派也不约而同地偃旗息鼓,再追究丁盛没有什么意义,更何况马彩凤这样一个可怜女子。如果一定要处置些人以平民愤,有两个人是要追究的,一个人正阳县令金玉辉之子金满堂,仗势欺人,鱼肉乡里,私自带案犯家属出入大牢,诱骗案犯家属献身,如果不了了之,只能会让此子更为骄纵。另一个该处置的人是正阳县大牢的牢头,先后两次胁迫弱女子马彩凤,而且私开大牢,都是大罪。” 二皇子以为金满堂是钱家的亲戚,所以一直在回避这件事,想卖给萧九歌一个人情,想不到恰好把事情做反了,二皇子以己度人,以为萧九歌与金满堂关系不睦,想玩借刀杀人。这也难怪,萧九歌是钱恒的义子,而金满堂却是钱夫人的亲外甥,如果钱恒有什么不测,钱家的庞大产业由谁接管还是未知之数,先剪除潜在敌人是正确的。想到这些二皇子心中笃定,而且更把萧九歌当成了志同道合的自己人,便问道:“那么九少爷您看,这个案件应该如何结案呢?” 萧九歌一笑:“案件如何了结可不是草民能说得算的,大龙国律法上应该可以找到参考,不过以草民视角看来,金满堂判个一年监禁也就是了,他的父亲虽然并不知情,但养子不教,也有过错,罚他一年俸禄,传示同僚,以jǐng旁人。至于那个牢头,知法犯法,霸占民女,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二皇子想不到萧九歌会如此心狠手辣,不仅收拾了金满堂,连金玉辉也牵连上了,这要是传示同僚,就是从政的污点,近几年想擢升可就难了。还有那个牢头,当牢头的欺辱女囚或者囚犯的家属,这种事情司空见惯,萧九歌却要杀了他,可见九少爷是真的生气了。就连一旁的傅安邦也微微皱眉,觉得萧九歌的建议过重,虽然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事实上只要有官宦背景,或者财大势大,总会有办法从轻发落,虽然大龙国律法上没有这么写,但已经成为约定俗成的事情,却被萧九歌打破了。 “九少爷,您看丁盛和马彩凤应该如何处置呢?”二皇子又想起了另外两个人。 萧九歌一叹:“放了吧,本少会给他们一笔钱,足够让他们衣食无忧过上小rì子,不过丁盛是不能参加科举考试了,毕竟影响太大,即便是应试,哪怕文章写得天花乱坠,也没有哪个主考官敢让他及第。如果这二人没有颜面回乡,本少就在钱府给他们安排个差事,虽不能大富大贵,总也不至于流落街头。” 二皇子也生出几分感慨:“九少爷真是宅心仁厚,看来坊间传闻,说九少爷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实在是不知实情啊。” 萧九歌突然一笑:“当个纨绔子弟也没有什么不好,再说当个纨绔子弟,偶尔也能发发善心,尤其那马彩凤也算是个美人,虽然比不上本少家中的尤物,却也风姿绰约,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杀了,实在是焚琴煮鹤,大煞风景。”说着在叶秋雨的腰间捏了一把,引来叶秋雨的一阵娇嗔。 二皇子很尴尬地笑了笑,又谈起苍鹭先生和耿继东的事情,原来苍鹭先生急火攻心,觉得无颜见人,病情越来越重,竟然一病不起。耿继东虽然再次被放了出来,但与弟子丁盛未婚妻马彩凤有染的事情传扬出去,可谓身败名裂,和苍鹭先生一样闭门谢客,据说一夜白头,苍老了许多。二皇子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不住唏嘘慨叹,在他年幼的时候,父皇就提起大龙国的两个大儒,本来想长大以后去拜会,想不到却是在这种情况下相见。 萧九歌略一沉吟,轻声说道:“二皇子殿下,苍鹭先生和耿继东二人办学多年,可谓桃李满天下,为我大龙王朝培养了无数栋梁之才,功不可没,关于马彩凤一事,虽然斯文扫地,但好sè乃是人之天xìng,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如果因为这件事就让一代大儒陨落,让周边各国看一场笑话,实在是我等的罪孽了。二皇子殿下,依草民之见,不妨把罪过推给那个牢头,反正也是一死,就再加一条造谣生事的罪过,由朝廷下旨为苍鹭先生和耿继东正名,至于苍鹭书院那边,我会想办法让知道内情的弟子们缄默,文渊书院那边可以用同样的办法,我想两大学派的人都会很积极做这些善后工作的。”说到这里萧九歌露出一个神秘的表情,压低声音说道:“二皇子殿下,此事对你大有裨益,草民就不多说了。” 二皇子是个聪明人,很快想到了这其间的好处,于是道了声谢,又说起韩娇娇的事情,而且他把萧九歌看做知己,没有绕弯子,直接就把曹景腾的打算说了出来。这是萧九歌没有想到的,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说道:“曹大人恐怕搞错了吧,韩娇娇……这个……韩大小姐心仪的人可不是草民,而是……朱少佳公子。” 此时朱雀已经换上一身女装,闻言气得柳眉倒竖,高声喝骂:“你给我闭嘴!” 二皇子见二人打情骂俏,忍不住哈哈大笑:“曹大人的意思本宫已经转达了,不久以后九少爷就将进京赶考,曹大人多半会亲自为九少爷接风洗尘,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就得九少爷亲自对曹大人说了。” 第六十章 钱家少主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二皇子把萧九歌的建议整理成折子,呈报给皇上,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就被宣读一遍,曹景腾大喜过望,想不到二皇子竟然如此识大体,自然是举双手赞成,以往曹景腾赞成的事情,沈刚都会反对,但这次出人意料,沈刚一系也表示附议,二皇子在立储之争中总算是扳回了一局。曹景腾对二皇子的表现十分满意,详细询问了送折子的信使白丁,白丁把详细情况说了一遍,曹景腾这才知道主意是萧九歌想出来的,不禁对萧九歌这个人又高看了几分,难怪那么多大人物都对此子表示关注,果然有几分过人的能耐。看来此次他进京赶考,要好生拉拢,万万不能被沈刚一方拉过去。 萧九歌替二皇子出主意的事情虽然是高度机密,但连曹景腾都瞒不过,就更瞒不了皇上了,皇上接到二皇子奏折的同时,就收到了眼线的密信,详细汇报了萧九歌献计的过程,这其实很正常,皇上不可能不在二皇子的身边埋下眼线,也就是说两个皇子的一举一动都在皇上的眼里。 皇上觉得萧九歌的计策解决了眼下最大的难题,于是下了一道圣旨,对苍鹭先生和耿继东进行抚慰,同时责成傅安邦立即结案。傅安邦本来不属于二皇子派系,但因为接到了沈刚的密信,信中的内容与二皇子的建议丝毫不差,于是所谓的会商就是走走形式,这桩影响极大的风化案宣布结案,丁盛和马彩凤无罪释放,但案情影响太大,丁盛终身不得入仕,牢头判了个斩立决,金满堂入狱一年,金玉辉罚俸一年,并且五年之内不得擢升,传示同僚,这无疑是迎头打了金玉辉一记闷棍,自忖这次接待二皇子尽心尽力,怎么也想不到二皇子会拿自己开刀,想来想去应该是傅安邦从中捣鬼,但人家是正三品刑部侍郎,自己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即使心存怨愤又能怎么样呢?五年之内不得擢升,过了五年说不定是个什么格局,再加上这点丑事要传示同僚,分明是杀鸡儆猴,自己不幸当了那只鸡。 苍鹭先生和耿继东都是明白人,知道朝廷的处置决断中有太多偏袒,于是先后向二皇子道谢,二皇子也不居功,说这都是萧九歌的主意。苍鹭先生也就罢了,耿继东却感慨万端,自己与萧九歌素不相识,而且寿宴之上还有过不愉快,人家九少爷以德报怨,这是何等胸襟,于是暗暗打定主意,自己的声望虽然大不如前,但朝廷里的关系仍在,若是九少爷肯走仕途,自己已经鼎力相助。苍鹭先生何尝不是也抱定这个心思,而且已经给在京城身居高位的几个弟子递了话,本次科考中要对萧九歌网开一面,只要文章不是太差,就能金榜题名,断不会出现名落孙山的尴尬事。 牢头被斩首,老百姓拍手称快,金满堂被关进大牢,街坊四邻更是奔走相告,自从金玉辉担任正阳县令这些年,老百姓可被金满堂祸害苦了,这家伙连去醉花楼逛窑子都不花钱,干别的更是不花钱了,一rì三餐走到哪里就吃到哪里,玩的哪里就住到哪里,在正阳县地界从来就没掏过银子吗,自己吃喝玩乐还不算,每次都要带着一群狐朋狗友,见到好东西就拿,见到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就去调戏,老百姓是敢怒不敢言,人人都知道民不与官斗,不被逼上绝路,谁愿意去得罪地方官呢?现在京城来了大官,把金衙内给关进大牢,老百姓怎能不拍手称快?于是傅安邦就成了口口相传的“傅青天”,回京那天老百姓自发地十里相送,还送了万民伞。傅家是历代混迹官场,祖上几代都是高官,到了这一代傅安民官居户部尚书,傅安邦官居刑部侍郎,风光无限,但傅家收到万民伞还是第一次,把傅安邦感动得下了轿,向正阳县百姓频频挥手致意,并且暗暗立誓,要做一个廉洁如水的清官,不辜负万民伞,后来傅安邦果然成了一个青史留名的好官,傅青天这个名号算是实至名归。 二皇子与傅安邦等人一起回京了,临行前不仅推掉了官方的宴请,也推掉了钱恒的送别宴,由萧九歌做东,在悠然居设宴,朱雀穿了男装作陪,傅红袖和韩娇娇也去了,韩娇娇仍然腻着朱雀,傅红袖却苦着一张脸,闷头喝酒,既不看朱雀,也不看萧九歌。这一场酒宴可谓宾主尽欢,二皇子再三邀请萧九歌进京赶考的时候一定要到皇子府,萧九歌自是欣然允诺。 二皇子等人离开以后,秋试的rì期迫近,萧九歌也开始收拾行囊,准备进京赶考。九少爷进京,这是钱府的大事,钱恒倒是没有亲自陪同的打算,嘱咐百劫师太一路上照顾好萧九歌。朱雀自然是要一起去的,钱恒知道她的功夫高强,有她跟着也放心一些。就在萧九歌准备行李的时候,钱多多也开始收拾细软,执意同往,而且拉上了叶秋雨。叶秋雨的心中有些忐忑,生怕离开了钱家的庇护,血煞会的人会找上门,但拗不过钱多多的软磨硬泡,觉得京城是大龙国的首都所在,血煞会未必有胆量在那里闹事,加之小女孩心态作祟,也向往都市繁华,而且盘算着如果有机会可以进宫杀了皇上,替父母亲人报仇雪恨,于是答应下来。 钱多多和叶秋雨要跟着进京,钱恒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放心不下,就从火铳队中抽调出五十名高手,由队长钱一带领,跟随萧九歌同往。 这支队伍的成员都是钱恒多年前收养的孤儿,名字从钱一往下排,有一百多人,他们在山中苦练武功,后来又得到了百劫师太的倾力点拨,内功外功均有小成,一对一或许只能排到三流,但十人一组结成阵势,遇到高手也能对战,更厉害的是钱恒重生以后,让火铳提起问世,有钱家的巨大财力做支撑,数不尽的弹药用于练习,火铳队的队员一个个枪法jīng湛,尤其是调拨出这五十人,个个都是钱家的jīng英。不仅武功出众,枪法jīng妙,而且装备了钱恒重金打造的内外铠甲,锋利兵刃,还有一些用于攀爬的特殊工具,这些东西都是钱恒凭借重生记忆画出的图形,实际应该是七八年以后由欧阳云天和欧阳云风兄弟联手研制的。尽管如此,百劫师太还是觉得护卫力量不足,招来了座下弟子四十余人,分为明暗两路随行。 出发前夜,钱恒郑重其事地把萧九歌叫到书房,语重心长地说道:“小九,为父知道你的来历并不寻常,也知道你隐藏了武功,为父不是习武之人,也不知道你的功夫深浅,但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倘若缺银子,可去任何一处钱家商号任意支取,倘若是遇到强人,不能力敌,不妨虚与委蛇,为父在京城也有一些朋友,而且都不是等闲之辈,你可以去找他们,这些人都会帮忙。”说着扳着指头数道:“遇到小事,邢彪就能解决,如果是大事,在京城还可以找三个人,一个是大龙王朝兵马大元帅关雄,一个是大龙王朝国师圆通道长,最后一个是大龙王朝七王爷龙翔天。此乃机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麻烦这三个人,但如果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只要递上你的名帖,他们一定会出手相助。” 萧九歌想不到义父钱恒竟然认得这三个大人物,牢牢记在心中。 钱恒拍了拍萧九歌的肩膀,继续说道:“小九啊,你我虽然不是亲生父子,但我钱恒待你就如亲生,不管你rì后有无成就,钱家都是你的根基,为父今rì已经传令天下各处钱家商号和商会的所有商家,你萧九歌就是钱家少主,所到各处,与我钱恒等同。” 萧九歌心中一热:“义父,你这是……” 钱恒摇了摇头:“义父没事,义父只是希望你能快快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应付那些未知的磨难,记住,大丈夫立身处世,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该担当的必须去担当。如果说为父还有什么心愿,就是希望小九你能好好待多多。” 萧九歌脸上一红:“义父,孩儿有一事愧对多多……” 钱恒一愣:“小九你说秋雨姑娘?还是傅红袖?” 萧九歌知道钱恒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一定清楚,也不以为意,说道:“秋雨姑娘迟早会成为我的一房妾侍,这件事多多已经知道,至于傅红袖,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这两个女人尚是完璧之身,孩儿要说的是多rì之前有个妙龄美貌女子,武功深不可测,不顾自身安危,为我打通了生死玄关,我们在那山洞之中……” 钱恒脸sè一变:“你说的那个女子是否比秋雨姑娘还美,如诗似画,无法形容?” “正是,当时生死关头,孩儿已经答应娶她为妻了。”萧九歌颇有愧sè地说道,却丝毫没有悔意。 没想到钱恒捻须一笑,喃喃自语:“真是一个固执的小丫头,竟然早出关了五年!这样也好,此人绝不会害你,而且此人与为父颇有些渊源,小九你要善待于她。” 第六十一章 傅红袖身陷匪帮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正阳县,直奔京城,萧九歌摆足了纨绔子弟的做派,把朱雀、叶秋雨和钱多多三人拉进马车,上下其手不必多言。 刚刚走出十余里,两支队伍快马加鞭追了过来,分别是傅红袖和韩娇娇。韩娇娇是来追朱雀的,而傅红袖则是被奇峰送来与萧九歌相会。 萧九歌的马车是钱恒的座驾,装饰豪华,空间足够大,韩娇娇毫不犹豫地挤了进去,也不顾朱雀黑着一张脸,乖巧地坐在她的身边,不停谄媚。傅红袖也很不情愿地进了车厢,她现在恨透了萧九歌,也恨透了朱雀,所以虽然坐在一起,却没有什么好脸sè。 这一rì队伍出了平州府,进入定州地界,定州是山区,土地贫瘠,重峦叠嶂,地势险要,匪患严重,一遇到饥荒年头儿,就会有活不下去的老百姓到山中落草,打劫往来商旅。定州的绿林豪强林立,有三伙人势力较大,最大的是“乾坤寨”,大当家大名叫秦宝鹤,江湖绰号“定乾坤”,手下聚拢了上千号人,兵强马壮,来去如风,是朝廷剿杀多年的悍匪,有官兵围剿的时候就在山里转圈,密林深处设伏,导致官兵好几次折戟于此,灰头土脸地班师回朝,不过官兵回禀的时候不能说打了败仗,顺路剿灭几伙小山贼,挂上乾坤寨的牌子,开刀问斩,提着人头去报捷,败仗就成了胜仗,所以官方邸报里年年都写着乾坤寨被剿灭,却年年能传说乾坤寨死灰复燃的消息,秦宝鹤这人按照官方邸报的说法,已经被斩首五六回了,却仍然活着,所以江湖传言这秦宝鹤是武曲星下凡,有通天彻地之能,被斩掉脑袋却魂魄不散,可以找到一副身躯夺舍。 朝廷在定州府的心头大患除了乾坤寨,还有“秃头山”,秃头山的大当家叫汪四海,手下有几百号弟兄,不仅啸聚山林打劫来往客商,而且时不时地去定州府周边的城镇乡村里打秋风,来的快走的也快,不仅抢值钱的财物,而且抢漂亮女人,稍有反抗就一刀砍死,然后一把火烧掉房子。至于抢走的女人,不仅会惨遭yín辱,而且沦为肉票,要拿大笔银子来赎,明知道女人在山贼悍匪的手里,去赎人就是倾家荡产,不去赎人这群匪类今天送回一个肚兜,明天送回一件小衣,而且趁着天sè未亮挂在集市上,下面写清是谁的衣物,如果还是不肯赎人,就直接卖进青楼,女人到了这步田地,往往被折磨得蓬头垢面,jīng神恍惚,身上还会被刺字,写着某某的女儿或者某某的老婆。汪四海的手下都很忠心,因为不忠心不行,他们干的坏事太多了,如果落了单,就连绿林道上的人也会杀之而后快,饱受屈辱的定州老百姓恨不得把这帮人生吞活剥,所以他们只能对汪四海效忠,没人会有投降官府的念头,他们身上的血债,杀一百次都不为过。 还有一个比较大的势力叫清风岭,大当家是个女人,名叫薛雨荷,她很神秘,没人知道她的身世,几年前孤身一人来到清风岭,拜清风岭的周老大为义父,凭借过人的才智,让清风岭这个小山头逐渐壮大,拥有几百号弟兄,实力上与秃头山不相上下。清风岭的经济来源有两项,一项是打劫过往客商,但薛雨荷定下了门规,不劫忠臣良将,不劫病弱孤老,不劫节妇孝子,不劫赶考书生,只劫那些贪官污吏和富商巨贾;清风岭的另一项收入是绑票,但绑票也有规矩,只绑那些民愤较大的地主乡绅,如果高门大户不易得手,就去绑这些人在外面的私生子,所以老百姓对清风岭并不怨恨,最想把薛雨荷置于死地的是那些为富不仁的有钱人。 钱家的商队曾经走过定州府,被劫了几次,钱恒出银子请官兵去围剿,却没什么明显效果,觉得得不偿失,所以钱家商队以后就绕道而行,甚至遍布全国的钱家商号在这里没有分号。钱家商号供货渠道强大,所以商品物美价廉,钱家商号进不去,直接导致定州府的物价比别的地方高出很多,老百姓的生活更加艰辛。杜远山过去曾经认为这是个商机,于是在定州府设立杜家商号,定州府尹田洪涛承诺重兵保护,特地申请了三百名官兵,配备强弓劲弩,驻扎在杜家商号附近。杜远山也不是小气的人,对这三百名官兵颇为优待,好酒好菜不断,杜远山一句话,官兵们肯效死力。有官兵驻守,秃头山的悍匪自然不敢来闹事,杜家商号起初几天确实生意红火,可惜好景不长,商号总不能不进货啊,货物想运进城里,必须途径几处险要地段,各路匪徒都来哄抢这块肥肉,而且绑架了杜家的押送货物的伙计,开口就要价一千两银子,否则撕票。杜远山也不是好惹的,调集官兵去剿匪,而且通过关系从附近驻军那里请来了五千官兵增援。这一仗打了二十多天,倒是扫荡了好几个小山头,收拾了不少小股土匪,却没有抓到汪四海的影子,那个杜家商号的伙计倒是被送回来了,不过是分五次送回来的,最后一次竟然把人头送到了杜家商号的柜台上。杜远山不信邪,每次运送货物的时候都带着大队镖师,而且有军队护送,这样倒是无惊无险,不过成本太高,如果针头线脑都派驻军押送,就算杜远山这种大商人也赔不起,所以杜家商号勉强维持了半年,不得不关门大吉,这是杜远山做生意以来少有的败笔,曾经放下话来,谁能取下汪四海的项上人头,就算是欠了谁一个人情。让杜远山欠下人情,那可不是钱的事情,商人虽然社会地位不高,但如果成为杜远山这种大商人,就有了左右官府决策的能力,当然了,如果成为钱恒那种超级富商,就能让大龙国的皇帝让他三分了。 向导本来不想走定州府,绕道虽然会耽误三五天路程,但没有风险,而萧九歌这个超级大纨绔,却执意在这条匪患横行的路上走一走。众人也没有反对,首先因为九少爷未必肯听劝,另外觉得实力足够闯一闯龙潭虎穴了,何况面对的仅仅是几伙悍匪。 进入定州地界以后,队伍步步为营,全神戒备,萧九歌更张扬,直接让下人扯起一面大旗,上面绣着一个“九”字,而且重金雇来一班吹鼓手,吹吹打打,生怕山贼草寇不知道。 小股的匪徒利令智昏,频频动手,萧九歌这边非但百劫师太和弟子们没有动手,白虎和玄武也没有动手,火铳队更是没有亮家伙,单单是韩娇娇和傅红袖的卫队就把他们打发了。 快走出定州地界了,仍然无惊无险,不过百劫师太说已经有好几路人马来踩过盘子,如果没有猜错,山贼会在葫芦谷伏击。葫芦谷这个地方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去处,白虎和玄武捧着地图研究了半天,基本确定了匪徒的位置,萧九歌正打算顺路把这伙人解决掉,傅家卫队的队长奇峰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原来傅红袖看不惯萧九歌等人的嘴脸,竟然自己带着傅家卫队中的jīng英先走了,奇峰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走了几个时辰。 白虎大吃一惊:“九少爷,如果傅家大小姐按照这条路线走,恐怕会与山贼遭遇,她虽然带着傅家卫队的jīng英,但毕竟人数太少,恐怕会吃亏。” 萧九歌也知道事关重大,傅红袖虽然不招人喜欢,但她毕竟是户部尚书傅安民的亲生女儿,刑部侍郎傅安邦的侄女,袖手旁观是不行的,于是下令队伍全速前进,命令钱一带领火铳队保护钱多多和叶秋雨等人,然后亲自带着jīng锐人马快马加鞭追过去。钱一不放心,派钱三带着二十名火铳手跟随。 萧九歌知道这些人除了火器之外,功夫也是可圈可点,于是不再推辞,又点了百劫师太、朱雀、白虎、玄武随行,奇峰自然要跟着去的,韩娇娇也派出了曹家卫队的高手邓森。 这一行人快马加鞭,终于在葫芦谷发现了打斗的痕迹,奇峰在尸体中发现了几个尚书府的护院,看来傅红袖一行果然遭遇不测。 奇峰急得直跺脚,傅红袖不在死人堆里,说明被山贼擒上山了,落到那些亡命之徒的手里,就算天幸不死,也难保清白,这是官宦人家无法容忍的,一旦尚书大人雷霆震怒,第一个要遭殃的人就是自己,虽然自己可以一走了之,不回京复命,但父母亲人都在京城,自己逃走就会连累他们。 通过几rì交流,萧九歌觉得奇峰这个人很仗义,武功不错,又有头脑,在尚书府当一个护院有些屈才了,颇有招揽之意,不忍心看他着急,收起纨绔做派,说道:“齐兄莫慌,只要知道了山贼的巢穴,咱们杀过去,把人抢回来就是了。” 奇峰自身难保,也失去往rì对萧九歌表面上的尊敬,把自己对纨绔子弟的厌恶表露无遗:“九少爷说的轻松,此处山高林密,又不知道是哪个山寨做下的案子,想找到他们谈何容易!只是希望山贼们能有些远见,知道傅大小姐的身份,哪怕要上一大笔赎金也好……” 萧九歌微微一笑,也不与奇峰争辩,下马来到死人堆,翻了翻那些尸体,问身旁的玄武:“有什么发现?” 第六十二章 女土匪薛雨荷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玄武一拱手:“这些尸体里有傅家卫队的人,也有山贼,连同伴的尸首都不收,只有秃头山那帮狼心狗肺的人干得出来!可惜都死了,一个活口都没有。” 奇峰听了这话更是绝望,本来他还奢望着是清风岭的薛雨荷把人劫走了,那样还有谈判的余地,如果落在汪四海的手里,可就凶多吉少了。 萧九歌神秘地一笑,说道:“再仔细检查一下,说不定还有活着的。”说完在死人堆上这个摸一把,那个按两下,然后拖出了一具尸体,那人双腿已断,胸腹之间插着一把断刀,玄武曾经检查过这个人,已经死了。 萧九歌从腰囊中取出银针,刺进几个穴位,玄武微微吃惊,那几处都是动不得的死穴,也不知道萧九歌打算做什么,莫非想拿尸首泄愤? 萧九歌的动作很快,刺过了针,又重重地在那人的后背上拍了一下,刚才还是毫无声息的大汉竟然喷出一口鲜血,眼睛也缓缓睁开了。 玄武和奇峰无比震惊地在一旁看着,他们想不到萧九歌竟然还有这一手绝活儿。 萧九歌一边在大汉的身上拍拍打打,一边解释道:“有些小妞不听话,就得先迷晕了,玩不会动的死人可没什么意思,就学会了这一手,不过他活不长,咱们得抓紧问话,刑讯逼供的事儿我就不在行了,玄武还是你来吧。” 六扇门的人别的事也许不行,但审问个个都是行家,玄武看了萧九歌一眼,突然问道:“既然九少爷是为了对付小妞才学会这手绝活儿,那么能不能让他变得更敏感一些?” 萧九歌竖起拇指:“想不到玄武也是同道中人。”说着又在大汉的身上扎了几根银针,说道:“你可以试试了,本少相信他一定想马上去死。” 玄武果然是刑讯专家,很快问明了秃头山的位置。定州府崇山峻岭之中有一座高山,不知道什么原因山顶上寸草不生,当地人称之为秃头山,官府几次剿匪都在这座山上寻找汪四海,也确实捣毁了几处巢穴,但始终寻不到汪四海的主力。一直以来,官府都认为汪四海藏在秃头山的某处隐秘山洞了,却苦于抓不住秃头山匪帮的人,即使抓住了,匪徒知道必死无疑,也不肯招供,因为匪徒也有老婆孩子,都在山寨里,这边招了供,那边老婆孩子肯定生不如死,所以官府始终不能剿匪成功。今天被萧九歌误打误撞抓住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在萧九歌的银针和玄武的刑讯双重作用下,那大汉终于招了,想不到汪四海的绺子名为秃头山,但在秃头山里的几处巢穴都是障眼法,真正的老巢在秃头山附近的德胜山。 萧九歌一行人都是高手,问清了位置,立即启程,直奔汪四海真正的老巢,而此刻他们也刚刚回来不久。 汪四海大马金刀地坐在聚义厅的正zhōng yāng,面前摆着几个麻袋,一个小山贼把麻袋依次解开,露出了几个脑袋,正是傅红袖和她的卫队。 “呔!你们好大胆子,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一个傅家卫队的武师怒道。 汪四海哈哈大笑:“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们是钱家的人,这个小妞应该就是钱恒的独生女儿钱多多吧?听说谁娶了钱胖子的女儿,就是钱家的乘龙快婿,本大王虽然年纪有点儿大了,但对付几个娘们儿还是绰绰有余。小子,看你挺有胆识,本大王就放你回去,跟钱恒说,如果认下本大王这个女婿,就多送一点聘礼过来,如果不想认……那也没办法,钱家这个漂亮小妞,本大王是睡定了!如果不想成就这门亲事,还想让钱大小姐回家,那也好办,把钱家的一半银子送来,本大王就要一半,不过分吧?” “呸!”那卫士啐了一口:“什么钱大小姐!你抓错人了!实话告诉你,我们是户部尚书府的人,这是我们尚书大人的千金,识相一点放我们走,你要是敢动我家小姐一根汗毛,明rì朝廷的官兵就能端平你这山寨!” 汪四海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原来是傅安民的女儿,那也就是傅安邦的侄女了?真是歪打正着,刑部侍郎傅安邦,本大王的好兄弟死在他手里的可不是一个两个了,这次可好,竟然把傅家大小姐请到山寨来。这样吧,你把刚才本大王说的话去跟傅安民说一遍,如果傅老头儿不识相,本大王今晚睡过了这小妞,就把她分给兄弟们享用,然后卖进窑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当官的搜刮民脂民膏,这回也让官家小姐伺候伺候平头百姓。” “你敢!”傅红袖气得大骂:“你要是不赶快把我放了,等我爹派兵来,把你们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小妞好大的脾气!这样也好,本大王就喜欢骑你这样烈xìng子的野马,今晚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你的脾气大,还是本大王的家伙大!”汪四海得意洋洋,山贼们也跟着起哄,吓得傅红袖惊声尖叫,护卫们也瑟瑟发抖。 这时突然有一个小山贼跑了进来:“启禀大当家,清风岭薛雨荷来了。” 汪四海一愣:“她来干什么?别以为秦宝鹤罩着她,就可以在定州府为所yù为,本大王的秃头山就不买账!”虽然发了一句牢sāo,仍然挥挥手吩咐道:“让她进来,本大王倒要看看这小娘皮打算干什么?” 一个贼眉鼠眼的山寨媚笑道:“八成是那小娘们儿看上了大当家,想来当压寨夫人了吧?”山贼们一阵不怀好意地哄笑,汪四海也笑道:“薛雨荷这小娘们如果真有这意思,把清风岭当嫁妆带过来,跟咱们秃头山合兵一处,就算跟秦宝鹤打一仗,也是能有几分胜算了,到那时踏平他的乾坤寨,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定乾坤!哈哈哈哈……” 在汪四海放肆的笑声中,一个穿着黑sè大氅的女人走了进来,这女人看上去三十多岁,英姿飒飒,也算是个美人,但眉宇间丝毫不见温柔,而是饱含凶悍之气,冷冷地说道:“汪大当家终rì躲在洞府里不见太阳,做一做白rì梦也无可厚非,就怕秦宝鹤当了真,发兵来平了你这秃头山。” 汪四海的实力比不得秦宝鹤,尴尬地笑了笑,问道:“薛大当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就直说吧。” 薛雨荷看了一眼从麻袋中露出脑袋的傅红袖,淡淡地说道:“我是为了她来的,这个女人你动不得。” 汪四海有几分恼火:“薛大当家这是什么意思?她是个女人,本大王是个男人,有什么动不得的?莫非你想动她?那本大王可得看看,薛大当家是怎么动的?” 秃头山的匪徒们爆发出一阵不怀好意的哄堂大笑。 薛雨荷的脸上丝毫看不出恼怒,冷冰冰地说道:“汪四海你别不知好歹,我不让你动她,是来救你xìng命的。” 汪四海脸sè一寒:“救我xìng命?薛雨荷你这话说的太大了吧?要是秦宝鹤这么说,我还能信上几分,你薛雨荷一介小女子能有什么能耐救我?这些年官兵围剿秃头山多少次了?哪一次不是铩羽而归!秃头山地势险要,本大王又有这么多生死弟兄,救我?薛雨荷你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吧?” 薛雨荷不屑地说道:“莽夫,你可知道这个小姑娘是什么人?” 汪四海一笑:“你当我闭着眼睛绑票吗?这个小丫头是当朝户部尚书傅安民的女儿,她的叔叔就是刑部侍郎傅安邦,本大王说的可有错?” 薛雨荷想不到汪四海真的知道傅红袖的身份,微微有些讶异:“既然你知道这个小丫头的身份,还敢对她下手?” 汪四海哈哈大笑:“本大王可不是那种瞻前顾后的鼠辈,我就不信谁能拿秃头山怎么样?” 薛雨荷见说不动汪四海,沉声说道:“不如这样,你这张肉票打算换多少银子,我薛雨荷出了。” 汪四海斜着眼睛看了看薛雨荷:“银子倒是小事儿,本大王是什么人,想必薛大当家也听说过,和银子相比,本大王更喜欢漂亮的娘们儿,如果薛大当家想要傅家的千金,没问题,不过嘛……” “不过怎样?”薛雨荷的瞳孔倏地收缩起来。 汪四海嘿嘿一笑:“只要薛大当家成了本大王的压寨夫人,咱们把秃头山和清风岭合兵一处,一南一北两面夹击,打秦宝鹤一个措手不及,只要平定了乾坤寨,在这定州府,还有谁是咱们的对手?” 薛雨荷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旋即平静下来,淡淡地说道:“汪四海,到了这种时候,想不到你还在做白rì梦,实话告诉你,今天你在葫芦谷动手的时候,我的眼线在那里,秦宝鹤的眼线也在那里,咱们要联手伏击的人是钱家九少爷,而你不听号令,打草惊蛇,把户部尚书的女儿绑了回来,钱家九少爷必定jǐng觉,凭他身边的那些人,咱们就算能赢,也会损失惨重,这一仗是打不成了,非但没有威胁到钱家,而且惹上了京城的大官。如果皇帝震怒,再来围剿定州绿林同道的可就不是普通官兵了,如果关文杰率领京城卫戍军开进定州府,你小小的秃头山能有几分胜算?” 第六十三章 血洗秃头山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前几次官兵来定州府剿匪,都是定州府尹田洪涛和杜远山请来的,这种官兵驻守各地,战斗力一般,而大龙王朝的十万卫戍军则是王牌劲旅,由大元帅关雄的儿子关文杰率领,与地方驻军不可同rì而语,倘若户部尚书傅安民铁了心想报复,说通了当朝皇帝,皇帝龙颜震怒,势必会派遣jīng兵良将来定州府剿匪,那样一来定州府绿林就是灭顶之灾。汪四海虽然残暴莽撞,但能开山立户,统领一众匪类,也有几分远见,经过薛雨荷稍微点拨,就明白了事情的关键,脊背微微有些发冷,却装作毫不在乎地说道:“如果卫戍军扫了本大王的秃头山,薛大当家你的清风岭岂不是少了一个对手?似乎薛大当家可没有那么好心。” 薛雨荷厌恶地看了汪四海一眼:“是,我的确没有那么好心,就凭你汪四海这些年干的那些坏事,说罄竹难书一点也不为过,迟早有你恶贯满盈死无葬身之地那一天,不过你自己死可别连累别人,一旦卫戍军横扫定州府,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清风岭难免遭池鱼之殃,再者现在你的秃头山,我的清风岭,再加上秦宝鹤的乾坤寨,可谓三足鼎立,若是你被官府砍了脑袋,秦宝鹤就是一家独大,想灭了我的清风岭不是难事,有你这废材活着,咱们可以互成犄角之势,还能让秦宝鹤有几分顾忌。” 这个道理一点不难理解,汪四海点了点头:“此言有理,今rì之事多谢薛大当家了,不过我现在特别想知道,我绑了傅安民的女儿,秦宝鹤会有什么反应?” 薛雨荷正在琢磨秦宝鹤的反应,就见一个浑身浴血的山贼跌跌撞撞跑了进来:“大……大当家……不好啦……乾坤寨……乾坤寨的人杀过来了……”说完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呕出一大口鲜血,两腿一蹬见了阎王。 汪四海猛地一拍桌子,突然怒视薛雨荷:“你说,你和秦宝鹤是不是一伙的?让你来拖着本大王,然后来偷袭山寨!” 薛雨荷脸sè一寒:“秦宝鹤和我的关系你应该知道,如果我想与他合作,早就成为秦夫人了,如果乾坤寨和清风岭合兵对付你小小的秃头山,根本不用这些手段。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你刚才问秦宝鹤在你捉了傅安民千金之后会有什么反应,这就是他的反应了,挥师平了秃头山,把傅家千金控制在手里,与傅安民谈判。可笑我只想到了官兵围剿,却没有想到秦宝鹤这头恶狼!”薛雨荷恨得咬牙切齿。 这时聚义厅外已经喊杀声大作,一个清风岭的匪兵仓皇地跑到薛雨荷的面前,急切地说道:“大当家,咱们的人亮出了身份,但乾坤寨的人说只留下大当家一个活口,余下的一个不留,看来是知道你在这里了,我们兄弟挡住乾坤寨的人,你快逃吧,逃回清风岭,与兄弟们会和,再给我们报仇雪恨!”那人说完把薛雨荷推向下山的方向,拎着钢刀冲向乾坤寨的大队人马。 秃头山的人得胜回到洞府,以为官府的人没这么快找来,却想不到乾坤寨的人会从隐秘小道上山,而且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痛下杀手。土匪和土匪之间都认识,即使不认识也看着眼熟,他们共同的敌人是官府,即便是绺子与绺子之间有不愉快,也不会出手如此狠辣。秃头山的人被打懵了,想起还手的时候已经杀得血流成河,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惨不忍睹。 汪四海提着两把宣花大斧从聚义厅里冲出来,看到这个场面睚眦俱裂,双臂抡得好似风车,连砍了几个乾坤寨的匪徒,就被秦宝鹤拦住了。 秦宝鹤握着一柄钢刀,笑眯眯地看着汪四海:“汪大当家,别来无恙啊。” 汪四海先是一顿破口大骂,努力平复着怒气,恨恨地说道:“你不顾江湖道义,偷袭本大王的山寨,是何道理?” 秦宝鹤摆了摆手里的钢刀:“道理嘛,你这些年做的坏事太多了,往大了说,我这叫替天行道,往小了说……我看你不爽,想把你的脑袋剁下来当球踢,你有不满?” 汪四海气得哇哇怪叫抡起宣花大斧劈头盖脸地砍了过来,秦宝鹤本来就是想激起汪四海的怒气,此刻正中下怀,闪身躲避了几招,见汪四海旧力已老、新力未生,一脚踢在汪四海的腰间,把这个壮汉踢倒在地上,拱了几下没爬起来。 秦宝鹤气定神闲地说道:“汪四海,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rì,我也不怕跟你透个底,咱们这些年在定州府做下不少大案,迟早会惹得天怒人怨,不久前我用这些年抢来的银子贿赂朝廷命官,想把身份洗干净,接受招安,混个一官半职。这件事还没有最终谈妥,钱家九少爷的队伍就来了,本来我想再干这最后一票买卖,但点子太硬,就答应了与薛雨荷和你,咱们三家合作。想不到你下手太快,还抓错了人,竟然绑了傅大人的千金,她对你来说不过是一个肉票,或者是可以糟蹋一番的女人,但对我来说,她就是我下半生的荣华富贵,只要我杀了你,救下傅大人的千金,你说傅大人会给我一个什么职位呢?” “你!无耻小人!”汪四海瞪着血红的眼睛,恨不得把秦宝鹤碎尸万段。 这时血战已经结束,乾坤寨的人正在收拾负伤的秃头山匪徒,所谓收拾就是补上一刀,然后切下脑袋,准备向朝廷请功。汪四海向四下一看,平rì里一起吃肉喝酒玩女人的那些兄弟都已经身首分离,人头就像蒸笼上的包子一样码得整整齐齐。那些女眷也被推推搡搡地从山洞里赶了出来,秦宝鹤坐在聚义厅的大交椅上,笑眯眯地对属下们说道:“做完这票买卖,咱们就被朝廷招安了,到那时以往的罪过一笔勾销,咱们都会有一个清白出身,所以今天不妨再放肆一回,都说汪四海这些年抢来不少漂亮女人,弟兄们尽管乐呵乐呵,不过有一条,不能留下一个活口,玩过了以后,统统杀掉。” 匪徒们轰然叫好,纷纷冲进那群女眷中间,拉出中意的女人,对那些年迈的老人和年幼的孩子,直接就是一刀,一时间聚义厅里哭声四起,惨叫连连。 秦宝鹤点了汪四海的几处穴道,把他提了起来,重重地掼在地上:“说,你把傅家千金藏到哪里了?” 汪四海此刻也有些纳闷,乾坤寨的人杀进来以后,聚义厅里一片混乱,被绑着的傅红袖竟然失踪了,那几个傅家的护卫倒是都在,不过因为被绑着,不良于行,早就在混战中被砍死了。 汪四海不知道傅红袖在哪,乾坤寨的人也没有找到,不仅没有找到傅红袖,也没有找到薛雨荷,还有秃头山的二当家汪小五也不见了。汪小五在家排行老三,是汪四海的同族,更是得力助手,被封为秃头山二当家,但大当家叫汪四海,二当家就不能叫汪小三,所以主动改了名字叫汪小五。 没有找到傅红袖,秦宝鹤大发雷霆,派出人手四处去找。 原来薛雨荷见势不妙,自己的手下顶着乾坤寨的人冲过去了,只好往山下逃,临走的时候不忘提起五花大绑的傅红袖。自从秦宝鹤不顾绿林规矩开始屠杀秃头山的人,薛雨荷就明白了秦宝鹤的打算,一旦秦宝鹤被朝廷招安,那么首先就会充当定州剿匪的先锋官,到那时秃头山已经垮了,第一个挨刀的就将是清风岭。薛雨荷觉得唯一的出路就是抢到傅安民的千金,那样一来就是自己从汪四海的手里把她救出来,秦宝鹤归顺朝廷,自己也归顺朝廷,秦宝鹤平定了秃头山立了功,自己救出傅大人的千金也立了功,只有这样才能逃过灭顶之灾。 薛雨荷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但跑出没多远,就被人追上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秃头山的二当家汪小五。汪小五为了在山寨里混得上位,连名字都能说改就改,说明他是一个懂得变通的人,看出汪四海大势已去,才不会履行不求同年同月同rì生,但求同年同月同rì死的誓言,趁着山寨里一片混乱,顺着小道就跑了,刚好遇到护送傅红袖逃出来的薛雨荷。 汪小五是聪明,很快想到了薛雨荷的用意,心道就算自己逃过这一劫,也会被官府画影缉拿,到那时亡命天涯,过那种有头睡觉没头起床的rì子,终rì提心吊胆,想想就不寒而栗,莫不如杀掉薛雨荷,把傅红袖抢到手,然后护送回京城,亲手交给户部尚书傅安民,倒是不求升官发财,只要能免去以往的罪责就行了。 薛雨荷与汪小五都把傅红袖当成了救命稻草,一心想把对方置于死地,动手就是拼命的招式,毕竟汪小五是个男人,而且平时隐藏了武功,让薛雨荷不知他的深浅,几个回合之后,汪小五占据了上风,边打边忍不住调笑道:“薛大当家,在这荒山野岭,你是逃不掉了,更不会有人来救你,如果咱俩联手,你当我的女人,咱们夫妻两个一起把傅大人的女儿送回京城,若不然在你临死之前,我会让你体验一下当女人的快乐……” 第六十四章 凭什么玩你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薛雨荷气得脸sè发青,刷刷两刀砍了过去,却发现这汪小五的武功竟然比汪四海还高。汪小五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如果自己处处都比汪四海强,汪四海那种心胸狭窄的小人一定会容不得自己,所以无论才智武功,都藏起三分,即便这样,他也是让悍匪们心服口服的二当家。 薛雨荷的武功本来就不如汪小五,加之女人不擅久战,颓势越来越明显,一个踉跄被汪小五踢飞了兵刃。汪小五担心薛雨荷自尽,伸手点住了薛雨荷的穴位,这才好整以暇地说道:“为夫功力尚可吧?现在是不是可以考虑刚才的建议了呢?” “呸!你这个无耻小人,今天要是你敢动我一下,清风岭的弟兄们绝饶不了你!”薛雨荷气得杏眼圆睁,怒骂汪小五。 一个能够在汪四海身边隐忍这么多年人,当然不会被几句叫骂激怒,汪小五不以为忤,突然横刀一扫,薛雨荷只见刀光闪过,吓得一闭眼,心道我命休矣,却迟迟没有感到疼痛,有微风吹来,胸口一寒,脊背上的冷汗也变得发凉。薛雨荷连忙睁开眼睛,只见汪小五面带猥琐的笑容,眼神也开始变得炽热。薛雨荷这才恍然,汪小五那一刀并不是砍自己的脖子,而且挑开了衣襟。 “下流!”薛雨荷气得嘴角发颤。 汪小五把钢刀丢在一旁,搓着两手慢慢走过去:“美人儿,你也不是没有过男人,何必一副不共戴天的样子呢?如果放开了去享受,这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我汪小五旁的不敢说,这件事可没服过谁,听说秦宝鹤当年也和你有过一腿,你尽可以比较一下,是秦宝鹤强一些,还是我汪小五强一些……” “jīng彩!”就在汪小五剥掉了薛雨荷的衣服,准备自己脱裤子的时候,突然听见背后响起零落的掌声,一个看上去很英俊的儒生摇着折扇,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身旁还跟着二十几个人。 以汪小五的武功,有人离得这么近竟然没有发觉,即便是sè令智昏,一时jǐng惕xìng降低,也不至于这么离谱。汪小五很紧张地提起裤子,草草用腰带打了个结,摆出一副应战的姿态,厉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敢坏你家五爷的好事!不想要脑袋了吗!” 来人当然就是萧九歌了,虽然天气不是很热,他仍然摇着折扇,慢条斯理地说道:“本少的一个小妞偷偷跑出来,本少担心她拿回一顶绿帽子,不得不沿途追踪,却发现你这混帐东西把本少的小妞丢在一旁,却要去搞一个老女人,你知道错在哪里了吗?” 汪小五一愣:“你……你是冲着傅大人千金来的?”说完向草丛那边一看,傅红袖已经被解开了绑缚,正被一个满脸怒气的汉子扶着。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汪小五意识到这群人的来历不一般,很可能是傅家的人。 萧九歌笑吟吟地说道:“你还没回答本少的问题呢?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汪小五见面前这个纨绔子弟虽然不谙武功,但身后那二十个大汉个个剽悍,恐怕难以对付,还有他身旁的几个年轻人,太阳穴高高隆起,显然武功都强过自己很多,尤其是那个中年尼姑,虽是佛门中人,却透着肃杀之气,看来今rì之事难以善罢,于是干笑一声说道:“这位公子,我错就错在救出傅大小姐以后应该立刻送往京城傅家,或者送进定州府,不该为了这个女人耽误了时间,让傅大小姐受了惊吓……” “放屁!”萧九歌脸sè一变:“不知所谓,本少告诉你,你错就错在没有眼光,姓傅的小妞如花似玉,你不先把她睡了,反而去动那个女人,你说你是不是糊涂到家了!” “这……”汪小五吓得一哆嗦,懦懦地解释道:“公子,我可没那么想过……自从傅大小姐被汪四海那个王八蛋抓上了秃头山,我就一直想着营救的事情,今rì恰逢乾坤寨攻山,我才护着傅大小姐逃离虎穴,没想到刚刚逃出不远就遇到了这个臭婆娘,她是清风岭的大当家,定州府有名的女土匪,这次三家联合袭击钱家九少爷的点子就是她提出来的,她也算是伤害傅大小姐的元凶之一,我……我对她……也算是替傅大小姐报仇雪恨……” 萧九歌突然一笑:“小子,你可别说了,再说几句你都成菩萨了,敢情在光天化rì之下剥光了女人的衣服,晃荡着你那不文之物图谋不轨,还成了英雄救美正义之举,那么傅家的小妞是不是该以身相许啊?”说着看了傅红袖一眼,不怀好意地问道:“袖袖,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闭嘴!你这个畜生!本姑娘不会缠着你,你用不着把本姑娘送人!”傅红袖经过大起大落,大喜大悲,本来对萧九歌生出了几分感谢,却被这一句话气得再次发飙。 奇峰在傅家多年,看着傅红袖长大,看到傅红袖憔悴恐慌的样子很是心疼,忍不住说道:“九少爷,你这话就不对了,不管怎么说,我家小姐是你的女人,你怎么可以说这样伤人的话呢?我家小姐从小娇生惯养,连尚书大人都舍不得说她一句重话……” 萧九歌对傅红袖冷言冷语,对奇峰却礼让有加:“齐兄,你是不知道,女人嘛,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刚给她几分好脸sè,就闹出了离家出走的好戏,幸亏咱们及时赶来,否则都能给土匪生儿子了。” 萧九歌的话虽然说得粗俗,但奇峰却深以为然,这次如果不是萧九歌出动jīng锐力量果断追击,而且使用神奇手段问出了秃头山匪巢的位置,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即便如此,那些跟随傅红袖出来的家丁都死在了这里,那些人都是奇峰的好兄弟,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悄然陨落,让他无比痛心,虽然明知道这些都源于傅红袖的骄纵,但作为傅家的护院武师,是没有资格对大小姐说这些的。 傅红袖也想到了那些死去的家丁,都是自己的心腹,否则也不会带着他们逃出来,现在一个个都死在了面前,心中的难过并不比奇峰逊sè,站在那里默默地掉眼泪,不敢看萧九歌和奇峰。 萧九歌见傅红袖消停了,这才笑眯眯地看了汪小五一眼,说道:“你到底是有功还是有过,就交给定州府去审吧,本少不喜欢跟男人打交道。”说完一步三晃地向薛雨荷走了过去。 薛雨荷被汪小五点了穴,一动不能动,衣襟又被挑开了,就这样晾在那里展览,却没有人来救自己,那些神秘人物好不容易处理完了汪小五的事情,终于想起了自己,却是那个一脸邪笑的富家公子sè迷迷地走过来,莫非今天没有毁在汪小五的手里,却要毁在这个阔少手中? 萧九歌的笑容很邪恶,一抖长衫蹲下身子,探手就在薛雨荷丰盈的胸前捏了两下,然后品评道:“颇为弹手,是一对好玩意,不过你这女人也太不懂得保护自己,搞得一身伤痕累累,伤疤叠着伤疤,让人看了倒胃口,你们觉得呢?”说完扭头问道。 朱雀气得满脸涨红,扭过脸不去看他,白虎和玄武暗自好笑,却不敢笑出声来,唯恐朱雀会发飙,前几rì朱雀找白虎较量,竟然胜了,六扇门四大名捕中,本来以青龙为首,白虎次之,朱雀和玄武的功夫不相上下,想不到现在朱雀竟然超越了白虎,直追青龙了。 奇峰照顾傅红袖,虽然对萧九歌的做法颇有微词,但时下豪门大户子弟多半如此,不是一个护院武师可以管的。傅红袖仍然沉浸在伤心之中,懒得去看萧九歌的举动。韩娇娇的亲卫邓森是老成持重之人,眼观鼻鼻观口,不去看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至于钱三等二十个火铳队成员,更是目不斜视,他们都是钱恒养大的孤儿,在他们的心中没有善恶是非之念,只听从两个人的话,而且是绝对服从,这两个人一个是钱家的家主钱恒,另一个就是少主萧九歌。还有一个人是百劫师太,低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就把眼睛闭上了,而且伸手一拂,把瞪圆眼睛看热闹的汪小五也弄晕了。汪小五在晕倒之前闪过一个念头,幸好没顽抗到底,这个尼姑可不一般…… 薛雨荷见众人视而不见,任凭富家公子轻薄自己,不禁有些气苦,落下泪来。 萧九歌收回怪手,诧异道:“可真是奇了,刚才那个混账东西剥你的衣服你都没哭,怎么本少摸你两下就哭了呢?莫非你觉得本少没有那小子英俊?还是你觉得本少没理由玩玩你?” “凭什么!你凭什么这样对我!”薛雨荷怒斥道。 萧九歌嘿嘿一笑:“你叫薛雨荷,是清风岭的大当家对吧?我凭什么玩你呢?就凭你联络乾坤寨和秃头山,在葫芦谷摆下口袋阵这件事,因为本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叫做萧九歌!” 第六十五章 本少想玩死你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你……你就是钱家九少爷?”薛雨荷惊恐地问道:“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萧九歌俯下身,贴着薛雨荷的前胸一路嗅到脸,姿势无比猥琐,然后得意地说道:“本少的鼻子很灵,但凡是女人,只要这样闻过,就算跑到天涯海角都能找到,薛大当家信不信呢?” “你……你走开……”薛雨荷突然发现眼前这个人比秦宝鹤更恐怖,而且更无耻,真后悔不该利令智昏,惹下了这么难缠的对头。 薛雨荷的衣服早已被汪小五用快刀削成了碎布条,萧九歌把这些碎布条捡起来,挂在薛雨荷的身上比量了一番,才得出一个连傻子都能看懂的结论――这衣衫没法穿了。当然了,比量这个过程不是很短,摸得薛雨荷面红耳赤,气得朱雀直跺脚,傅红袖在一旁连连暗骂萧九歌龌龊。 萧九歌还是有几分怜香惜玉之心的,从钱三的手里接过绣着“九”字的大旗,缠在薛雨荷的身上,然后问白虎:“解穴该怎么做?” 白虎见萧九歌终于玩够了,连忙过来解穴,却被萧九歌拦住了:“你一个大男人毛手毛脚的,怎么可以在薛大当家的娇躯上摸来摸去呢?还是把解决的方法告诉我,让我来。” 薛雨荷羞愤yù死,汪小五的点穴技巧并不高明,都是很常见的手法,只要是懂点穴的人,轻轻戳一下就好了,而要是现学现卖,任由萧九歌这个登徒子折腾,还说不定要遭受多少折磨。 白虎表情古怪地把解穴的方法说了一遍,萧九歌便开始很认真地在薛雨荷的身上戳来戳去,不是位置不准就是手劲不够,把薛雨荷弄得麻痒难耐,头发根都竖了起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萧九歌足足用了一炷香的工夫,才解开了薛雨荷的穴道,而薛雨荷此时已经珠泪涟涟、痛不yù生了。萧九歌得意洋洋地站起来,好一通显摆,就仿佛自己已经学会了高深武功一样。 眼泪汪汪的薛雨荷挣扎着站起身,顾不得身陷人手,一巴掌打了过去,幸好薛雨荷被点住穴道多时,气血不畅,没有多大力道,却也把萧九歌半边脸打得又红又肿。 薛雨荷只围了一面锦旗,伸手打人的时候滑落到地上,丰盈的身体再次见光,道道疤痕清晰可见。 钱三等人见少主挨打,飞扑过来制服了薛雨荷,萧九歌却一手捂着脸,一手示意钱三放手,口齿不清地说道:“被女人打……算不得挨打……快放开了……一群大男人抱着个女人,成何体统。” 百劫师太随手弹出一颗佛珠,封住了薛雨荷的内力,让她活动自如却不能动武。 薛雨荷知道今天遇到了高手,这些人里除了领头的那个纨绔少爷,个个都本领高强,就说那二十个随从恐怕个个都不弱于自己。 “走吧,先去定州府,把汪小五交给官府。”萧九歌终于玩够了。 薛雨荷有些恍惚,这个纨绔少爷只说把汪小五交给官府,那么会怎么处理自己呢?莫非是想纳入私房?自己堂堂一个绿林巾帼,清风岭大当家,难道会沦为一个纨绔子弟的禁脔?薛雨荷越想越怕,苦苦思索着逃生之计。 萧九歌突然走到薛雨荷的身边,小声说道:“薛大当家,落到本少的手里,想逃出去可不是那么容易,若有闲暇不妨想想该如何伺候本少,本少一高兴,说不定就能放你回山寨呢,若是你不识抬举,总想着逃跑,惹得本少心情不好,就去灭了你的清风岭,你信不信?” 薛雨荷当然不信,尽管清风岭在定州府各大匪帮中仅仅排名第三,但也有几百号弟兄,啸聚山林,凭借地势之利,打退过好几次官兵围剿,如果说卫戍军jīng锐来了她会害怕,但一个商人的义子,就算有通天本事,只要纵虎归山,就拿她没辙。 不过薛雨荷的自信很快就被打破了。 一行人刚要启程,乾坤寨大队人马就围了过来,钱三不用吩咐,打了几个特殊的手势,二十个钱家火铳队成员纷纷拿出神秘的武器,各自站好方位,摆成阵势,把萧九歌等人护在中间。白虎、朱雀和玄武纷纷亮出兵刃,呈品字形护住萧九歌,奇峰和邓森也做出戒备状态,不过奇峰紧紧护着傅红袖,而邓森则选了一个对自己有利的位置,百劫师太则负手而立,显然没有把这些散兵游勇放在心上。其实萧九歌融合了《乾坤诀》和《笑傲九天诀》,又被神秘女子打通任督二脉,武功已经超越了百劫师太,只不过萧家的武功善于隐藏罢了,使他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人。萧九歌全然没有恐慌的样子,把薛雨荷搂在怀里,上下其手。薛雨荷被百劫师太封住了内力,此刻比寻常女子还不如,只有徒劳的扭动,看上去不像反抗,更像是**。 秦宝鹤的脸sè一寒:“雨荷,你可真行啊,竟然养了一个小白脸,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年岁了,老牛啃嫩草的滋味很好吗?” 陡然看到秦宝鹤,薛雨荷的眼中闪过一丝仇恨,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可以忽略不计的反抗也停止了,裹在锦旗下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萧九歌手臂一紧,朗声说道:“雨荷姐姐肤如凝脂,哪里看得出年过三旬,本少对雨荷姐姐迷恋得紧,就算你不主动找上门来,说不得哪天有闲暇,本少也会去你那乾坤寨走一遭,取下你身上的某个零件,算是给雨荷姐姐出一口恶气。” 秦宝鹤森然冷笑:“肤如凝脂?别逗了,当初老子可没少在这小娘们儿的身上做记号,如果不是因为她乖乖听话,老子哪能容她活到现在!薛雨荷,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觉得找到一个纨绔子弟当靠山,就可以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 不待薛雨荷说话,萧九歌哈哈大笑:“就你做的那点记号,本少爷随便用几服药,早就褪得一干二净,秦宝鹤你听着,从现在开始,雨荷姐姐跟你这乌龟王八蛋再没有半点关系,你这乾坤寨是接受朝廷招安也好,是继续占山落草也罢,我们走我们的阳关道,你走你的死胡同,少在本少爷面前碍眼,惹急了本少爷,把你的小山头儿连窝端了。” 秦宝鹤怒极反笑:“你到底是哪里钻出来的野小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连窝端了乾坤寨?你以为你是皇上?” 萧九歌略一沉吟:“这个可没想过,当皇上忧国忧民,cāo心受累,本少没那兴趣,如果皇上的女儿漂亮,让本少当个驸马还可以考虑。” “大言不惭!就凭你这句话,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砍了你都死有余辜!”秦宝鹤的面目越来越狰狞。 萧九歌扑哧笑出声来:“秦宝鹤,你一个啸聚山林的悍匪,跟本少谈刑罚,要是本少死有余辜,那你是什么罪?” 秦宝鹤神sè一变:“休得花言巧语拖延时间,秦某已经决定投效朝廷,替官府当个开路先锋,平定这定州府的匪患!” “无耻!你这个绿林败类!”薛雨荷怒骂道。 “我无耻?我这叫识时务,咱们这行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早晚是死路一条,还不如弃暗投明,光宗耀祖,雨荷,如果你识相一点,现在就过来,念在你尽心尽力伺候过我的情分上,就算乾坤寨和清风岭一起举事,只要找到傅大人的千金,秦某就能混个一官半职,你这个作妾侍的也跟着荣光,是不是?”秦宝鹤还是对薛雨荷有几分感情,不想让她死在荒山野岭。 萧九歌一指被奇峰护在身后的傅红袖,笑道:“秦大寨主的如意算盘恐怕打散了,那个小妞就是傅安民的闺女,在本少的手里,如果价钱合适,本少倒是可以考虑卖给你。” 奇峰闻言一惊,失声怒道:“九少爷,你这是……” 傅红袖知道萧九歌是在消遣秦宝鹤,冷哼了一声:“不用担心,萧九歌这个混蛋自私得很,他这么快跑来救我,还不是担心我被人糟蹋,让他戴上绿帽子,他就算杀了我,也不会卖我的,再说金山银山在他眼里算钱吗?” 傅红袖说话的声音不小,秦宝鹤脸sè倏地一变:“你究竟是什么人?莫非你是钱家九少爷?” “哟嗬,想不到本少还挺有名嘛,连山贼草寇都知道钱家有个九少爷,以后行走江湖岂不是方便了许多。”萧九歌笑了几声,突然正sè道:“秦宝鹤你给本少听着,本少没有绕道走,偏偏钻进你这个葫芦谷,就是想打通这条商路,找个山寨开刀,让你们知道钱家的货物劫不得。” 秦宝鹤以为傅红袖出了事,萧九歌就不敢再走葫芦谷了,所以对他出现在这里感到吃惊,但仍然被这番豪言壮语气得够呛:“你干爹钱恒也想过把商号开进定州府,被劫了两次,找来官兵围剿我们,也是不了了之,你一个rǔ臭未干的毛孩子,就敢放言灭了定州道上的英雄好汉?” 萧九歌深吸了一口气:“第一,替雨荷大宝贝出一口恶气;第二,给钱家商队打通道路;第三,替定州府老百姓除去祸害;第四,本少突然想玩死你。这四条理由足够了吧?” 第六十六章 弱女悲歌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萧九歌的四条理由快把秦宝鹤的肺气炸了,尤其是第四条,嚣张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已经太多年没有人敢对他这样讲话了,厉声喝道:“除了傅大小姐和薛雨荷,剩下的人统统给我干掉,一个不留!” 此时萧九歌这边一共三十个人,而且薛雨荷相当于俘虏,汪小五昏迷不醒,傅红袖毫无战斗力,再加上一个萧九歌,能打的只有二十六个人,百劫师太、白虎、朱雀、玄武、奇峰、邓森和二十个钱家护卫,而秦宝鹤的身后足有百余人,都是乾坤寨里的jīng英,跟随秦宝鹤身经百战的悍匪,从表面上实力太过悬殊。 萧九歌见对方跃跃yù试,学着秦宝鹤的样子大声说道:“除了秦宝鹤,剩下的人统统干掉,一个不留!”说完右手抱着薛雨荷,左手把朱雀拉到身边,说了一句很无赖的话:“你得保护我,你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的。” 朱雀羞愤交加,避开白虎和玄武不怀好意的暧昧眼神,对萧九歌凶巴巴地低声喝道:“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下作的话!” “不是你说的吗?莫非是秋雨说的?”萧九歌傻笑了两声:“搞混了,搞混了……” 朱雀脸上一黑,冷冰冰地说道:“我看你不是搞混了,是搞多了。” 萧九歌也不分辨,一把就将朱雀拉进怀里,重重地脸上亲了一下,小声说道:“这么多外人在,总得给本少个面子吧,大不了回家以后给你赔罪就是。” 朱雀哭笑不得,遇上这样一个厚脸皮的家伙,打他怕打坏了,骂他又不是对手,就算不搭理他,他也能厚颜无耻地贴上来,被轻薄的次数多了,抵抗力慢慢下降,很多时候她已经忘记自己曾是叱咤风云的女捕头了。就算朱雀看不清自己,白虎和玄武却看得明明白白,这个让**中人闻风丧胆的女捕头在九少爷的面前毫无威风可言,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钱恒的儿媳妇。堂堂女暴龙就这样被萧九歌三下五除二给收拾掉了,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朱雀被抱住了,属于非战斗减员,现在萧九歌一方,能打的只剩下二十五个人。暴怒的秦宝鹤大喝一声:“给老子上!砍了九少爷的脑袋重重有赏!” 匪徒们叫嚣着冲了过来,突然一阵震耳yù聋的声响,十道火舌从黑管子里喷了出来,冲在最前面的十个悍匪应声倒地。匪徒们哪里见过这种阵势,正在惊恐之间,另外十个钱家护卫也开枪了,这次打的是脑袋,十个人头就像被石头砸过的西瓜,被轰地稀烂。钱家火铳队里最优秀的二十个人,无论准头还是装填弹药的速度,都是最出sè的,第二组枪声响过,第一组又准备好了。 打脑袋和打上半身虽然都是死,但效果却不一样,看着身边的兄弟脑袋炸开了,脑浆甩的满天飞,那场面就算白虎、朱雀和玄武这样办过无数大案的人看了都心生摇曳,傅红袖哇地一声就吐了,匪徒们一个个停住脚步,都吓破了胆子。 萧九歌可不管匪徒是不是害怕,示意钱三继续,于是又有十个人上了西天,这次打的不是脑袋,而是肚子,一个个肠子横飞,躺在地上痛苦地惨叫,却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却也活不成了。 这是另一种震慑的力量,如果说炸碎脑袋吓破了匪徒的胆子,那么此刻一声接一声的惨叫更让他们感同身受。 “还愣着干什么,不留活口。”萧九歌的声音依旧很平静。 钱家卫队的人从小就习惯了服从命令,并没有什么善恶是非观念,更没有什么怜悯之心,又有十发子弹打了出去,这次依然是瞄准人头。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四十个悍匪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秦宝鹤从最初的震惊中很快恢复过来,大声喊道:“快冲过去!要快!” 距离虽然不远,钱家卫队又开了一次枪,夺走二十条生命。匪徒们已经血红着眼睛冲了近前。 钱三打了一个手势,钱家卫队没有装填弹药,而是从背囊里拿出了折弩,这也是应该出现在十年以后的神兵利器,可以连续发shè五支弩箭,钱家卫队练习这项技能也是下过苦功的,例无虚发,而且速度更快,白虎、玄武等人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秦宝鹤百余人的队伍就剩下不到十个人了。 “跑!”秦宝鹤心中的惊骇有如巨浪滔天,大喊一声然后扭头就跑,剩下几个匪徒也丢掉兵刃,作鸟兽散。百劫师太突然一声清啸,腾空而起,把一串佛珠抖手打了出去,呈扇面状逃命的匪徒纷纷倒地,一个不落。 萧九歌走到秦宝鹤的面前,重重踢了两脚:“秦宝鹤?乾坤寨大当家?江湖绰号定乾坤?本少想宰了你,行不行呢?” 事已至此,秦宝鹤把心一横:“今天落在你的手上,就算秦某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萧九歌哈哈一笑:“本少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你下了命令,要留下傅大小姐和雨荷大宝贝的xìng命,就凭你这句话,本少说了饶你这一回,不过你得安分守己,以后钱家商队如果途径定州府,非但不能动一指头,还得给本少沿途保护,如何?” 秦宝鹤一听此事有转机,连忙点头:“九少爷大人大量,只要能放我一条生路,以后钱家商队随意进出定州府,秦某以xìng命担保,任何绺子的人都不敢动钱家的一针一线。” “那就快滚吧,记得派人来收尸,一百多条人命啊,就因为你不信本少的话,我佛慈悲,善了个哉的。”萧九歌胡言乱语几句,轰走了秦宝鹤。 朱雀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再看那二十名护卫,已经多了几分敬畏,如果十根黑筒子瞄准自己,纵使全力以赴,也难逃一死。 萧九歌仍然坐着宽敞的马车,把傅红袖、朱雀和裹着锦旗的薛雨荷都拉了上来,朱雀本来打算骑马,但担心薛雨荷在车厢里搞出什么花样,只好也上了车,引来白虎和玄武的一阵窃笑。 傅红袖上车以后坐到一个角落,距离萧九歌和朱雀很远,现在她恨透了这两个人,一个负心汉,一个趁人之危,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薛雨荷慢慢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淡淡地说道:“九少爷不该纵虎归山,那秦宝鹤一贯出尔反尔,回到乾坤寨以后,答应过你什么都会不算数的。” 朱雀冷哼了一声:“你是想借九少爷之手杀死秦宝鹤吧?现在九少爷把秦宝鹤给放了,你当然要这么说。” “我的仇自己会报,用不着借刀杀人,我只不过是好心提醒你,不听就算了。”薛雨荷的语气也很不友善。 萧九歌坐在中间,一手一个又把二人抱了过来:“怎么到一起就吵来吵去,雨荷你也真是的,她比你小,你就不能让着她一点?”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反正是你们的阶下囚,横竖都是一死,我凭什么让着她。”薛雨荷也不挣扎,任由萧九歌抱着。 “这样好不好?只要雨荷以后让着她一点,本少答应你一个条件。”萧九歌大咧咧地说道。 “不要!”朱雀生怕薛雨荷给萧九歌出什么难题,连忙出言制止,却感觉萧九歌在自己的腰间轻轻捏了一下,连忙闭了嘴。 薛雨荷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男子汉大丈夫,虽然摸女人很正常,但摸了就要负责任,你说吧。”萧九歌仍旧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那好,你帮我杀了秦宝鹤!”薛雨荷咬牙切齿地说道。 萧九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沉吟道:“这件事的难度可不小,乾坤寨是定州府最大的一伙匪帮,听说有一千多号弟兄……” “确定地说,有一千五百四十五人,不过刚才被你的人杀掉了一百多,平定秃头山也会死一些,据我估计不会低于一千三百人。”显然薛雨荷一直在打探着乾坤寨的消息。 萧九歌眉头一皱:“雨荷大宝贝,你到底和那秦宝鹤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个很重要吗?”薛雨荷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当然重要了,送一千三百多人下地狱,可不是一件小事,官兵出动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如果你不说出一个让本少满意的理由,本少决定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了。”萧九歌搂着薛雨荷的手又紧了几分。 薛雨荷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挣脱萧九歌的怀抱,突然掀开裹在身上的锦旗,身体上伤痕累累,缓缓说道:“这几年我与秦宝鹤虚与委蛇,本想取得他的信任,手刃仇人,可惜功亏一篑,让他发现了我与汪四海暗中勾结,想报仇难比登天,就把筹码都押在九少爷身上了。你不是想听故事吗,我就讲给你。十年前,秦宝鹤当上了乾坤寨的寨主,拦路截杀过往客商,我薛家三十三口人只剩下我一个,被秦宝鹤抢回山寨肆意蹂躏,留下了这一身伤疤,他说让我此生嫁不得别人……” 第六十七章 血战乾坤寨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在薛雨荷的叙述中,萧九歌等人这才知道,薛雨荷忍辱偷生,骗得秦宝鹤的信任,也在定州府落了草,投身清风岭周老大门下,拜周老大为义父。周老大也是个好sè之徒,自然不会放过薛雨荷,正因为如此,薛雨荷才慢慢控制了清风岭,毒杀周老大,并在秦宝鹤的暗中支持下当上了清风岭的大当家。秦宝鹤并没有吞并清风岭,而是与薛雨荷假作对手,秘密合作,打压定州府其余的匪帮,终于成了定州府最强的两个绺子,至于秃头山,是把汪四海这个蠢人摆在明面上,让他吸引官府的注意力,一旦时机成熟,秦宝鹤就会灭掉天怒人怨的秃头山,拿着汪四海的项上人头去投效朝廷。这次汪四海yīn差阳错擒住了傅红袖,秦宝鹤觉得苦苦等待的最佳时机已经到来,于是悍然动手,剿灭了秃头山。 萧九歌听过了故事,微微点头:“一个秦宝鹤,一个周老大,又都是迫不得已,这样看来雨荷大宝贝清纯的很,以后还当什么山贼草寇,跟着本少去京城吧,本少一旦高中状元,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岂不是更好?” 薛雨荷见萧九歌顾左右而言他,却绝口不提替自己报仇的事情,怒气上涌,重新披上了锦旗,面向墙壁不再搭理这个纨绔子弟。刚才的叙述让薛雨荷再次回忆了一遍十年来的悲惨经历,却所托非人,还是想占自己的便宜,不禁悲从中来,小声啜泣起来。 朱雀也是个女人,薛雨荷的故事触痛了她的神经,挪到薛雨荷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道:“刚才是我不对,不知道你经历过那么多不幸的事情,这个秦宝鹤确实该杀。”说完瞪了萧九歌一眼,凶巴巴地说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你有钱家卫队,五十个人,还有百劫师太这种绝世高手和她的弟子们,加上我和白虎、玄武……要对付一千三百多人,而且还是在秦宝鹤的地盘,确实有些难度……唉,都怪你,当时逞什么英雄,直接把秦宝鹤送进官府,或者直接一刀杀了,哪会有这么多让人头疼的事情!” 萧九歌似笑非笑地看着朱雀和薛雨荷,赞赏道:“你们能如此和睦,本少深感欣慰。” 朱雀白了萧九歌一眼:“说正事呢,你能不能正经一些,我打算让玄武即刻去定州府求援,只要调集两千兵马,加上薛雨荷熟悉地形,应该可以破掉乾坤寨。” 萧九歌没有正面回答朱雀的问话,反问道:“倘若刚才咱们杀掉秦宝鹤,乾坤寨剩下的那一千三百多人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朱雀并没有想过,薛雨荷思量一番说道:“秦宝鹤用人多疑,自他以下并没有完全信赖的人,如果秦宝鹤突然死了,乾坤寨里没人能有服众的威望,恐怕多半会散伙。” “如果乾坤寨散伙了,这一千三百多人会去哪呢?回家种田?”萧九歌继续追问。 “当然不会。”薛雨荷很肯定地说道:“哪个当土匪的手里没有几条人命,如果回乡以后露了行藏,一定会被官府缉拿,他们多半会投入别的绺子,或者另立新的门户。” “也就是说这一千三百多人更加无法约束,要么让别的绺子势力壮大,要么混入定州府到处作案?”萧九歌笑着问道,实际上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答案了。 “是这样的,定州府将会陷入混乱。”薛雨荷沉声说道。 “所以我把秦宝鹤放回去,而且骗他合作,今晚就去偷袭乾坤寨,把这群悍匪一网打尽,替你报仇,如何?”萧九歌说的很轻松,就像在玩一个并无危险的游戏。 朱雀一皱眉:“九少爷,如果今晚就动手,调集官兵恐怕来不及啊。” “不要惊动官府了,迟则生变,有心算计无心,钱家卫队,韩娇娇那些人,傅家的人,百劫师太的弟子们,还有要把六扇门在附近的人召集过来,咱们能凑齐两百人,这仗可以打了。”萧九歌自信地说道。 薛雨荷心中一热:“我们清风岭还有……” 萧九歌打断了薛雨荷的话:“论智慧你不是秦宝鹤的对手,他能支持你杀掉周老大,就说明清风岭遍布他的眼线,稍有动作他就会察觉,说出来你可能一时无法接受,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都在秦宝鹤的眼里,只不过他贪图你的身子,不想把事情戳破罢了。” 薛雨荷一阵颓然,脊背上冷汗直流,想想这些年的事情,确实有几次杀死秦宝鹤的机会,却被他yīn差阳错地躲避过去,过去还以为是他的运气好,现在看来并不那么简单,清风岭不是铁板一块,里面有秦宝鹤的人,而且不少。 萧九歌看出了薛雨荷的落寞,笑道:“有那些眼线是未必是坏事,现在你就用你的方式找来几个下属,对他们说,你要陪钱家九少爷进京赶考,时间紧迫,让他们代管山寨。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到秦宝鹤那里。秦宝鹤对咱们的戒心就会松懈下来,咱们等到明天天亮前动手,那个时候人的jǐng觉xìng最差,只要指挥得当,灭了乾坤寨不成问题,现在你要做的事情除了传信,就是绘制一张乾坤寨的地图。” 凌晨时分,乾坤寨把风的土匪窝在避风的石头后面打盹儿,萧九歌在一块巨石后面半卧在软椅上,轻轻摇着折扇,朱雀有些郁闷地埋怨道:“这么冷的天,我都想穿棉袍了,你还摇什么扇子?” 萧九歌把扇子刷地一声合拢,笑道:“听说这样才最有风度,男人有风度才能吸引到女人,对不对?” “懒得理你。”朱雀的脸上微微一红,轻轻转过身,不去看萧九歌那副猥琐的样子。 萧九歌轻声一笑,突然说道:“可以动手了。” 按照事先的计划,百劫师太鬼魅一般掠出数丈,悄无声息地打出两个佛珠,靠在石头后面的两个守卫在睡梦中了账。 钱一得到百劫师太的示意,轻轻一挥手,五十个钱家jīng锐护卫从背囊中掏出一些奇怪的装备,弹shè出飞爪,扣住山寨围墙,五人一组,相互照应,就像深夜里的狸猫一样潜入山寨。 朱雀见了心中骇然:“九少爷,你的这些手下都是些什么人?” 萧九歌笑了笑:“若论单打独斗,这些人都不是你的对手,不过五个结成阵势,可以和五个你对抗,不落下风,若是结成更大的阵势,应该顶得住少林罗汉阵和丐帮打狗阵。” 朱雀知道萧九歌虽然顽劣,但不会对自己说谎,这些人的实力非同小可,更奇怪的是他们竟然没有名字。这些阵法都是钱恒凭着十年记忆写下来的,他虽然不懂武功,但博闻强识,记xìng特别好,把萧九歌武功大成以后研究出的很多东西都背诵下来,这下都派上了用场。 两个人正低声聊着,乾坤寨里接二连三地响起剧烈的爆炸声。 “应该得手了。”萧九歌的表情特别轻松,钱家的jīng锐卫队,再加上钱恒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来的神奇装备,打这些睡梦中的散兵游勇,当然不成问题。 朱雀跳上巨石,向山寨里张望,只见五十名钱家卫队的成员都用绳索把身子悬在半空中,彼此借力,宛若飞来飞去,把钱家秘制的霹雳雷火弹投掷下去,炸得乾坤寨营房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惨叫声、哀嚎声不绝于耳,宛若人间地狱。 钱家卫队投掷过了霹雳雷火弹,把乾坤寨炸成一片火海,仍然在空中荡来荡去。侥幸活着的土匪们听到外面不再响起爆炸声了,这才壮着胆子逃出来,却遭到了折弩的伏击。 地面是火光,土匪们根本无处遁形,知道有人伏击,却没人想到对手会在天上,一个个像没头苍蝇一样乱闯,就好似几百个活靶子,成了钱家卫队练习准头的工具。在土匪一片一片倒下以后,终于有人发现了空中的伏击者,却因为没有弓箭,只能徒呼奈何。 既然露了行迹,钱家卫队也不隐藏,收了折弩,端起火铳。秦宝鹤今天自己逃了回来,为了不至于丢面子,把火铳的威力夸大描述一番,现在土匪们终于见到了真家伙,听到枪响就吓得跪倒一片。 钱一没有得到萧九歌的命令,管你投降还是顽抗,一排又一排子弹打下去,这才看到远处巨石上朱雀打出信号,五十个人毫发无伤,凭借绳索飞出了乾坤寨,来无影去无踪。 空中打击结束以后,白虎和玄武带着六扇门的jīng英从正门杀了进去,邓森带着国舅府的护卫,奇峰带着傅家的家丁从钱家卫队特意炸开的一处围墙缺口攻了进去,百劫师太的弟子则跟随薛雨荷从一处密道偷偷潜入寨子。 邓森率领国舅府的人算是温柔的,奇峰为了给死去的弟兄报仇,几乎杀红了眼,见到那些被吓破了胆的土匪,二话不说举刀就砍。土匪和官府对抗,也曾有六扇门的弟兄在定州府栽过跟头,现在立功的机会就在眼前,而且是跟着三个名扬天下的神捕办事,那些六扇门的人也杀出了兴致。但是他们都没有薛雨荷下手狠,薛雨荷憋闷了十年的屈辱只能用鲜血去清洗,如同一头凶悍的雌豹闯进羊群,招招见血,每一刀带走一条人命。 第六十八章 薛雨荷之母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按理说乾坤寨的人不至于弱到无力反抗的程度,之所以会出现一边倒的效果,完全是因为钱家卫队的第一轮进攻,好比神兵天降,把乾坤寨匪徒的斗志彻底打垮了。时间不长,负隅顽抗的匪徒被清剿殆尽。萧九歌摆足了纨绔子弟的做派,让几个钱家的家丁抬着轿子,哼着小曲儿进了乾坤寨。 此时寨子里的大火已经被扑灭,清点出尸首一千余具,多半都是在睡梦中被炸死的,也有被火铳和折弩杀死的,也就是说尽管百劫师太等人武功超群,从杀人数量上来看,远远不及五十名钱家护卫。 投降的匪徒大约有两百人,个个带伤,颓废不堪,秦宝鹤再次被生擒活捉,灰头土脸,衣衫残破,身上有几处刀伤,看上去比要饭花子还凄惨。 薛雨荷慢慢走到秦宝鹤的面前,咬牙切齿地说道:“老娘十年前就该死了,忍辱偷生这么久,就是在等今天!” 秦宝鹤没有搭理薛雨荷的怒骂,而且盯着萧九歌,缓缓说道:“九少爷,我真是低估你了,进京赶考的事情那么重要,你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来剿匪。” 萧九歌合拢折扇,在秦宝鹤的脑袋上敲了几下:“你家九少爷就是这样的人,不爱权势,不爱金银,唯有这美人关过不去,要是看中了哪个小妞,别说是杀几个土匪,灭一个山寨,就算是灭族屠城,背上一个屠夫的骂名,本少也在所不惜。” “疯子……”秦宝鹤已经没法形容面前这个人了,如此不知轻重的纨绔子弟,钱恒竟然把钱家的基业都交给他! 薛雨荷有些复杂地看了萧九歌一眼,重重扇了秦宝鹤十几记耳光,把钢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恶狠狠地说道:“十年前的血债,还有这十年来你对我的侮辱,今天一并还了!” “慢着!”秦宝鹤晃荡着红肿的脸,吐出两颗带血的牙,喘着粗气说道:“早就知道你不是真心跟着我,十年来我也防备着你会傍上哪个惹不起的大人物,所以留了一个后手,别人谁都能杀我,唯独你不能。” 薛雨荷一怔:“这话什么意思,姓秦的,少跟老娘故弄玄虚,任凭你说出大天,今天饶不得你!” 秦宝鹤yīnyīn地一笑,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只玉镯:“薛雨荷,你看这是什么?” 薛雨荷脸sè一变:“你……这是我娘……我娘早被你们这群土匪杀死了……” “哈哈哈哈……”秦宝鹤一阵大笑:“不错,当年为了讨你欢心,我还亲手杀了残害你娘那个弟兄,那不过就是障眼法罢了,我把你娘藏起来了,就是等着如果哪天落在你的手里,有一个谈判的筹码。” “我娘……她还活着……”薛雨荷手里的钢刀坠落在地。 秦宝鹤缓缓站起身:“九少爷,你听着,乾坤寨我不要了,这个女人我也不要了,此生更不会想着报仇,唯一的要求就是用薛雨荷的亲娘换我一条生路。” 萧九歌看了看薛雨荷,摊开两手:“这事你别跟本少说,本少只负责杀人讨雨荷大宝贝欢心,她说让本少放了你,本少就饶你一条狗命。” 秦宝鹤看了薛雨荷一眼:“母子团圆,手刃仇敌,现在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就听你的一句话了,有你娘那个老美人陪我过奈何桥,也不寂寞。” “我放了你!我娘到底在哪儿!”薛雨荷闭上眼睛嘶吼,泪如雨下。 萧九歌等人跟着秦宝鹤走上一座吊桥,秦宝鹤让众人守在桥头,慢慢倒退着来到吊桥另一端,挥手打断了桥桩,吊桥立刻散了架。 秦宝鹤在那一端高声喊道:“多谢九少爷不杀之恩,薛雨荷的娘亲就关在清风岭设在定州府的那间客栈里,可笑薛雨荷rì夜算计于我,在城里开了客栈打探消息,那客栈老板是我的心腹,每次薛雨荷密议如何对付我的时候,我都在隔壁与老美人颠鸾倒凤,哈哈哈哈……”说罢秦宝鹤连连闪身,逃进密林深处,再也看不见了。 薛雨荷颓然坐在地上,一言不发,萧九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安慰道:“这次算秦宝鹤命不该绝,只要他再敢露面,雨荷大宝贝就有报仇的机会,现在天也亮了,还是火速赶往定州府救人要紧,清风寨里全是秦宝鹤人,如果咱们大破乾坤寨的消息泄露,就怕客栈老板杀人灭口。” 薛雨荷一惊,连忙站起身,要了一匹快马,赶赴定州府。萧九歌吩咐玄武带着六扇门的人等候官兵,带着其余人追了过去。 秦宝鹤果然没有骗人,薛雨荷的母亲被关在客栈的阁楼里,十几年的折磨早已让她憔悴不堪。母女相见自是大哭一场,不用多言。 萧九歌索xìng在定州府逗留几rì,修书一封,让钱恒派得力人手在定州府及周边各县成立钱家商号的分号。 土匪之间有着独特的联系方式,仅仅一天一夜,乾坤寨和秃头山都被灭了,闹得人心惶惶,不知道来了多少剿匪的官兵。 次rì薛雨荷母女来到客栈向萧九歌谢恩,萧九歌仍旧是纨绔子弟的做派,举手投足让人无比厌恶,当着薛母的面就对薛雨荷动手动脚,但薛雨荷却觉得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薛母名叫单敏,当年也是个远近闻名的美女,嫁进富商薛家,只剩下薛雨荷这个女儿,遭遇劫匪以后,全家死于非命,她也落在秦宝鹤的手里,被折磨了整整十年,这期间单敏几度想寻短见,秦宝鹤却以薛雨荷的xìng命相要挟,只要单敏死了,就杀掉她的女儿。单敏为了保护女儿,只好饱受屈辱。单敏嫁人很早,年纪不大就生下薛雨荷,所以今年不满五十岁,梳洗之后风韵犹存,萧九歌忍不住调戏几句,气得朱雀频频瞪眼。 说过了客套话,萧九歌拿出一张纸交给薛雨荷,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名字。薛雨荷一愣,接过来一看,竟然都是清风岭的兄弟,不禁疑惑道:“九少爷,这是……” 萧九歌笑道:“昨晚你们母女重逢,本少不忍打扰,就和玄武审问了几个乾坤寨的重要人物,追查到了秦宝鹤的藏宝库,里面除了金银珠宝,还有一些与当地官员往来的密信,以及一本花名册,上面的人都是秦宝鹤埋在清风岭的眼线。” “啊……”薛雨荷倒吸一口凉气,这里面有好几个人被自己引为心腹,想不到都是秦宝鹤的人。客栈老板赫然就在其中,昨晚已经被单敏亲手杀了。虽然单敏没有多说什么,但众人可以想得到,秦宝鹤把单敏关在客栈,交由客栈老板守着,这个家伙怎能不是偷腥的猫,虽然单敏年岁不小,却难掩年轻时的秀sè,这些年来,他带给单敏的屈辱,恐怕比秦宝鹤还多。 在钱家卫队的协助下,薛雨荷雷厉风行地清除了花名册上的那些人,不仅杀了本人,而且连累了妻儿,其血腥程度令人瞠目,这就是绿林道上的生存法则,谁也怨不得谁。 在乾坤寨的大牢里,萧九歌还找到了遍体鳞伤的汪四海,便把他和汪小五一起交给了官府,灭了两个山寨,如果连一个首脑都没捉住,六扇门也脸上无光。 由于乾坤寨和秃头山都被剿灭了,只剩下清风岭一家独大,各个山头儿的人也隐隐听说薛雨荷结交了惹不起的大人物,一天一夜就把不可一世的秦宝鹤和汪四海搞成这个样子,谁也说不清这场灾祸还能持续多久,于是纷纷投靠清风岭。薛雨荷来者不拒,接纳了不少绿林好汉,而且按照萧九歌的建议,制定了清风岭的山规,还有很多约束新近加盟那些人的办法。最后萧九歌还想出一个更欺负人的法子,在定州府设宴款待定州府尹田洪涛。 现在萧九歌的名字很响亮,是大龙国闻名遐迩的超级纨绔子弟,虽然人人都从骨子里看不起他,但谁都惹不起钱恒,尤其是知道萧九歌身上有皇帝御赐的宝物,而且右相沈刚和国舅曹景腾都对他青眼有加,所以收到萧九歌请柬的人,不仅都来赴宴了,而且极其正式。这里面不仅有定州府的官员,也有当地的富商巨贾。他们乘兴而来,却很快笑不出来了,因为宴席上竟然有一个熟悉的女人,她的画影图形曾经贴遍定州府的大街小巷,悬赏纹银千两,正是清风岭大当家薛雨荷。 薛雨荷也想不到萧九歌会玩这样一手,突然和官员们坐在一张桌子上,感觉很不自在。薛雨荷不自在,官员和富绅们更不自在,甚至惴惴不安,不知道吃了这顿饭算不算是通匪。 萧九歌也不客套,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薛雨荷虽是绿林草莽,但看不惯秦宝鹤和汪四海倒行逆施,所以把这两个悍匪的老巢给端了,以后定州府要制定新的规则,薛雨荷可以管理绿林,替官府分忧。席间萧九歌还拿出那些官员和富商们与秦宝鹤的往来信件,虽然有些书信是迫不得已,但这也算是通匪了,萧九歌含而不露地把这些东西交给薛雨荷保管,定州府的官员和富商们终于明白,这次被萧九歌吃定了。 第六十九章 两个小姐打架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摆平了定州府的官绅,萧九歌又派出奇兵帮助薛雨荷荡平了几个不肯服软的山寨,手段之狠辣让干惯了杀人越货买卖的土匪们咋舌,纷纷低头认输,此时秋试的rì子越来越近,萧九歌连声招呼也不打,带着众人踏上去京城的官道。 薛雨荷这些天一直很纠结,莫名其妙地当上了定州府绿林总瓢把子,白天风光无限,晚上却担心萧九歌会闯进自己的卧房,先不说这个纨绔子弟对自己有大恩,就算人家动强,自己也毫无反抗之力。薛雨荷就在风光与惶恐的交替中熬过这几天,官府的事情理顺了,绿林的事情也理顺了,薛雨荷的心一天比一天悬起来,毕竟自己已经三十多岁了,土匪的身份,还带着一身伤疤,萧九歌今年只有十七岁,炙手可热的钱家少主,两个人分明就是不搭边,让薛雨荷侍寝,她一百个不愿意。 在惴惴不安中,薛雨荷又度过了一个晚上,坐在客栈里等候萧九歌来抓阄。萧九歌让薛雨荷把定州府各个绺子写成纸条,抓到谁就灭了谁,所以闹得人心惶惶,鸡飞狗跳。苦等了一个上午,萧九歌却没有来,薛雨荷派手下去询问,才知道这个纨绔子弟昨晚竟然不声不响地走了。一时间薛雨荷竟然失落起来,女人就是这么矛盾,如果萧九歌晚上闯进来,她会在心里把他当成秦宝鹤那种人,但是萧九歌没有来,薛雨荷有开始自怜自艾,慨叹韶华易逝,连一个好sè之徒也留不住。 既然萧九歌走了,薛雨荷就想回山寨,但单敏却执意不肯去清风岭,这十年暗无天rì的岁月,让她恨透了土匪,万万想不到自己的女儿竟然成为土匪的一员,当重逢的狂喜渐渐减弱,母女二人便开始为以后的去向而争吵,薛雨荷不愿离开山寨,因为时间可以改变太多东西,十年打打杀杀,让她忘记儿时学过的琴棋书画,无法回头去过老百姓的rì子。母女二人谈不拢,客栈的伙计送来一封书信,是萧九歌留下的,里面的内容很粗俗,甚至下流,薛雨荷看了又羞又气。在信的末尾,萧九歌说钱家商号缺少可靠的人打理,希望“老美人”可以去当掌柜。 薛雨荷心中一热,心道这个纨绔子弟早就算到了母女会失和,已经安排好了母亲的去处,说什么钱家商号缺少可靠的人打理,这句谎话太牵强了,钱家的家大业大,人才济济,哪里缺一个掌柜。 按下定州府这边的事情不表,单说萧九歌再次踏上旅途,仍旧强迫朱雀坐在车厢里,叶秋雨和钱多多也在,韩娇娇自然也挤了进来,不过她倒不完全是为了朱雀,而是想听萧九歌讲定州府剿匪的故事。萧九歌很有几分说书的天赋,把事情无限夸大,演绎得jīng彩纷呈,而且反复强调自己有多么英勇,亲手杀了几万名土匪。 钱多多对萧九歌的话深信不疑,只有她知道九少爷并不是传说中的纨绔子弟。朱雀作为剿匪战役的亲历者,熟知事情的全部细节,如果说指挥若定,决断有力,确实是萧九歌的功劳,但这个纨绔子弟根本就没出过手,都是远远地站一边看着,怎么能说所有土匪都是他亲手杀的呢?说大话也不怕脸红。再说乾坤寨总共一千五百多人,秃头山有六七百人,抓阄灭掉的那几个绺子加起来也就五百多人,怎么说也凑不上萧九歌说的那个数。萧九歌吹得云山雾罩,口沫横飞,韩娇娇听得津津有味。傅红袖却找来一匹马,与奇峰并辔而行,一路上不肯讲话,板着一张脸。自从萧九歌在秃头山上把她救回来,她就只有这样一个表情,对任何人都爱理不理的样子。 韩娇娇没什么城府,在苍鹭书院里两个人斗得不亦乐乎,尤其是为了争夺心仪的朱公子,更是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但现在傅红袖明显已经退出了争夺,韩娇娇也就不那么恨她了,特别是知道她被土匪绑架以后,立刻派出了护卫中最厉害的邓森去营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这几天萧九歌带着众人剿匪,韩娇娇和傅红袖就在客栈里住着,不准离开半步,奇峰和邓森虽然亲历了剿灭乾坤寨的战役,但他们拙嘴笨腮,不善言辞,说不清楚全过程,韩娇娇急得心痒痒,就去找傅红袖探讨,但傅红袖摆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把韩娇娇气得几次三番发誓再也不搭理她了。 “大小姐不想听九少爷讲故事吗?”奇峰诧异地问道。 “懒得听他吹牛。”傅红袖翻了翻白眼。 奇峰却很服气地说道:“大小姐,不要看九少爷表面上放荡不羁,其实他是个胸有丘壑的奇人,袭击乾坤寨那一晚,是我平生仅见的经典战役,以不足三百人全歼一千三百余名悍匪,全仗九少爷算无遗策,倘若九少爷从军,必定可建不世功勋。” “哼。”傅红袖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不过就是一个好sè之徒,你以为萧九歌剿匪是为了定州府的老百姓?还不是因为要去讨好清风岭的那个女土匪!” 奇峰微微有些不满,出言劝道:“大小姐,薛大当家也是可怜之人,她虽然落草为寇,但从不欺压百姓,而且在大小姐被汪四海擒住以后,她能前往秃头山说情,拖延到九少爷的援兵到来,也算是大功一件,试想,倘若薛大当家没有拖延时间,那汪四海见了大小姐的花容月貌……” 傅红袖脸sè一沉:“大不了又被糟蹋一回,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奇峰神sè变了变:“大小姐,这话从何说起啊?” 傅红袖面露凄然:“汪四海是个畜生,萧九歌又何尝不是呢?本小姐的清白就毁在他的手上,这次回京以后,本小姐就下一道招夫榜,谁能杀死萧九歌,本小姐就嫁给谁!” 奇峰大惊失sè:“大小姐,此事万万不可,且不说九少爷一表人才,乃是年轻一辈的翘楚,单说老爷也有把大小姐嫁入钱家的打算,否则发生了这么大事情,老爷早就雷霆震怒了。” 傅红袖眼圈一红:“我爹还不是看中了钱家的财产!” 奇峰有些不高兴地说道:“大小姐,你不能这样说老爷,老爷他……” “住口!”傅红袖瞪了奇峰一眼,恶狠狠地喝道:“要知道你的身份,不过是一个下人,竟然管起本小姐的闲事了!” 奇峰一肚子话被呛了回去,无奈地低下头:“大小姐教训的是,小人多嘴了。” 傅红袖骂完之后也有些后悔,但又不愿放下大小姐的架子去道歉,双腿一夹马腹,冲了出去。奇峰长叹一声,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心里暗暗把傅红袖与萧九歌做比较,萧九歌虽然是闻名天下的纨绔子弟,但对下人却非常客气,尤其是对自己,处处礼让有加,有如兄弟一般,让人受宠若惊。而傅红袖呢,不管自己如何忠心耿耿,她始终把自己当成下人。想到这里奇峰竟有些兴致阑珊。 邓森纵马追了过来,到奇峰的身旁渐渐放缓,笑道:“傅大小姐的脾气不小,齐兄这些年想必受了不少委屈。” 奇峰脸sè微微一黑,寒声说道:“都是当下人的,邓兄没必要这么挤兑奇某吧。” “齐兄言重了,邓某是想说,若是齐兄在尚书府过得不顺意,曹大人随时欢迎齐兄去喝茶。”邓森压低声音说道:“曹大人礼贤下士,在朝野上下是出了名的,有一次他曾经闲聊时说起,户部尚书府的奇峰是个人才,可惜蒙尘于瓦砾之间,着实可叹。曹大人说这番话的时候,邓某就在一旁,娇娇小姐也在,齐兄若是不信,尽管去问。” 奇峰不屑地一笑:“国舅大人也许是喝醉了,做不得数的,倘若奇某为了这句话就去韩大小姐那里刨根问底儿,才会惹人笑话。” 虽然奇峰的态度不够尊敬,但邓森仍然拱了拱手:“齐兄,邓某只是一个传话的,曹大人爱才惜才之心天地可鉴,正所谓路遥知马力,rì久见人心,相信会有一天,你我二人共同为曹大人效力,做出一番大事业。” 邓森说这番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策马走在前面的傅红袖目光一寒,冷哼了一声,狠狠地甩了一下马鞭。奇峰有些恼怒地瞪了邓森一眼,连忙追了过去,自从绑架事情发生以后,奇峰再也不敢离开傅红袖半步,除非傅红袖和萧九歌在一起的时候,奇峰才能放心一些,在奇峰的心中,早已把萧九歌当成傅家的姑爷了。 “红袖,外面风大,上车来吧,九少爷讲故事可好听了!”韩娇娇撩起布帘招呼道。 傅红袖听了这话心中更是愤懑,恶声恶气地说道:“你愿意听他胡说八道就嫁给他好了,钻进被窝里让他天天给你讲。”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韩娇娇大怒,纵身跳上车辕,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傅红袖:“你也算是个大家闺秀,满嘴污言秽语,也不怕丢了傅大人的面子!难怪朱公子会不要你!” 这句话刚好触动了傅红袖的隐痛,怒吼一声把韩娇娇拉了下来,两个天之骄女就在官道上大打出手,连滚带爬,骂声不绝,惊得人嘶马叫,尘土飞扬…… (第一卷终) 第七十章 京城四少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距离京城十里,三路人马翘首以盼,一伙来自户部尚书府,一伙来自国舅府,还有一伙来自钱家在京城的分号,掌柜的叫钱玉梅,她的父亲本是钱家的长工,一辈子兢兢业业,被钱恒的父亲赐姓为钱。钱玉梅与父亲如出一辙,为了钱家的产业尽心竭力,如今年近三十,早已过了嫁人的年龄,却仍是孑然一身。钱恒放心把最重要的京城分号交给她掌管,可见她在钱家的地位超然,属于独当一面的肱骨之臣。 萧九歌想不到欢迎的队伍竟然出城十里,索xìng继续摆出纨绔子弟的模样,颐指气使,蛮横无理。钱玉梅早就听说过萧九歌的德行,保持着恭谨的态度,不远不近,不卑不亢,让萧九歌暗暗赞赏。傅家和曹家的人都是管家带队,尚书府的管家叫傅铁,国舅府的管家叫曹安,两个管家显然受到指使,明面上是出城迎接傅红袖和韩娇娇,实际上却意在萧九歌。两家的来头都不小,就连钱玉梅这种圆滑世故的jīng明人也觉得难以决断,就在这时又有两队人马飞驰而来,一路是熟人,铁卫营副统领邱定国,这个脸sèyīn鸷的家伙恨不得把萧九歌抽筋扒皮,但二皇子每次提起九少爷都极为赞赏,他可不敢去捋虎须,再说如果惹出了那个心狠手辣的女魔头,又挑出自己的眼珠子,就成盲人了,铁卫营可不养瞎子,只好拎着二胡去天桥卖艺,那可就凄惨了。通过前些天的事情,邱定国算是看清了一点,二皇子为了能够立储,根本就不体恤下属,否则柯仲槐也不至于被乱棍打出京城,大皇子也是一个德行,否则又怎能放弃黑煞和白丁呢。 邱定国跳下马,换上一副奴才相,不停地点头哈腰:“九少爷一路舟车劳顿,二皇子殿下在斜阳楼备好了酒菜,请九少爷务必赏光。” 萧九歌还没有开口答话,就听见一个女声娇斥道:“邱定国,本小姐要请的客人,你也敢从中作梗,你这铁卫营统领好大的官威啊!哦,是本小姐记错了,你现如今是铁卫营的副统领。” 邱定国看了一眼来人,满腔怒火化为虚无,往后缩了缩脑袋,愁眉不展地说道:“原来是沈大小姐,小的哪里敢给沈大小姐碍眼,宴请九少爷这是二皇子殿下的意思……” “你少拿二皇子来压我,本姑娘不吃那一套,我们沈家和傅家的关系世人皆知,现在红袖带着九少爷回京,我爷爷说这一顿饭是必须要请的,如果二皇子愿意参加,我们沈家倒履相迎,你邱定国嘛,就算了吧,沈家的家宴,你还不够资格参加。”这位沈姑娘显然没把邱定国放在眼里。 傅红袖见闺中密友现身,连忙走了过来:“绮梦,真的是你啊,你是来接我的吗?” 萧九歌暗道,原来此人就是右相沈刚的孙女沈绮梦,看上去十六七岁的样子,与傅红袖年纪相仿,容貌更清秀了几分,但说话做事要比傅红袖利落得多。 别后重逢,沈绮梦也很高兴,拉住傅红袖的手:“在路上很辛苦吧,不过你可猜错了,我是奉了爷爷之命来接九少爷的。” “九少爷?萧九歌?你来接他?”傅红袖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沈绮梦满脸笑意地看着傅红袖,点头说道:“天下还有哪个九少爷会比他更出名呢?本小姐亲自来迎接你的男人,算是给足了面子吧?” “什么我的……那个……绮梦你不要乱讲!”傅红袖有几分恼怒,甩开了沈绮梦的手。 沈绮梦有些诧异:“难道爷爷的消息错了?他亲口对我讲,你在正阳县与九少爷私定终身,这件事京城的朋友都知道了,那些公子少爷们都等着宴请你们小两口呢。不过好像也有些麻烦,一直追求你的许公子扬言要给九少爷点颜sè看看。”沈绮梦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然后挑衅一般地冲着萧九歌扬了扬下巴:“想必这位就是钱家的九少爷了吧,我叫沈绮梦,如果你想在京城顺顺利利,就请跟我走一趟吧,否则许公子来找你的麻烦,本小姐可不去救你。” 萧九歌看了看身旁的钱玉梅,低声问道:“许公子是哪一个?” 钱玉梅尚未答话,韩娇娇就抢着说道:“这许公子叫许一男,是九门提督许勇元的儿子,文武双全,名列京城四少之一,你不会连名扬天下的京城四少都没听说过吧?” 萧九歌还真不知道什么京城四少,略有些尴尬:“是本少孤陋寡闻了。” 韩娇娇面露不屑地说道:“你可不是孤陋寡闻那么简单,简直就是闭目塞听,京城上下谁不知道京城四少的大名?” 萧九歌心道既然来到京城,说不定就要与所谓的京城四少打交道,于是含笑说道:“望韩大小姐指教。” 韩娇娇说起这些掌故头头是道:“京城四少就是咱们大龙国最有前途的四个世家弟子,以许一男的名头威望,也仅仅排在第四位;排在第三位的名叫郑智涛,是京城龙虎帮帮主郑晖的儿子,**上都尊他一声涛少爷;那排在第二位的名叫乔兆凯,是工部尚书乔子林的儿子,此人一双妙手巧夺天工,能让木偶走路,能让铁鸟上天;这三个人还不算是最厉害的,最厉害的就是京城四少之首曹枫了,这曹枫就是我舅舅曹景腾的侄子,皇亲国戚,今年也会参加秋试,翰林院的老先生们看过枫表哥的文章,都说他是今年状元郎的不二人选,而且枫表哥不仅要比文,而且会去考武状元,要当咱们大龙王国第一个文武双料状元郎,你说他厉害不厉害!” 韩娇娇说起曹枫的时候神采飞扬,微微有些忧虑地说道:“京城四少都是不好惹的人物,现在你抢走了傅红袖,许一男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京城四少号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别说四个人联合起来对付你,就算许一男自己来,你也不是对手,他们四个都是文武双全的人物,又有很多拥护者,很厉害的,我看你最好去许一男那里走动走动……” “哼。”朱雀冷哼了一声:“不过就是几个仰仗着家族势力狐假虎威的纨绔子弟罢了,去他们那里走动什么!” 如果这句话是萧九歌说的,韩娇娇一定会不满,但见说话的人是朱雀,怒气便憋了回去,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朱公子,我这可不是危言耸听,京城不比正阳县那种小地方,这里是天子脚下,许一男的爹爹许勇元兵权在握,掌管三万御林军,就算品级比他高的官员都怕他三分……” 朱雀懒得与韩娇娇讲话,拉了拉萧九歌的袖子:“你还走不走了,咱们到底去哪里赴宴?” 萧九歌干笑了两声,向众人拱了拱手:“各位的好意本少心领了,但实在是旅途劳顿,而且这次带着小妾同来京城,一路上忍得辛苦,正准备让玉梅姐姐找一间上房温存一番,至于宴请吃饭的事,改rì再谈也不迟。” 傅红袖跟着沈绮梦走了,邱定国带走了韩娇娇,朱雀等人要去邢彪那里述职,萧九歌便让钱玉梅带路,左边挽着钱多多,右边搂着叶秋雨,大摇大摆地来到钱家在京城的府邸。 钱恒虽然不经常来京城,但却在京城最昂贵的地段购置了一处大宅子,其规模并不比正阳县那处宅院小,宅子里丫鬟小厮厨子花匠样样不少,一年到头却难得主人在这里住上几天。钱恒中年发福,没有要紧的事情不愿意走动,那么在钱家最高贵的人物就是手持少主令牌的萧九歌了。 虽然仅仅见了一面,钱玉梅就对眼前这个少主毫无好印象,但身份无法改变,只能跟在一旁不停地介绍家中每样东西的。 吃过了一顿极尽奢侈的午餐之后,萧九歌突然提出要洗温泉,而且让钱玉梅找几个风尘女子伺候着。钱多多当然不会高兴,嘟起小嘴表示不满,连钱玉梅的眼中都闪过一丝鄙夷,虽然一闪即逝,却还是被萧九歌看到了。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把风尘女子陪侍这项免掉了,但叶秋雨和钱多多必须留下来一起洗。三人在一起厮混久了,虽然泡温泉这件事很敏感,但总比找来几个不干净的风尘女子强,钱多多咬着嘴唇答应下来,想不到叶秋雨竟然也同意了。 钱家府邸就是在一眼温泉的旁边盖的,把泉眼圈在了大院子里面,而且修建了奢华的浴房。萧九歌泡在蒸气袅袅的温泉里,惬意地哼着不雅的小调儿,钱多多哭笑不得地伸出小手在萧九歌的肩膀上抓抓捏捏,时而在他的背后做出一个打人的假动作。叶秋雨却有一些心神不宁,自从进了城门就是这个样子,连讲话的时候都前言不搭后语,看上去心事重重。萧九歌一边哼唱着《十八摸》,一边把叶秋雨拉了过来,坏笑着对钱多多说道:“多多,你去那边自己泡一会儿,九哥哥要和你秋雨姐姐玩一些小游戏,如果你在一旁看着,她会害羞的。” 钱多多白了萧九歌一眼,嗔怪地骂了一句:“下流胚。”然后乖乖地去了远一些的地方。 第七十一章 好色王爷鄂纳错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见钱多多走远了,萧九歌把心神不定的叶秋雨横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此时萧九歌只穿了一条短裤,叶秋雨披着一件轻薄的纱袍,被热水一泡,几乎等于没有,肌肤相亲让萧九歌觉得很刺激,低下头在叶秋雨的脖子上重重吻了一下,留下一个颜sè很深的吻痕。 叶秋雨娇吟一声,把萧九歌轻轻推开,却仍然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哪里不舒服么?”萧九歌的声音很温柔,似乎带着一种魔力,让叶秋雨突然很想大哭一场,用力摇了摇头,然后很认真地问萧九歌:“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萧九歌在叶秋雨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那还用问,当然是当成我萧九歌的女人。” 叶秋雨扭过头,不去看萧九歌的眼睛,也不让萧九歌看自己的眼睛,声音微微有些发抖:“你……你不在乎我是个……风尘女子?” 萧九歌把叶秋雨的脸扳了过来:“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管你过去是什么,以后的身份只是萧九歌的女人。” 叶秋雨眼圈一红,忍住不让眼泪流下来,声音有些干涩地埋怨道:“真霸道……” 二人在温泉里温存了一会儿,钱多多游了过来,有些吃味儿地钻进萧九歌的怀里:“九哥哥,你怎么欺负秋雨姐姐了?她怎么哭了?” 三人在温泉里疯闹一番,这才各自回房休息。 不出萧九歌所料,刚刚睡下不久,就听见房门轻轻一响,一阵香风飘了过来,借着柔和的月光,只见叶秋雨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萧九歌连忙眯起眼睛,装模作样地发出轻轻的鼾声。 叶秋雨默默地流了一会儿眼泪,突然低下头在萧九歌的唇边吻了一下,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待芳踪已远,萧九歌缓缓坐起身来,淡淡地问道:“白虎跟去了?” 一道红影闪进屋子,正是朱雀:“九少爷猜得没错,叶秋雨果然有问题,刚刚白虎跟了过去,百劫师太也去了。” 萧九歌闻言更是心中笃定,问道:“六扇门那边有什么消息?” “邢大人三天前捉住了一个血煞会的小角sè,据他交代冰原帝国有大批高手潜入京城,其中有苗人,邢大人怀疑,就是这些人召回了叶秋雨。邢大人说如果不能生擒那个苗人,就当场斩杀。”朱雀答道。 “你们去准备吧,我先睡一会儿。”萧九歌等朱雀告退以后,换上夜行衣,悄悄离开京城钱府。 泡温泉的时候,萧九歌在叶秋雨的身上做了手脚,把萧家秘制的一种香料涂在叶秋雨的身上,只要距离不是太远,萧九歌就有办法找到她。 再说叶秋雨,刚刚进入京城就看到了血煞会留给自己的记号,以往征召的时候从未出现过这种级别的记号,隐含着如若迟缓军法从事的意思,叶秋雨知道体内被下了噬命蛊,如果不按照标记前往,就会惹怒了下蛊之人,即便是穆海清也难以保全自己。经过这段时间在钱府的生活,叶秋雨已经习惯了养尊处优,心中百般不愿回到血煞会那个血腥的地方,然而xìng命攸关,不得不悄悄离开了京城钱府,就把这段生活当做是人生历练吧,回到血煞会又该变回那个冷血女杀手了,此生也没有机会再与九少爷重逢,这个纨绔子弟虽然飞扬跋扈,但对自己还是非常好的,尽管经常动手动脚,但总算没有用强占了自己的大便宜,此时想来,说不清是欣慰还是遗憾。 叶秋雨按照标记,来到了一处宅院,院子里人头攒动,都是难得一见的高手,主事的人不是穆海清,而是冰原帝国四王爷鄂纳错。叶秋雨对鄂纳错没有一丝一毫好印象,暴虐好sè,经常以虐杀美女为乐,即便是在野蛮成xìng的冰原帝国,也是出名的混世魔王。 鄂纳错见叶秋雨到了,眼中闪过一丝yín光:“叶秋雨你来晚了,而且任务失败以后这么长时间与组织失去联系,本王原打算请波东哈念咒语引爆你体内的噬命蛊,如果不是穆海清说情,你此刻早就死于非命了。这次你虽然归队,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等明rì大事一了,本王再亲自惩罚你。”说到这里,眼中的目光越发邪恶。叶秋雨惊慌万分,心里明白鄂纳错的意思,后悔这些天早该把自己完完整整交给萧九歌,如今被鄂纳错这种恶魔糟蹋,实在心有不甘。 “会长在哪里?我要见会长……”叶秋雨此刻最后的救命稻草就是穆海清了。 鄂纳错脸sè一寒:“你别指望穆海清能够救得了你,用大龙国的俗话讲,穆海清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让你们劫持龙飞宇,不仅失败了,而且jīng锐人手折损殆尽,这次刺杀曹景腾,他如果能将功折罪也就罢了,否则新账旧账一起算,就算不要了他的脑袋,这个血煞会的会长也该换人了。”说完招来两个属下:“你们先把叶秋雨带下去,严加看管,待明rì事情了结,本王再慢慢享用。” 穆海清做好了明rì的部署,刚刚返回房间,还未点燃烛火,就看见蜡烛旁边放着一块铁牌,那正是自己的信物,当rì劫持大皇子龙飞宇失败,与柯仲槐拼了个两败俱伤,被一个蒙面人所救,欠下了一份天大的人情,就以铁牌相赠,莫非是那蒙面人到了?想到这里猛地一回头,只见一个蒙面人坐在太师椅上,竟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就凭这份鬼神莫测的轻功,穆海清自忖难以做到。 穆海清的武功在冰原帝国可以排进前几名,算是天下少有的高手了,萧九歌虽然把《笑傲九天诀》和《乾坤诀》相融合,又被神秘女子打通了任督二脉,但毕竟年纪太小,练功时rì尚浅,就算一rì千里,也不过就是能与穆海清拼成平手,但萧家武功中最jīng妙的就是轻功,当年萧家大劫,年幼的萧九歌东躲xī zàng,练的最多的也是轻功,所以就算他的武功不是第一流的,但轻功能超过他的人普天之下没有几个。 看身形此人就是那个蒙面人,穆海清连忙深施一礼:“恩公在上,找海清莫非是有什么吩咐?”穆海清心中七上八下,这次行刺曹景腾,事关自己的前途命运,出不得半点差错,蒙面人武功高绝,来无影去无踪,他找自己去办的事情肯定难比登天,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得下。 萧九歌淡淡一笑,也不客套,开门见山地说道:“我要找到给叶秋雨下蛊之人。” 穆海清顿时松了一口气:“恩公,下蛊的是个苗人,名叫波东哈,在冰原帝国地位尊崇,并不受我节制,每年他都会来到血煞会,给新招募的成员下蛊,如果有人变节,他就会念咒催动蛊虫,让变节者血管爆裂而死。” 萧九歌心道果然如此,便问道:“波东哈这次来大龙国了吗?” 穆海清点了点头:“来了,不过并不是与我们同路,我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我想就连四王爷也不知道,波东哈的所有行动都是直接听命于冰原帝国皇帝鄂多古的。” 萧九歌眉头一皱:“如果叶秋雨不再回血煞会,你们会怎么做?” 穆海清面露难sè:“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血煞会本来就是一个门规森严的铁血组织,我虽然是血煞会的会长,但并不能凌驾于律法之上,前次劫持龙飞宇的行动失利,皇帝陛下大为光火,当时就打算让波东哈处死叶秋雨。我与那叶秋雨名为主从,实为师徒,当年就是我从死人堆里把她抱回来的,所以竭力硬保,再加上四王爷说了几句好话,这才让皇帝陛下放弃了打算,这次召回叶秋雨,以观后效。” “四王爷?你是说这次带队来大龙国的鄂纳错?” “正是。”穆海清心中一凛,暗想这蒙面人果然不一般,连带队人是谁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看来不能有半句谎话,想了想解释道:“四王爷虽然替叶秋雨求情,但他并不是安了什么好心,这个鄂纳错好sè如命,在冰原帝国朝野上下声名狼藉,对叶秋雨垂涎已久,如果不是我竭力保护,早就被他得手了,他说情的目的就是打算把叶秋雨变成禁脔。” 萧九歌没有半点情绪波动,又问道:“鄂纳错在鄂多古心中的地位如何?” 这也不是什么不好回答的问题,穆海清连忙说道:“鄂纳错是冰原帝国四王爷,也就是鄂多古的四弟。皇帝陛下一共兄弟九人,只有鄂多古和鄂纳错是同一个母亲所生,鄂多古登基以后,大肆排斥异己,把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都赶出了权力中枢,只把鄂纳错留在身边,就算他犯了天大的罪过,也一笑置之,至多责怪几句,据说先帝驾崩以后,太后殉节,临死之前让鄂多古发了毒誓,一定要善待鄂纳错。” “原来如此。”萧九歌微微点头,又问道:“说说你们明天的计划吧。” 第七十二章 波东哈的底牌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因为血煞会劫持大皇子龙飞宇失败,穆海清泄露了行藏,导致大龙国与冰原帝国的关系雪上加霜,一贯主战的曹景腾力主北伐,因为事关大皇子,也引起了沈刚的愤怒,于是温和派不再温和,强硬派更加强硬,大战一触即发。 其实血煞会劫持大皇子并无恶意,而是因为与激进的二皇子龙飞霄相比,大皇子登基对冰原帝国更加有利,于是鄂多古听信了四弟鄂纳错的昏招,准备与龙飞宇签订一个城下之盟,哪成想事与愿违,非但没有谈成,反而闹得不可收拾。 在几年前,冰原帝国与大龙国曾经发生过一场大战,两败俱伤,然而大龙国国力雄厚,休养生息几年早已完全恢复,冰原帝国地处极寒之地,地广人稀,尚未恢复元气,此时交锋极为不利,这才派出高手行刺大龙国主战派首脑,意图引发大龙国内乱。 通过缜密侦查,曹景腾在京城有一处外宅,养了几个妙龄少女,每月都会去盘桓数rì,此刻曹景腾正在外宅里颠鸾倒凤,鄂纳错打算凌晨时分突袭外宅,把曹景腾杀死,一了百了。 萧九歌并没有要求穆海清做什么,而是立即回到钱府,调集钱家卫队,赶往鄂纳错藏身的那处宅院,同时唤醒钱玉梅,让他分别给二皇子、邢彪和曹安捎去口信,就说钱家收集商业情报的人无意中发现冰原帝国大批人手混进京城,对国舅大人不利,时间和地点也说了一个大概。二皇子和曹安惊惧万分,立刻吩咐邱定国率领铁卫营援救,可惜邱定国被降职了,现在只是一个副统领,无权调兵,只好连夜去找兼任铁卫营统领的九门提督许勇元。许勇元深夜搂着小妾睡得正香,被惊扰了好梦,本来就一肚子怨气,听了邱定国的禀告,气得两眼一瞪:“京城戒备森严,怎么可能混进那么多冰原帝国的jiān细?你是在责怪本官玩忽职守不成?” 邱定国心中焦急,连忙一躬身:“卑职不敢,只不过事关重大,倘若曹大人有了什么不测,你我二人都脱不了干系……” 许勇元重重地一拍桌子:“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本官可以确保京城治安,绝不可能有什么大批冰原帝国jiān细混进来,你若是仍然不思悔改,散播小道消息,小心本官治一个扰乱人心之罪。” 邱定国知道钱家的消息不会是空穴来风,离开许勇元住所以后索xìng赌上一回,擅自来到铁卫营,叫出了几个旧rì心腹,一共拉出十多个肯舍命追随的弟兄,直奔曹景腾的外宅。中途恰好遇到二皇子派出的几十名亲随,急匆匆来到那处宅子,隔着几条街就听见喊杀声传来,等冲到近前,发现曹家的卫队死伤殆尽,邓森浑身浴血,搀扶着受伤的曹安,被钱玉梅派来商队镖师护在当中,曹景腾衣衫不整,被两个镖师搀扶着,那些姬妾死的死、伤的伤,还有几个投降了血煞会,跪在地上大哭着喊饶命。 邱定国等人虽然是生力军,但武功一般,尤其是夜战,根本不是血煞会这群杀手的对手,尤其是遇到穆海清这种高手,根本不是一合之敌,邱定国与穆海清对了两招,吃了暗亏,只好拼命冲进包围,与钱家商队的镖师合兵一处,拼死抵抗。 这些人拖住了血煞会,很快六扇门的援兵就到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白虎连忙汇报给邢彪,邢彪不敢怠慢,把准备围剿鄂纳错的六扇门jīng英调回,援救曹景腾,而且亲自来了。六扇门的人可不同于铁卫营,尤其是白虎和玄武这样的高手,从外围猛攻,血煞会立刻乱了阵脚。 穆海清见援兵越来越多,如果不能速战速决,被大队官兵包围,血煞会的jīng英们就会全军覆没在大龙国。事不宜迟,穆海清怒喝一声,飞身而起,大鸟一样直扑向曹景腾。 穆海清本以为这全力一击会大功告成,没想到斜刺里突然闪过一道残影,一双肉掌对上了自己的掌力,只听一声巨响,传来一股雄浑的内力,竟然把自己击得倒飞出去落地之后蹬蹬蹬蹬退了六七步,然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再看挡在曹景腾面前那人,四十岁上下,目光炯炯,气定神闲。 “你……你是邢彪?”穆海清的脑子里很快闪过一个人,六扇门总捕头邢彪。 邢彪面sè不改:“不错,本官就是邢彪,想必阁下就是认贼作父,效命于敌酋的穆海清吧?你本是大龙国子民,却与冰原帝国的匪类沆瀣一气,难道对得起祖宗吗?” 穆海清试过了邢彪的实力,知道他胜过自己一筹,看来今rì没有什么作为了,果断地命令:“撤!”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穆海清你把大龙国当成了什么?”邢彪怒喝一声,周遭人影攒动,亮起了无数松油火把,把夜sè照得如同白昼一般。九门提督许勇元的人终于到了,还有大批大内侍卫从皇宫赶了过来,把穆海清等人团团围住。 穆海清见今rì之事无法善罢,恨恨地说道:“邢彪,你可真有本事,为了钓我上钩,竟然拿当朝左相、皇帝的大舅哥当作诱饵,就不怕曹景腾有个好歹,你没法向龙翔乾交代?” “住口!当今圣上的名讳岂是你这个叛贼能说的!你等潜入皇城,六扇门又怎么会毫不知情,不过你们竟然敢对曹大人动手,本官还真是低估你们的胆量了。”邢彪一指穆海清:“还不束手就擒!” 双方血战一触即发,大龙国一方虽然人多势众,但穆海清那面都是血煞会的jīng英,一个个悍不畏死,既然不可幸免,索xìng抱定了必死的决心。 “哈哈哈哈……”突然在宅院屋顶传来一阵怪声怪气的大笑:“邢彪,你觉得这一役你们赢了吗?” 邢彪抬头一看,只见屋顶站着一个苗人打扮的老者,手持一根乌黑的铁杖,上面盘着两条毒舌,不停地吐着信子。 “何方妖人?”邢彪心中暗忖,莫非这就是给叶秋雨下蛊的苗人? “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管,我只想让你放了穆海清和血煞会的好汉。”苗人的腔调虽然古怪,但还是能够把话讲清楚。 曹景腾此刻已经整理好了衣衫,在邱定国的护卫下向前走了一步,怒斥道:“你到底是何方妖孽?这京城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别说是放人,就算是人头,也得挂在城门示众十rì以后再来收!”曹景腾外宅里的小妾死了好几个,侥幸不死的都向血煞会磕头投降,曹景腾也不会再要了,打定主意此事一了统统开刀问斩,所以对穆海清等人恨之入骨。 苗人朗声大笑:“曹景腾,我本来想要你的命,可惜邢彪来得太快,你的脑袋暂且寄存在脖子上,不过穆海清这些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如果你嫌我讲话不够分量,我就用这个小妞来换如何?”说罢一招手,一个年轻的苗人扛过来一条麻袋,打开袋口,钻出韩娇娇的脑袋,一阵破口大骂,满嘴污言秽语。 “娇娇!”曹景腾一惊:“你胆敢袭击曹府?” 苗人仰天长笑:“不管你知情也好,还是邢彪故布疑阵也罢,我总不能不留后手吧?穆海清来杀你,我就潜伏在曹府周围,见你的管家把府上的好手都带走了,留下一群老弱病残,我就顺手牵羊捉了你的外甥女,曹景腾你看这笔买卖能不能做呢?” 曹景腾气得直磨牙,很是纠结了一番,突然一跺脚:“娇娇是老夫的外甥女,这一点不假,老夫这些年对她视若己出,这也不假,但国事大过天,能留下你们几个,就算拔掉了鄂多古的毒牙,娇娇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舅舅!”韩娇娇悲鸣一声,她万万想不到一向疼爱自己的舅舅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真是无比伤心。 曹景腾扭过脸不去看韩娇娇,厉声喝道:“弓箭手准备!” 数百张强弓劲弩对准了穆海清等人,也瞄准了屋顶的那几个苗人,只要曹景腾一声令下,就会把他们扎成刺猬。 “慢着!”苗人高呼一声,竖起大拇指:“曹景腾你竟然不过亲人的死活,老夫真的有几分佩服你了,不过老夫手里的底牌可不止这一张,把那个混账小子抬上来!” 几个苗人又抬出了一条麻袋,这次里面装着一个男人,竟然是二皇子龙飞霄。 “二皇子殿下!”曹景腾失口惊呼。 邢彪等人也大惊失sè,原来波东哈突袭国舅府,擒住了韩娇娇,赶赴曹景腾外宅的途中,遇到了落单二皇子龙飞霄,就顺手抓住了。龙飞霄本来在皇子府睡觉,调集各路援兵以后觉得安全有保证,就想演一出亲临指挥的好戏,一方面进一步拉拢曹景腾,另一方面也能让父皇见识一下自己有多么文武双全,抱着这种打算,二皇子才离开了府第,哪成想英雄没当成,先当了俘虏。 “曹景腾,邢彪,你们觉得这个人够不够分量迫使你们放人呢?”苗人得意洋洋地说道:“要想龙飞霄活命,你们先给老夫跪下!” 第七十三章 换人质的生意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曹景腾和邢彪进退两难,他们的身份不凡,如果当真给冰原帝国的人跪下了,就是让大龙国蒙羞,但如果不跪,眼前这个苗人就会折辱二皇子,龙飞霄虽然年轻,但却是皇家骨血,太子的人选,就算没有生命危险,被苗人打几巴掌折辱一番,也会惹得龙颜大怒。曹景腾和邢彪进退两难,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苗人吃准了曹景腾和邢彪不敢弃龙飞霄而不顾,厉声喝道:“二位如果迟迟不跪,就别怪老夫打你们的二皇子了。” 话音刚落,突然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波东哈,你要是敢打二皇子一下,本少就剁掉这个混小子一根手指头,不信咱们就试试。” 波东哈大骇,想不到在大龙国竟然有人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抬眼望过去,更是大吃一惊,只见一个穿着儒衫的青年正摆弄着一把锋利的短剑,而在他的身旁,捆着满脸怒气的鄂纳错。 “四王爷,你……”波东哈万万想不到鄂纳错竟然落在了对方的手里。 儒衫青年正是萧九歌,他不疾不徐地说道:“这个混账小子勾搭本少的小妾,而且下毒威胁,本少一怒之下抄了他在京城的宅子,本想一刀砍了他的脑袋,他却说解药在你的手里,做笔生意如何,把解药交出来吧?” “解药?什么解药?”波东哈一愣。 萧九歌指了指身旁的叶秋雨,淡淡地说道:“非得本少明说吗?你要是不按照本少的意思去做,本少就在这个混小子的脸上画乌龟。” 堂堂四王爷如果脸上被画了乌龟,鄂多古一定会迁怒于自己,波东哈认得叶秋雨,知道她只是一个小角sè,于是果断地抛过了一个小瓷瓶。 萧九歌倒出了一颗,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又用扇子轻轻掩住。 穆海清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细线一般的声音:“这是真的解药吗?” 穆海清一怔,立即明白这是传音入密,惊骇地看了萧九歌一眼,认真点了点头。 萧九歌让叶秋雨服下药丸,不到一盏茶工夫,叶秋雨胸腹之间一阵绞痛,呕出一口鲜血,里面有一只面目狰狞的虫子,抽搐两下就不动了。 波东哈面露不忍,有些心疼地说道:“这位姑娘的蛊毒已解,现在可以放开四王爷了吧?” 萧九歌翻了翻白眼:“你给本少的小妾下蛊,罪该万死,现在本少念在你幡然悔悟,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本少只是让你交出解药,什么时候说过放了这个混蛋小子呢?” 波东哈仔细一想,萧九歌果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气得脸sè涨红:“你……你到底想怎么做?” “该怎么做呢?奇货可居,应该要一个好价钱才是。”萧九歌沉吟片刻,突然问邢彪,“如果本少救了二皇子殿下,皇上能赏赐多少银子呢?” 邢彪两眼一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承认自己认得这货,但此刻避无可避,只好说道:“如果九少爷救了二皇子殿下,那是大功一件,不能以银子论的。” “哦,那换一个问法,咱们大龙国和冰原帝国谁更富有一些呢?”萧九歌又问了一个世人皆知的傻问题,不学无术的风范展露无遗。 这次连朱雀都看不下去了,低声提醒道:“大龙国地大物博,国库充盈,百姓富足,岂是冰原帝国那种蛮荒之地可以比的?你们钱家富可敌国,如果仅以经济而论,买下几个冰原帝国也不成问题。” “哦。”萧九歌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对波东哈说道:“生意人讲究货卖用家,争取最高利润,你想要你们四王爷,我就开个价,换你手上的二皇子和韩娇娇,这笔生意如何?” 波东哈可不敢把鄂纳错当成货物一样讨价还价,咬牙切齿地说道:“小子,你有些强人所难了吧。” 萧九歌两眼一瞪:“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刚才差点逼得这两位老先生跪下,难道就不是强人所难了?” 波东哈一时语塞,怒视着萧九歌。 萧九歌的神sè也微微缓和:“再说既然是生意,本少漫天要价,你可以坐地还钱嘛,不如这样,你手下那帮虾兵蟹将也一并归还,如何?用一大帮人换两个人,这笔买卖你们不亏了。” 波东哈一刻也不想在大龙国久留,只想马上离开是非之地,冷声问道:“你怎么保证我们安全离开大龙国?” 萧九歌豪气干云地大笑道:“钱家商号做买卖,最讲究诚信,如果你们不乖乖离开大龙国,钱家的货物一针一线也不运进冰原帝国,更别提马匹、铁器和粮食;倘若在你们离开大龙国之前,大龙国的官兵悍然动手,那么钱家会举族离开大龙国,天下之大,谁不欢迎我们钱家呢?” 波东哈心头一热:“你又不是钱恒,能做得了主?” 钱玉梅虽然对萧九歌的做法很不满,但仍然上前一步,朗声说道:“我是京城钱家商号掌柜钱玉梅,家主曾传下话来,授予九少爷最高权限,可以对钱家一切事务便宜行事。九少爷的话就是钱家的决定。” “好,老夫就信你一回,放人。”说罢一挥手,把二皇子和韩娇娇推了过去,曹景腾也示意放人,穆海清等人相互搀扶,来到了波东哈的身旁。萧九歌也吩咐钱三把愤怒的鄂纳错送到冰原帝国的阵营。 “曹大人,就这么放了他们?机会千载难逢……”九门提督许勇元悄声对曹景腾说道。 刚刚走到邢彪身侧的朱雀眉头一皱,说道:“曹大人、邢大人,刚才九少爷捣毁了那处宅院,搜出不少机密文件,而且抓获了几个冰原帝国的文官,已经掌握了血煞会在大龙国的全部据点。” 邢彪露出一丝笑容:“这次九少爷可算是立了大功一件。” 许勇元见邢彪和朱雀没有顺着自己话去说,急道:“曹大人三思,如果放他们走远了……” 曹景腾的目光仍然盯着萧九歌,这才慢慢收回目光:“冰原帝国四王爷鄂纳错,暴虐德薄,仗着是鄂多古的亲弟弟,飞扬跋扈,闹得怨声载道,冰原帝国多几个这样文也不能,武也不能的纨绔王爷,对咱们大龙国是件大有裨益的好事,至于穆海清嘛,血煞会潜伏在大龙国的势力被连根拔起,他即便回到冰原帝国,也难以得到鄂多古的信任,更何况鄂纳错一定会把失败的原因归咎于穆海清,他以后是没什么作为了。把这些人放回去,一来彰显咱们大龙国言而有信,二来也对钱家有个交代,九少爷可不是什么识大体的人,如果真的举族迁出大龙国,仅仅粮食、铁器和马匹这三项,大龙国的军力就会倒退二十年,试想如果大龙国没有一家钱家商号,老百姓的衣食住行将是怎样的艰辛?这个风险,谁敢去承担?” 二皇子状态恢复了一些,也附和道:“曹大人说的不错,九少爷正是这样的人,做事不计后果,还是不要触他的霉头了。” 邢彪见萧九歌并没有过来见礼的意思,而是搀扶着jīng神萎靡的叶秋雨登上马车,连忙示意朱雀跟过去,然后对曹景腾说道:“曹大人受了惊吓,是现在回府呢?还是由邢某做东,给曹大人压惊?” 曹景腾摆了摆手:“家门不幸,死了不少人,曹某要处理一下,再说邢大人你也应该火速查抄血煞会在大龙国的窝点,否则一旦走漏消息,九少爷抢来的花名册就没什么意义了。” 邢彪也着急去办这件事,于是带着白虎和玄武匆匆离开。邱定国刚刚已经向二皇子告了许勇元一状。二皇子本来就不喜欢许勇元这个人,更加记恨几分,寒声质问道:“许勇元,京城里混进了这么多冰原帝国的jiān细,劫持本宫,洗劫曹府,杀人放火,你这九门提督是吃闲饭的吗!就算你的消息没有六扇门灵通,难道还不如萧九歌一个商人不成!” 许勇元自知理亏,只能唯唯告罪,向曹景腾投过求助的目光,希望曹景腾能够替自己说情。 曹景腾刚刚生死一线,如果不是钱玉梅带着商队的镖师们赶到,恐怕早就身首异处了,冷哼了一声,说道:“身为九门提督,大批jiān细混入京城竟然毫不知情,这是第一罪;本官这处宅院杀得火光冲天,你的人竟然迟迟没能发现,这是第二罪;铁卫营副统领邱定国得到消息,亲自赶赴你的官邸求助,而你却不肯发兵,这是第三罪。许勇元,本官倒是想问问你,你这三罪是有意还是无意,莫非是存心想将本官置于死地吗?如果铁卫营大批人手及时赶到,与二皇子合兵一处,二皇子又怎能落单,被那苗人所乘!莫非你是故意为之,陷害皇族血脉不成!” 曹景腾抛出的大帽子一顶大过一顶,压得许勇元喘不过气来,目送二皇子与曹景腾甩袖离去,见天sè即将放亮,知道今rì早朝的时候,曹景腾一定会参自己一本,如果龙颜震怒,何止乌纱帽,就是脑袋在不在,都在两可之间,于是连忙跑到右相官邸,希望沈刚能为自己指一条明路。 第七十四章 赏赐十名秀女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京城里闹出这么大动静,右相沈刚不会不知道,早早地换好了官服,端坐在大堂,听着源源不断的汇报,不时皱起眉头,思量着化解的办法。许勇元惶急地来到丞相府,不待开口,沈刚摆了摆手:“你的事情本官都知道了,事关曹大人的安危,即便出工不出力,也应该摆一摆样子,现在曹大人死了几个小妾,二皇子殿下也险些遇难,这两个人若是在早朝上闹将起来,皇上必定雷霆震怒,你这个九门提督恐怕脑袋难保了。” 许勇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沈大人救命啊!下官这些年对沈大人忠心耿耿,沈大人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沈刚长叹一声:“如果本官不想救你,此刻根本就不会让你进相府的大门,走吧,现在就随我进宫,赶在早朝之前去向皇上求情,应该会有转机。” 许勇元连连道谢,犹豫片刻说道:“沈大人,下官倒是有一条计策,不知是否可行。” “哦?说来听听。”沈刚听说许勇元有了妙计,心想此人若是临危不乱,倒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许勇元低声说道:“此次奇袭曹大人外宅和绑架二皇子殿下都是冰原帝国血煞会所为,咱们大龙国与冰原帝国不睦,尤其是现在,开战在即,下官可以对皇上说,早就掌握血煞会的动向,准备一网打尽,想不到冒出一个钱家九少爷,为了给他的小妾解毒,打乱了下官的部署,而且擅自决定放走波东哈和穆海清一干人等,如此一来转移了皇上的注意力,治那萧九歌一个叛国通敌之罪……” 沈刚瞪了许勇元一眼,沉声说道:“那钱家九少爷与傅安民的千金郎情妾意,迟早是要喜结连理的,许勇元你说本官会不会为了保住你这个九门提督,让户部尚书和刑部侍郎寒心呢?” 许勇元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消息,脸sè顿时大变:“沈大人……犬子与傅大人的千金……这个……他们之间……下官曾与傅大人提起过的……” 沈刚冷哼了一声:“糊涂。”也不再讲话,出门上了轿子,许勇元是武官,按例不能坐轿,心中惴惴不安地上了马。 沈刚在大龙国地位超然,在宫外稍候片刻,小太监就招他们到上书房面圣。 大龙国皇帝龙翔乾五十岁上下,不怒自威,脸sè比平时yīn鸷了几分,显然已经知道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沈刚知道事情瞒不得,就原原本本把自己知道的消息讲了一遍,皇上问了许勇元几个问题,看不出任何喜怒,就挥挥手让许勇元退下了,只把沈刚留下议事。 “沈爱卿,这个许勇元对钱家九少爷似乎颇有微词啊。” 沈刚微微点头:“皇上,据微臣所知,许大人的公子许一男心仪傅大人的千金红袖姑娘,而且许大人也与傅大人说过此事,傅大人并未反对,听微臣的孙女绮梦讲,红袖姑娘与钱家九少爷关系暧昧,恐怕早已私定终身,此事许大人颇为不忿,也算情有可原。” 皇上捻须一笑:“恁大岁数,官居高位,为了儿女的事情,说一些不经思考的话,这样的人竟然当上了九门提督,身兼铁卫营统领,沈爱卿觉得是否应该调换呢?” 沈刚心中一凛,皇上不提许勇元拒绝发兵救援,也不提对血煞会jiān细潜入一事失察,却单单说起与钱家有关的事情,反而让他措手不及。 “皇上,微臣以为许勇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些年为皇上办事尽心竭力,诋毁萧九歌也不过是因为爱子心切……” 皇上缓缓闭上眼睛,顾左右而言他:“钱恒已经立萧九歌为少主,在钱家拥有绝对权力。沈爱卿,朕讲一句心里话,谁当九门提督无所谓,是大皇子的人还是二皇子的人对你们而言很重要,但朕都会有办法制衡,这就是为君之道,但萧九歌这个人,和钱恒一样,没人能控制得了,不管大皇子和二皇子谁人立储,沈爱卿都是辅政之臣,龙家的肱骨,所以沈爱卿要记住一句话,抵御外侮要倚仗关雄,国富民强要倚仗钱恒,这两个人动不得。” “微臣铭记在心。”沈刚躬身一礼。 早朝之上,曹景腾果然发难,列举了许勇元十大罪状,率领二皇子一系全力弹劾,以沈刚为首的大皇子派系群臣力保许勇元,早朝只议了这一件事,闹闹吵吵一个上午,才交给皇上圣裁。 皇上沉吟片刻,说道:“许爱卿虽然办事不利,但也没有十大罪状里说的那么严重,朕意已决,免去许爱卿铁卫营统领一职,留任九门提督,以观后效;曹爱卿家眷身遭不测,宅院被焚毁,朕将在原址重建,一切费用由内务府支出;铁卫营副统领邱定国及时援救,擢升为铁卫营统领,赏御马一匹,宝刀一口;至于萧九歌嘛,在今年的秀女中选出年轻美貌处子十名,送往京城钱家商号。此外,昨晚这一战的死伤勇士,朕都会抚恤。” “皇上三思!秀女之事历朝历代没有先例……”群臣大惊失sè,跪倒一片。 皇上一挥手:“朕意已决,就这么办吧。有一批秀女今rì可送进宫来,交由内务府筛选即可。” 太监得到了皇上的示意,捏着公鸭嗓子喊了一声:“有事起奏,无事退朝!”一场朝堂上的官司算是落下帷幕。 再说萧九歌,扶着羸弱不堪的叶秋雨回到钱府,也不管她是不是情愿,便拉进了卧室,朱雀本想回六扇门的,也被留了下来。 萧九歌吩咐下人准备热水,再熬一锅清粥,也不避讳朱雀在场,三把两把剥去了叶秋雨的衣衫,刺下几根银针,又推拿一番,叶秋雨的脸上慢慢有了些许血sè。 朱雀脸sè通红,看着叶秋雨的动作,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评论。 “朱雀,你搀扶秋雨姑娘去洗个澡,然后吃些东西,再休养些rì子,就能痊愈了。”萧九歌在叶秋雨丰盈的身体上扭了两把,这才交给朱雀。 朱雀白了萧九歌一眼,搀扶着同样面红耳赤的叶秋雨去了浴房,大约半个时辰,美人出浴,虽然气sè好了许多,但仍然能看得出很虚弱。 萧九歌早已准备到了清粥和咸菜,而且拿着一把勺子,亲自给叶秋雨喂饭,在男权盛行的大龙国,从来就没有男人伺候女人吃饭的道理,不仅吓坏了叶秋雨,也让朱雀手足无措。 萧九歌执意喂完了一顿早餐,贪睡的钱多多才起床,只知道叶秋雨病了,却不知道一夜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萧九歌让钱多多照顾叶秋雨,带着朱雀来到大堂,钱玉梅正在统计昨晚一战的死伤情况。钱玉梅本来看萧九歌很不顺眼,觉得他仅仅是一个纨绔子弟,迟早会败光了钱家的家业,但昨晚这件事让她对萧九歌的看法大为改观,能够果断出兵救人,而且声东击西擒获了冰原帝国四王爷,让二皇子和曹景腾欠下钱家一个天大的人情,有这种本事的人又岂能是普通的纨绔子弟,不过九少爷做这件事的初衷很值得怀疑,他不过就是为了救他的美貌小妾,冲冠一怒为红颜,所有的好处不过是歪打正着罢了。 萧九歌问了昨晚的伤亡情况,钱家商队的镖师六死十三伤,损失惨重。萧九歌亲自来到钱家医馆,抚慰伤员,并宣布赏赐昨晚每个参战者纹银百两,受伤的人除去免费医治,另有赏赐,至于阵亡的六人,每家赏赐纹银五百两,将其家眷接到京城,购置宅院,并在钱家商号设立了一些职位,让他们后半生衣食无忧。钱家商队的镖师们感激涕零,被九少爷褒扬一番,觉得身上的刀伤就像勋章一般,恨不得再加长加阔几分。中午的时候萧九歌并未回府用餐,而是来到钱家商队的食堂,吩咐加了几道菜,与镖师和趟子手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然后才醉醺醺地离开。 最震惊的人是钱玉梅,寻常的趟子手穷其一生也赚不了五百两银子,萧九歌却如此大方,有钱也不该这么乱花。再说主子和下人是不同的,镖师和趟子手们有功不假,赏赐些银两也就是了,跟他们一起用餐,实在有失上位者的身份。 萧九歌看出钱玉梅的不满,低声说道:“银子是人赚的,人心所向,何愁赚不来银子,如何才能人心所向呢?你拿他们当伙计,他们只能拿你当老板,干活给钱,天经地义,人家没有义务多干一分,如果你拿他们当兄弟,他们也会拿你当兄弟,只有一家人,才能真正人心所向。” 这句话就像一声炸雷,让钱玉梅眼前一亮,从今往后她体恤部署,生意越做越大,成为萧九歌的一大助力,当然这都是后话,先按下不表,单说萧九歌刚刚回府,圣旨就到了,一起到来的还有十名美女,个个美貌动人,青chūn靓丽。 皇上的圣旨把萧九歌也给震撼了,昨晚的事情是大功一件,皇帝赏赐些金银珠宝在意料之中,就算封个官当,也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情,但赏赐了十个刚刚选送来的秀女,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钱玉梅虽然见多识广,却也没了主意,萧九歌淡淡一笑:“皇上的赏赐,却之不恭,草民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七十五章 博雅书院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冰原帝国血煞会闹了这一场,二皇子有惊无险,曹景腾的外宅被抄了,但对他们而言总体来说是个好事,至少邱定国又夺回了对铁卫营的控制权,京城的防卫有四支力量,城外的卫戍军有十万人,是大龙国的王牌jīng锐,由大龙国兵马大元帅关雄的长子关文杰统率;城防及城内治安由御林军负责,九门提督许勇元统率这三万兵马;机动部队是铁卫营,五千人,人数虽少,却是个个jīng干,由邱定国统率;还有一支近卫营,人数也是五千人,负责皇宫的安全,如非特殊情况,不会执行皇宫外的任务,这支部队的统领叫做龙飞霞,是皇族成员,大皇子龙飞宇的堂妹,从小习武,熟读兵法,是个巾帼奇才,因为身份特殊,可以在皇宫任何地方走动,包括**,因为皇上对这个堂侄女非常宠信,所以就连那些妃嫔也对她颇为巴结。龙飞霞之所以能得到皇上的宠信,更因为她是七王爷龙翔天的女儿,七王爷几度力挽狂澜,抵御外侮,平定内乱,是大龙王朝的肱骨贤王。 叶秋雨的蛊毒虽然解了,但身体非常虚弱,需要休养一段时间,邢彪给朱雀放了长假,所以就由朱雀和钱多多陪着叶秋雨,至于萧九歌则是拿着苍麓先生徐断沧的亲笔信去京城博雅书院求学,准备迫在眉睫的秋试。 朱雀在京城里熟人太多,自然不能继续女扮男装,加之要照顾叶秋雨,便没有陪同,萧九歌乐得zì yóu,让钱一和钱三扮作书童,又从皇上赐下的秀女中选出两个模样清秀手脚麻利的当做丫鬟,再从钱玉梅那里带了几个jīng干的年轻武师,扮作小厮,一行人来到博雅书院。 博雅书院并不是京城最大的书院,却是最具权威的,书院先生叫梁文博,是礼部尚书梁文智的亲弟弟,而梁文智这些年一直被钦点为会试主考官,殿试提调官,今年也不例外,所以进入博雅书院基本上就能榜上有名。不过想成为梁文博的弟子可不容易,不仅学费昂贵,而且需要够分量的人引荐。不管多么昂贵的学费,钱家都出得起,引荐更不成问题,早在萧九歌拿着苍鹭先生亲笔信抵京之前,梁文博就收到了四封类似的信,一封是户部尚书傅安民写的,一封是国舅曹景腾写的,一封是六扇门统领邢彪写的,还有一封是文渊书院耿继东写的。梁文博安置好萧九歌,把五封信一字排开,越看越觉得有趣,在朝堂之上,傅安民属于大皇子派系,曹景腾属于二皇子派系,二人彼此攻讦,势不两立,这些年互相弹劾了好多次,竟然同时引荐一个人。苍鹭先生与耿继东两个大龙国非常有名的文人,自古文人相轻,他们相互看着不顺眼,论战无休无止,不久前又闹出了苍鹭系与文渊系之争,险些朝野动荡,这两个老家伙竟然也引荐同一个人。还有邢彪,这个大龙国公认的铁面魔头,从来不参与文人的事情,甚至对朝中文官嗤之以鼻,这次竟然亲笔写信引荐,说出来都没人相信。莫非真的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见得,曹景腾、傅安民、邢彪、徐断沧、耿继东,要么是朝廷重臣,要么是文坛泰斗,哪个会在乎银子呢?看来这个萧九歌一定有独到之处,才能得到五个方面的共同认可。 为了摸清萧九歌的底细,以免一句话说错了得罪那些惹不起的人物,梁文博安排弟子们背书,特地带着五封信来到哥哥家中。梁文智大致翻看了一下,笑道:“二弟你果然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啊,这个萧九歌大大有名,你竟然不知?” 梁文博一愣:“莫非此子才华横溢,文采不凡?” “非也非也。”梁文智笑道:“这个萧九歌非但没有什么文采,而且鄙俗得很,声sè犬马无所不能,乃是咱们大龙国最大的纨绔子弟。” 梁文博脸sè一黑:“这些人把这路货sè送到博雅书院来,岂不是要坏了我的名头!不行不行,这样的人绝不能留,不管他有多少银子,也没有博雅书院的名声重要!” 梁文智轻轻摇了摇羽扇:“二弟,稍安勿躁,博雅书院的名声确实比银子重要,不过为兄的前程和二弟你的项上人头比书院更重要。” 梁文博一惊:“大哥,此话怎讲啊?” 梁文智从书信中拈起一封,说道:“你可知道傅安民是萧九歌的什么人?傅安民把傅家千金傅红袖送到苍鹭书院读书,据说已经和萧九歌私定终身,如果二弟把萧九歌踢出书院,傅安民会善罢甘休?” 不待梁文博从惊诧中醒转过来,梁文智又拿起一封书信,说道:“国舅曹景腾的夫人有个外甥女,名叫韩娇娇,从小养在曹家,曹景腾视若己出,骄纵不堪,因为在京城闹出了人命,送往苍麓书院求学,这个韩娇娇不知怎么竟然也跟了萧九歌,而且与那傅红袖化敌为友,同进同出,效仿娥皇女英之谊,若是二弟不问青红皂白把萧九歌赶出博雅书院,曹景腾会轻饶了你?还有那邢彪,把最得力的手下四大名捕之一的朱雀安排在萧九歌的身旁,rì夜保护,所谓rì夜保护啊,女捕头和纨绔子弟终rì厮混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情,还用多想吗?如果二弟对那萧九歌有半分不好,六扇门随便找个缘由就能让博雅书院关门大吉,你信不信?还有徐断沧和耿继东,前些rì子一场争端闹得沸沸扬扬,如果不是萧九歌说通了二皇子和刑部侍郎傅安邦,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局面会更难收拾,总之这两个文坛泰斗都觉得欠下萧九歌一个天大的人情,如果二弟不开眼惹了萧九歌,这两个老家伙振臂一呼,苍鹭书院和文渊书院的那些弟子们群起攻之,博雅书院的名声可就要臭不可闻了。” 梁文博早已冷汗吟吟,争辩道:“大哥所说这些也只能伤及博雅书院,又与大哥你的前程有什么关系?” 梁文智很耐心地继续解释:“二弟你有所不知,这个萧九歌先后救过大皇子和二皇子的xìng命,皇上御赐他一块贴身玉佩,相当于丹书铁券、免死金牌,关键之际有若圣上亲临,得知萧九歌今年参加秋试,皇上又御赐给他文房四宝。二弟你想,萧九歌拿着御赐的文房四宝来求学,你不让他进博雅书院的大门,藐视圣驾,该当何罪?即便不诛九族,为兄也会因此受到牵连,龙颜震怒,还有什么前程可言?他rì不管是大皇子登基还是二皇子登基,能不把这笔账算在为兄的头上吗?” 梁文博暗叫侥幸,本以为有个当礼部尚书的哥哥当靠山,凡是都不用在乎,如今看来幸好找哥哥求教,否则一招不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回到博雅书院以后,梁文博赶紧给萧九歌调了一间最好的屋舍,又安排两个心腹下人住在隔壁随时听候吩咐,刚刚安排好这些,下人就来禀报,又有两个人拿着引荐的书信来求学,而且是两个女人。 博雅书院相当于科举考试之前临阵磨枪的地方,书生们来到这里不为多学到什么,只为了与主考大人套上关系,而且或多或少可以透露出一些命题的方向,所以博雅书院的弟子几乎都是男人,女人即便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也是不准参加科举考试的。 自从博雅书院成立之rì起,还没有招收过女弟子,梁文博微感诧异,撕开书信一看,又是傅安民和曹景腾写的,傅安民举荐的是女儿傅红袖,曹景腾举荐的是外甥女韩娇娇。梁文博立刻心中了然,这两个千金小姐不是来读书的,而是来追男人的,于是更加对哥哥的话相信了几分,打定主意要小心伺候萧九歌这个纨绔子弟。 其实傅红袖不愿意来,被傅安民骂了一顿,责令她必须牢牢拴住萧九歌,否则父女恩断义绝,傅红袖这才百般不愿地来到博雅书院。韩娇娇倒是主动要求来读书的,可惜入学以后却找不到rì思夜想的朱公子,想退学却被曹景腾极为严厉地责骂一番,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曹景腾甚至说如果不好好服侍萧九歌,从此就不准再登曹府的大门。 傅红袖和韩娇娇很不情愿地围在萧九歌的左右,宿舍也是相邻的,三天以后,又来了三个新生,而且来头都不小,一个是工部尚书乔子林的儿子乔兆凯,一个是京城龙虎帮帮主郑晖的儿子郑智涛,一个是九门提督许勇元的儿子许一男,再加上一直在博雅书院里就读的曹景腾的侄子曹枫,有名的京城四少竟然聚齐了。梁文博受宠若惊,同时也战战兢兢,在京城四少之中,曹枫文治武功都是上上之选,今年即便不是状元,也能混个榜眼、探花,而剩下的三个人就不怎么样了,乔兆凯一身奇技yín巧,但对文章却一窍不通;郑智涛争强斗狠,到处惹事生非;许一男是个地地道道的纨绔子弟,仗着他爹九门提督的身份,干了不少欺压良善的坏事。 梁文博猜不出这几个人来博雅书院的用意,却知道自己必须要努力了,如果让这三个人名落孙山,对各方面都不好交代。 梁文博不明白,傅红袖和韩娇娇却心知肚明,乔兆凯和郑智涛是陪着许一男来的,而许一男是为了追求傅红袖。 第七十六章 文试大胜曹枫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许一男进入博雅书院的第一天,就开始找萧九歌的麻烦,办法很直接,全然不顾梁文博在钱面摇头晃脑地诵读,大步走到萧九歌的面前,把一封战书扔在桌子上。 萧九歌打开战书一看,是许一男发起的挑战,比试三场,第一场比文采,第二场拳脚,第三场比蹴鞠,谁输了比赛,从此不得接近傅红袖,署名是京城四少。 “如果不敢接战书,现在就给我滚远点儿!”许一男倨傲地说道。 萧九歌回头看了看身旁的傅红袖:“他是你的小情人?” 傅红袖十分孤傲,即便是优秀的许一男苦追她多年,也不假辞sè,现在被逼无奈陪在萧九歌身边,又误认为自己曾**于他,更是对萧九歌怎么看都不顺眼,见许一男来找麻烦,竟然隐隐有些快慰,说道:“你不是想永远霸占我吗,那就去把许一男打败。”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挑拨了,气得许一男牙齿咯咯直响,萧九歌不耐烦地翻了翻白眼:“分明是你缠着本少不肯走,还想永远?永远有多远?本少花心得很,有了新人笑,恐怕就听不见旧人哭了。” 许一男重重地一拍桌子:“萧九歌!识相一点现在就滚开!” 萧九歌慢条斯理地打开折扇,轻轻摇了几下:“许一男是吧?如果你有年轻美貌的姐姐妹妹,愿意拿来交换,如果把本少伺候得满意,就把红袖送给你。” 许一男怒气上涌,正待动手,就听见梁文博重重咳嗽一声,停下摇头晃脑的背书,沉声说道:“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秋试在即,你们不好好读书,成什么样子!” 许一男虽然进学无望,但仍然不敢得罪梁文博,气势收敛了几分,慢慢退回到自己的位置,yīn鸷的目光却久久地停留在萧九歌的脸上。 梁文博见许一男没有继续闹事,暗暗松了一口气,又开始诵读。坐在萧九歌身边的韩娇娇,突然拉了拉萧九歌的袖子,低声说道:“喂,如果你能告诉我朱公子在哪里,我就帮你摆平许一男。” 萧九歌瞟了韩娇娇一眼:“你想怎么摆平?去勾搭他?” 韩娇娇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不是害羞,而是愤怒:“不许胡说,本小姐喜欢的男人是朱公子,许一男可不在本小姐的眼里。再说他也不敢追我,我表哥曹枫是京城四少的老大,在所谓京城四少,也只有我表哥是个人物,其余三个,无非是凑数而已,尤其是许一男,不过是个仰仗父亲的纨绔子弟罢了。” 萧九歌向京城四少那边看了一眼,问道:“既然是京城四少联名挑战,这三场比试谁会出场呢?” 韩娇娇认真想了想,说道:“不管文采还是武功,最厉害的都是我表哥曹枫,另外三个人的文采是不行,我想比试诗文应该由他出场了;第二关是武功,我表哥肯定不屑于跟你上擂台,多半是郑智涛出场,他是龙虎帮帮主郑晖的儿子,武功相当高明,仅次于我表哥,而且出手狠辣,这几年打死过好几个人,都被他爹摆平了,至于把多少人打成重伤,早就数不清了;第三关是蹴鞠,蹴鞠的玩法有很多,比如井轮、打二、转花枝、流星赶月、小出尖、落花流水、八仙过海、踢花心、全论,京城四少经常在一起玩这个,应该就是比流星赶月了,你如果前两关有幸赢了一场,就需要找三名队友组队来打第三场。” 萧九歌的脸上毫无忧sè,满不在乎地翘起二郎腿,看了看傅红袖:“小妞,你希望谁能赢呢?” 傅红袖瞪了萧九歌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希望你死在郑智涛的手里。” 韩娇娇知道萧九歌与朱公子的关系非同一般,想见到朱公子,还得指望萧九歌帮忙,于是赶紧说道:“如果你不想比试,我可以去找表哥说,取消这场……” “不用,本少倒是要见识一下京城四少到底有什么本事,要比谁更纨绔一些,他们好像还不是对手。”萧九歌面露得sè。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傅红袖厌恶地骂了一句。 有曹枫的协调,命题的任务交给了博雅书院的梁文博,梁文博也想趁机了解一下萧九歌的实力,于是jīng心设计了考题,给双方一夜时间,第二天早晨交卷。 曹枫握笔沉思,直到东方白发才写出一篇文章,临窗诵读一遍,只觉得神清气爽,自诩没人能超越自己了,就算梁文博亲自执笔,也未必能写出这种磅礴大气的文章,更何况不学无术的萧九歌了,据说此人过去仅仅是钱府的家丁,因为得到钱恒的赏识才收为义子,一个小小的家丁,能有什么本事? 曹枫这篇文章果然让梁文博刮目相看,摇头晃脑读了一遍,频频拍案叫绝,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又翻开萧九歌的卷子,字迹虽然不够儒雅,但力透纸背,大开大合,挺拔得很,再细看内容,三行以后便站起身来,神情肃穆,一口气看完了全文,再回头想想曹枫的文章,无非是文人的无病呻吟罢了。梁文博不敢迟疑,带上两篇文章来到礼部,交给哥哥梁文智。梁文智也听说了京城四少挑战萧九歌的事情,先浏览了一遍曹枫的文章,微笑着放在一旁,然后开始读萧九歌的文章。梁文智与梁文博果然是一nǎi同胞,连反应都是一样的,读罢文章不敢犹豫,决定现在就去见右相沈刚。 沈刚虽然rì理万机,但对选拔人才这种事情还是很在意的,尤其是听说事关萧九歌,很认真地读了一遍。这是一篇关于治国方略的文章,文采飞扬,字字珠玑,摒弃了歌功颂德华美辞藻,句句针砭时弊,而且提出了改良的法子,振聋发聩,让人耳目一新。 虽然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是如果差距太过悬殊,判若云泥,这句话就显得不合理了,沈刚特地把两篇文章送进宫里,偏巧曹景腾也在,沈刚亲自把萧九歌的文章诵读了一遍,连皇上都开始闭目沉思,好一会儿才问道:“这篇文章果真出自萧九歌之手?” 沈刚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据说是萧九歌的随从所写,那人名叫丁盛,原是文渊书院耿继东的得意高足,因为两大书院之争,下狱了一段时间,如果不是萧九歌想到两全其美的法子,此人就被枉斩了,后来萧九歌不计前嫌,对丁盛加以笼络,丁盛见科举无望,也就当了钱家的门客。萧九歌倒是没有隐瞒,直接说是找人代笔,这个纨绔子弟虽然不学无术,倒也光明磊落。” 皇上长叹一声,不再说话,挥挥手屏退众人。 两篇文章摆在一起,曹景腾也无话可说,更何况即便是萧九歌拿出的文章逊sè一筹,他也会极力推举,毕竟现在拉拢钱家才是第一要务。经过沈刚、曹景腾、梁文智三人的一致认可,京城四少挑战萧九歌的第一场文试,以萧九歌获胜而告终。 梁文博生怕京城四少不服,特地要来了三个朝廷大员的亲笔信函,曹枫虽然不敢相信,但看到叔父的印信,也就不再言语了。 萧九歌并不专美于前,坦言这篇文章是门客撰写,自己只不过是抄录了一遍,不过事先也没有讲好不可以找外援,那样以四对一本来就是欺负人的,只不过京城四少万万想不到萧九歌的身边竟然有丁盛这样的能人。 其实只有丁盛心里清楚,那篇文章的遣词造句虽然是自己的功劳,但关于国策的论述,都萧九歌亲口讲的,他只不过是加以整理而已。 为了避免萧九歌在第二场比试中请出武林高手,京城四少特别强调了一句,要求萧九歌必须本人出场,否则就当认输。 萧九歌能赢第一场文试,已经出乎韩娇娇的意料了,不过说起武试,她还是有几分担心,毕竟郑智涛久负凶名, 萧九歌仍然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娇娇莫慌,本少经过名师指点,武功深藏不露,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蛟龙,区区一个匪二代能奈我何?本少一招神龙摆尾,再一招横扫千军,然后一招排山倒海,接着一招大海无量,就能把那郑智涛打得哭爹喊娘,满地找牙。”韩娇娇虽然不是很相信,但最近见识了太多由萧九歌创造的奇迹,对这个纨绔子弟的邪招还是有几分期待的。傅红袖却对萧九歌更厌恶了几分,找枪手代笔的事情也好意思讲出来,至于武功,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能打得过郑智涛?但愿他在擂台上被打死,免得父亲总是想把自己嫁给他。 最紧张的人应该就是朱雀和叶秋雨了,她们并不知道萧九歌的能耐,特地来到书院询问情况,却只是听了一番九少爷没边没沿的吹牛。钱多多倒是不怎么担心,她是亲眼见识过萧九歌武功的,知道他就算不胜也足以自保,百劫师太虽然忧虑,但心中有底,偷偷提醒萧九歌,如果发现对方厉害,就用暴雨流星,以郑智涛的那点微末道行绝对躲避不开。 第七十七章 九少爷打擂的绝招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在一个晴朗的上午,平rì里书声琅琅的博雅书院搭起了一座擂台,白面书生们也放下了书卷,围在擂台周围看热闹,今天的主角是郑智涛和萧九歌。 萧九歌是刚刚来到京城没几天的新人,认识他的并不多,郑智涛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作为京城最大的黑帮龙虎帮的少主,人们躲着他就像躲瘟疫一般,这些年郑智涛仗着龙虎帮的威势,干了不少欺男霸女的坏事,八岁抄酒楼,十岁砸赌场,十三岁烧青楼,别看年纪不大,手上的人命却不少,但大龙国与别的国家一样,少不了官匪勾引的龌龊事,郑智涛的父亲龙虎帮帮助郑晖与许勇元的关系特别好,跟邱定国也能说的上话,衙门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只要不把事情闹得太大,都可以摆平。老百姓信奉民不与官斗的道理,对郑智涛能躲则躲。 曹枫文试失败以后,郑智涛觉得必须下重手,才能挽回京城四少丢下的面子,所以登上擂台之前做了一些准备,比如鞋底暗藏尖刀,就算不把萧九歌置于死地,也得废掉他一条胳膊。 比武当天,来了不少博雅书院以外的人,比如百劫师太,手中扣着暗青子,只要萧九歌遇险,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杀掉郑智涛。朱雀、叶秋雨和钱多多也来了,叶秋雨身子尚未恢复,手软脚软四肢无力也就罢了,朱雀和钱多多都悄悄准备好暗器,随时准备击杀郑智涛。朱雀在心里很是纠结一番,她知道随便杀人是不对的,但假如郑智涛威胁萧九歌生命,自己出手就算是救人,再说邢大人曾经给自己下过严令,要保护好萧九歌的……白虎和玄武也来了,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这两个家伙得了萧九歌不少好处,好酒好菜供着,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事情,看来吃了人家的果然嘴软,白虎和玄武觉得这种时候不来助威不好意思,看到郑智涛的神sè,两个名捕怎么能不知道他安了什么心,连忙找到了合适的位置,随时准备冲上去救人。 比武即将开始的时候,又有一些外人陆续到来,而且来头都不小,傅家来的是大管家傅铁和护院奇峰,曹家来的是大管家曹安和卫队高手邓森,这还不算,沈刚的孙女沈绮梦竟然也来了,坐在傅红袖的身旁问这问那,傅红袖毫不顾忌地说了萧九歌不少坏话,让人侧目。 终于到了比武的时间,萧九歌在两个倾国倾城的小丫鬟的搀扶下来到擂台,纵身一跃,却差了一线,险些撞到下巴,气得骂道:“这是谁修的擂台,比本少老家的擂台高了少许,否则也不会跳不上来。”钱一和钱三双手一托,终于把萧九歌送了上去。萧九歌一个踉跄,以腰部为轴,双手画着圈,摇晃了几下才站稳身形,双手一抱拳:“敢问郑智涛高姓大名?” 郑智涛哭笑不得,心想这个纨绔子弟真是个浑人,明知道自己叫郑智涛,还问什么高姓大名,也不搭理他,摆开了架势。 “慢着!”萧九歌见郑智涛就要冲过来,连忙喝止。 “又怎么了?婆婆妈妈,究竟还打不打?”郑智涛很恼火地瞪着萧九歌。 萧九歌丝毫没有生气,问道:“咱们上一场比试,是谁赢了?” 郑智涛冷哼了一声:“就算你赢了,不过也没什么光彩的,找人代笔而已,这件龌龊事天下人尽皆知,你还好意思提吗?” “咱们不说代笔的事情,本少就是问你,上一场谁赢了?” 郑智涛不耐烦地说道:“你赢了。” “哦。”萧九歌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战书上说,一共三场比试,第一场文试我赢了,如果我再赢了这一场武试,是不是下一场蹴鞠就不用比了?” “当然……呸!萧九歌你休想过了老子这一关!少说废话,动手吧!”郑智涛的xìng子很急,愤然怒道。 “慢着!”萧九歌大喝一声,再次止住郑智涛的攻势:“有些事情本少不太明白,所以还是先讲清楚为好,免得你们以后赖账。” “你说什么!”郑智涛脸sè一变:“人的名,树的影,你什么时候听说过京城四少赖账了!我们都是说一不二的英雄好汉,你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见!” “哦,原来如此,那本少问你,如果这一场本少输了,又该怎么算呢?”萧九歌淡淡地问道。 “如果你输了,那么咱们双方各赢一场,就该准备蹴鞠,流星赶月,四人场,你敢应战吗?”郑智涛倨傲地说道。 萧九歌一笑:“估计大家对打打杀杀没什么兴趣,本少打败你再容易不过,但如果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赢了,恐怕大家都看不到jīng彩的蹴鞠了,所以本少决定……认输。”萧九歌毫不犹豫地走到擂台的边缘,先向下看了一眼,然后对钱一和钱三说道:“接住本少,京城的擂台太高,一时有些不太习惯。”说完笨手笨脚地往下跳,没想到鞋子刮在围栏上,大头朝下扎了下去,惊骇得一声怪叫,幸好钱一和钱三及时接住,才没有摔一个嘴啃泥。 众人一片哗然,大家曾对这场比试做出了很多种预测,却没有一个人会猜到骄横霸道的九少爷竟然在擂台上认输了,而且说得冠冕堂皇。 郑智涛本打算在擂台上废掉萧九歌一条胳膊,现在的感觉就像一拳打在棉花包上,无处受力,气得站在擂台上跳着脚大骂,毫无风度。 不管怎么说,京城四少赢了一场,把比分拉成一比一平,可以全力准备蹴鞠比赛了。这是京城四少的长项,尤其是四人组队玩流星赶月,配合默契,战胜过无数强队。在曹枫输掉第一场文试以后,许勇元担心萧九歌再使出什么邪招,就向博雅书院的另外几个蹴鞠高手打了招呼,让他们谁也不给萧九歌捧场,到时候萧九歌如果连一支四人对都组不成,可就丢脸了。 由于武试虎头蛇尾,以萧九歌认输而告终,所以并没有消耗双方体力,蹴鞠比赛提前进行,就定在第二天。 朱雀恨恨地瞪了傅红袖一眼,悄悄对萧九歌说道:“京城四少的球技不错,我担心他们在蹴鞠场上搞小动作,我看这场比赛也认输算了,为了傅红袖那种女人不值得,再说那天你也没对她做什么,根本就不欠她。” 萧九歌毫不避讳地拉过朱雀的手,轻轻拍了拍:“别担心,蹴鞠而已,凭本少英明神武,还能输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得尽快找到三个队友。” 朱雀早就领教过萧九歌吹牛的本事,正不知道该如果劝他打消比下去的念头,就看见韩娇娇一脸疑惑地走了过来,弱弱地说道:“这位姑娘,请问您贵姓?” 朱雀没好气地瞪了韩娇娇一眼:“姓朱。” 韩娇娇咬着手指,好一会儿才追问了一句:“有位朱少佳公子,姑娘是否认识?” 朱雀刚想坦白承认自己女扮男装的事情,就被萧九歌拦住了,萧九歌说道:“她当然认识,朱少佳就是她的弟弟,你看他们长的像不像?” 韩娇娇连连点头:“我就猜是这个样子的,朱姑娘,请问你弟弟去哪里了?很久都见不到他了呢。” “死了。”朱雀没好气地说道。 “啊!”韩娇娇大惊失sè,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朱公子……他……是怎么死的?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就……”说着说着珠泪盈盈。 萧九歌连忙递过手帕:“娇娇别听她胡说,他们兄妹的关系不好,朱家重男轻女,有好东西都给少佳吃,所以把朱姑娘饿得面黄肌瘦,到如今二十岁还找不到婆家。” 朱雀气得杏眼圆睁,恨不得把萧九歌生吞活剥。 韩娇娇疑惑地看了看朱雀,轻声说道:“朱姑娘很美啊,唇红齿白,肤如凝脂,还有几分英武之气,哪里面黄肌瘦了,尚未婚配恐怕是因为眼界太高了吧。” 朱雀听了这话,心中微微舒服一些,白了萧九歌一眼。 萧九歌哈哈大笑,继续拉着朱雀的手不放,高声说道:“她可不是因为眼界太高,而是被本少看上的女人,一个也跑不了,既然娇娇都说朱姑娘漂亮,今晚就共度良宵如何?” 朱雀想不到萧九歌会这么大声讲话,不远处的白虎和玄武都听得清清楚楚,羞臊不堪地抽回了手,跑到叶秋雨的身旁不再理萧九歌。 满面病容的叶秋雨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伏在朱雀的耳边讲了几句女人之间的笑话,又惹来一阵疯闹,看得萧九歌心怀大畅。 韩娇娇等萧九歌笑够了,才很焦急地问道:“萧……萧兄,朱公子到底怎么样了?他在哪里呢?” 萧九歌看了朱雀一眼,小声对韩娇娇说道:“这种事情你还得问朱姑娘,毕竟人家是亲姐弟,本少和朱少佳公子关系好,主要也是因为朱姑娘,也许你看出来了,本少和朱姑娘的关系可不一般,她也是本少的一房姬妾,早已暗度陈仓,不过暂时还瞒着她的家人而已,你要想知道朱公子的消息,只需多多讨好朱姑娘即可。” 韩娇娇连连称谢,又拍了拍萧九歌的肩膀:“看不出来你还蛮风流的嘛,本姑娘替你保密就是,若是rì后本姑娘嫁给朱公子,自然会帮你多说好话。” 第七十八章 血腥蹴鞠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文武比试各胜一场,京城四少不得不准备蹴鞠,在他们看来,这一场万无一失,四个人从小就混在一起,蹴鞠是常玩的游戏,踢遍京城也没遇到过对手,一个外省来的土豹子,见过这玩意就算有见识了,说不定规则还要临时找人教。 京城四少没有猜错,萧九歌果然不懂蹴鞠的规则,回到家便向朱雀请教。朱雀气得杏眼圆睁:“你……你什么都不会……你接受什么挑战!分明是要自取其辱啊!” “怕什么,你今晚可以教本少啊,难道今晚还想做别的?”萧九歌装作惊恐地掩住衣襟。 朱雀气得面红耳赤,白虎和玄武掩口窃笑,连那两个小丫鬟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两个小丫鬟来自皇帝赐下的十名秀女,看上去文静秀气,符合萧九歌的审美原则,一个叫紫月,一个叫馨文,很得萧九歌的赏识,即便来博雅书院求学也带在身边。 朱雀没好气地瞪了众人一眼:“笑什么笑!你们能上场踢球吗?” 紫月和馨文连忙低下头,但从肩膀抖动的幅度上来看,仍然在偷笑。 萧九歌在朱雀的手心上轻轻打了一下,嗔怪道:“不准欺负紫月和馨文,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本少,明rì就由你们三个陪本少上场好了。” “什么!”朱雀再次瞪圆了眼睛:“让我去踢球?” “不止是你。”萧九歌淡淡地说道:“还有白兄和玄兄。” 白虎和玄武也笑不出来了,他们是名动天下的四大名捕,竟然去跟小孩子踢球,不被天下的贼人笑死才怪。 萧九歌说完以后,便示意紫月和馨文搀扶自己回房休息,临出门时说道:“辛苦你们三个研究一下明rì比赛的战术,本少球技超凡,不想吓死他们,所以明rì主要还是你们出手……哦,不,应该是出脚。” 看着萧九歌在两个小丫鬟的搀扶下一步三摇地离开了房间,朱雀等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儿玄武才小声问道:“明天……咱们三个?” “不去!丢不起那个人!我去找邢大人说……”朱雀的话说了一半就蔫了下来。 白虎和玄武明白,事情闹到邢大人那里,邢大人一定会支持参赛的,毫无悬念。 朱雀使劲揉着太阳穴,很苦恼地说道:“怎么办?咱们该怎么办?” 白虎苦着脸一言不发,玄武想了想,慢条斯理地说道:“我看这件事容易。” 白虎和朱雀眼睛一亮,异口同声地说道:“老四,说说看。” 玄武蘸着茶水在桌子上画了蹴鞠的场地,说道:“我的功夫重在防守,就负责守住球门,如果不是遇到功夫高手,应该万无一失;二哥功夫横强,在前半场主攻;三姐轻功最好,功夫细腻小巧,可以在中场控球……” “等等。”朱雀挥手打断了玄武的话:“你……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咱们去参赛!” 玄武一摊两手:“事到如今,还有拒绝的办法吗?我可不想被邢大人责骂。” 白虎和朱雀知道玄武不是胡说,只得一起商量明rì的对策。 第二天上午,晴空万里,在距离博雅书院不远处有一片空地,早就被曹枫改建成了蹴鞠场,和昨天一样,不仅博雅书院的弟子们都来了,而且外人更多,不仅钱家、傅家、曹家来了人,而且六扇门来了不少人,更不可思议的是邢彪竟然亲自来了。 白虎等人被邢彪叫到面前,羞愤yù死,唯恐邢大人责怪他们胡闹,没想到邢彪却将三人褒奖一番,鼓励好好踢球,如若输了比赛,会受到严厉惩处。 按照昨夜的商议,玄武负责守门,白虎负责进攻,朱雀守在中场,至于萧九歌这个纨绔子弟,愿意在哪就在哪吧,根本就不指望他。 京城四少不愧是经常在一起踢球的,配合得非常默契,很快绕过白虎和朱雀,至于萧九歌,根本就是一个摆设,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很可惜,球门只有那么大,防御功夫最好的玄武守在那里,不管许一男和郑智涛的进攻如何凶悍,都无法攻破球门。玄武就仿佛长出了十几条手臂,轻轻松松接下飞过来的皮球,萧九歌一方虽然进攻不力,但防守不失,时间过了一半,比分仍然是零比零。 下半场的时候,京城四少已经汗水湿透了衣服,很恼火萧九歌找来的这号外援,简直就是个怪物,无论多么怪异刁钻的角度,都攻不破他的防线。经过半场的磨合,白虎和朱雀已经慢慢熟悉了这项运动,朱雀接住玄武传过来的球,发挥了轻功有势,在场上忽左忽右,累个半死的许一男和郑智涛根本就追不上,曹枫虽然体力不错,但球技却是四个人中最差的,紧跟在朱雀的身后却差了一线追不上,但朱雀也甩不掉他,被缠得紧了,一脚把球传给了白虎。 白虎已经无聊地等待了太长时间,因为上半场始终是许一男和郑智涛在球门前猛攻,现在白虎接到了球,运足力量一脚踢了出去。 在四大名捕中,青龙的武功最高,白虎的力量最为刚猛,朱雀武功驳杂,而且轻功最好,玄武则是重在防御,收发暗器都是第一流的。即便是武功高于白虎的人,也不敢硬接白虎的刚猛进攻,更何况守门的乔兆凯。 乔兆凯守门的技术非常不错,加上白虎shè门的角度并不刁钻,很容易就接住了,但是守门可不是接住就行的,他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冲击力随着皮球传了过来,自己被撞得凌空而起,倒飞出数丈摔倒在地上,再看那个皮球,受不了巨大的冲击力,已经被踢破了。 乔兆凯费劲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走回场地,脸sè惨白,连连摇手,说什么也不肯再比了。 萧九歌很高兴:“既然乔兄不比了,你们就算认输了,是不是?” 许一男脸sè一变:“哪有那么容易,比不成流星赶月,咱们就玩转花枝,三人对三人,你们这位出手没轻没重,伤到了乔兄,也一起下去吧。” 白虎脸sè一寒,想不到这个纨绔子弟会如此不讲道理。 萧九歌挥手制止了愤怒的白虎,笑道:“也好,今rì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白虎退场以后,比赛继续进行,京城四少一方把守门的换成了曹枫。萧九歌一方仍然是老策略,朱雀和萧九歌站在远处休息,任由玄武耗费许一男和郑智涛的体力,反正已经一比零领先了,用不着太着急。 愤怒的许一男和郑智涛狂攻了十余次,几乎累得吐血,仍然破不开玄武的防守,反而被玄武抓住机会,把皮球传给了朱雀。没有曹枫拦着,许一男和郑智涛根本追不上朱雀,朱雀很快带球来到京城四少的门前,可惜没有了白虎那种狂暴的进攻,被曹枫挡住了。 此时许一男和郑智涛在对方半场上大口喘着粗气,无力回防,场上出现了与刚才截然相反的局面,变成朱雀一次又一次猛攻,曹枫殚心竭虑地防守。如果以武功而论,曹枫在玄武之上,但如果单从防御的缜密来说,却万万不及玄武了,而朱雀与许一男等人相比,最欠缺的就是技巧,反复磨练了几次,就好像曹枫陪自己练球,越来越纯熟,终于抓住曹枫的疏忽,把皮球再次送进京城四少的球门。 曹枫这次动了真怒,文试输给萧九歌的枪手就已经很不满了,如果蹴鞠上再丢了脸,自己可就没法混了,于是热血上涌,运起全身力量,飞起一脚把球踢了出去,不是奔着球门,而是奔着朱雀,由于是含恨出手,这一脚的力量犹在白虎之上。 朱雀想不到曹枫会这么做,距离不远,球速太快,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运起功力用双手去挡。 曹枫把球大力踢出去以后也有些后悔,万一闹出人命,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尤其是秋试在即,如果沈刚一方抓住这件事向叔父发难,即便是不能要了自己的小命,只要不准参加秋试,十年寒窗苦读就白费了。 朱雀被皮球撞得倒退数丈,幸好萧九歌出现在身后,把她接住,一口鲜血狂喷出来,脸sè变得惨白。 朱雀虽然被皮球撞飞了,但那皮球受到朱雀的一击,也倒飞回去,恰巧曹枫站在那里后悔,冷不防被砸中了胸口,也倒在地上。 萧九歌在接住朱雀的同时,已经用雄浑内力击开了淤血,见朱雀没有大事,就交给紫月和馨文。紫月懂得一些医术,把手指搭在朱雀的脉门上,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疑惑。 萧九歌不太高兴地看着许一男说道:“你们是踢球还是踢人,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许一男虽然明知道这件事怪曹枫,但嘴硬不肯认错:“姓萧的,你不要故意拖延时间,比赛还没有完!” 萧九歌怒道:“人都受伤了,还怎么比赛,到现在为止,场上比分二比零,你还不肯认输吗?” 许一男看了一眼受伤的朱雀,还有被皮球撞了一个跟头的曹枫,说道:“比不成转花枝,我们可以打二,你们两个人,我们两个人,接着比!” 萧九歌一跺脚:“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本少陪你比到底!” 第七十九章 比分悬殊的蹴鞠结果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比赛继续进行,许一男亲自去守门,让郑智涛去进攻,偷偷附耳说道:“别留情面,踢死那个守门的!” 郑智涛狂攻了这么久,寸功未建,也憋足了火气,按照许一男的嘱咐,冲到球门前,大力一脚踢了过去,皮球直奔玄武的面门,场下的观众不禁发出一声惊呼。皮球来势凶猛,玄武却丝毫没有退让,双手一错,摆出太极拳的架势,卸掉了皮球上附带的力道,让那皮球随着手臂的挥舞转了几圈,就抛了回去。 郑智涛怒火攻心,已经失去了理智,怪叫一声从腰间的皮囊中扯出惯用的兵器流星锤,抖手打了出去,到了此时就已经不是蹴鞠了,而是变成了斗殴。郑智涛虽然厉害,但哪里是玄武的对手,两个照面就把流星锤抢了过去,扔在地上。 恼羞成怒的郑智涛把皮囊中的凶器都掏了出来,飞刀、飞蝗石、梅花镖,竟然是漫天花雨的手法,一股脑向玄武激shè过去。尽管郑智涛的暗器技巧初学乍练,并不纯属,但漫天花雨太霸道了,是太平庄庄主楚暮云的独门武功,如果换成了白虎和朱雀,挡住这招还真不容易,可惜郑智涛遇到的是玄武,虽然被逼得手忙脚乱有几分狼狈,却接下了所有的暗器,然后向前跳跃一步,来到郑智涛的面前,左右开弓重重扇了他十个耳光,打得郑智涛晕头转向。 萧九歌寒声说道:“流星锤,暗青子都上来了,你们京城的蹴鞠就是这样玩的吗?” 许一男瞪了郑智涛一眼,这才说道:“既然没有闹出人命,咱们就接着比赛吧,郑智涛被你的人打了十个耳光,受伤了,应该把你们的人罚下场。你敢不敢接着玩?如果不敢就立刻认输,以后离红袖姑娘远一些。” 萧九歌不怒反笑:“如此说来,你们踢人不踢球,用流星锤、暗青子,都没有错了?” 许一男一阵冷笑:“京城的蹴鞠就是这个规矩,如果不服,可以滚出京城!” 萧九歌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也好,本少今天就会会你们这帮不讲道理的纨绔子弟。”说完向玄武一挥手:“玄兄,烦劳你先下场,记住帮本少认真数着,还有一刻钟,本少能踢进多少个球。” 玄武带着几分讶异地退出球场,只见萧九歌掏出一条手帕迎风一抖,许一男和郑智涛晃荡了两下就栽倒在地上,虽然意识清醒,却全身不能动弹,而且口不能言,这是玄武从惊无影那里得到的宝贝,杀人越货的必备之物。 见许一男和郑智涛都倒下了,萧九歌不疾不徐地开始踢球,一刻钟的时间踢进了七十五个球,加上之前白虎和朱雀各踢进一球,这场蹴鞠以七十七比零告终。球赛的最后,观众们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场比赛了,前半场看玄武守门,后半场先是看白虎暴力shè门,又看朱雀花样进攻,接着看玄武接暗器,都还算jīng彩,只有最后一刻钟,看萧九歌反反复复地往球门里踢,那皮球每次都越过许一男和郑智涛的脑袋,让他们羞愤yù死。 “你……无耻之徒……你犯规!”比赛结束以后,许一男所中的药力慢慢褪去,这才被曹枫搀扶起来,颤巍巍地指着萧九歌骂道。 “本少怎么犯规了?”萧九歌轻轻掸着沾了尘土的裤子。 “你……你……用药……你下流!”许一男气得简直说不出话来。 萧九歌脸sè一变:“重手伤人不算犯规,蹴鞠场上砸流星锤不算犯规,扔出一大堆暗器不算犯规,本少用药怎么了?京城的规矩是你姓许的一个人定的?你说谁犯规谁就犯规?本少告诉你,幸好本少的女人伤势不重,否则把你们四个抽筋扒皮点天灯,京城四少?呸!简直就是京城的四个无赖!”说完转身就走。 许一男还想叫骂,却被曹枫拦住了,曹枫拍了拍许一男的肩膀:“你这次确实过分了一些,输了就是输了,总比输了不认账强,今天的事情人所共见,你再这么闹下去,京城四少的名声就真的臭不可闻了。” 许一男对曹枫还是有几分惧怕的,立刻停止了咒骂,黑着脸不讲话,心里盘算着应该如何找回这个场子。 四个人灰溜溜地找到一家酒楼,要了一个单间,此时乔兆凯已经恢复了几分jīng神,苦笑道:“咱们几个也就罢了,就当丢了一次脸,勇元可不一样,别忘了三场比试是有彩头的,如果咱们京城四少输了,勇元以后就不能见傅姑娘了。” 许一男到了此刻才想起这件大事,腾地站起身:“不行!这可不行!老子不杀了萧九歌誓不为人!” 郑智涛平素与许一男的关系最好,郑家的龙虎帮在京城混饭吃,少不了许勇元的照应,立刻拍案而起:“勇元你放心,今晚我就安排人手,去做了这个乡巴佬儿!” 许一男大喜:“好!智涛你去安排,我这就去找我爹,不管事情闹多大,都能摆平!一个乡巴佬儿而已!” “坐下!”曹枫冷哼一声:“你们太天真了,寻常人能进得了博雅书院吗?更何况娇娇与那萧九歌走得很近,你们应该知道,我叔父喜欢娇娇远胜于我,娇娇虽然顽劣,可没听说过与哪个男人如此亲密,我叔父竟然没有出面干涉,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乔兆凯愣了一下,突然说道:“曹兄说的没错,钱家的财力可抵大龙国半壁江山,钱恒又与很多朝廷要员交好,根深蒂固,咱们闹一闹没什么,如果打打杀杀,就算令尊是九门提督,掌管三万御林军,恐怕也罩不住。” 许一男恨得咬牙切齿:“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成?” 曹枫淡淡一笑:“大丈夫何患无妻,再说那傅红袖恐怕早被萧九歌霸占,抢回来也非完璧,以后生了儿子都不知该姓什么,难道你愿意要?如果你想出这口恶气,尽可以去傅大人那里告密,傅大人是当朝一品大员,如果他对萧九歌不忿,就有办法把他置于死地,何劳咱们兄弟出手呢?” 乔兆凯随声附和:“曹兄真乃妙计!家父与傅大人私交甚笃,我回去求家父帮忙,去傅大人那里加一把火,就能早一点把萧九歌送上西天。” 郑智涛见曹枫和乔兆凯都不同意自己派人去杀人,悻悻坐了下来,举起茶碗一饮而尽。 许一男yīn狠地捏着拳头,沉声说道:“如此也好,就辛苦兆凯了。” 京城四少喝过了茶,分头离开,许一男走出不远又回头追上了郑智涛:“智涛慢走。” 郑智涛一愣:“一男,莫非……” “嘘……”许一男低声喝止了郑智涛的话,说道:“说什么京城四少同气连枝,现在曹枫为了秋试之前不惹麻烦,胆小如鼠!乔兆凯也是一样,有个官居工部尚书的老爹,却办事畏首畏尾,真让人看不起!今rì之事如果咱们忍气吞声,以后还有谁能看得起京城四少!既然曹枫和乔兆凯不敢,那就咱们两个人干好了,智涛,你敢不敢?” 郑智涛是**出身,胆大妄为惯了,自然是满口答应:“一男你放心,就凭萧九歌今rì对咱们兄弟二人放毒这件事,我就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现在我就回龙虎帮总舵,今晚派出高手夜袭博雅书院,把萧九歌大卸八块。” 再说萧九歌以悬殊比分赢得了第三场比赛,没有回博雅书院的宿舍,直接去了一间酒楼庆祝,席间向朱雀大献殷勤,灌了不少酒,自己也喝得云山雾罩,这才搂着朱雀,在紫月和馨文的搀扶下回了宿舍,而且认错了门,一头扎进韩娇娇的房间里,就开始撕扯朱雀的衣服。朱雀今天仓促之间硬受了曹枫一脚,本来状态就不好,又喝了一些酒,一时挣脱不得,就被萧九歌抱上了床。 韩娇娇恨恨地跺了跺脚,但为了以后能与朱公子相见,自然不敢得罪朱雀,心想,你们睡我的房间,我不会睡你的房间吗?于是赌气去了萧九歌的房间,而且乱丢东西。 朱雀在萧九歌的身下不停挣扎,萧九歌醉意朦胧地说道:“这几天书院里不安全,据说被**上的人给盯上了,说不定今晚就会有坏人来,你受了伤,本少得保护你是不是?” 这话恰好被护送韩娇娇的曹安和邓森听到,不禁心中一凛,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韩娇娇出了什么事儿,追悔莫及,于是向梁文博讨要了两间宿舍,就在萧九歌的宿舍旁边,曹安和邓森带着几个高手住在里面,这样做还不放心,又在书院里埋伏下几个暗桩,确保万无一失。 曹家的人忙活这些事情的时候,萧九歌停止了对朱雀的sāo扰,而且全然看不出醉态,正在给朱雀推拿按摩,祛除内伤之后的烦恶。 朱雀也是聪明人,很快想通了问题的关键,试探着问道:“莫非……许一男今晚……” 萧九歌神神秘秘地伏在朱雀的耳畔,低声说道:“我也是猜的……”然后一口衔住朱雀的耳垂儿,轻轻吸吮,朱雀经过萧九歌的按摩,被做了一些手脚,本来就异常敏感,受了这等刺激更如灵魂出窍一般娇吟起来。 恰好路过窗外的曹安连连摇头,心想这个纨绔子弟真不是个东西! 第八十章 朝堂审案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六条人影悄悄潜入博雅书院,虽然蹑手蹑脚,但仍逃不过曹安布下的那几个暗桩。杀手们万万想不到他们的一切行动都被人看在眼里,按照许一男画的地图,摸到了萧九歌的宿舍,一个杀手从怀中掏出一根竹管,捅破窗户纸,轻轻向里吹迷烟。 曹安和邓森根本就没敢深睡,连外衣都没有脱,听到脚步声就醒了,邓森提起一夜没有入鞘的钢刀,推窗跳了出去。杀手们一惊,再回头时已经被曹家卫队包围了。 曹安一声令下,点起了松油火把,把黑夜照得宛若白昼,邓森寒声喝道:“尔等何人?敢来博雅书院撒野!” 六个杀手都是龙虎帮的jīng英,平rì里与许一男关系密切,他们听信了少主的话,以为博雅书院里没有高手,被捉了现行也不恐慌,狞笑一声各自亮出兵刃,向曹安扑了过来。 曹安是曹景腾的大管家,虽然只是一个下人,但就算普通的官员也会对这种人高看一眼,邓森更是不敢让大管家受伤,唿哨一声,指挥着曹家卫队开始围攻。 六个杀手的功夫虽然不弱,但架不住曹家人多,再加上邓森这样的高手,很快被生擒活捉。 发生了刺杀事件,曹安不敢迟疑,快马禀报曹景腾。曹景腾几天前在韩娇娇被波东哈擒住的时候为形势所迫说了一些绝情的话,本来正在自责之中,听说有人对她搞刺杀,顿时大怒,连夜派出邱定国接管此案,先拿到口供,明rì送交衙门治罪,务必揪出幕后主使。 邱定国是二皇子派系的铁杆爪牙,听说事关韩娇娇,连夜对六个杀手严刑拷打。六个杀手出发之前,郑智涛曾经拍着胸脯保证,官方那边已经打好了招呼,事情闹得再大也有九门提督许大人罩着,三万御林军就是后台。六个杀手吃不住酷刑,就嚷着要见许大人。 邱定国被贬为铁卫营副统领的时候,归许勇元直接指挥,二人关系紧张,水火不容,听杀手招出了这个死对头,大喜过望,连忙把口供呈报给曹景腾。 曹景腾也想不到这桩刺杀案竟然与许勇元有关,按理说一个九门提督在京城不敢如此肆意妄为,尤其是博雅书院,那里的弟子个个背景深厚,别看今rì名头不显,过几年都是朝廷大员,这样的上升势力根本就得罪不起,莫非许勇元吃了熊心豹子胆?又或者是有人故意陷害?不管哪种可能,这种事情既然涉及到了大皇子派系的人,还是交给皇上去圣裁吧,如果借机会把九门提督搞掉,换上自己的人,那么御林军和铁卫营就都在自己的治下了。 曹景腾趁着天sè未亮,字斟句酌写好了奏折,早朝的时候呈了上去,皇上果然龙颜大怒,沈刚等人大惊失sè,想不到许勇元竟然有如此胆量,公然勾结龙虎帮,行刺朝廷要员的家属,而且行凶地点是博雅书院。 最震惊的人当属许勇元了,他此刻也在朝堂之上,听了曹景腾的奏折吓得魂不附体,连声喊冤,指天对地发誓没干过这种事情。 皇上本来想把这桩案子交给大理寺审理,但实在太愤怒了,两个皇子派系之争没什么,可以锻炼执政能力和驭下之道,但如果用如此恶劣的法子,就让人不齿了,这种人做人尚且不够,更何况为君,倘若查出是大皇子龙飞宇指使,立储的事情现在就能定下来了。为了避免误判,皇上一挥手:“把那六个杀手押上朝堂,朕要亲自问问。” 这是以往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但圣命难违,很快,邱定国就把六个杀手押了上来。 金殿面圣,这是六个杀手想都没想过的事情,平生第一次见到这么大场面,早就吓懵了,便把少主的吩咐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皇上不是傻子,满朝文武也听得明白,这些杀手不是去杀韩娇娇的,而是去杀萧九歌,理由是争风吃醋,幕后黑手也再明显不过,正是九门提督许勇元的儿子许一男。 “许勇元,你可知晓此事?”皇上的脸sè不yīn不晴,吓得许勇元提心吊胆。 “皇上明察,微臣奉公守法,兢兢业业,从未有过违法妄为之举,这次……这次犬子也是被逼无奈……行动草率,本是针对那个叫萧九歌的,误中副车袭扰了韩小姐,实属巧合,微臣绝不知晓此事……” “住口!”皇上一声厉喝,这是很少见的事情,皇上向来做事沉稳,喜怒不形于sè,想不到今天竟然怒了:“莫非不是曹爱卿的外甥女,你儿子就可以想杀便杀?王法何在!你说你无罪,养不教,父之过,这就是你的罪过,身为朝廷命官,连儿子都管教不好,横行无忌,仗势欺人,藐视王法,欺压百姓,你还有何颜面说自己奉公守法,兢兢业业!许勇元,你身为九门提督,从一品高官,统领三万御林军,身居高位,领着朝廷俸禄,不思皇恩浩荡,反而把这三万人马当成私家鹰犬,连江湖匪类都口口声声说你许勇元是靠山,三万兵马是后台,许勇元,朕要问你,三万人马到底是朕的御林军,还是你的御林军?倘若给你更大的兵权,是不是立刻就会倒戈相向,坐一坐朕的这把龙椅!” 许勇元跪在地上磕头有如捣蒜,连呼不敢,鼻涕眼泪齐流,听了皇上的责问,竟然被吓得尿了裤子,**泅了一大片,甚是难看。 如果让皇上继续说下去,许勇元难逃一死,甚至有可能株连九族,沈刚虽然心里痛骂许勇元教子无方,但事关大皇子与二皇子之间的势力消长,绝不能轻易舍弃了这个浑人,于是越众而出:“皇上,老臣有一言。” “讲。”皇上早就知道沈刚会站出来说话,冷哼了一声并未制止。 沈刚微微松了一口气,说道:“皇上圣明,老臣对此案的来龙去脉略有所知,事情并不像曹大人奏折里那么简单,容老臣从头道来。” “哦?还有什么?讲。” 于是沈刚就把京城四少因为争风吃醋,向萧九歌下战书,比试三场的事情讲了一遍,然后说道:“第一场文试的文章,皇上已经见过了,第二场武试萧九歌主动认输,第三场蹴鞠就发生在昨rì,萧九歌大胜,京城四少平rì里跋扈惯了,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于是头脑一热,做出这等目无法纪的恶xìng,却没有想到萧九歌庆功酒喝得酩酊大醉,闯进了韩小姐的闺房,韩小姐不得不睡进萧九歌的宿舍,才发生了误中副车的事情。” 皇上微微皱眉:“沈爱卿怎么知道得如此详细?” 沈刚一指邢彪,说道:“方才邢大人与老夫私聊几句,老夫才知道此案还有如此多的隐秘。” 皇上的脸上仍然看不出喜怒:“邢爱卿,这些消息你又是从何而来呢?” 邢彪不慌不忙地上前一步:“回禀皇上,微臣麾下有个女捕头名叫朱雀,名列大龙国四大名捕之一,与那萧九歌郎情妾意,出入成双,昨rì萧九歌蹴鞠场上大获全胜,在酒楼大宴宾朋,朱雀也在场,而且多喝了几杯,就随萧九歌去了博雅书院,所以对其间之曲折知之甚详。” 皇上缓缓点头:“这朱雀朕认得,她与萧九歌的关系朕也知晓,傅爱卿的千金与萧九歌的事情,朕也有所耳闻,傅爱卿,此事因令千金而起,你可有一女许二夫之举?” 傅安民连忙出列:“皇上,许大人确实曾向微臣提亲,但小女心仪萧九歌,不惜私定终身,虽然是一桩家丑,但微臣以为小女已经长大,且慧眼识珠,也就应允了。不过许大人的公子痴心一片,着实可怜,还望皇上网开一面。” 二皇子派系的吏部侍郎阚志兴得到曹景腾的暗示,连忙走上前来:“皇上,万万不可,为了儿女私情就能买凶杀人,如果纵容了这种恶行,老百姓必定人人自危,要知道得民心者方能得天下,皇上圣明,当把许勇元革职查办,把许一男当街问斩,才能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沈刚瞪了阚志兴一言,拱手道:“皇上,老臣以为此事不可处罚过重,小孩子的把戏而已,而且没有死伤,所谓的京城四少,都送回各家族惩戒一番也就是了。” 阚志兴不依不饶:“沈大人,此言差矣,正如沈大人方才所言,那京城四少在坊间颇有恶名,他们影响的不仅是自己的形象,更是朝廷的声誉,岂能不了了之!” 沈刚笑道:“阚大人,你真要杀了京城四少而后快吗?事情清楚明白,京城四少下战书挑衅在先,买凶杀人在后,若是判了死罪,应该一道问斩,曹枫、乔兆凯、郑智涛、许一男应该一并问斩,阚大人是这个意思吗?” 阚志兴这才恍然,中了沈刚的圈套,曹枫是曹景腾的侄子,乔兆凯是工部尚书乔子林的公子,如果皇上按照自己的建议把这两个人砍了,曹景腾和乔子林都能把自己生吞活剥,想到这里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沈刚见火候差不多了,突然跪倒:“皇上圣明,请皇上恕许勇元并不知情。”大皇子一系的臣子连忙附和着跪倒。 曹景腾无奈,也跟着跪了下来:“皇上开恩。”二皇子一系见曹景腾都跪了,也呼啦啦跪倒一大片。 第八十一章 闺中密友谈男人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满朝文武求情,皇上自然不能驳了面子,最后轻描淡写地做了处理,九门提督许勇元教子无方,罚俸一年;曹枫、乔兆凯对许一男的恶行未加阻止,各打二十大板;许一男纵凶侵扰同窗,所幸没有成功,重打五十大板,终身不得入仕;郑智涛指使杀手行凶,虽未成功,但情节严重,交由大理寺严加审理;涉案六名杀手,斩立决。皇上的圣裁有张有弛,说到底还是偏袒了大皇子一系,并没有撤销许勇元的职务,而且对三个官宦子弟也网开一面,至于许一男,本来也不是入仕那块材料,这条判决算是可有可无了,倘若判曹枫终身不得入仕,他非疯掉不可。事情发生在博雅书院,这样轻描淡写的判决显然无法说得通,于是倒霉的郑智涛就只能背黑锅了,涉案诸人里,只有他没有官方背景,那么只好当替死鬼了,交由大理寺审理,说得好听,实际上就是去落实一个罪名,以示皇家办事有理有据。还有那六名杀手,直接被推出午门,嘁哩喀喳砍掉了脑袋,然后挂成一排,这就叫斩首示众。 许勇元官居九门提督,在京城里有很多眼线,朝堂之上还没判定结果,消息就传到了许家,许一男赶紧派人去龙虎帮送信。杀手彻夜未归,郑智涛本来就惴惴不安,接到许一男的传jǐng,知道这次捅了马蜂窝,简单收拾了细软,就逃进了山里,决定避避风头。 皇上把拿人的任务交给许勇元,许勇元到了这种时候,可管不了什么交情了,率领大队人马直奔龙虎帮总舵,没成想扑了个空,没抓到要犯,许勇元犯了难,知道的是郑智涛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许勇元徇私枉法,把朝廷要犯私自放了。惶恐不安的许勇元把龙虎帮总舵翻了个遍,捉拿了疑犯三十余人,严刑拷打,逼问郑智涛的下落,没想到竟然审出了一条信息,走漏消息的人是许一男,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如果隐瞒不报,来rì被皇上知晓,就是欺君罔上之罪,是要祸灭九族的,但如果呈报上去,赶在皇上的火头上,多半会把宝贝儿子开刀问斩。许勇元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直转,不知道当如何处理,只好再次来到右丞相府,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一遍。 沈刚大发雷霆,当时就摔了茶碗:“许勇元,如果你管不好你那逆子,就趁早一刀剁了,免得祸害全家!现在两位皇子之争rì趋激烈,谁能统率三万御林军至关重要,老夫当初真是瞎了眼睛,把你这等草包委以重任,先是把苦心谋来的铁卫营统领一职给丢了,这次要是丢掉九门提督的官位,不用皇上杀你,老夫就要了你的小命!” 许勇元还是第一次见沈刚发这么大的火,吓得魂不附体,连连磕头:“沈大人饶命!沈大人饶命啊!麾下虽然不才,但忠心耿耿,尽心竭力为大皇子和沈大人办事,没有半点私心,还望沈大人指点一条明路……” 沈刚yīn沉着脸,思量许久才说道:“通缉郑智涛,如若拘捕,杀无赦!缉拿许一男,交由大理寺惩处。大理寺不同于皇上圣裁,判决不会马上出来,还有运作的时间。” 许勇元得计,虽然百般不愿,但仍然原原本本照办了。许一男万万想不到御林军的兵卒会给自己戴上了枷锁,牵狗一般推进了衙门,老百姓总算开了眼界,纷纷奔走相告,京城四少完蛋了。 曹枫虽然挨了板子,让曹景腾脸上无光,而且许勇元也没有被免职,但总体而言曹景腾对这个结果还是很满意的,首先动摇了许勇元在御林军中的威望,而且拆散了许勇元与郑晖这一黑一白在私下里的同盟,自从许勇元发出了海捕文书,通缉郑智涛,而且把龙虎帮的人无缘无故关押起三十多个,并施以酷刑,这些事情很快传到郑晖那里,他急急忙忙回到京城,找许勇元理论,但怒气冲冲的二人谈不出什么道理,从相互指责到破口大骂,终于彻底撕破了脸皮。从那一晚开始,京城的治安状况斗转直下,龙虎帮频频破坏,虽然都是小打小闹,而且避开了惹不起的大人物,但给许勇元造成的麻烦不小。曹景腾觉得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拉拢到郑晖,就算是大功告成了,很多时候不能小看了**的力量,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还要依靠他们去做。 朝廷里闹得沸沸扬扬,案发地点博雅书院反而宁静起来,那一晚萧九歌并没有真正侵犯朱雀,而是小心翼翼地给她推宫过血,治疗内伤,半夜发生打斗的时候,两个人趴在窗口看热闹,随口点评这些人的武功,直到曹安把六个杀手押走,朱雀才一脸恍然地问道:“你知道许一男会派人来杀你,所以才装醉换了房间,对不对?” 萧九歌爱怜地在朱雀的鼻子上捏了一下:“不准胡说八道,本少吉人天相,遇难成祥,乃是大富大贵之人……” “臭美。”朱雀嗔怪地白了萧九歌一眼,却对他的自吹自擂一点也不反感了。 博雅书院的弟子们都知道夜里发生了打斗,但这群文弱书生没有人看出来,纷纷躲在被窝里等消息,第二天发现打斗的痕迹都被清理干净了,只有京城四少离奇失踪。再接下来几天,消息陆续传来,郑智涛成了畏罪潜逃的人犯,许一男被下了大狱,等候审理,曹枫和乔兆凯每人挨了一顿板子,被打得皮开肉绽,哭爹喊娘。 书院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傅红袖回家一次,听了父亲的讲述才知道事情的全过程,不得不佩服萧九歌的运气太好,如果他不是那么好sè,恐怕早就成刀下亡魂了。现在指望着许一男来搭救自己不太现实,傅红袖生怕父亲哪天心血来cháo,把萧九歌请到家里来,当面订下婚事,于是又想到一个有能力帮忙的人。 这个人就是沈绮梦,右相沈刚的孙女,自己的闺中密友。 傅红袖来到沈家,恰好沈绮梦在,两个人躲进沈绮梦的闺房,说一些女孩家的体己话,然后就说起了前几天的事情。想不到沈绮梦对这些事知之甚详,不仅没有说萧九歌的不是,而且对他的那些流氓法子赞不绝口。 “不过就是一个纨绔子弟罢了,你赞他干什么?”傅红袖最不愿意听别人说萧九歌任何好话。 沈绮梦连连摇头:“这可不是我说的,这几天萧九歌是沈家的热门话题,把我爷爷气得吹胡子瞪眼。” 傅红袖心中一喜,她知道沈刚办事心狠手辣,对付政敌绝不手软,如果萧九歌让沈刚愤怒了,那么就离死不远了。 “快说说,沈大人怎么说的?”傅红袖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 “我爷爷说,萧九歌这个大纨绔,被人欺负了又不是斗不过,有那么多大人物罩着他,随便找谁说句话都能解决的小事儿,干嘛非得搞出这么大动静!险些就不好收场了!”沈绮梦模仿爷爷的语气,惟妙惟肖,说完扑哧一乐:“不过不得不承认,萧九歌的办法是最巧妙的办法,一点也不用出力,就把许勇元送进了监狱,逼得郑智涛亡命天涯,对了,还让曹枫和乔兆凯挨了板子。你知道吗,官府痛打他们那天,我特地去了现场,看得非常过瘾,曹枫和乔兆凯都被剥了裤子,大板子专门往肥肉上招呼,打得他们血肉横飞,估计最近甭想躺着睡觉了。” 傅红袖有些迷糊:“绮梦,你刚才的意思是说……这次的事情都是萧九歌的计谋?” 沈绮梦点了点头:“这么低劣的圈套,也只能骗过你这种小丫头,否则萧九歌为什么不把朱雀抱进你的宿舍呢?那是因为你们傅家和许勇元同属大皇子派系,即便内斗再激烈,也不会主动把事情闹大。曹景腾就不同了,他属于二皇子派系,为了夺取三万御林军的兵权,恨不得把许勇元置于死地,事情一闹大,各方面都来干涉,许一男难辞其咎,保命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思争风吃醋呢?” 傅红袖想了半天,终于想通了事件的过程,恨恨地说道:“真看不出来,这个萧九歌可真够狠,分明是想把许一男置于死地啊!” “那倒也不是。”沈绮梦解释道:“萧九歌聪明就聪明在这里,他早早就让玄武写一份事件过程,交给邢彪邢大人,然后在早朝的时候由邢大人交给我爷爷,里面写的清清楚楚,包括如何把曹枫和乔兆凯咬进来,事关两个皇子的派系,而且咬住了中间派工部尚书乔子林,肯定会出现文武百官求情的局面,皇上不可能杀人,至于郑智涛,龙虎帮与很多官员盘根错节,郑晖想保住儿子一条活命不是不可能,所以说这次萧九歌只是略施薄惩,没打算赶尽杀绝,就看京城四少是不是识抬举了。如果曹枫他们够聪明,以后就与萧九歌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他们妄自尊大,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容易过关了。” 第八十二章 沈绮梦说情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既然说起了萧九歌,傅红袖就恳求沈绮梦帮忙,请沈刚出面找傅安民谈,取消这门婚事。沈绮梦非常诧异地摸了摸傅红袖的额头,又围着她转了两圈,才试探着问道:“红袖,你是不是喜欢上哪个男人了?” 傅红袖立即想起了朱少佳,心中一阵气苦,冷冰冰地说道:“不许乱讲,本小姐可没有喜欢上哪个男人,男人都是十恶不赦的下流胚!” 这样一来沈绮梦更奇怪了:“如果你喜欢上了哪个男人,私定终身,提出这样的要求并不奇怪,既然没有这种事情,干嘛不肯嫁给萧九歌呢?先不说他那钱家少主的身份,有权调动富可敌国的庞大资产,单说他的长相,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这么形容不夸张吧?真纳闷你是怎么想的,如果你不嫁,有很多人愿意嫁的,据说曹景腾正准备托人替韩娇娇提亲……” “韩娇娇?让她嫁给萧九歌?”傅红袖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绮梦姐姐,你没骗我吧?韩娇娇怎么可能喜欢上萧九歌那种纨绔子弟!” 沈绮梦连连摇头:“傻妹妹啊,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不是韩娇娇想嫁给萧九歌,而是曹景腾想与钱家联姻,有了钱家的财富作为支撑,会有什么样的好处,不用我再多说了吧?而且听说钱家掌握着很多神奇的技术,有一种可以喷火的黑筒子,轰隆一声响,连武林高手也躲不开。现在是大皇子和二皇子立储之争的关键时刻,谁不想得到钱家的支持呢?” 傅红袖沉默了良久,很坚决地抬起了头:“就算有天大的好处我也不嫁!韩娇娇愿意嫁给那个纨绔子弟,就让她去嫁好了!萧九歌的情人可不少,以后争风吃醋,气死她!” 沈绮梦皱了皱眉头,几次yù言又止,终究忍了下来,轻声问了一句:“萧九歌的那些情人,你都见着了?” 傅红袖点了点头:“一个是朱公子的姐姐,名叫朱雀,就是那一晚在博雅书院与萧九歌鬼混的女人;一个是钱多多,钱恒的独生女儿;还有一个叫叶秋雨,长的倒是漂亮,看上去很风尘,不是什么好女人;对了,还有一个蒙着脸的女人,武功深不可测,邱定国的眼珠子就是被她摘下去的。” 邱定国和几个铁卫被刺瞎眼睛的事情虽然隐秘,但瞒不过沈刚,沈绮梦也知之甚详,凝眸沉思片刻,很认真地问道:“红袖妹妹,你当真不想嫁给萧九歌吗?” “不嫁!打死也不嫁!”傅红袖的语气十分坚定:“我可不想把这辈子毁在萧九歌的手里!他……他就是个畜生!” 沈绮梦仍然有几分迟疑:“红袖妹妹,你可要想好了再做决定,据我所知,韩娇娇在酒里下了迷chūn散,那天萧九歌对你……” 沈绮梦没有说下去,意思却已经很明白了,傅红袖的脸上呈现出悲凉的表情:“不要说那件事了,我恨透了朱少佳,恨透了萧九歌,以后也不想再与他们打交道,如果因为这件事不能嫁人,我就去出家为尼!” 沈绮梦默默地点了点头,良久才说道:“以你的身份,虽然已非完璧,倒也不愁嫁人的,不过咱们虽然不是须眉男儿,也应该言而有信,既然说了不嫁萧九歌……那个纨绔子弟,以后就不能去勾勾搭搭,你……能做到吗?” “当然!只要萧九歌那个混蛋不来烦我,我怎么会去主动找他?”傅红袖说罢举起右手,朗声说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傅红袖在此立誓,以后与萧九歌再无瓜葛,老死不相往来!” 沈绮梦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满口答应今晚就去找爷爷谈,一定让爷爷出面去找傅安民。傅红袖本以为说服沈绮梦很难,想不到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自然是一番千恩万谢,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沈家。 沈绮梦送走闺中密友,等不得晚上,直接找到了爷爷。沈刚曾经严令家人,不准在办公时间来找自己,孙女一向乖巧,今天却打破了惯例,沈刚虽然有几分不悦,但仍然见了沈绮梦。 沈绮梦知道爷爷rì理万机,也不绕弯子,直接把傅红袖来找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 “胡闹!”沈刚勃然大怒:“这等大事,岂是你们小孩子的游戏?嫁给什么人,要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一句不喜欢就推掉?老夫倒是要问问那傅安民,这些年是如何教子的?不分轻重,不明是非,简直罪不可恕!绮梦,莫非你想替那小丫头求情不成?” 沈绮梦并没有被爷爷吓到,盈盈一拜:“爷爷,绮梦正有此意,我与那傅红袖乃是手帕之交,她不惜出家为尼,言辞恳切,而且立下重誓,与萧九歌老死不相往来,我见红袖心意已决,就答应了……” “糊涂!”沈刚重重地一拍桌子:“想不到傅红袖糊涂,你也糊涂!关于萧九歌的事情,爷爷对你说过,你怎么还……哎!傅家这样一闹,岂不是会被曹景腾抢了先机!现在曹景腾正打算把韩娇娇嫁给萧九歌,你们让我到哪里去找一个适龄女子应对!” 沈绮梦脸上一红,突然有些扭捏,低声说道:“爷爷,绮梦年方十七,与那萧九歌倒是同龄……”说完就一言不发,垂首站在一旁。 沈刚被孙女的一句话给震住了,半晌没有说话,上上下下打量着孙女。沈绮梦受不了爷爷的眼神,头垂得更低了,脸sè也更红了。 “绮梦,你到底是早有此意,还是想帮傅红袖脱身?”沈刚很严肃地问道。 沈绮梦说起这个话题虽然扭捏,但明白事关重大,仍然很认真地说道:“今天以前没有想过,不过刚刚听了傅红袖的话,觉得嫁给萧九歌并不是坏事。” 沈刚皱了皱眉头:“绮梦,你要明白,以你的身份,嫁给大皇子并不是难事,rì后大皇子荣登大宝,你就是**之主,母仪天下。你……真的打算嫁给萧九歌那个纨绔子弟?” 沈绮梦幽幽一叹:“宫闱之内,未必有想象中那么好,爷爷,我沈绮梦还算有几分自知之明,皇宫大内的生活并不适合我,尔虞我诈的事情我虽然不惧,但也不喜欢,倒是萧九歌出道以来的所作所为,非常合我的脾胃,如果和他共度一生,应该好玩得紧。” 沈刚知道孙女的xìng格,也知道她不适合红墙内的乏味生活,想了想说道:“绮梦,你可知道那萧九歌风流好sè,身边莺莺燕燕,如果你嫁给他……” 沈绮梦一笑:“年少多金,才有这么几个红颜知己,已经算是难得了,那钱多多和叶秋雨我都见过,看上去不是凶恶之辈,朱雀虽然武功高强,也是个讲道理的女人,就算那个蒙面女子回来,只要真心结交,想必也不会给我出什么难题,我有信心摆平她们几个,比起统率**,整天防着三千佳丽,岂不是轻松多了?” 沈刚对孙女的表现非常惊奇,喃喃自语道:“你竟然会这么想……” 沈绮梦见爷爷还在犹豫,继续说道:“爷爷,我非常了解傅红袖,她从小就被傅叔叔娇惯坏了,做事不顾大局、不识大体,如果咱们生拉硬套把她嫁给萧九歌,恐怕用不了几天就得打起来,以她的xìng格,必定会与钱多多等人发生冲突,钱多多是钱恒的独生女,叶秋雨是萧九歌不惜得罪冰原帝国要救的人,朱雀是邢彪邢大人的心腹,这三个女人哪个是好惹的?更何况还有一个敢向圆通道长叫板的神秘女子,说不定惹急了她,也一剑刺瞎傅红袖的眼睛,到那时就更难以收场了。与其冒这样的风险,还不如让我去……” 沈刚听了孙女的分析,默默地回到桌案前,沉思片刻才说道:“我沈刚的孙女,总不能主动去倒贴吧。” 沈绮梦胸有成竹地说道:“爷爷,我已经想好了,许一男虽然被下了大狱,但仅仅是走漏消息而已,过几天皇上气消了,就会放出来,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个人肯定咽不下这口气,会找人报复,这个人多半就是在逃的郑智涛,他们不动手则已,动手就是雷霆一击,只要咱们提前掌握信息,就能来个英雄救……纨绔,这样一来,我和萧九歌就能熟悉了。” 沈刚的脸上泛起一丝怒气:“你确定许一男会这么做?” 沈绮梦一摊双手:“虽然仅仅是猜测,不过也差不了太多,如果没有人阻止许一男,他一定会这么做的,听说郑晖这几天频繁上下走动,他儿子脱罪之rì为期不远了。许一男和郑智涛这两个莽撞的家伙,还能干出什么理智的事情?” 沈刚用力把毛笔掷在地上:“大事都是毁在这种小人物的手里!此事一了,就把许一男给我逐出京城,如果许勇元还敢保他,就一并撤了!” 沈绮梦淡淡地说道:“爷爷息怒,撤许勇元容易,但如果想保住三万御林军的控制权,暂时还真的不宜动他,另外与郑晖的关系也应该修复,不要让郑晖投靠了二皇子。” 第八十三章 告密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沈绮梦所料不错,皇上的怒气渐渐平息,郑晖凭借与大小官员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很快就有一大帮人跳出来说情,于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尤其是曹景腾为了拉拢龙虎帮,对郑智涛雇凶杀人的事情不再追究,大理寺审理很快出了结果,原来是龙虎帮的一个堂主,为了陷害少帮主郑智涛,指使六名帮众做下了这等恶事,京官办案,速战速决,那名堂主直接就被砍了脑袋,郑智涛逃过了一劫。连郑智涛都没事儿了,那么给他通风报信的许一男就更没人追查了,于是京城四少重新聚首。 这一番折腾足足闹了一个月,秋试迫在眉睫,曹枫挨了板子,再也没有往rì的狂傲,与其他几个人见面的时候一言不发,憋足了劲儿准备高中状元,一俊遮百丑。乔兆凯也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他爹乔子林虽然位高权重,但从不参与派系之争,算是一品大员中难得的老实人,这种老实人往往外宽内严,别看对外人很宽宏大度,但如果家人犯错,必定重重责罚,这次儿子挨了官府的板子,他非但没有替儿子出气,反而动了家法,罚乔兆凯跪在祖宗牌位前思过,直至乔兆凯晕倒在祠堂,这才作罢。乔兆凯结束了禁足,就被许一男等人约了出来,虽然人出来了,但心里仍旧惴惴不安,生怕父亲发现自己仍然和郑智涛等人混在一处,所以说话颠三倒四,经常走神儿。 曹枫和乔兆凯没心思聚会,许一男和郑智涛却咬牙切齿地扬言要去报复,如果不杀掉萧九歌,夺回傅红袖,这顿板子就白挨了,尤其是许一男,将近一个月牢狱之灾就白受了,郑智涛则是不忿六个心腹殒命,还有一个堂主替自己顶缸,**中人最讲究江湖义气,七条人命压得郑智涛喘不过气来,如果不报仇雪恨,郑智涛觉得无颜面对龙虎帮的弟兄,以后也没脸接任帮主。 许一男和郑智涛一拍即合,准备三天以后郊游的时候刺杀萧九歌,但曹枫和乔兆凯都不肯参与,于是京城四少第一次不欢而散。 乔兆凯刚回到家,就见乔子林一脸杀气地坐在大堂上,重重地一拍桌子,断喝道:“逆子,给我跪下!” 乔兆凯吓得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知道刚才与许一男等人见面的事情露馅了,于是不等父亲质问,一五一十地把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反复重审自己并没有参与yīn谋。 乔子林为官多年,不参加任何派系,却能屹立不倒,没有几分审时度势的本事是不可能的,眉头深锁琢磨了半天,这才说道:“今晚你悄悄去一次博雅书院,找萧九歌……不妥不妥,那里人多眼杂,这样,你今晚拿着为父的名帖去钱府走一趟,把刚才的事情对钱家京城商号的女掌柜钱玉梅讲一遍,钱玉梅这个女人不简单,该如何处置,她自有分寸。” “啊?爹……你……你让我出卖许一男?”乔兆凯闻言大惊失sè:“不行不行,如果那样做了,以后还怎么面对兄弟,他们会骂死我的!” 乔子林两眼一瞪:“糊涂!许一男和他爹一样不长脑子,以后注定没什么出息,如果这次动了萧九歌,再次惊动皇上,大理寺可就不会审出这样一个敷衍塞责的结果了,许家的好rì子就到头儿了!这次他们密谋之际,你在场,以后说不清楚,为父让你去报信,实际上就是撇清关系,萧九歌报复的时候,不要祸及咱们乔家。” 乔兆凯脸sè一变:“爹,那萧九歌一个商人的义子,能有多大本事?” 乔子林轻轻捻了捻胡须:“为父不会看错人,这个萧九歌看似一介纨绔子弟,实际上绝不会这么简单,若是你能和萧九歌成为朋友,以后的好处绝少不了。” 曹家的情况与乔家类似,京城四少会面的事情连乔子林都瞒不过,当然更瞒不过曹景腾,曹枫刚刚到家就被曹景腾叫进了书房。曹枫不敢隐瞒,把许一男和郑智涛的打算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曹景腾闻言大喜,挥手让侄子退下去,再三嘱咐此事不得外传,然后写了一封亲笔信,吩咐曹安交给韩娇娇,一切就按信中的话去办。 韩娇娇很少收到姨夫亲笔信,知道事关重大,连忙找了一间静室,读罢大惊失sè,万万想不到许一男和郑智涛的手段竟然会这般毒辣。 按照曹景腾的指示,韩娇娇连夜敲响了萧九歌的房门。想不到这个时候萧九歌竟然没有休息,正在挑灯夜读,两个俏丽的小丫鬟紫月和馨文在一旁小心伺候。 韩娇娇知道秋试在即,见萧九歌如此用功,心中升起几分赞许,走近一看,却见堂堂九少爷手捧着一本《金瓶梅》,正在给紫月和馨文讲解西门大官人如何勾搭潘金莲,偶尔还念几个白字,气得韩娇娇哭笑不得。 “啊,娇娇来了!快来坐!本少发现一本好书,里面的故事jīng彩至极,本少讲给你听。”萧九歌热情地吩咐紫月奉茶。 韩娇娇劈手夺过书,扔在一旁:“九少爷,你不会刚刚听说过这本书吧?你已经大祸临头了,还有心思看这种下流书!” 萧九歌心疼地把那本书的折痕抚平,这才诧异地问道:“本少来京城以后,与世无争,是谁要杀我呢?” 韩娇娇不屑地说道:“九少爷,你已经够招摇了,还敢说自己与世无争?一个与世无争的人敢与京城四少抢女人吗?三场比试胜了两场,让京城四少铩羽而归,如果这也算是与世无争,那什么才算是招摇?” 萧九歌尴尬地挠了挠脑袋:“这些天本少刻苦攻读,可没再惹过旁人。”说着把《金瓶梅》在韩娇娇的眼前晃了晃:“都看三遍了,很多jīng彩章节可以背出来的,不信你考我。” 韩娇娇气得脸sè一黑:“九少爷,咱们说正事行不行?幸好你这一个月来没有惹是生非,所以很容易猜,要杀你的人正是许一男和郑智涛,他们打算在三天以后的郊游中刺杀你。” 萧九歌瞪圆了眼睛注视韩娇娇良久,突然哈哈大笑:“小美人,那许一男与郑智涛合谋,派出龙虎帮的六名杀手来行刺你,你们之间有仇,所以你才跑来挑拨离间,本少说得对不对?你这叫瞒天过海……不对,叫假道伐虢……也不对,馨文,应该叫什么了?本少虽然才华横溢,但肚子里的墨水太多,一时竟然想不起来。” 馨文温柔地一笑,说道:“叫做借刀杀人。” 萧九歌连忙竖起大拇指:“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你这计策叫做借刀杀人,分明是打算借本少的手去杀许一男和郑智涛,替你报仇,本少已经打听清楚了,那许一男是九门提督许勇元的儿子,许勇元掌管这三百多万御林军!郑智涛是龙虎帮的少帮主,他爹郑晖的弟兄也有一百多万!本少……本少虽然不怕他们,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本少才不会中计!” 韩娇娇气得牙根发痒,京城御林军总共只有三万人,哪里来的三百多万,如果许勇元拥兵三百多万,早就起兵造反,改朝换代了。再说龙虎帮,京城戒备森严,绿林道上没有狠人,龙虎帮能在官府的打击下苟延残喘,更多的是因为官府也有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需要绿林人物去做,所以郑晖虽然是绿林中人,但龙虎帮却和真正的江湖帮派不一样。龙虎帮的几个堂口加起来,把外围力量都算上,也就两千多人,帮中的jīng锐也就七八百人而已,萧九歌所说的一百多万真是虚无缥缈。皇上就算再大度,也不可能允许卧榻之侧驻扎一百万绿林好汉。 萧九歌见韩娇娇气得脸sè涨红,胸口不断起伏,sè迷迷地用扇子挑起韩娇娇的下巴:“小妞,本少掐指一算就点破了你的计谋,这次傻了吧?是不是被本少的神机妙算给折服了?如果相中了本少,今晚留下如何?”说着伸手在韩娇娇的脸蛋上轻轻捏了一下。 韩娇娇挥手打开了萧九歌sè手,恶声恶气地说道:“滚开!如果不是看在朱公子的面子上,本姑娘才懒得来通知你,反正事情都告诉你了,是我表哥曹枫带回来的消息,信不信由你,本姑娘巴不得你马上被许一男和郑智涛给杀掉,免得看着碍眼!”骂完了萧九歌,韩娇娇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一脚踢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萧九歌笑吟吟地看着韩娇娇的背影离开,招手让紫月和馨文过来,又捧起了《金瓶梅》,说道:“这个韩娇娇,打断了本少读书,来来来,本少接着读给你们听。” 馨文面露几分忧sè:“少爷,奴婢看那韩小姐不像是说假话,要不然三天以后的郊游……” 萧九歌哈哈大笑:“不用管她,许一男和郑智涛,两个纨绔子弟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秋试前的郊游是博雅书院的传统,既来之则安之,咱们也得入乡随俗,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就吓得足不出户,岂不是辱没了本少的名头!” 萧九歌刚刚清了清嗓子准备读书,就听见钱三在门外低声说道:“少爷,玉梅掌柜来了。” 第八十四章 密林中伏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钱玉梅带来了乔兆凯的密报,与韩娇娇的话完全一致,其实早在韩娇娇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萧九歌就已经信了。 “少爷,既然已经知道了许一男的打算,这次郊游……” 钱玉梅一句话还没说完,萧九歌就笑道:“秋试前的郊游是博雅书院的习俗,不仅可以增进同窗之谊,rì后有个照应,而且梁文博会故意泄露试题的方向,否则博雅书院怎么可能出过那么多的状元郎?实不相瞒,本少虽然读书不少,但都是些闲书,真的去应试恐怕胜算不大,所以这次郊游是必须要去的。” 钱玉梅心中一凛,劝道:“少爷,老爷对功名利禄并不是很看重,都说千里求官只为财,咱们钱家金银成山,根本就不在乎那几两银子,少爷何必要轻身涉险呢?” 萧九歌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玉梅姐姐,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有些人当官固然是为了求财,但也有人用银子去捐官,这是为什么呢?说明当官的好处不只是银子,坐在大堂之上,一拍惊堂木,不管你有理没理,都得跪下,谁不服就打谁板子,再不服就安上一个罪名投监下狱,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谁不想当人上之人呢?再说当了官,手中就会有权势,有权势比有银子还重要,就不说朝廷大员,哪怕只当上七品芝麻官,也会有数不清的美女送上门来,这样的人生,岂不快哉?” 钱玉梅被驳斥得哑口无言,对萧九歌一肚子怨气却发泄不得,心道与这种浑人说不清什么,还是思考该如何应对吧,就算萧九歌该死,但毕竟是钱家少主,万万不能让他在京城地界里出事,否则将愧对钱恒的栽培与信任。 见钱玉梅一言不发,萧九歌突然问道:“今rì看了京城商号的账目,本少是看不懂的,好在馨文肚子里有些墨水,说是比去年略有缩减,本少有些想不通,生意越做越大,怎么赢利反而少了呢?” 钱玉梅一愣,京城的事情早已向钱恒禀报过,实在怪不得她,但少主问起,只好恭恭敬敬地答道:“回禀少爷,这一年来龙虎帮在许勇元的支持下,控制了不少旺铺店面,商品以次充好,对咱们的威胁不小,本地客人都认老字号,也就罢了,但那些外地游客,至少被他们抢走四成,这帮人蛮不讲理,跟咱们发生过几次小规模口角,还打伤了几个来钱家商号购物的客人……” 萧九歌吩咐馨文拿出一张地图,让钱玉梅指出那些店面的位置,果然是一流的地段,算起来有四十八家,涉及酒楼、茶楼、客栈、珠宝行、布匹店。钱玉梅博闻强记,对龙虎帮的买卖如数家珍。 萧九歌连连点头:“玉梅姐姐果然厉害,这么多的店铺,本少听着都头疼,你竟然全记得,不容易。”说着语气一变,说道:“郊游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回去抽调人手,准备接管龙虎帮这四十八家买卖。时候不早了,本少要歇息了,玉梅姐姐请回吧。紫月,吩咐钱三送送玉梅姐姐,她是钱家的宝贝,jīng贵着呢。” 钱玉梅恍恍惚惚地被钱三送回了宅院,暗暗皱了皱眉头,觉得萧九歌不像胡说八道,莫非他真的有办法摆平龙虎帮? 送走钱玉梅以后,馨文有些紧张地说道:“少爷,曹枫和乔兆凯都传来了消息,恐怕许一男和郑智涛真的要对少爷不利了,咱们该怎么办?” 萧九歌探手捏了捏馨文小巧玲珑的琼鼻:“小美人牵挂着本少,本少开心死了,你就放心吧,两个纨绔子弟而已,还能奈何得了本少?本少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蛟龙,武功盖世,文采超凡,他们要是敢来太岁头上动土,就让他们有去无回!” …… 转眼到了郊游的rì子,博雅书院秋试前郊游的历史由来已久,地点是在京城郊外的万寿山,那里山清水秀,景致非常不错,梁文博早已派人布置一番,郊游所需的东西一应俱全。 萧九歌摆足了排场,不仅紫月和馨文在身边伺候着,钱一等人也跟在左右,朱雀和钱多多陪着气sè渐渐恢复的叶秋雨也一同来了,有朱雀的地方,自然少不了白虎和玄武,他们早就得到消息,奉邢彪之命带来了六扇门jīng干人手,准备抓郑智涛一个现形。 韩娇娇围着朱雀打听朱少佳的消息,朱雀不胜其烦,却又发作不得,傅红袖则是远远避开,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如果萧九歌胆敢过来sāo扰,就与他撕破脸皮,反正沈绮梦已经答应帮自己摆平此事了。 文人墨客郊游,自然要饮酒赋诗,萧九歌有丁盛这个幕僚,随便拿出几首诗,就把众人比了下去,就连曹枫也不得不心悦诚服,知道自己的才情与丁盛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幸好这个丁盛犯了案子,不得参加秋试,否则状元郎的大红花还真容易丢掉。 有丁盛的诗作摆在前面,众人都把写好的文章藏了起来,正所谓献丑不如藏拙,狗尾续貂的事情实在丢脸。曹枫本来是有实力与丁盛应对的,但此时他心不在焉,也默默退了下来。曹枫心里惦记着许一男和郑智涛的事情,那天把消息告诉叔叔曹景腾以后,听说曹景腾立即派韩娇娇去了博雅书院,估计是向萧九歌告密了,曹枫总觉得有些愧对兄弟,所以躲在人群后面,遮遮掩掩。 同样遮遮掩掩的还有乔兆凯,他混进博雅书院本来是帮许一男出气的,现在帮忙不成反而出卖了朋友。 许一男和郑智涛早就到了,而且在附近埋伏了不少杀手,这次是下定决心要报仇,带来的都是龙虎帮的jīng锐,许一男带来了几个御林军的好友,凑在一起有五十多人。 梁文博比较无奈,每次郊游的时候,书生们借着酒兴,都会写下大量诗作,然后结集成册,即便价格不菲,也能销售一空,洛阳纸贵,留下一段佳话,没想到今年萧九歌刚一开场,就没人接着玩了,尽管萧九歌请丁盛代笔的诗词妙笔生花,但仅仅几首没法出书,看来卖书的打算是要搁浅了。 没人赋诗,喝酒就没了兴致,都是文人,总不能像贩夫走卒那般五魁首六六六扯着脖子划拳吧,于是有人提出比赛爬山。从这里到山顶有四里山路,不算陡峭,但林荫茂密,遮天蔽rì,山道两旁怪石嶙峋,偶尔蹿出一只野兔,也能吓人一跳。 萧九歌玩心大盛,执意去登山,拉着朱雀、白虎和玄武三人,只留下两个小丫鬟照顾叶秋雨和钱多多。 馨文很紧张地往山上张望,可惜山高林密,早已不见踪影。 叶秋雨打趣儿道:“馨文,看不出来你对你家少爷还蛮关心的嘛。” 馨文脸上一红,赶紧低下头:“少nǎinǎi……” 叶秋雨被馨文这一句少nǎinǎi叫得脸上发烫,啐了一口:“该打的丫头,谁让你这么叫的?” 馨文吐了吐舌头,小声解释道:“府上的人都这么说。” 叶秋雨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小声问道:“馨文,你能确定那些人会在山上动手吗?” 馨文又想起萧九歌的事情,再次紧张起来:“这里山高林密,如果那些人想打少爷的主意,多半会选择在山上。” 叶秋雨皱了皱眉头,问身边的钱多多:“多多,咱们的人手真的足够吗?山道不好走,可别跟丢了。” 对萧九歌最有信心的人就是钱多多了,她笑眯眯地说道:“秋雨姐姐,你就放心好啦,九哥哥的本事大着呢,几个小毛贼还能在他的眼里?再说我师父已经上山了,保管让那些坏人有来无回。” 再说萧九歌,一路慢悠悠地走在山道上,被同窗们远远甩在后面,白虎和玄武也跑的没影了,只有朱雀跟在身边,刚过一个转弯,就从前面闪出两个大汉,手持钢刀,面目狰狞。 萧九歌吓得妈呀一声扭头就跑,但退路却被封死了。只听得一声唿哨,山道两旁的巨石后面跳出了几十个同样打扮的悍匪,把萧九歌和朱雀团团围住,一个华服公子排众而出,正是郑智涛。 “郑智涛?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萧九歌的双腿有些发抖。 “什么意思?万寿山上山清水秀,想把你留在这里,懂了吗?”郑智涛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不不……这里风景虽好,但连个挡风遮雨的地方都没有,偶尔郊游尚可,住人恐怕不那么舒服……”萧九歌连连摇头。 这句话把郑智涛给逗笑了:“萧九歌啊,萧九歌,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此处住活人的确有些委屈,不过埋一个死人,算得上是风水宝地了。” “你……你要杀……杀我?”萧九歌吓得面无人sè,说话都结结巴巴了:“别……别开玩笑了……行不行……我给你银子,各位好汉要多少银子?一切都好说……” “呸!”郑智涛怒道:“谁稀罕你那脏钱!爷爷今天就是要争一口气,洗雪前耻!萧九歌,你是自行了断,还是让爷爷亲自动手?” 第八十五章 不欠你的人情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还没等郑智涛动手,就听见前面闹哄哄一片混乱,爬山的书生们呼呼啦啦原路返回,原来山道上有一处水毁,走不了人,搅了大家爬山的兴致,只能一起回来。 博雅书院的书生们都不是平凡人家的孩子,有不少官宦商贾的公子,平时见多识广,虽然对这群悍匪感到恐惧,但也不至于慌作一团,其中有人当场认出了郑智涛。 郑智涛想不到泄露了行藏,心知这件事不好善了,钱恒家大业大,如果自己杀死萧九歌的事情被传出去,即使官府不追究,只要钱恒扔出大把的银子,肯定会有杀手天天来找自己的麻烦。郑智涛不是一个冷静的人,一时间热血上涌,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不过就是二十多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只要一起砍了,也没有人知道是自己做的,到时候赖到山贼草寇的身上,总好过自己天天被杀手追杀。想到这里反而不慌张了,狞笑道:“既然你们认出了爷爷,就别走了,一起陪萧九歌住在这里吧,爷爷好心,以后逢年过节给你们多烧一些纸钱。”说罢一挥手,就要杀人。 “慢着!”萧九歌高喝一声。 “什么意思?想求情?”郑智涛斜眼看了看萧九歌:“这里山高林密,没有人会知道你们是怎么死的,爷爷今天也不可能饶了你,你就安心下地狱吧,见了阎王不妨明说,就是我郑智涛杀了你,倘若你变成孤魂野鬼,尽管来找爷爷的麻烦!” 萧九歌深吸了一口气:“郑智涛,你总该让本少死个明白,你们京城四少莫名其妙就向本少下挑战书,输了又不认账,本少初来乍到,好像没得罪过你们吧?” 郑智涛一眯眼睛:“萧九歌,要怪就怪你太风流,傅红袖是许一男心仪的女人,让你离她远一点是为你好,你偏偏不给京城四少面子,我们京城四少同气连枝,当然要给你点颜sè看看,不过那时可没想过要杀你,路都是你自己走的!” 萧九歌一笑:“我就不明白了,是你们要欺负本少,本少侥幸没被你们欺负到,也算是罪过了?” “废话少说!东拉西扯救不了你的狗命!”郑智涛握紧了手里的钢刀。 见郑智涛准备动手,萧九歌再次高声制止:“慢着!” 郑智涛有些恼火:“你又想怎么样?” 萧九歌指了指身边的那些书生,说道:“既然是本少和京城四少的恩怨,和这些同窗没什么关系,你就高抬贵手放了他们吧,经过这场死里逃生,他们不会多嘴多舌的,谁不知道许一男和你代表着京城里的一黑一白两条大鳄,谁敢跟你们过不去呢?” 郑智涛微微有些动心,但善念仅仅是一闪而过,狞笑道:“留下活口终究是个祸害,只有死人才是最可靠的,这些人要怪就怪运气不好,怪那块挡道的大石头吧!” “我看谁敢!”突然听得一声娇喝,然后林中一片嘈杂,涌出了几十人,都穿着右丞相府的服饰。 “沈绮梦!”郑智涛大惊失sè,想不到这个女人竟然会出现在此地。 沈绮梦轻轻一笑:“本来是上山打猎,想不到看到这样一场好戏,许一男这个人,可恨又可笑,那傅红袖对萧九歌毫无好感,而且委托我去说情,让傅家放弃与钱家结亲的打算,我已经答应了,许一男真是枉做小人!还有你郑智涛,一个小小的龙虎帮就想翻天了?天子脚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博雅书院二十多名书生殒命,必定天下震惊,梁大人会轻饶了你?皇上会轻饶了你?” 郑智涛把心一横:“沈小姐,我和萧九歌的深仇大恨不共戴天,今天想请沈小姐行个方便,让我杀了他,就算我龙虎帮欠下沈小姐一个人情,rì后若有驱遣,郑某责无旁贷,你看怎样?” 沈绮梦笑盈盈地看了看萧九歌,说道:“如果九少爷也肯欠下绮梦一个人情,绮梦现在就下令把郑智涛拿下。” 萧九歌看了看沈绮梦,笑道:“单单是一个郑智涛,还不值钱家的人情,许一男、许勇元、郑晖这三个人呢?” 沈绮梦脸sè微微一变:“九少爷,今rì你命悬一线,如果不是绮梦来得及时,恐怕你此刻已经人头落地了,郑晖在京城里经营多年,关系网盘根错节,就算是我爷爷,也不会轻易动他,再说那许勇元,官居九门提督,掌管三万御林军,是我爷爷的心腹重臣……” “既然沈小姐动不得他们,那人情的事情就免谈吧。”萧九歌淡淡地说道。 沈绮梦有些诧异,心想萧九歌是吃定了自己,以为自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郑智涛杀了他,一定会出手制止,事实上也是这样,如果郑智涛当着沈绮梦的面杀了萧九歌,传到钱恒的耳朵里,必定是一场轩然大波。沈绮梦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萧九歌会如此耍无赖,让自己很尴尬,进退不得。 萧九歌见沈绮梦咬着嘴唇不肯讲话,柔声说道:“沈小姐,本少虽然不想做这笔生意,你可以回去找郑智涛谈嘛,只要你闪开一条路,让他杀了本少,他愿意欠你一个人情。”说完遥望着郑智涛说道:“郑兄,刚才你说的话还算数吧?” 郑智涛见萧九歌与沈绮梦谈崩了,心中一喜,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果沈绮梦也想杀死萧九歌,就不会阻止自己动手,而且事后不会泄露出去,凭着这一层关系,以后还可以与沈绮梦结交,甚至成就一段情缘。郑智涛越想越美,笑道:“我郑智涛说话一言九鼎,只要沈小姐闪开道路,以后龙虎帮听凭相府驱遣!” 沈绮梦心中一热,但很快分清了孰重孰轻,与庞大的钱家相比,龙虎帮太小了,小到微乎其微,于是脸上的肌肉很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说道:“萧九歌,就听你的,郑晖、郑智涛、许勇元、许一男,四条人命,归你处置,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说着气得煞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萧九歌想不到沈绮梦竟然如此不惜血本,迟疑着问道:“沈大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右相,在大龙国可谓要雨得雨,要风得风,能有什么事情非得本少去办呢?莫非你沈大小姐相中了本少?沈家想招本少为婿?” 沈绮梦的脸上红晕又重了几分,有些扭捏地说道:“让你做什么以后再说,你先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萧九歌看了看沈绮梦,又看了看郑智涛,最后看了看同样一脸茫然的朱雀,朗声大笑:“地上有一堆金子,但谁知道金子下面是不是陷阱?本少可以冒险去捡,也可以不捡,沈小姐,本少反悔了,这笔买卖不做了,你还是闪到一旁,让郑智涛杀我吧。” 沈绮梦恨不得捅萧九歌两刀,恨恨地说道:“萧九歌你可要想好,倘若我的条件真是要你娶我呢?岂不是错过了大好姻缘?” 萧九歌笑道:“大好姻缘?我看未必,傅红袖、韩娇娇,你们这些官家小姐哪个不是颐指气使,娶到家里未必是好事,与本少的几个红颜知己差得远了,如果沈姑娘想进钱府当个妾侍,就要多学一些伺候男人的本事,而且尊敬家里的姐姐们。”说完有意无意地瞟了朱雀一眼。 朱雀脸上一红,凶巴巴地瞪了萧九歌一眼,然后悄悄挪开一些,装作不认得这个无耻的纨绔子弟。 这些细节被沈绮梦看在眼里,不禁心中一阵气苦,心想如果不把刀架在萧九歌的脖子上,他是不知死活的,于是退开了一步,两眼望天,等着萧九歌求自己救命。 郑智涛见沈绮梦让开了,缓缓举起钢刀:“萧九歌,今天是你自寻死路!” 萧九歌负手而立,缓缓闭上眼睛,喃喃自语:“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动手吧。” 郑智涛尚未冲到萧九歌的面前,就听见背后一阵巨响,那些手下纷纷倒地,都是伤在腿上,血肉模糊,站不起来,最惨的一条腿直接被炸飞了,一个个满地打滚,哭爹喊娘。 动手的正是钱一率领的钱家卫队,各自占据有利地形,手里端着神奇的火铳,只要萧九歌一声令下,就能要了这些人的xìng命。 郑智涛先是一愣,马上明白中了圈套,举刀向萧九歌冲了过来,心想来个擒贼先擒王,只要把萧九歌控制在手里当人质,就可以和对方谈判,换一条生路。 没想到尚未靠近,就被蓄势而发的朱雀拦住了,一剑刺中郑智涛的手腕,钢刀脱手而飞,郑智涛想后退的时候,朱雀的剑尖已经顶上了他的咽喉。 沈绮梦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萧……萧九歌……你……” 萧九歌摇头晃脑地说道:“生意场上谁不想低买高卖,沈小姐开的价码是一个人情,本少觉得太高了,朱姑娘只需要本少今晚好好陪陪她,所以本少选择让她救命,有错吗?” 沈绮梦看了一眼羞愤交加的朱雀,无奈地问道:“这些人,九少爷想如何处置?” 萧九歌yīnyīn地一笑:“本少可不是草菅人命的江湖匪类,五十多条人命,都送进钱家的医馆医治,自然回有人来赎回他们的。” “你不打算报官?”沈绮梦大奇。 “本少是个生意人,官府可没有那么多好处给我,更何况报官不是给沈大人添麻烦吗?”萧九歌倏地探出手,在沈绮梦吹弹可破的脸蛋上轻轻捏了一下。 第八十六章 天价诊费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萧九歌果然言而有信,没有报官,甚至没有张扬,只是说郊游途中遭遇山体滑坡,搭救了五十多名游客,并且送进了钱家的医馆,虽然这些倒霉蛋都被石头砸伤了腿,但没有生命危险,希望伤者家属尽快来钱家医馆领人,否则昂贵的诊费会让普通家庭吃受不起。 许一男当然不会相信萧九歌的鬼话,但他明白了一个道理,郑智涛和那五十多人完蛋了,龙虎帮的杀手不归他统辖,暂时还不是很担忧,但从御林军里请来的那几个人,都是有官方身份的,擅自离岗已经犯了大过,迟迟不归更是说不通,百般无奈只好向父亲许勇元求助。 到了此刻,许勇元方知道儿子又闯了弥天大祸,有之前的事情摆着,他可不敢再去向沈刚求情,当即严令儿子许一男与那几个御林军的人撇清关系,为今之计只能先把自己择出来,再慢慢想办法救人。 许一男本来还打算讲义气与那几个人同进同退,被许勇元劈头盖脸一顿臭骂,顿时变成霜打的茄子,彻底蔫了。 许勇元知道这个消息的同时,郑晖也知道了,听了手下的禀报,呆坐在太师椅上半晌没说一句话,然后发疯一般砸了茶壶,把报信的帮中弟兄大骂一顿,这才开始琢磨该去找谁摆平此事。 上次把郑智涛救出来,郑晖花了不少冤枉钱,而且遭了很多白眼,这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萧九歌并不是一个普通商人那么简单,钱家与官府的关系犹在自己之上,即便在京城,龙虎帮的老巢,如果钱恒打算硬拼,自己也不是对手。郑晖能看明白这些,说明他不是一个笨人,很可惜,他的儿子可没有老子聪明,踢铁板伤了脚,毫不犹豫地又来了一脚,上次派了六个杀手,这次翻了七八倍,而且亲自去了,想找人顶罪都不成。 不管怎么说,郑智涛落在了萧九歌的手里,父子连心,郑晖就这么一个儿子,不能弃之不顾,想来想去想到了曹景腾。许勇元与郑晖失和以后,曹景腾指使邱定国对郑晖百般拉拢。郑晖过去帮许勇元办事,做过很多与邱定国针锋相对的事情,虽然都不是摆在明面上的,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所以郑晖虽然与许勇元谈崩了,却没有决心转换阵营,和昔rì的敌人成为朋友。 事到如今,郑晖不敢再犹豫了,急匆匆地来到铁卫营,向邱定国求救。尽管萧九歌没有公布消息,但这种大事根本就瞒不住京城里的消息灵通人士,更何况曹景腾早就知道许一男和郑智涛的打算,所以提前几天就定好了说辞,让邱定国等着郑晖来投诚。 邱定国按照曹景腾的嘱咐,先是装作从皇宫刚刚回来,不知道发生了这等大事,然后拍着胸脯保证,把郑晖当成兄弟,郑晖家里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情,让郑晖着实感动一番,不过都是成了jīng的老江湖,光有感动是不行的,也需要表个态,郑晖终于硬下心肠,表示对邱定国效忠。 曹景腾明白,想收服龙虎帮,就必须救出郑智涛,别看邱定国是铁卫营统领,但他曾在萧九歌的手底下吃过大亏,活生生被人家剜掉了一只眼睛,而且无处伸冤,让他去找萧九歌说情,先不说能不能成功,估计邱定国没这个胆子。 曹景腾碍于身份,也不能亲自出面去谈这种事情,想来想去,还是韩娇娇去最合适,尤其是韩娇娇曾经在事发之前去通风报信,算是有功之臣。 韩娇娇听说姨夫又让自己去找萧九歌,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不敢违逆,只好再次登门。 韩娇娇会来,早就在萧九歌的意料之中,东拉西扯占了一番口头便宜,这才报出了一个价格,诊费五百万两白银。韩娇娇瞪圆了眼睛,嘴里能塞进一个鸡蛋:“萧九歌,你没发疯吧?五百万两白银?你用了什么药材能那么jīng贵!” 萧九歌拿出一张早就列好的单子,上面赫然写着用了多少千年人参,用了多少天山雪莲,还用一些稀奇古怪的名字。萧九歌指着这张单子说道:“这些东西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也亏得钱家家大业大,能搞到这么多稀罕的药材,娇娇你看清楚了,这可都是无价之宝,区区五百万两白银,本少都觉得要少了,不过看这些人一个个宛如凶神恶煞,肯定是有钱人的狗腿子,这点银两应该不成问题。” 韩娇娇气得冷哼了一声:“萧九歌,你要这么高的价格,就不怕把患者家属给吓跑了?” “不碍事,不碍事。”萧九歌胸有成竹地一摆手:“如果他们的家属不肯出钱,本少也不能让自己亏了,五十多个人,通通阉掉送进宫里,如果皇上高兴,说不定又能赐给本少几个漂亮的宫女,娇娇你是不知道啊,不久前蒙皇上恩典,赐下十名秀女,一个个美若天仙,本少片刻也不愿分开,一直把紫月和馨文留在身边。” 韩娇娇瞟了紫月和馨文一眼,心中更是不痛快,劝道:“萧九歌,其实我不说你也知道,这次的事情是许一男和郑智涛干的,你抓住的那些人里多数是龙虎帮的jīng锐,也有几个御林军的人,如果你不给面子,惹恼了郑晖,来个鱼死网破,龙虎帮可都是一些泼皮无赖,你们钱家还想不想在京城做生意了?” 萧九歌白了韩娇娇一眼:“娇娇,你姨夫不会教你这么跟本少讲话吧?威胁在本少这里可不那么好使,我倒是想看看龙虎帮有什么能耐,你回去告诉郑晖,五百万两银子不行了,得翻倍,一千万两,以三天为限,三天以后,一刀一个都阉了!” 韩娇娇被萧九歌轰了出去,气急败坏地回到曹府,把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希望姨夫能帮自己出一口恶气,好好治一治萧九歌这个无法无天的混蛋。 曹景腾气坏了,不过不是生萧九歌的气,而是觉得韩娇娇简直不长脑子,萧九歌这个人吃软不吃硬,如果软磨硬泡,再让他占一些手足便宜,事情或许就能搞定,但如果出言恫吓,多半会把他触怒,事情就会变得越来越复杂。 郑晖知道了萧九歌的态度,惊怒交加,惊的是担心萧九歌真的说到做到,给郑智涛做一个小手术,郑家三代单传,如果郑智涛成了太监,香火就断了;怒的是在京城绿林道上,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向龙虎帮叫板了,如果不把萧九歌灭掉,郑家父子可怎么面对几千兄弟。 愤怒的郑晖觉得萧九歌多半是在虚张声势,立即点齐了龙虎帮的jīng锐力量,准备连夜抄了钱家商号。 龙虎帮的队伍尚未出发,就被御林军团团围住。各派系的耳目都不少,京城里有什么风吹草动,根本瞒不住有心人,郑晖与邱定国秘密接触的事情瞒不过许勇元,许勇元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郑晖已经背叛了大皇子一系,与其让龙虎帮投向二皇子,还不如把他彻底扑杀掉,一旦萧九歌追查起来,可以说成是剿灭郑智涛余党,将功折罪,讨好萧九歌不再追究许一男的事情。定下了这条计策,许勇元就把重兵部署在龙虎帮附近,密切关注着郑晖的动向。当郑晖集结力量,刚刚出了龙虎帮总舵,就被御林军包围了。 京畿重地,数百人聚众持械,想安一个罪名太容易了,虽然这些人都是龙虎帮的jīng锐,但在天子脚下,绿林豪杰成不了气候,这帮人欺负寻常百姓绰绰有余,但对付盔明甲亮的官兵,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郑晖见许勇元,眼睛霎时变得血红,恨不得把这个混蛋生吞活剥,许勇元虽然懂一些功夫,但都是战场上用的,对付江湖人物派不上用场,知道单打独斗不是郑晖的对手,连忙缩到了卫兵的后面,指挥着御林军往前冲。 眼看着双方就是一场恶战,突然不远处传来几声巨响,钱家的火铳队到了。 “邱大人,你不去管城防,跑到这里围剿老百姓干什么?”萧九歌慢条斯理地问了一句。 这句话气得邱定国七窍生烟:“萧九歌,根据本官得到的消息,郑晖带着龙虎帮jīng锐今晚要去奇袭钱家商号,本官是为了保护你……” “非也非也。”萧九歌一阵摇头晃脑:“本少一向要钱不要命,现在郑晖欠了本少一千万两银子,倘若你把他给宰了,让我朝谁要账去?再说以本少看来,郑晖率领大队人马来钱家商号,也未必是打打杀杀,很可能是来还钱的,邱大人你稍安勿躁,待本少问一问,如果郑晖真的是来杀人,你再围剿也不迟,郑大帮主,是不是啊?” 此情此境,郑晖还能怎么说,只好默默点头。 萧九歌笑了:“郑晖,你手头有那么多银子吗?” 郑晖脸上一黑:“九少爷,龙虎帮的家底太薄,跟钱家没法比,这么大一笔钱,得容郑某慢慢筹措。” “哈哈哈,郑晖,你能慢慢筹措,本少阉了你儿子的那把刀子,能不能慢慢割呢?本少也不欺负你,知道你拿不出那么多钱,所以给你指一条明路……” 第八十七章 巧取豪夺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郑晖心中一凛,知道萧九歌这个人无赖得很,否则也不能开口就要五百万两银子,一言不合就把加码翻了一倍,现在他说要指一条明路,还说不定是什么损招,但是此时形势危殆,如果自己不答应,只要萧九歌撤走钱家火铳队,许勇元的御林军就能把龙虎帮jīng锐剿杀殆尽,如果这些人死了,偌大一个龙虎帮也就完了,小鱼小虾撑不起门面,迟早会被别的帮派蚕食掉。郑晖越想越心惊,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九少爷不妨划下道,也不知道郑某能不能接的下来。” 萧九歌展颜一笑:“五十多个人,一个人换你一家商铺,多了我也不要,就要单子上这四十八家,多出来的几个人,算是本少送你的。”说着看了看许勇元:“许大人,钱家医馆里收治了几个伤员,他们说自称是御林军的人,我看纯属胡说八道,污蔑许大人的声誉,御林军军纪如山,当职期间,他们怎么能溜出来游山玩水呢?这不是在说许大人治军不严吗?本少觉得不如这样,稍后,郑帮主在赠予四十八家商铺的协约上签字画押,就烦劳许大人从中担保,然后本少把那几个冒充御林军的人交给许大人处置,你看如何?” 话说到这个份上,许勇元和郑晖还敢说什么,如果郑晖不答应,不仅郑智涛会被阉掉,而且有可能把自己和龙虎帮的jīng锐一举歼灭于此;许勇元也不敢不答应,几个手下都落在了萧九歌的手里,以萧九歌的残酷手段,很容易就能拿到供词,到时候咬住许一男不放,惹得龙颜大怒,沈刚不会再保自己,许家父子就全完了。 还有一条路就是许勇元和郑晖联手,把萧九歌消灭掉,不过先不说能不能打得过钱家火铳队,就单说许勇元和郑晖两个人互相猜忌,就不可能捐弃前嫌一致对外。 萧九歌吃定了这个一白一黑两个人,笑盈盈地递过了协约,郑晖草草看了一遍,尽管眼中无限怨毒,但审时度势,知道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签上大名,按了手印,许勇元一叹,也老老实实地签字画押。表面上看许勇元没有什么损失,萧九歌不追究许一男了,也能放回那几名御林军,但许勇元心里清楚,他和龙虎帮的死结算是结下了,郑晖不敢和萧九歌对着干,却一定会迁怒许家。 萧九歌笑着收起协约,向郑晖和许勇元拱了拱手:“许大人和郑帮主真是爽快人,本少学富五车才高八斗,那是经天纬地之才,当然不会亲自去打理钱家的生意,这四十八家店铺都交给钱玉梅钱掌柜处置,以后在京城地界上混饭吃,少不了二位的帮衬,倘若有小混混打秋风,二位也会脸上无光是不是?” 许勇元和郑晖恨得压根发痒,一句也不想多说。 萧九歌继续说道:“许大人,郑帮主,事到如今不妨听本少一句劝,这件事到此为止罢,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如果闹出了人命,本少就压不住了,到时候说不定会追查那五十多人破坏万寿山自然环境的事情,搞得山体滑坡,山道不通,影响游客观光,给咱们大龙国抹黑,这件事终究不太好,二位觉得呢?” 郑晖和许勇元都听得明白,如果今天执意开战,双方彻底撕破脸皮,一定会把事情闹大,惹怒了皇上,就会追查许一男和郑智涛蓄谋行刺萧九歌的事情,到时候两个人一个也保不住。 郑晖和许勇元在黑白两道混得顺风顺水,身居高位,当然都不是蠢货,很快想通了事情的因果,各自约束好自己的属下,徐徐后退,一场大战总算是没打起来。 第二天,萧九歌带着紫月和馨文来到钱家商号,喝了一盏茶,钱玉梅询问起那四十八家商铺的事情,掌柜的人选已经拟定,问萧九歌什么时候能办妥。 萧九歌这才重重地一拍额头:“啊呀!玉梅姐姐如果不提醒,险些把这件事情忘记了!”说完开始浑身上下摸索,甚至脱掉了长衫,最后才翻出一包蜜饯,把蜜饯倒出来,铺开了那张皱巴巴的纸,用袖子抚平,蹭了蹭上面的污迹,这才交给钱玉梅:“好险好险,如果不是玉梅姐姐提醒,险些当做垃圾扔掉。” 钱玉梅看了一遍,险些晕死过去,如此重要的东西,竟然用来包蜜饯,真不知道这个九少爷整天都在想什么。 “这……这是真的?”钱玉梅有些疑惑地看着萧九歌。 萧九歌两眼一瞪:“当然是真的,如果是假的,以后你来当钱家少主。” 钱玉梅惶恐地后退一步:“少主,别吓唬我……” 萧九歌趁机毛手毛脚地拉过钱玉梅的手,在上面轻轻拍了两下:“怕什么,一个称呼而已,钱家上下谁不知道,玉梅姐姐是我们父子最信任的人,这叫心腹!谁敢惹了玉梅姐姐,就是动了本少的小心肝!” 钱玉梅开始还万分感动,听了几句发觉味道越来越暧昧,这个无良少主竟然调戏起了自己,略有不快地甩开萧九歌的手,正sè道:“少主请自重,玉梅蒙钱老爷大恩,自然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也仅限于生意上的事情,就连钱老爷也从未对玉梅说过这种话。” 萧九歌哈哈一笑:“义父当然不会讲了,如果义父有这种心思,玉梅姐姐岂不是变成了姨娘?不妥不妥,还是叫玉梅姐姐好一些,本少得立刻修书一封,提醒义父万万不可打玉梅姐姐的主意……” “你……”钱玉梅气得杏眼圆睁,胸口不住起伏,眼睁睁地看着萧九歌左拥右抱离开了商号。 “好了好了,快去交接商铺吧,否则九少爷就白忙一夜了。”百劫师太不知何时从内间走了出来,微笑着说道。 百劫师太在钱家地位超然,而且不久前帮钱玉梅摆平了京城里的一些麻烦,钱玉梅对百劫师太特别尊敬,连忙吩咐下人奉茶。 百劫师太也不客气,坐了下来,突然问道:“九少爷调戏你了?” 钱玉梅一时语塞,心想事关少主的声誉,不能乱讲。 百劫师太笑道:“贫尼已在套间内听了一会儿,这九少爷果然是胆大包天,连玉梅也敢戏弄。”说着不觉莞尔。 钱玉梅见事情瞒不住,微微露出一丝忧sè:“师太,玉梅知道师太与老爷乃是莫逆之交,虽然这些都是钱家的家事……但……唉……玉梅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你是担心九少爷玩世不恭,会败了钱家的基业?”百劫师太毫不掩饰地问道。 钱玉梅神sè一滞,虽然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百劫师太轻轻品了一口茶,缓缓说道:“玉梅多虑了,你与九少爷接触不多,还不了解这个人,他出道时间虽短,但举手之间相继救了大皇子和二皇子的xìng命,解决了苍鹭书院与文渊书院的争端,让冰原帝国四王爷铩羽而归,献上联络图,剿灭了血煞会在大龙国的七十余处暗桩。再说经商,是九少爷建议组建商会,平抑物价,保护商人的利益,提高商人的地位。此次来京的路上,一举剿灭定州匪患,平定乾坤寨、秃头山,打通了那条封闭数十年的商道,让钱家商号进驻定州府。来到京城这几rì,一夜之间抢来龙虎帮四十八家旺铺,而且让郑晖发作不得,玉梅你觉得九少爷真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吗?” 钱玉梅闻言一惊,过去只是盯着萧九歌的种种缺点,竟然忽略了他做过这么多大事,如果一件两件是运气好误打误撞,但一个人的运气不可能好到这种程度。 百劫师太见钱玉梅低头不语,继续说道:“玉梅啊,你跟在钱老爷身边多年,见他只有一个妻子,虽然与小环有了夫妻之实,却并未张罗纳妾,所以你会觉得九少爷太风流,心存反感。其实大可不必,就不提那些蛮荒国度了,单说咱们大龙国,哪个达官显贵不是妻妾成群呢?再说九少爷不过就是口花花而已,朱雀、叶秋雨、钱多多尚是完璧之身,至于皇上赐下的十个秀女,更是没有动过。” 钱玉梅对百劫师太的话并不怀疑,有些疑惑地问道:“师太,那九少爷为何……” 百劫师太压低声音说道:“此事关系重大,九少爷扮作纨绔子弟,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具体因为什么,贫尼知道,却不能讲出来。玉梅,按理说这些话贫尼是不该对你讲的,但你是钱家的肱骨之臣,如果误会了九少爷,对钱家的生意不利,所以才多说了几句。” 钱玉梅一躬身:“多谢师太指点,玉梅早已立誓,此生为钱家做事,肝脑涂地,绝不反悔。” 百劫师太淡淡一笑,突然说道:“贫尼在正阳县的时候曾听钱老爷说起过你,当初来钱家提亲的人不少,但都被钱老爷挡住了,你可知晓是什么缘由?” 钱玉梅一呆,显然从未听说过这些事情。 百劫师太也不隐瞒,轻声说道:“多多天真娇憨,对生意一窍不通,需要有人辅助钱家未来的主人把产业发扬光大,这个人是不能嫁给别人的,只能嫁给……或者说必须嫁给九少爷,这是钱老爷的意思,他不方便对你讲,就委托贫尼来说,玉梅,你懂了吗?” 第八十八章 白卷状元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萧九歌说话算数,四十八家商铺交接完毕,郑智涛就被送回了龙虎帮总舵,郑晖把儿子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相信萧九歌并未做什么手脚,又问起这几天的经历,原来郑智涛被俘以后并未受什么委屈,一rì三餐都是山珍海味,萧九歌还招来了一群青楼女子,rì夜伺候。那五十多人也都控制住了伤势,不过火铳太霸道,这些人都被打断了腿,或者打碎了膝盖,无不落下残疾,以后想混**怕是不行了。萧九歌很仗义,以钱家少主的身份发放了一些银两,足够这些人回家经营小本生意,衣食不愁。这些悍匪虽然是龙虎帮的jīng锐,但郑家父子不是什么大方的人,更没有萧九歌的财力,所能给他们的好处并不多,别说受伤,就是战死的抚恤也没有这么高,比如不久前替郑智涛顶罪的那个堂主,人头落地,也不过就是给了遗孀百十两纹银。先见识了火铳队的霸道,又受了萧九歌的恩惠,这五十多人报仇的心思也就淡了。至于御林军那几个人,自知已经被许勇元放弃了,如果不是萧九歌营造出这样一个结局,他们只有一死,说不定还会连累家小,自然是感恩戴德。 郑晖听说那几十个弟兄的现状,知道留在帮中也没什么作用,养着一群瘸子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既然萧九歌已经给了银两,索xìng打发他们回老家,如此一来更分出了高下之别,当初歃血为盟的誓言都宛若笑话,不仅让几十个伤残的兄弟心灰意冷,也让其余人心凉了半截,生怕这种事情落在自己的头上,落个老无所依。 郑晖损失了帮中jīng锐,又被萧九歌勒索去四十八家店铺,而且这些天的事情都需要上下打点,经济上立即捉襟见肘,这也是他草草打发掉那些伤员的原因,实在是没有银子了。如果不打破僵局,偌大一个龙虎帮就有土崩瓦解之虞,郑晖不是没想过在那四十八家店铺上做文章,但一想到萧九歌那一脸邪恶的笑容,就会心中一抖,更何况许勇元被牵扯在其中,如果自己打那些店铺的主意,许勇元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百般无奈,郑晖只好去找邱定国。邱定国与许勇元有仇,就请白丁出点子,白丁想了想让郑晖在那几个御林军身上做一做文章。郑晖这才想起跟随郑智涛一起接回来的瘸子里面还有七名御林军士兵,此时正准备辞行。 许勇元想把这件事盖住,就不能追究这七个人的事情,只需要招募兵勇,填补了空缺,过一段rì子频繁换防,也就没有人会追究了。郑晖越想越不是滋味,萧九歌敲诈了自己四十八家店铺,赎回儿子和手下也就罢了,凭什么自己要为御林军的人买单呢?于是悍然扣住了那七个人,向许勇元讨一个说法。 许勇元想不到郑晖会胡搅蛮缠,二人在酒楼大吵一番。郑晖心中百般窝火,事情本来就是许一男挑起来的,郑智涛只不过充当了急先锋,追根溯源都是许一男的错,现在龙虎帮折损了将近五十人,被抢走了四十八家商铺,连少帮主郑智涛也被扣押了好几天,凭什么许勇元可以置身事外?凭什么许一男还能逍遥自在?郑晖的要求也不高,这四十八家店铺的赔偿,许勇元得分担一半。郑晖受了白丁的教唆,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讲明了龙虎帮入不敷出的现状,如果许勇元不肯答应,反正都是一死,帮派不要了,儿子也不要了,就与许家血拼到底,一拍两散。 许勇元还真怕这个,知道**上的人都很生xìng,如果真的不惜鱼死网破,捏住那七名御林军,咬出许一男,不仅儿子难逃一死,就连自己也是包庇之罪。不过就算许勇元有心讲和,又到哪里去找二十四家店铺陪给郑晖呢? 京城这地界寸土寸金,被萧九歌抢走的八十四家店铺都在主街,本是一些普通居民的宅院,被郑晖凭借龙虎帮的威势,强买了过来,翻建成店铺,又经营了一段时rì,才站稳脚跟,哪成想刚刚见到效益,就被萧九歌谈笑之间夺了去,这些店铺就算不值一千万两银子,也能值几百万两,就算让自己赔一半,凭铁卫营统领的俸禄,也是万万买不起的。再退一步说,就算许勇元有钱能买,那这些银两来自何方?又是一个说不清楚的问题,现在自己与两大派系之间的关系微妙,邱定国毫不掩饰的拉拢,肯定难逃沈刚的眼线,如果此时被沈刚抓住了痛脚,难保这个心狠手辣的右相大人不会灭了许家。许勇元左右为难,长吁短叹,只得再去找郑晖商量,郑晖早知道许勇元拿不出银子,更拿不出商铺,于是提出新的要求,为了尽快挽回损失,龙虎帮将在京城兜售五石散,御林军不得干涉,六扇门那边也需要许勇元去摆平。 许勇元闻言大惊,五石散历朝历代都被列为禁药,贩卖者要严肃查办,再说一个御林军统领哪里敢管六扇门的事情? 让许勇元去节制邢彪,这是郑晖在漫天要价,等着许勇元坐地还钱。二人讨价还价一番,终于决定,郑晖指使龙虎帮的外围力量在京城及周边各县偷偷兜售五石散,只要不搞出太大的动静,许勇元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但如果被六扇门发现,郑晖也不准供出许勇元。如此一来赔偿店铺的事情一笔勾销,郑晖也放回了那七名伤兵。 许勇元把七人秘密送回军营,散播假消息,说距离京城百里外有座雷公山,近来兴起一股土匪,啸聚山林,打劫往来客商。许勇元讨了一张圣旨,亲自上山剿匪,这一役自然是大获全胜,擒拿悍匪三十余人,但御林军也有损伤,那七个伤兵的名字写在名单里,一道报送朝廷,皇恩浩荡,给了不少赏赐抚恤。 就在许勇元绞尽脑汁摆平此事的时候,秋试终于开始了,萧九歌昂首阔步走进考场,把皇上御赐的文房四宝铺开,紫月在一旁摇扇子,馨文开始磨墨。那笔墨纸砚虽然都是寻常的东西,但只要沾上御赐两个字,就没人敢等闲视之,监考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纷纷来拜上几拜,就连秋试的主考官礼部尚书梁文智也煞有介事地前来请示,是否可以开考了。 在萧九歌的示意下,秋试正是开始,萧九歌展开试题一瞧,竟然是与京城四少比试时的那道题目,咬着笔杆想了良久,在白纸上写道:“此文写过,一时想不起了,可到博雅书院梁文博先生处查阅。”说完起身退席。 让监考们万分紧张的这位九少爷开考不久便走了,这个消息宛如炸锅一般,迅速传开,在另一考场答卷的曹枫这才放心下来,当初丁盛代笔的那篇文章他是读过的,字字珠玑,想来自己是没有本事超越,只要萧九歌能记得其中的字句,这个状元郎恐怕就是他的了,但见萧九歌开考便退场,猜想这个草包是一句也记不得了,于是心中大定,奋笔疾书,在自己那篇文章上又做了不少修改,虽然仍是抵不住丁盛,却是足以睥睨考场了。 试卷评审遇到了难题,萧九歌用御赐的文房四宝答了一张近乎于白卷的东西,让众位考官无可奈何,却谁也不敢说作废,最后把皮球踢到了梁文智那里,你是礼部尚书,主考大人,还是你来决定吧,要么是对御赐物品不敬得罪皇上,要么就是趋炎附势糊涂透顶得罪百姓。梁文智看了半晌卷子,突然问道:“梁文博何在?” 梁文博也听说发生了这种事,早早就在礼部门外候着,听到哥哥传唤,连忙跑了进去。 梁文智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此次秋试有一个举子,说写过了文章放在博雅书院,可有此事?” 梁文博连忙深施一礼,也不叫哥哥,口称大人,显然是要公事公办,说道:“回梁大人话,劣徒萧九歌曾经写过这篇文章,实乃妙手偶得的盖世雄文,在下不仅今rì带来了,而且rìrì必读,早已倒背如流,望各位大人品鉴。”说完朗声把丁盛的文章背了一遍。 梁文博是个博学多才的大儒,加之中气十足,抑扬顿挫,朗诵这篇大作更是锦上添花,把考官们不住颔首。 听梁文博读罢了文章,梁文智沉吟片刻说道:“文人往往都有怪癖,写过的文章概不重写,这样的例子古往今来有不少,萧九歌能写出这等文章,胸中丘壑不是我辈俗人所能揣度的,老夫是写不出,你们呢?” 梁文智自称写不出,那些考官们还敢说什么,不要说这篇文章真的好,就算狗屁不通,这些人也会竖起大拇指。 就这样,萧九歌的空白卷子被撤换了下来,换成了丁盛的雄文。时间不长,就到了放榜的rì子,萧九歌的大名竟然高居榜首,曹枫排在第二位,二人都金榜题名,等待着即将开始的殿试。 第八十九章 皇上中毒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殿试并没有如期举行,身强体壮的大龙国国君龙翔乾偶感风寒,竟然一病不起,更离谱的是太医院的杏林高手居然束手无策,眼看着皇上的病情越来越沉重,仅仅数rì时间,就卧床不起了。 皇上龙体欠安,嫔妃们一团混乱,按照大龙国的规矩,皇帝驾崩,要选出大量妃子陪葬,即便侥幸不死,也要送进庵堂,青灯古佛伴其终老。皇帝每年都会征召秀女进宫,年龄自是参差不齐,有些刚刚进宫不久的黄毛丫头,甚至还未被宠幸过,对陪葬的事情惶恐不安。 妃子们惶恐,皇子们更惶恐,尤其是夺嫡有望的大皇子龙飞宇和二皇子龙飞霄,二人几乎每天都守在父皇的寝宫外等候消息,他们的那些幕僚也早出晚归,甚至有些不知去向,筹划着万一皇上有什么不测,立即夺权。 按理说皇帝传位给哪个皇子,应该早有定论,但当今圣上身强体健,从未想过会一病不起,他对两个皇子究竟谁来承接大统还没最后认定,加上此次病发突然,头晕目眩不到半rì就口不能言了,此后几天一直处在昏迷状态,水米不进。 朝中大臣虽然因为立储的事情吵闹不休,但发生了这等大事,谁也不敢再闹,沈刚和曹景腾都是识大体之人,二人密切配合,朝政倒是没有耽搁。 皇上大病不起,起初两个皇子还可以去探视,后来竟然被直接挡在门外,皇上最宠爱的德妃控制了**。自从皇后去世以后,皇上并没有立后,尽管大臣们进言多次,皇上却迟迟没有重新立后的打算,**之主的位置一直是闲置的,诸事都由最得宠的德妃和淑妃把持。不过两个妃子的关系并不融洽,甚至可以说成势如水火。数年前皇上曾御驾亲征冰原帝国,德妃一介女流伴驾,一袭戎装不离左右,关键时刻竟然出谋划策,立了不小的功勋,正因为如此,皇上才对她更宠爱几分。至于淑妃,原来本是皇后的妹妹,进宫探望皇后娘娘的时候被皇上相中,一夜颠鸾倒凤,就成了妃子。皇上宠爱德妃,是因为这个女人巾帼不逊须眉,无论治国还是战略,都有独到的见解;而宠爱淑妃,多半是因为她与已故的皇后有几分神似,出于对结发妻子的思念。一国之君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不会因为权势熏天就忘了登基前那些战战兢兢的rì子。 德妃封锁了皇上寝宫,不仅沈刚和曹景腾等朝廷重臣进不来,就连皇子们也被拦在外面,更离谱的是其余的妃子也不准来探视,只能看见太医们进进出出,但从他们凝重的脸sè上却看不出丝毫乐观的信号。 大皇子是皇后所生的儿子,但因母亲去世多年,在**中只和姨娘淑妃关系近一些。二皇子倒是经常去**走动,他的母亲是曹贵妃,曹景腾的亲妹妹,按理说曹贵妃在**里应该最有权势,怎奈她虽然生在曹家,却学不来曹景腾的心机,整rì里读书养花,过着恬淡的rì子。皇上平时也经常招曹贵妃侍寝,尤其是被朝政搞得头痛yù裂的时候,他知道曹贵妃不会提任何与朝政有关的事情,因为她不懂。曹贵妃就是皇上的一处宁静港湾,正因为如此,即便她的容貌不如淑妃,能力不如德妃,仍然深得皇上宠爱,即便德妃和淑妃势力强劲的时候,也不敢轻易招惹这个与世无争的女人。 二皇子探视父皇受阻,急匆匆去见母亲,没想到这次连母亲也被挡了驾,德妃的态度十分蛮横无礼,而且一口咬定皇上不是受了风寒,也不是有什么隐疾,而是中了毒。 曹贵妃顿时大惊失sè,皇宫大内戒备森严,如果皇上莫名其妙中毒,就说明下毒之人就在宫内,那么每个人都有怀疑。 很快淑妃也带着大皇子来了,德妃找了一间静室,招来太医院的主事葛宴,葛宴把这几天的诊断结果详细说了一遍,然后摇头叹气,明明知道是中毒,却看不出中了什么毒,医治更无从说起了。 “葛先生,以你的能耐,也想不出什么法子吗?”大皇子急切地问道。 葛宴摇头叹气:“凭下官的经验,只能知道是中毒的症状,却看不出是什么毒,更不知道这毒是怎么下的,下官无能,请娘娘降罪!”说完竟然跪了下来,老泪纵横。 二皇子铁青着一张脸,沉声问道:“葛先生,依你之见,父皇他……还有多少光景?” 这个问题大皇子也想问,但不敢说出口,见被二弟问了,连忙竖起耳朵倾听。 葛宴先是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这才说道:“如果请不到高人,皇上他……至多半月……” 众人心中咯噔一下,纷纷沉默不语,好一会儿,德妃才挥手让葛宴退下,嘱咐其暂时封锁消息,然后沉声说道:“若是本宫没有猜错,下毒之人就在这皇宫大内,究竟是谁派这个人来毒杀圣上呢?圣上一旦驾崩,谁又能得到好处?” 大皇子和二皇子一惊,相互看了一眼,露出戒备的神sè。曹贵妃和淑妃也相互凝视,却看不出丝毫破绽。 德妃缓缓摇了摇手:“知道葛宴的诊断结论以后,本宫立即封锁了消息,而且不准任何人来探视,这期间,何人来过,说了些什么,本宫都有记载,值此多事之秋,两位皇子争那太子的位置,闹得沸沸扬扬,就算到了今rì,也没分出个胜负,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没有大的变化,圣上他……所以本宫建议,两位皇子也就不要在别的地方争来争去了,都去调查一下究竟谁是投毒的幕后黑手。” 离开**,大皇子和二皇子快速回到各自的府邸,与一众谋臣商量,国不可一rì无君,倘若皇上真有不测,立谁为君的事情就拖不得了,朝堂之上分成两大派系,由来已久,相互攻讦分不出胜负,**里淑妃是一定支持大皇子的,曹贵妃是一定支持二皇子的,剩下一个关键人物就是德妃。要知道德妃的威望不仅在**,当年她伴驾出征,亲临烽火狼烟的战场,冒着流矢去劳军,在军队里的威望不低,仅此一条就能得到另一个关键人物的认可,此人就是远在边关的七王爷。如果七王爷决定向谁倾斜,事情基本上就定下来了。 当前的问题是两位皇子与七王爷并无往来,这些年边患不止,七王爷与大龙国兵马大元帅关雄一直在边关抗敌,已经许久没有回京了。 现在大皇子和二皇子所能搭上线的,只有德妃。 “沈大人……追查凶手一事……”大皇子犹豫着说了一半。 沈刚紧紧皱着眉头:“昨天邢彪已经入宫了,而且紧急召回四大名捕,德妃娘娘所言非虚,如果能查出凶手,自然是比什么都管用的一件大功,问题是谈何容易啊!” 在二皇子的府邸,发生了类似的一幕,曹景腾与二皇子商议半晌,也决定从两个方面入手,一方面向德妃示好,另一方面去邢彪那里打探消息。 皇上中毒的事情虽然秘而不宣,但钱家这种根深蒂固的大家族关系网太复杂,不可能不知道,钱玉梅忙着调整经营策略,以备可能发生的混乱,而萧九歌这个纨绔子弟竟然气得骂娘。他破口大骂下毒之人,并不是因为忠君爱国,而是因为邢彪召回了四大名捕,白虎和玄武回去也就罢了,偏偏把朱雀也召了回去,这些天萧九歌已经习惯了朱雀相伴左右,时常占一些手足便宜,起初要在没人的时候,后来连紫月和馨文也不避讳了。 朱雀被邢彪召回,萧九歌万分恼火,向几个红颜知己大吐苦水,钱多多笑骂萧九歌就是一个sè胚,叶秋雨则一脸惶惑,喃喃问道:“龙翔乾……就这么完蛋了?” 这等大不敬的话别人不敢说,叶秋雨却说得不少,萧九歌知道她是宁远遗民,当年的事情扑朔迷离,全城百姓被屠戮殆尽,只有少数人见势不妙,向北逃进冰雪覆盖的不毛之地,那里气候恶劣,一年有九个月的时间是茫茫白雪,作物收成太少,家畜不宜饲养,生活条件极其艰苦,尤其是过于寒冷,就连冰原帝国的铁骑也不愿去征讨,反而让这些宁远屠杀的幸存者活了下来。 馨文听叶秋雨这么说,有些心虚地关了窗子,小声说道:“秋雨姑娘,现在不同往rì,皇上中毒,人人相互猜疑,倘若这话被有心人听了去,难保不会针对少爷。皇上生死难料,两个皇子都在争功夺权,如果关键时刻把少爷当成争位的垫脚石,可就麻烦了。” 钱多多年龄虽小,但生在钱家这种大家族,也很明白事理,连忙点头称是,叶秋雨虽然明知有理,仍然横了萧九歌一眼,小声嘀咕:“就你宠着她,越来越没大没小。” 萧九歌哈哈大笑,一把就将馨文抱在怀里:“小乖乖担心少爷,是应该的嘛,紫月你说是不是?” 正在沉思中的紫月突然听萧九歌叫自己的名字,这才从恍惚中猛醒过来,支支吾吾地说道:“啊……是……少爷说的是……” 第九十章 富贵险中求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乾清宫。 “禀德妃娘娘,冰原帝国蠢蠢yù动,西南蛮国也频频挑衅,七王爷和关大帅一北一南都被死死拖住,一时三刻无法回京。” 德妃看了一眼小太监,轻轻挥了挥手:“下去吧,本宫知道了。” 小太监正yù出门,德妃突然问道:“小顺子,两位皇子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小太监躬身答道:“回德妃娘娘,两位皇子在宫外守候了约莫一个时辰,就分头去了曹贵妃和淑妃那里,此刻早已出宫了。朝堂那边传来消息,沈大人和曹大人最近不停宴客……” 德妃皱了皱眉:“知道了,你下去吧,派人盯着两位皇子,多事之秋,别闹得太过分了,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本宫该怎么做,心中有数。”说完缓缓闭上眼睛。 小顺子是德妃的心腹,但这个人心思玲珑,沾了几分油滑,自己的小算盘噼里啪啦打了一番,暗自琢磨,从皇上现在情况来看,是很难逃过这一劫了,倘若皇上驾崩,德妃即便不去殉葬,也没有了以往的权势,说不定就会被送进庵堂终老,即便是最好的结果,被尊为皇太妃,也就是在皇宫一隅安度晚年罢了。不管是大皇子登基,还是二皇子继位,总之满朝臣子会被清洗一遍,**也是一场翻天覆地。这些年来皇上没有立后,德妃娘娘名不正言不顺地把持着偌大**,得罪了不少人,皇上在世的时候还能镇得住,现在皇上一病,德妃娘娘的话就已经不那么好使了,倘若皇上驾崩,新帝不再保护德妃娘娘,她就是众矢之的,到那时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自己的脑袋也不那么稳当了。 小顺子越想越怕,决定还是应该提前一步找好退路,大皇子和二皇子争锋多年,也没分出个胜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沈大人一系和曹大人一系势均力敌,德妃娘娘到现在也不肯表露立场,可以说德妃娘娘支持谁,谁的赢面就大一些,问题是德妃娘娘到底怎么想的呢?小顺子自以为揣摩上意的能耐不小,包括德妃娘娘想吃什么菜肴,想穿什么衣衫等都猜得到,唯独这件大事,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小顺子越想越烦躁,突然灵光一闪,连自己都猜不出德妃娘娘的打算,那么两位皇子和两个派系的大臣们就更猜不到了,他们越是猜不到就会越着急,而且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知道,毕竟自己是德妃娘娘身边的近侍。小顺子越想越激动,现在只要抓紧时间选择一个皇子示好,就等于赌自己的未来,赌赢了荣华富贵,赌不赢以后在宫里就没有出头之rì了。 小顺子这几年跟随德妃娘娘,识文断字,肚子里有些墨水,于是把两位皇子的优势和劣势都写上,然后决定投靠哪一方。没成想越写越糊涂,难怪皇上不好决断,这二人各有所长,却都没有明显的优势,大皇子温和有余,手段不足;二皇子霸气有余,仁德不足,倘若二人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实在是最完美的组合,然而天无二rì,国无二主,大龙帝国不能出现两个皇上啊,所以事情濒临绝境,如果皇上驾崩前没有亲口定下储君,两位皇子就逃不了自相残杀的局面。 小顺子苦苦思量了一整天,突然一拍脑袋,管那么多干什么?谁当皇上对大龙国有利,不是一个小太监应该cāo心的,小太监只要能保证以后的rì子舒服顺心就行了。投靠皇子的事情又不需要公开表态,偷偷摸摸地脚踩两只船又怎么了?难道大皇子还能跑到二皇子那里炫耀,一个小太监投奔他了? 主意已定,第二天上午,小顺子趁大皇子来请安的时候,悄悄把他引到了一间静室。若是换了平时,大皇子对一个妃子身边的太监不会太过留意,然而现在不同,他知道小顺子是德妃娘娘身边的红人,或许知道一些关于立储的内幕。 小顺子虽然市侩,但跟随德妃娘娘久了,也学会了不少词锋,含而不露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并且言之凿凿,一口咬定德妃娘娘对大皇子青眼有加,这储君的位置多半会落在大皇子的头上。大皇子闻言大喜,不仅塞给小顺子厚厚一叠银票,嘱咐他多搜集消息,必有重赏,而且许诺rì后一旦坐上那把龙椅,大内总管这个位置非小顺子莫属。 刚刚送走大皇子,就有一个平rì里关系不错的小太监来找小顺子,神神秘秘地说二皇子有请。 即便二皇子不来,小顺子也正打算找机会结交,现在二皇子先坐不住了,形势对自己更加有利,这笔竹杠可以多敲一些。因为担心事情败露,小顺子当然不能把同样的话重复给二皇子,于是装作支支吾吾地不肯说,直到二皇子塞了不少银票,这才装作猛下决心,说道:“二皇子殿下,恕咱家直言,德妃娘娘她……似乎对大皇子更看好一些……” 刚刚小顺子绝口不提立储的事情,二皇子就开始紧张,此刻听他亲口讲了,一颗心顿时沉入深渊。德妃娘娘进宫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有伴驾北征的壮举,而且能骑马,能shè箭,在军中威望极高,是个能在七王爷面前递上话的人。自从边疆告急,七王爷和关大帅就分兵两路死守边关,二人常年在外,对朝廷的事情并不熟悉,沈刚和曹景腾派系的痕迹太重,七王爷未必会听他们的,只有德妃娘娘,不偏不倚,加之陪在皇上身边,现在皇上口不能言,命在顷刻,还不是德妃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德妃娘娘说皇帝看好大皇子,谁有法子调查取证啊? 二皇子越想越紧张,这个德妃娘娘手段可不一般,皇后辞世以后,自己的亲娘曹贵妃生xìng恬淡,与世无争,**内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淑妃做主。一方面是因为淑妃是皇后的妹妹,与皇后颇多相似,让皇上倍加怜爱,另一方面也因为淑妃待人接物很有大家风范,管理**绰绰有余,不会让皇上因为**的事情分心。想不到德妃娘娘进宫没多久,就把**大权夺了过来,其手段毫不逊sè于那些老jiān巨猾的大臣,几个回合以后就让淑妃心服口服,再也不提掌权的事情了。但德妃娘娘知道一家独大容易遭人嫉恨,凡事都与曹贵妃和淑妃商量,其实所谓商量,也无非就是通报一下而已,并不会真正征求什么意见。尤其是两位皇子开始争夺储君之位以后,皇上对德妃娘娘更加信任,因为淑妃的身份摆在那里,肯定会替大皇子说话,同样的道理,曹贵妃也一定会偏向二皇子。 如果德妃娘娘支持大皇子,并且与七王爷、关大帅这些军方重臣沟通,那立储的事情就没有丝毫悬念了,二皇子以己度人,认为一旦大哥登基,势必会大肆打击曹景腾这些人,把他们踢出权力中枢,而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能发配到蛮荒之地当个小小的王爷就顶天了,搞不好再玩一些中途暗杀的花样,所谓那些千古明君,有几人没有过骨肉相残的经历呢? 二皇子越想越怕,想找曹景腾商量,转念一想万万不可,现在德妃娘娘没有表态,双方士气正足,如果把小顺子的话告诉曹景腾,别看他是自己的亲娘舅,为了曹家安身立命,说不好也会干出转换阵营的事情。 二皇子现在觉得谁都不可信,只好祈求上天让德妃娘娘永远不要表态。 永远不要表态? 永远不要表态! 二皇子仿佛已经摸到了一些法门,如果德妃娘娘不明不白地死了,不就永远没人知道这个秘密了吗?还有小顺子,只有杀掉这主仆二人,才能保持住势均力敌的现状,等待七王爷和关大帅回来,他二人都是军方重臣,凡是军人,必定铁血,对大皇子的温和政策未必满意,而自己则不同,自己力主开疆拓土,正对了七王爷和关大帅的脾胃,到那时自己的优势就强于大哥。 无毒不丈夫,富贵险中求,二皇子咬咬牙,决定为了身家xìng命冒一回险,这件事不能交给曹景腾去办,舅舅向来行事稳健,断然不会同意自己的做法;似乎也不能让邱定国知道,这个人做事鲁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尤其被那个神秘女子刺瞎一只眼睛以后,做事畏畏缩缩,如果不是用人之际不宜撤换,怕被大皇子一系的人钻了空子,早就把他换掉了。白丁这个人倒是可用,一方面文武双全,另一方面他是从大皇子那边叛变过来的,他比任何人都害怕旧主子登基,一定不遗余力帮自己办事。还有一个人必须召回京城了,就是因为惊扰钱恒,被乱棍打出京城的鬼王柯仲槐。尽管当初皇上降旨,罚他永世不得进京,但非常时期需要用非常手段,没有柯仲槐那种武林高手,难以成事。 白丁听了二皇子的分析当即表示赞同,只要能阻止大皇子登基,杀个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二人商量了行刺的细节,白丁进言道:“皇上病情加剧,不妨托人建议去大悲寺上香许愿,途中砍了德妃的脑袋,这件事殿下不能用咱们自己人,在下可以联系一个厉害的杀手,江湖匪号惊无影。” 第九十一章 德妃巧遇排泄男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皇上的病情rì渐危殆,葛宴和御医们束手无策,德妃娘娘也失去了往rì的沉稳,终于听从了小顺子的劝告,带着几个熟识的妃子,去大悲寺焚香祈愿。妃子们是诚心诚意渴望着皇上转危为安,这倒不是因为感情,而是她们明白,一旦皇上驾崩,等待她们的将是更凄苦的rì子,甚至死亡,古往今来那么多殉节的妃子,有几个是真心愿意陪着皇上共赴黄泉的?白绫和毒酒,那是她们不得不去选择的道路,只要走进深宫,谁又能真正主宰自己的命运呢? 德妃娘娘看上去很憔悴,她的年龄并不大,刚刚三十出头,过去给人的印象是美艳动人,jīng明干练,仿佛天大的事情到了她的手里,都能够举重若轻,而现在她的脸sèyīn郁,终rì皱着眉头。 德妃娘娘带着几个妃子诚心诚意地上了香,留下了价值不菲的香火钱,这才移驾回宫。大悲寺在郊外,与皇城之间必经一条狭窄的山道,柯仲槐的伏兵就藏在此地。 队伍刚刚进入峡谷,德妃娘娘突然心生jǐng兆,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想了半晌才意识到在这山谷里竟然没有一声鸟鸣,大龙国皇上龙翔乾最喜好山水风景,在位期间禁止对京城周边的树木进行采伐,所以这一带林荫茂密,鸟类繁多,平rì里唧唧喳喳惹人厌烦,但突然毫无声息,就让人心中不安了。 “快后退!有埋伏!”德妃娘娘曾经跟随皇上出征宁远,与冰原帝国大军血战,所以对行军设伏这些事情很jīng通。很可惜,她今天带出来的是一些功夫高强的大内侍卫,而不是龙飞霞统辖的近卫营,这些人单打独斗的功夫都不错,但对这种兵战没有丝毫经验,连最普通的士兵都不如,听了德妃娘娘的号令,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各自亮出兵刃。 就在这迟疑之间,一排箭矢激shè过来。功夫好、反应快的大内侍卫或是用兵刃拨挡,或是上蹿下跳躲避,这才躲过一劫,那些功夫平常、反应又迟钝的,立即变成了刺猬,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德妃娘娘从不离宫,这次出来上香也没想过会遇袭,只带了三十名大内侍卫,再说宫里的人都忙着皇上的事,也没有人细心排查这一路的安全,这才让柯仲槐的人钻了空子,弓箭手第一轮进攻就干掉了十二个。 大内侍卫们当差之前干什么的都有,多数是各大门派送进宫里的jīng英弟子,表面上是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实际上这些人都肩负着捍卫师门的责任,一旦朝廷有什么风吹草动,可以提前报信。皇上也需要这些人与各大门派建立联系,这种联系虽然不用明说,但有事的时候,可以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正因为这样,大内侍卫们都是骄纵惯了的,在他们的眼中,皇城里的那些兵都是乌合之众,哪怕是jīng锐的近卫营,敢出来单挑吗?所以这些年来,大内侍卫们越来越狂傲自大,此时遭到偷袭,死了十几个弟兄,剩下的人顿时红了眼睛,也不顾德妃娘娘的指挥,纷纷掏出暗器,向伏击他们的人反击。 能在偷袭中侥幸不死的大内侍卫,个个都是高手,暗器功夫也比较jīng深,至少不比鬼王谷的弓箭手差,这一轮反击冲散了鬼王谷的伏击阵地,两伙人真刀真枪厮杀在了一处。 鬼王谷并不是占山为王的山贼草寇,也是正儿八经的武林门派,只不过很少江湖同道打交道,比较神秘而已,打伏击是临时训练的,并不是他们的长项,所以不等柯仲槐吩咐,那些弟子就冲了出来。双方交手时间不长,但由于地形狭窄,避无可避,死伤不少。大内侍卫虽然功夫相对高明一些,但鬼王谷的人居高临下,以逸待劳,人数又多,柯仲槐只是在一旁督战,连手都没动,很快十几个大内侍卫就全军覆没,剩下两个浑身带伤的侍卫,搀扶着德妃娘娘撤退,小顺子连滚带爬地跟在后面。至于那些妃子和宫女们就顾不得了,留着这些人慌不择路地奔逃,一片哀嚎声四起,或多或少也能起到阻止追兵的作用。 德妃娘娘虽然遭遇伏击,但临危不乱,边撤退边留神观察着这伙伏兵,思量着是什么人想要自己的命。 两名护卫保护着德妃娘娘刚刚逃出谷口,就看见一个黑衣人拦在前面。 “让开!”浑身浴血的侍卫抡起钢刀就冲了过去,可惜拦路的人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随手一拨,就把这个侍卫推进了大沟,然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美人,有人出了五千两银子,买你这条命。” 仅存的那个侍卫横刀挡在德妃娘娘的面前,虽然明知不敌,却也不敢后退半步,他不是不怕死,而是一旦当了逃兵,让德妃娘娘有个三长两短,朝廷追究起来,不仅自己难逃一死,就连师门也跟着遭殃。 小顺子战战兢兢地喝问道:“大胆刁民!你可知道你拦住的是什么人!” 那黑衣人嘿嘿一笑:“五千两纹银的买卖,当然要事先问清楚了,这位美人就是德妃娘娘,当今圣上的老婆,在下说的可对?” 小顺子一呆:“你……你明知道惊扰了德妃娘娘的銮驾,还敢……还敢拦着……你就不怕死吗?这……这……这是掉脑袋的重罪!会……祸灭九族!” 黑衣人很从容地一笑:“干我们这行买卖,都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能活一天算一天,不过除了正主儿,我也不想多杀人,如果你们闪开,让我取了德妃娘娘的项上人头,就饶你们不死,否则我也不介意多杀一个阉人。” 太监都是为了生计不得不净身入宫的可怜人,平生最忌讳别人说自己是阉人,小顺子一张脸气得涨红,大吼一声,举着一根树枝向黑衣人冲了过去。 连大内侍卫在黑衣人面前都走不过一个回合,更别说小顺子了,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就被黑衣人推下了大沟,跌在刚才那个侍卫的身上。 最后一个侍卫知道今rì难以幸免,低声对德妃娘娘说道:“娘娘,凭小人的武功不是此人的对手,稍后交了手,娘娘就顺着这条山道往山上跑,找个地方先躲起来,万万不可跑回山谷里,他们应该是一伙的!”说完一咬牙,迎着黑衣人冲了过去,却没有主动攻击,而是完全采取守势,意图拖住黑衣人,给德妃娘娘争取逃命的时间。 大内侍卫的功夫也是不错的,刚才黑衣人之所以能够一招制敌,一方面因为那个侍卫已经受了伤,另一方面也用上了巧劲,出其不意打在空门上,如果真的放对较量,黑衣人就算能赢,也得费一番功夫。 眼前这个侍卫很高明,堵在窄窄的山道上,寸步不让,这种龟缩式的打法,果然阻拦了黑衣人。 再说德妃娘娘撩起衣裙,快步走上山道,回头看了看苦苦鏖战的侍卫,脸上微微流露出一丝不忍,但仍然转头钻进密林中。德妃娘娘知道凭那个侍卫的功夫,就算方法正确,也不能阻挡黑衣人太久,在林荫小道上发足狂奔,突然见到不远处有个隐秘的小石洞,掩映在枝叶间,便拨开遮挡,躲了进去。 没想到刚刚进洞,就闻到一股恶臭,只见一个男人蹲在角落里,双手攥成拳头,憋得满脸通红,想来是便秘了。随着一声屁响,大坨大坨的排泄物砸在地上,那人发出一声带着颤音的舒爽长吟。 德妃娘娘哪里见过这样的丑态,恨不得一刀杀死这个龌龊的男人。男人此时也发现了德妃娘娘,先是露出sè迷迷的猪哥相,然后想站起来搭讪,却发现排泄之后尚未擦干净,在袖子里翻了翻,竟然没有带草纸,只好厚着脸皮向德妃娘娘求助:“那个……这个……那个……仙女姐姐,相逢就是有缘,古人说的好,有缘……拉屎来相会,出门在外谁都兴许遇到难处,伸出援手就是侠义之举,这里上不着天,下不沾地,小小一个石洞,外面山高林密,再等来一个人也不容易,仙女姐姐你看是不是……” 德妃娘娘被这个人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气得脸sè发青,她身在险地,杀手随时都会找来,哪有时间跟这种人闲聊,忍不住怒道:“你究竟要怎样!” “借纸。”这次男人回答得非常干脆,想了想又加上一句:“用过了就还给你。” 德妃娘娘克制住心头的恶心,哆哆嗦嗦丢过一块锦帕,然后转过头去,不看他的丑态。 男人嗅了嗅锦帕上的香味,收在衣袖里,然后悄悄掏出草纸处理了自己的问题,这才站起身,摆了一个自以为很潇洒的造型,说道:“小生姓萧名九歌,进京赶考为了谋个一官半职,哪成想殿试的rì子一再延后,只好滞留在京师,闲来无事去大悲寺敬香,希望可以当一回状元郎,归来途中上山游览,忽觉腹胀,许是昨晚的八珍席吃得太饱,只好寻一山洞出恭,仙女姐姐找到这里,莫非也是……” 德妃娘娘气得两眼一瞪:“闭嘴!有人追杀本宫,需要暂避一时,你也别走了,不准声张!” 本来以为这个饶舌的书生会害怕,没想到他半点都不紧张,正sè道:“路遇不平拔刀相助,这些贼子真是翻了天!仙女姐姐莫怕,本少武功盖世,一定保你周全!” 第九十二章 初遇龙飞霞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德妃娘娘瞥了一眼书生那副做作的样子,寒声道:“这可不是一般的山贼草寇,都是些武功高手,你只要不出声,就算是立功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山洞外传来嘈杂声,有人一路走来,挥刀砍断拦路的枝叶。 德妃娘娘手疾眼快扑到书生的身旁,伸手掩住他的嘴巴,把他的话按回肚子,附耳低声说道:“杀手就在外面,不准讲话!” 这个书生当然就是装神弄鬼的萧九歌了,装作微微发抖,斜靠在德妃娘娘的身上,不停地点头。 德妃娘娘非常紧张,侧耳听着窗外,突然觉得手上一湿,立刻意识到这个混账男人竟然伸出舌头在甜自己的手心,顿时怒目而视,却不敢把手拿开,生怕他喊出声,引来那些杀手。 萧九歌算定了德妃娘娘不敢松手,又轻轻舔了几下。就在德妃娘娘考虑要不要直接把他掐死的时候,突然这个混账男人停下了动作,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斜上方。 德妃娘娘顺着混账男人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条蜈蚣飞快地向自己爬了过来。 但凡女人,都害怕这种软乎乎的虫子,这与功夫没有关系,乃是天xìng使然,于是一声惊呼脱口而出。 萧九歌一脸得意地看着德妃娘娘,指了指自己紧闭的嘴巴,又指了指德妃娘娘,那意思分明是说,我忍住了,你没忍住,这该怎么算。 其实两个人没有必要争执,外面正在搜索的鬼王谷弟子们很快发现了这处隐蔽山洞,围在洞口呼喝:“里面的人快出来!再不出来熏烟了!” 这处山洞只有一个洞口,如果往里熏烟,二人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外面的人见里面没有动静,又不敢冒失往里冲,生怕中了埋伏,果然拢起一些枯枝败叶,点燃了熏烟。山洞不大,很快就浓烟滚滚,如果再躲着,会被活活呛死。萧九歌手忙脚乱地脱了外袍,解开裤子就往上面撒尿,然后捂在鼻子上,看了德妃娘娘一眼,闷声闷气地说道:“快点脱衣服撒尿啊,你真想被熏死啊!” 这种办法德妃娘娘是听说过的,知道这个混账男人没有骗自己,但若是让她在这种地方撒尿,就算打死她也做不出来,只好用手捂住鼻子,不停地咳嗽。 萧九歌看到德妃娘娘的窘境,心想玩得差不多了,于是用力把长衫撕成两片,递给了德妃一幅。德妃娘娘被熏得头昏脑胀,赶紧抓过来捂住鼻子,离开闻到一股尿sāo的刺鼻味儿,险些没吐出来。 浓烟还在往里吹,这个办法也没什么太大的效果,萧九歌低声说道:“你在里面老老实实呆着,本少去应付。”说完高声喊着投降,高举双手走出了山洞。 外面的人都是鬼王谷的弟子,本以为出来的人会是德妃娘娘,想不到竟然是个男人,一时也慌了手脚。 如果柯仲槐在场,一定会认得萧九歌,但就在刚才,柯仲槐解决了那些妃子和宫女,一路追出峡谷,刚好看见一个熟悉的男人,惊无影。 当初柯仲槐与穆海清对决,两败俱伤,被惊无影渔翁得利,好一番羞辱,幸好恩公打跑了惊无影,不仅救了自己一条活命,而且告诉了自己武功中的漏洞,从那以后不仅功夫有所jīng进,而且渐渐消除了隐疾。那一次是柯仲槐平生的最大败笔,不仅几个心爱的弟子被穆海清杀了,又遭到惊无影的羞辱,而且回京以后又背上了教坏二皇子这口黑锅,被乱棍打出京城,所以回到鬼王谷以后,这些事情他绝口不提,活着的弟子们谁也不知道。 陡然看到惊无影,勾起了柯仲槐的愤怒,他觉得一群弟子找一个常年深居**的柔弱女流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就追踪惊无影复仇去了。 而惊无影昨夜刚刚进京,就被钱家的眼线发现了,萧九歌意识到这个冷血杀手肯定不是来观光旅游,此时的京城暗流涌动,稍有差池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于是又扮成那天的黑衣人,把惊无影捉住了。惊无影被这个神秘人物收拾得脾气全无,老老实实地说出自己受雇去刺杀德妃娘娘的事情,萧九歌大惊,一时还猜不到谁哪一方面急着动手,按理说德妃娘娘还没有表明姿态,莫非她已经决定了?不管怎么说,德妃娘娘现在是个关键人物,在军中的威望颇高,如果她莫名其妙被人杀死,容易引起更严重的连锁反应。于是萧九歌才布下这个局。惊无影刚才并不是真的想杀德妃娘娘,而是阻住她的退路,把她逼上山,让她自己躲进那处山洞。 德妃娘娘当然不知道这个拉屎的书生和杀手是一伙的,见他从容走出去,一颗心立刻悬了起来,一方面担心他贪生怕死,招出自己独自躲在山洞,另一方面也担心他被外面的杀手不分青红皂白杀掉,只不过当着自己的面排泄,有辱斯文而已,还罪不至死。 萧九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逃了出来,高喊着:“王老爷饶命啊!我和你那小妾认识的时间不长,今天才是第一次,而且刚刚脱了衣衫,家伙放在门口还没进去呢,就被吓软了,也不知道以后还好使不好使……” 萧九歌哭哭咧咧地哀求,鬼王谷的人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躲在山洞里的人不是德妃娘娘,而是一对偷情的青年男女。 鬼王谷门规森严,柯仲槐心狠手辣,如果今天没有找到德妃娘娘,回去以后难逃一死,鬼王谷众人立刻慌了手脚,继续分头去寻找。 装作战战兢兢的萧九歌等鬼王谷的人走远了,又回到山洞,挥着袖子驱散浓烟,说道:“仙女姐姐,那帮坏人被本少骗走了,你看咱们是不是也离开这里啊,这里……气味不是那么好……”说完看了一眼墙角的两坨杰作。 德妃娘娘脸sè一黑,冷哼了一声,捂着鼻子走出山洞,走出几步才意识到仍然用sāo哄哄的长衫捂着口鼻,顿时一阵作呕。 萧九歌连忙走过来,轻抚后背,埋怨道:“仙女姐姐你也真是不小心,有了身子还来山上,这要是有个好歹……” 德妃娘娘气得脸sè发青,颤声喝道:“你……你这登徒子……给……给本宫走开!”说完也不搭理萧九歌,径直往前走。 萧九歌紧追了几步:“仙女姐姐,我知道一条下山的小路。” 德妃娘娘个瞪了萧九歌一眼,有些不相信地问道:“你是京城人氏?” 萧九歌连连摇头:“京城的户籍可不是一般人能办下来的,房价也太高了些,想做小生意又找不到铺面,唯有科举考试一途,等本少金殿折桂,当上状元郎,最好再被哪个公主或者郡主瞧上,招了驸马,就可以留在京城了。” 德妃娘娘暗暗撇了撇嘴,心道就你这副熊样,也想当状元郎?还想娶公主或者郡主,真是痴心妄想,倘若有机会,倒是可以把七王爷的霸道女儿龙飞霞引荐给他,堂堂近卫营统领,连男人都怕她的当朝最有名的郡主,有本事去追啊,打不死你! 德妃娘娘腹诽了一番,冷冰冰地说道:“你都不是京城人,怎么会知道什么小路?” 萧九歌一笑:“虽然本少现在还不是京城人,但进京赶考这些天,早已把京城的景点游览了好几遍,就说这大悲寺吧,里面的和尚从何处溜出来喝酒吃肉逛窑子,本少都一清二楚!” 德妃暗道真是一个十足的纨绔子弟,那些十年寒窗苦读的学子们,哪个不是挑灯夜读,闻鸡起舞,像这种整rì游玩的阔少,怎么能可能榜上有名?莫非是贿赂了主考官?应该让沈大人仔细查一下……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不管怎么说,今rì这个混蛋仗义出手,替自己解了围,尽管手段很拙劣,但也算是立了一功,不再追究他就是。 萧九歌见德妃娘娘不说话,一把拉起她的手:“跟我来,那条小路近得很。”说罢发足狂奔。 德妃娘娘自从进宫以来,何曾见识过这个,一时间竟然有些发懵,任由萧九歌牵着手,跟着他一路狂奔,只觉得心口突突狂跳,再惊醒时已经到了山下。 上了官道,远远有一队人马,看旗号应该是近卫营的人,德妃娘娘知道是援兵到了,连忙收回了手,又变成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援兵的速度很快,转眼就到了近前,一个英姿勃发的女将滚鞍下马,刚要跪倒,就被德妃娘娘拦住了,以眼神示意不要揭穿自己的身份。 来人正是近卫营统领龙飞霞,她早就远远地看见德妃娘娘身边站着一个赤着上身的男人,烟熏火燎,污七嘛黑,限于身份不好多问,但疑惑的表情流露无遗。 龙飞霞的身份不仅仅是近卫营统领,她更是七王爷的女儿,皇上最信任的人之一,所以尽管德妃娘娘按照规矩没有必要对她解释,却不能不说几句:“飞霞,方才非常凶险,多亏了这位……萧公子大义相救。”德妃娘娘这才想起眼前这个混蛋自称姓萧。 萧九歌大大咧咧地说道:“举手之劳,救人很容易,每天都能救上十个八个,你们也甭给酬金,本少家里有钱,不是一般有钱。既然仙女姐姐没事了,本少就先走一步,刚才那泡屎还没有屙完……” 第九十三章 德妃娘娘的选择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龙飞霞听此人讲话鄙俗不堪,顿时大怒,手按剑柄就要把他拿下,德妃娘娘轻轻摇了摇头,目送萧九歌的背影远去,这才说道:“不过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罢了,今天多亏了他骗走那些杀手,否则本宫可等不到你来救援。” 龙飞霞立即跪倒在地:“飞霞救驾来迟,请德妃娘娘降罪。” 德妃娘娘摆了摆手:“自家人,不用来这一套了,此次出宫敬香,确实仓促了一些,差点被贼子所乘,你能这么快赶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本宫遇险的?” 龙飞霞起身答道:“回禀德妃娘娘,护送娘娘敬香的大内侍卫在遇袭以后打出了信号,近卫营接到情报以后,飞霞不敢耽搁,带着巡视禁宫的人马火速赶来。” 德妃娘娘点了点头:“很好,咱们大龙国能有你这样的人物,实在是家国之幸,七王爷戍守边关,堪称国之栋梁,本宫见你虽然年轻,但比起你爹,毫不逊sè。” “德妃娘娘过誉了,飞霞惶恐。”龙飞霞连忙低头谢恩。 德妃娘娘当年曾经有过伴驾出征的历史,所以不喜坐轿,经常骑马,皇上也都由着她,更何况龙飞霞来得仓促,根本就没带轿子,于是德妃娘娘跨上一匹骏马,与龙飞霞并辔而行。 一行人快到皇城的时候,许勇元和邱定国才各自引着队伍赶来,邱定国的铁卫营看上去还算整齐,但许勇元率领的御林军就没法看了,显然是刚刚集结的,盔歪甲斜,很不成样子。 二人跪倒在德妃娘娘马前,口称救驾来迟,德妃娘娘却连温言抚慰都不想说一句,冷哼了一声,催马径直往前走。 按理说龙飞霞驻守禁卫,距离事发地最远,许勇元和邱定国应该先到,偏偏这两个人迟了这么久,难怪德妃娘娘会不高兴。许勇元和邱定国虽然不和,但这次犯了同样的罪过,心中惶恐不安,交换了几个眼神,都看出对方的无奈,耷拉着脑袋引兵跟在后边,思量着该怎么度过这一关。 德妃娘娘回宫以后,立刻召见了六扇门总捕头邢彪,邢彪早已得知了消息,而且派人就救援了,可惜六扇门的人走的官道,没想到德妃娘娘会从罕有人知的小道逃出来,能遇见龙飞霞纯属巧合。 邢彪去了刺杀事件的现场,大内侍卫和宫女的尸体横七竖八躺满了峡谷,那几个与德妃娘娘交好的妃子也都香消玉殒,杀手的尸首却被收走了,一具也看不见,现场被有心人破坏无遗,很难找到什么实质的证据,倒是在峡谷入口处的大沟里发现了三个死里逃生的活人,就是小顺子和护送德妃娘娘逃出峡谷的那两个大内侍卫。 两个大内侍卫伤势不轻,已经被送进医馆诊治,小顺子只是被打晕了,受了一番惊吓,跟着邢彪一同见了德妃娘娘。 见到主子,小顺子嚎啕大哭,捶胸顿足,在被惊无影截住的时候,小顺子还算勇敢,虽然一招就被打晕了,但也算是忠心护主,德妃娘娘比较满意,问了一些细节,却发现他被打晕以后一无所知,于是挥挥手让他下去休息。 “邢大人,此事你怎么看?”德妃娘娘淡淡地问道。 邢彪想了想说道:“德妃娘娘入宫以后很少在外走动,更谈不上得罪了什么人,如果说与娘娘有仇,那就是冰原帝国的人了,当年娘娘伴驾出征,打了不少胜仗。” 邢彪这番话拍马屁的成分居多,德妃娘娘伴驾出征不假,但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冰原帝国不可能为了报这个仇埋伏至今,再说血煞会潜入大龙国建立的那些分堂都被邢彪挑了,冰原帝国一时三刻也没有能力进京搞刺杀。 德妃娘娘心思玲珑,哪能听不出来这是邢彪在恭维自己,不过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对于伴驾出征的那段经历,是德妃在宫中最引以为傲的底牌,此刻被提起来,微微颔首,然后说道:“听闻邢大人最近立了大功,把冰原帝国血煞会在咱们大龙国的窝点一网打尽,那么也就是说他们近期很难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有别的思路吗?” 邢彪心道这次问到正题了,于是肃容说道:“德妃娘娘,如果说别的思路,恕微臣斗胆直言,最近朝中最大的事情就是皇上龙体欠安,立储之事悬而未决,偏偏这件事与德妃娘娘关系重大。” 德妃娘娘点头说道:“邢大人,你可知道本宫今天为什么只把你请来,而没有找沈大人和曹大人吗?” 邢彪虽然心里明白,却没有直说,连忙低头:“微臣驽钝,还望德妃娘娘指教。” 德妃娘娘微微一笑:“邢彪啊,邢彪,你不是驽钝,你是太聪明了,做事刚正不阿,做人却左右逢源,大龙国朝野上下,你是一号了不起的人物。你分明就是清楚,因为沈大人和曹大人力保两位皇子,而本宫今rì遇刺一事,多半就与两位皇子有关。” 邢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德妃娘娘,沈大人和曹大人乃是朝廷重臣,做事不会不知轻重,以他们的胸怀与智慧,断然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还望娘娘明察。” 德妃娘娘对邢彪的话并未反对,沉声说道:“平身吧,本宫只是说这场刺杀与两位皇子争储一事有关,却没有说谁是主使,沈大人和曹大人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当然不会这么糊涂,不过他们的手下就不敢保证了。” 邢彪站起身:“德妃娘娘,微臣一定严查此案。” 德妃犹豫片刻,突然说道:“邢大人,既然你与两个派系都没有什么瓜葛,本宫倒是可以对你说说皇上的想法。” 邢彪一呆,想不听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拱手道:“微臣一定守口如瓶。” 德妃娘娘一笑:“这一点本宫是信得过的,皇上染疾之前,对立储的事情举棋不定。按照惯例,立储之事应当立长而不立幼,再说别看皇后娘娘仙去多年,但在皇上心中,皇后娘娘的位置仍然胜过曹贵妃,况且大皇子做事沉稳,并无大过,如果这么分析,立储之事是不应该有悬念的。可惜啊,咱们大龙国看似强大,实则内忧外患,暗流涌动,外有冰原帝国和南蛮诸国虎视,纵使咱们大龙国有七王爷和关大帅这样的旷世良将,却仍然处于守势,这就牵扯了大量国力。皇上这几年龙体一直……唉,不是没有想过南征北伐,怎奈心有余而力不足。南蛮诸国暂且可以不论,单说冰原帝国,和咱们大龙国乃是宿敌,迟早必有一场恶战,事关国运啊,非比儿戏!几年前那场大战,本宫伴驾出征,在战场上看得真真切切,以战力而论,冰原帝国的铁骑胜过咱们大龙国太多,那一战之所以能够打成平手,主要是因为用了关大帅的计策,即便如此,咱们也是惨胜,虽然把冰原帝国的军队逐出边界,但伤亡竟然比他们高了三倍有余!此后几年,两国各自休养生息,咱们大龙国人口众多,百姓富足,加之有钱恒这样的大商人沟通南北,税赋收入不是冰原帝国可比的,所以咱们恢复较快。而那冰原帝国地广人稀,人口太少,很多地方甚至茹毛饮血,国力恢复自然会慢一些。不过就算再慢,五年以后,他们也有能力再掀起一场战争!皇上的意思是,既然一定要打,晚打不如早打,趁着此刻冰原帝国战后没有完全恢复,在两年以内先下手为强!这就需要一个强硬的君主,而大皇子太沉稳了,沉稳有余,进取不足,让他勤于内政,他能让大龙国富甲天下,但如果让他开疆拓土……恐怕不如二皇子了。这也就是冰原帝国极力渴望大皇子登基的原因,他们需要休养生息,而咱们需要尽快用一场战争去换以后几十年的太平盛世!邢大人,本宫说得够清楚明白了吗?” 邢彪默默点头:“莫非德妃娘娘觉得刺杀的事情……” 德妃娘娘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皇上数次与本宫说起这些,乾清宫里的太监和宫女听到一句半句并不是不可能,如果这些话泄露出去……邢大人,本宫就算死了,也无非就是宫里少了一个妃子,这场刺杀并不重要,本宫现在想的是,刺杀本宫的人,会不会就是给皇上下毒的人。” 邢彪心中心中一凛:“德妃娘娘,此事非同小可,微臣不敢妄下断论,此刻白虎、朱雀和玄武都在查办此案,青龙也被微臣火速调回,相信一定能把案情查个水落石出!” 面对复杂的局面,德妃娘娘也是一筹莫展,尤其是皇上的病情,直到现在仍然是水米不进,倘若再拖几天,就算不被毒死,也会被活活饿死。 “传葛宴。”德妃娘娘有气无力地吩咐了一声。 工夫不大,风尘仆仆的葛宴来到德妃娘娘面前,先是说了皇上的病情,依然没有任何起sè,然后犹豫着说道:“启禀德妃娘娘,太医院有个王御医,不久前曾经奉旨南下办事,他说认得一个神医,医术高明,远在我等之上,娘娘您看……” 德妃娘娘先是眼前一亮,接着又黯淡下去,轻声说道:“试一试也好。” 第九十四章 醉仙子与镇魂草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一道圣旨下到京城钱府,点名钱家九少爷萧九歌进宫,却不说任何缘由。此时朱雀被邢彪抽调回六扇门查办德妃娘娘遇刺一案,其余诸人对宫廷的事情茫然不知,钱玉梅倒是懂得一些礼仪,简单交代了几句,但对九少爷独自奉旨进宫的事情惴惴不安,一方面派人部署在皇宫附近,另一方面飞鸽传书给钱恒。萧九歌倒是不那么担心,仍旧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钱多多小孩心xìng,颇想进宫瞧瞧,萧九歌只好吓唬她:“多多妹子,你这等花容月貌如果被皇上见了,就会一道圣旨宣你入宫为妃,以后再想见到九哥哥就难了。” 钱多多吓得花容失sè,再也不敢提进宫的事情,在她看来,就算当皇后也不如陪在萧九歌的身旁。 “让我跟你去吧,我功夫还不赖,可以保护你。”叶秋雨对这件事倒是很积极。 萧九歌白了她一眼:“小妞,甭以为为夫不知道你的心思,你的那些事情以后再说,为夫答应你,时机一到会给你一个交代,不过这事不能cāo之过急,先不说皇宫大内你能不能得手,就算你能成功,咱俩还能囫囵个出来吗?” 叶秋雨脸sè一黑,默默地坐到一旁生起闷气。 萧九歌知道语气有些重了,这段rì子叶秋雨已经被惯坏了,再也不是逆来顺受的那个血煞会小杀手,而是越来越有大小姐脾气,经常甩脸子给萧九歌看。 萧九歌轻轻搂住叶秋雨的肩膀:“宝贝,本少什么时候骗过你,为了能永远和你在一起,本少连冰原帝国的四王爷都不怕,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这件事急不得,而且本少觉得当年的事情非常蹊跷,必有隐情,rì后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叶秋雨这才露出一丝笑容,刚才听说萧九歌要进宫面圣,她的确心头一热,首先想到的就是报仇雪恨,但转念一想,如果自己在皇宫动手,多半打不过那些大内侍卫,杀不成皇帝,而且还会连累钱家,萧九歌虽然很sè,但对自己非常好,钱恒也是个慈祥的长者,对自己关爱有加,还有钱多多,那是最好的姐妹,如果连累这些人都跟着人头落地,叶秋雨是万万做不到的。所以萧九歌不让她跟着,她也没有真的生气。叶秋雨恐怕还没有意识到,在血煞会那种yīn森森的地方,十年前的血仇可以铭记在心,愈发深刻,但在钱家,在家的氛围里,那些深仇大恨已经开始慢慢淡化了。过去她为了报仇不怕死,但现在不同,她怕死,因为世上有了牵挂。 紫月伺候萧九歌穿好合身的衣裳,突然犹豫着说道:“少爷,小婢陪你进宫好不好?小婢当秀女的时候曾经进过宫的……” 萧九歌微微皱了皱眉:“紫月小宝贝,本少这是第一次进宫,不过凭本少的才华人品,必定得到皇上的赏识,以后还不是得常去踩皇宫的门槛,你先别着急,这次就算是面圣,也是在金銮殿里隔得远远的,等关系密切了,再带你进宫去玩,到时候本少陪你去御花园采花,你看如何?”说着轻轻在紫月的俏脸上捏了一把,哈哈大笑着出了门。 紫月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去收拾萧九歌换下来的衣服。 萧九歌跟随传旨的太监一路来到乾清宫,上首坐着三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正是德妃、淑妃和曹贵妃,三女的身后站着一个英姿勃勃的女子,手按剑柄,气势远在朱雀之上,正是七王爷的女儿,近卫营统领龙飞霞。 萧九歌按照太监的吩咐,给三位皇妃见了礼,然后悄悄对德妃娘娘眨了眨眼睛,吓得德妃险些跳起来:“你……你……你……” 萧九歌再次躬身一礼:“德妃娘娘,草民上午已经禀告了,草民姓萧名九歌。” 德妃娘娘这才把名字和人对上号:“你……你就是那个萧九歌?秋试第一名的萧九歌?钱恒的义子萧九歌?钱家商号的少主萧九歌?一群大臣争着把闺女嫁给你的那个萧九歌?” 一连几个问题,问得萧九歌一脸无可奈何:“似乎那个萧九歌就是草民了,草民不是说过吗,等着参加殿试……” 德妃娘娘靠在椅背上,长出了一口气,扭头对龙飞霞说道:“飞霞,他真的没有欺骗我们,他家里很有钱,不是一般的有钱。” 龙飞霞也对萧九歌的到来感到无比诧异,万万想不到那个赤膊上身、满脸黑灰、鄙俗不堪的无赖竟然是名扬天下的钱家九少爷,也难怪,自从萧九歌被钱恒认作义子,风评就极差,他能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都不奇怪。 德妃娘娘也意识到刚才的举止有些失态,干咳了两声,正sè道:“萧九歌,王御医举荐你,说你医术高超,是不是真的?” 萧九歌一笑:“回禀娘娘,草民幼年时曾经偶得一本医书,倒是学了一些医术药理,帮人看过一些小病,不过没经营过医馆,也不知道这点医术算是什么水平,既然王御医说高超,那就算是高超吧,草民不反对这么说。” 每次听萧九歌讲话,德妃娘娘都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按下怒火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飞霞,就带萧九歌去瞧瞧,先让他诊诊脉,如果说对了,再拟一张药方拿给葛宴看。” 自始至终,也没有人告诉萧九歌患者是谁。 龙飞霞引着萧九歌转过一道回廊,来到皇上的病榻前,萧九歌一看这阵势,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从殿试推迟到德妃遇刺,再到朱雀被调回六扇门,这些事情都联系起来了。萧九歌也不点破,装作一无所知,伸手摸了一阵脉,脸sè急剧变化了几次,忽然问道:“患者平rì里是否居住于此处?” 龙飞霞点头称是,冷傲地问道:“先生可发现了什么?皇……患者的病情如何?多rì水米不进,是否患在肠胃?” 萧九歌心知御医不会看不出这是中毒,龙飞霞这么多分明就是在考校自己的能力,于是说道:“唉,之前的郎中诊得不对,患者可不是什么肠胃有疾,分明是中了毒,若是本少没有猜错,病情应该是起初类似于风寒,很快呕吐、腹泻,卧床不起,然后水米不进,昏迷不醒。” 龙飞霞眼前一亮,萧九歌猜测的过程与皇上的病症一模一样,他既然能看得出来,说明必有过人之处,于是收起冷傲,深施一礼:“先生请谅解本官先前的无礼,不知这毒是否可解?”龙飞霞这一问,不仅让伺候在屋里的御医、太监和宫女竖起耳朵,就连躲在屏风后的三个妃子也把心提到嗓子眼儿。 萧九歌沉吟片刻,说道:“这种毒……说起来匪夷所思,就怕草民说了,龙将军不信。” 龙飞霞眉头一皱:“这话从何说起啊?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等都是凡夫俗子,没见过没听过的离奇怪事举不胜举,萧先生但说无妨。” 萧九歌说道:“南蛮部落有一种奇花,名叫醉仙子,花瓣娇柔,有异香,香味清雅,让人心旷神怡,不仅如此,还有安神助眠之功效。因为这种花极其罕见,而且只能把野生的挖来养着,栽培种子无法成活,所以即便是在南蛮部落里,也难得一见,只有那些身份尊崇的部落首领才能在卧室内摆上一盆……不过草民见这室内并没有这种花,不由得有些疑惑。” 龙飞霞说道:“萧先生不用多想了,你说的这种花卉确实有过一盆,皇……患者发病以后,就把所有的花卉都搬走了,莫非中毒的原因是醉仙子的花香?” 萧九歌摇头笑道:“倘若闻了花香就会中毒,醉仙子也就不会如此名贵了,不过如果闻着醉仙子花香的同时,沾上了镇魂草的汁液,就会成为剧毒,不除三rì,中毒者必死无疑。” “镇魂草?那又是什么?皇……患者已经中毒多rì,却还一息尚存,岂不是与萧先生的判断大相径庭?”龙飞霞疑惑地说道。 “所以草民才说这个下毒之人高明,而且下毒的方式匪夷所思,即便是知道醉仙子与镇魂草的郎中,也想不到为什么会中毒多rì还有一口气在。”萧九歌缓缓解释道:“如果草民猜的不错,那下毒之人是个武功高手,把镇魂草的汁液用内力炼化,注入苗疆的一种翡翠里,如果有人长时间把玩这件玉器,炼化的镇魂草就会缓缓溢出,慢慢积聚,用这样的方式毒xìng缓缓增加,即便过了三rì,也可能还活着。” 龙飞霞一呆,连忙从卧榻之侧翻出一块碧玉:“萧先生说的可是这个?” 葛宴一直在旁边听着,连忙接过碧玉,凑在鼻子前一闻,十分肯定地说道:“不错!这正是镇魂草的气味儿,不过很淡很淡,如果不是萧小先生提醒,老夫还不曾留意这个。” 龙飞霞的瞳孔倏地一聚,说道:“破案的事情交给六扇门邢大人处理,萧先生,既然已经知道了中毒的原因,不知这毒是否有解?” 第九十五章 两张药方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萧九歌虽然喜欢胡闹,但此时皇上中毒已深,xìng命就在顷刻之间,他不敢耽搁,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说道:“草民这就施针,除葛大人留下,其余各位请到外面等候。” 龙飞霞面sè一冷:“萧先生,抱歉,并非飞霞信不过先生,但护卫皇……患者是飞霞的职责所在。” 萧九歌看了看龙飞霞,气势弱了下来:“也罢,龙将军留下也好。”说罢不再犹豫,剥去了皇上的衣衫,出手如电,下了几根银针,缓缓捻动。 葛宴站在一旁,忽而震惊,忽而恍然,忽而又疑惑不解,表情极为丰富。龙飞霞虽然不懂医术,但修习过上乘武功,乃是皇家中功夫第一高手,就算对上穆海清、柯仲槐这样的高手,胜败也在五五之数,她分明认得萧九歌下针的几个穴位乃是死穴,惊骇得冷汗淋漓,但见葛宴凝神思索,便强忍住惊呼,心想如果皇上有事,就立即将萧九歌格杀于此。 萧九歌下针极为大胆,皇上终于开始微微抽搐,看上去十分痛苦。萧九歌又给皇上诊了脉,提笔写下两个方子,交给葛宴:“烦劳葛大人按照这张药方去钱家药铺抓药,另外吩咐御厨按照这个方子准备,越快越好。” 葛宴草草扫了一眼药方,多数都能看懂,也有几味药材不仅不对症,而且药理颇有冲撞,但此刻他见识了萧九歌的针法,已经对他深信不疑。再看另一张方子,不是药材,却是一张菜谱,上面写着几道名贵的菜肴,就是在宫中也不常见,不过这还难不倒御膳房的厨子,应该可以很快做好。 葛宴知道事关重大,很快把所需之物置办齐全,心里想着那些药材的药理,还有那几道名贵菜品,能把菜肴入药,看来萧先生年纪虽小,学识却极高,不是自己可以揣度的。 熬药非常麻烦,按照萧九歌的指点,至少需要小半天的工夫,再看皇上,施针以后虽然仍是昏迷不醒,但脸sè的黑气散了许多,微微露出一丝血sè,让葛宴和龙飞霞略略安心。 又过了一会儿,御膳房传来话,萧九歌所点的菜肴已经做好了,小太监用食盒提了过来。萧九歌吩咐送进室内,又刷刷点点写下几个菜名,吩咐御膳房天黑以前做好送过来。 御厨的手艺非凡,那几道菜做得sè香味俱全,但此刻葛宴和龙飞霞哪有心思吃饭,全然不为所动,龙飞霞有些疑惑地问道:“萧先生,此刻皇……患者尚未醒来,这些菜该如何进食呢?” 萧九歌两眼一翻:“草民可没说过这菜是给患者吃的,忙活了这么久,草民也饿了,点几道菜尝尝有什么不可以。”说罢大咧咧地坐了下来,而且招呼葛宴和龙飞霞也坐下:“来来来,药还得两个时辰才能煎好,稍后草民会再施一次针,现在咱们先坐下吃饭,宫里的美味,如果不尝尝岂不是白来了一趟。”说罢也不客气,一番狼吞虎咽,宛若上古饕餮重生。 龙飞霞与葛宴面面相觑,实在想不到如此紧张的时候,这个纨绔子弟竟然还有心思点一桌菜。 吃饭这件事是会传染的,如果一个人吃,或者每个人都吃得斯斯文文,必定谁都没有食yù,但如果有一个人好似饿死鬼投胎,在一旁的人也会感同身受,萧九歌吃得得意洋洋,汁水淋漓,龙飞霞和葛宴看得也有些饿了,毕竟这些天心忧皇上的安危,都没有吃上一顿饱饭。龙飞霞在宫中地位超然,况且又不是迂腐之辈,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葛大人,此处没有外人,咱们也坐下吃一些吧,这些天实在是辛苦了。” 见龙飞霞也开始动筷子,葛宴也不推脱,边吃边向萧九歌请教。 萧九歌从小就喜欢读医术,认为武功是杀人之术,而医道是救人之术,当年萧家藏了好多珍本医典,加之萧九歌天赋极高,所以医术不凡,后来一场变故,他不得不亡命天涯,几度遭到追杀,都靠着轻功和医术保命,所以虽然今年不满十八岁,在医学方面的见识却要强于葛宴,尤其是一些难得一见的偏方和怪病,更在葛宴之上。 葛宴诚心请教,萧九歌也不藏私,但讲解的时候不耽误吃饭,边嚼边说,形象全无,看得龙飞霞暗自皱眉,心想这个萧九歌倒是个人才,不过也仅仅是会一些医术而已,骨子里仍然是一个粗鄙不堪的俗胚。 这一顿饭吃得杯盘狼藉,非但是萧九歌吃得最开心的一次,龙飞霞和葛宴也从未吃过这么多,虽然菜肴都不是凡品,但也龙飞霞的身份,什么东西没吃过呢?她暗暗自责怎么会吃得如此狼狈,想来想去都是萧九歌不好,跟在他旁边的人一定会学坏,就连葛宴都学坏了,恁大年龄说到高兴处竟然手舞足蹈。 吩咐下人收拾了餐具,萧九歌一边打着饱嗝,一边给皇上施针,这一次更加凶险,第一针就刺进了百会穴。 此时药已经煎好,萧九歌扶正皇上的身子,撬开唇齿,把汤药慢慢倒了进去,然后又飞快刺了几针,皇上的脸sè急剧转红,胸脯不停起伏,看上去更加痛苦。萧九歌把龙飞霞招了过来,说道:“烦劳龙大人按照草民说的方式以内力引导药力。”说完报上几个穴位。 龙飞霞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只好运功照办,足足一个时辰以后,皇上慢慢平复下来,龙飞霞面sè惨白,委顿不堪。 萧九歌本想吩咐宫女把龙飞霞送到一旁的静室休息,但龙飞霞执意不肯,萧九歌无奈,说道:“也罢,不过下一个步骤仅有咱们几个人可不成,烦劳葛大人请出几位娘娘千岁。” 德妃娘娘诸人都在乾清宫外守候,因为不知道萧九歌能不能令皇上起死回生,心情紧张,都没有吃东西,此刻尽管饥肠辘辘,却谁也不敢离开,要知道请一个没有公职身份的外人来给皇上诊病,于规矩不合,倘若皇上一命呜呼,参与此事的人都逃不了干系。 三位妃子进了内室,见皇上面sè红润,睡得沉稳,悬着的心放下大半,连忙向葛宴询问,葛宴不敢隐瞒,把刚刚亲手诊脉的情况说了一遍,虽然看上去好了些,看所中之毒仍然没有化解。 那rì大皇子听了小顺子的胡言乱语,连忙把这件事告诉了淑妃,淑妃觉得倘若皇上熬不过这一关,就可退一步,让皇上醒来片刻,哪怕只说一句立大皇子为太子既可。因为曹贵妃懦弱,二皇子惟恐有失,并没有把小顺子的话告诉她,所以她也盼着皇上能早rì醒来,免得两位皇子为了立储的事情争执不休,在她天真的想法中,立了太子的那个就登基当皇帝,没立太子那个就偏安一隅当个王爷,不也一样是锦衣玉食吗?甚至比当皇上整rìcāo劳国事还要轻松一些。德妃娘娘也希望皇上会马上醒来,因为她隐约知道皇上想对冰原帝国用兵,多半会立二皇子当太子,现在她怀疑行刺的事情是大皇子所为,所以急于把立储的事情定下来,免得大皇子再玩出什么花样。 萧九歌哪能看不出三个皇妃的意思,突然笑道:“各位都急着想听患者的遗嘱吧,可惜啊,暂时是听不到了。” 德妃娘娘脸sè一变:“萧九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皇……患者还要昏睡多久?” 萧九歌一乐:“草民请三位娘娘过来,就是想说患者即刻便能醒来。” 见三位妃子不解,萧九歌又说道:“患者身上毒容易解,但这些年积劳成疾,又似乎有严重的旧伤,如果不是用许多补药撑着,早已不在人间了,不过补药这个东西可以撑得住一时,却不会改变根本,或许三位娘娘早就该发现了,患者服药补药的药量必须逐年加大,这就是一个不好的兆头,到了虚不受补的时候,就是大罗金仙到来,也回天乏术了。” 室内除了三个妃子,只有龙飞霞和葛宴,他们对皇上的状况知之甚详,听萧九歌这么说,只能沉默不语。 萧九歌继续说道:“三位娘娘、龙将军、葛大人,情况即便如此,草民还是有些看家本事的,多了不敢保证,让患者多享个七八年光yīn,草民还是有这个能力,这就叫逆天改命。” 别看萧九歌说的玄乎,实际上不过是固本培元,疏通一下淤塞的经络,然后传授几个强身健体的法门而已。 众人大喜过望,连连向萧九歌道谢。 萧九歌微微一笑:“草民又没有救治你们,需要你们谢什么,可千万别说给草民银子,草民家里很有钱,非常有钱!” 德妃娘娘又想起他救自己时的滑稽样子,忍不住一笑:“好了好了,本宫知道你们钱家富可敌国,你不妨说说,要什么赏赐,莫非是做官?” 萧九歌一拍胸脯:“本少……啊,不,草民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这次秋试名列榜首,他rì殿试也能折桂,堂堂状元郎还会怕没有官当?” 稍微恢复一些jīng神的龙飞霞早就听说过这个纨绔子弟的事情,啐道:“白卷先生也敢夸口。” 萧九歌丝毫没有觉得窘迫,笑道:“先不说白卷的事情,咱们只谈秋试第一这件事,至于赏赐嘛,草民没有救治过你们,自然不会向你们要,等他痊愈了,草民自会找他谈。”说着一直躺在病榻上的皇上。 第九十六章 应允一个要求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萧九歌扶好了昏迷中的皇上,估计药力已经散开,于是再次刺了几针,请德妃娘娘和淑妃娘娘一左一右扶稳患者,自己退到门口,距离病榻大约十几步的地方,开始摩拳擦掌。 众人万分不解,但知道萧九歌做事往往出人意表,只能默默地看着他折腾。 萧九歌比比划划活动了半天筋骨,突然大喝一声冲到病榻前,飞起一脚重重踢在皇上的后背,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皇上的身子向前扑倒,哇地一声吐出了大口黑血。 本来坐在一旁休息的龙飞霞见皇上受伤,下意识腾身而起,利剑搭在萧九歌的脖子上。龙飞霞的反应在萧九歌的意料之中,但他想不到淑妃娘娘和德妃娘娘竟然出手如电险些点中自己,这都是下意识动作,二位娘娘仅仅是一个动势,就强行收了回去,假装受不得大力冲击,跟着皇上扑倒在病榻上。 “大胆!竟敢以下犯上!”龙飞霞怒骂道。 直到这时,曹贵妃才反应过来,发出惊声尖叫,守在外面的侍卫听到室内的喝骂和尖叫声,不敢犹豫,呼啦啦闯了进来。 “住手……放开他……”一个微弱的声音从病榻的方向传了过来,竟然是皇上。 龙飞霞连忙撤开宝剑,正待下跪,却看见皇上微微摇头。 淑妃和德妃把皇上搀扶起来,此刻皇上吐出不少黑血,脸sè又有些苍白,声音微弱地说道:“这几rì虽然在病中,身边发生的事情却都知道,只不过口不能言罢了,刚才胸闷yù炸,多亏萧先生这一脚,萧先生诊病的方式果然别具一格。刚才听你说要亲自向……向我要好处,不妨说说吧,想要些什么?” 萧九歌见皇上不打算承认身份,便也装作不知道,没有施君臣之礼,躬身说道:“草民观长者气度非凡,必定身份尊崇,刚才那句话不过是随便说说,一时间也想不出想要些什么,斗胆请长者rì后答应草民一个请求,草民保证这个请求对得起天地民心。” 皇上先是一怔,随即点头道:“准了。朕……我累了,送萧先生出宫回府吧。” 萧九歌又留下了一张药方,然后问道:“方才草民让御膳房做的……” 龙飞霞白了萧九歌一眼:“下午已经吃了那许多,你还没吃够吗?” 萧九歌笑道:“家中还有几个宠爱的小妾,没吃过这种美食,草民怎能独享。” 皇上笑道:“果然是个风流种子,吩咐御膳房再加几道菜,一同送往钱府吧。”说完这句话微微有些喘息,看来毒虽然解了,但体力透支太多。 送走了萧九歌,皇上睡了两个时辰,便连夜召见德妃娘娘、近卫营统领龙飞霞和六扇门总捕头邢彪。 此刻皇上jīng神大好,不仅看不出病容,而且比中毒之前还jīng神几分,这完全是因为萧九歌疏通了他淤塞的经络,又用了一些古怪的法子,让药力彼此冲撞,起到了寻常郎中想不到的效果。 见礼之后,皇上开门见山,直接说道:“深夜请各位来此,是想说说立储的事情,虽然朕此刻jīng神健旺,但月有yīn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立储之事不能再拖了,现在朝中大臣各有立场,乔子林之流是墙头草,哪边势头强劲就倾向于哪边,这些人的话都不可信。所以朕今夜就想听听三位的肺腑之言。” 德妃娘娘见邢彪和龙飞霞垂首不语,就率先说道:“皇上,臣妾以为先不用忙着立储,此次皇上中毒与臣妾遇袭的惊天大案,也许就和立储之事有关,望皇上明察。” 皇上深邃的目光向邢彪看了过去,邢彪心头一颤,连忙答道:“根据微臣调查,那盆醉仙子乃是去年曹贵妃头痛难眠,二皇子殿下派人去南蛮部落寻来的,为了这盆花,用了不少银子,曹贵妃也正因为这盆花,头痛病不治而愈。后来皇上cāo劳国事,夜以继rì,曹贵妃便把这盆花搬到乾清宫。融入镇魂草的那块碧玉也产于南疆,今年chūn天大皇子奉皇命南巡,途中其侍卫黑煞在古玩店买下这块碧玉,后因遭到冰原帝国血煞会的追杀,提前回到京师,并将碧玉献给皇上。导致皇上中毒的两样东西,均与两位皇子有关,此案实在……” 皇上面露不悦,说道:“此案尽快调查,醉仙子可能是误打误撞,但耗费功力把镇魂草炼化了注入碧玉,不可能是图着好玩,也就是说暗算朕的人对宫中的事情知之甚详,甚至知道这盆醉仙子就摆在朕的寝宫!找到幕后黑手固然重要,挖出宫里的间隙更是刻不容缓。此事就交给邢爱卿和飞霞了,不管涉及到什么人,是什么身份,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邢彪和龙飞霞连忙跪地领旨。 皇上的脸sè微微缓和了几分,又问道:“德妃遇刺一案有什么进展了?” 邢彪答道:“杀手对德妃娘娘的行踪掌握甚准,一步一步逼着德妃娘娘进入包围,当rì如果没有萧九歌骗走杀手,而且找到一条小路,当真是万分凶险。事后杀手把尸首都收了干净,而且破坏了打斗现场,很难取证。微臣只得从近期进入京城的江湖人物入手,发现有一个本不该出现京城的人,就是鬼王谷谷主柯仲槐。” “柯仲槐?邢爱卿是说此案与二皇子有关?”皇上一愣。 邢彪答道:“回禀皇上,这么说也不尽然,根据幸存的两名大内侍卫描述,杀手的武功确实有鬼王谷的影子,不过这只能说与鬼王谷有关,而是不是和二皇子有关却不能妄下断言。” 皇上微微点头:“邢爱卿此言有理,想那白丁当年是飞宇的忠心属下,仅仅是碍于大局受了一些委屈,就转投到飞霄帐下,这种人最不可信。你们都说说,最值得怀疑的人是谁?” 事关两个皇子,就算三人心中有想法,也不敢随便说出来,古语说疏不间亲,这三个人还没有傻到什么都说的地步。 皇上也仅仅是随口一问,根本不指望这三个人能说,于是问道:“朕醒过来的事情,可曾泄露出去。” 德妃忙答道:“萧九歌离开的时候天sè已经晚了,两位皇子都早已离开,如果萧九歌不出去讲,应该是外人不知道。” 皇上笑了笑:“萧九歌不会多说,只要淑妃和曹贵妃不讲,这件事就能保住秘密,这几rì先把二位妃子软禁起来,不准飞宇和飞霄探视,乾清宫要加强戒备,找一群御医和宫女、太监不停进进出出,德妃,你对飞宇和飞霄讲,萧九歌对朕施针,有了一些起sè,看看他们的反应如何。” 德妃心中一呆:“皇上,如果臣妾猜的不错,倘若这种话传出去,下毒的不管是谁,都会针对萧九歌,那么萧九歌会不会很危险?” 邢彪也不得不承认在这种情况下,这是最好的办法,于是说道:“德妃娘娘请放心,青龙已经返京,会加入案件调查,朱雀可以去钱家保护萧九歌,再说那萧九歌身边高手如云,只要闭门不出,杀手也奈何他不得。” “他会闭门不出?”德妃娘娘不屑地一笑:“邢大人,你真是糊涂了,你与钱恒交往多年,不会今rì才认识萧九歌吧?” 邢彪也觉得自己的设想有些欠妥,只好说道:“六扇门倒是有些高手,不过两桩要案,需要大量人手,如果分兵保护萧九歌,恐怕力有不逮。” 皇上淡淡一笑:“朕对萧九歌有信心,飞霞,你点出五百jīng锐,埋伏在钱府左近,只要咱们造势成功,就可揪出幕后黑手。邢爱卿,你不是担心萧九歌的安全吗,明rì遣人秘密出宫,命卫戍军统领关文杰带一千jīng锐进京。” 近卫营和卫戍军都是虎狼之旅,邢彪这才放心下来,连夜去天牢提审黑煞,询问购买碧玉的事情。 黑煞是个莽撞人,当初在江南巡查的时候,大皇子一行人乔装改扮,在酒楼用餐,体察民情,黑煞功夫最高,耳力不错,听见隔壁包房内有人小声议论一处珠宝行新收了一块好玉,价值连城。 黑煞跟随大皇子时间已久,虽然和白丁关系不错,但总觉得大皇子与白丁的关系更近一些,为了争宠,打算偷偷买玉献上,没想到这块碧玉的价格太高,黑煞那点费用根本就负担不起,于是用了些霸道手段,威胁恫吓,把那块玉强买了过来,而且还吓唬店主,若要报官,就杀了他一家老小,那店主是胆小怕事之人,当晚就关了店门,收拾起细软,一家人逃跑了,这件事黑煞不以为意,还暗自嘲笑店主胆小如鼠,如今看来,从酒楼里谈玉,到店主卖玉,都是一个早就设计好的圈套,为的就是让大皇子把这块碧玉带进皇宫。如此看来,幕后黑手的计谋一环扣着一环,显然是jīng心筹划,其志不小。能知道皇帝喜欢玉器不难,但如果连大皇子微服私访的路线都摸得清清楚楚,可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看来皇上所料不错,宫中必有内jiān。 第九十七章 朱雀怒砸怡红院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朱雀回到钱府,给萧九歌带来了一封邢彪的密信,萧九歌读罢用火烧掉,苦笑道:“想不到当今圣上也会用这种无赖的办法,本少就当这一回诱饵,又能怎样,只不过人情越欠越大,本少这个债主都有些担忧了。” 接下来的几rì,萧九歌依然摆足了纨绔子弟的作风,不仅广邀一些狐朋狗友,吃喝玩乐,而且公然带着朱雀去逛怡红院,那怡红院是京城最有名的青楼,老鸨花名赛貂蝉,早些年曾经是一代名jì,后来借助官府的势力铲除了怡红院的老板,自己拢了一群姐妹,把生意越做越大,渐渐成了天下男人最向往的地方,成为大龙国首屈一指的销金窟。萧九歌原本不知道这些,但这几天他与京城的纨绔子弟打成一片,男人聚在一起岂能不谈论女人,于是有太多人向他提及这处所在,勾得萧九歌心里痒痒的,终于把气愤的朱雀生拉硬拽带了进来。 怡红院的老鸨赛貂蝉是朱雀的老熟人了,当初朱雀去正阳县之前,曾经奉邢彪之命向赛貂蝉请教勾引男人的法门,所以赛貂蝉见了朱雀,并不如何害怕,吩咐最红的几个姑娘前来伺候。 萧九歌在正阳县的时候曾经去过醉花楼,并且在醉花楼里认识了乔装成jì女的叶秋雨,经过杜雨威的指点,对里面的规矩非常清楚,大龙国的秦楼楚馆规矩大体相同,所以即使萧九歌第一次来怡红院,也毫不露怯,一言一行极其得当,就宛如常客一般。 朱雀心中非常不痛快,对那群搔首弄姿的风尘女子怒目相向。京城里达官显贵太多,经常光顾怡红院的自然不少,赛貂蝉叫来的又都是最红的姑娘,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大场面,对萧九歌不以为意,只把他当成寻常的富贵客人,被朱雀瞪了几眼,有几个被客人惯坏的红姑娘就不高兴了,言语中冲撞了几句,大意是说朱雀自己没本事伺候好自己的男人,男人才会来到怡红院找乐子。 这还了得,天下谁人敢对朱雀说这种话,堂堂四大名捕之一的朱雀,何时受过这等委屈,一怒之下扇了那个jì女两记耳光,立刻把这个柔弱女子打成了猪头。 京城的风尘女子为了保护自己,多半都找了后台,最常见的办法就是认一个干爹,被打的jì女花名叫做楚楚,受了这种委屈,大哭大闹一场摔门而去。 赛貂蝉听到这边的吵闹,连忙放下生意跑过来,听了姑娘们的叙述,惊得面无人sè:“哎哟!朱大……小姐,你可闯下祸事了。”她本来想叫朱大人,但突然想到朱雀在六扇门的身份,说不定她陪着这个阔少来怡红院,就是卧底在他的身旁调查大案,如果冒失泄露了她的身份,这个罪过可担待不起,所以临时改成朱大小姐。 萧九歌微微一笑:“打了就是打了,本少的女人想打谁就打谁,京城里到底什么样的大人物能压得住本少呢?” 赛貂蝉心道,你一个外乡人,不到京城当然不知道这里有多少惹不起的人物,但还是耐心地解释道:“萧公子有所不知啊,楚楚姑娘虽然寄身在怡红院,但妾身也管不住她,她的干爹姓郑名晖,乃是京城最大的帮派龙虎帮的帮主,那龙虎帮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怡红院小本经营,赚几个卖笑的小钱儿,哪能惹得起郑帮主这等**枭雄?朱……姑娘打了郑帮主的义女,这……这可如何是好……” 说来也巧,郑晖就在怡红院对面的酒楼里宴客,帮中小弟引着哭哭啼啼的楚楚来告状,郑晖也不好把重要客人扔在一旁,就吩咐郑智涛带人去摆平此事。 丢掉了四十八家店铺以后,郑智涛脸上无光,在龙虎帮的声望一落千丈,郑晖在许勇元的默许下大肆兜售五石散,这是龙虎帮新的经济支柱,郑晖可不敢交给儿子打理,于是郑智涛这些天几乎被闲置起来,无所事事。过去闲着的时候,京城四少都会聚在一起,但自从萧九歌进京,京城四少就名存实亡了,曹枫和乔兆凯被家里管的紧,根本就出不来,万寿山行刺失败以后,郑智涛陷落在了萧九歌的手里,许一男却当了缩头乌龟,这件事郑智涛很不满,事情了结之后二人曾经大吵一架,说了很多割袍断义划地绝交的狠话,果然不再联系了。百无聊赖的郑智涛正闲得难受,就听说父亲让他去砸怡红院,顿时来了兴致,于是带着二十多个壮汉,跟随楚楚来到怡红院,一路砸到了萧九歌的包房。 “是谁惹到楚楚姑娘了?给老子滚出来!老子也不为难你,砍掉一只手,这件事就算了,否则休怪老子灭了你全家!”郑智涛一路高声吆喝,不可一世。 朱雀眼见着萧九歌在一个风尘女子身上动手动脚,气得脸sèyīn沉,听到外面有人叫骂,知道是郑智涛到了,心说我惹不起萧九歌,还惹不起你郑智涛吗?别说是你自己来的,就是郑晖来了,今天也要打个痛快。想到这里伸手拗断了一条桌腿,一脚踢开房门,迎头一棒子就打得龙虎帮小混混头破血流。 朱雀怀着一腔愤怒,当然了,也有几分妒火,把桌腿挥舞得虎虎生威。在**上混饭吃的人,对朱雀并不陌生,知道这个人万万惹不起,不用郑智涛吩咐,纷纷避让,可是他们躲得再快也没有朱雀的桌腿快,不到一盏茶的工夫,龙虎帮的小弟弟躺满一地。郑智涛也难逃过这一劫,挨了几下重创,好在他皮糙肉厚,功夫不错,并没有受伤。 赛貂蝉只是知道朱雀霸道,但从未亲眼见过,这次算是长了见识,心想今天这一劫算是躲过去了,不过等朱雀一走,恐怕郑智涛还会来报复,为了向龙虎帮示好,赛貂蝉结结巴巴地过去讲情。 如果换了平时,朱雀消了气也就不打了,但今天越看赛貂蝉越不顺眼,觉得怡红院里没有一个好人,于是不分青红皂白,开始做郑智涛没有完成的事业,把怡红院砸得稀里哗啦,jì女们吓得哭爹喊娘,客人们纷纷提着裤子往外跑。 直到萧九歌担心朱雀寡不敌众,走出包房,才制止了她的暴行。 赛貂蝉见自己的怡红院被砸成了破烂市场,一口气没喘上来又晕了过去,小丫鬟又是掐人中,又是泼凉水,赛貂蝉总算苏醒过来,看着一片狼藉开始嚎啕大哭,骂朱雀仗势欺人,赛貂蝉年轻的时候也唱过曲子,声音不错,气息悠长,边哭边骂带着京戏的腔调,一波三折,九曲回环,萧九歌来了兴致,吩咐钱三搬来一把椅子,一边听一边轻轻敲着餐桌,为赛貂蝉打拍子。 这一哭足有半个时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朱雀的气头也过了,畏畏缩缩地站在萧九歌的身后,心想今天这件事可大可小,恐怕不好收场。 萧九歌见朱雀消气了,就说道:“赛貂蝉,你知道错在哪儿了吗?” 赛貂蝉想不到萧九歌会这么问,气愤地说道:“分明是你们砸了怡红院,我赛貂蝉老实本分,哪里得罪你们了!” 萧九歌脸sè一变:“不承认?那好,本少告诉你,你这怡红院服务不够周到,敞开门做生意,就得笑脸迎人,刚才那个叫楚楚的姑娘,胆敢出言挤兑本少的女人,打两巴掌有错吗?甭跟本少说谁是她的干爹,就算她干爹是沈丞相,是曹国舅,本少也不在乎!是非曲直,总得讲道理。不服可以说嘛,哭哭啼啼去找来一帮地痞流氓,而且意图殴打本少的女人,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事情出在怡红院,本少就砸了又能怎样!” 赛貂蝉与旗下的姑娘、龟公们面面相觑,想不到这个萧公子如此不讲道理,更气人的是他打人砸店反而还有理了,还要跟别人讲道理,估计就算是真的坐下来讲道理,他也是一肚子歪理。 萧九歌见众人被镇住了,又说道:“诸位,本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虽然这帮地痞流氓该打,怡红院也该砸,但是不管打了人还是砸了店,都是要负责任的。这样吧,砸店的银子本少付了,这帮地痞流氓先送到钱家医馆诊治,也花费不了多少诊金,就让郑晖负担吧。” 郑智涛听了这话,脑袋里嗡嗡直响,龙虎帮现在一家店铺都没有了,所谓的什么千年人参天山雪莲是万万买不起的,于是赶紧说道:“九少爷,龙虎帮的人冒犯了您,我带回去管教就是了,他们一个个身强体壮,区区几棒子还不至于送进医馆……” “哦,原来是打轻了,朱雀,再打!”萧九歌大喝一声。 郑智涛被吓得一哆嗦:“不是,不是……九少爷饶我这一回,我真不知道您在这里……在这里……那个狎jì……” 萧九歌翻了翻白眼:“本少可没有那么没品,今天是来找几个红颜知己赏月的,可惜来得太早,没有月亮,废话少说,如果你不想把这几个人送进医馆,就把砸怡红院的钱赔了吧。” 郑智涛连连点头:“我赔,我赔,我双倍赔。” 第九十八章 流言蜚语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郑智涛老老实实地赔了怡红院的损失,窝了一肚子火,重重地扇了楚楚姑娘两巴掌,让朱雀制造的猪头又壮硕了几分。 楚楚当然不会忍气吞声,心想自己名为郑晖的义女,郑智涛的义妹,实际上是与郑晖是同床共枕的情分,算是郑智涛的姨娘,他竟然敢打自己,真是反了!楚楚越想越气,一时冲昏了头脑,不顾郑晖正在宴请重要客人,一路哭闹着找了去,大肆撒泼。郑晖颜面尽失,黑着脸看楚楚撒泼,总算在她的哭诉中听明白了,竟然又惹到了萧九歌,郑晖觉得萧九歌简直就是如来佛祖派下凡来折磨自己的,竟然一次又一次栽倒在他的手上,却又发作不得,满腹积怨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挥手就是两巴掌,直接把楚楚打晕了,哭闹声一停,包房里顿时清静下来。 郑晖宴请的贵客名叫裴明华,是益州来的客商,当然了,这只不过是表面的身份,实际上这个人与南蛮各个部落交情深厚,偷偷贩卖违禁的药品五石散。虽然在重要客人面前丢了面子,但郑晖觉得平素鲁莽的儿子这次临危不乱,把事情处理得不错,现在这个时候,能息事宁人最好,万万不可与那个萧九歌闹起来。 郑智涛虽然得到了父亲的赞扬,但还是满心不是滋味,堂堂龙虎帮少帮主,就这么栽了跟头,成为毕生的污点。郑智涛越是这么想,就越是觉得有人在身后指指点点,一口怨气吐不出来,憋屈得满嘴起泡。后来灵机一动,想出一个法子,既然不能明着跟萧九歌对抗,不妨用点yīn招,比如造谣,就说萧九歌放荡无形,在怡红院里花天酒地,包下了所有的姑娘,包括老鸨赛貂蝉,一大群人光天化rì之下把大门一关就开起了无遮大会。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被朱雀知道了。那朱雀是何许人也?六扇门总捕头邢彪手下的得力干将,四大名捕之一,也是萧九歌的情妇。朱雀听说男人混在烟花之地,大怒之下把怡红院给砸了,但萧九歌有钱,朱雀有权,二人即使砸了怡红院,打伤了不少姑娘,却也能逍遥法外。 人们都有猎奇心理,对这种男男女女的事情格外感兴趣,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越传越离谱,萧九歌仿佛一夜之间就成了京城纨绔子弟的代表人物,朱雀也成了悍妇的代名词。哪家未出阁的闺女想往外跑,家人都会这样吓唬:“小心遇上九少爷。”闺女就不敢出门了,倒不是怕九少爷强娶,嫁入豪门为妾并不丢人,但被悍妇朱雀痛打一顿可就凄惨了。 萧九歌听了这些流言,高兴得哈哈大笑,手舞足蹈,朱雀却恨不得把造谣生事的人都抓进大牢。朱雀越是生气,相信的人越多,不仅钱家的家丁和丫鬟相信,就连叶秋雨也信了,她曾经假扮名jì混进醉花楼,很了解这个群体的疾苦,知道她们多数都是为生活所迫的可怜人,于是温言劝慰朱雀高抬贵手,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这件事还是得管住萧九歌,否则砸了怡红院,还有丽chūn院、百花楼、群芳馆……京城有钱人太多,秦楼楚馆也多,砸是砸不过来的,再说断了那些女人的生路,着实可怜…… 钱多多也来劝她,不过角度不同,钱多多说但凡英雄人物,都有过人之能,难免需要逢场作戏,如果连青楼都不敢去,恐被朋友笑话,冠上一个惧内的恶名,这就伤害了男人的面子,男人什么都可以伤,唯独面子伤不得,想抓住男人的心不能靠拳头,一定要温柔…… 朱雀觉得没法解释,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一个小姑娘讨论如何讨好男人,再说钱多多那么小,她懂什么,自己是接受过赛貂蝉培训的,懂的自然多一些。 每天朱雀都会去一次六扇门,与邢彪等人交换情报,这天朱雀刚到,就见窃窃私语的众人停了下来,一个个正襟危坐,仿佛有大事发生。 邢彪居中,干咳了一声,询问各自的进展,出售碧玉的老板已经找不到了,鬼王谷的人却发现了踪迹,躲在万寿山的一处山洞里,但青龙带人前往的时候,却发现满洞死尸,一个活口都没有,有些已经死去多rì,应该是在峡谷袭击那天,而有些刚刚死去不足十二个时辰,毫无反抗迹象,显然是受伤以后无法医治,被杀人灭口。 说完了各自的进展,邢彪又部署一番,然后突然说道:“朱雀啊,九少爷这个人虽然风流了一些,但对自己的女人还是不错的,比如钱多多,为了保护钱多多,他敢独自面对狼群;又比如叶秋雨,他为了给叶秋雨解掉噬命蛊,不惜与冰原帝国作对,擒拿了四王爷鄂纳错;再比如傅红袖,为了傅红袖,他连挫京城四少,把那几个纨绔子弟压得抬不起头来……” 朱雀没听懂邢彪想说什么,听他先是说起钱多多和叶秋雨,那些都是事实,但说起傅红袖,朱雀忍不住说道:“傅红袖算什么,他们之间根本就什么事情都没有,摸摸而且,也算是他的女人?”不屑与不满的情绪表露无遗。 邢彪有些尴尬,干咳了几声:“朱雀啊,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本官也不想管,不过……男人嘛,总是很在乎面子的,关起门来争风吃醋打打闹闹,都是闺中之事,外人也无从知道,这个……那个……如果跑到青楼里去捉jiān,而且恃强凌弱,这就不好了……” 白虎和玄武也连声附和,纷纷劝朱雀要克制情绪。 玄武是小师弟,平rì里与朱雀关系最好,劝道:“朱雀姐姐,咱们认识九少爷的时候,他就是这副样子,到哪里不是左拥右抱,如果他是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又怎么会在醉花楼抢走叶秋雨,惹出了那么大的麻烦呢?当时你都忍了,怎么现在就忍不住了呢?” 白虎自以为很聪明,说道:“朱雀妹妹,就算你想发脾气,也得等定下身份以后吧,如果萧九歌立你为正妻,让叶秋雨和钱多多为妾,你怎么处置她们都有道理。退一步说,就算萧九歌碍于钱恒的面子,立钱多多为妻,让你和叶秋雨为妾,依为兄看,家中的大权仍然在你的手里,钱多多小姑娘是不会争什么的,到了那时,再去怡红院里闹,也算是名正言顺……” 朱雀终于听懂这些人在说什么了,气得杏眼圆睁,柳眉倒竖:“你们……你们……无中生有!” 邢彪一板脸:“没大没小!我们还不是关心你嘛,怎么会无中生有呢?你砸怡红院的事情难道是假的?我有个朋友当rì就在怡红院,被你吓得提着裤子逃到大街上,光溜溜地丢尽了颜面,他岂能无端造谣羞辱自己?你且说说,有没有砸怡红院的事情?” 朱雀一呆,锐气尽失,有气无力地说道:“有。” 邢彪的脸sè这才缓和一些,有些怒其不争,叹了一口气:“这都怪本官,这些年只教你抓贼办案的技巧,咱们六扇门里也没有女人,对于相夫教子,你欠缺太多,长此以往,就算秦……那个神秘女人不回来,钱多多和叶秋雨不排挤你,萧九歌也会对你厌倦,哪个男人愿意迎娶一个悍妇呢?” 朱雀几乎快被气哭了:“不是……不是这样的……” 邢彪一挥手:“你也不必辩解,如果不是最亲近的人,我等也不会对你讲这些,要知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倘若我们谁也不说,袖手旁观看热闹,你这种xìng格,迟早会被萧九歌休掉!” 朱雀一惊,这些天以后,萧九歌已经慢慢磨光了她的抗拒心理,搂搂抱抱成了家常便饭,亲亲摸摸也不再觉得稀奇,倘若真的像邢大人所说那样,萧九歌写了休书……朱雀突然觉得那样的rì子不堪设想,不由得紧张起来。 邢彪一代名捕,察言观sè的能力何等厉害,立即知道这些话说到了朱雀的心里,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今rì之事就这样吧,宫里那边今rì就会传出消息,皇上的病见了起sè,准备宣萧九歌入宫再次诊治,如果本官没有猜错,幕后黑手一定会动手,朱雀你要在萧九歌的身边,全神戒备,寸步不离,邢某待那萧九歌有如亲生儿子一般,如果他出了半点事情,不仅对钱恒没法交代,你对邢某也没法交代!”最后一句说得声sè俱厉,四大名捕再次对萧九歌重视起来。 朱雀心中有事,所以先走一步,目送朱雀的背影远去,邢彪说道:“那几条线索交代给别人去办即可,你们三个都去钱家,万万要确保萧九歌的安全,不可大意。” 四大名捕同时去保护一个人,这种情况过去从未有过,可见邢彪对这件事情多么重视。jīng明的青龙还发现不仅六扇门的高手都在,而且近卫营也来了,城里还发现了卫戍军的影子,莫非都是为了萧九歌? 第九十九章 福禄山血战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出乎邢彪的意料,萧九歌这次进宫无惊无险。皇上仍然没有公开身份,也没穿龙袍,让萧九歌诊了脉,在药物作用下,余毒已经清理干净。萧九歌又把抄录了一份失传多年的五禽戏,嘱咐要勤加练习,虽然不能起死回生,但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因为期待中的杀手并未出现,德妃娘娘又献一计,诈称皇上体内的毒可解,但需要一种药材,必须去京城四百里之外的福禄山去采,而且事不宜迟。由于只有萧九歌认得这种药,所以必须亲自前往,为了保证萧九歌的安全,派许勇元和邱定国各带领二百人随行。 既然许勇元和邱定国得到了消息,大皇子和二皇子很快就知道了,皇家无情,别看表面上两位皇子如何孝顺,但他们从内心里并不希望父皇能够熬过这一关,这全是因为小顺子的几句谎言。 大皇子以为父皇和德妃娘娘已经内定了由自己继承大统,那么父皇早一rì驾崩,自己就早一rì登基,如果拖得时间太久,正所谓夜长梦多,难免不会出什么变数,尤其是正在边关的七王爷和大元帅关雄,自从很小的时候,他们就更喜欢二皇子多一些。 二皇子也不希望父皇能挺过来,因为小顺子说了,皇上和德妃娘娘属意大皇兄,现在父皇昏迷不醒,一旦驾崩,德妃娘娘就会传先皇口谕,让大皇兄主持朝政,这种话可以信,也可以不信,甚至可以污蔑德妃娘娘假传圣旨,总之这样一来就有了回旋余地。况且这几rì自己每天都去问安,又偷偷打点德妃娘娘身边的太监和宫女,嘱咐他们多帮自己说几句好话,最好的结果就是父皇暂时不驾崩,却也不醒来,给自己半个月的时间扭转在德妃娘娘心中的印象。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变数都在萧九歌的身上,如果他找到了那味草药,有非常有可能救活皇上。两位皇子都与萧九歌接触过,知道这个人虽然顽劣不堪,但医术还是很惊人的。 袭击萧九歌! 这是两位皇子不约而同想到的。 大皇子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在正阳县的时候,萧九歌在沿河渔民家里救过自己一命,不过话又说回来,萧九歌也不是没得罪过自己,自己看上的叶秋雨不是就被他抢走了吗?大皇子身边的女人不少,虽然叶秋雨花容月貌,但他也不可能冒着触怒父皇的危险去收留一个宁远遗民。别看萧九歌收留叶秋雨这件事皇上没有追究,但如果换了一个做出来,皇上一定会龙颜震怒,抄家灭族,尽管过去了十年,但宁远两个字仍然是皇上心中的死结。 二皇子也有些于心不忍,他与萧九歌可以说是不打不成交,从敌人到朋友,直至后来自己被波东哈擒住,如果不是萧九歌擒拿鄂纳错阵前换将,恐怕自己现在就被捉到冰原帝国去了,有过被俘异国的历史,还哪里敢奢望继承皇位。不过要是自己和萧九歌之间有没有仇,当然有,萧九歌当初从自己的手里抢走了傅红袖,倘若自己得手了,说不定现在已经和傅红袖成婚,傅安民成了自己的岳丈,从大皇子一系转到自己这方。当然了,这是一招险棋,也有可能把事情闹大,让自己彻底失去争夺储君之位的机会。不过既然是找借口,就不用想那么多了。 大皇子和二皇子分别派出了身边的死士,混在御林军和铁卫营里,而且命令也都是相同的,破坏萧九歌寻找药材即可,不要伤了他的xìng命,可见两位皇子关键时刻还是心软了。 萧九歌带着这一行人,快马加鞭来到距离京城四百里之外的福禄山,再往前走就是定州府的地界了,之所以要选在这里,是因为定州府匪患严重,不管是谁图谋刺杀萧九歌,都可以往土匪身上栽赃,这样可以刺激他们铤而走险,殊不知萧九歌早已飞鸽传书,安排薛雨荷肃清了福禄山一带的毛贼,而且埋伏在附近,随时准备接应。 果然不出所料,萧九歌刚刚进山,就遭到了强势突击,如果说上次柯仲槐为了隐匿身份,没有动用鬼王谷的jīng兵,那么这次可谓是倾巢出动了,而且这些江湖人物都骑着战马,一招一式已经不再是江湖豪侠争强斗狠,而是带着明显的军队痕迹。 因为两位皇子都想破坏萧九歌采药这件事,所以分别密令许勇元和邱定国不要带领jīng兵强将,这就导致本来战斗力就极差的御林军被鬼王谷一次冲锋完全打散。铁卫营的实力要强一些,但一路狂奔四百余里,此时已经是人困马乏,哪里挡得住以逸待劳的鬼王谷jīng兵呢?勉强支撑了一会儿,也顶不住了。 两位皇子安排的那些死士,见势不妙,挟持着萧九歌就往山里跑,他们的想法很简单,以为这些人都是皇子安排好的,只要趁乱打晕萧九歌,找一个地方躲几天,等京城传来消息再放人,所以他们没把鬼王谷的人当成一回事,尤其二皇子派出的死士,他们见过鬼王谷的人,一点也不怀疑柯仲槐会向他们动手。 就这么一个误会,导致那些死士损失殆尽,一个个临死之际也不明白,安排好的事情,怎么会成为这个样子呢? 鬼王谷的追兵显然要把萧九歌置于死地,四大名捕同时现身,护着萧九歌往山里逃,萧九歌好像一点也不害怕,竟然声称两腿发软跑不动了,青龙无奈,打了一个手势,让朱雀背着萧九歌先逃,自己带领白虎和玄武阻击。 到了山上,鬼王谷的骑兵就失去了作用,下马以后这些人可就不是四大名捕的对手了,青龙的武功是真高,白虎、朱雀、玄武三个人加起来,也未必能打得过青龙,练武这件事果然是要看天赋的,并不是投入相同多的努力,功夫就能够不分上下,否则萧九歌又怎么会年仅十七岁就达到穆海清那个程度,更不用说剑花宫宫主秦飘絮了。 青龙、白虎和玄武如果居高临下扼守住山道,真的可以挡住鬼王谷的进攻,可惜柯仲槐出现了,不仅自己来的,而且带着两个用纱布缠着脸和手的人。一身密不透风,只露出两只眼睛,而且暗淡无光,宛若死人。 青龙和柯仲槐交手,略逊一筹,白虎和玄武对上那两个神秘人物,勉强撑过了三招,白虎心中大骇,他素来以武功刚猛而著称,想不到全力以赴打出三掌,都被那人接住了,自己气血沸腾,那人却浑然无事。玄武那边也是如此,虽然玄武在四大名捕中武功最低,但他的防御功夫最好,想不到全力防守,也挡不住那人的进攻,被一掌打得倒飞出去。 玄武知道事关生死,咬牙站起身,抖手打出一大捧暗器,金钱镖、飞蝗石、牛毛针、破气锥……大大小小的暗器一起飞了出去,这是玄武的看家本领,平时很少使用,没想到那人不闪不避,暗器扎在身上仅仅是停顿了一步,继续往前冲。 青龙一边与柯仲槐苦苦鏖战,一边留心观察着白虎与玄武的战况,清楚地看见暗器扎在那个人的身上,淌出来的竟然不是血,而且黄黄白白的rǔ状物,看上去极为恶心。 就在错愕之间,柯仲槐抓住机会,一掌打退了青龙。 青龙虽败不乱,知道硬撑着只有送死,断喝一声:“撤!” 三个人扭头就往山上跑,跑不多远,便追上了好整以暇的萧九歌和朱雀。 “快撤!情况有变!”青龙也不多言,抓起萧九歌就跑。 就在此时柯仲槐已经追上来了,只听一声娇喝,两侧弓弩四起,鬼王谷的弟子纷纷中箭倒地,唯有柯仲槐和那两个人穷追不舍。 柯仲槐武功高强,可以在箭雨中跳跃躲避,而那两个不同,他们根本就不在乎箭矢,身上扎得如同刺猬一般,仍然不肯停下脚步。 萧九歌首次露出惊愕的表情,随着青龙狂奔了几步,突然用力停下:“朱雀呢?”回头一看,朱雀、白虎和玄武三人已经和柯仲槐等人交上了手,而且刚刚交手就露出败相,幸好薛雨荷指挥着清风岭的悍匪冲了出来,可惜这些人只能当肉盾挡一下,根本就拦不住柯仲槐和那两个神秘人,更何况还有不少没中箭的鬼王谷弟子。 “回去打!”萧九歌一咬牙,用力挣脱青龙,挥起短剑杀死了偷袭朱雀的一个鬼王谷弟子,用的正是百劫师太传授的秋霜剑法,回身一剑又夺走一条xìng命,招式却来自邢彪的武功。 青龙无奈,也杀回战团,拦住了柯仲槐,边打边对朱雀喝道:“带九少爷先走!” 朱雀是个非常果敢坚毅的女人,毫不犹豫地拉起萧九歌的手。这时只听不远处杀声四起,留在外围的鬼王谷弟子被杀得四散奔逃,龙飞霞带着五百近卫营jīng兵从左翼攻入,关文杰带着一千卫戍军jīng兵从右翼攻入,把柯仲槐等人团团围住。 萧九歌和四大名捕终于松了一口气。 第一百章 疑窦丛生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近卫营和卫戍军都是大龙国的jīng锐部队,更何况这次事关重大,选出来的都是jīng兵中的jīng兵,分别由龙飞霞和关文杰亲自指挥,远不是御林军可比,刚才在密林外一次突击就铲平了鬼王谷围剿铁卫营和御林军的力量,在乱军之中救出了多处负伤的邱定国和许勇元。 邱定国也看出了这些人来自鬼王谷,此刻看见柯仲槐更是破口大骂,刚才铁卫营遭到鬼王谷骑兵的突袭,二百人死伤过半,连他本人也被刺了三枪,深可见骨,如果不是见机快避开要害,恐怕此刻已然走上了奈何桥。 柯仲槐对邱定国的大骂全然不加理会,唿哨一声带着残存的力量猛攻卫戍军的防线,在防线之后就是萧九歌和四大名捕。清风岭的人这次也损失惨重,短短片刻就有几十个弟兄见了阎王,薛雨荷见官兵来了,就把自己的队伍撤下来修整,然后来到萧九歌的身旁,却又一时想不到该说什么。 萧九歌今天出奇地没有口花花占薛雨荷的便宜,全神贯注看着战场,甚至不知道薛雨荷走到了身旁。 柯仲槐和那两个头脸上缠了纱布的人异常凶悍,竟然硬生生把卫戍军的防线撕开了一条口子。关文杰大怒,一抖手中的偃月刀,刷地一刀劈了过去,哪成想那个神秘人倏地向前一探,飞起一脚举过头顶,刚好踢在偃月刀的刀柄上,关文杰只觉得被大力一震,双臂发麻,偃月刀脱手而飞。要知道关文杰此刻骑在马上,双手用力向下劈,是力量最大的时候,而那个神秘人则是抬腿向上踢,是下盘最不稳的时候,这种情况还能把关文杰的大刀踢飞,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 神秘人踢飞了关文杰手中的偃月刀,仅是微微停顿,随即一拳重重打在马头上,只听得关文杰的坐骑一声哀鸣,轰然倒地,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再看那马头,竟然被硬生生打碎了头骨,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关文杰从马上摔了下来,刚好摔到萧九歌的身旁,萧九歌顺手抓住关文杰的胳膊,用力向后一甩,就把关将军甩了出去,也多亏了萧九歌这一甩,关文杰刚刚飞起来,神秘人就一脚重重踏在了他刚才躺着的位置,坚硬的石头被踩出一个深深的脚印,倘若这一下踩在关文杰的脑袋上,不用问,有死无生,毫无幸理。 神秘人又是微微顿了一下,找不到关文杰,就挥掌去打萧九歌。此时萧九歌刚刚救下关文杰,正好把空门留给了神秘人,朱雀尖叫一声,扑到萧九歌的背上,心想这下完了,死在这里了,凭神秘人的掌力,恐怕自己和萧九歌都得完蛋,再也不用害羞什么流言蜚语了,当一对同命鸳鸯吧。 只听得一声闷响,神秘人的掌力并没有打在自己的身上,萧九歌也回过神儿来,拖着朱雀倒纵出十几步,原来青龙见神秘人攻势太猛,早已蓄势待发,在关键时刻接下了这一掌。虽然是以逸待劳,用上全身力量,仍然被神秘人伤得不轻,狂喷出一口鲜血,栽倒在地上。 不容萧九歌和朱雀多想,此时被困的柯仲槐,突然猛地一咬手指,大喝一声,喷出一口黑血,然后双目赤红,迎着六条长枪冲了过来,用双臂夹住枪杆,用力一抡,竟然把六名身披重甲的卫戍军jīng兵从马上扯了下来,然后丝毫不停,直奔萧九歌。 萧九歌早已运起内力,不惜暴露武功也得保护朱雀,就在此时,只听得一声清啸,邢彪犹如一只大鸟一般,飞身而至,接下了柯仲槐这一掌。 柯仲槐的武功与穆海清相若,和邢彪比起来逊sè一筹,没想到这一掌吃亏的却是邢彪,蹬蹬蹬倒退好几步,吐出一口鲜血,显然是受了内伤,柯仲槐却一步未退,微微晃了一下,再次逼了上来。 邢彪平生打过无数次恶仗,虽败不乱,一手提起萧九歌,一手提起朱雀,双脚一震飞身而起,躲开了柯仲槐致命的一击。 就在此时,另一个神秘人一掌击伤了龙飞霞,也冲破了近卫营的防线,与第一个神秘人会合,一起向萧九歌扑了过来。 危机关头,萧九歌突然看见钱一等人疾奔过来,悬着的心再次放下了。 钱家火铳队又一次大展神威,一阵轰鸣,两个神秘人被炸得支离破碎,一块块碎肉铺在地上,再也拼不起来了。至于柯仲槐,他曾经见识过火铳的威力,见到钱家的人到来,毫不犹豫地跃上一棵大树,运足了轻功全力逃遁。此时武功最高的邢彪、青龙和龙飞霞三人都已经受伤,别人追捕柯仲槐,即使追上了也是送死。 事先谁也没有想到,这会是一场如此惨烈的恶战,两百御林军士兵被冲散了,仅剩下不到一百人;两百名铁卫营士兵也被屠杀了大半,剩下六十多人;五百名近卫营士兵倒是损失不多,只是最后拦截神秘人的时候被杀死二十多个;一千名卫戍军士兵也有伤亡,被柯仲槐和另一个神秘人联手杀死将近五十人。算起来官兵一方损失将三百余人,还有清风岭的四十多个弟兄也死在了这里。邢彪、青龙、龙飞霞三人受了内伤,而且伤势不轻,关文杰、白虎和玄武也受了轻伤,还有许勇元和邱定国,人人带伤。 鬼王谷的弟子损失将近两百人,这一战几乎把鬼王谷打空了,柯仲槐虽然逃逸,却变成了孤家寡人。 众人在包扎了伤口,连夜赶回京城,先把萧九歌和朱雀送回钱府,邢彪、龙飞霞和关文杰忍着伤痛急忙进宫面圣。 皇上听完了汇报,沉吟片刻,叹道:“如此说来,仍然不知道柯仲槐背后的人是谁啊。” 邢彪先是一阵咳嗽,把鲜血咳在了白帕子上,平复了一下,方说道:“皇上,虽然还是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但可以肯定不是两位皇子。” “哦?何以见得?”皇上眼前一亮,这是他希望听到的消息,作为父亲,谁也不想看到儿子站在对立面上。 邢彪答道:“皇上,柯仲槐武功虽高,但不懂兵法,而今天鬼王谷那些人,显然是受过强化训练,倘若柯仲槐有这种本事,当初他在二皇子府上当幕僚的时候,两位皇子之争就不会分不出胜负了。把一群江湖匪类训练成如此模样,令行禁止,有这样的能耐,至少是个征战多年的将军。” 龙飞霞的伤势也不轻,强忍着说道:“皇上,据末将了解,我大龙王朝能训练出如此jīng兵的人并不多,而且都在前线,有的跟随家父对抗冰原帝国,有的跟随关大帅防范南蛮各个部落。” 关文杰也说道:“皇上,末将的见解略有不同,从鬼王谷用兵来看,练兵的人狠辣有余,沉稳不足,力求一招制敌,完全不顾将士死活,所以能一鼓作气冲散了御林军和铁卫营,但遇到近卫营和卫戍军就后力不足,被很快吃掉了。” 皇上的脸sè变了几次,不再探讨这个话题,向邢彪看了过去:“邢爱卿,你办案多年,应该还有其他发现吧?” 邢彪沉声说道:“皇上,说起行军打仗,微臣不如关将军与龙将军,但江湖上的事情,微臣还是知道一些的,福禄山一战我们投入近两千人,还有强悍的钱家卫队和萧九歌请来的绿林好汉,重重设伏对付鬼王谷二百余人,却仅仅是惨胜,这其中除了鬼王谷的人经受过正规训练,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还有两个变数,第一是柯仲槐竟然会用失传多年的魔教血祭,第二是那两个被钱家卫队打成碎片的神秘人物。” 皇上微微皱眉:“魔教血祭是什么?神秘人物又有怎样的本事?让邢爱卿这般如临大敌?” 邢彪解释道:“魔教血祭是魔门的一项秘术,可以使功力瞬间提升数倍,但维持时间不会太长,而且副作用极大,有损阳寿,即便是魔教高手,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轻易使用血祭。柯仲槐创立鬼王谷二十余年,一直是个亦正亦邪的江湖门派,尤其是投身二皇子门下以后,一度幻想着有朝一rì被朝廷招安,微臣与他打交道多年,却万万想不到他有魔教背景。自从魔教教主宁无痕十八年前被白道群侠围杀,魔教便四分五裂,销声匿迹了,柯仲槐创立鬼王谷在此之前,隐忍多年必有图谋,尤其是蓄意接近二皇子殿下,恐怕其志不小。” “邢爱卿的意思是……那两个蒙了头脸的神秘人物也是魔教的人了?”皇上追问道。 邢彪的脸sè更难看了几分:“回禀皇上,钱家卫队虽然把他们炸成一滩碎肉,但微臣检查过尸体残骸,得出的结论太过骇人听闻,但绝非危言耸听,那两个家伙来自魔教,但不是人!” “不是人?此话怎讲?”皇上一愣。 “回禀皇上,如果微臣没有看错,这两个神秘人物已经死去多年了,是被人用秘术炼制,做成了傀儡人,这种傀儡人没有痛觉,不惧刀剑,如果不是钱家卫队的火铳齐发,寻常武者用冷兵器还真的奈何不得他们。微臣的属下青龙,与那傀儡人对了一掌,受了严重的内伤。” 龙飞霞也说道:“皇上,末将也与那傀儡人交过手,此刻也伤得不轻。” 皇上叹了一口气:“传葛宴给诸位爱卿疗伤,追踪柯仲槐一事要加紧查办。” 第一百〇一章 脱衣服治病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萧九歌把朱雀抱回卧室,认真检查了伤势,虽然伤得不重,却还是让萧九歌心疼不已,尤其是命悬一线的关键时刻,朱雀舍身挡在前面,这已经不是朱雀第一次舍命相救了,萧九歌暗暗发誓一辈子也不让朱雀离开。 经过了一场血战,尤其是受伤以后,朱雀的jīng神状态不佳,喝了一碗清粥,便由紫月和馨文照顾着入睡,萧九歌换了一件衣服,来到六扇门。正巧邢彪刚刚从宫里回来,一同前来的还有王御医。王御医知道萧九歌医术高明,索xìng让出了位置,萧九歌也不客套,给邢彪和青龙等人诊了脉,邢彪虽然硬接了柯仲槐施展魔教血祭后的一掌,但自身内力深厚,自行调息即可,玄武的防御力最强,尽管被傀儡人打飞了出去,却也没有特别严重的内伤,最严重的是青龙和白虎二人,他们都与傀儡人全力拼过掌力,受伤不轻。萧九歌给二人施过针,又开了方子,这才放下心来。青龙和白虎底子不错,加上萧九歌神乎其技的医术,还有钱家药铺里的名贵药物,相信几天以后就能恢复。 福禄山大战以后,皇上终于上朝了,这几rì沈刚和曹景腾密切配合,把朝政处理得妥妥帖帖,倒是没有积压下什么奏折,皇上略略翻了一遍,并无大错,对此前发生的事情只字未提,对群臣褒奖一番,便草草退朝,宣萧九歌进**。 这次萧九歌并不是自己进宫,而是带着朱雀和紫月,本以为能见到皇上,没想到被太监领到了近卫营的大营,原来龙飞霞苦熬了一夜,伤势丝毫不见好转,只得听从葛宴的建议,把萧九歌请进**。 龙飞霞昨rì回到京城,完全是硬撑着面圣,离开乾清宫就一病不起,此刻脸sè憔悴,印堂发黑。萧九歌给龙飞霞把了脉,发现她的伤势竟然比青龙还重,很难想象昨rì龙飞霞是如何隐忍下来的。 萧九歌没有多说废话,伸手去解龙飞霞的衣衫。龙飞霞虽然伤势沉重,意识却清醒,有气无力地一挡,怒斥道:“登徒子!你想干什么!”然后就是一阵剧烈咳嗽。 萧九歌翻了翻白眼:“姓龙的,不管你是将军还是郡主,在本少眼里,只不过就是一个小妞,而且未必就比本少家里的佳人漂亮,瞧你现在病成这个样子,本少要是不救你,就算不死,功力也会倒退,没有个三年五载,休想练回现在的本事。既然你说本少是登徒子,本少也不想白白担了这个恶名,让本少给你治病,就别怪本少占你的便宜。”说着斜眼瞟了瞟怒气冲冲的龙飞霞继续说道:“似乎也没有什么便宜可占,比朱姑娘差得太远。” 龙飞霞咬牙切齿地瞪着萧九歌,又瞪了朱雀一眼,然后扭过头去,吓得朱雀心中惴惴不安,别看四大名捕不可一世,但在龙飞霞面前,半点也不敢造次。若是说起霸道,即便是六扇门总捕头邢彪,也得让龙飞霞三分,别忘了她是七王爷的女儿,而七王爷是大龙国的擎天之柱,一个敢在朝堂上大骂皇上的人。 朱雀怕龙飞霞,萧九歌可不怕,见她扭过头去,一把掀起了被子,三下五除二把她的睡衣剥开。龙飞霞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因为伤势太重,连抬起胳膊都很费力,更何况她也担心伤势迟迟不愈,影响到武功的进境。 萧九歌像面案师傅一样把龙飞霞翻成俯卧,扭头对朱雀说道:“这个小妞不听话,你来按着。” 朱雀大惊失sè,期期艾艾地走到床前,小声说道:“龙……龙将军……我……下官……” 萧九歌一怒:“快点按住,本少要施针了!” 朱雀知道萧九歌针灸都是奇门要穴,甚至在死穴上下针,半点也偏差不得,于是克服了紧张,伸手按住微微抖动的龙飞霞。 大约两柱香的时间,萧九歌才收起银针,又像和面一样把龙飞霞翻了过来。 龙飞霞面sè通红,牙齿磨得咯咯直响,恨恨地瞪了朱雀一眼,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助纣为虐!” 朱雀手一抖,竟然把盖在龙飞霞身上的薄毯扯了下来,立刻chūn光大泄。 萧九歌大乐,伸手在朱雀的脸蛋上捏了一把:“宝贝,真知道本少的心思,不过龙将军穿上盔甲还有几分英武,脱了衣衫可就不如秋雨和你了,尺码勉强抵得住多多,着实没什么看点,盖上吧。” 朱雀吓坏了,下意识地给龙飞霞盖上薄毯,就仿佛刚才故意晾给萧九歌欣赏一般。 龙飞霞如果不是伤势沉重,以她的脾气早就拔刀相向了,而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怒视着萧九歌,希望他赶紧滚蛋。 萧九歌偏偏没有自觉,端起桌上的茶碗喝了起来,虽然茶已经凉了,但味道不错,显然不是凡品。 “放下……那是……那是本官的茶碗……”龙飞霞有气无力地怒道。 朱雀轻轻拽了拽萧九歌的衣袖,低声劝道:“九少爷,快放下吧,太失礼了……” 萧九歌一仰脖子,把剩下的半碗凉茶一饮而尽:“一个茶碗而已,用一用有什么关系,本少又不是直接亲了你的小嘴。” 见龙飞霞就要发飙,萧九歌搂着朱雀和紫月就出了营房,临走时吩咐守在营房外的女兵:“那汤药每隔一个时辰喝一次,每次三大碗,一滴也不能少了,对了,六个时辰之内不能如厕,无论大小,否则要是散了武功,可别怪本少医术不jīng。” 葛宴也在营房外守候,把萧九歌的吩咐牢牢记住,绞尽脑汁琢磨药理,却想不出个所以然,觉得这个方子高深莫测,不准如厕的规矩也是匪夷所思,高人就是高人,治病的法子都让人捉摸不透。 离开皇宫以后,葛宴又陪着萧九歌去了卫戍军的驻地,关文杰的伤势比龙飞霞轻得多,这也幸好萧九歌临危之际把他甩出数丈远,否则早就小命不保了。关文杰是硬朗的军人,嘴上平平淡淡说了句感谢,就不再言语了,但萧九歌知道,倘若rì后自己有事相求,关文杰一定会鼎力相助。 接下来的几天两位皇子惴惴不安,他们派出混进御林军和铁卫营的死士没有一个活着回来,许勇元和邱定国损兵折将,都被皇上训斥一番,尤其是许勇元,二百名御林军被鬼王谷的骑兵一波突击就溃散了,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虽然两位皇子都没安什么好心,但死无对证,只要皇上不知道,这件事就等于没发生过。大皇子虚惊一场也就罢了,二皇子却陷入新的恐慌,伏击德妃娘娘、奇袭萧九歌,这两起惊天大案竟然都是柯仲槐做下的,柯仲槐和二皇子的关系满朝文武都知道,二皇子想撇清关系可不容易。 皇上可以上朝了,大皇子仅仅是稍微有些失望,二皇子则不同,他听信了小顺子信口开河的谎言,固执地认为自己在立储之争中失败,再加上柯仲槐一事,恐怕自己的地位难保,为今之计只有揪出宫廷投毒和两次袭击的幕后主使,才能勉强扳回一局。 打定了主意,二皇子终rì泡在六扇门,希望能从邢彪那里探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怎奈自从皇帝上朝以后,汹涌暗流瞬间平息下去,一派风平浪静,想必幕后黑手缩回了乌龟脑袋。 邢彪的几条线索都断了,却在大规模排查中发现有人在京城大量兜售违禁的药品五石散。 白虎一路追查,查到了龙虎帮的头上,还算郑晖见机很快,及时壮士断腕,牺牲掉了一个分堂,才把罪责推了出去,不过库存的大量五石散都被白虎搜了去,现在裴明华向他要银子,龙虎帮的rì常开销也不是小数,就算郑晖变卖家底也是入不敷出。 郑晖当然不会坐以待毙,经过周密分析,决定干一次绑架的买卖,从大商人手里勒索一笔银子,先堵上眼前的亏空。京城里最大的商家就是钱家商号,最值得绑架的人就是钱恒的义子萧九歌,但是这个人太神秘了,郑晖不想和他发生冲突,于是把目标锁定在刚到京城的一伙人身上,平州府杜家商号的少东家杜雨威。 杜家在京城也有很多生意,虽然没法和钱家相比,但也是家大业大,这次杜雨威进京,是听说萧九歌从龙虎帮的手里抢下了四十八家旺铺,想凭着二人的良好关系,合作一些生意。不仅杜雨威来了,杜雨威的妹妹杜雨菲也来了。杜雨菲虽然人在平州府,但与傅红袖和韩娇娇一直书来信往,知道萧九歌秋试得了第一名,而且折辱了京城四少,在京城里风光无限,却也步步惊心。 杜雨菲最怕萧九歌出事,如果萧九歌死在京城,那么自己联姻大计就玩不成了,还有就是担心萧九歌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没有了自己的位置。 杜远山和女儿是一般想法,觉得此事不可再拖,就嘱咐杜雨威路上照顾妹妹,进京以后伺机接近萧九歌,促成好事,现在杜家不指望杜雨菲成为萧九歌的正妻,哪怕是成为妾侍,也会对杜家的生意大有裨益。 第一百〇二章 要叫一声九哥哥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杜家兄妹到达京城,并没有立即拜访萧九歌,而是视察了杜家商铺在京城的分号,然后研究合作计划,既然决定去见萧九歌,就得拿出像样的方案,以示诚意,别看杜雨菲年龄小,但在生意方面的天赋远远胜过杜雨威,也幸好她是个女孩子,在重男轻女的杜家不可能占据重要位置,否则就会成为杜雨威最大的威胁。 夜深人静,杜雨威兄妹仍然在探讨合作计划,猜测着萧九歌可能会出现的反应,就在这时,庭院里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划破了寂静沉夜。杜雨威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一口气吹灭了油灯,拉着杜雨菲靠墙站好,慢慢探出头,借着月sè往窗外看。只见一群凶悍的黑衣人正在与家丁厮打。杜家运输货物有自己的商队,其中不乏好手,虽然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仍然很快稳住阵脚。 夜袭杜家大宅的正是龙虎帮,郑晖被裴明华追债太紧,不得不出此下策,这次带来的都是帮中jīng锐,而且带着朝廷明令禁止的长刀。杜家想不到在京畿重地天子脚下竟然会有如此凶悍的匪徒,在兵刃上就吃了大亏,加之龙虎帮jīng心策划,全力一击,杜家卫队即便护住了少东家的卧室,却无法扳回劣势,只能期盼着官兵快些到来。 就在双方相持不下的时候,一个从身形上看很年轻的人冲到最前面,抖手打出一捧暗器,杜家的家丁纷纷中招,死伤惨重,防线被撕开一道大口子。 防线一旦被攻破,杜家卫队立即全面崩溃,杜家兄妹就像小鸡遇到老鹰一样难逃此劫,幸好官兵及时赶到,郑晖一手提着杜雨威,一手提着杜雨菲,觉得突围难度太大,暗自揣度杜远山的xìng格,觉得绑架儿子比绑架女儿有用,于是把杜雨菲扔在地上,扛着杜雨威,唿哨一声,撤离了杜家大宅。郑晖这次带来的都是龙虎帮的jīng锐力量,来去如风,在官兵冲进来之前,溜得干干净净。 杜远山的儿子在京城宅院里被劫持,这算是影响极坏的大案,京兆尹姓佟名瑞,是个没什么魄力的老实人,而且岁数很大,用不了几年就得告老还乡,佟瑞最怕离任之前出事,所以连夜来到杜家大宅,听了杜雨菲的叙述,吓得面如土sè。如果同样的事情放在几年前,商人即便再有钱,但社会地位不高,堂堂京兆尹,二品大员自然不会太重视,但如今不同,钱恒听从萧九歌的建议,成立了商会,一方面平抑物价,打击jiān商,另一方面大幅度提高商人的政治地位,发生了这种案件,如果处理不好,由商会出面抗议,动辄罢市几天,这个京兆尹难辞其咎。 京畿重地,没有什么绿林豪强,很多年没有发生过这么大的案子,佟瑞一时间慌了手脚,连忙去请六扇门总捕头邢彪,可惜邢彪正忙于调查皇帝中毒的案子,根本无法抽身。不仅邢彪没时间,青龙、白虎和玄武也都各忙各的。这样一来佟瑞的心里更加没底,想来想去想起一个厉害的人物,就是四大名捕之一的朱雀。过去办案的时候,佟瑞和朱雀有过一些交情,据说朱雀即将嫁入豪门,整rì躲在钱府里,足不出户,也不知道能不能来帮忙。佟瑞惴惴不安地来到钱府,朱雀仅仅是官居四品,而佟瑞则是二品官,上级主动来拜访,而且带来了一些好酒当礼物,让朱雀或多或少有几分受宠若惊。 宾主刚刚坐定,杜雨菲就来了,她是来向商会求助的,而此时大龙国商会的二号人物萧九歌就在钱府。 既然都是同一目的,索xìng就坐在一起,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因为肉票杜雨威是萧九歌的好友,所以朱雀不得不重视起来,亲自从六扇门调集一组捕快,到杜家查看一番,并且请仵作验尸。 朱雀刚刚检查过尸首,杜家的家丁就匆匆赶来,手捧着勒索信。对方真是狮子大开口,竟然索要白银五百万两,天黑之前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即便是杜家这样的大家族,立刻拿出五百万两银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杜雨菲并不相信官府的破案能力,杜雨威是杜家的少主,万万不能有闪失,一旦他出了事情,那些旁系子侄就会争相夺权,杜家将陷入内乱。 杜雨菲读罢勒索信,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地说道:“我同意出银子赎回哥哥,但是杜家京城商号没有那么多现银,昨晚我查过了,可以调集的资金有三百万两,希望九少爷能借给小妹两百万两银子,周转几rì。” 萧九歌眯着眼睛看了看杜雨菲,用鼻子哼了一声,yīn阳怪气地说道:“九少爷不借。” 朱雀也劝道:“杜小姐,绑匪最无信义,即便是把银子送过去,他们也未必会放人,依本官……” 杜雨菲想不到萧九歌会如此小气,心中有些气苦,愤怒地顶撞了一句:“朱大人,民女与令弟朱少佳公子有同窗之谊,可否行个方便,让民女送上赎金试试,只要银子可以解决,就不要让我哥哥冒险。”说完转头盯着萧九歌的眼睛,足足注视半晌,才冷冰冰地说道:“我知道九少爷是怕人财两空,其实大可不必忧虑,杜家虽然不如钱家一般富可敌国,但这点银子还是拿得出的,只需宽限三五rì,我就会从京城附近几个州府调集一批银子,不会耽误了九少爷的生意!在还上银子之前,我就把自己抵押给你,关于我的终身大事,家父已经与令尊谈过,如果不出意外,我杜雨菲迟早会嫁入钱家,杜雨威即是你的兄弟,又是你的亲戚,我实在想不出九少爷有什么理由不肯借银子!” 杜雨菲这一番话没把萧九歌震住,却把朱雀吓坏了,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站在男人面前侃侃而谈,话题竟然是婚事,更离谱的是讲这些话的时候一点也不感觉羞涩,就如同谈生意一般。 萧九歌嘿嘿一笑:“义父曾经在家书中提过此事,就是不知道雨菲妹妹是心甘情愿还是迫不得已。” 杜雨菲仍然化不开心中的怒气,朗声说道:“心甘情愿还是迫不得已都没有意义了,现在就算是用我这个人换二百万两白银,而且仅仅是借用,九少爷,这笔生意难道不划算吗?你似乎没有理由拒绝吧!” 萧九歌煞有介事地打量了杜雨菲一番,哈哈大笑,然后蓦地收住笑声,正sè道:“抱歉,你猜错了,杜姑娘的美意,本少拒绝。” “你!你到底想怎样!我借银子是用来救命的,如若不信,今晚就可以圆房!”杜雨菲气得满脸怒容。 萧九歌伸手捏了捏杜雨菲的脸蛋,调戏道:“你还太嫩了一些,至少本少今晚没什么兴趣。” 京城虽然商贾云集,但能在几个时辰之内拿出二百万两银子的人可不多,杜雨菲急得简直就要哭出来了,朱雀心中不忍,劝道:“杜小姐放心,六扇门的人已经着手调查了,如果不出意外……” “我就担心意外!杜家的情况你们不了解!”杜雨菲急得直跺脚。 萧九歌见杜雨菲急得团团转,缓缓从怀中掏出了一叠银票,在杜雨菲眼前晃了晃:“知道雨威被绑架,本少就准备了八百万两银票,不过雨菲妹妹得说几句好听的,来讨好本少,否则一张也拿不走哦。” 本已经绝望的杜雨菲顿时愣住了,自己已经抱定了以身相许的打算,还能说出什么更讨好的话来,这个纨绔子弟到底想听什么?犹豫了片刻说道:“九少爷……我……” 萧九歌脸sè一变,又把银票塞进了怀里。 朱雀和萧九歌在一起厮混久了,隐约猜到了萧九歌的想法,伏在杜雨菲耳畔小声说道:“他是不想让你叫他九少爷,显得生分。” “那……那我该……叫什么……”杜雨菲突然脸上一红:“九……哥哥……” 萧九歌的脸上瞬间yīn转晴:“哈哈哈,雨菲妹妹真乖,这些银票你先收着,如若不够,尽管去玉梅姐姐那里支取。” “谢谢九少爷……啊……不不不……九哥哥……”杜雨菲悲喜交集,竟然哭了出来,不好意思再面对萧九歌,谎称要去准备一下,逃出了房间。 朱雀瞪了一眼得意洋洋的萧九歌,不屑地说道:“欺负一个小姑娘,九少爷你可真行!” 萧九歌嬉皮笑脸地把朱雀拉进怀里:“宝贝,你也不能再叫九少爷了。” 朱雀假意推了几下,没有推开,便心安理得地靠在萧九歌的胸前,微微有些醋味儿地说道:“本官比你还大三岁,莫非也想让本官叫你九哥哥?” 萧九歌低下头,在朱雀的脖颈间深深一嗅,然后做出一副陶醉的表情:“宝贝,常言说的好,女大三,抱金砖,你可不能叫九哥哥,你得叫一声相公。” “相……”朱雀脸上一红,开始奋力挣扎。 二人正在疯闹,房间门忽然被推开了,玄武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见到这个场面赶紧蒙住眼睛,煞有介事地大声说道:“哎哟!风大迷了眼睛,人到哪里去了?屋里怎么没人呢?” 朱雀推开萧九歌,幽怨地白了他一眼,说道:“小武,你给我滚进来!案子查得如何了?” 第一百〇三章 龙虎帮覆灭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玄武讪讪地进了屋子,悄悄向萧九歌竖了竖大拇指刚好被转过头的朱雀看见,脑袋上挨了一个脑崩,嘿嘿傻笑了几声,这才说道:“杜家的家丁死伤惨重,尤其是那几个被暗器所伤的,每人身上都有十几处伤痕,而且是数十种暗器齐发,这分明就是漫天花雨的手法。江湖上玩暗器的高手首推太平庄庄主楚暮云,漫天花雨就是楚庄主的成名力作。” 萧九歌微微一皱眉:“你的意思是说楚暮云绑架了杜雨威?” 玄武连连摇头:“可不能这么说,绑匪虽然用上了漫天花雨,但功力并不jīng纯,显然是初学咋练,倘若作案之人真的是楚暮云,一捧暗器打出来,就凭那几个家丁,是不会留下活口的。” 朱雀听到这里插了一句:“漫天花雨既然是楚暮云的独门秘技,那么这个绑匪即便不是他本人,也和太平庄有莫大的关系。” 玄武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久前京城四少挑战九少爷,第三场比试是蹴鞠,咱们几个人大获全胜,郑智涛情急之下向我打出暗器,虽然手法并不纯熟,但仍然能够看出漫天花雨的痕迹。” 朱雀连连点头:“方才仵作验尸的时候,我也想到了郑智涛。” 萧九歌有些疑惑:“没听说过龙虎帮和杜远山结怨,郑家父子为何要无缘无故树这样一个强敌呢?莫非杜雨威也勾搭上了郑智涛相中的女人?” 朱雀一时气结,冷哼了一声:“你以为人人都是你这种纨绔子弟吗?” 玄武见朱雀有些发火,连忙截住话头儿,解释道:“九少爷有所不知,龙虎帮虽然以**起家,但在京城这种地方,纯粹靠这个生存很难,所以龙虎帮rì益壮大以后也开始做生意,谁愿意黑一辈子呢,郑家父子也想把自己洗白,于是就强收了京城四十八家商铺,可惜,龙虎帮腾飞的翅膀被九少爷给硬生生拗断了,失去了经济的支撑,龙虎帮一时间捉襟见肘,于是涉足贩卖五石散,按照邢大人的意思,这次就把龙虎帮彻底剿灭,不过龙虎帮与朝廷大员的关系盘根错节,很多上不得台面的勾当都是交给他们去做的,那些朝廷大员也担心郑晖拼个鱼死网破,于是纷纷设置障碍,案情也就没法查下去了,只能逼得郑晖把贩卖五石散的事情一股脑推到一个堂主的身上,亲手毁掉了这个分堂。” 萧九歌对此大感兴趣:“记得郑智涛指使杀手去博雅书院行刺韩娇娇的时候,龙虎帮就是献出一个堂主顶罪的,这次又舍出一个堂主,他们龙虎帮到底有多少个分堂?” 朱雀耐心地解释道:“龙虎帮一共有九个分堂,郑晖的中坚力量也不过就是五个分堂,另外四个堂主阳奉yīn违,一心想着取而代之,郑晖想让他们去顶罪是万万不能的,刺杀韩娇娇和贩卖五石散两次事件,郑晖不得不壮士断腕,牺牲掉两个拥趸,现在即使是他的心腹势力也人心惶惶,生怕步了那两个堂主的后尘。可以这么说,郑晖对龙虎帮的控制,已经不那么灵光了。” 玄武继续说道:“正是如此,郑晖过去可以靠江湖义气去笼络那些手下,但两次出卖兄弟,在龙虎帮内的威望大不如前,不得不许以重利,维护帮主的地位,以免被那四个虎视眈眈的堂主抢了交椅。越是在缺银子的时候,越是断了财路,屋漏偏逢连夜雨,就是这个道理,而且这次被六扇门误打误撞查抄了大量五石散,郑晖无法向南蛮部落那边交代,为了保住脑袋,他必须搞到大量的银子去补这个亏空。别忘了南蛮部落那些人有很多让人匪夷所思的异术,如果铁了心要杀郑晖泄愤,他就算整rì躲在龙虎帮总舵也难逃一死。” 萧九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突然问道:“杜家很有钱吗?本少就在京城,郑晖怎么不来绑架本少呢?” 朱雀眼前一黑,实在不愿意搭理这货,什么事都会妒忌,莫非被绑架的滋味很好受? 玄武笑道:“不是郑晖不想,而是他不敢,京城早已妇孺皆知,六扇门的名捕朱雀,终rì与九少爷形影不离,郑晖来钱府捣乱,岂不是自寻死路。” 朱雀脸上一红,凶巴巴地朝玄武挥了挥拳头,怒喝道:“不准胡说八道,本官哪有和这个纨绔子弟终rì形影不离了!” 六扇门的人很快传来消息,龙虎帮总舵在一个时辰前被一群高手给挑了,帮中高手损失殆尽,郑晖和郑智涛父子不知去向。 众人一直等到晚上,绑匪再也没与杜雨菲联系,可怜杜雨菲握着厚厚一叠银票,却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送。 第二天一早,商会不得不出面了,好在萧九歌知道官府并没有敷衍塞责,所以没有采取极端行动。杜家的势力虽然比不上钱家,但在大龙国也是很有分量的,天子脚下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不仅京兆尹难辞其咎,九门提督许勇元也脱不了干系,再加上龙虎帮的灭门惨案,把许勇元忙得焦头烂额,而且被皇上在早朝的时候怒斥了一顿。 第二天晚上,被绑架的杜雨威自己回来了,送他回府的人竟然是长乐公主府的侍卫。原来龙虎帮劫持杜雨威刚刚撤离杜家大宅,就与长乐公主的车队狭路相逢。长乐公主是当今圣上的女儿,命运不济,母妃生她的时候死于难产,长大后招了驸马,是个英武的将军,名叫赵铁生,新婚不到半个月就传来消息,宁远边关战事吃紧,于是赵铁生披挂出征增援,不成想发生了宁远太守范翼叛国一案,赵铁生在乱军之中没有了踪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有传闻说他附逆了范翼jiān党,也有人说他带着一批难民越过国境线,逃到了终年白雪覆盖的不毛之地。总之这件事惹得龙颜震怒,朝野上下没有人再敢提起,长乐公主也从此失宠,平rì里躲在公主府也不出门,以至于很多大臣们都已经忘记了龙家还有这样一个公主殿下。 长乐公主这次没有怕事,看到事有蹊跷,就派人一路跟踪,然后巧遇一群蛮夷打扮的人与龙虎帮火拼,在混乱之中救出了昏迷不醒的杜雨威。 龙虎帮经此一役土崩瓦解,郑晖和郑智涛父子不知所踪,帮中jīng英折损殆尽,剩下的人知道负隅顽抗没有什么出路,就把知道的情况原原本本都招认了,不仅承认绑架杜雨威是他们干的,而且招了关于贩卖五石散的事情,与龙虎帮火拼的那些蛮夷来自南蛮部落。 在龙虎帮的密室里,青龙搜出了不少关于裴明华的资料,说明郑晖也不是蠢人,知道与裴明华这种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处处留着心眼。 在这些证据中,邢彪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上百年一直都很松散的南蛮各部落,竟然被一个名叫阿蕾娅的女人整合了,自号凤凰女王,正在积累粮草,广征兵勇,看起来图谋不小。裴明华大肆兜售五石散,出货量如此巨大,显然不是普通的商人,那么他把赚来的银子用在什么地方了?答案昭然若揭,军饷! 蛮夷都很生xìng,一大批五石散在京城被查抄了,这笔账自然要算在郑晖的头上,谁知道他是不是见利忘义独自私吞了,于是裴明华限期补偿损失,否则就灭掉龙虎帮。 郑晖也知道事关重大,所以拼命筹措银两,没成想还是慢了一步。按照郑晖的想法,只要把绑架杜家公子这件事对裴明华讲,怎么说也能宽限三五rì,哪里想到南蛮方面负责执法的人不归裴明华统辖,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悍然动手灭了龙虎帮的总舵。 龙虎帮在京城**称王称霸,那是因为天子脚下没有强大的绿林势力,郑晖的实力对付老百姓绰绰有余,跟真正的悍匪相比就差得太远了,更何况是南蛮凶兵的突袭,又用上了诡异的毒药,刚交上手形势就一边倒。郑家父子见势不妙,脚底抹油溜了,剩下那些帮众都像没头苍蝇一般,只能任人宰割,于是京城里凶名远播的龙虎帮就这样土崩瓦解。 邢彪不敢迟疑,把分析出的结论呈报给皇上,与此同时,驻守南疆的大龙国兵马大元帅关雄也上了折子,认为南蛮各部落近来行事诡异,虽然小股sāo扰不断,却没有打一场大仗的打算。 北面冰原帝国的隐患未除,南边又起了新的事端,大龙皇帝无奈,只好吩咐关雄派出斥候,详细调查,然后命邢彪严查裴明华和剿灭龙虎帮的那些蛮夷。最后招长乐公主进宫,对她营救杜雨威一事给予褒奖,赐下了不少绫罗绸缎、胭脂水粉。自从驸马赵铁生兵败失踪以后,长乐公主就没再受过任何赏赐,自然是一番千恩万谢。 皇上赏赐了长乐公主,又把她招进**,由德妃出面宴请,面授机宜…… 第一百〇四章 公主要嫁人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杜雨威死里逃生,对长乐公主感恩戴德,不惜重金收购了一些古玩珠宝,送进长乐公主府上,原本对任何男人都不假辞sè的长乐公主也如同转了xìng一般,竟然把杜雨威留下吃饭。虽然是公主府邸,但这些年长乐公主的rì子很不如意,这顿饭着实简朴了一些,杜雨威穷奢极yù惯了,忍不住心生怜悯,第二天就送来了不少山珍海味,从此以后他就成了长乐公主府的常客。 长乐公主十年前嫁给青年将领赵铁生的时候只有十六岁,怎奈天妒红颜,新婚不满半个月,赵铁生就被朝廷征召,戍守宁远,紧接着就是宁远叛乱,赵铁生从此不知所踪,因为驸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长乐公主也不能算是守寡,当然不可再嫁。其实这主要是因为皇上恨屋及乌,否则一道圣旨,不用管赵铁生的死活,长乐公主还不是想嫁给谁就嫁给谁。宁远是当今圣上的伤心地,皇后娘娘十年前的突然身亡,就与宁远叛乱有关,所以十年来谁也不敢提宁远两个字,那是皇上的逆鳞。 皇上没有追究萧九歌收留叶秋雨的事情,群臣们猜测这或许是一个信号,宁远问题尘封了十年,或许有机会在朝堂之上讨论了一番了,哪怕这番讨论将引起轩然大波。长乐公主高调复出,更坚定了群臣的信心,大家纷纷揣摩着上意,知道这次站队的机会难得,也伴随着凶险,一步走错就将错恨难返。 朝廷里的事情难说得很,长乐公主十年无人问津,突然就有几个资历不凡的王爷前来拜访,皇上也极能凑趣儿,几乎三天一次加封长乐公主许多虚无缥缈的头衔,金银玉帛之类的赏赐更多,似乎打算把十年亏欠的东西一夜之间补齐。 杜雨威与长乐公主的走动rì益增多,终于有个倚老卖老的王爷上了折子,认为驸马赵铁生十年不见,恐怕尸骨早寒,长乐公主枯守十载,仁至义尽,应该再招驸马,与公主共度此生。 公主选驸马可是一件大事,尽管长乐公主有过婚史,但是不是被重视,与是不是初婚并无关系,主要看皇上心里是怎么想的,现在长乐公主正得宠,所以选驸马的事情大张旗鼓,不少文武大臣都把儿子送了来,礼部尚书梁文智又进言道:“皇上,此前皇上龙体欠安,殿试被搁置太久,如今那些上榜的书生们还羁留在京,依微臣浅见,可以先举行殿试,咱们大龙国的青年才俊来了不少,招驸马一事也有个目标。” 皇上解毒以后,朝廷里的大事太多,就把殿试的事情丢在一旁,此时听梁文智提起,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大龙国殿试终于姗姗来迟。 以往殿试都是举子独自参加的,这次皇上改了规矩,允许带一名书童,很显然这是怕萧九歌再次出丑。 曹枫在秋试中屈居第二名,心想如果萧九歌带着丁盛去,又会压过自己一头,如果得不到状元,仿佛十年寒窗苦读都成了笑话,将含恨终生。 该如何挡住萧九歌参加殿试呢?曹枫想找几个朋友商议,但郑智涛畏罪潜逃,不知所踪,乔兆凯听说事关萧九歌,脑袋晃得就像拨浪鼓一样,说什么也不肯去赴宴,只有许一男来了,直到现在,许一男仍然把萧九歌当成仇人。尽管萧九歌已经说过了,并不喜欢傅红袖,沈绮梦也说通了沈刚,由沈刚出面把傅安民招婿的打算强压了下来。傅安民是沈刚一手扶植起来的,二人不仅同殿为臣,更有师徒之谊,都是大皇子派系的中坚力量,所以傅安民这些年来对沈刚言听计从,虽然觉得有些遗憾,但谁让这是女儿先提出来的呢,也不好因此顶撞沈丞相,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只好吃了哑巴亏,回家以后把傅红袖狠狠教训了一顿,骂她糊涂透顶,把一生富贵拱手让人。傅红袖毫不在意地撇撇嘴:“萧九歌是什么货sè,红袖一清二楚,如果韩娇娇愿意嫁,就让她去嫁好了。” 傅安民重重地点了点女儿的额头:“糊涂虫!如果是让给韩娇娇,沈大人能会放手?沈绮梦那么识大体,会去帮你说情?分明就是沈绮梦想自己嫁给萧九歌!” 傅红袖闻言大惊失sè,这才想起沈绮梦那天逼着自己发过的毒誓,当初以为那是画蛇添足之举,现在看来都是沈绮梦设计好的,在阻断自己的退路!那个萧九歌真有那么好吗?一点也没看出来!傅红袖觉得沈绮梦对自己不诚实,觉得友谊受到了巨大的伤害,好几天闷闷不乐,诅咒萧九歌对沈绮梦来一个霸王硬上弓,让沈绮梦后悔去吧! 许一男比任何人都期望着萧九歌出糗,最好没脸在京城混下去,甚至惹怒了皇上,被判一个斩立决,倘若真是那样,他一定会买几十万响鞭炮,大摆筵席庆祝。 妒恨交加,让许一男苦熬了整整几天,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一条计策,既然不能阻止萧九歌参加殿试,就想办法让丁盛离开京城,如此一来,萧九歌那个草包就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曹枫最近一段时间详细了解了萧九歌的各种资料,尤其是丁盛和萧九歌的相识过程,决定从丁盛的恋人马彩凤入手。 就在殿试之前,马彩凤突然留书出走,原来苍鹭书院和文渊书院案情曝光以后,丁盛虽然感激马彩凤逆境相守,对自己不离不弃,受了那么多委屈,但对她和几个男人之间的事情始终无法释怀,牢头早已被砍了脑袋,金满堂也蹲了大狱,苍鹭先生和耿继东成了丁盛心中的死敌,恨不得生啖其肉。马彩凤恨金满堂,恨牢头,但对苍鹭先生和耿继东却怎么也恨不起来,当初虽然是耿继东用强,但那时他犯了失心病,更何况事后懊悔不已,营救丁盛的时候尽心尽力,而且愿意休掉结发妻子,把自己娶进家门。至于苍鹭先生徐断沧,就更无辜了,男人面对美女宽衣解带,能甘心当柳下惠的能有几个?一时sè迷心窍并不是大错,后来更是因此得了马上风,险些丢掉老命,醒来以后清誉一落千丈。马彩凤不仅不恨苍鹭先生,反而觉得是自己对不起他。丁盛并不是一个心胸宽阔的男人,对马彩凤与那四个人的关系难以释怀,每每想起来便像吃了死苍蝇一般难受,然后就会马彩凤恶语相向,再去借酒浇愁,喝得酩酊大醉又会毒打马彩凤,然后一边行房,一边逼着马彩凤讲述当时被那些混账施暴时的体验。马彩凤羞愤交加,痛不yù生,好几次都想一死了之。但丁盛醒酒以后又会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起誓发愿再也不会提起那些事情。就这样周而复始,二人的矛盾越来越大。就在丁盛又一次痛打马彩凤,逼着她讲述一遍勾引苍鹭先生的过程以后,第二天醒来发现马彩凤竟然不辞而别。丁盛处在矛盾之中,无法忍受马彩凤的那些经历,又感恩于她对自己的诸般好处,于是留下一封信也走了,向萧九歌告假,说什么也要把马彩凤寻回来,以后好好过rì子。 这对苦命鸳鸯的故事萧九歌知之甚详,丝毫也没有怀疑,只好由着丁盛离开。没有书童的萧九歌来只身到殿试现场,见了皇上三呼万岁,对之前的事情并不点破,皇上也纳闷萧九歌怎么自己来了,怕他出丑根本就没点他的名字。才子们纷纷侃侃而谈,只有萧九歌闷不做声,坐在角落里像个哑巴一般。曹枫得意极了,以为状元非自己莫属,他听叔叔曹景腾说过,这次殿试可不是选出状元郎那么简单,会有皇室成员在帘幕后面偷看,如果有幸被看中,就会成为驸马爷,以后成了皇亲国戚,叔叔一定会高看自己几分,在仕途上必定一rì千里。 有幸参加殿试的人,除了少数几个真正的寒门庶子,多数都能和官宦巨贾扯上关系,有曹枫、乔子林这般背景的人也有好几个。 因为丁盛走了,萧九歌没有拿出震慑群雄的诗文,所以殿试倒是呈现出百花齐放的效果,尤其是曹枫,不仅炫耀了文采,而且抚琴一曲,又在梁文智的暗示下打了一路拳,连皇上都连连颔首,赏赐自然是不能少的。 曹枫在殿试上出尽风头,又扬言要去参加即将开始的武举大会,看来是奔着双料状元郎使劲了。豪门大户的子弟都知道这次殿试的意义,如果任由曹枫一个人出风头,不仅状元郎的红花会被他摘走,就连公主这朵鲜花也会被他摘走,于是有几个人不忿,妒火冲破了理智的堤防,出言讥讽道:“曹兄,如果没有钱家九少爷,你确实是个人才了。”这话说得虽然含蓄,却人人能懂,分别就是挑拨萧九歌和曹枫的关系。 曹枫jiān计得逞,又得到了皇上的褒奖,不禁有些得意忘形,笑着对萧九歌说道:“萧兄,稍候皇上出题,你可不要再藏拙了吧。” 第一百〇五章 茹毛“喝”血状元郎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皇上本已准备好了试题,但见萧九歌孤身一人前来,犹豫再三却没有说,殿试拖到了最后,才说道:“我朝北有冰贼,南有蛮夷,依诸位才俊之见,当如何应对?” 曹枫从小受到曹景腾影响,是典型的鹰派思维,朗声说道:“回禀皇上,古语有云,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冰原帝国亡我之心不死,数十年来积怨已深,唯有一战,屠尽冰原帝国人畜,方可一劳永逸。” 另有一个活跃分子名叫于显光,也在秋试中成绩不俗,笔试暂列第三名,起身说道:“曹兄所言谬矣,争地之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此所谓率土地而食人肉,罪不容于死。当今天子圣明,堪比尧舜,体恤万民,休养生息,百姓安居乐业,乃是前所未有的盛世,正应该坚持国策,韬光养晦,积蓄国力,以长城为依托,守住疆土,勤于内政,则大龙与冰原,实力彼消此长,待冰原帝国内部危机一现,遣一员大将,统雄兵百万,一举荡平,永绝后患。” 于显光和曹枫的建议虽然都是战,但方式不同,曹枫的意见是现在就打,于显光的想法是以防御为主,积蓄国力,rì后再挑起战火。这两种观点并不新鲜,正是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根本分歧。 皇上不置可否,看了一眼曹枫,曹枫连忙追问于显光:“于兄,正所谓树yù静而风不止,冰原帝国野蛮之地,民风剽悍,目前他们不打,并不是不想打,而是几年前那场大战之后尚未恢复元气,冰原帝国是马背上的民族,其战斗力远胜于我,若是拖延到他们有能力一战,挥军南下,我们哪里还有搞内政的jīng力?既然这一战不可避免,与其晚打,不如早打!” 于显光不疾不徐地说道:“凡事以和为贵,以大龙国与冰原帝国为例,断断续续打了几十年,也没打出一个结果,如果遣使和谈,再赐婚公主联姻,可将战火消于无形,实为万民之福,苍生之福!”说到这里,突然看了看角落里的萧九歌,说道:“听闻萧兄是秋试的第一名,不知有何高见呢?”于显光独自面对曹枫,觉得压力很大,听说曹枫与萧九歌不和,就想把萧九歌拖下水。 萧九歌正在角落里打瞌睡,本不想发表意见,但被人点了名,只好站了出来,先是清了清嗓子,然后说到:“于兄的高论……简直就是放屁!” 在朝堂之上敢这样说话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连皇上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想听听这个炙手可热的纨绔子弟怎么说。 萧九歌从容地说道:“皇族的公主也不多,嫁一个少一个,倘若是嫁给大龙国的人也就罢了,你竟然想把公主嫁到那种冰天雪地的地方,居心何在!” 这一番话果然震撼了众人,都在心中暗暗好笑,纨绔子弟就是纨绔子弟,对军国大事不感兴趣,却关注起公主了,古往今来,即便是皇上的女儿,也多半会变成政治工具,要么拉拢臣子,要么拉拢盟国,至于她们是不是幸福,从未有人过问。 于显光被骂得脸sè黑一阵白一阵,好一会儿才恨恨地说道:“想不到堂堂九少爷也是一个穷兵黩武的莽夫。” 萧九歌一笑:“于兄,你这个结论言之尚早,本少只说不同意韬晦,可没说过要挥师北上。” 于显光一愣:“要么是打,要么是和,还有什么办法?” 萧九歌满脸不屑地看着于显光,悠悠地说道:“皇上问的是如何应对,可不是打与不打二选一,你想不到别的办法,说明你笨,但你不能认为别人都和你一样笨。” “你……”于显光气得直哆嗦,想不到这种货sè也能混进殿试,莫非是梁文智大人故意放水? 萧九歌不搭理气哼哼的于显光,对皇上说道:“皇上,对付冰原帝国,未必一定要打仗的。时下南北通商,民贸鼎盛,早已突破国界壁垒,冰原帝国在塞北不毛之地,既无蔬菜,又无水果,物资匮乏,人丁稀薄,南蛮部落更是蛮荒不开化之地,茹毛……那个喝血……总之就是那个意思,不妨以商战,不出十年,就能控制冰原帝国与南蛮部落的经济,还用得着打仗吗?” 曹枫历来主战,加上对萧九歌的积怨太深,忍不住怒道:“大胆!在这太和殿上,竟敢信口开河,胡言乱语,商人算是什么东西!我朝自开国以来重农抑商,你们这些商人,重利轻义,满身铜臭,也敢妄谈国策!” 萧九歌眯着眼睛看了看曹枫,轻声说道:“人在学会种地以前,本是打猎捕鱼为生,有一身蛮力就能衣食无忧,后来有了农桑,有了饲养,猎户就少了,现在也是一样,商人,如今这个时代,哪里离得开商人呢?” 一场辩论草草收尾,曹枫不再辩驳,萧九歌也不追击,甚至皇上也没有多问。几天以后,礼部终于放榜了,状元是萧九歌,榜眼是曹枫,探花是于显光。 于显光并不是来自名门望族,对这个成绩非常满意,曹枫却气得摔了文房四宝,他想不通为什么皇上会钦点萧九歌这个纨绔子弟,连“茹毛饮血”都不会讲的文盲,竟然也能当状元郎! 皇上不是不知道曹枫委屈,于是意图赐婚长乐公主与曹枫,毕竟曹枫是曹贵妃的侄子,这样一来当了驸马,也算是安抚了曹景腾一系。 这件事皇上没有直接下旨,而是先找曹贵妃商量,不管怎么说长乐公主曾经嫁过一次,而且驸马至今生死不明。 曹贵妃是个很柔弱的女人,在深宫中处处以人为善,皇后娘娘死后,她本应是**之首,但因为xìng格素来软弱,根本担不起这个责任,这才出现后来淑妃与德妃争权的事情。曹贵妃同情长乐公主的遭遇,这长乐公主本是龙翔乾年轻时与宫女私通生下的女儿,据说宫女分娩那天死于难产,长乐公主便寄养在一个妃子那里,龙翔乾登基以后,追封宫女为妃,也给了女儿长乐公主的封号,坊间有传闻,在立储的关键时刻,龙翔乾的几个弟弟拿这件事做文章,说龙翔乾贪花好sè,与宫女有染,辱没了皇族血脉,龙翔乾为了让弟弟们闭嘴,就在宫女生下女儿之后把她毒杀了。当然了,这些都只是传闻,并没有足够的证据。后来长乐公主被赐婚被武状元赵铁生,郎才女貌,双宿双飞,也算是一段佳话,没想到二人情深缘浅,婚后不久赵铁生出征宁远,一去不回,有人说他死在乱军之中,也有人说他归附范翼,一起投降了敌酋,并且被冰原帝国的公主相中,当上了冰原帝国的驸马。当然了,这些也都是传闻,没有准确的消息。不管传闻是真是假,长乐公主十年来门庭冷落却是真的,曹贵妃心善,觉得这是件大好事,而且曹枫这个侄子文武双全,长相又英俊,现在高中榜眼,朝中又有曹景腾的提携,rì后必定前途无量。如果皇上谕旨赐婚,不仅解了长乐公主的寂寞之苦,又对曹枫的仕途大有裨益,无论哪个角度来看,这都是双赢的好事,于是极力赞同,甚至生怕被旁人抢了先机,自作主张应允下来。 皇上见曹贵妃大力支持,也就不再犹豫,一道圣旨传至曹府。曹景腾也希望曹枫能与长乐公主喜结连理,虽然长乐公主有过一次婚姻,但能娶到公主,还需要在乎那些吗?这次未与妹妹商量,想不到兄妹二人的意见不谋而合,这是妹妹进宫以来,做的唯一一件大好事,曹景腾只是担心曹贵妃能不能支持,却忘记问问侄子的意见,这也难怪,大龙国的婚俗历来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尤其是豪门望族,子女的婚姻往往隐含着某种家族双赢的因素,所以曹景腾在运作这件事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曹枫的想法。 曹枫接到圣旨以后,顿觉五雷轰顶,当驸马娶公主是好事,曹枫心里也很向往,但长乐公主再好,也是个寡妇,是个克夫的不祥之人,堂堂大龙国闻名朝野的才子,绝不能娶一个二手货,这种观念在曹枫的思维中根深蒂固,所以死活不同意。 圣旨是下给曹景腾的,先是表彰了一些其它功绩,然后说赐婚曹家,点名榜眼曹枫为驸马,所以接旨的人是曹景腾。曹景腾接下圣旨就开始筹备,哪成想曹枫却不答应,态度坚决,宁死不从。 曹景腾本想动用家法,但皇上赐婚比较急,婚期迫近,如果打伤了曹枫,对长乐公主没法交代,说不通又打不得,气得曹景腾吹胡子瞪眼,把曹枫的父母痛骂了一顿。曹枫的父母都是老实本分人,依附于曹景腾,谋一份小差事,被训得魂不附体,但是这件事连曹景腾都镇不住曹枫,更不用说他的父母了,好在距离皇上定下的婚典还有一个月时间,可以慢慢规劝,希望曹枫能够顾全大局,否则这抗上之罪,就连曹景腾也吃罪不起。 第一百〇六章 招驸马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曹枫并不是唯一一个反对这门亲事的人,另一个坚决的反对者竟然是长乐公主,这就造成了一个怪现象,配角人物忙得热火朝天,两个主角却想尽办法阻止这场桩不靠谱的婚事。 长乐公主寡居十年,拒婚并不是因为三贞九烈,她和赵铁生结婚仅仅半个月,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深厚感情,现在恐怕连丈夫的长相都忘记了,封建礼教桎梏了她整整十年,现在皇上金口赐婚,本来是一件好事,长乐公主也不是不想再嫁,而是不想嫁给曹枫。 殿试那天,长乐公主和德妃等人就在帘子后面,依稀看得见大殿上的那些才子,曹枫的表现非常活跃,而且中规中矩,长乐公主并不是一个活跃的人,觉得曹枫那些表现有哗众取宠的嫌疑,而且在哗众取宠之后又说不出什么耳目一新的观点,反倒是出言不逊的萧九歌比较有趣儿。 长乐公主注意到萧九歌,并不是因为萧九歌长的帅,也不是他那个名不副实的状元郎身份,更不是因为他满口白字惹人发笑,而是因为有人屡屡在她的面前提起这个大名鼎鼎的钱家九少爷,并且请求照顾一二。这个人恰恰也就是长乐公主心仪的男人,杜雨威。 长乐公主碰巧救下了杜雨威,这件事就像是运气的转折点,仿佛一夜之间,长乐公主的府第就从门可罗雀变得人头涌涌。长乐公主不是蠢人,尤其是被皇上秘密召见了一次以后,更觉得杜雨威这个人非常重要,于是花了几分心思去交往。杜雨威对长乐公主感恩戴德,花钱就像流水一般,一来二去,这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密切,虽然没有挑明,但眼神儿却是瞒不了人的,把二人的心思表露无遗。 皇上给曹家下了一道圣旨,长乐公主那边却没做得那么正式,而是委托德妃把她召进宫详细面谈,毕竟女人之间容易沟通一些。 京城里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沈刚的眼睛,招驸马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但仓促之间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皇上钦定了曹枫,不过事情毕竟没有尘埃落定,还是有搞破坏的机会,否则两位皇子争储,多出一位公主搅局,天平一定会有所倾斜,尤其是听说德妃娘娘召见了长乐公主,这可绝对是一个重要人物。 沈刚没有能力否定曹枫,当臣子的也没有人敢让皇上收回成命,但长乐公主不同,她是皇上的女儿,受冷落多年,现在皇上幡然悔悟,一定会多有包容,如果由长乐公主提出不同意,皇上或许会改变主意,但如何才能让长乐公主反对呢?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找出一个各方面都优秀的男人,遮住曹枫的锋芒,不仅要吸引住长乐公主,更要让皇上无话可说,想到最后只有一个人选,那就是萧九歌。 为了这件事,大皇子进了一次宫,求见淑妃娘娘,把沈刚的计划详细说了一遍,淑妃也觉得可行,听说此刻长乐公主正在宫中,就打发小太监去请。 此时长乐公主刚刚与德妃娘娘吵了几句,事关一生幸福,尤其是有过失败情感经历的长乐公主,更加慎重,她认定自己十年的人生悲剧就是因为顺从,现在遇到了感情世界的真命天子,就不能畏首畏尾,如果没有真爱,宁可去死。德妃娘娘起初以为长乐公主限于节烈观,不敢走出那一步,还苦口婆心劝了几句,后来发现她不是不想嫁人,而是不想嫁给皇上选定的那个人。德妃对此很恼火,圣旨已经下了,不是谁可以改变的,否则皇家的体面何在?这个长乐公主太不懂得顾全大局了,堂堂大龙国皇帝,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儿的喜好,而得罪重臣呢?二人虽然差着辈分,但年龄相差不多,德妃娘娘不过是稍微年长几岁而已,两个人相互不服,越吵声音越大。 小太监就是这时候来的,长乐公主索xìng转身就走,气得德妃娘娘直跺脚,自从她在**夺权成功,稳稳压住淑妃娘娘一头,已经很久没有人对她这样讲话了,德妃娘娘越想越气,本想去皇上那里告御状,但转念一想,这么点儿小事如果去惹皇上心烦,皇上肯定会不高兴,甚至觉得自己没有办事能力,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当臣子的最怕上峰觉得自己不能任事,还是先自己想办法为妙。 再说淑妃见了长乐公主以后,就像聊家常一般说了很多,最后七转八绕说起了曹枫,把京城四少挑衅萧九歌的事情说了一遍,言下之意颇有诋毁,把曹枫描绘成一个沽名钓誉、嫉贤妒能的无耻小人,又说曹枫粗通一些武功,一贯恃强凌弱,不知天高地厚,一心想去边关捞一些军功,殊不知以他那点微末道行,必定是有去无回。 长乐公主本来就反对这门婚事,这下变得更加坚定,前几条理由也就罢了,生于豪门望族,有纨绔子弟的毛病,这不奇怪,但最后一条是长乐公主无法忍受的,当初赵铁生就是武状元出身,随军出征宁远,再也没有回来,倘若曹枫也步其后尘,那岂不是重演了一遍人生悲剧? 淑妃见长乐公主听从了说服,就顺势提起了萧九歌:“那天殿试的时候,咱们都在帘幕后面,曹枫的本事不过如此,要说人才,首推萧九歌!” “萧九歌?”长乐公主一愣,笑道:“父皇钦点萧九歌当状元郎,一定有别的原因,单纯论文采,这个纨绔子弟可不怎么样,否则用怎么会连一句‘茹毛饮血’都不会讲呢?” 淑妃正sè道:“长乐,你如果这么看,可就错了,青chūn作赋,皓首穷经那些人,笔下虽有千言,胸中实无一策,就算是诗仙书圣,不过就是一介吟游诗人罢了,治国安邦可不能靠骈四俪六,就算萧九歌不会讲那些耳熟能详的成语,但他能救下大皇子、二皇子和德妃的xìng命,敢与冰原帝国的雄兵对峙,能在谈笑之间让许勇元、邱定国、郑晖这些人铩羽而归,更不要说妙手回chūn诊治皇上的那件大功了,这样的人物又怎么可以被一句成语而抹杀?先不说皇上对萧九歌恩宠有加,rì后前途无量,单说钱家的巨额财富,想买什么就能买到什么。就算这些优势都不提,只说萧九歌的相貌,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要是皇上降旨,让你们结成一对,才算是天作之合呢!” 长乐公主最近一段时间听杜雨威说过很多萧九歌的故事,笑了笑说道:“这个萧九歌的确有过人之能,不过听说他也是个风流种子,与平州府杜家二小姐杜雨菲的关系就不简单,据说钱恒与杜老先生已经谈过亲事了。” 长乐公主说起钱恒的时候直呼其名,而称呼杜远山则是杜老先生,很显然,她在心里打算把杜雨威召为驸马。 皇上中毒事件以后,德妃娘娘在**的地位更加无法撼动,尽管淑妃使尽浑身解数,也没有改变德妃的想法,不过**形成了旗帜鲜明的两个派别,德妃是曹贵妃一派,主张招曹枫为驸马,淑妃和长乐公主一派,主张推翻皇上的圣旨,或者换一个人选。淑妃心中的人选是萧九歌,长乐公主却惦记着杜雨威,可惜不敢说出来。尽管萧九歌和杜雨威都是商人的后代,但萧九歌有状元郎的身份,配得上大龙国的公主,杜雨威就不行了,即便再有钱,身份地位也是不入流的。 为了对抗德妃和曹贵妃同盟,长乐公主审时度势,只好和淑妃统一思想,一口咬定自己相中了萧九歌,只要先让皇上收回圣旨,过些rì子再找个理由打发掉萧九歌,就可以与杜雨威双宿双飞了。 四个女人吵吵闹闹,德妃终于压不住了,闹到了皇上那里,起初皇上龙颜大怒,天子说的话,那叫金口玉言,哪有出尔反尔的道理,既然圣旨已经下了,就断然没有收回来的可能。淑妃虽然**夺权输给了德妃,但她骨子并不是一个容易退缩的人,一口咬定要为了长乐公主的终身幸福着想,适时地抛出了萧九歌这张底牌。 皇上终于犹豫了,如果换了任何一个人,这件事都没的商量,不过萧九歌是个例外,皇上的脑子飞速思考着得失,不管怎么说,拉拢钱家的意义重大,此前不是没想过招他当驸马,但女儿中并没有年龄合适的,长乐公主虽然寡居,但毕竟是结过一次婚的,生怕钱恒会不满意,弄巧成拙。现在情况有变,长乐公主心仪萧九歌,就是不知道萧九歌对长乐公主的态度如何。 四个女人仍然争执不休,皇上却一句也没听进去,沉思良久才说道:“也不知飞霞伤势是否痊愈,明rì宣萧九歌进宫,给飞侠复诊,就烦劳德妃……与淑妃一同去探探口风,倘若萧九歌也有这种想法,此事倒是也可以变通。” 第一百〇七章 他看上了谁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上次进宫的时候,龙飞霞的伤势就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如果按时服药,此刻应该早已痊愈,萧九歌心想莫非是这个暴力的女人有什么自己没有看出来的暗疾?这次可要认真把把脉,如果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了,就好像自己的医术不jīng一样。 虽然瞧病只是一个借口,但也要把戏份做足,于是龙飞霞不得不再次面对萧九歌这个混账纨绔子弟。 萧九歌认真地把了脉,又颠三倒四问了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后来连女人月事方面的情况也问了,险些把龙飞霞气得拔出宝剑。经过一番望闻问切,萧九歌得出结论,龙飞霞的身体非常健康,毫无不适,如果真的有病,也是自己没见过的疑难杂症,能力有限,看不出来,也就无从诊治了,还是另请高明吧。 本来这个借口到此可以告一段落,但龙飞霞被折腾了许久,心情有些不忿,忍不住讥讽道:“本官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原来也不过是三脚猫而已,瞧不出来病灶还絮叨什么,还不快出去!” 萧九歌斜眼瞟了瞟龙飞霞,慢条斯理地说道:“皇宫虽好,毕竟不是家,本少还不至于趋炎附势,主动还给龙将军瞧病,更没有时间陪着龙将军玩这种小女孩的游戏,本少看得清清楚楚,龙将军龙jīng虎猛,身强体健,所谓有病也不在身上,而是在心里,莫非是相中了本少相貌堂堂,文采风流,便一rì不见如隔三秋,犯了相思病?否则怎么会本少来之前卧床不起,本少刚刚进门半个时辰,就神采奕奕呢?” “我……你……我对你?相思病?”龙飞霞长到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轻薄,顿时火冒三丈,重重一拍桌子:“萧九歌,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你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货sè吗?小小年纪,家中早已妻妾成群,又在外面勾三搭四,毁人名节,你这种登徒子就该一刀一个砍了,活在世上也是浪费粮食!” 萧九歌仍然看不出生气的样子:“龙将军,你这是何意啊?莫非是对本少的女人太多感到不满?那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本少是先认识她们的。再说,本少毁了谁的名节呢?今天你得说说清楚,否则就是信口雌黄,本少可不答应。” 龙飞霞脸sè倏地一变:“事实俱在,你还想狡辩不成?钱多多、杜雨菲、叶秋雨、朱雀、傅红袖、韩娇娇、沈绮梦!难道还少吗?”龙飞霞越说越气,她最见不得这种玩弄女xìng的男人,恨不得一刀一个全都杀掉。 萧九歌诡异地一笑:“龙将军,本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因爱生妒吗?” 龙飞霞杏眼圆睁,就在崩溃的边缘:“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本官这就砍了你的脑袋?” 萧九歌摇了摇手:“先别忙着砍我,你刚才说的那些人,有的是本少的女人,有的却与本少没有半点关系,钱多多、叶秋雨和朱雀,这三个人不用多说,本少就是否认,你也不会相信;杜雨菲嘛,小丫头颇有些生意头脑,留下来打理钱家的产业,是个合适的人选,不妨也收了;至于傅红袖和韩娇娇,本少对她们那种豪门望族的大小姐可没有什么兴趣,坊间传闻并不可信,如果龙将军以讹传讹,可就有**份了;对了,还有沈绮梦,沈相爷的嫡亲孙女,据说她以后是可以进宫当皇后的,本少哪里敢奢望?我们总共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一巴掌,这个绯闻可着实有些匪夷所思了,拜托龙将军就算想往本少头上栽赃,也找一些靠谱的人物好不好呢?” 龙飞霞撇了撇嘴:“傅红袖和韩娇娇或许和你真的没有什么关系,即便是有,也是一时贪图刺激,做下了些伤风败俗的苟且之事,天亮以后一拍两散,做不得数,不过沈绮梦这个女人不简单,你想玩玩就甩掉可不容易,本官与她相识多年,又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心思,你还是自求多福吧,小心沈绮梦把你那些大大小小的女人都偷偷干掉。” 萧九歌眉头大皱:“龙将军,你把本少召进宫来,就是想说这些?” 龙飞霞一翻白眼:“本官懒得理你那些儿女私情龌龊事,既然你已经给本官诊过脉了,就去德妃娘娘那里走一趟吧,她召见你有什么事情,本官可不知道。”说完一指房门,连句送客也懒得讲,显然对这个纨绔子弟已经厌恶至极。 萧九歌疑惑地来到德妃娘娘的寝宫,却发现淑妃也在这里,一番见礼不用多说,东拉西扯聊了一些家事,淑妃这才说出了招驸马的提议。 素来沉稳的萧九歌被结结实实雷了一下:“什么?我?驸马?长乐公主?” 淑妃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萧九歌,本宫知道你会受宠若惊,甚至觉得是在做美梦,但这的确是真实的,那天你殿试折桂,长乐公主就在帘幕的后面,你看不见她,她看你却真真切切,而且悄悄让小太监给皇上递了条子,举荐你当状元郎,今rì之事本宫也不瞒着你,那天帘幕后面一共有四个人,除了曹贵妃属意曹枫,德妃娘娘、长乐公主,还有本宫,都是举荐你的,所以即便你连茹毛饮血这样简单的成语都讲错了,仍然可以当上状元郎。长乐公主确实中意于你,莫非你觉得本宫说谎?不信你可以去问德妃娘娘。” 德妃娘娘看了萧九歌一眼,有些有气无力地说道:“淑妃娘娘的话半点不假,长乐公主确有此意,为了这件事情吵吵闹闹数rì,现在本宫就想问问你的意见,如果你不反对,皇上可以收回之前的圣旨,为曹枫另觅佳偶,你和长乐公主也可以即rì完婚了。长乐公主的身世你应该听说过,所以她的要求不高,只要你不去考武举,不去争那个武状元的名头,不去远征边关,一切都好商量。皇上讲了,长乐公主不是头婚,也不逼着你抛弃那些红颜知己,除了正妻之外,你也可以另立平妻,只要一家人其乐融融,不去欺负身世凄楚的长乐公主,也就是了。萧九歌,本宫絮絮叨叨说了这许多,你到底什么意见,尽管直说,如果答应下来,今后就是皇亲国戚,若是不答应,本宫也不会责怪你,而且亲自去皇上那里替你解释。” 萧九歌定了定神儿,小声说道:“据我所知,平州府杜家商号少主人杜雨威被绑架一案,多亏了长乐公主仗义相助,据说此后二人来往甚密……” 淑妃的脸sè微微有些发黑:“萧九歌,你是在怀疑皇室女子的贞洁了?长乐公主寡居十载,可没闹过什么绯闻,不像你钱家九少爷,几个月就闹得大龙国上下沸沸扬扬,还有脸面怀疑旁人!” 萧九歌连连告罪:“淑妃娘娘息怒,草民可不是这个意思,草民是想,倘若杜雨威与长乐公主郎情妾意,草民贸然答应了这门婚事,岂不是横刀夺爱了?况且……” 德妃的脸sè也不太好:“况且什么?招你当驸马,而且允许你左拥右抱,甚至另立平妻,这是大龙国从未有过的事情,你还想说什么?萧九歌,不要携恩自重,太不识抬举了!” 话说的这个份儿上,萧九歌不得不一咬牙,说道:“既然二位娘娘如此看重九歌,九歌也就不能再隐瞒心中的真实想法了,不错,二位娘娘许下的好处确实是咱们大龙王朝开国以来绝无仅有的,但是就算皇上再开通,二位娘娘再能容忍,也断然不会允许一个男人迎娶两个宫里的女人!萧九歌不才,初入皇宫的时候就已经心有所属,所以万万不敢应允长乐公主殿下的错爱,望二位娘娘代为转达,恭祝长乐公主殿下早rì找到如意郎君,携手百年,子孙满堂!” 德妃娘娘与淑妃娘娘对望一眼,都想不到萧九歌会找出这样一个借口。 “你……你说的那个宫里的女人,是哪一个?”德妃娘娘小声问道,思量着萧九歌进京以后的经历,似乎没见过什么宫里的女人,如果说交往多一些的,就只有自己了,当初大山洞里邂逅,萧九歌冒着生命危险引开了鬼王谷的杀手,才救了自己的xìng命……莫非这个纨绔子弟会对自己一见倾心?德妃娘娘越想越怕,虽然被一个比自己年轻十几岁的男人倾慕是一件值得自傲的事情,但毕竟限于身份,一旦事情说破,被皇上知晓,恐怕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别看皇上能够容忍宁远遗民叶秋雨,却未必能够心安理得地戴上绿帽子……等一等,皇上的逆鳞就是宁远事变,皇上为了萧九歌,为了钱家,连收留宁远遗民这种大事都能一笔揭过,说不定对自己也能网开一面……不妥不妥,不能这样想,自己凭什么跟这个纨绔子弟走啊!再说还有大事未了…… 德妃娘娘正在迟疑之间,只听得淑妃娘娘追问道:“萧九歌,你心仪的那个宫里的女人是谁?不妨说说,倘若唬弄本宫,绝不轻饶!” 萧九歌猛地一抬头,扮作一脸深沉,声音凝重地说道:“既然如此,草民就实话实说了……” 第一百〇八章 娶我先当武状元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德妃娘娘的心悬到嗓子眼,淑妃也一脸好奇地看着萧九歌,萧九歌沉声说道:“在此之前,草民可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直到那一rì德妃娘娘遇险,草民与她邂逅,从此不能自拔,怎奈身份差异太大,不敢奢望会有结果,蒙皇上恩典,金殿折桂,草民首先想到的不是升官发财,而是幻想着能有一天与她携手百年……” “她到底是谁?”淑妃实在受不了萧九歌大段大段的铺垫,焦急地追问道。 萧九歌一低头,继续说道:“虽然我们不曾彼此表白,但眼神是瞒不了对方的,我心中有她,她心中有我……” “快说是谁!”淑妃不耐烦地喝道。 “是……近卫营统领龙飞霞将军……我……我心中最美的飞霞姐姐……”萧九歌装作不好意思地揭开了谜底。 “什么!”德妃娘娘和淑妃娘娘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德妃听到这个答案,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总算没说什么疯话,但同时也隐隐有几分失落,接着就被神秘的答案震惊了,他怎么可能喜欢龙飞霞那种暴力女人!淑妃娘娘则是彻底被震撼了,连说话都结巴起来:“你……你没骗本宫?” 萧九歌心里笑翻了天,却一本正经地答道:“草民不敢有半句欺瞒,飞霞姐姐白马银枪,威风凛凛,巾帼不让须眉,让草民心折不已,蒙二位娘娘不弃,草民有幸进宫为飞霞姐姐疗伤,自然是难免肌肤之亲,草民可从来不会轻易摸哪个女人,摸过了就要负责任的,正盘算着尽心尽力为皇上办事,早rì立些许功勋,到那时向皇上提起此事,也能有一些底气。虽然长乐公主是公主,飞霞姐姐是郡主,但在草民的眼中,并不看重这些,就算飞霞姐姐一无所有,草民也愿意终身守护,不离不弃!” 萧九歌说得大义凛然,尤其是说到动情处,更是柔情无限,德妃娘娘和淑妃娘娘年纪轻轻便进了宫,皇上的**佳丽众多,又勤于朝政,从未考虑过每个妃子的喜怒,她们忙于争宠耗尽青chūn,根本没有体验过这种纯粹爱情的滋味,听了萧九歌的话顿时动心不已。 由于萧九歌的态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德妃娘娘和淑妃娘娘送走萧九歌以后,急匆匆去面圣,皇上听了叙述也大吃一惊,连忙召见龙飞霞。 龙飞霞刚刚被萧九歌气得心情不顺,来到乾清宫,被皇上问了一些云山雾罩的问题,都和萧九歌有关,因为不喜欢,所以不愿多说,含含糊糊应付了几句。 龙飞霞离开以后,皇上捻着短须,问道:“二位爱妃觉得如何啊?” 淑妃很肯定地说道:“皇上,臣妾看这件事多半是真的了,飞霞郡主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此前萧九歌救过德妃妹妹,给皇上解过毒,她被柯仲槐的死亡武士打伤以后,又是萧九歌替她疗伤,就算是飞霞郡主对萧九歌没有好感,出于感恩也会说上几句好话,再退一步分析,即使不说好话,也会不偏不倚,而刚才飞霞郡主讲话遮遮掩掩,显然有事瞒着皇上和臣妾姐妹。朝野上下都知道七王爷父女二人脾气耿直,有一说一,断然不会无缘无故隐瞒什么,所以臣妾猜想,萧九歌并未说谎,这二人暗通曲款,郎情妾意,但目前二人的身份差异太大,飞霞郡主或许担心七王爷会从中作梗,所以才处处隐瞒。” 皇上微微点头:“爱妃此言有理,朕那个七弟,脾气大得离谱,拿着先帝御赐的金鞭,上打昏君,下打谗臣,连朕也奈何不得他,更何况飞霞呢,惧怕老七阻挠,甚至对萧九歌不利,所以才处处遮掩,应该就是这么回事了,德妃,你怎么看?” 德妃也点头称是,有些面露难sè地说道:“皇上,现在的问题是圣旨已经下了,金口玉言更改不得,历朝历代又从无一个驸马迎娶皇家两个女人的先例……” 淑妃知道自己的任务就是拆散长乐公主和曹枫,连忙说道:“也不是没有吧,当初娥皇女英不是共事一夫吗?” 德妃见皇上有些动摇,犹豫片刻说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就算把长乐公主和飞霞郡主都嫁给萧九歌,但总得分出一个长幼,一个正妻,一个平妻,这件事马虎不得,长乐公主是皇上的骨血,自然不能去当平妻,如果立了长乐公主,让飞霞郡主屈居其下,七王爷那里恐怕不好交代。” “正是正是!”皇上连连点头:“还是德妃考虑问题周全,老七最宠爱这个女儿,从小骄纵,朝野上下谁人不知,如果一道圣旨让飞霞当了平妻,老七立刻就会回京,说不定一鞭把萧九歌给打死,免得争来争去。此事得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德妃赶紧接了一句:“皇上,这件事可不能从长计议,必须赶紧有个决断,此刻曹家正在筹备曹枫与长乐公主的婚事,如果不能妥善解决,何止得罪一个七王爷,连曹国舅也得罪了,曹国舅官居左相,在朝中影响力巨大,如果不及时安抚,恐怕会为以后埋下祸端。” 皇上迈着四方步,在书房里绕了几圈,才说道:“朕意已决,安排曹爱妃省亲,顺便传朕的口谕,长乐公主的婚事稍缓一下,等武举考试结束以后再说。那曹枫一定是要参加武举考试的,倘若得了武状元,就破格提拔,安排一个军职,到军中历练,也能让曹家不计较此事了。倘若得不了武状元,凭他的身手,名次不会太差,除了武状元的头衔,那些军职还是他的,二位爱妃觉得如何?”说完看了德妃一眼,说道:“德妃,你今晚就去飞霞那里,就说朕做主把她许配给萧九歌,七王爷那里朕亲自写一封家书,想来老七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不会过多干涉子女的婚事,更何况萧九歌是当今状元郎,又是富可敌国的钱家少主,这门亲事真乃天作之合。” 淑妃见目的达到了,忍不住问了一句题外话:“皇上,那个萧九歌平素风流得紧,家里还有一大群红颜知己,这该如何是好?” 皇上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既然许配长乐公主的时候说过允许萧九歌留下那群红颜知己,总不能换成飞霞郡主就把这条作废了吧,那萧九歌对自己的女人非常不错,进皇宫这种大事,还想着给女人带回几道御厨做的菜,让他抛弃那些女人有些强人所难了,还是顺其自然吧,飞霞郡主在宫中多年,见惯了后妃争宠,随便学会几招,就足以把那几个女人收拾的服服帖帖了。” 皇上就这样改了主意,次rì,德妃奉旨来到近卫营,屏退左右以后,立即宣读了皇上的口谕,惊得龙飞霞杏眼圆睁,矢口否认自己和萧九歌关系。龙飞霞越是这样讲,德妃就越是相信他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勾当,总之话不投机,最后德妃搬出了皇上,一口咬定这是皇上的意思。龙飞霞在宫中久了,对皇权还是非常尊敬的,听说这是皇上的意思,立即蔫巴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了一个理由,希望萧九歌能去考武状元,如果有幸考进一甲前三名,再提谈婚论嫁的事情。 七王爷龙翔天是战马上的王爷,一家老小都是军中悍将,为了大龙王朝征战天下,立下了赫赫战功,在军中享有崇高威望,如果招一个文弱书生为婿,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就连大龙王朝的百万雄兵都会替龙飞霞感到委屈,所以龙飞霞的条件并不是故意刁难。 德妃把龙飞霞的话一五一十地转达给皇上,皇上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飞霞对此事遮遮掩掩,事关终身大事,她想得多一些也是应该的,萧九歌虽然是状元郎,但在军方的眼中,文官都是不值一提的,尤其是七王爷,素来看不起文官,如果有个武状元的名头,这件事就容易交代了。” 德妃是淑妃也觉得事情的真相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但萧九歌这种纨绔子弟,文试可以找个才子代笔搪塞,武试可不行,就算行军打仗的谋略可以提前作弊,但体力、步shè、骑shè、拳脚、兵刃这五项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可没有作弊的机会,尤其是擂台上刀剑无眼,免不了磕磕碰碰,若是伤到了萧九歌,恐怕对钱恒不好交代。 皇上和两个妃子正在商量对策,突然小太监禀报,国师圆通道长到了。 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龙行虎步走进御书房:“无量天尊,贫道圆通见过皇上,见过德妃娘娘,淑妃娘娘。”圆通道长贵为国师,是可以不必下跪的。 “仙长免礼,朕刚好有一件事难以决断,向仙长请教。”皇上对圆通道长的态度非常恭谨。 圆通道长一笑:“若是贫道没有猜错,皇上发愁的事情是否与萧九歌的婚事有关?飞霞郡主出了一个难题,没有难住萧九歌,却把皇上给难住了。” 皇上眼前一亮:“仙长真乃当世高人,朕正烦心于此时,望仙长指教。” 圆通道长捋了捋长髯,笑道:“皇上,此事不难……” 第一百〇九章 九少爷的剑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圆通道长微笑道:“皇上,区区一个武状元而已,那些江湖名宿的高徒不会来参加,名扬四海的少侠也不屑于投身军旅,贫道粗略看过今年报考武举的名册,曹枫之流已经算得上是个中翘楚,那萧九歌虽然不是从小习武,但大半年以来受到百劫师太的点拨,学会了秋霜剑法,又修习了贫道的心法,起步虽晚,却都都是上乘武功,贫道愿意穷尽半月之功,对萧九歌指点一二,击败曹枫自然不成问题,rì后当了驸马爷,也免得被飞霞郡主欺负。” 皇上神sè一变:“仙长不是说不再收徒弟了吗?” 圆通道长点点摇头:“贫道可没说过要把萧九歌列入门墙,不过贫道与这小子颇有些渊源,传授武功也是分内之事,此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帮七王爷一个大忙。” “帮七王爷?”德妃一愣,她曾经伴驾出征,和七王爷比较熟悉,一时想不出权倾四海的七王爷有什么事需要旁人帮助。 “七王爷最钟爱的女儿就是飞霞郡主,可惜从小就是男人xìng格,说好听一些是巾帼不让须眉,说难听一些就是找不到婆家,想娶郡主的人不少,但寻常男子镇不住飞霞郡主,飞霞郡主也不屑于嫁给那种趋炎附势的男人,更不用说那些附庸风雅的文人才子了。就算那些在军中征战的将领,到了飞霞郡主面前,也往往自惭形秽,这样一来就让咱们大龙国的郡主至今未嫁,成了七王爷的一块心病。贫道追踪鄂纳错一行人,在冰原帝国的国都转了一圈,又在七王爷的大营里盘桓数rì,席间说起萧九歌其人,七王爷也觉得是个人选,颇有嫁女之意。” “什么!七王爷想把飞霞郡主嫁给萧九歌!”德妃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的神情,淑妃与七王爷不熟,也就罢了,但德妃是曾经与七王爷并肩作战过的,非常了解这个实权王爷的xìng格,想不到他竟然会把爱女嫁给一个臭名远扬的纨绔子弟,太惊世骇俗了吧。 皇上轻轻捻了捻胡须:“这个老七,做事还真是出人意表,普天之下敢与朕争女婿的人还真不多,也罢,就让他一次。这样也好,长乐公主仍然嫁给曹枫,免得收回成命丢了面子。” 皇上金口一开,德妃心中的石头又悬起来了,通过这几天的接触,她发现长乐公主柔弱的外表下,实际上有一颗很坚定的心,打死也不肯嫁给曹枫,看来这个任务是不容易完成了,与其拖到最后,还不如趁着现在这个机会说出来,于是说道:“皇上,臣妾这几rì陪着长乐公主,或多或少知道她的心思,那天在帘幕后面看了殿试,公主心仪的是状元郎萧九歌,对那曹枫却没什么好感,再说曹贵妃省亲未归,此刻多半已经传达了皇上悔婚的意思,如果朝令夕改,又要招曹枫当驸马,恐怕被天下人耻笑。” 皇上一皱眉头:“爱妃说的有道理,为了长乐公主的婚事,朕下旨在先,今天一早曹贵妃就出宫了,此刻恐怕曹家已经知道了悔婚的事件,这种事确实不宜再做反复。仙长,你看朕该如何是好呢?” 圆通道长轻声一笑:“皇上勿忧,贫道进宫途中偏巧遇到曹贵妃的凤驾,于是斗胆栏了下来,坦陈利害,并且担保如果皇上怪罪下来,贫道一力承当。” 皇上大喜:“如此甚好,免得曹爱卿那里觉得委屈。指点萧九歌武功的事情,就烦劳仙长去办了。二位爱妃闲暇时多去陪陪飞霞郡主,她虽然以近卫营统领自居,但天下谁不知道她是龙家这一代里最得宠的一个,就算了公主、皇子,哪怕是以后立了太子,也无人能撼动老七一家的地位。” 德妃、淑妃和圆通道长领旨而去,皇上离开把曹贵妃召进乾清宫。虽然是圆通道长挡了驾,但一贯胆小怕事的曹贵妃仍然惴惴不安,生怕耽误了传旨的大事,皇上会怪罪下来,此时小心翼翼地来到乾清宫,却发现皇上并没有生气,只是有些神sè怪诞。 “爱妃,来,陪朕痛饮几杯,今rì朕听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飞霞就要嫁人了!”皇上看上去情绪非常好。 曹贵妃先是一愣,马上想到了曹枫,莫非皇上打算把龙飞霞许配给侄子曹枫?如果换成别人,一定会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娶了飞霞郡主,就等于和权倾朝野的七王爷站在一起,rì后自然是前途无量,可比一个被冷藏十年的寡居公主强出百倍,但曹贵妃素来不喜欢权势,看一个人就是单纯看人,从不考虑背景因素,于是龙飞霞在她的眼里,就是一个男xìng化的暴力女人,这种女人娶回家里,会讲究三从四德吗?会对男人百依百顺吗?曹贵妃坚信侄子曹枫如果娶了龙飞霞,就是一生悲剧的开始,于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圣明,臣妾的侄子曹枫不过就是一介儒生,粗通武艺,与飞霞郡主天差地远,实在是不般配,还请皇上收回成命吧!” 皇上一愣,转瞬明白过来:“爱妃平生吧,你想错了,朕可没打算把飞霞嫁给曹枫,一个新科榜眼而已,就算参加武举考试,至多也就是个双料榜眼,别说飞霞,在朕这里就没法过关,把长乐公主嫁给曹枫已经算是看了爱妃的面子,至于飞霞郡主,他想也不要去想了。” 曹贵妃听说不是想把龙飞霞嫁给曹枫,这才破涕为笑,站起身走到皇上的身后,轻轻揉着肩膀,柔声说道:“皇上,臣妾方才也是一时情急,不知道哪个青年才俊有这份艳福,能抱得美人归呢?” “萧九歌,应该不陌生吧。”皇上轻声说道。 “什么?萧九歌?就是钱家商号的少东家?那个‘茹毛喝血’的新科状元?”曹贵妃大惊失sè,想不到皇上竟然选定了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皇上也有些忍俊不禁:“爱妃说的没错,就是那个‘茹毛喝血’,让朕都觉得丢脸的家伙,年轻人的事情实在难以思量,偏偏飞霞很中意他,这件事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钉,老七也是这个意见。” 曹贵妃觉得晕晕乎乎就像喝醉了酒一样,不知道是怎么从乾清宫里出来的,迎面刚好遇上来请安的二皇子龙飞霄。母子二人叙了叙闲话,就说起曹枫与长乐公主的婚事。 “母妃,儿臣听闻曹枫与长乐公主的婚事有些变数,不知消息真伪……”二皇子小心地问道,他这次进宫就是来打探消息的,曹景腾正在宫外等候消息。 曹贵妃轻轻点头:“本来是有些变数的,据说长乐公主一口咬定喜欢的人是萧九歌,淑妃也力主招萧九歌为驸马,哪成想一夜之间又变了回来,皇上打算把龙飞霞嫁给萧九歌了,枫儿和长乐公主的婚事还得cāo办,皇上金口玉言的圣旨,哪有那么容易改过来的。枫儿此刻如何了?还是不肯答应吗?” 二皇子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曹枫这次太过火了,毫无大局观念,不识大体,任凭舅舅如何规劝,都不肯答应,已经被禁足数rì,面壁思过,从昨天开始,他闹得更凶了,竟然绝食,水米不进,以死相逼,舅舅也全无办法,思量着不如趁皇上改变主意的机会,让这门婚事作罢,否则强扭的瓜不甜,万一曹枫说了什么过格的话,做了什么过格的事,咱们就弄巧成拙了。” 曹贵妃立刻没了主意:“这……这可如何是好啊,枫儿不吃饭怎么行呢?会不会饿坏了身子?皇上这边刚刚又变了卦,要把飞霞郡主许配给萧九歌,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娶两个皇家的女人呢,所以长乐公主和枫儿的婚事不容改变,你快去找你舅舅想想办法,这该如何是好呢……” 二皇子知道母亲的xìng格,明白在这里不会得到什么好主意,只好打道回府,刚出了宫,就看见苦等消息的曹景腾,两个人简单谈了几句,都是一筹莫展。 曹枫这边抵死不从,长乐公主这边的情况也是类似,原以为能用萧九歌当借口,搪塞一段rì子,哪成想半路上杀出来一个飞霞郡主,彻底粉碎了长乐公主的计划。其实最无辜的当属龙飞霞,这些事情统统与她无关,没想到躺着也能中箭,这可不就是传说中的无妄之灾吗? 原本很简单的事情,现在变得复杂起来,皇上已经亲自过问了,七王爷也知道了此事,龙飞霞只能等着萧九歌在武举考试中的表现,而萧九歌则必须去考武状元,圆通道长倒是毫不藏私,认真指点萧九歌习武。萧家和华家那是祖祖辈辈的渊源,熟悉《笑傲九天诀》的萧九歌修习起《乾坤诀》,事半功倍,尤其是被神秘女子打通任督二脉以后,更是一rì千里,现在由圆通道长亲自点拨,就宛如拨云见rì,那些不太理解的地方立刻明白了。由于萧九歌藏匿了武功,他可以展示的只有百劫师太的秋霜剑法和邢彪那些杂七杂八招式。圆通道长把这些武功去芜存菁,加上萧九歌的奇思妙想,形成了一套别具一格的武功,圆通道长给功夫起了名字,就叫《九少爷剑法》和《九少爷神拳》。 第一百一十章 痴情小男人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萧九歌公开了与龙飞霞的恋情,惹起轩然大波,第一个得罪的人就是长乐公主,别看她十年来受尽冷落,但皇室女子自有一番骨子里的傲气,别看是再嫁之身,却从未自卑过,她对自己的容貌向来自负,现在竟然被一个纨绔子弟拒绝了,长乐公主越想越气,恨得咬牙切齿。 还有一个怨恨他的人就是曹枫,听说圣上赐婚本来是有转机的,却被萧九歌给破坏了,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曹枫恨不得把萧九歌挫骨扬灰,也难怪,萧九歌进京没有多长时间,不可一世的京城四少就土崩瓦解,堂堂曹枫曹大公子挨了板子,被禁了足,这还不算,后来连十拿九稳的新科状元也丢了,据说这个纨绔子弟又报考了武举,倘若再输给他,曹大公子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第三个怨恨萧九歌的人是龙飞霞,她是最无辜的,躺着中箭,池鱼之殃,莫名其妙就被牵扯进来,而且所有人都相信了这种无稽之谈,就连远在边关的父王都托信使送来一口湛卢宝剑,让自己亲手送给萧九歌当做定情信物,定!定!定!定个屁情!龙飞霞躲在营帐里对着铜镜爆粗口,对着空气打了一套拳,仍然无法释放心中的怒火,但父命难为,这口宝剑终究还是要送过去的。龙飞霞很纳闷,湛卢宝剑是父王的心爱之物,几个孩子都是习武之人,都惦记过这把斩金断玉的利器,可惜父王非但不给,连碰一下都不行,送给一个外人倒是这般大方!问题是萧九歌这个纨绔子弟口碑极差,父王凭什么对他青眼有加啊! 公主和郡主的婚事闹得沸沸扬扬,最痛苦的人并不是四个当事人,而是平州府杜家的少主杜雨威,自从被郑晖绑架以后,虚惊一场,生死关头被长乐公主所救,一颗心就被牢牢地拴住了,他不在乎长乐公主嫁过一次人,但身份的差异让他不敢对长乐公主表明心迹。这些天他在公主府内如坐针毡,先是听说皇上降旨招曹枫为驸马,曹枫是何许人,杜雨威自然知道,跟曹家作对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不用说权倾朝野的曹景腾,就单说曹枫本人,新科榜眼,武状元呼声最高的青年才俊,假以时rì,必成大器,如果发展得好,又有曹景腾扶持,说他以后可以出将入相,也并不是不可能,和这样的人争女人,杜雨威倍感心虚。过了几天,又听说长乐公主执意要嫁给萧九歌,这更是一件让杜雨威无法接受的事情,他和萧九歌之间称兄道弟,杜家又打算把杜雨菲嫁给他为妾,这九少爷要什么有什么,为何要来抢长乐公主呢?杜雨威借酒浇愁,想来想去觉得这件事不能怪萧九歌,毕竟这件事是长乐公主提出来的,这更让杜雨威心痛不已。 杜雨威发了几天魔怔,宫中又传出消息,不识抬举的萧九歌辜负了长乐公主的美意,竟然相中了长乐公主的堂妹,据说长乐公主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就气得脸sè惨白,一言不发把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都没有出门。杜雨威是真心喜欢长乐公主,见了她憔悴的样子,心里就像针扎那么疼,于是一时冲动,热血上涌,就去京城钱府打架,好在钱玉梅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他和萧九歌兄弟相称,倒是没有为难他,吩咐下人把怒气冲冲的杜雨威请进偏厅用茶,再让钱一去找萧九歌。 钱府太大了,朱雀、叶秋雨、钱多多分别住在不同的房间,也不知道九少爷此时在哪里腻着。钱一去三间闺房都找不到萧九歌,最后来到萧九歌的房间,老远就听见里面娇笑声不断,原来无耻的九少爷正在玩掷骰子脱衣裳的恶俗游戏,朱雀手法高妙,衣着还算整齐,紫月运气超好,也仅仅是脱掉了外衫,叶秋雨、钱多多和馨文三个就比较惨了,尤其是钱多多,仅仅剩下一件肚兜,躲在被子里说什么也不肯出来。 听了钱一站在屋外的汇报,萧九歌慢条斯理地穿上外衣,这个过程里在几女的身上摸摸捏捏,占尽了便宜,这才带着朱雀跟随钱一来到偏厅。 正在用茶的杜雨威见到萧九歌,苦苦压抑的火气再次爆发起来,霍地跳起身,指着萧九歌的鼻子吼道:“萧九歌,算我认识错你了!你已经左拥右抱了,为什么还要去勾引别的女人!勾引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始乱终弃不负责任!” 萧九歌的名声极差,钱玉梅当时就信了,心中有些气苦,幽怨地看了萧九歌一眼,不再说话,朱雀还算冷静,闪身挡在萧九歌的前面,沉声说道:“九少爷进京以来,根本就没离开过本官的视线,就算勾引了女人,也是在正阳县的事情,杜少爷似乎不该隐忍到今rì才爆发吧?莫非你指的那个女人是令妹杜雨菲?当rì你被郑晖绑架,令妹来钱府求助,借二百万两白银,愿意用自己当做利息,九少爷倒是大方,一出手就给了八百万两银票,即便如此也没有趁人之危,何来始乱终弃之说?” 这时随后赶来的钱多多推门进了屋,大声说道:“是啊,雨菲姐姐曾经对我说过,杜伯伯已经把她许配给九哥哥了,只差没有迎娶而已,怎么能算是始乱终弃呢?就算是他们偷尝禁果,也不过就是提前圆房而已,想必就算杜伯伯知道了,也不会深责。” 杜雨威气得浑身哆嗦:“谁……谁说我那妹子了,我是说……我说的是长乐公主殿下!” “长乐公主?”众人惊呼一声,包括萧九歌也大吃一惊:“杜兄,你没有发烧吧?长乐公主是何许人也?我见都没见过,莫非梦里勾引她了?” 朱雀也有些恼火:“大胆杜雨威,在此信口雌黄,编排公主殿下,你就不怕本官拿你问罪吗?” 杜雨威毫不畏惧地迎着朱雀,喝道:“你知道什么!我这些天经常去长乐公主府上走动,亲耳听到公主殿下对宫里的小太监说,喜欢的人不是曹枫,而是萧九歌,如要改嫁他人,唯一的人选就是萧九歌!” 萧九歌苦恼地挠了挠头:“德妃娘娘确实提过此事,但已经被本少严词拒绝了,而且拿飞霞郡主当了一次挡箭牌,没想到这件事闹得不可开交,飞霞郡主竟然当了真,让本少去考什么武状元,这些天圆通老道逼着本少练武,累得腰酸背痛,好生难过!至于长乐公主为什么会有如此想法,本少委实不知。” 闻讯赶来的叶秋雨也插了一句:“杜公子,九少爷虽然贪花好sè,但绝对是个敢作敢当的爷们儿,倘若真的勾引了长乐公主殿下,不会矢口否认的,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些误会,还是从长计议为妙。” 杜雨威冷哼一声:“都是因为你这负心汉,长乐公主rì渐憔悴,哪里还能从长计议!你们不知道公主殿下的经历,十年前,她的新婚夫婿带兵出征宁远,就再也没有回来……” “你说什么!”叶秋雨听了这话身子一抖,颤声追问道:“杜公子……请再说一遍……公主的新婚夫婿是谁?” 杜雨威不知利害,根本没注意到萧九歌连连使眼sè,说道:“公主殿下的驸马名叫赵铁生,自从宁远沦陷,已经失踪十年了。” 只听得哗啦一声,叶秋雨手中的茶碗失手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贝齿紧咬着樱唇,几乎渗出血来,低声说道:“我很累,先回去休息了。”说罢转身走出房间。 萧九歌连忙吩咐紫月和馨文跟上去伺候,伸出手指重重点了点杜雨威的额头,怨道:“你这榆木脑袋,没瞧见本少暗示你不要乱讲吗!本少说了不认得长乐公主,就是不认得长乐公主,凭什么她想嫁给谁就一定得嫁给谁?真是岂有此理!” 萧九歌正埋怨着,突然下人来报,杜雨菲来了。 杜雨菲听下人说哥哥来找萧九歌的麻烦,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自作多情地猜想是因为萧九歌要娶飞霞郡主,哥哥替自己鸣不平,尽管心中一些感动,但她知道不能让这两个人闹起来,其实就算没有龙飞霞,她进入钱家也只能当个小妾,哥哥向萧九歌发脾气,有些不近人情了。 杜雨菲百感交集地来到钱府,刚好看见萧九歌在训斥杜雨威,而杜雨威梗着脖子,一副不服气的样子,那双愤怒的眼睛几yù喷出火来,于是不敢迟疑,连忙挡在二人中间:“哥,别在这里闹了,九少……九哥哥能迎娶飞霞郡主,是很荣光的一件事,以后对钱家和杜家的生意都有莫大的好处……” 杜雨威用力甩开妹妹,瞪着萧九歌,吼道:“就为了一点生意上的好处,不过是些许银两罢了,你就忍心看着长乐公主殿下受委屈吗?她已经寡居十年,好不容易相中了你,你怎么能如此无情呢!” 杜雨菲直到此刻才明白哥哥来打架的原因,前些天杜雨威每天都往长乐公主府跑,绞尽脑汁搜集到各种好玩意送过去,原来是迷恋上了那个寡妇!怎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长乐公主公开表示想把萧九歌召为驸马。杜雨菲想到这里气得几乎发疯,大小姐脾气暴露无遗,重重扇了哥哥一巴掌:“滚出去,我没你这样的哥哥!” 第一百一十一章 出卖亲生妹妹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杜家兄妹离开以后,萧九歌来到叶秋雨的房间,却不想叶秋雨自称头痛,大白天竟然闭门休息,然而一道门栓哪里拦得住九少爷,锋利的短剑削铁如泥,很快在紫月和馨文无奈的表情下闯进了叶秋雨的闺房。 叶秋雨当然睡不着,蒙着被子蜷缩在秀榻上哭泣,泪水已经打湿了被角。萧九歌踢掉鞋子,没脸没皮地钻进被窝,从背后抱紧叶秋雨,说一些没头没脑的闲话,期间故意出丑露乖自不必多说,总之把叶秋雨哄得破涕为笑,虽然仍是一副苦瓜脸,却不再珠泪盈盈了。 在萧九歌流氓式的询问下,叶秋雨终于道出了压在心底整整十年的隐痛。 十年前,冰原帝国频频挑衅,不仅在边境上频繁试探xìng进攻,动辄杀人屠村,鸡犬不留,而且派出大批高手秘密潜入大龙国,制造事端,终于彻底激怒了大龙国皇帝龙翔乾,钦点当年的新科武状元赵铁生率领十万大军进驻宁远,锁死大龙国的门户。宁远地处两国边境,属于军事要冲,历来是两国交兵的必争之地,但凡挑起战火,宁远的百姓都会深受荼毒,赵铁生的十万兵马到来,配合原有的三万驻军,兵锋正盛,让宁远百姓安心不少,家家杀鸡宰羊,自发去营区劳军,都以为有这十多万人驻守,冰原帝国的游骑兵不敢再来滋事,太平rì子终于到来了,哪成想赵铁生刚刚到达宁远不久,就与宁远太守范翼发生冲突,甚至在席间大打出手,又过了数rì,午夜时分突然城门被人偷偷打开,冰原帝国铁骑星夜杀入,满城起火,杀声大作。这一役丢了宁远城,那是大龙王朝的门户,赵铁生奋力厮杀仍然兵败如山倒。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范翼换了一个身份,冰原帝国宁远总督,换上异族服饰,继续治理宁远。叶秋雨的父亲是宁远城的一介小吏,受尽严刑拷打仍然不肯拂逆,血肉模糊仍然痛骂范翼数典忘祖,该受千刀万剐。类似叶父这样的官吏不少,都范翼打入深牢大狱。 范翼改旗易帜当了卖国贼,赵铁生带着残兵败将,离乡背井向北逃亡,宁远城彻底丢了。皇上龙颜大怒,但七王爷当时正为先帝守灵,兵马大元帅关雄正在南疆平蛮,于是钦点二十万大军御驾亲征。龙翔乾的文治武功在大龙王朝历代皇帝中是出类拔萃的,挟着一腔愤恨,兵峰所指,所向披靡,尤其是宁远城的特点,坚固工事都在北面,防备冰原帝国的入侵,南面不宜防守,冰原帝国占领宁远以后,也知道这一弊端,但时值隆冬,滴水成冰,范翼这个卖国贼毫无民心可言,宁远百姓都不肯心甘情愿出力,所以城防建设一直在拖。大龙王朝军队势如破竹攻进宁远,把尚未撤离的冰原帝国士兵屠戮殆尽,却没有抓住范翼。本来宁远事变到了这种地步,应该加强城防,安抚百姓,但皇上偏偏就像着了魔一样,一道圣旨把宁远百姓定为拂逆贱民,不分男女老幼,通通开刀问斩。一时间宁远城里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叶秋雨的父亲被大龙国的士兵从监牢里拖出来,还未来得及庆祝光复,就被推上了刑场。可怜叶父忠君爱国,直到临刑还高喊着皇上万岁。 叶秋雨当时年幼,亲眼见到一家老小被砍了脑袋,本以为也会死在刀锋之下,却被一个武功高强的男人给救了下来,这个人就是穆海清。穆海清传授给叶秋雨一身武功,并且把她吸纳进入血煞会,就这样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整整过了十年。在这漫长的十年里,支撑叶秋雨活下去的信念就是报仇雪恨,杀死龙翔乾,因为是他下旨屠城;也要杀死范翼,因为是他引贼人入关;还要杀死赵铁生,因为他撇下手无寸铁的百姓独自逃生了。 自从被萧九歌抢回钱府,叶秋雨慢慢适应了现在的生活,报仇的心思一rì比一rì淡了,但并没有消退,只是不愿去想而已,刚才陡然听到杜雨威提起赵铁生这个名字,十年前的一幕幕惨剧又浮现在眼前。 再说杜雨威离开钱府以后,被妹妹劈头盖脸臭骂一顿,自知理亏,也没敢分辩,拿出全部私房钱,又从杜家库房里支取了一些,备下一份厚礼,只身前往曹府。 杜远山虽然没有钱恒富有,但也算是大龙王朝数得着的大商人,自从商会横空出世,商人的地位越来越重要,即便是曹景腾这样的朝廷重臣,也不愿轻易得罪财神爷,听说杜家少主来访,便放出了正在面壁思过的曹枫。 曹枫根本就不认得杜雨威,更不知道他来拜访自己是何用意,见面以后杜雨威也不客套,坦言长乐公主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所以深知公主殿下的心思,公主殿下深爱的人是萧九歌,碍于皇上赐婚,不敢反抗,夙夜忧叹,rì渐憔悴,杜雨威希望曹枫能念在长乐公主对萧九歌一片痴情,主动拒绝这门婚事,如若答应下来,杜家有一份厚礼奉上,说完双手呈上了礼单。生怕这些财物无法打动曹枫,又拿出妹妹杜雨菲的画像,愿意把妹妹嫁给曹枫为妾,终身侍奉左右。 曹枫看了那礼单,吓得一阵激灵,都说杜家富可敌国,果然不假,就单说这份礼单,就已经能够达到曹家的财产总额了,杜雨威拱手相让,仅仅是为了讨长乐公主欢心,这种大手笔,不是豪奢阔少万万做不出。又看了看杜雨菲的画像,小姑娘清秀得很,而且带着几分干练,来rì长大几岁,一定光彩照人,至少要比长乐公主那个寡妇赏心悦目。 关于皇上赐婚的事情,曹枫非常委屈,自己堂堂新科榜眼,竟然要娶一个再嫁之人,他在这方面是有心理洁癖的,想到未来的妻子曾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就好比吃了死苍蝇那么难受,所以百般不愿接受这桩婚事,现在听杜雨威言之凿凿,说长乐公主对萧九歌痴情一片,寻常女子就算心中爱煞了,也不会这般直白地表达出来,恐怕二人早就有染,这样一来如果自己当了驸马,rì后有了孩子都不知道应该姓曹还是应该姓萧。曹枫越想越气,恨得险些咬断后槽牙,心里大骂萧九歌,这个混账纨绔子弟,灭了自己的风头,抢了自己的状元郎头衔,还想把圣旨赐婚的公主给霸占了,让自己婚前就先戴上绿帽子!在曹枫的眼里,那长乐公主本来就是个破货,现在更破了,这门婚事一定要抵死不从,否则今生再也抬不起头来,士可杀不可辱! 一不做二不休,曹枫收下了杜雨威的厚礼,并且托他给长乐公主带个话,就说曹枫愿意听从公主殿下安排,一起反对这门婚事。 杜雨威本以为曹枫会贪恋娶公主当驸马的荣耀,不肯答应自己的要求,想不到如此顺利就把事情办妥了,千恩万谢一番,离开了曹府。 杜雨威刚刚回到杜家,就听说父亲到了,正在查阅账目,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自己刚刚从库房支取了大量银子,怎么这么快就传到父亲耳朵里了呢? 杜远山当然不是为了银子的事情来的,而是因为前些天儿子而绑票,虽然虚惊一场,但也觉得有必要来一次京城,顺路通过自己的人际网络,为儿子和女儿在京城发展助一臂之力。想不到刚刚看了账本,就听说杜雨威擅自动用了库房的银子,数目巨大,让人瞠目,更可气的是这件事连杜雨菲也不知道。 都是亲生儿女,杜远山知道女儿处处都比儿子强,所以他们离京之前曾经千叮咛万嘱咐,让杜雨威凡事不要擅作主张,多与妹妹商量,显然儿子把这些话当成了耳旁风。 杜雨威见父亲黑着一张脸,刷刷地翻着账本,知道支取银子的事情瞒不住,于是一五一十交代了一遍,连把妹妹的画像送给曹枫的事情都讲了。 站在一旁的杜雨菲惊得花容失sè,在她看来,既然杜远山已经见过钱恒,就等于定下了自己的身份,尽管萧九歌这个人的身上有诸多毛病,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是万万不可以随便更改的,否则就是一女嫁二夫,死后要被锯成两截。 杜远山也气得大发雷霆,拍桌子瞪眼,不知道该如何向钱恒交代。 杜雨威却振振有词:“父亲,我这也是为了妹妹着想,长乐公主殿下是皇上的女儿,那是一脉相承的血缘关系,打断骨头连着筋,公主殿下一心想嫁给萧九歌,以后萧九歌多半就会成为驸马,娶了皇上的女儿可不同于娶普通人家的女儿,尽管皇上在圣旨里说,萧九歌还可以纳妾,但皇家最是无情,跟公主殿下争宠,能讨得什么好处?说不定哪天公主殿下进宫哭诉一场,就会赐下白绫毒酒,让萧九歌的妾侍自我了断,那不是害了妹妹吗?曹枫是皇亲国戚,皇上最宠爱的曹贵妃的侄子,也是当朝左相曹景腾大人的侄子,这次新科榜眼,不久以后十拿九稳当上武状元,这样的身份不是要比萧九歌强出许多吗?” 第一百一十二章 火铳大胜弓箭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杜远山听了儿子的话,从愤怒变为沉默,思量着这样一来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得罪钱恒是一定的,但因此结交了曹枫,就等于结交了当朝左相、国舅曹景腾,再往上说就是与曹贵妃、二皇子一系套上了关系,如果二皇子被立为储君,以后荣登大宝,杜家就是拥立之功,在新帝的眼里远胜于钱恒这种墙头草,到那时皇上金口一开,政策有所倾斜,说不定能够取代钱恒的位置,成为大龙王朝首富!杜远山无限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嘴角微微翘起,看女儿的眼神也不一样了,仿佛杜家崛起的契机就在她的身上。 杜雨菲见父亲的表情越来越怪异,重重地一跺脚:“让我嫁给曹枫是万万不可能的,雨菲虽然生在商贾世家,但也懂得忠贞节烈,好女不侍二夫,既然已经把我许配给了萧九歌,就不能再去想旁人!这是做人的问题,不是生意,容不得讨价还价!” 杜远山被女儿的怒喝惊醒过来,皱眉说道:“雨菲啊,你要懂得变通,为父起初打算把你嫁入钱家,是因为咱们杜家的生意需要钱家的扶持,但同是生意人,钱恒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咱们杜家爬到他们钱家的头顶上,所以把你嫁给曹枫才对咱们杜家更有利。不要被状元和榜眼这些虚名蒙蔽,那萧九歌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纨绔子弟,吃喝piáo赌,不学无术,迟早要把钱家的产业败光的。曹公子可不一样,他是京城四少之首,就不用提皇亲国戚的背景,单说人品,可谓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这样的如意郎君可遇而不可求。你哥哥审时度势,把你的画像拿给曹公子,有幸得到他的赏识,这是你的福分,也是咱们杜家的福分,不妨先试着接触,相信你一定会被曹公子的风采所折服……” 杜雨菲霍地站起身:“父亲,你不要说了,曹枫就算再好,和我也没有半分关系,萧九歌就算有一千般一万般不好,他也是我的夫君,说句心里话,我的确看不惯他的人品,看不惯他专横跋扈,看不惯他贪花好sè,看不惯他勾三搭四,看不惯他不学无术,但是有一点没法改变,就是父亲你已经去了钱家,已经钱伯伯商量了婚事,即使没有拜天地,没有入洞房,我也是萧九歌的妾侍,除非我犯了七出,被萧九歌一纸休书赶出钱府,否则生是钱家的人,死是钱家的鬼。父亲,人家都说商人重利、商人无情,那都是jiān商所为,当把生意做大,想让杜家商号兴盛不衰,依靠的根本不是傍上了哪个朝廷大员,而是货真价实、诚信经营的商道!如果嫁女儿这种事情都能够反复无常,还能做得了生意吗?还有谁会信得着咱们杜家?父亲,哥哥,不管你们如何劝我,我都已经决定了,誓死不嫁曹枫!大不了一死了之,就算是棺材,你们也得给我抬进钱家,说好的事情,死也不能变卦!”杜雨菲说完拂袖而去,留下杜家父子面面相觑。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早,杜雨威就去了长乐公主府,把曹枫的意思说了一遍,本已经绝望的长乐公主再次提起jīng神,觉得如果两个当事人一起努力,应该有希望让父皇收回成命,于是长乐公主和曹枫两个人把杜雨威当成信使,定下计策,以武举考试当做托词,先把事情拖到武举考试之后,另一方面长乐公主去找德妃娘娘和淑妃娘娘,曹枫去找曹贵妃,通过**的巨大力量去影响皇上。 德妃娘娘和淑妃娘娘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忤逆皇上,所以一味推脱,曹贵妃则是个心软的人,听了曹枫半真半假的哭诉,以为他真的喜欢上了杜远山的女儿,还被纯情男女的真情感动得掉下了几滴眼泪,一时冲动答应等武举考试以后去皇上那里替他说项。 赐婚的事情看似平静下来,实则暗流涌动,终于拖到了武举考试这一天。 暮秋时节,皇家校场,旌旗猎猎,鼓声隆隆,来自全国的七十八名举子一路过关斩将杀进武举考场。 第一场是考校体力,一大排不同重量的石锁摆在校场zhōng yāng,兵部尚书袁庆烈宣布比赛开始,举子陆续进入校场,最出彩儿的是一个石磊的壮汉,单手举起了八百斤重的石锁,轻松绕场一周,觉得不过瘾,又去动校场入口的石狮子。那个重逾千斤的石狮子还真让他给举起来了,赢得一片喝彩声。 曹枫在这一轮比试中成绩排在前列,虽然与石磊这种野蛮人没法比,但也举起了五百斤重的石锁。萧九歌就惨了一些,一百斤的石锁尚且累得满头大汗,落地的时候险些砸在脚面上,吓得原地跳了几跳,非但没有赢得喝彩,而且嘘声四起。 曹枫简直不屑与萧九歌站在一起,他无比郁闷为什么几个月以来都在和这种烂人争来夺去,想想都觉得丢脸至极。 第二轮比试步shè,上一轮最引人注目的石磊第一个登场,再次成为焦点,连换了几张弓都拉断了,一个与关文杰酷似的男人从评判席走了过来,递给石磊一张硬弓,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小兄弟,不管你名次如何,都可以去从军,看得出,你是一个好兵的材料。” 石磊憨憨地挠了挠脑袋,连声谢也忘了说,萧九歌听见旁边的举子小声议论,原来那个男人名叫关文豪,不满四十岁就官拜兵部侍郎,在兵部升迁,没有军功是不行的,好在大龙国的北疆和南疆战事频繁,倒是不愁建功立业。萧九歌心中暗想,这个关文豪应该是卫戍军统领关文杰的兄长,那么也应该是大龙国兵马大元帅关雄的晚辈了,从名字和年龄上分析,或许是关雄的长子吧。 这张硬弓很合石磊的脾胃,寻常人是拉不开的,弓拉满月,只听得弓弦一响,雕翎箭如同流星赶月一般激shè而出,只听得木头碎裂的脆响,木屑四溅,雕翎箭竟然把箭靶穿透了,力量虽然骇人,但美中不足的是没有shè中红心,看台上传来一片惋惜声。 石磊不以为意,又连续shè了九箭,有七箭shè中红心,两箭虽然未中,但也在靶上,百步之外能有这个成绩已经算是不错了。 轮到曹枫登场,他从容地shè了十箭,虽然没有石磊shè箭的声势,但都shè在箭靶上,而且全中红心,更难得的是曹枫那种举重若轻的气度,宛若闲庭信步一般,颇具儒将的风采。武举考试之前,就数曹枫和萧九歌的呼声最高,毕竟是文试的新科状元和榜眼,双双来考武举,倘若再榜上有名,必定成为一段佳话。可惜萧九歌第一轮的表现太差劲了,让人无比失望,倒是曹枫,文武双全四个字实至名归。 步shè比试登场顺序是根据第一轮举石锁的成绩排的,所以萧九歌排在最后一个,七十八个人只有他举重成绩在二百斤以内,这么说已经算是往他的脸上贴金了,实际上是一百斤举了好几次,考官放水才算通过。 萧九歌丝毫没觉得丢脸,得意洋洋地再次登场,还没有亮出弓箭就得到了一片嘘声。今天萧九歌的涵养真不错,竟然没有发飙,摸了摸弓箭,挑了一张最轻的弓,运足力气却只拉开一半,不得不扔了下来,向身后一招手,钱一和钱三各捧着一杆火铳走了过来。萧九歌接过钱一手中的火铳,瞄准箭靶子就是一声,轰隆一声,气势骇人,把箭靶子的红心轰出一个大窟窿。 萧九歌把火铳交给钱一装弹,又接过钱三手里的火铳,瞄准另一个箭靶子,效果是相同,只不过人们有了心理准备,不那么害怕了。 就这样,两杆火铳轮流使用,萧九歌开了十枪,都打中了靶心。 这种情况主考官没有考虑到的,按照规矩,考武举可以自带兵刃,比试步shè,没有说必须用弓箭,所以还真不能说萧九歌违规,别人倒是也想用火铳,问题是这种东西普天之下只有钱家卫队才有,别人只有干眼馋的份儿。 这样一来,萧九歌和曹枫都是十shè十中,分不出高低,主考官兵部尚书袁庆烈向兵部侍郎关文豪征求意见,关文豪说道:“从靶子上来看,曹枫虽然都shè中了红心,但位置参差不齐,而萧九歌把每个红心都打烂了,准确度高于曹枫,力量上又胜过石磊,要知道在沙场之上,只能shè的准是远远不够的,平常力道根本穿不透甲胄,萧九歌这十箭……姑且称之为箭吧,别说是甲胄,就连巨盾也能shè穿,因此下官认为这一轮萧九歌获胜。” 袁庆烈是关雄一手提拔起来的,虽然他是兵部尚书,而关文豪是兵部侍郎,但关文豪的另一个身份是关雄的长子,袁庆烈事事都不独断专行,必定与之商量,听了这番阐述连连称是,当场宣布步shè萧九歌第一名,曹枫次之,石磊则排在二十多名的位置。 第一百一十三章 轮空又见轮空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第三场比试骑shè,曹枫心中暗暗得意,你的黑筒子再厉害,也需要装填弹药,骑在马上看你怎么shè击!这一场说什么也要把头名夺回来! 按照顺序,第一个出场的应该是萧九歌,但是他口称尿急,急匆匆去了茅房,又是惹起一片哄笑,纷纷议论这个纨绔子弟有辱斯文,真难以想象他就是文试的新科状元。相比之下曹枫就儒雅多了,虽然两场成绩都没有摘得头名,脸sè却看不出喜怒,一副很沉稳的样子,挂着淡淡的笑容,让人心折。 萧九歌尿遁,曹枫就排在第一位,胯下一匹黄骠马,先绕场疾奔一周,然后弯弓搭箭,一路骑shè,宛若神兵天降,十箭有八箭正中红心,另外一箭shè在箭靶子的边缘,还有一箭脱靶了,骑shè得到这个成绩已经难得,但曹枫却觉得不够理想,平rì练习的时候虽然也不能每次都十发十中,但很少有脱靶的现象,看来所谓喜怒不形于sè,并不是真的没有喜怒,他还是被萧九歌影响到了情绪,所以发挥有些失常。 即便曹枫发挥失常,仍然在举子中稳居第一,大龙国虽然边患不止,但民风并不如何尚武,寻常人家根本就没有骑马的机会,硬弓又有颇多管制,能rìrì练习的都是些大户人家,但大户人家培养子女的时候首先考虑的是从文,入朝为官,实在读书无望才去习武。 轮到石磊出场的时候又出了状况,这个家伙块头太大,压得马匹口吐白沫,跑出没有几步就前蹄一软,跪在地上,幸好石磊有思想准备,总算是没被甩出去。 骑不得马这场就没法比了,只能当做弃权处理,就在石磊一筹莫展的时候,钱三牵着一匹大宛马走了过来,说道:“石公子,我家少爷把这匹马送给你。” 这匹马被寻常的马匹高出一头,膘肥体壮,所到之处别的马匹纷纷避让,颇有睥睨天下的王者之风。石磊大喜过望,翻身上马,向远处的萧九歌拱了拱手,从背后取下关文豪所赠的硬弓,大宛马速度太快,而且石磊平时根本就没有马匹可骑,骑shè是个弱项,shè出十箭只有两箭中了红心,还有三箭shè在靶子边缘,五箭shè飞了,其中一箭更离谱,竟然赶上大宛马发飙向前疾冲,偏了十几丈,shè在一个兵卒的盾牌上,巨大的冲击力把那个兵卒撞了一个跟头,执盾的手酸酸软软垂直,竟然被撞断了骨头。众人心中骇然,这得多大的力量啊!可惜,骑shè首先是比准头,而不是比力量,来考武举而且走到这一步的人,都不是一般人物,石磊骑shè的成绩恐怕要垫底了。 一直折腾到天sè渐晚,才轮到萧九歌出场,这次他没有借口尿遁,骑上一匹黑不溜秋的杂毛瘦马,马的xìng格就如同主人的xìng格,萧九歌做事懒散,这匹瘦马也踢里踏拉,一人一马就像郊游溜达一般,绕场转了一周,耗费不少工夫。石磊心中有几分感激,人家九少爷舍己为人,把宝马良驹给了他,自己去却骑着一匹瘦马……哎,这匹马跟驴子差不多,也真寒碜。 萧九歌狠狠夹了夹马腹,那匹懒散的杂毛瘦马总算不情不愿地跑了起来,而且速度奇快,萧九歌没有用弓箭,也没有拿火铳,而是取出了特制的折弩,这也是多年以后才应该出现的东西,里面装着十支jīng致的弩箭,可以连发。 杂毛瘦马展示了一个奇迹,跑到箭靶子近前,毫无征兆地一停,稳稳地站住,萧九歌从容地一按机括,听见弩弦一响,杂毛瘦马又突然发力开始疾奔,跑到下一个箭靶子近前又没有征兆地停下了,就这样重复了十次,折弩里的十支箭都shè中了红心。任务完成了,萧九歌从怀中掏出一瓶好酒,凌空一扬,杂毛瘦马欢快地偏过头伸出舌头尝酒,高兴得咴咴直叫。 神奇的连发折弩,神奇的杂毛瘦马,就这么简单,十箭全中。曹枫很憋屈,他觉得萧九歌作弊了,鼓动几个举子去袁庆烈那里告状,却被霸气十足的关文豪训斥一顿,比试的项目是骑shè,也就是两种技巧,骑马和马上shè箭,萧九歌骑马了吧?杂毛瘦马虽然难看,但也是马啊!萧九歌shè箭了吧?谁敢说弩箭不算箭?你要是能拿出十箭连shè的折弩,你也可以来啊!杂毛瘦马到箭靶子前站住了,那说明萧九歌骑术高超,你不服你也这么干啊! 举子们灰溜溜地退了下去,现在他们算是知道了,萧九歌的技艺并不突出,但钱家不怕花钱,火铳、折弩、宝马,那样是寻常人家能拥有的,现在他们已经看出来了,那匹不起眼的杂毛瘦马不是等闲之物,当萧九歌骑着它从大家身边走过的时候,群马纷纷低头避让。别人不知道,萧九歌却清清楚楚,这匹马是圆通道长送给他的见面礼,是一匹地地道道的野马,别看长的很猥琐,但却是野马之王,圆通道长救下它的时候,它刚刚踢死了一头野狼,虽然被咬的伤痕累累,却面对狼群毫不退缩。在圆通道长的帮助下,萧九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收服它,取了个名字叫“杂毛”,显然杂毛对这个名字不是很喜欢,但每次萧九歌喊杂毛的时候都会给些美酒,它也就慢慢默认了这个低俗的名字。 武举考试的第一天科目结束了,原本踌躇满志的曹枫有些失落,更多的却是紧张,体力输给了石磊,步shè和骑shè都输给了萧九歌,还有三项内容,拳脚、兵刃和谋略,倘若再输,武状元就真的丢掉了。 战战兢兢过了一夜,拳脚比试正式开始,七十八名举子早就被兵部分配好了组别,通过号码牌上的数字,捉对交手。曹枫和石磊都轻松战胜了对手,萧九歌却打得很艰苦,翻翻滚滚打了大半个时辰,才因为体力略胜一筹,从擂台上爬了起来,他的对手趴在擂台上嚎啕大哭,他早就想跳下来了,但被萧九歌缠住,硬是下不来。早早结束比赛的曹枫来到萧九歌的擂台下研究萧九歌的拳法,杂乱无章,偶尔夹杂着几个半生不熟的招式,却jīng妙得很,总能在关键时刻扳回劣势,但萧九歌的应变能力太差,有太多次击败对手的机会却错过了,茫然不觉,简直就是武学上的白痴。曹枫看得很气闷,觉得与台上这两个庸手同台竞技,简直是对人格的侮辱,他们的功夫……如果也能勉强称得上功夫的话,实在没有什么借鉴意义。袁庆烈和关文豪也相对苦笑,七十八名举子的大致水平他们都有所了解,这个对手是最弱的,分配给萧九歌,就是担心他第一轮被打下擂台,如果那样,恐怕飞霞郡主会不高兴。据说七王爷很看好萧九歌,把随身携带的湛卢宝剑都送回京城,委托龙飞霞在萧九歌夺得武状元的时候亲手送去当定情信物,这件事众人皆知,如果让萧九歌惨败,就是让七王爷丢了面子,这种事是万万不敢做的。 不管打的有多么难看,总之萧九歌赢了第一轮,七十八名举子减去一半,还剩下三十九人,这次的对手不是兵部决定,而是举子自己抽签。抽签顺序按照第一轮结束时间顺序而定,所以第一个打完比赛的曹枫第一个抽签,他暗暗祈祷着抽到萧九歌,拳脚无眼,直接把他打回家去,免得在这里碍眼!很可惜,写着萧九歌名字的字条在关文豪的袖子里藏着,曹枫根本就抽不到。 曹枫没有抽到萧九歌,却抽到了石磊,举子中的两大高手第二轮就交手了。这是一场真正的苦战,论武功,曹枫强出石磊不少,但石磊皮糙肉厚,一身十三太保横练的硬功,虽然多数时间都在挨打,但偶尔抓住机会反击一记,也让曹枫吃亏不小。这场比试非常jīng彩,让围观的人过足了眼瘾,算是不虚此行。二人和萧九歌那场类似,都累得jīng疲力竭才分出胜负,曹枫到底是技高一筹,把石磊一脚踢下擂台,不过他自己也受了内伤。 毫无悬念,这一轮萧九歌轮空了,直接晋级,于是守在曹枫和石磊的擂台下面,在石磊被踢下来以后,连忙吩咐钱三去送药,钱家药铺特制的药丸,服用以后立刻缓解不少,萧九歌又给石磊施了针,石磊当场呕出一大口鲜血,当即拜倒谢恩。萧九歌很大方,把一整瓶药丸都送给了石磊,这种东西有价无市,想买都买不到,更何况石磊这种穷人,见到也买不起,更是千恩万谢一番。 第二轮结束以后,淘汰了十九名举子,还剩下二十个人,本以为这次没有了轮空的机会,但偏偏有一个举子与对手两败俱伤,虽然赢了比赛,却不能接着打了,于是十九人继续抽签。不用问,萧九歌又是轮空的那个,曹枫继续表示郁闷,又遇到了一个高手,名叫田晓武,身材干瘦,在第一轮体力测试中仅仅举起两百斤的石锁,排名倒数第二,他的轻功非常好,就好似穿花蝴蝶一般围着曹枫出招。 曹枫并不擅长轻功,出招也不是很快,无法追上田晓武的速度,所以只能学石磊,被动防守,伺机反攻。 第一百一十四章 认输因为怕老婆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这次让围观的人大开眼界,曹枫与上一轮比试判若两人,上一轮主攻,这一轮主守,上一轮他是怎么欺负石磊的,这一轮就怎么被田晓武欺负。 尽管曹枫吃了不少苦头,但整体实力摆在那里,功力比田晓武深厚,招式也更高妙,所以抓住了一个反击的机会,一举把田晓武打下来擂台,因为是含恨出手,田晓武的伤势不轻。 从二人开始比试,萧九歌就猜到了结果,连忙跑过去拉拢,针灸加上秘制的疗伤药,把田晓武感动得一塌糊涂。 曹枫已经没有心思看萧九歌收买人心了,这两场比试几乎耗尽了他的体力。 抽签的时候曹枫特地留意了一下,还剩下十个人,而且没有人退赛,心中安心不少,否则不用问,萧九歌又得轮空。 这次曹枫的对手依然很强,而且是个熟人,户部尚书傅安民府上的护院高手奇峰,萧九歌早就看到了他,却没有过去打招呼,不用问,奇峰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沈刚安排的,准备让他阻止曹枫夺冠,武状元是有机会领兵的,大皇子一党当然不愿意看到兵权落在曹枫的手里。 曹枫平rì里自负得很,对京城里的武林人物不愿意搭理,更不会留意一个护院武师,所以并不认得奇峰,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岁数不小了,三十多岁来考武状元,就不怕被人打死在擂台上,留下孤儿寡母? 二人交手以后,曹枫才开始暗暗叫苦,奇峰的功夫并不出奇,但练功场上练出来的功夫和身经百战练出来的功夫是两个概念,曹枫的武功虽然很强,但很少经历实战,奇峰则不同,他经历过的生死劫杀太多了,在功夫相差不远的时候,更考校的是人的意志,曹枫缺少的恰恰就是这个。 曹枫终究嫩了一些,当奇峰摆出了同归于尽的架势,他就心怯了,哪怕心怯仅仅是那么眨眼间的一瞬,仍然被敏锐的奇峰抓住机会,同样是飞起一脚,就像曹枫踢石磊那样,把他踢下了擂台。 曹枫躺在擂台下,好一会儿才爬起来,现在他只希望着萧九歌也无法通过这一轮,否则接下来的压力就会更大。 终于轮到了萧九歌登台,他的对手是一个面无表情的年轻人,名叫钱九…… 这可不是萧九歌安排的,而是圆通道长那个老不修想出的计策。 钱九的功夫很好,这几天经常给萧九歌当陪练,二人就像同门喂招一样打得有板有眼,通过钱九的引导,萧九歌发挥的也不错,至少没有把招式打错,也没有自己把自己绊倒。外行人看着很花哨,但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作秀,只不过没人去说破而已。 钱九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夸张地惨叫一声,被萧九歌打下了擂台,实际上萧九歌的拳头根本就没贴上他的身子,他就倒栽了下去。 下一轮剩下五个举子,萧九歌当然又是轮空的那个,剩下四个人又淘汰了两个,奇峰在这一轮里被淘汰了下去,他上场的目的就是阻止曹枫夺魁,只要曹枫被打下去了,他留下没什么意义。 三个人继续抽签,萧九歌依然轮空,另外两个人一路打到这里,都已经jīng疲力竭,也都用上了狠招,只不过太暴力了一些,一个人扭断了另一个人的脖子,被扭断脖子的家伙临死前用暗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刺进了对手的心窝。两条人命,血溅当场。虽然说习武之人难免有个磕磕碰碰,但人都给打死了,就不能说磕磕碰碰了,袁庆烈厉声斥责了一番,大讲武德,然后派人把两具尸首抬了下去。 此时已经夕阳西下,袁庆烈宣布武举第四场拳脚功夫,萧九歌第一名。 曹枫气得两眼发黑,萧九歌唯一真打的一场就是第一场,谁都看得出来,他的功夫极烂,剩下的都被轮空了,还有就是和钱府家丁打了一场表演赛,本以为他在最后关头会被打下擂台,哪成想那两个蠢货玩了个同归于尽,让萧九歌捡了一个第一名。 曹枫气得一夜没睡好觉,萧九歌却带着石磊和田晓武去大吃大喝,那些见都没见过的山珍海味让二人大快朵颐,决定以后就跟着九少爷混饭吃了。 第二天,曹枫带着一对黑眼圈,jīng神萎靡地来到校场,萧九歌、石磊和田晓武则迟到了半个时辰,谁让他们昨晚喝多了呢。 武举第五场比的是兵刃,规矩与昨rì相似,但人数发生了变化。因为昨天闹出了人命,有些人觉得比拳脚都能打死人,比兵刃还不得死的更多啊,再说前几场成绩不佳,考武举没啥希望,就纷纷打了退堂鼓,今天来参考的只有四十一名举子。 曹枫断定萧九歌还会轮空,果然,他猜对了,不仅他猜对了,所有人都猜对了,只不过没人愿意得罪人去说破而已,说人家作弊没有证据,毕竟是抽签抽出来的,理论上存在这种好运气的可能。到时候举报不成还会被认为是诬告,更可怕的是得罪了兵部的人,也得罪了钱家的人,一方有权,一方有钱,哪个都惹不起。 曹枫也不敢去告状,曹景腾三令五申,不准招惹萧九歌,而且暗示自己在擂台上要让招,简直快要把人气疯了。 第一轮有二十名举子被淘汰,其中七个人受了轻伤,两个人受了重伤,最惨的那个被卸掉一条胳膊,比试非常血腥。 第二轮有二十一个人抽签,在众人暧昧的目光中,萧九歌再次轮空,这一次曹枫与奇峰再次遭遇。比拳脚的时候曹枫心中就有了魔障,现在拿着雪亮的兵刃,曹枫实在无法抑制心怯,险些再次被打下擂台。身后就是擂台的边缘,再退一步就与毕生的梦想彻底绝缘。文试败给萧九歌,如果武试再败,曹枫不敢去想,突然意识到倘若败了,就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比死亡更无法接受。 曹枫又挨了奇峰一脚,狂喷出一口鲜血,眼神却清晰了很多,也冷静了许多,突然之间曹枫觉得自己就像是换了一种心态,不再畏惧面前的奇峰了,哪怕他想同归于尽,也要先胜后死! 奇峰也诧异于曹枫的改变,二人再次交手,这次是你来我往的对攻,而且曹枫明显比奇峰更狠,渐渐占据了优势。 萧九歌拉着朱雀的手,低声说道:“这曹枫真是一个人才,竟然被奇峰激发出了潜能,突破这道魔障,他的武学前途将不可限量。” 朱雀也点了点头:“此刻是曹枫气势最强盛的时候,而且他不懂得控制,奇峰必败无疑,恐怕还会受伤,如果一会儿你和曹枫交手,能打就打,打不过就认输。” 萧九歌轻轻抚摸着朱雀的手,柔声说道:“你就那么对为夫没有信心?坊间都说本少是武松,连母老虎都打得,难道会怕一条疯狗?” 朱雀气得杏眼圆睁,怒道:“你……你骂谁是母老虎!” 萧九歌眨着无邪的眼睛:“都是街坊四邻传的,本少也不知道母老虎在哪里,雀雀这么温柔,当然不会是母老虎了,对吧?” 朱雀冷哼了一声,不再搭理萧九歌,跟这种纨绔子弟争辩,是讲不出什么道理的。 果然,奇峰被当胸一刀,血肉模糊,也幸亏他及时闪身避开了要害,否则这条命就丢在擂台上了。 又有十人被淘汰掉,接下来的抽签毫无意外,萧九歌继续轮空,在接下来的比赛中,石磊败给了钱九,田晓武面对曹枫弃权了,最后擂台上仅剩下萧九歌、曹枫和钱九。 萧九歌看了钱九一眼,低声说道:“你弃权。” 钱九虽然诧异,但多年训练让他习惯了服从,主动提出弃权,至此,决胜局的擂台上只剩下萧九歌和曹枫了。 曹枫的瞳孔倏地聚拢,沉声说道:“萧九歌,终于轮到咱们打这一场了吗?” 萧九歌甩了甩手腕,晃了晃脖子,突然说道:“本少认输。”说完还画蛇添足地解释了几句:“曹枫,不是本少怕你,上擂台之前,本少的女人说不跟你这种莽夫争强斗狠,本少什么都不怕,就是怕老婆,所以让你一局。”说完指了指朱雀:“不信你去问本少的女人,她是不是讲过这话。” 萧九歌说完笨拙地爬下擂台,快步走到朱雀的旁边,大声说道:“这次本少给你面子,才放曹枫一马,今晚可要好好陪本少啊。” 朱雀白了萧九歌一眼,恨不得扇他一巴掌,但不管怎么说,没有和曹枫刀兵相见,也算是一件好事,否则刀剑无眼,万一伤到了他,回去没法向叶秋雨和钱多多交代。 同时松了一口气的人还有袁庆烈和关文豪,他们都是武将出身,武功修为都不低,看出了曹枫的变化,又不知道萧九歌的深浅,生怕萧九歌被曹枫打死。这样一来虽然输给了曹枫,仍然是兵刃比试的第二名,算起总成绩仍然在曹枫之上。 经过了五场比试,萧九歌三场第一名,一场第二名,还有一场倒数第一名,而曹枫得了一场第一名,余下几场也都在前列,折算了总成绩,萧九歌第一,曹枫第二。谁能当上武状元,全看最后一场考较行军打仗的策略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武状元出炉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在大龙国,武举考试的重要xìng远不如文试,所以此前从未有过殿试,但皇上打算对冰原帝国动武,所以考较行军打仗策略的地点临时改在太和殿。除去受伤退赛的举子,还剩下三十五人,萧九歌、曹枫、石磊、田晓武都在其中,奇峰和钱九都主动退出了,因为是比策略计谋,二人这方面都不是长项。 皇上扫了一眼三十五名举子,心中微微一叹,武举选拔从各地到京城,总共有七十八人进入角逐,仅仅几天工夫,剩下不足一半,那些因为重伤退赛的也就罢了,但因为胆怯或者觉得上榜无望就主动退出,实在有违开办武举的初衷,本来武举考试是为了从民间甄选保家卫国的人才,但这些举子却都是为了升官发财,发现事不可为,或者风险太大,就打了退堂鼓,这种人就算给他兵权,也会成为范翼、赵铁生之流。 皇上收拾起思绪,吩咐兵部尚书袁庆烈公布试题。试题很简单,不是单纯的两军对峙,而是一场败仗,假设率军困守孤城,太守畏战,私自打开城门叛国投敌,敌军数倍于我,星夜进城,将守城部队分割包围,大举剿杀我方士兵,而且屠戮百姓,此时援兵远水难止近渴,这种情况当如何处之。 别人或许不懂,萧九歌却听明白了,皇上的题目与当年宁远事变大致相同,只不过当年宁远城究竟发生了什么,谁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范翼投敌,也没有一个定论,而在题目里,皇上却已经这样认定了。 关于行军打仗的策略,曹枫准备了不少,大多数都是宣扬大龙国皇帝的文治武功,最不济也是势均力敌的对攻,从未想过皇上会出一个残局,而且是凶险的残局,城破、援绝、兵散、将亡,分别就是一条死路。 太和殿上沉默了大约一炷香时间,皇上开口说道:“诸位卿家都是我大龙王朝的青年才俊,今rì殿试,不妨畅所yù言,曹枫,据说你是上一轮兵刃比试的头名,就由你先来说说吧。” 曹枫偷偷看了萧九歌一眼,心道这种题目连自己都难住了,更不用说萧九歌这种纨绔子弟,于是朗声说道:“皇上,此乃城破人亡之生死关头,男子汉大丈夫当以身许国,手执兵符断然没有逃命的道理,沧海横流方显男儿本sè,此刻应当集中本部人马,振臂一呼,鼓舞百姓士气,同仇敌忾,被分割包围各部同时响应,向帅帐突进,如若合兵一处,就有反败为胜的转机。” 皇上不置可否,淡淡地问道:“敌兵有备而来,突然袭击,兵力又数倍于我,合兵一处再图反攻谈何容易,还有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如何能应战虎狼之师?” 曹枫身子一挺,昂然说道:“皇上,身为军人,就该处处以国家为重,虽千万人吾往矣,哪怕马革裹尸,只要文官不贪财,武将不怕死,大龙国必定兴旺万载!” 皇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颔首说道:“好一个文官不贪财,武将不怕死,想不到曹家世代文臣,竟然能出一个将军,赐御酒。” 曹枫得了皇上的赏赐,好不得意,余下的举子一个个懊悔不已,这种说法他们都想过,如果抢在曹枫的头里讲出来,现在哄得龙颜大悦的人就不是曹枫了。 众位举子七嘴八舌地表着决心,内容大同小异,都是一些城在人在,城破人亡的口号,皇上听过了这些,把目光投向含笑不语的萧九歌,温言问道:“九歌,你也说几句吧,殿试总不至于再认输吧,此刻你的红颜知己可不在身旁,没有人逼着你弃权了。” 萧九歌上前两步,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皇上开恩,宽恕草民妄言之罪。” 皇上一皱眉:“你到底想说些什么,不妨直说。” 萧九歌并没有站起身,朗声说道:“重镇陷落,贼兵涌入,我部兵马被分割包围,陷入巷战,满城百姓将遭屠戮。此时内无粮草,外无救兵,以贼兵之狡诈,必定驱遣我朝百姓在前,贼兵尾随其后,我军弓箭手失去作用。此时夺回城池已不可能,只有三条道路可选,一是死战,二是投降,三是突围。若选第一条路,全军将士一同赴死,满城百姓必遭殃及;若选第二条路,苟且偷生,可保一城百姓,却毁了生前生后名;第三条路看似折中,却也最凶险,因为不是带领军人逃亡,而是护送着百姓,能逃出一个算一个,逃离孤城,逃离死亡。曹公子说得没错,军人的天职就是守卫疆土,但守卫疆土为了什么?为了社稷,更为了百姓,当孤城已破,夺成无望的时候,要么保全名声,要么保全百姓,草民愿意选择后者,与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相比,个人荣辱的分量太轻了。” 太和殿上再次陷入沉默,举子们还不觉得什么,但袁庆烈、关文豪等人却为萧九歌捏了一把汗,生怕这些话激怒皇上,把他推出午门开刀问斩。 皇上沉默了良久,终于开口说道:“萧爱卿平身吧,不管你说的有没有道理,言者无罪,这仅仅是一道考题而已,诸位爱卿不要联想太多,萧九歌,朕问你,如果你率兵突围,要护着那么多百姓,该如何冲破贼兵防线呢?” 萧九歌缓缓站起身:“谢皇上,草民执帅旗与百姓分头突围,贼兵也是按军功赏赐,杀一个将军与杀一群百姓相比,军功大出不少,所以贼兵一定会疯狂围堵,此时由副将率残余jīng锐,撕破贼兵薄弱防线,护送百姓出城避难。当百姓撤离,须留下一队人马,阻挡追兵,这是死战,寸步不能退让!” 皇上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若那孤城悬于边境,回撤道路已被封锁,又当如何?” 萧九歌沉声答道:“贼兵必定以为我军回撤,大军封锁通道,断难通过,与其直触其锋,不如逆向而走,哪里有生机就去哪里,等待我军光复孤城,再回故土。” 皇上突然变得兴味索然,轻轻挥了挥手,殿试不了了之,三十五名举子鱼贯而出。 “皇上息怒,这萧九歌本就是个糊涂人……”兵部尚书袁庆烈上前说情。 皇上冷哼了一声:“他是糊涂人?他比谁都清楚!袁爱卿,武举所有科目已经终结,你心中该有一个人选了吧?” 袁庆烈犹豫再三,说道:“回禀皇上,曹枫忠君爱国,可点为武状元;石磊武艺高强,可点为榜眼;田晓武功夫不俗,可点为探花……” 皇上没有所行,也没有说不行,又去问关文豪:“关爱卿,此时你怎么看?” 关文豪连忙说道:“微臣以为萧九歌虽然殿试上信口开河,但之前的比试成绩突出,综合衡量至少也能得一个探花。” “探花,探花……”皇上喃喃自语几句,对身旁的小太监说道:“去传旨吧,就是昨rì草拟的那一张。” 接下来皇上并没有说关于武举考试的事情,东拉西扯了半个时辰,他坐在龙椅上还没有什么,可苦了袁庆烈和关文豪,站得两腿发酸,脸上肌肉也笑得僵硬了,这才被皇上放走。 出了太和殿,他们匆忙回到兵部,现在武举考试结果已经出来了,恐怕举子们已经知晓,但兵部尚书和兵部侍郎却不知道,这简直就像是一个笑话, 袁庆烈和关文豪终于找到了传旨的太监,那太监记xìng非常好,把圣旨背得滚瓜烂熟,张嘴就复述了一遍,袁庆烈和关文豪这才知道,皇上并没有因为今天听了萧九歌的一番话就改变主意,武状元依然是萧九歌,榜眼是曹枫,探花是石磊,田晓武排在第十几位,论擂台上的能力,他确实比别人逊sè不少。 萧九歌又拿了状元,成为大龙王朝历史上第一个新科文武双料状元。最失落的人就是曹枫了,他想不到自己十年寒窗苦读终究停下距离梦想仅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往rì一切恭维都成了笑话,双料榜眼对于别人来说是莫大的荣耀,但对于曹枫而言却如同锥心的讽刺,为了击败萧九歌,他绞尽脑汁,机关算尽,终究还是败了。 曹景腾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他们曹家并不缺少一个状元的虚名,能够任命实职才是真的,不管状元还是榜眼,都可以封官带兵。现在曹景腾最担心的是皇上派曹枫去边关,现在大龙王朝与冰原帝国的战事一触即发,如果推测不错,过了这个冬天,两国就会交锋。曹枫初出茅庐,不知深浅,以往都是纸上谈兵,上了战场贪功冒进,不知保护自己,万一有个闪失,栽培他的十年苦功就荡然无存了。最好可以京畿重点谋一个职位,近卫营不用想,禁宫之内不可能让一个外戚男人去掌兵权,卫戍军有关文杰坐镇,至多能谋一个副职,这是最理想的职位,再退一步可以当御林军副统领,制衡一下至今举棋不定的许勇元。 第一百一十六章 定情信物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还有一个人对武举考试结果大吃一惊,那就是龙飞霞,她万万想不到本想把婚事搪塞过去的要求,竟然真的被萧九歌做到了,据说萧九歌这半个多月以来在圆通道长的教导下夜以继rì,闻鸡起舞,吃了不少苦头,让一个纨绔子弟去考武举,可真是难为他了。通过考武举这件事,龙飞霞对萧九歌的印象有所改观,但总体来说还是比较厌恶的,举一百斤的石锁都费劲,连女人都不如,自己怎么可能嫁给他?在擂台上面对曹枫,连打都不敢打,自己的男人怎么可以如此缺少勇气?如果说萧九歌没有勇气也不对,他有时候胆子大得离谱,比如在皇上面前含沙shè影提起宁远事变,竟然为赵铁生之流开脱,不过或许他的猜测真有道理,十年前的确有几万宁远百姓被迫北上,逃进了冰天雪地的不毛之地,算是冰原帝国和大龙王朝两次屠城的幸存者。这几万老百姓究竟是不是赵铁生带出去的,没有准确消息,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赵铁生并未叛国投敌,他是大龙王朝的驸马,如果降了,冰原帝国一定会大肆宣传。 不管印象是有所改观,还是依然很差,但有一件事不能更改,就是亲手把湛卢宝剑送进钱府,这是父王交代的事情。 心不甘情不愿的龙飞霞专门走隐蔽的小道,来到钱府,本以为这样一来没人能看到,哪成想钱家正在大摆筵席,庆祝九少爷得了双料新科状元,不仅大龙王朝有名的商贾来了,就连政界和军方的要人也都来了,门口知客的小厮扯着嗓子高喊一声:“飞霞郡主到!”院子里的喧嚣立刻安静了下来,人们表情古怪地夹道欢迎,龙飞霞羞愤yù死,看见了很多熟人,武职有兵部尚书袁庆烈、兵部侍郎关文豪、卫戍军统领关文杰、御林军统领许勇元、铁卫营统领邱定国,文职有礼部尚书梁文智、户部尚书傅安民、工部尚书乔子林,刑名方面也来了不少人,刑部侍郎傅安邦、六扇门总捕头邢彪,四大名捕都到齐了,却不是客人,而是跟随钱玉梅像主人一样招呼宾客。太医院的葛宴和王御医也联袂而来,他们虽然没有实权,但医术高超,与朝廷大员的关系良好,正在与众人寒暄。龙飞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忙躲在一个角落,刚刚坐下来,就听见屏风后面有几个女人小声议论,竟然是在谈自己和萧九歌的恋情。那几个女人的声音很熟悉,龙飞霞略一辨认就听了出来,居然是沈绮梦、傅红袖和韩娇娇,陪她们交谈的女人虽然不熟,但从言谈之间也猜出了身份,一个是叶秋雨,一个是钱多多。龙飞霞正盘算着该怎么留下宝剑赶紧离开,就听见知客小厮又连续喊了两声:“沈大人到!曹大人到!” 龙飞霞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沈刚和曹景腾来了?探身往外一看,果然见到这两条老狐狸正在门口谦让。 “曹大人请。” “沈大人先请。” 两个人谦让了一番,才把臂走了进来,一路上谈笑风生,就像好兄弟一样,不明真相的人见了这一幕根本想不到这两个人竟然会是政见不同的死敌。 沈刚和曹景腾刚刚坐定,就听见知客小厮再次高喊:“大皇子殿下到!二皇子殿下到!” 正忙着给沈刚和曹景腾见礼的萧九歌连忙去迎接,率先进来的是大皇子龙飞宇。萧九歌假装惊讶地张大嘴巴,大皇子哈哈大笑,拍着萧九歌的肩膀说道:“想不到当初的龙公子就是本宫吧,你我二人乃是患难之交,生死兄弟,那些俗礼就免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成为亲戚了,飞霞妹妹没有来吗?” 二皇子事事都不甘心落在哥哥后面,拉过了萧九歌的手:“小九,我方才进宫请安的时候,听说飞霞妹妹已经带着湛卢宝剑出宫了,她还没有到吗?” 朱雀始终在萧九歌的身边,轻声说道:“刚才飞霞郡主到了,那时你正和几位尚书大人叙话,一转眼功夫,郡主殿下就不知去哪里了,此刻应该与秋雨和多多她们在一起吧。” 大皇子爽朗地笑道:“有道理有道理,以后她们在一起的rì子多一些,关系融洽是小九的福气,否则都是千金小姐出身,身娇肉贵,也不知互相谦让,若是有了纷争,小九就要吃苦头了。”: 二皇子嘿嘿一阵坏笑,毫无斯文地低声说道:“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小九的本事可不小呢,本宫曾经亲眼所见,在苍麓书院的jīng舍里,他与几位红颜知己同塌而眠,连傅红袖和韩娇娇这对冤家都能摆布得服服帖帖,这天下间还有什么样的女人是小九降服不了的呢?” 即便脸皮厚如萧九歌这般,也微微有些脸红,连连否认:“这个……二皇子殿下,耳听为虚,眼见……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可不能图一时最快,坏了女孩子的声誉……我……和她们二位可没有什么的……” 这话两位皇子都不相信,三人正在说笑,就见韩娇娇走了过来:“萧九歌,你跟我来一趟。”大皇子和二皇子的眼神更加古怪,仿佛嘲讽萧九歌刚才说了谎。萧九歌也很郁闷,想不出韩娇娇这个笨蛋为什么会这个时候来找自己,而且有话不肯直说。 萧九歌跟随韩娇娇来到大厅的角落,转过一道屏风,只见龙飞霞坐在里面,两手用力攥着宝剑,那表情就像刚刚出道的杀手第一次去杀人,紧张得要命。 萧九歌装作很意外地看着龙飞霞,诧异道:“飞霞郡主?莫非哪里不舒服?脸sè怎么会这么红呢?本少医术高超,要不先施针吧。” 龙飞霞立刻想起萧九歌为自己治病的事情,似乎以施针为名,占了不少便宜,龙飞霞越想越气,但父命难为,气呼呼地把湛卢宝剑塞进萧九歌怀里,故作凶巴巴地说道:“这个是父王给你的,小心收好,要是给弄丢了,看我不砍掉你的脑袋!” 萧九歌假装害怕,结结巴巴地说道:“别……别吓唬我……这把剑……还是让父王……让父王收回去吧……” 龙飞霞何尝不想让七王爷把宝剑收回,但这是不可能的,心情抑郁连萧九歌跟着自己口称父王也没有留意到。龙飞霞知道七王爷的脾气,萧九歌今天如果不收下宝剑,他会立刻发飙,倒是不至于对萧九歌发火,但是一定会觉得自己不听话。 “不行,父王让你收下,你就得收下!不仅要收下,还必须每天带在身上!”龙飞霞的想法很单纯,只有萧九歌每天把宝剑挂在腰间,别人才会看见,父王才会相信自己办成了这件事。 萧九歌作势要跑,龙飞霞哪里能让他溜掉,如果今天送不出去,岂不是以后还要来钱府?二人拉拉扯扯,在萧九歌蓄意作用下,撞倒了屏风,萧九歌仰面躺在倒地的屏风上,龙飞霞伏在萧九歌的身上,看上去就像一对饥渴难耐的情人。 屏风倒地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多事的韩娇娇连忙跑了过来,脱口惊呼:“你们……你们不会去找一个房间吗?” 龙飞霞连忙跳起来,闪到一边,以示和萧九歌没有关系,但是谁会相信呢? 萧九歌慵懒地伸出手,哼哼唧唧地说道:“霞儿,快扶一把,本少闪到腰了。” 窘迫的龙飞霞根本就无暇考虑这么做是对是错,下意识地把萧九歌拉了起来,众人见了这一幕更是恍然大悟,心道看来这二人暗通曲款,早就不是一rì两rì了,如果不是龙飞霞心意坚决,七王爷又怎么可能容忍一个纨绔子弟! 萧九歌轻轻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又很自然地拈起龙飞霞衣襟上的一根断发,轻轻吹掉,这才喊来紫月,把湛卢宝剑递过去,说道:“父王……哦,不,七王爷心爱的湛卢宝剑,立即打造一个玉匣,小心收藏好。” 紫月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捧着宝剑走了出去。 钱玉梅抱着一个锦盒含笑走了过来,变戏法一样从里面拿出一块印信,说道:“前几rì家主钱老先生委托家丁钱二稍来这个,作为钱家送给郡主的信物。” “送给我的?”龙飞霞微微一愣,拿出印信看了看,那块印非金非玉,质地很坚硬,上面刻着四个非常鄙俗的字,财源广进,而且字迹有些歪斜,忍不住有些纳闷:“为什么要送给我呢?” 钱玉梅淡淡地一笑:“郡主就收下吧,尽管您是皇族血脉,贵为郡主,但正所谓长者赐不可辞,郡主收下了,玉梅才算是完成托付。” 龙飞霞又把印信捧起来看了看,觉得不像什么值钱的东西,于是欣然收下,心中还有几分腹诽,一口千金难买的神兵利器湛卢宝剑,只换回了这么一块不值钱的东西,钱家可真会做买卖。 别人或许不知道,前来道贺的杜远山却大吃一惊,脱口说道:“那是钱家商号少nǎinǎi的信物!可以动用钱家各大分号的财力!” 这一句话惊得龙飞霞险些把印信扔出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酒为色媒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几家欢乐几家愁,钱府喜气洋洋,长乐公主府却一片yīn霾,龙飞霞偷偷摸摸去给萧九歌送定情信物,又收下了钱家少nǎinǎi的印信,这件原本看起来不靠谱的婚事变得真实起来,据说那天钱家大宴宾朋,尤其是以袁庆烈和关文豪为首的兵部官员,还有关文杰这些武将,纷纷向萧九歌敬酒,萧九歌来者不拒,喝得酩酊大醉,一起狂歌纵酒,很合这些军人的脾胃。相比之下曹枫这个榜眼就不那么招人喜欢了,军人们觉得他文气太重,即便从军也是一个少爷兵。军方上下众口一词,认定了萧九歌,沈刚和曹景腾再次觉得低估了这个纨绔子弟,在他出现以前,还没有哪个人可以迅速得到军方的认可。 长乐公主通过这些信息得出了结论,萧九歌和龙飞霞的婚事不可阻挡,也就是说用萧九歌当挡箭牌拒绝曹枫的计划彻底破产。这一晚,长乐公主醉了,陪她借酒浇愁的杜雨威也醉了,也说不清是谁先抱了谁,更说不清是谁先吻了谁,总之这一对痴男怨女从酒桌转移到卧室。杜雨威虽然未曾娶妻,但身为富家子弟,年少多金,是秦楼楚馆的常客,在平州府的时候就偷偷摸摸包养了几个戏子,对于男女一道并不生疏,此刻借着酒劲,把那些花式技巧都用在长乐公主的身上。长乐公主十年前嫁给不解风情的硬汉赵铁生,新婚之夜的记忆除了羞涩和疼痛,就剩下赵铁生那打雷一样的呼噜了。赵铁生从小闻鸡起舞,练功不辍,早已成为习惯,新婚的第二天凌晨,就踢了被子爬起来嘿嘿哈哈地练拳,长乐公主是被冻醒的,赵铁生把大被踢了,也不管初经鞭挞的长乐公主不着寸缕。长乐公主醒来以后,哆嗦着缩在被子里,哭了整整一个早晨。婚后的那些天,赵铁生夜夜都变作蛮牛,好在长乐公主渐渐食髓知味,慢慢体验了房事的妙处,倒也不是特别排斥。这样的rì子不过十几天而已,赵铁生就率兵增援宁远,然后便一去不回。可以这样说,长乐公主虽然嫁过人,但对夫妻之道却不是很懂,哪里受得了杜雨威这种花丛老手的撩拨,于是这一晚虽然酒后失德,但真正让他们沉醉的却绝不是酒。 第二天rì上三竿,纠缠在一处的杜雨威和长乐公主才悠然醒来,先是被这种场面吓坏了,慢慢冷静下来,恢复了昨晚的记忆,杜雨威很懊悔,觉得自己亵渎了心中的仙子,愧对救命之恩,光溜溜地跪在地上,请求长乐公主责罚。长乐公主幽居十年,从未享受过男人的体贴照顾,这些天早就被杜雨威的细心所打动,不想嫁给曹枫的本质原因就是对杜雨威心存幻想,如此结果倒也不错,否则还会为怎么挑破窗户纸而纠结。 长乐公主虽然心中窃喜,但表面上还是很平静,慢慢穿好衣服,让杜雨威也收拾停当,然后找了一间静室,谈一谈此事的善后事宜。当然了,所谓的谈判是有前提的,就是不能吃干抹净不认账。 杜雨威并不傻,很快明白了长乐公主的意思,当即欣喜若狂,但两个人的身份差异太大,皇上恩准成婚的希望渺茫,尤其是武举考试已经结束了,曹枫得了榜眼,先前赐婚的事情可以纳入rì程了。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杜雨威只好再次提起把妹妹献给曹枫的点子。 尽管杜雨菲竭力反对,但拗不过杜远山和杜雨威,杜家还是给曹枫下了请柬。曹枫的官职还没有补上实缺,此时正在等候朝廷的圣旨,也担心着赐婚那件事,接到请柬欣然前往,与杜雨菲见了一面,就心生喜欢,不管怎么说,在曹枫的眼里,清清白白的小姑娘比再嫁的妇人强出很多。 杜远山迈出这一步,就等于和钱恒站在了对立面上,这对杜家而言是一次崛起的机会,也是一招可能满盘皆输的险棋。长乐公主复出以后,皇上对她颇有恩典,所以长乐公主很快笼络了一些臣子,成为新的新的力量,她是一介女流,没有心思也没有机会争储,便把主要jīng力用于帮助杜家的生意。 因为龙虎帮被剿灭了,京城里没有能站得住脚跟的新势力,小混混没有大流氓压制,就会频频生事,京兆尹佟瑞忙得焦头烂额,御林军统领许勇元也不得不加派兵力维持城内治安,在一片混乱之中,杜远山开始了疯狂扩张,凭借长乐公主的力量,拼命收购店铺,隐隐与钱家分庭抗礼。 钱玉梅虽然有经商头脑,但与杜家开战这种大事却做不得主,只好和萧九歌商量。萧九歌这些天不用练武了,也不读书,整rì游山玩水,好不快活,听了钱玉梅的汇报,在京城地图上圈圈点点,说道:“位置都是好位置,拿下这么多店面,杜家的野心不小啊,不过想把咱们钱家赶出京城还没那实力,杜雨威可没有这种远见,杜雨菲也没有这种魄力,杜远山已经老了,不会不瞻前顾后,杜家扩张的背后必有高人指点,玉梅姐姐,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即便是杜家挑衅,也先当做没看见。” 得到了这样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钱玉梅心中没底,又给钱恒写了一封信,钱恒很快捎来回信,一切就按少主的意思去办。 钱玉梅虽然心中有些不服,但还是照办了,面对杜家的疯狂扩张,钱家依旧不动声sè。 杜雨威越来越喜欢长乐公主,他觉得他和长乐公主是命中注定应该在一起的,就说长乐公主出的那些点子,杜雨威一一照办,让杜家的生意一rì千里,就连杜远山都刮目相看,觉得就算此时把杜家商号交给儿子,也足够胜任了。 杜雨菲起初对父兄的做法坚决反对,她认为钱家在商界根深蒂固,绝不是放在明面上这些实力,如果真的火拼起来,不是杜家能够承受的,可惜杜雨威悍然动手的几个动作,给杜家带来了巨大的利益,连杜远山都放权了,杜雨菲更加武力阻止。几件大事反对无效以后,杜雨菲索xìng交出了杜家商号的大权。 杜远山觉得女儿很懂事,过去让女儿掌权,是因为她的生意头脑强于哥哥,但现在杜雨威已经开窍了,无论魄力还是人际关系都比妹妹强,那就没有立女不立男、立幼不立长的道理,杜雨菲能主动让出来是件好事,免得以后为了夺权,闹出兄妹相争的惨事。 杜雨菲气闷,又被禁足不准出屋,只好给闺蜜捎信,让她们来杜家作客。杜雨菲在京城的好朋友不多,很快同样闲极无聊的傅红袖和韩娇娇就来了,而且带来了一个新朋友,沈绮梦。 沈刚现在非常犹豫,此前确实萌生过把孙女嫁给萧九歌的想法,只要达到了联姻的目的,至于萧九歌的人品或者以后会娶多少房小妾,这些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但是龙飞霞横插一脚,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以龙飞霞的身份,是不可能屈居妾侍的,右相地位再尊崇,也赶不上那个上朝不用跪,退朝不必拜,朝堂之上都可以坐着的七王爷,倘若龙飞霞和沈绮梦都成了萧九歌的女人,那不用问,正妻必定是龙飞霞,沈绮梦最高能混一个平妻,这样一来,沈家就会脸上无光。 相比沈刚的犹豫,沈绮梦却越发坚定起来,而且一口咬定萧九歌和龙飞霞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只是假象,是yīn差阳错不得不为之的障眼法,而且断言萧九歌rì后的成就绝不仅仅是双料状元,别看他外表玩世不恭,其实是个胸有丘壑的人,而且沈绮梦觉得世上能够降服自己的男人没有几个,就连大皇子和二皇子也不行,但萧九歌却是其中之一,也许就是那个唯一的人,因为每次与萧九歌相遇,不管如何机关算尽,都会被他气得抓狂,却恨不起来。 关于这件事,沈家祖孙二人曾经长谈过一次,沈绮梦直言不讳地说出了沈家的隐患,自沈刚而下,沈家都押宝在大皇子的身上,如果皇上驾崩,二皇子继位成功,就算沈刚是顾命大臣,但也会慢慢被削去权柄,现在看来,皇上对冰原帝国多半会开战,温和派的大皇子恐怕不会得到赏识,沈家的家大业大,不能不留一条后路。两位皇子争储,此刻自然不能两面三刀,但嫁给萧九歌却算不得变节,即便是二皇子继承大统,也不可能得罪钱家,到时候有萧九歌硬保,说不定能保下沈家全族。再换一个角度分析,大皇子争储成功,沈家就能万无一失吗?皇家最是无情,历朝历代哪个皇上不是卸磨杀驴?谁能眼睁睁看着权臣坐大呢? 孙女的一番话,惊得沈刚冷汗淋漓,他被争储的事情蒙住了眼睛,还真没想过争储以后,别看孙女是女流之辈,心思缜密并不弱于官场上的老油条。 沈绮梦成功说服了爷爷,却找不到接触萧九歌的理由,就在这时,杜雨菲邀请傅红袖,沈绮梦心思一动,觉得机会来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九少爷的琴技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杜雨菲心思玲珑,但面对沈绮梦这种天生的上位者,仍然被收拾的服服帖帖,认下了姐姐,却丝毫没觉得委屈。 四个闺中姐妹关上闺房的门,开始说一些体己话,杜雨菲很委屈地说起了杜家的决定,傅红袖虽然觉得曹枫也不是个好人,但至少比萧九歌强很多,所以觉得杜家的决定没有错,都是在为杜雨菲着想。韩娇娇是曹枫的表妹,从小就崇拜这个表哥,所以更是举双手赞成,而且认为从此以后,自己和杜雨菲就成了亲戚,小妹妹变成表嫂,是件天大的好事。沈绮梦不置可否,推说对萧九歌这个人不熟,没有表态,嘴上虽然不说,但她的心里却开始翻江倒海,杜家的决定并不简单,根据她掌握的情报,杜远山和杜雨威父子远不是钱恒的对手,却敢在京城大肆扩张,隐隐与钱家分庭抗礼,据说最近还在商会里笼络人心,惦记上了商会会长那把椅子。谁给杜远山这么大的胆子?让他不计后果地乱来?再想想杜家商号在京城的扩张手段,显然是有官方背景的,京兆尹佟瑞和九门提督许勇元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明支持杜远山的人不简单。许勇元过去是沈家的忠实走狗,但后来被曹景腾拉拢,立场很暧昧,至少这次支持杜家的事情,他就没有向沈刚禀报。莫非是曹景腾想利用杜家打压钱家?这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曹景腾不应该那么傻。难道是曹枫自己做的?也不会,曹枫虽然考取双料榜眼,但没有任命实职,还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沈绮梦越想越乱,虽然想不出个所以然,但有一点可以坚信,杜远山的背后一定有人,而且势力庞大,可以让他克服掉对钱恒的恐惧。这件事必须马上告诉爷爷,以免rì后措手不及。 沈绮梦胡思乱想,杜雨菲也诉过了苦,话题渐渐说起了这次秋试,核心人物仍然是萧九歌和曹枫,傅红袖和韩娇娇都认为曹枫的实力更强,而且强许多,之所以文试和武试都屈居第二,一定是萧九歌贿赂了主考大人。杜雨菲可不这么认为,她觉得不管谁更优秀,自己是先被许配给钱家的,就不能再嫁旁人,所以就算曹枫是当朝太子也不能考虑。这点小固执最让沈绮梦满意,倘若rì后的闺中姐妹都是朝秦暮楚的荡货,自己也会脸上无光。 离开了杜家,沈绮梦正打算回府,迎面看见萧九歌和朱雀骑着马招摇过市,于是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 萧九歌并没有回府,而是径自出了城,沈绮梦觉得好奇,弃了马车,向护卫要了一匹快马,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转过了一个弯,突然看见萧九歌笑盈盈地站在面前,朱雀正在一旁拢干柴。 “沈姑娘一路跟在本少后面,莫非是闻到了肉味儿?”萧九歌似笑非笑地问道,言语中还带着几分轻浮,让人看了生厌。 沈绮梦脸上一红,顿时想到了邪路上,冷冰冰地说道:“你以为每个人都想你一样下流无耻吗?” 萧九歌挠了挠头:“下流无耻?这是从何说起啊,本少带朱雀来野外烧烤,吃些肉食,怎么就下流无耻了呢?” 沈绮梦的脸sè更红润了几分,知道自己想歪了,便开始绞尽脑汁转移话题:“真是烤肉来了?那肉在哪里?怎么九少爷两手空空呢?” 萧九歌一挺胸,趾高气扬地说道:“本少爷好歹也是新科武状元,打几只山鸡野兔,不过是些许小事罢了。” “哦?九少爷还会打猎?”沈绮梦眼睛一亮,她自以为知道萧九歌的底细,可没真把他当成武状元。 “那是自然,本少弹无虚发,前几rì在校场之上……”萧九歌眉飞sè舞地开始了炫耀。 “打住!”沈绮梦可不想听他胡说八道:“你不会用你们钱家制造的那种黑筒子吧?那个东西的确能打到猎物,但打碎了还怎么吃?” 萧九歌点了点头:“沈姑娘所言甚是,所以本少决定用百步神拳。” “百步神拳?”沈绮梦一愣,这百步神拳是少林绝技,传说可以隔空伤人,数百年间练成者寥寥无几。 萧九歌见沈绮梦不信,站定了马步,比比划划运了半天气,猛然向斜上方打出一掌,六七十步以外一株参天古树的树干一阵摇晃,一只山鸡直挺挺地掉了下来。 沈绮梦看得目瞪口呆:“你……你……” 萧九歌肃容说道:“事到如今,本少也不能再隐瞒了,本少就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武功盖世、盖世无双、文武双全、风华绝代的大龙国第一高手,本少之所以平时不表露武功,就是怕痴情少女太多,争着抢着要嫁给本少,尽管本少从小固本培元,jīng修内功,但如果女人太多,也是很伤身的……” 萧九歌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沈绮梦才从恍惚中回过神儿来,小声问道:“你……可不可以再打一只山鸡?” 萧九歌一撇嘴:“总打山鸡有什么好玩,看本少给你打一只老鹰下来。”说罢猛地推出一掌,这次在百步之外,一颗小树咔嚓一声断成两截,真的有一只老鹰被打了下来,好像伤了翅膀,正满地扑腾。 沈绮梦连忙跑了过去,伸出手刚想摸摸,却险些被那老鹰啄伤。 萧九歌却不害怕,把那只老鹰从地上抱了起来,说道:“这可不是寻常的猛禽,它叫矛隼,俗称海东青,生活在塞北苦寒之地,咱们大龙国可不多见,这东西筋多肉少,没什么好吃的,还是放了吧。”说完一抖手,把这只矛隼抛上天空,矛隼一振双翅,很快飞得没影了。 沈绮梦真的有些相信萧九歌的能耐了,好奇地问道:“九少爷,你有这么高强的本事,为什么考武举的时候要故意出丑露乖呢?” 萧九歌正sè说道:“绮梦妹妹有所不知,本少其实是个很低调的人。” 刚刚拢好柴禾走过来的朱雀闻言大笑,仿佛听到了最好玩的笑话,的确,低调两个字和萧九歌实在是不搭边。 萧九歌两眼一瞪:“本少文武双全,乃是大龙王朝新科双料状元……” 朱雀实在忍不住笑意:“知道,你是大龙国第一才子,那好吧,才子,我看你的背囊里有琴,就弹奏一曲吧。” “好,你去点火,本少给你弹一支曲子。”说完又看了沈绮梦一眼:“你不去帮忙,想吃白食不成?” 沈绮梦虽然并未做过这些,但天资聪颖,模仿朱雀的样子煽风点火,学得倒是不慢。 此时萧九歌走到稍远一点的地方,开始抚琴,那琴声如行云流水,显然不是练过一天两天,朱雀和沈绮梦惊得目瞪口呆,万万想不到萧九歌还有这一手深藏不露。 “《祝寿曲》,他弹的是《祝寿曲》,莫非今天是他的生rì?”沈绮梦琴棋书画诗酒花样样jīng通,一下就听出了曲目,赞叹道:“想不到九少爷的琴音如此jīng妙,我从小学琴,自诩高手,却不及九少爷一成。”回头去看朱雀,却发现这个硬朗的名捕竟然在默默流泪。 “朱姑娘……你这是……”沈绮梦连忙走了过去。 朱雀使劲吸了一下鼻子,扔下手里的柴禾,向萧九歌飞快跑了过去,沈绮梦一惊,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也跟着追了过去。 朱雀纵身一跳,撞翻了琴,把萧九歌扑倒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抽噎起来。 “你们……你们这是……”沈绮梦站在一旁束手无策。 萧九歌仰面躺在地上,轻轻抚摸着朱雀的后背:“宝贝,乖,先起来好不好,被沈姑娘看见了,会说你是女yín贼的。” 朱雀扑哧一声破涕为笑,咬着萧九歌的耳朵小声问道:“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rì?” 萧九歌紧紧抱住朱雀的腰肢:“邢大人早就把关于你的事情告诉本少了,怎么样,本少的琴技不错吧,是不是把你给折服了。” 朱雀白了萧九歌一眼,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目光越过萧九歌,投向不远处的树林,朗声喝道:“叶秋雨,你给我出来!” 朱雀喊了三遍,叶秋雨抱着琴,拉着钱多多的手,慢慢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聪慧的沈绮梦立刻明白,刚才弹琴的人并不是萧九歌,他只不过是在那里做样子而已,真正弹奏出仙音的是叶秋雨,这个宁远遗民。 朱雀鼻子一酸,双手抱住了叶秋雨和钱多多,哽咽着说道:“你们都学坏了,跟着九少爷一起骗我……”哭了几声又说道:“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想起我的生rì。” “朱雀姐姐别哭。”钱多多伸手擦去朱雀的眼泪:“以后九哥哥和我们每年都会记得的。” 叶秋雨也有几分感动,这或许就是家的感觉吧,自从十年前宁远事变,父母双亡,她就再也没体会过家的温馨。 三个女人抱作一团,沈绮梦走到萧九歌的面前,表情古怪地看了一会儿,才问道:“弹琴是假的,百步神拳不会也是假的吧?” 钱多多闻言擦干眼泪走了过来:“九哥哥的绝技,我也会的。”说罢装模作样向树稍打了一拳,这次掉下来的不是山鸡,而是一头硕大的野猪…… 第一百一十九章 小丫头的鬼心眼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萧九歌幼年家道中落,逃亡的时候难免风餐露宿,练就了烧烤的绝活,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工夫不大便飘香四溢。钱多多过去经常缠着萧九歌去烧烤,还不觉得稀奇,叶秋雨、朱雀和沈绮梦等人却万万想不到他还有这种本事。萧九歌为了给朱雀庆祝生rì,准备了很多小节目,除了烧烤,还有划船和钓鱼,这个地方依山傍水钱一带着钱家卫队的人手脚麻利地支起了帐篷,运来了小船,各种好玩意一应俱全。那只会装死的海东青是钱二带来的,钱恒在训练钱家卫队的时候,每个人都各有绝活,钱二的能耐就是熬鹰,这只海东青颇具灵xìng,借着送印信的机会带到京城,如果有事发生,也能当一支奇兵。 萧九歌陪四个美女钓鱼,紫月和馨文指挥钱家卫队的人烧饭。朱雀的运气非得好,下竿必能钓上大鱼,叶秋雨、钱多多和沈绮梦的收获却不大,而且都是些小鱼。三女觉得朱雀的位置好,就挤到了朱雀的身旁,四根鱼竿并排,没想到朱雀仍然接二连三地钓上大鱼,叶秋雨三人却连小鱼都钓不到了。 还是心思缜密的沈绮梦最先发现了问题,朱雀钓上来的鱼都是一般大小,分毫不差,于是大声吵着有人作弊,萧九歌也不隐瞒,便冲着水下招呼一声,很快水面上露出钱四的脑袋,后背上拖着一条大袋子,里面装满了大鱼,和朱雀钓上来的那种一模一样。众人自是一番大笑,今天是朱雀的生rì,谁也不会跟她计较,反而觉得萧九歌能用这么多心思,实属难能可贵。 众人玩闹了整整一个下午,斜阳rì暮的时候还不想回家,便决定在这里露宿,反正大帐篷很暖和,深秋季节也不会感觉到冷。沈绮梦觉得这是自己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也不愿回府,就让随从报个平安,留了下来。沈刚听说孙女在外面留宿,本来有几分恼火,但前思后想事已至此,已经说不清楚,横加阻止反而惹恼了萧九歌,孙女此举是在逼着自己做出决断,看来这个小妮子已经打定主意去当平妻了。沈刚没有召回孙女,却也没有放任,派出府内第一高手,义子沈青去保护,这样一来无异于认同了沈绮梦的做法。 沈青的功夫极高,人也很孤傲,并不觉得萧九歌这种纨绔子弟能配得上沈绮梦,于是黑着一张脸站在沈绮梦的身后,对萧九歌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太阳落山以后,萧九歌安排人燃起篝火,众人围着篝火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就算平时斯斯文文的紫月和馨文也受气氛感染,喝得面sè酡红,沈绮梦难得有这样开怀畅饮的机会,就好像变回了小孩子,放肆地大声说笑,与萧九歌推杯换盏,看得沈青暗暗皱眉,心中暗暗埋怨萧九歌把大小姐教坏了。 酒过三巡,突然盘旋在上空的海东青一声凄厉的长鸣,钱二霍地站起身,挡在萧九歌身侧,小心戒备起来,钱一等人也各自选好有利位置。海东青第一声长鸣,萧九歌就意识到有高人在逼近,武功之高可以与邢彪抗衡。 寂静沉夜突然传来一阵桀桀怪笑,紧接着一个黑影闪电般向沈绮梦冲了过来。 是冲着沈绮梦来的!那就是沈刚得罪了什么高人!这个念头在萧九歌的心中一闪而过,他并未动手,因为沈青出手了,横移三尺挡在沈绮梦的前面,与杀手硬拼了一掌,狂喷鲜血倒了下去。 众人想不到杀手如此横强,纷纷冲过来援救,杀手一击即走,身子一旋,借力飘远目标竟然是朱雀。 “六指血魔!”朱雀惊呼一声。六指血魔是近几年出道的杀人狂魔,手里血债累累,朱雀曾经奉命追查,剿灭了他的几处巢穴,废掉了他的几个弟子,后来邢彪把她派往萧九歌的身边,案子移交给了青龙继续查办,再后来萧九歌进京,危机重重,邢彪把青龙也调了回来,案子便搁置下来。 朱雀喝出了六指血魔的名字,萧九歌立即意识到杀手的目标不是沈绮梦,而是冲着朱雀来的,此刻钱家卫队的注意力都在沈绮梦那里,而且距离太近,他们唯恐误伤到少主,必定不敢开枪,再也顾不上藏匿功夫,脚下一滑,歪歪斜斜地挡了过去,样子虽然难看,但速度比沈青还要快。 六指血魔的掌力并不弱于使用魔教血祭的柯仲槐,生死关头,萧九歌也不敢藏私,硬碰硬对了这一掌,只觉得两臂发麻,心头烦恶,喷出一口鲜血。 六指血魔也并不好过,他的雷霆一击早已算好了种种可能,就是没有算到萧九歌会拦下自己,更想不到这个纨绔子弟竟然深藏不露。 就算六指血魔武功奇高,也没有再次出手的可能,头顶一道黑影急速飞来,下意识抬手一挡,熬筋锻骨几乎刀枪不入的手掌竟然被大鸟活生生撕去一块肉来,正是那只会装死的海东青。海东青受不了六指血魔的掌力,歪歪斜斜被打落在地,挣扎了几下才飞起来,显然也受了伤。 就迟了这么一刹那,钱三的火铳响了,接下来钱家卫队的火铳响成一片。六指血魔刺杀是某后而动,早知道火铳的厉害,被海东青拦了一下知道机会已失,全力奔逃,饶是如此仍然被打中了几枪,应该伤势不轻,留下一路血痕。钱三分兵去追杀,直追到一处悬崖,六指血魔退无可退,翻身坠落。那悬崖深不可测,据说下面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潭,从未有人下去查看过,凡是失足掉下去的人畜也没有谁生还。 萧九歌与六指血魔硬拼了一掌,面如金纸,虽然多半是装的,但五内翻腾,非常不好受。朱雀和六指血魔打过交道,深知他的功夫jīng深,见萧九歌这副模样,哭得死去活来。朱雀这一哭,钱多多和叶秋雨也大惊失sè,围着萧九歌痛哭不止。沈绮梦心中一阵失落,莫非这个纨绔子弟就这样死了?隐隐竟然也有些伤心。 “让开,我懂医术。”小丫鬟紫月表现出惊人的冷静,探手摸了摸萧九歌的鼻息,又紧扣脉门良久,突然对朱雀问道:“朱姑娘,听说你手里有血莲丹,可带在身上?” 那血莲丹是在苍鹭先生的寿宴上打伤萧九歌的那个神秘女子所赠,是救命的灵药,朱雀时刻贴身带着,连忙拿了出来。 紫月扫视一番众人,对朱雀说道:“救人要紧,朱姑娘请随我来,其余人在外面等着。”说完急匆匆钻进一个帐篷。朱雀不敢迟疑,搀扶起萎顿不堪的萧九歌,也进了帐篷。 紫月拿出萧九歌的银针,出手并不逊sè于萧九歌,认穴奇准,朱雀这才放下心来,暗暗嘀咕萧九歌这个家伙运气太好,从宫里捡来的女人竟然是个杏林高手。 紫月伺候萧九歌服下一枚血莲丹,毫不犹豫地撕掉了萧九歌的衣服,对朱雀说道:“理顺气息需要内功,这里你的功夫最好,你来吧。”说完转身准备离开,刚要掀开帐帘,又退了回来,从怀中取出一块绢帕,又从果篮里拣出一节甘蔗,递给朱雀。 “这是……”朱雀一愣,不明白紫月的用意。 紫月施了一礼,娇媚地说道:“少nǎinǎi,这些都是用得着的,外面毕竟那么许多人,又不敢轻易走远避开,咬着甘蔗可以声音小一些的。”说完退出帐篷。 朱雀还是没听懂,也没工夫思考那么多,双手贴在萧九歌的后背上,助他运气。血莲丹是魔教至宝,药力霸道,只运转了一个周天,萧九歌的内伤就痊愈了,药力却刚刚开始化解,萧九歌感到燥热不安,心里埋怨紫月胡乱出主意,从小丫头的针灸技巧来看,一定是从小学过,看来真的低估她了。针灸技术如此jīng通,用药不会不知轻重,干出用牛刀杀鸡的蠢事,但她偏偏这么做,莫非…… 朱雀也发现了萧九歌的异状,吓得手足无措,连忙喊紫月进来。 紫月却在外面yīn阳怪气地说道:“治病的事情小婢已经做完了,伺候少爷的事情是少nǎinǎi的本分,小婢怎么敢随便进去呢?小婢留给少nǎinǎi的两样东西,是不是可以用上了呢?” 朱雀推了推帐帘,却发现被紫月在外面系上了死扣。 “少nǎinǎi,别推了,小婢把你和少爷关在里面了,而且对钱一他们说,去五十步之外守着,但少nǎinǎi还是尽量小声一些,毕竟那些人的耳力都不弱。”紫月边说边坏笑。 “你……你……”朱雀瞟了一眼洁白的绢帕,脸上一红:“你……太坏了……” 紫月一阵娇笑:“小婢和朱雀少nǎinǎi是一条心的,要不才懒得这么做呢。”说罢蹲在帐帘旁,不再吱声了。 朱雀是个做事果敢刚毅的人,咬了咬牙,爬上了萧九歌的行军床,伸手在萧九歌的脸上捏了一把,幽怨地说道:“紫月这个混账小妮子,说什么跟我是一条心,分明是跟你一条心的,合起伙来欺负我……” 第一百二十章 荒郊野外温柔乡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血莲丹的药力虽然猛烈,但以萧九歌此刻的能耐,想强压下去并不是不可能,但有了朱雀的纠缠,再想克制就难了。自从相识以来,朱雀对萧九歌的看法在一天天改变,直到刚才萧九歌舍生忘死救下了她的xìng命,她突然意识到生命里已经再也离不开这个一脸坏笑的纨绔子弟。朱雀很忘情地抚摸着萧九歌的身体,相识以来的一幕幕往事袭上心头,她很自嘲堂堂名捕为什么会这么快就被一个纨绔子弟给收服了,而且没有半点逃开的心思。朱雀感觉到自己的脸sè很烫,不用照镜子就知道非常红,甚至比萧九歌服用血莲丹的反应都红,朱雀觉得喉咙发干,只想蒙上被子,与萧九歌抱在一起。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萧九歌不是第一次亲吻朱雀了,但都是发动偷袭,然后浅尝辄止,今天痛痛快快亲得险些窒息,这才费劲地把朱雀推开了一点距离,气促喘息着说道:“美人,如果你不愿意,可以像我帮你那样帮我……” 有些神志迷乱的朱雀再次缠了上来,屈指在萧九歌硕大的家伙上轻轻弹了一下,颤声说道:“我朱雀决定的事情,要么就是完全给你,要么就是一点不给,可没有什么折中的道路,来吧,让我看看你这个纨绔子弟究竟有什么能耐!” 撕裂的稠衫飘在空中,然后轻柔地落下来,落在纠缠在一起的鞋子上,很快又有一个肚兜落在上面。萧九歌可不是那种喜欢被动承受的男人,翻身把朱雀压在下面,摆好了攫取的姿势。 “等等!先不要!”朱雀突然大喊一声,用力推开了萧九歌。 萧九歌微微一愣,这算是什么事儿啊,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突然停下来可怎么办?自己解决?还是把叶秋雨或者钱多多叫进来?钱多多是一定愿意的,但是她的年龄太小了,叶秋雨应该也不会反对,但是这么做对她似乎不太公平,毕竟火气是被朱雀挑起来的。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朱雀看出了萧九歌的微微不满,焦急地解释:“我……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萧九歌勉强一笑,低头轻轻吻了吻朱雀的额头:“如果还没想好,咱们等回府再玩,或者我先去六扇门下聘礼,总之你是逃不掉的。” “我也没想逃啊。”朱雀幽怨地白了萧九歌一眼,伸手把放在床头的绢帕拿了过来,抬起腰肢垫在下面,可怜兮兮地说道:“小九,你……你可要轻一些……” 紫月调笑的声音虽低,却瞒不过萧九歌的耳朵,情绪再次高涨起来,轻轻地在朱雀的丰臀上打了一下:“现在知道紫月那小丫头对你好了?” 朱雀苦着脸强笑了一下,有几分胆怯地低声问道:“会不会真的很疼?” 萧九歌继续漫无目的地亲吻着朱雀的肌肤,忙里偷闲挤出几个字:“不会……就像被蚊子咬了一口。” 朱雀正琢磨着被蚊子咬一口该有多疼,就觉得下身一阵胀痛,整个人都仿佛被撕成两半,不禁惨叫一声,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了下来,无比委屈地问道:“这……就成了?” 朱雀受到本能的驱使,用力一夹,萧九歌差点一泻千里,勉强控制住情绪,用力点了点头:“宝贝,你现在已经是堂堂正正的萧夫人了。” 朱雀微微从疼痛中缓了过来,重重地在萧九歌的腰间掐了一下:“混蛋,还说什么就像蚊子咬一口那么疼,这得多大的蚊子啊!” 朱雀习武多年,手劲颇大,萧九歌也故意装作很疼,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朱雀吓坏了,生怕把钱家卫队招来,如果被人堵在床上,可就没脸见人了,于是毫不犹豫地把手边的那节甘蔗塞进萧九歌嘴里,恨恨地说道:“咬着!不准弄出那么大的声音!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 萧九歌叼着甘蔗,柔情无限地看着朱雀。朱雀被看得脸红,重重地在萧九歌的后背上打了一巴掌:“你倒是动啊!” 萧九歌嘿嘿一笑:“宝贝,你懂的还真多,为夫该怎么动呢?” “你……你……”朱雀羞愤yù死:“你要是不想动,就赶紧给我出去!”说着开始扭动娇躯。萧九歌感到无比刺激,见朱雀已经不再疼痛,便慢慢活动了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动作也越来越大。 初经人事的朱雀哪里受得了这个,很快就被送上癫狂状态,从小声哼唧变成了高声求饶,先是求萧九歌婷下来,又求萧九歌慢一点,最后可怜兮兮地求萧九歌把甘蔗给她。 萧九歌当然不会不爱惜地蛮干,只不过朱雀太敏感了一些,所以一场盛事只好草草收尾,即便如此朱雀也好似灵魂出窍了一般,全身酸软地躺在那里。 帐篷里的战况甫歇,紫月就送来了烧好的温水,萧九歌有些不好意思,挥手赶走了小丫鬟,亲自为手软脚软的朱雀擦拭干净,然后搂着美女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清晨,朱雀悠悠醒来,睁开眼睛就看见了萧九歌的一脸坏笑,以为扔在梦中,就揉了揉眼睛,再睁开发现情景毫无改变,这才惊慌起来,发出半声尖叫,剩下的半声被萧九歌用嘴堵住了。 在一个漫长的亲吻中,朱雀恢复了昨晚的记忆,用力挣脱了萧九歌的纠缠,躲在床角,把被子紧紧裹在身上。萧九歌慢条斯理地穿好衣裳,然后说道:“宝贝,如果你现在不穿衣裳,为夫就让紫月和馨文进帐篷伺候你洗漱了。” “不要!”朱雀吓坏了,风情万种地瞪了萧九歌一眼:“你转过身去,不准偷看!” 萧九歌一笑,很听话地转过身体。 朱雀微微放下心来,轻轻拿开被子,低头一看,白皙的身上遍布吻痕,样子虽然吓人,却一点也不觉得疼,心中暗骂萧九歌荒唐,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什么羞人的地方都去亲呢?下面的关键部位有些红肿,恍惚记得昨晚萧九歌帮自己清洗过,又涂了一种感觉很清凉的药膏,现在虽不能完好如初,却也不那么难受,哎,完好如初是不可能了,走出这一步就永远也不能回头的,以后这么美丽的动人的身体,就完完全全归萧九歌那个纨绔子弟所有了,他什么时候想抱就可以抱,什么时候想亲就可以亲,什么时候想做昨晚那种事情也要由着他…… 朱雀自怜自艾了一会儿,猛地抬起头,发现萧九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回了身,正在饶有兴趣地欣赏。 “啊!”朱雀尖叫一声,伸手去打萧九歌,却被萧九歌拦腰抱住,又在行军床上耳鬓厮磨一番,这才帮她穿好了衣衫,一同走出帐篷。 此刻早已rì上三竿,钱多多嘟着嘴站在帐篷前,叶秋雨正在轻声安慰她,大意是这种事情急不得的,陪男人睡觉不是一件好事,没听见昨晚朱雀被弄得多惨吗?紫月和馨文都老老实实地站在旁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但微微抖动的肩膀暴露了她们的秘密,已经偷偷笑了不知多久。 沈绮梦显然昨晚没有睡好,顶着两个黑眼圈哈欠连连地走了过来,yīn阳怪气地说道:“九少爷昨晚辛苦了,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可以回京了呢?昨晚沈府的家丁快马回京禀报,关文杰将军连夜派兵护卫,在这周围部署下两千人马,如果九少爷觉得这个地方山清水秀,适合行那男女之事,恐怕关将军还得增兵,以本姑娘浅见,那种事情无非就是一间屋子一张床而已,用不着这般劳民伤财,九少爷觉得呢?” 萧九歌尴尬地笑了笑:“昨晚情难自禁,让沈姑娘见笑了,本少也是这个意思,即刻动身回京。对了,昨晚拼死保护你的那名护卫伤势如何了?” 沈绮梦微微一愣:“都说九少爷体恤下人,看来所言非虚,不过他可不是右相府中的寻常护卫,而是我爷爷的义子,就连本姑娘也得叫他一声青叔。有劳九少爷挂念,青叔的伤势虽然不轻,但还不至于吃那种后患无穷的药丸,荒郊野外想找个女人应急着实不易。” 萧九歌知道此时和沈绮梦说什么都会被顶撞,也不争辩,安排队伍吃一些干粮,准备回京。 这一路有卫戍军的保护,倒是不用担心有人劫掠,朱雀不肯骑马,躲在马车上不愿见人,叶秋雨、钱多多和两个小丫鬟进去陪着,而且问东问西,不时传出一阵难以压抑的娇笑。萧九歌也想挤进去,但总不能让沈绮梦自己骑马,于是策马陪在身旁。 沈绮梦心中涌起淡淡的哀伤,竟然有些发堵,没好气地说道:“看你的这些女人关系还算融洽,昨晚为什么不借口药力难解,把她们一举拿下呢?” 萧九歌心里暗暗好笑,口无遮拦地说道:“沈姑娘有所不知,血莲丹药力太过霸道,发泄需要适可而止,如果昨晚恣意狂欢,别说是加上秋雨和多多,就算再加上两个小丫鬟,也是不够的,到那时又该如何是好?” 沈绮梦白了萧九歌一眼,突然一勒马缰,正sè道:“本姑娘的身份是不能当小妾的,如果你能说通龙飞霞两妻并立,本姑娘不是不能考虑。”说完一扬马鞭,飞速跑到队伍前面。 第一百二十一章 龙飞霞下聘礼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有盔明甲亮的卫戍军沿途护送,宵小之辈自然不敢来捋虎须,即便是六指血魔那样的高手,面对卫戍军的庞大箭阵,或者相对骑兵方阵的突击,也都绝无幸理,所以这一路太太平平,距离京城还有十多里远的地方,迎面来了一队轻骑兵,大约五六百人,为首一员战将银盔银甲,披着一袭欺霜赛雪的白袍,正是近卫营统领龙飞霞。 队伍相遇,龙飞霞滚鞍下马,走到萧九歌的面前,冷冰冰地问了一句:“没死吗?” 萧九歌一本正经地抱了抱拳:“还好朱雀大人在这里,先是打跑了六指血魔,又为本少治伤,穷尽一夜之功,总算是保住了xìng命。” 龙飞霞翻了翻白眼:“你以为你干那点事儿能瞒得过皇家的情报系统?摆出这么大的阵势,把你那只小红鸟给吃了,现在心情很好?” 沈绮梦本来就有些不痛快,冷哼了一声:“飞霞郡主能不能回京以后再醋海兴波,堵在官道上可不好。” 萧九歌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对他发火就像一拳打在棉花包上,无处受力,现在沈绮梦主动跳出来挑衅,龙飞霞总算找到了对手:“哟,这不是沈相爷的孙女吗?怎么着?昨晚你也在帐篷外面站岗放哨了?” 一句话点到沈绮梦的痛处,回头瞪了萧九歌一眼:“九少爷,你不能只顾着新人笑,现在旧人哭了吧,找上门来了,你自己解决吧。” 龙飞霞现在怎么看萧九歌都不顺眼,但昨晚遇袭的事情今天竟然传到宫里,皇上竟然钦点她带兵接萧九歌回京,宣旨的时候文武百官都在,羞得龙飞霞险些崩溃,头也不敢抬,急匆匆就跑了出去,临出太和殿的时候却听见大臣们小声议论,说飞霞郡主的心里果真有萧九歌,听说萧九歌遇险就急着去搭救。龙飞霞想解释,却无话可说,现在朝野上下都知道了这件事,有皇上和七王爷的大力支持,谁也不敢提反对意见,更苦恼的是那天去钱府送湛卢宝剑,竟然被那么多人看见了,而且稀里糊涂地收下了钱家的印信,这都是两家的重要信物,说是定情信物一点也不为过。 龙飞霞气得直磨牙,凶巴巴地瞪了沈绮梦一眼,嘲讽道:“九少爷的娇妻美妾可有不少,听说沈姑娘也想搀和一下,堂堂右相的孙女去做妾,真是委屈你了,九少爷在你眼里就那么好么?让你连嫁给皇兄龙飞宇的机会都肯放弃。” 萧九歌见这两个天之骄女剑拔弩张,马上就要刀兵相向,连忙挡在中间:“二位美女,此处荒郊野岭,实在不适合讨论这种温馨的话题,依本少之见,咱们不妨先进城,寻一家酒楼,坐下来慢慢聊……” 龙飞霞剑眉一挑:“本将军要回宫交旨,没工夫看你左拥右抱的嘴脸,想必沈姑娘也急着回府向沈相爷解释昨晚的去向,你还是先去六扇门邢大人那里下聘礼吧,白白占了人家的便宜,小心邢大人把你送进大牢。” 沈绮梦脸sè变得yīn郁,沉声说道:“郡主多虑了,爷爷并不反对绮梦与九少爷来往,所以绮梦可以陪九少爷去酒楼,绮梦虽然没有皇家身份,但我想在九少爷的眼中,你我都仅仅是女人,并不比小家碧玉高贵,如果抱着皇室血统高高在上,不懂得相夫教子,就算当了正室夫人也不见得会得宠。说一句难听的话,你我加在一起,此刻在九少爷的眼里都不及朱雀一成,你信吗?” 龙飞霞想不到沈绮梦如此伶牙俐齿,不过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萧九歌真的就是这种藐视权贵的男人,如果在他面前摆郡主的谱,可得不到半点好处。 龙飞霞陷入沉默,整队往回走,萧九歌策马跟在一旁,沈绮梦也识趣儿地没有继续发难,三个人并辔而行,谁也不肯说话。 萧九歌受不了压抑的气氛,讲了几个笑话,沈绮梦敷衍着干巴巴笑了两声,龙飞霞却还是板着脸。 队伍很快进了城门,龙飞霞要回宫交旨,萧九歌把一封信递给了她,说道:“郡主路过六扇门,请把这封信转交给邢大人,关于六指血魔的一些事情都在这里面。” 龙飞霞本不想帮萧九歌办事,但听说事关缉拿凶犯,便把信收好,犹豫了一下说道:“听邢大人说,那个六指血魔武功深不可测,虽然被打下悬崖,但一天看不见尸首,就一天不能掉以轻心,朱雀杀了他的弟子,他是一定要找朱雀报仇的,你整天和朱雀在一起……自己小心一些。”说完拨马便走,一路上埋怨自己真是一时糊涂,说那些没羞没臊的话干什么,萧九歌被人给杀了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真是多管闲事!这要是被别人知道,又该胡乱理解了! 龙飞霞回宫交了旨,马不停蹄又去了六扇门,把萧九歌的亲笔信交给邢彪。邢彪也不隐瞒,当着龙飞霞的面撕开信封,草草看过一遍,展颜笑道:“这哪里是六指血魔的消息,分明就是下聘礼的礼单嘛,这份大礼可够丰厚了,除了金银珠宝,还有一些武功典籍,更贵重的是竟然把钱家商号的消息渠道拿出来与本官共享,这份聘礼实在让人拒绝不得。”说完看了一眼表情错愕的龙飞霞,又忍不住笑道:“竟然有劳飞霞郡主亲自来下聘礼,可见郡主与下官那劣徒朱雀闺中姐妹情深,以后也少了许多纷争,这是好事!来而不往非礼也,下官也准备了一些小礼物,就委托郡主带给小九吧。”说完吩咐下人抬出一个大箱子,里面装满了小首饰和胭脂水粉,虽然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但样样jīng致,足见邢彪花费了一番心思,尤其是那些小首饰上,都刻着名字,龙飞霞依依摆弄,有的刻着“雨”,应该是给叶秋雨的,还有的刻着“多”,应该是给钱多多的,竟然还有刻着“霞”字,难不成是给自己的?龙飞霞惊得险些扔掉首饰。 龙飞霞离开了六扇门,怒气冲冲地来到钱府,萧九歌却不在,据说正在宴宾楼大摆压惊酒。 宴宾楼是钱家的产业,在京师赫赫有名,来这里吃饭的都是朝廷命官、富商巨贾,寻常百姓可吃不起。九少爷宴客,自然都是宴宾楼的招牌菜,即便沈绮梦见多识广,也是头一次尝到这么多山珍海味。皇上曾经把御膳赏赐到沈家,沈绮梦觉得这些菜都不比御膳房的菜品差,一时间也忘记了淑女风范,延续着吃烧烤的状态,痛痛快快饕餮一番。 朱雀却一改往rì的豪放,不仅动作慢条斯理,说话也变得细声细气,叶秋雨和钱多多瞧着有趣,不停地低声说着笑话,三个女人不时乐成一团,沈绮梦突然觉得这三个女人早已亲密无间,想融进这个家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不过沈绮梦素来争强好胜,越是有难度的事情越愿意去试试,狼吞虎咽一番之后,恢复了一些jīng神,开始曲意逢迎,她早就偷偷了解过钱府的每一个人,包括钱玉梅在内,对她们的喜好了如指掌,于是专门捡一些她们喜欢的话题,很快拉近了距离,都说女人之间是容易沟通的,以钱多多的天真,哪里是沈绮梦的对手,就算是叶秋雨这种冷血杀手,也没有尔虞我诈的经验,朱雀倒是很jīng明,但陷入爱河的女人根本没什么智商可谈,她多半时间是在偷眼瞄着萧九歌,对沈绮梦的那些话,根本听不进几句。 萧九歌从不把紫月和馨文当成下人,见此处没有外人,就让她们坐下吃饭,不过这两个小丫头jīng明得很,任凭沈绮梦百般拉拢,敷衍得游刃有余,萧九歌暗暗好笑,沈绮梦却有些心惊,这九少爷手下果然人才济济,两个小丫鬟都如此能耐,看起来最容易对付的反而是他的女人们,至于萧九歌本人……沈绮梦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所谓纨绔子弟都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如果真的把他当成一个不学无术之徒,迟早会被他吃干抹净。渐渐的,沈绮梦意识到当萧九歌的女人其实很容易,只要没那么多心眼,在家里不玩那些官场手段,就可以得到他的宠爱。 几个人边吃边聊,正在兴头上,龙飞霞就闯了进来,按理说少主在宴客,应该有人守在外面。守门的人的确在,而且没有任何人敢玩忽职守,但钱家上上下下每个人都见过龙飞霞的画像,在钱家人的眼里,龙飞霞是不是郡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手里握着那方钱家的印信,那是少nǎinǎi的标志。 龙飞霞闯进雅间,大步走到萧九歌的面前,怒吼道:“你让我给邢彪送去到底是什么东西!” 萧九歌一本正经地说道:“关于六指血魔的资料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说着往怀里一摸,又拿出一封信来,重重一拍额头:“糟糕!真糟糕!一时着急拿错了,这封才是给邢大人的密信!咦?那刚才那封是什么呢?” 龙飞霞气得胸口不住起伏:“你自己写过什么还不知道吗!你让我送去的是迎娶朱雀下聘的礼单!” 朱雀掩口娇呼一声,脸sè顿时变得通红,好一会儿才施了一礼:“有劳姐姐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捏面团的想法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龙飞霞觉得这是最让她崩溃的一天,早晨起床就见到乌鸦,喻示着一整天都会不顺利,果然如此,皇上圣旨让她火速点兵去城郊接应萧九歌那个纨绔子弟,龙飞霞简直快气疯了,如果这个混蛋不是跑到郊外向美女献殷勤,又怎么会遭遇六指血魔那种绝代凶神。见到萧九歌本想暴打他一顿,但这个混蛋嬉皮笑脸,让人发作不得,后来这个混蛋骗自己帮忙送情报,竟然是迎娶朱雀的聘礼!最可气的是来到宴宾楼兴师问罪,却被留下吃了一顿饭,喝了不少酒,叶秋雨和钱多多倒是不错的小姑娘,朱雀也不错,想不到这个名满天下的女捕头还有羞涩的时候,而且羞涩的时候还挺好看。就是萧九歌不好,怎么看都不顺眼,如果不是三个女人拦着,真想在宴宾楼里狠狠揍他一顿! 龙飞霞吃了钱家的大餐,也就不好意思再教训萧九歌,心想暂且饶过他一回,于是返回皇宫,还没到营房,就有太监宣旨,皇上在乾清宫召见。一天被召见好几次,这在平时是很少见的,龙飞霞也顾不得醉意阑珊,连忙一路小跑来到乾清宫,不仅皇上在,德妃、淑妃和曹贵妃也都在。 皇上此刻的表情并没有威严,饱含着慈爱,柔声说道:“飞霞,今rì之事朕已经知道了,你做得很好,没有给咱们龙家丢脸,就是要大气一些,才有咱们龙家的风范。” 龙飞霞张口结舌,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竟然合了皇上的脾胃。 德妃和军方的关系融洽,所以与龙飞霞素来交好,微笑着说道:“霞儿今rì的举动很好,皇上方才赞不绝口呢,邢大人刚刚进宫面圣,说霞儿颇有大妇之风。” “大……大……大妇……”龙飞霞被这个词吓坏了,错愕地看着德妃。 曹贵妃是老实人,脾气温和,与对宫中的太监宫女都很好,更何况飞霞郡主,二人也是很熟悉的,笑了笑说道:“可不是嘛,起初咱们还担心霞儿对那萧九歌纳妾的事情心存芥蒂,会动用手段赶走那些女人,就算碍于钱恒的面子留下钱多多,至少也会赶走叶秋雨和朱雀,想不到霞儿胸怀大度,非但没有恃强凌弱,而且主动去邢大人那里下聘礼,也让天下人见识一回,咱们龙家的女人做事大气,岂是那些小户人家能比的?就单说这一点,霞儿就比沈大人的孙女强多了。” 沈刚是大皇子派系的中坚力量,淑妃自然要维护,虽然曹贵妃这个人有口无心,并不是存心诋毁,但听了这话仍然感到不舒服,开口说道:“绮梦那孩子天资聪颖,心地善良,在满朝文武的子嗣后人之中也算是翘楚了,霞儿,你觉得呢?” 龙飞霞此刻心乱如麻,没想到淑妃会问自己意见,想也没想就说道:“我不喜欢心计太多的女人……”话已出口,想掩口不说已经来不及了,偷眼看了看淑妃娘娘,果然面露不悦,但也没什么关系,有七王爷这个大靠山,龙飞霞在大龙国实在不需要害怕得罪任何人。 曹贵妃受二皇子和曹景腾的影响,对沈刚一家人很厌恶,见龙飞霞也不喜欢沈绮梦,顿时高兴起来,说道:“还有那个傅红袖,在正阳县的时候就与萧九歌勾勾搭搭,而且据说不守妇道,擅自离开车队,被山贼掳走,一个妙龄女子落在那些山贼手里还能有什么好事情了,难怪萧九歌会不要她!在大臣们的晚辈里,韩娇娇还不错,博览群书,才华横溢,更难得的是为人豪爽,巾帼不逊须眉,她的xìng子与霞儿倒是有几分相似。” 淑妃娘娘听了这话气得火冒三丈,心想你为让你儿子当太子,拼命拉拢钱家,不惜让外甥女做妾,这也就罢了,毕竟立储是关系到家族势力消长的大事,出卖一两个晚辈可以理解,但你不能为了捧韩娇娇,就使劲诋毁傅红袖啊!不管怎么说,傅家在大皇子派系中有很重要的地位,傅安民和傅安邦,一个是户部尚书,一个是刑部侍郎,这口气也不能咽下,于是说道:“贵妃姐姐恐怕是在宫里太久了,对外面的事情不太了解,据小妹所知,那韩娇娇顽劣不堪,在京城里打架斗殴闹出了人命,这才不得不送到苍麓书院读书的。无论容貌还是人品,都与傅红袖相差甚远,别说霞儿不会喜欢她,就连叶姑娘和钱姑娘也对她厌恶得很。” 皇上最反感淑妃和曹贵妃斗嘴,冷哼了一声,制止了两个剑拔弩张的女人,这才对龙飞霞说道:“霞儿,现在文试和武试都已经尘埃落定,你看朕该如何封赏这些青年才俊呢?” 龙飞霞想不到这种军国大事,皇上竟然会征求自己的意见,但既然皇上问了,就不能不回答,心里盘算起这几个人,萧九歌是双料状元,虽然名不符实,却也没人敢不承认;曹枫是双料榜眼,虽然有些冤枉,但也没人敢替他喊冤;文试的探花名叫于显光,并没有什么家世背景,目前看他已经站在大皇子和沈刚那边,一力主和;武试的探花是石磊,那个人高马大的赳赳武夫。 龙飞霞略加思索,说道:“皇上,末将出身行伍,对文职体系不是很明白,只能说说关于武试诸人的浅见,尽管边关也急缺人手,但末将以为,这些新人尽管武功高强,又jīng通行军打仗的谋略,但凡是纸上得来终觉浅,他们没有亲自带兵的经验,还是应该放在京城各营锻炼一段时rì,宝剑不经磨砺,是无法上阵杀敌的,所以,末将建议曹枫暂任御林军副统领,配合京兆尹佟瑞,主抓城内治安,他是曹大人的侄子,对那些不服管教的王公贵戚的子嗣或许能有些震慑作用;石磊可担任铁卫营副统领,辅佐邱定国,训练jīng兵。通过福禄山那场血战,可以看出铁卫营军纪松弛,应变能力极差,如果长此以往,这支拱卫京城的劲旅就形同虚设了。” 当rì萧九歌去福禄山采药遇袭,险些丢掉小命,邢彪、龙飞霞、关文杰等人都受了伤,皇上一直在关注这件事的进展,对当时的情况了如指掌,寒声说道:“霞儿此言有理,京师四支军队是大龙国的jīng锐,可不是养少爷兵的地方!不过朕看石磊这个人虽然脑子不大灵光,能胜任得了吗?为什么霞儿不让萧九歌去呢?” “萧九歌?”龙飞霞一愣,连连摇头:“萧九歌自己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他会遵守那些军纪吗?萧九歌的女人一剑剜出了邱定国的眼珠子,功夫惊世骇俗,末将曾与圆通仙长探讨,仙长说认得此女,武功高深莫测,就算仙长与之对战也没有把握,仙长说再过几年,天下将无人敌得住这个女子。末将敢断言,萧九歌若是进入铁卫营,不仅邱定国镇不住他,就连五千铁卫,也都会被他教坏。” 皇上捻须大笑,圆通道长也对皇上说过萧九歌的那个神秘女人,所以此时听龙飞霞说起并不感觉意外:“霞儿果然是那萧九歌的知己,不错,不错,若是萧九歌把朕的五千铁卫调教成五千个纨绔子弟,那京城可就热闹了。” 龙飞霞见皇上没有生气,继续说道:“石磊虽然愚钝,但这是缺点也是优点,正因为他生xìng愚钝,认死理,所以才不会结党营私,只会忠心耿耿为皇上办事,军人的首要之职就是令行禁止,服从指挥,只要石磊能做到这些,然后身先士卒,严格要求部下,就可以胜任铁卫营副统领之职了。” 皇上连连点头:“霞儿说得不错,甚合朕意,那你再说说,萧九歌当如何安排,莫非霞儿想让他去前线磨练?” 龙飞霞起初确实有个这个想法,把萧九歌送到北国边陲,让他尝一尝塞北风雪的滋味,但转念一想,父王不知内情,必定把这个错误认定了的准女婿带进大营,萧九歌虽然很坏,但讨好长辈还是很能耐的,否则又怎么会让钱恒把偌大钱家都送给他?又怎么会让那些朝廷大员对他另眼相待,就算沈刚、曹景腾是别有用心,那邢彪又该怎么算?所以万万不能让萧九歌与父王见面,否则他讨得父王欢心,父王力主立即成亲,这件无比恶心的事情可就不能逆转了。 龙飞霞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皇上,末将以为不妥,初出茅庐的武状元带兵去边关,咱们大龙国不是没有过先例,但这些人纸上谈兵多过亲身应战,关键时刻难当大任,还是……留在近卫营磨练吧……” 龙飞霞又想把萧九歌送进卫戍军的大营,但又想到他救过关文杰的xìng命,关文杰也约束不了他,更何况卫戍军驻扎在城外,与家眷见少离多,倘若萧九歌总是不回家,朱雀、叶秋雨和钱多多就会很不开心,这几个女人都很好,与自己脾气相投,如果她们幽怨起来,自己也会难过,算了,还是放在近卫营吧,有三点好处,首先是在皇城之内,安全有保障;其次是尽量少让他接触外人,这个混账太容易搞出是非,损害自己的名誉,放在身边安全一点;再次也是最重要的,萧九歌到了自己的手下,还不就变成了一个面团,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第一百二十三章 商战即将开始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几天以后,圣旨终于下来了,任命萧九歌为近卫营副统领,曹枫为御林军副统领,石磊为铁卫营副统领,于显光跟随京兆尹佟瑞,暂不任职。 这道圣旨安排得很古怪,对武举榜眼曹枫的封赏最高,这不仅是看在曹景腾和曹贵妃的面子上,也是为了让他有资格迎娶长乐公主。近卫营总共五千人,有两千女兵,三千男兵,由于龙飞霞是统领,所以女兵的地位高于男兵,这些女人个个是巾帼豪杰,装备jīng良,训练有素,战斗力并不比男兵差,副统领过去也有,但龙飞霞觉得碍事,都禀明皇上给免职了,这几年都是她直接领导五个千夫长。铁卫营本来也没有副统领,前些rì子邱定国犯了事儿,被降职为副统领,才有了这样一个职位,现在把派系不明的石磊安排进来,搞得沈刚和曹景腾都很紧张。四个任命看上去于显光最亏,实际上不然,如果被直接补缺外放,再想进京就难了,而跟在佟瑞的身边,会得到很多磨练的机会,而且在京城里混饭吃,结交权贵的机缘也多一些,只要头脑灵活,能够见机行事,以后坐上京兆尹那把交椅并不难,尤其是现在沈刚一系的官员对于显光十分赏识,所以于显光对这个看似委屈的决定感恩戴德。 皇上这一手很高明,对曹枫的安排,制约了举棋不定的许勇元,有利于二皇子和曹景腾,但石磊进入铁卫营,就让邱定国处处掣肘,如果rì后石磊干出一番成绩,多半会取而代之,这说明皇上对邱定国已经很不满了。还有对于显光的安排,尽管现在看不出什么,但随着他的rì益成长,就会发挥出巨大的作用,京兆尹这个位置和御林军一样,都是重中之重。 曹景腾看着圣旨发呆,全然没有曹枫的欣喜若狂,然后想到还有更苦恼的事情,就是曹枫和长乐公主的婚事,现在武举已经考完了,曹枫即rì起就要投笔从戎,赐婚的事情也应该进入执行程序了,但曹枫却仍然没有松口,一口咬定不当驸马,而且说想娶平州府大商人杜远山的女儿杜雨菲。争储需要方方面面做工作,有大量的银子开道自然是好事,如果此前曹枫有这种想法,而且把杜远山拉进二皇子的派系,那是大功一件,但现在不行,现在提出这个,就等于把皇上的圣旨当成了废纸。 关于曹枫和长乐公主的婚事,不仅曹景腾头痛,曹贵妃也很苦恼,那天听了曹枫声泪俱下的哭诉,一时心软,答应去皇上那里说项,这件事答应下来很容易,但如果真的去触犯龙威,曹贵妃也是心中打鼓,现在秋试尘埃落定,实在不能再拖下去了,曹贵妃不得不去乾清宫哀求。本以为皇上会龙颜震怒,大发雷霆,没想到皇上仅仅是挥了挥手,打发曹贵妃离开。 皇上心里有他的权衡,起初让曹枫当驸马就是为了安抚不满情绪,毕竟曹枫是双料状元的不二人选,但文武两个状元郎的头衔都给了萧九歌,所以才有了这个决定,现在虽然曹枫是双料榜眼,但听从了龙飞霞的建议,把他安排到御林军,曹家对此很满意,用不着再派长乐公主去拉拢。现在曹贵妃带来消息,曹枫竟然与平州府大商人杜远山的闺女相好,正符合了那个更长远的计策。 为了再次确定一下,皇上宣长乐公主进宫,果然,长乐公主也说不喜欢曹枫,既然和萧九歌之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就宁可从此青灯古佛孤老终生。 皇上没有再逼长乐公主,只是吩咐她继续与平州府杜家的公子杜雨威交往,尽量运用各种关系和手段扶植杜家。 长乐公主大喜过望,连忙应允下来,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笼络住杜雨威。这件事没有什么悬念,杜雨威现在每天晚上都在长乐公主的府上留宿,他用大把大把的银子买通了公主府的丫鬟和家丁,没有人会把二人私通的事情讲出去,于是堂而皇之地当上了见不得光的驸马爷,二人是夜夜笙歌。长乐公主久旷之身,就好比干旱板结的土地,被杜雨威滋润一番,焕发出前所未有的活力,心中爱煞了这个如意郎君,正因为如此,才对不能让杜雨威堂堂正正当上驸马爷而感到愧疚,于是就想方设法去弥补,竭尽所能支持杜家的生意。皇上在这件事情上也暗中出了不少力,找一些高人为长乐公主出谋划策,长乐公主把那些点子都说成是自己想到的,一股脑交给杜雨威,杜雨威按图索骥,一一照办,使杜家商号迅速膨胀起来,不仅抢了钱家的生意,而且挤兑了不少同行,惹得商会里一片怨声载道。 这个时候钱恒就不能不出来说话了,先是给杜远山发函,陈明利害,劝他不要恣意妄为,一旦惹得天怒人怨,钱恒这个老乡很难庇护。 杜远山此时一心想着取而代之,成为大龙王朝的第一富商,自从决定了要这么干,就不怕对钱恒叫板,于是对钱恒的亲笔信一笑置之。杜远山是有见识的人,他知道钱恒的规劝不是说说而已,如果自己不肯收手,立即停止扩张,那么钱家就会对杜家下手,而且是雷霆一击。事已至此,杜远山已经下定决心要拼一回,他的想法很简单,有长乐公主当靠山还怕什么?更何况如果促成了曹枫和杜雨菲的婚事,杜家的靠山就更强大,宫里有曹贵妃,皇子里有极可能成为皇储的二皇子,朝中大臣里有当朝左相国舅曹景腾,这么多大人物在罩着杜家,还怕什么钱恒?钱家的后台充其量是一个郡主,而且萧九歌与飞霞郡主尚未完婚,一切都有变数。两家实力对比,杜远山觉得胜过钱家太多,杜家的翻身仗就要打响了! 杜远山能够这么想,说明他根本就不懂朝廷里的格局,倘若龙飞霞真的一心帮助萧九歌,长乐公主还真的不是对手,就算曹景腾也得看七王爷的眼sè行事,在大龙王朝,还没有谁敢去惹龙翔天这个铁血王爷,上打昏君、下打谗臣的金鞭可不能闹着玩的,就算盛怒之下砍了谁的脑袋,也是先斩后奏。 自古商人都很诡诈,看出杜家和钱家必定是一场龙争虎斗,虽然在一旁摇旗呐喊,却谁也不肯真的动手,都想看看钱恒创建了商会,是不是真的像公约中说的那样,建立公平的商业体系,打压杜远山这种恃强凌弱、欺行霸市的巨贾。 钱恒知道这一仗必须要打,而且必须打赢,否则辛辛苦苦成立的商会就会成为一个笑话,商人的地位也无法得到提升,就白费了自己父子二人的一片苦心。 萧九歌也觉得这一仗势在必行,前一段时间的隐忍,无非是争一些同情分,如果杜家刚刚触及钱家的利益,钱家就重拳出击,商会里的其他人就会人人自危,觉得钱家以商会为借口排斥异己。经过这段时间,遭到杜家侵害的商人越来越多,皇上偷偷派给长乐公主的那些所谓高人,都是些狂妄自大之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所以很快惹得天怒人怨,都觉得如果让杜远山这种人坐上商会会长的那把交椅,大家都没有好rì子过,于是尽管不愿亲自动手,却都盼望着钱恒能够出手料理了杜家。萧九歌等待的就是这样一个契机,为此不惜牺牲了不少利益,做出一副忍气吞声的假象,然后不得不自卫反击。 钱恒虽然决定要打,却没有亲自挂帅,而是委托给萧九歌,萧九歌也不去要那个虚名,就让钱玉梅担纲,但只有钱家内部少数几个人知道,真正拿主意的人还是纨绔少爷萧九歌。 钱恒没有出面,杜远山觉得如果自己跟一个钱家晚辈厮杀起来,是一件很丢面子的事情,于是全权委托给儿子杜雨威。 商界的两个大鳄张牙舞爪,眼看就是厮杀在一起。 杜雨菲对这件事百般阻挠,但是毕竟势单力孤,又是一介女流,在家中地位有限,尤其是拒不同意婚事,被杜远山软禁起来,并且与曹枫频频接触,商定着二人的婚事。 按理说这件事应该杜远山与曹枫的父亲谈,但曹枫的父亲是个没什么能力的小官,曹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曹景腾做主,现在曹枫是双料榜眼,御林军副统领,朝廷中炙手可热的新人,前途不可限量,曹景腾更加不会放弃对他的控制。曹景腾是头官场老狐狸,认真研究了杜家近期的举动,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皇家在扶持杜家,表面上长乐公主在做这件事,但幽居十年无人问津的长乐公主有这么大的本事吗?无非是个幌子罢了,如果杜家能取代钱家,哪怕是与钱家分庭抗礼,都利于朝廷对商人的控制。倘若杜家被钱家彻底打败,那么一切幕后指使的责任都是长乐公主,与皇上无光,皇上还是那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 曹景腾看出皇上有决心,但不够坚决,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机缘,促成曹枫与杜雨菲的婚事,利大于弊,于是与杜远山谈儿女婚事的人不是曹枫的父亲,而是曹景腾。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兵营豪赌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一身戎装的萧九歌来到近卫营,时辰不早也不晚,刚好是规定的时间,倘若迟来那么一小会儿,龙飞霞必定借题发挥,给他点儿颜sè看看,杀威棒早就准备好了,只等着萧九歌踏进大营,有那么一瞬,龙飞霞可以感觉出剧烈的心跳,连手心都渗出了汗水,很可惜,就在她暗自得意的时候,萧九歌那张古怪的笑脸出现在面前。 “霞儿,脸sè怎么这么差?”萧九歌微微皱眉,毫不顾忌营帐里还有五个千夫长,径自走到龙飞霞的身侧。 龙飞霞一惊,险些从帅椅上掉下来:“你……你离我远一点,这里……这里是军营……不准胡闹!” 龙飞霞sè厉内荏,目光有些游移,生怕这个纨绔子弟当着部下的面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最糟糕的是亮出那口湛卢宝剑,几天前七王爷已经公开声明,手持湛卢宝剑的人就是准女婿,宝剑在谁的手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没有人当着龙飞霞的面说破,龙飞霞最害怕萧九歌拿着宝剑四处招摇。 萧九歌这次没有耍无赖,很听话地倒退了几步,让龙飞霞略微安心,刚想开口说话,就听见萧九歌自言自语道:“说的也是,军营里可不能胡闹,这样的举动还是回家做才好。” 五个千夫长面面相觑,继而心领神会地一笑,齐刷刷地低下头,不看萧九歌,也不看龙飞霞。 龙飞霞好一会儿才收拾起心情,换回冷冰冰的面孔,布置了常规的工作,然后说道:“咱们近卫营前些rì子退役了一批老兵,在福禄山又有些伤亡,昨天本将军亲自从新兵中挑选了一百名jīng壮汉子,准备补充给各位,这训练新兵的事情,本想交给各营自己去做,但既然萧副统领来了,就由他去训练吧,记着,两个月时间,至少要把这些新兵蛋子训练成铁卫营那群蠢货的水平,如果连这个任务都无法完成,还是回去当你的纨绔子弟吧。”在龙飞霞的眼里,铁卫营的实力只能是一群蠢货,而御林军则连蠢货都不如。这也难怪,曾经在校场cāo练过,一百近卫营骑兵打败了三百铁卫营骑兵,御林军连动手的勇气都没有。 萧九歌初进军营就得了兵权,虽然人数不多,但心情非常不错,而那五个千夫长则面露不忍,昨天龙飞霞挑兵的时候他们也在场,亲眼看见顶头上司选出一百个刺头儿,想在两个月时间里把这一百人训练成型,简直是痴人说梦,至少五个千夫长知道自己没那个本事。一同去挑选新兵的关文杰也大吃一惊,不知道这位郡主殿下抽什么邪风,把御林军都不肯要的垃圾兵都带走了。 萧九歌来到最外围的营房,老远就听见里面热火朝天,声音高亢,守着营门的卫兵虽然没有擅离职守,但探着脑袋往里张望,连萧九歌走到身边都茫然不知。 萧九歌进了营房,发现一大群人衣冠不整,正聚在一起赌骰子,桌子上堆着一些散碎银两,还有铜钱,看上去赌额不大,这不是因为他们不想豪赌,而是太穷了,没有一个富人。 萧九歌混在人群里看了一会儿,从怀中掏出一锭元宝,重重拍在桌子上,挽起袖子大喝一声:“暴子六!” 众人一呆,出现暴子六的几率太低了,这么个赌法摆明了是来送钱的。 开盘设赌的黑脸壮汉看了萧九歌一眼,往手心吐了一口唾沫,用力摇了摇骰盅,掀开一看,一个两点,一个三点,还有一个五点。然后眉开眼笑地收起了萧九歌的元宝,双手一抱拳:“多谢了。” 萧九歌扯开了领口,把袖子又往高挽了挽,说道:“英雄好汉,越输越笑!王八羔子,赢了就跑!咱们再来!” 黑脸壮汉又摇了摇骰盅,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瓮声瓮气地说道:“下注吧。” 萧九歌掏出一张银票,仍然砸在暴子六上面,再次大喝一声:“还是暴子六!” 众人一片窃笑,纷纷押上银两,等待开盅。 黑脸大汉慢慢揭开骰盅,这次全场都傻眼了。 “暴子六!” “真是暴子六!” …… 黑脸汉子傻眼了,嘴巴张得老大,几乎能把骰盅塞进去,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出……出老千……” 萧九歌拈起桌上的银票,轻轻吹了吹上面的浮灰,慢条斯理地说道:“骰盅一直是你拿着,里面的骰子也是你的,本少离你那么远,你倒是说说,本少怎么才能出老千呢?莫非你想不认账?这是一张三千两白银的银票,钱家票号的,大龙国通存通兑,按你们的赔率,起了暴子,应该赔给本少多少呢?” 黑脸汉子汗如雨下,想想刚才的过程,萧九歌的确站在桌子对面,而且两只手抄在袖子里没有露出来,说人家出老千确实没有道理,即便是萧九歌真的做了手脚,那也是因为人家的手法太高明,让人防不胜防。 其余新兵们嗷嗷叫唤着起哄,让黑脸汉子赔钱。黑脸汉子名叫赵恒,好赌成xìng,几年来输得倾家荡产,老婆也跟人跑了,这才想到军营里混饭吃,幸好家道未落的时候学过武艺,一身蛮力可以直追石磊,按照他的打算,能混进御林军最好,管理松散,平时不是很忙,隔三差五还能去赌场里小玩几把。哪成想第一天就被龙飞霞给挑走了,据说是进了近卫营,这可愁坏了赵恒,都知道近卫营是京城几支部队的jīng锐,但凡能称得上jīng锐的,平时训练都少不了,看来开小差混赌场的美梦告吹了。赵恒憋憋屈屈地进了军营,却发现根本就没有人管,这一百名新兵都和自己差不多,没有一个斯文人,没有一个老实人,于是心痒难耐,就提出赌两把。众人自然是一拍即合,于是才有了萧九歌进门时看到的那一幕。 赵恒见今rì躲不过去,重重地一跺脚:“老子光棍一人,自己吃饱全家不饿,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赌债是还不上了,你看着办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萧九歌一笑,和和气气地说道:“看得出来,你不是推诿躲债的人,就冲你这份豪爽,还钱的事情咱们可以先不说,但你得记住了,你欠下本少一个人情,如果本少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可不许推三阻四。” 赵恒听说这件事还有转机,连忙满口答应下来。 萧九歌环顾一番众人,大声说道:“敢在军营里赌骰子的都是汉子,谁敢跟本少偷偷溜出去喝几杯?” 在军营里赌钱,被抓住至多就是没收赌具,然后暴打一顿军棍,但溜出军营的事情可就严重了,容易被当成逃兵,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赵恒终于一咬牙,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大不了就是被一刀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跟你去喝酒!”这些人投军之前都是坊间恶棍,打架斗殴无恶不作,都是些混迹市井的亡命之徒,有人带了头儿,就纷纷跟了过去。 萧九歌带着这一百人没走正门,绕到营区西北角,翻墙溜了出去。在近卫营的营区里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龙飞霞不可能不知道,气得脸sè铁青,不过刚才萧九歌领军令的时候有言在先,任务是两个月内训练出一支jīng兵,具体用什么方法,就连龙飞霞也无权干涉,所以他把人带出营区,龙飞霞也管不着。 萧九歌带着一百人,浩浩荡荡来到附近的钱家酒楼,在大厅里开了十桌,酒菜很快端了上来,这些人都是市井粗人,所以没有点那种昂贵jīng致的小菜,也没点山珍海味,整只的肘子,大盘的牛肉,还有成坛的烈酒。 萧九歌跳上了椅子,一脚踩着椅面,一脚蹬着靠背,高高举起装满烈酒的大海碗:“弟兄们,萧某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纨绔子弟,吃喝piáo赌无恶不作,平生只有一个爱好,就是广交朋友,今天高兴,认识百十号弟兄,以后在军营里,咱们就是最亲的兄弟!我萧九歌先干为敬了!” 萧九歌仰起头,把一海碗烈酒灌进肚子,再用袖子抹了抹嘴,大喊一声痛快,赵恒等人受了感染,也纷纷喝了酒。钱家的烈酒货真价实,一点没有兑水,那些不胜酒力的人一海碗下肚就有些飘了。 萧九歌再次斟满一碗,突然神神秘秘地问道:“你们知道不知道,咱们这些人为啥会进近卫营?”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大家,按理说近卫营选兵有严格的标准,上查祖宗八辈,生怕有坏人混进来,而他们这些人虽无大恶,却没有一个称得上好人,能混进御林军都不容易,哪成想被选进了近卫营。 萧九歌再次跳上椅子:“本少打听到了消息,咱们这些弟兄都是选兵的将军们不肯要的,准备带去边关顶在最前面送死,后来龙将军说,世上没有蠢兵,只有干不成大事的将军!只要咱们这些人进了近卫营,两个月以内就能让铁卫营和御林军刮目相看!弟兄们,是爷们儿咱们就争口气!替龙将军争口气!替自己争口气!咱们活着为了啥?不是为了吃饱不饿,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不能让街坊邻居看不起咱,不能让龙将军觉着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第一百二十五章 带兵打群架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龙飞霞时时刻刻关注着萧九歌的举动,脸sèyīn沉地看着手中的情报,心里嘀咕这个萧九歌果然是个纨绔子弟,带着一百名顽劣不堪的兵丁,不仅出入酒楼赌场,而且砸了一家青楼,理由是有一个弟兄的妹妹被逼良为娼。萧九歌站在桌子上叫嚣,惹了九少爷的兄弟,就是惹了九少爷,惹了九少爷就是惹了龙将军,惹了龙将军就是惹了近卫营,惹了近卫营就是大龙王朝的百万雄师,好男儿出生入死来当兵,如果连妹子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保家卫国,以后谁敢动军人的家属,就是在九少爷的头上动土,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得揪出来揍死。 那家青楼也不是没有背景,是京兆尹佟瑞的侄子在经营,立即找到御林军统领许勇元,许勇元也不知道是谁在惹事,吩咐一名千夫长率三百人去镇压,当兵的听了萧九歌那番叫嚣,心中暗暗叫好,出工不出力。千夫长为了讨好顶头上司,逼着手下往前冲,结果三百御林军竟然没打过萧九歌率领的一百名泼皮无赖。千夫长大怒,把手下的另外七百人也调集来了,而且下了死命令。敌众我寡,萧九歌的人吃了大亏,萧九歌并没有展露武功,凭着蛮力身先士卒,也被揍得鼻青脸肿。幸好龙飞霞得到消息,派出了五百jīng兵。先不用说这一千御林军能不能打得过五百近卫营jīng兵,单说大旗上斗大的“龙”字,就没人敢往前冲。自从近卫营成立以来,还从未被御林军欺负过,尽管这一百人在近卫营中被人看不起,但出了营地也算是近卫营的人,他们挨揍了,近卫营人人脸上无光,尤其是现在这种局面,十个人欺负一个人,分明是不把近卫营看在眼里。 接下来的过程根本就是打架,而是一场属于近卫营的jīng彩表演,御林军则沦为表演用的道具,被打得鬼哭狼嚎,七零八落跪在大街求饶。萧九歌的一百名手下被彻底震住了,这是他们第一次见识了什么叫打架,过去在街边上争强斗狠仿佛变成了小孩子的游戏,这才是近卫营,大龙王朝的威武之师。 萧九歌回到军营,手下们一个个沉默不语,他把众人带到了校场,不顾鼻青脸肿、衣冠不整的形象,大声说道:“弟兄们,刚才打这一仗痛快,但是也丢人,不管你们肯不肯相信,如果刚才由一百名真正的近卫营jīng兵对战那帮御林军,不可能像咱们这样任人宰割!我知道你们曾经在街边称王称霸,但欺负妇孺百姓不算是英雄好汉,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没让你们穿近卫营的军装吗?因为咱们现在实力还不够,穿上那身军装就是给龙将军丢脸!什么时候咱们这一百人也敢堂堂正正跟御林军的千夫长叫板,咱们才配穿军装!” 泼皮无赖们被萧九歌刺激得热血沸腾,一个个在下面叫嚣着要练兵,不服御林军那帮人。萧九歌等这帮人闹腾够了,才开口说道:“咱们都是底下长家伙的爷们儿,说出话来一个唾沫一个钉,现在你们回去给我写一封信,说说你们的后顾之忧,就像今天这位兄弟的妹子,以后就安排在钱家商号里,保证衣食无忧,你们都是一样,本少帮你们把办不成的事给办了,你们就得听本少吩咐刻苦练武,甭给本少丢脸,更别给龙将军丢脸!” 这一百人纷纷散去,识文断字的并不多,而且仅仅是粗通笔墨,一封信写得歪歪扭扭,文法不通,不过意思总算能看明白。萧九歌把这些信粗略看了一遍,就交给了朱雀。里面有说亲人需要照顾的,钱家自然会有所关照,也有些冤假错案的直接甩给六扇门,以钱家通天的本事,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不成问题。 三天以后,萧九歌给一百名属下放假一天,当天晚上他们回营的时候一个个感恩戴德,萧九歌也不多说废话,本少帮你们把事办了,你们也必须履行承诺。第二天清晨,萧九歌请来了第一名教官,卫戍军统领关文杰,而自己则跑回钱家大宅与朱雀胡天黑地。 萧九歌所做的一切都瞒不过龙飞霞,她苦恼地瞪着面前的关文豪:“关大人,你知不知道你的弟弟置军务于不顾,来我这近卫营里练兵?作为卫戍军统领,怎么可以擅自离营?” 关文豪轻轻一笑:“如果你现在的身份是龙将军,那么本官可以什么也不说,如果你现在的身份是飞霞郡主殿下,那么下官只好原原本本作答了,这几rì是文杰例行年假,在兵部里是有备案的,卫戍军中一切事务都已经交代清楚,如果没有极特殊的情况,下官也无权指派他再回军营。至于他在休假期间去了什么地方,还真的不在下官的管辖范围。” 龙飞霞气得脸sè涨红:“堂堂卫戍军统领,在咱们大龙王朝人尽皆知的将军,竟然去做百夫长的事情,带着一群泼皮无赖cāo练,这种事情他也做得出来!” 关文豪哈哈大笑:“郡主殿下,近卫营乃是咱们大龙王朝jīng兵中的jīng兵,怎么会有泼皮无赖呢?郡主殿下你是知道的,我们关家世代投身军旅,就喜欢军营里的气氛,文杰人在京中闲不住,去帮助萧副统领练练兵,也在情理之中,更何况萧副统领大方得紧,练兵的辛苦费不菲……” 龙飞霞气得暗暗磨牙:“他闲来无事怎么不来练练我的士卒?” 关文豪一脸诧异地看着龙飞霞:“郡主殿下,这话从何说起啊?萧副统领下辖那一百名士卒,不正是近卫营的人马吗?他们就是郡主殿下的士卒啊。” 龙飞霞一时语塞,张口结舌好一会儿,才恨恨地说道:“这事就算了,关文杰愿意去帮助那个纨绔子弟就让他去帮好了!咦?关大人频频去看那沙漏,莫非是有事?” 关文豪连忙答道:“在郡主殿下面前,下官不敢隐瞒,下官这几rì正在忙于整理兵书战策,待舍弟文杰课程结束,也申请休假,去萧副统领那里执教。” 龙飞霞张大的嘴巴一时竟然无法合拢,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就纳闷了,你们为什么人人都看好萧九歌那个纨绔子弟,可千万别说是为了钱,你们都是不在乎钱的人。” 关文豪肃容说道:“下官虽然对萧副统领了解不多,但家父言之凿凿,此子不是池中之物,rì后必成大业,亲笔写信托我与舍弟多加照顾。” 龙飞霞杏眼圆睁:“邢彪这么说,圆通道长这么说,关大帅这么说,沈大人、曹大人、袁大人、梁大人、傅大人、乔大人都这么说,还有父王也这么说,怎么我看萧九歌就是一个不学无术之徒呢?” 关文豪微微一笑:“七王爷对萧副统领的眷顾,下官也有所耳闻,老泰山看女婿,自然是青睐有加。家父的书信上说,七王爷对萧副统领进入军营后的种种举动颇为赞许。” 龙飞霞脸sè略有些发红,不仅仅是羞涩,更多的是恼怒,恨道:“父王哪里见过萧九歌了,一定是你们关家兄弟向关大帅说了什么片面评价,关大帅受了蛊惑,又骗了父王,你给我老实交代,到底收了萧九歌什么好处?如果萧九歌那么好,你怎么不把你的女儿关玲珑嫁给他!” 关文豪神sè一滞:“小女年方十二,金钗之年,谈这个似乎为时尚早,不过……家父确有此意,据说七王爷把湛卢宝剑赠与萧副统领以后,家父还特地修书一封,与七王爷谈论此事。虽然没有看过他们往来书信的内容,却能看出二人都几分火气。” 龙飞霞被一个又一个消息雷得外焦内嫩,她万万想不到关雄竟然真的打算把宝贝孙女关玲珑送给萧九歌,更想不到父王竟然会为了这件事与关雄吵架,这两个人是大龙王朝军方的擎天之柱,一南一北缺一不可,竟然会为了一个萧九歌吵架!果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七王爷和关雄半生戎马,彼此多次救过xìng命,可谓肝胆相照,两家素来交好,龙飞霞虽然贵为郡主,但到了关家从不摆架子,与关雄的孙女关玲珑关系很好,二人的岁数虽然相差不少,但因为都在军营中长大,弓马娴熟,非常谈得来。别看关玲珑年纪小,但武功底子不弱,关雄说关家世世代代都是铁血军人,想让孙女读些诗书,费尽周折请来了当世第一流的文人诸葛长云当私人教席。这诸葛长云诗文绝代,在大龙王朝名声响亮,青楼歌jì以吟唱他的词作为荣,朝廷大员以珍藏他的墨宝为傲,就连黄口小儿也能随口背出他的诗作。这个人不喜功名利禄,平rì里游历名山大川,神龙见首不见尾,能在关家一住五年已经是绝无仅有的事情了。在诸葛长云面前,就连苍鹭先生徐断沧和文渊书院主人耿继东都不敢说自己懂诗文。即便如此,关玲珑的诗文也登不上大雅之堂,倒是偷偷练了不少武艺,最后连关雄也暗暗摇头,关家的血统如此,看来想把她培养成女文人太难了。 龙飞霞胡思乱想着如果关玲珑嫁入钱家,作威作福,萧九歌哭诉无门,整rì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翻身仗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萧九歌见这一百名属下训练辛苦,便特批了一rì假期,而且自掏腰包发放饷银,愿意喝酒就去喝酒,愿意狎jì就去狎jì,九少爷带的兵,猖狂一些并无大碍。刚到中午,就传来消息,两个弟兄在钱家酒楼被人打了。 在钱家酒楼里敢打九少爷的人!真是反了天了!萧九歌带着几个留在军营的弟兄,快马加鞭来到事发地点,钱玉梅比他早到了一刻钟,已经了解到事情的经过,原来这两个弟兄来钱家酒楼吃饭,听到邻桌小声议论,筹划着砸掉钱家酒楼的招牌,果然,他们把一只蟑螂扔进了酒壶,然后就开始动手砸店。小伙计和厨子上前阻止,都挨了揍。这两个弟兄心想这是副统领家里的店,不能袖手旁观,于是便动手了,两个人打倒了对方六个,这时候衙役来了,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拿人,两个弟兄哪里肯服软,一言不合又动起手来,京兆尹佟瑞手下的衙役还不如那几个混混,更是不堪一击,于是鬼哭狼嚎地喊来了巡城途径此地的御林军官兵。这两个弟兄再厉害,也干不过人多势众装备jīng良的御林军,毕竟这个巡城小队有三十人,终于寡不敌众,被打得遍体鳞伤,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双双被人拖走,据说是扔进了京城大牢。 萧九歌闻言大怒,紧急集合手下,京城虽大,但萧九歌有自己独特的方式,用上了鸣镝响箭,分散在城内的弟兄纷纷向钱家酒楼奔来,工夫不大,九十八人一个不缺,有些跑得汗流浃背,有些连裤子都穿反了,样子狼狈不堪,但总算是验证了关文杰练兵的成果,这些泼皮无赖除了外形,已经像军人了。 萧九歌跳上桌子,先是一番破口大骂,大意是动了九少爷的弟兄,就等于动了九少爷,如果这口气都能咽下,就不是裤裆里装着家伙的老爷们儿!弟兄们被刺激得热血沸腾,嗷嗷叫唤着要去劫狱,然后血洗御林军营。 这一行人仍然不穿军装,手持木棍,浩浩荡荡来到京城大牢。这座大牢归京兆尹佟瑞管辖,牢头是佟瑞的远亲,在这达官显贵不愿意来的地方,也算是一方小小霸主,作威作福,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那些狱卒欺负囚犯绰绰有余,但遇上萧九歌的木棍,只有挨揍的份儿。 牢头挨了一顿暴打,连滚带爬地逃回了大牢内院,一边紧闭大门苦苦支撑,一边派人从狗洞爬出去报信。在大龙王朝,劫狱是掉脑袋的大罪,不仅劫狱的人要掉脑袋,就连京兆尹也会跟着倒霉,可怜白发苍苍的佟瑞,眼看着就快到告老还乡的年纪,又遇到这样的事情,当时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带着衙役支援,同时请求御林军发兵。城内治安由曹枫负责,他觉得这是立功的机会,当即点齐五百jīng兵,与佟瑞合兵一处,向大牢杀了过来。 此刻萧九歌已经攻破了牢门,把两个遍体鳞伤的弟兄搭救出来,虽然在盛怒之下,他也没有丧失理智,仅仅是救人,对别的犯人没有做丝毫动作,而且派人守住牢房,防止囚犯趁机越狱。 曹枫万万想不到萧九歌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冷笑一声:“萧副统领,擅闯监牢重地,你可知罪?” 萧九歌满不在乎地说道:“本少的酒楼被人混混给砸了,本少的兄弟被你的人给打了,你问本少是否知罪?本少还想问问你,御林军是你曹副统领公报私仇、欺压良善的工具吗?” 曹枫并不知道钱家酒楼被砸的事情,连忙回头去看手下,一个参与抓捕兵丁连忙低声讲了刚才过程。 曹枫隐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事已至此,必须把萧九歌带回去交给京兆尹佟瑞,否则以后还怎么在御林军立足。 萧九歌背后的弟兄们一个个摩拳擦掌,摆好了一副拼命的架势。曹枫也有些恼火,五百盔明甲亮的御林军jīng锐剑拔弩张。 萧九歌轻轻一笑,转过身问道:“弟兄们,关将军教你们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百人朗声答道:“令行禁止!” “好!”萧九歌重重一击掌:“本少要的就是这句话,当兵的就得令行禁止,否则就算你是武林高手,在战场上也只有死路一条。众弟兄听令!” 痞气十足的弟兄们刷地挺直身体,动作整齐划一。 萧九歌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抬着受伤的弟兄去钱家医馆,一切用度都由本少承担,营救兄弟之事乃是本少一人所为,你们不过是服从军令而已,去吧。” 众人大惊,纷纷劝萧九歌不要一意孤行,就连曹枫也疑惑不解,想不到这必打的一仗竟然不了了之。 萧九歌脸sè一变:“将令已下,绝无讨价还价的道理,凭你们三脚猫的本事,打这五百人纯属做梦,回去给本少刻苦训练,来rì再去御林军的军营找回今天的场子!至少本少的安危,你们不用cāo心,本少正想会一会佟瑞老头儿和许勇元这两块朽木。曹枫,还不给本少带路!” 曹枫在前,铁青着一张脸,萧九歌昂首跟在后面,丝毫不像是束手就擒的犯人,反而像是凯旋的英雄,近卫营的弟兄们抬着两个弟兄,不疾不徐地跟在后面,随时准备大打出手。 一行人很快到了官府,一脸怒气的佟瑞端坐在大堂之上,先是重重地一拍惊堂木,拖长了声音问道:“堂下……” 萧九歌接口朗声说道:“堂下站着的是你家九少爷,今rì状告京兆尹佟瑞与御林军统领许勇元收受不法jiān商贿赂,恶意欺凌守法商家。” 佟瑞只觉得一阵激灵,怎么被告反而成了原告,京兆尹和御林军统领反倒成了被告呢? “你……”佟瑞气得说不出话来。 萧九歌不等佟瑞叫骂,厉声喝道:“钱玉梅何在?” 早在外面等候多时的钱玉梅连忙进了大堂,呈上一份详细记录,记载了最近一段rì子衙门对钱家商号的种种不公正待遇。 这段rì子随着钱家的隐忍,官府越来越肆无忌惮,很多查封理由都是无理取闹,根本经不起推敲,连傻子都能看出这是故意为之。 杜家得到长乐公主的支持,在商界与钱家争雄,这件事佟瑞早就知道,而且他也知道曹景腾在暗中支持杜远山,所以对那些无中生有的查封理由视而不见。钱家富可敌国,或许真的引起了皇上的猜忌,佟瑞觉得事情应该是这个样子,否则仅仅一个长乐公主,哪里会有那么多谋士帮她出谋划策?想通了这些关节,佟瑞自然而然地偏向杜远山,和钱家渐渐疏远,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就算皇上暗中支持杜远山,但这也不是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事情,如果钱家抓住小尾巴狠咬一口,皇上不可能站出来保谁,甚至会牺牲几个出头鸟去安抚钱家,所以说杜家的银子并不是那么好拿的。 佟瑞斟酌一番,说道:“处理确有偏颇之处,本官会认真调查……” “佟大人老迈昏聩,就不烦劳您调查了,本少对台前幕后那些事情清清楚楚,田晓武何在?”萧九歌高调抢话。 田晓武在武举考试中排在十几名,当军官没他的份,又不愿去当小兵,便留在钱家,跟着萧九歌混饭吃。听了萧九歌发问,连忙快步走进大堂,呈上了一叠纸。 萧九歌用手一指:“这是杜远山和杜雨威父子贿赂朝廷官员的记录,上面详细罗列了时间、地点、行贿金额,如果本少没有记错,七rì之前,杜雨威亲自去佟大人府上拜谒,呈上一万两银票,可有此事!” 佟瑞一惊,下意识说道:“我没有收……”再想掩口已经来不及了。 萧九歌大步上前,把佟瑞从椅子上推了下去,堂而皇之一坐,说道:“佟瑞,本少知道你没收那张银票,但你收下了一对文玩核桃,那是一对闷尖狮子头,杜雨威为了贿赂你,从绝品斋花费三千两纹银购得,如果本少没猜错,这对核桃此刻正在你的袖内!” 佟瑞突然觉得心神一阵恍惚,双手微微颤抖,那对核桃掉了出来,众人看得真切,有懂行的立刻高叫起来:“果然是闷尖狮子头!” 萧九歌重重一拍惊堂木:“佟瑞,你还有何话说!” 佟瑞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我……我什么也没答应……”萧九歌冷哼一声:“我大龙王朝重农抑商不假,但商人也有尊严,也有贡献,没有商人沟通南北,你在京城之内,能吃到江南稻米?能骑上塞北骏马?能品尝西域美酒?能戴上东海珍珠?正经的商人不求官府袒护,只求一个公平公正,你们这些与jiān商沆瀣一气的狗官,置苍生百姓利益于不顾,收取贿赂,欺压商家,也罢!如果京城都是你佟瑞这种狗官,本少一声令下,商会万千商家从此退出京师,这京城的买卖就全都交给杜家去经营吧!” 杜家就算再强大,也不可能吃得下整个京城,如果商会真的整体退出,京城必定一片混乱,到那时皇上怪罪下来,谁也没有好果子吃,佟瑞急得连连磕头求饶。 萧九歌又是一拍惊堂木:“商界的事情暂且说到这里,咱们再说说你指使许勇元,殴打近卫营官兵一事……” 第一百二十七章 龙飞霞荡平东大营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佟瑞听了这话不禁一呆,分明是两个穿着便装的人在钱家酒楼里斗殴,又把衙役给打了,被巡城的御林军遇上,这才扣押的,怎么成了自己与许勇元勾结,迫害近卫营官兵了呢? 萧九歌一挥手,几个近卫营士兵把两个伤员抬了上来,二人刚刚在钱家医馆里包扎过,全身缠着纱布,像是两个硕大的粽子。 通过二人有气无力地叙述,再加上钱家酒楼掌柜作证,勾勒出了事件轮廓。 “把那六个小混混带上来!”萧九歌大喝一声。 六个鼻青脸肿的小混混被押上大堂,他们哪里见过这种阵势,板子还没打在身上,就原原本本招供了,是杜家酒楼的掌柜花了二十两银子雇用他们来钱家酒楼闹事,事成之后还可以再拿到十两。这份口供其实早在过堂之前就拿到了,萧九歌带领的这一百号兄弟,有不少曾经挨过官府的板子,对用刑的手法很清楚,轻轻打了几下,小混混就招了。 杜家酒楼的掌柜很快被带了上来,一看大堂上的局面,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好汉不吃眼前亏,小混混都招了,自己想隐瞒也瞒不住,但绝不能把杜远山供出来,否则妻儿老小都得跟着受苦,于是一口咬定生意上竞争不过钱家酒楼,一时糊涂铸下大错,一切恶xìng都是一人所为,与别人无关。 萧九歌本来也没打算通过这件事把杜远山和杜雨威父子一棒子打死,于是把案件移交给佟瑞,提着佟瑞的领子又把他按回到椅子上,说道:“案情已经很清楚了,接下来还是由佟大人来审,闷尖狮子头这个东西,两个放在一起值钱,拆开来就一文不值了,算不得是受贿,那些官员与杜家勾结的记录,也一并交给佟大人处理,只要钱家和商会的利益不受损害,本少也不想把谁置于死地,该怎么做,佟大人应该心里有数。现在本少要去御林军的军营捉拿打伤本少两个弟兄的凶手,一共三十个人,一个也不能少。麻烦佟大人给本少写一张缉捕文书,否则私闯军营的罪过不小。” 京兆尹佟瑞虽然官职是二品,而许勇元身兼九门提督一职,那是从一品高官,佟瑞想去军营里抓人,只能发公函协查,没有哪个地方官敢带着衙役进军营,不过萧九歌提出来了,他不敢怠慢,连忙吩咐师爷写好缉捕文书,盖上官印,恭恭敬敬地交给萧九歌。 目送萧九歌等人离开,佟瑞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浑身上下冷汗淋漓,又翻了翻萧九歌交给自己的证物,发现里面的人顶数自己官阶最高,连忙吩咐衙役按图索骥,把名单上的人都约到自己的官邸。萧九歌的名单里的那些小官吏,以种种理由查封店铺的时候耀武扬威,但听说京兆尹佟瑞有请,连忙放下手里的事情,匆匆赶来。 佟瑞见人都来齐了,便让跟随在身边的于显光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讲述一遍,众人听了大惊失sè,一个个矢口否认,佟瑞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当然看得出他们都在说假话,于是冷哼了一声:“本官没有传唤你们去大堂,就是想研究出一个解决事情的办法,若是你们再这般遮遮掩掩,本官可要大刑伺候了!” 众人很少见到佟瑞发这么大的脾气,立刻软了下来,扑通扑通跪倒一片,痛哭流涕口称一时糊涂鬼迷心窍,这才收了杜家父子的好处。 佟瑞长叹一声,挥挥手让众人起身,说道:“萧九歌能拿出这张单子,说不定他的手里还有什么别的证据,钱能通天啊,他大把的银子撒出去,就会有很多人替他卖命,当价钱足够高了,就连你们的妻儿,也难保不会去告密,这一次萧九歌没想要你们的脑袋,老夫觉得你们还是识相一点,先把收到的财物退回去,然后贴了封条的撕掉,没收的东西送回去,送不回去的要原价……要高价赔偿,能不能让萧九歌不再追究此事,就全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都不认得萧九歌,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上下打点。 佟瑞思量一番,说道:“老夫再给你们指一条明路,钱家在京城的生意都由钱玉梅钱掌柜负责,据说此人是钱家第三号人物,地位仅在钱恒和萧九歌之下,你们平rì里应该与她很熟悉,不妨去找她求情,钱玉梅以后也要在京城里经营买卖,不会与你们撕破脸皮,所以容易沟通。” 众人得计,一起去找钱玉梅,钱玉梅刚刚从衙门作证归来,还未理清事情的前前后后,这些平rì里趾高气扬的小官吏便来了,一个个低眉顺眼,点头哈腰。也许是与萧九歌相处久了,钱玉梅也变得有几分无耻,看出这些人是真心求和,便狠狠宰了一刀,比如被查封的店铺,不仅要撕掉封条,还要赔偿这些天关店的损失,如果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就帮钱家把货物卖出去。小官吏们咬牙答应下来,于是此后的几天,京城里很多小官吏都忙着推销商品,价格倒是不贵,但总让人觉得有些别扭。那些不愿沦为小伙计的官吏纷纷使出解数,对钱家进行补偿,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帮助钱家抢商铺,至于他们用了什么巧取豪夺的办法,钱玉梅就不管了,她只管收商铺,几天以后,钱家在京城又多了二十余家旺铺,生意规模再次扩大。 话分两头,再说当rì萧九歌带着弟兄们来到御林军大营,只见营门大敞四开,连个放哨的都没有,进了营区一看,里面一片狼藉,除了营房没有拆,一切能砸的东西都被砸了,士兵们一个个面目青肿,如丧考妣,正在收拾残局。 随同萧九歌一起回来的曹枫惊得目瞪口呆,想不到在京城之内,竟然有人敢洗劫御林军大营,连忙抓过一个小兵询问,得到了一个更让人惊骇的消息,一个时辰之前,龙飞霞率领近卫营骑兵悍然冲进御林军大营,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御林军大营在城内共四座,东西南北中各有一座,西大营负责城内治安,由曹枫率领五千人驻守;南大营和北大营各有八千人;东大营九千人,由许勇元亲自坐镇,四营合计三万。龙飞霞袭击的是御林军总部东大营,许勇元带兵不严,那个时间没安排cāo练任务,除了负责城防的两千人驻守东门,余下七千人都在营区里休息,睡懒觉、洗衣服、聚在一起摆龙门阵,还有偷偷掷骰子赌博的。仓促迎战近卫营的骑兵,别说拿兵器,很多人连裤子都没穿上。许勇元正和一个风尘女子在房中风流快活,听到外面的喊杀声,刚刚探出头,就被龙飞霞一掌打了回去,撞在桌角上人事不省。连指挥官都没有,御林军更是乱成一锅粥,好在龙飞霞进攻前曾有严令,东西砸光,也可以打人,但不准打出人命,否则东大营就被连窝端了。御林军哭爹喊娘地四散奔逃,发现近卫营的人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纷纷跪地投降,这样一来龙飞霞不到半个时辰就兵不血刃占领了御林军东大营。 许勇元衣冠不整地被带到龙飞霞面前,叫嚣着要去告御状,龙飞霞根本不愿意搭理他,吩咐人把那个风尘女子带了出来,那女人的衣服在混乱中早就丢了,披着一条薄被,吓得筛糠一般求饶。 龙飞霞最看不起这些风尘女子,点了点许勇元的脑袋,怒道:“上梁不正下梁歪,看看你带出来的兵!七千人马不到半个时辰全体举了白棋,近卫营才出了一千骑兵,指望着你这种猪头守卫京城,谁还能有安全感?不用你去告御状,我现在就进宫!”说完甩袖而去。 许勇元吓傻了,怎么自己挨了一顿痛打,却又从有理变成没理了呢?如果任由龙飞霞去皇上面前去说,自己的前程岂不是完蛋了?许勇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过去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会去找沈刚求救,但现在沈刚怀疑许家投靠曹景腾,一直惦记着找个合适的人选取代御林军统领一职,万万不能这个时候去送死,想来想去还是找曹大人吧。决定以后又找不到曹枫,据说今rì一早京兆尹佟瑞请求增援,曹枫亲自带兵去了。若在再去找佟瑞,恐怕时间来不及,许勇元无奈,只好自己去了曹府。 萧九歌和曹枫来到东大营的时候,正赶上龙飞霞撤军了,许勇元去了曹府,大营内没有人主事,到处是哼哼唧唧的伤员,满地是各种砸碎的物件,比发生了大地震还惨不忍睹。 “什么?飞霞郡主荡平了御林军东大营!”曹枫听了这个消息险些从马上跌下来,扭头去看萧九歌。 萧九歌的表情也极其怪异,他悍然动手以后,也在推测着龙飞霞的反应,最可能的就是以此为借口面圣,免去自己近卫营副统领的职务,免得看着碍眼,万万想不到龙飞霞会这么玩,举手之间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东大营给平了,而且把许勇元这个从一品大员光溜溜堵在床上揍了一顿,这种事想都不敢想,普天之下或许只有龙飞霞能干得出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有奖有罚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萧九歌大牢抢人,这本该是一件大事,但尚未掀起波澜,就被龙飞霞洗劫御林军东大营的事件盖住了锋芒,不得不说龙飞霞太大胆了,一千jīng兵来去如风,把驻守在东大营里的七千多人尽数俘虏,这还不算完,龙飞霞得手以后又去告御状,状告御林军统领许勇元玩忽职守、治军不严,将皇上恩典抛于脑后,对军纪国法置若罔闻,公然把风尘女子带进军营,光天化rì行那苟且之事,上行下效,军中士卒大肆赌博,私斗成风,偌大军营被搞得乌烟瘴气。 皇上看罢龙飞霞弹劾许勇元的奏折,龙颜大怒,万万想不到御林军已经堕落到这般程度,就算龙飞霞的奏折里可能有言过其实的内容,但一千人不到半个时辰打败七千人,这是不争之事实,谁也抵赖不得。如果再不治理御林军,这支戍守京师的劲旅恐怕就要废掉了。 皇上知道一定会有人来替许勇元说情,起初以为是沈刚,结果曹景腾来了,列举了许勇元这些年来兢兢业业克己奉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古往今来替迂腐无能之辈讲情都用这些套话,皇上听一个开头就能猜到曹景腾下面的话,感觉无比厌烦。 曹景腾絮絮叨叨替许勇元说情,沈刚也来到乾清宫,不过这次可不是来帮许勇元脱罪的,而是一反常态,坚决支持龙飞霞,并且建议破格擢升新科武状元萧九歌暂任御林军统领。曹景腾被沈刚的建议吓了一跳,一个新科武状元,能马上任命实职已经是皇上恩宠了,御林军三万兵马,护卫京城重地,别看官阶是从一品,但比起那些一品大员毫不逊sè,甚至权力更重。 沈刚等于给曹景腾出了一道难题,曹景腾感到无比头疼,如果支持沈刚的建议,那么刚刚收服的许勇元就会再次失控,如果反对沈刚的建议,就会因此得罪萧九歌,现在萧九歌的背后不仅仅是富可敌国的钱恒,又加上了七王爷这尊大神,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皇上根本不体谅曹景腾的窘迫,问道:“曹爱卿,你对此事怎么看呢?” 也算曹景腾心思如电,几个闪念之后,从容答道:“皇上,微臣以为此事不妥,咱们大龙王朝开国以来,都是由九门提督担任御林军统领,三万jīng锐分别驻守四座大营,除了守卫东、南、北三个城门,还要辅助京兆尹维持城内治安,公务繁忙而琐碎,尤其是在京城这种地方,想不犯错很难,并不利于擢升,自我朝开国以来,似乎没有哪个御林军统领得到提拔,反而下狱、问斩了好几个,这个位置看上去权力很大,但对仕途而言并不是什么好地方。萧九歌乃是咱们大龙王朝少有的青年才俊,如果埋没于此,岂不是辜负了皇上和七王爷对他的期望?所以微臣认为,不妨先让萧九歌在近卫营中磨练磨练,rì后如果志在军旅,可以去卫戍军接替关文杰,或者直接去兵部,以萧九歌在军中的关系,似乎这样用人更合情合理一些,倘若把萧九歌放在御林军统领的位置上,他与飞霞郡主见面的机会就少了,这样似乎不妥……” 皇上拈着胡须微微一笑:“曹大人说的也有道理,袁爱卿,你是兵部尚书,说说你的看法?” 袁庆烈连忙上前一步:“皇上,今rì事发以后,微臣做过详细了解,御林军一队巡城的官兵,共有三十人,的确误抓了两名近卫营的士兵,不分青红皂白就送进牢房,若是追究起责任,御林军统领许勇元和负责城内治安的御林军副统领曹枫难辞其咎,至于御林军的军纪废弛问题,微臣也曾有耳闻,但想不到严重至此,微臣建议对御林军内部进行全面清查,去芜存菁,尤其是万夫长与千夫长,必须全部撤换,rì前关大帅上了一道报请军功的折子,里面有一些青年将领,不妨充实进御林军,他们从南疆战场归来,更注重实战,应该用不了太长时间,重建一支王牌劲旅。” 皇上yīn沉的脸sè终于缓和了一些:“御林军内万夫长和千夫长的调整就由袁爱卿去安排好了,可与关老帅联系,相信他可以量才举荐。至于许勇元的问题,众位爱卿觉得该如何处置呢?” 曹景腾见皇上终于问到了正题上,抢先一步说道:“皇上,御林军现在的问题是军纪松弛,训练不严,按照袁大人的建议,相信御林军必定可以浴火重生,许勇元可以留任观察,将功折罪……” “不妥不妥。”沈刚打断了曹景腾的话,上前说道:“朝堂之上讲究赏罚分明,哪有立功不奖,有过不罚的道理,若是在这等用人的大事上都稀里糊涂,一旦上行下效,咱们大龙国的吏治岂不是一团糟了?” 皇上微微闭上眼睛,喃喃自语:“有奖有罚,赏罚分明……”念叨了几遍倏地睁开双眼:“沈爱卿觉得什么人该重奖呢?什么人又该受罚呢?” 沈刚朗声说道:“回禀皇上,第一个该重奖的人就是飞霞郡主,她练兵有方,能以一千人须臾之间荡平东大营,及时点破了京城防卫的重大隐患,倘若不是飞霞郡主发现得早,任由许勇元继续稀里糊涂带兵,rì后若是真有战事,御林军必定不堪一击,到那时谁来保护皇上安全?” 皇上的脸sè又变得冷酷起来:“沈爱卿此言有理,霞儿功不可没,应该重奖!方才沈爱卿说霞儿是第一个应该重奖的人,莫非还有第二个不成?” “当然有。”沈刚继续说道:“第二个应该重奖的人就是近卫营副统领萧九歌,据老臣所闻,今rì被误抓进大牢的两名近卫营士兵,正是萧副统领的部属,他能奋不顾身去找京兆尹佟瑞理论,足见其爱兵如子,咱们大龙王朝能征惯战的勇将不少,但能把士兵当成亲人兄弟可不多,据老臣所闻,萧副统领上任以来,帮部下解决了很多实际困难,在军中威望一路飙升。” 袁庆烈在一旁连忙附和道:“沈大人所言极是,军中盛传七王爷的乘龙快婿大有孟尝之风,没有辱没龙家的名声。” 皇上颜sè稍霁,微笑道:“御林军这帮不开眼的东西,惹谁不好,偏偏去惹萧九歌,难怪霞儿一怒拔了他们的大营。” 众人见皇上心情好转,这才微微放心。沈刚继续说道:“若是说起惩罚,首推御林军统领许勇元,这个不必多讲,皇上知道缘由。第二个要惩罚的人则是御林军副统领曹枫,如果不是曹副统领御下不严,导致不分黑白胡乱抓人,事情何至于发展到这般地步!” 曹景腾见沈刚把皇上的怒火引向曹枫,暗道不好,但一时又想不出什么理由反驳,连忙以目光向袁庆烈求助。 曹枫弓马娴熟,治军有方,很得兵部尚书袁庆烈的赏识,作为军方要员,袁庆烈虽然不属于任何派系,但爱才之心还是有的,见曹景腾求助,躬身说道:“皇上,事情毕竟出在御林军与近卫营之间,微臣难辞其咎,刚刚想到了一个处置的法子,不知是否可行。” “讲。”皇上又摆起了毫无表情的冷冰冰面孔。 “皇上,御林军副统领曹枫任职时rì尚短,虽然整饬力度不足,但据微臣掌握,西大营是军纪最好的,御林军成立之初,重外而轻内,每年选兵的时候也是先由东大营先挑,南北两营随后,最后剩下的才归西大营,也就是说西大营的兵源最差,曹副统领能让西大营的战斗力反超另外三营,说明他确有几分本事,若是草率严惩,恐怕军中将士不服。依微臣之见,御林军的任务应该改一改了,现在七王爷与关大帅一北一南,边疆稳固,京畿重地又有关文杰的十万卫戍军,可谓铜墙铁壁、固若金汤,二万五千名御林军官兵把守三个城门,人员过多,机构臃肿。而随着钱家这样的大商家在京城发展,城市越来越繁华,人口越来越集中,京兆尹佟大人已经多次表示人手太少,不堪重负,曹副统领率领的五千御林军投入进去,仍然远远不足。微臣觉得应该把西大营扩充为一万人,交由御林军副统领曹枫指挥,名义上隶属与许勇元,却归兵部直接节制,与京兆尹佟大人密切配合搞好京师治安。御林军剩下的两万人分作三处驻守,打破原有序列,万夫长、千夫长一律换成七王爷与关大帅推荐的青年将领,许勇元虽然有过,但这些年兢兢业业,功劳也是有的,不妨留任原职,以观后效。” 袁庆烈的建议四平八稳,通过打乱序列和任用青年将领把许勇元架空了,又让曹枫分走了一万人,这样一来许勇元看上去官职没变,却被兵不血刃夺去了大权,沈刚出了这口恶气自然不会再追究,而曹景腾更不会反对,因为这个方案里曹枫是占便宜的,如果否定了这个方案,曹枫的势力不会大增,一旦惹怒兵部,说不定连曹枫都给雪藏起来,沈刚和曹景腾最大的无奈就是不懂军事,谈起这类事情无法插言。 皇上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两派人可以平衡,而且进一步收拢了兵权,于是吩咐拟旨,按照袁庆烈的提议一一照办。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大美人被劫持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龙飞霞一千铁骑横扫东大营,把萧九歌率领的一百名泼皮无赖结结实实震住了,当兵就该如此,摧营拔寨、来去如风,所以更加辛苦投入训练,他们懂得了一个道理,不努力练兵,不仅会被人打死,而且对不起萧副统领,对不起龙将军。为了给两个普通士兵讨回公道,萧副统领硬闯大牢,龙将军荡平东大营,这可都是死罪,为什么这两个人甘冒触怒皇上的危险去拼命呢?还不是把普通小兵当成亲兄弟!害怕被人看不起,害怕恩人失望,这叫知耻而后勇,一百名泼皮无赖爆发出全部潜在斗志,如果不能堂堂正正打败御林军,就不算是顶天立地的爷们儿! 萧九歌变着法调教这一百人,虽然他是这支队伍的直接指挥官,但一次训练也没参与过,关文杰来讲解行军战策,关文豪来讲解各类阵法,玄武来讲解弓箭和暗器,朱雀来讲解如何寻找蛛丝马迹,田晓武讲解如何当好一名斥候,白虎则亲自训练拳脚兵刃。这些人的功夫是萧九歌根据祖传的刀谱改编的,来来去去就那么几招,完全没有花哨,每天挥刀几千次,这是最低标准,起初几天怨声载道,后来也慢慢适应了。 快到两个月的时候,定州府传来消息,清风岭遭到袭击,大当家薛雨荷被人劫持。萧九歌上一次见到薛雨荷还是在福禄山伏击柯仲槐的时候,也因为那一次事件,清风岭开始与朝廷合作,虽然仍然是绿林身份,却有了官方的关系,震慑着定州府大大小小的绺子。定州府的土匪都知道薛雨荷有官府背景,也暗暗猜测她是钱家九少爷的女人,他们见识过萧九歌屠杀乾坤寨的过程,按理说不敢干出这种事,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能从清风岭把薛雨荷抢走呢? 萧九歌向龙飞霞申请带兵剿匪,龙飞霞说两个月之内,你愿意折腾都行,如果到了两个月没把这一百人训练成jīng兵,就说明你不是当兵这块料,赶紧主动去当文官吧,或者当太监也行。 萧九歌知道龙飞霞不会有什么好听的话,也不与她斗嘴,点齐一百弟兄,快马加鞭赶赴清风岭,朱雀放心不下,叫上白虎和玄武,带着一队六扇门的jīng锐也跟了过去,现在朱雀已经搬进了钱府,也收下了钱恒夫妇的礼物,是一把纯金打造的钥匙,钱恒说这把钥匙代表着钱家的库房,一切财产将由朱雀掌管。印信在龙飞霞那里,钥匙由朱雀收着,钱恒为了义子萧九歌,可谓用心良苦。 清风岭人心惶惶,薛雨荷的母亲单敏勉强主持着大局,因为是绿林道上的事情,官府不好直接出面,绿林好汉打打杀杀在行,破案就不行了。根据目击者交代,那天晚上突然有三四十个不明身份的人大举攻山,清风岭上的弟兄虽然不是正规军,但有了钱家的支持,不必打家劫舍,每天都安排各种训练,虽然仓促应战,但很快打退了这帮人,得胜之后才发现大当家薛雨荷在混战中失踪了。 三个名满天下的捕头在案发现场看了一遍,得出一个结论,不明身份的人大举攻山只不过是佯攻,真正劫持薛雨荷的人应该走了另外的道路。名捕不愧是名捕,朱雀很快发现了一条暗道,入口就在薛雨荷的闺房之内。众人点起松油火把,沿着暗道一路探寻,发现出口就在山寨的后面,一道大石壁上有一个被杂草层层掩盖的洞口,如果不仔细寻找根本不会发现。 朱雀俯身看了看洞口,说道:“这处机关开凿很多年了,看来就连薛雨荷本人也不知道,不是前任大当家周老大挖的,就是乾坤寨秦宝鹤挖的。” 萧九歌点了点头,说道:“刚才本少也在怀疑秦宝鹤了,当rì他用老美人还活着的消息换了一条小命,这个混蛋可不是一个甘心认输的人,不过乾坤寨已经被连窝端了,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哪里找来的帮手呢?” 单敏显然对不堪回首的经历心有余悸,眼神有些散乱,勉强镇定下来,幽幽地说道:“秦宝鹤这个人心机深沉,有几个不公开的朋友也属正常,他在定州府经营多年,对朋友还算仗义,肯舍命替他做事的人不会没有,他的根基就在定州府,我猜想他始终就没有离开过,这段rì子应该一直潜伏在某个地方,等待时机翻盘。我早就劝小荷远走高飞,她偏偏放不下山寨,这下落在秦宝鹤的手里,不知道要遭多大的罪……”说着说着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母女情深,这是作假不得的。 萧九歌毫不顾忌地伸出袖子帮单敏擦了擦眼泪,劝道:“事已至此,老美人再说这些没有什么意义,咱们还是分析一下秦宝鹤的藏身之处吧,他劫持雨荷大美人,恐怕不仅是泄愤那么简单,如果想要什么好处,应该找我谈判才对。” 白虎等人分头询问当事人,却找不到什么头绪,萧九歌坐在薛雨荷的闺房中等消息,突然来了兴致,遣开众人,非得缠着朱雀在薛雨荷的绣床上温存一番。 朱雀对萧九歌这个不顾轻重缓急的举动尤为恼火,但遇上这个无耻的家伙,也毫无办法,萧九歌知道朱雀身上一切敏感部位,轻轻动一动手脚,朱雀就反抗不得了。 等候在外面的人面面相觑,只能暗骂萧九歌下流无耻。朱雀yù哭无泪,正在羞愤交加的时候,突然听到萧九歌在耳边轻声说道:“有人大举攻山,雨荷大美人不去聚义厅坐镇指挥,也不去山寨正门亲临一线,却在闺房里被人捉走,她留在闺房里做什么?莫非是不守妇道,做咱俩此刻在做的事情?” 朱雀心中一凛,有一种拨云见rì的感觉:“相……相公……你……你先不要动……啊……妾身懂了……那些人攻山制造混乱的时候,薛大当家已经被人制住了……” 萧九歌这才停了下来,轻轻吻了吻朱雀的耳垂,低声说道:“接着猜,暗道的入口就在闺房之内,如果控制了雨荷大美人,直接绑走就是了,为什么还要非得假装攻山呢?” 朱雀略一琢磨,说道:“唯一的可能就是秦宝鹤劫持薛大当家以后还要在山寨里找什么重要的东西……对了,有一个人值得怀疑!” “丫鬟小娟!”萧九歌和朱雀异口同声地说道。 朱雀很认真地看了看萧九歌,突然脸上一红,小声说道:“世人都说相公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但妾身却知道,相公处处深藏不露,如果相公去六扇门,必定能成为一代名捕。” 萧九歌哈哈大笑,在朱雀的胸前轻轻扭了一把:“今天为夫可什么也没有说,只不过见到雨荷大美人的闺房温馨,在这里纠缠贤妻一番而已,这些猜测都是天下第一女捕头想到的。” 朱雀嗔怪地白了萧九歌一眼:“装吧,还是第一次见到相公这般能装傻的。” 二人整理了衣衫,讪讪地走出薛雨荷的闺房,朱雀忍住害羞把众人召集过来,指出了刚才的怀疑,立即传唤丫鬟小娟。 小娟起初嘴硬,被凶神恶煞一般的白虎一顿恫吓,吓得尿了裤子,把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原来小娟也是被秦宝鹤抢上山来的,因为模样清丽,只供秦宝鹤一人蹂躏,这男女之间的事情很难说清楚,他们之间虽然以暴力开始,却一来二去产生了一些感情,秦宝鹤便做出一个要杀她的假象,刚好被薛雨荷看见。薛雨荷一直谋划着暗算秦宝鹤,到处结交秦宝鹤的仇家,所以毫不犹豫地硬保下了小娟,带回清风岭。由于小娟是秦宝鹤安插在薛雨荷身边的王牌,所以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搜出的那张名单上也没有小娟的名字。这次秦宝鹤看准了时机,先与小娟取得联系,然后从暗道潜入薛雨荷的闺房,把她一举擒获。后来秦宝鹤在闺房中逼问薛雨荷一些事情,打发小娟在门口站岗放哨。小娟隐约听见秦宝鹤好像要找什么东西,具体是什么却听不清楚。混乱之中,秦宝鹤吩咐小娟看守薛雨荷,独自在山寨里转了几圈,却空着两手回来,此时攻山的人已经被打退了,秦宝鹤不得不逃进暗道。 小娟也不知道秦宝鹤的藏身之处,只知道他上次逃生以后一直没有离开定州府。小娟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秦宝鹤取得联系,秦宝鹤临走时说需要的时候会主动上山来找她。 玄武在一旁说道:“案发以后,定州府尹田洪涛已经封锁了各个道口,秦宝鹤想把一个大活人神不知鬼不觉运出去并不容易,咱们找人还应该把重点放在城内。九少爷您说定州府那些小绺子,有没有可能收留秦宝鹤呢?” 朱雀和萧九歌对视几眼,明白了他的想法,缓缓说道:“秦宝鹤在定州府绿林道上经营多年,结交一个生死弟兄不是难事,可是每个人的第一想法都会猜疑那些小股土匪,以秦宝鹤的xìng格不会这么做,他一躲这么久,现在动手也需要一个契机,如果我没有猜错,是不是有人在定州府针对钱家?” 第一百三十章 皇后娘娘的宝物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经朱雀提醒,单敏才说道:“最近一段时间杜家商号重进定州府,不惜血本铺开生意,处处与钱家争夺市场,不过定州府的官员多数还是站在咱们钱家这边,而且定州府的老百姓很认钱家的字号,杜家商号亏了不少银子,没讨到什么好处。” 朱雀与萧九歌对视一眼,神sè变得有些凝重,沉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秦宝鹤会让九少爷亲自带银子去赎人。” 果然不出所料,一个钱家商号的小伙计带着一封没有封口的信,风风火火找到单敏,信的内容措辞激烈,要求萧九歌带着三十万两银子去七里坡赎人,不许报官,否则立刻撕票。 单敏小心翼翼地把勒索信递给萧九歌,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想求他去救人,又不敢开口。 “三十万两?”萧九歌一笑:“本少就去七里坡走一趟。” 朱雀几度想开口,却没有说话。萧九歌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牵出那匹杂毛瘦马,慢慢悠悠地去了七里坡。 朱雀有些担心地目送萧九歌的背影,突然耳边响起细若游丝的声音:“秦宝鹤在清风岭没有找到的东西,一定会去钱家商号找,宝贝速速调集商号里的人手扮作偷偷摸摸去七里坡,你带着六扇门jīng锐力量埋伏在钱家商号将他擒住,能抓到活口最好,抓不住就要死的。” 朱雀心头剧颤,她早就隐约知道萧九歌藏匿了武功,但想不到他已经到了传音入密的程度,倘若自己不是与他有了夫妻之实,恐怕到了此刻他还会出丑露乖刻意隐瞒吧。 见萧九歌连最大的秘密都不在瞒着了,朱雀心情大好,连忙让单敏安排钱家商号的jīng干力量去七里坡接应。 单敏也知道秦宝鹤反复无常,不能完全信他,匆匆下山把能够调动的力量都派往七里坡,母女连心,现在薛雨荷有难,单敏早就乱了方寸,只知道多派人手,女儿就多一份生还的希望,恨不得连厨子花匠都派出去。 人手都打发走了,偌大的钱家大院显得冷清起来,单敏来到佛龛前,诚心诚意地磕了十个响头,开始茫然无措地在院子里绕圈,就在此时,突然背后传来一阵熟悉的狞笑声。 秦宝鹤! 这个笑声太熟悉了,对于单敏而言就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噩梦。单敏不敢相信地霍然转身,那个化成灰都认得的邪恶男人正站在背后。 “啊……你……”单敏吓得连连倒退,被台阶一绊,重重摔倒在地上。 “敏敏,这才几个月不见,就忘记你的主人了吗?”秦宝鹤邪邪地一笑,上前几步蹲下身,伸手捏了捏单敏的下巴。 单敏吓得瑟瑟发抖:“别……别……别这样……”想躲开秦宝鹤的sè手,却又不敢,埋藏在心里多年的恐惧再次被发掘出来。 “哼!”秦宝鹤冷哼了一声:“莫非是萧九歌那个小男人把你给伺候舒服了?从此不需要主人照顾了吗?你这贱奴!想让你的儿女活命很容易,想让我从此放过你们母女,也很容易,就看你能不能帮我做一件事了。” 单敏心中一凛:“什么……什么事?”现在秦宝鹤穷途末路,乾坤寨被挑了,弟兄们都被杀了,官府又在通缉他,到处都张贴着他的画像,稍有闪失就会丢掉小命,这个时候他让自己帮忙,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秦宝鹤在单敏的脸蛋上重重捏了一把:“不用紧张,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儿,我也是这次逃亡的时候遇到高人指点,才知道守着宝山多年而不自知。” 单敏一阵哆嗦,脸sè骤然巨变,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说什么……我……我完全听不懂……” 秦宝鹤嘿嘿冷笑一声:“敏敏,若是说起保守秘密的能力,我对你甘拜下风,想当年把你折磨成那个样子,你也只字未露!看似文弱,实则女中豪杰,佩服!佩服!” 单敏的目光开始游移:“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秦宝鹤刷地收敛起笑容,恢复了凶神恶煞的模样,拎着单敏的领子把她提了起来,咬牙切齿地喝问道:“你哥哥名叫单荣,当年曾是皇后的侍卫,十年前皇后娘娘出宫省亲,在途中遇刺身亡,你哥哥知道没有保护好主子的安危,回宫必定是死路一条,索xìng做出一个假死的现场,卷带了皇后娘娘带回娘家的宝物,离开了是非之地。你哥哥知道这是祸灭九族的重罪,便把藏宝的地点告诉了你,然后隐姓埋名,不知所踪。你担心受到牵连,便唆使薛家三十三口远走他乡,想不到中途在定州府被本大王伏击,一家老小只剩下你和薛雨荷母女。这十年来你甘心忍受屈辱,对宝藏一事守口如瓶,本大王说错了吗?” 单敏浑身颤抖犹如筛糠一般:“你……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秦宝鹤yīnyīn地一笑:“本大王也没打算瞒着你,当年皇宫娘娘携宝出宫,早被人盯上了,可惜夺宝不成,又有援兵将至,这才杀人泄愤,想不到宝物竟然落在单荣的手里。这次我被萧九歌扫了山寨,走投无路遇到了贵人,不仅答应支持本大王东山再起,而且讲出了你们单家兄妹的秘密,可怜你的丈夫,至死也不知道你为什么非得举家迁徙。” 单敏听了秦宝鹤的话,知道他并不是在诈自己,反而冷静下来,沉声说道:“秦宝鹤,当初你和我女儿谈条件,用我的命换你一条生路,今天我也想跟你谈一谈条件,我把藏宝的位置告诉你,你要放我们母女一条生路。” 秦宝鹤轻声一笑:“敏敏,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等本大王得到皇后娘娘的至宝,就是富可敌国的一方霸主,到那时你跟着我,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如果你不介意,咱俩加上你的女儿,一起过逍遥的rì子,若是你觉得这样不妥,从今以后你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我秦宝鹤对天发誓,从此对薛雨荷就像父亲对女儿,你觉得这样可好?难道你不想当贵夫人吗?” 单敏轻蔑地一笑:“秦宝鹤,你觉得我这个从十年地狱中活过来的人,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给一句痛快话,放不放过我们母女,如果你一意孤行,咱们就一拍两散,我们母女就当是命薄,你也甭想找到宝物!” 秦宝鹤的脸sè急剧变了几变,终于点了点头:“也好,这笔买卖我做了!你现在告诉本大王,宝物藏在哪里?” 单敏冷笑一声:“先把我女儿送来。” 秦宝鹤看了看天sè,事不宜迟,于是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很快,两个黑衣人跳下院墙,把一条鼓囊囊的麻袋扔在薛雨荷的面前。 单敏连忙解开袋口,只见不着寸缕的薛雨荷露出一个脑袋,身上有多处瘀伤,秽迹斑斑。 秦宝鹤讪讪地笑了笑:“久别重逢,你是知道的……” 单敏冷冷地瞪了秦宝鹤一眼,轻声说道:“先把雨荷送到清风岭,确定她安全以后,我才能把藏宝的位置告诉你。”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古怪的声音:“不必了,老夫自有让你们招供的手段,两个都带走!”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就出现在面前。 “见过大人。”秦宝鹤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样子很是小心谨慎。 黑衣人走在前面,秦宝鹤一副奴才相亦步亦趋跟在身后,二人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有人淡淡地说道:“钱府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朱雀笑盈盈地站在那里。 “朱雀!”秦宝鹤吓得一阵哆嗦,四大名捕的名气太响,加之乾坤寨被铲平那天朱雀也在场,给秦宝鹤留下的心理yīn影不小。 “朱雀?四大名捕?”黑衣人微微一怔:“江湖传闻你嫁入豪门,沦为九少爷豢养的金丝雀,不知是真是假?萧九歌去七里坡赎人,怎么会没带上你呢?” 朱雀嫣然一笑:“肉票都被你们送回钱家大院了,还去七里坡干什么?阁下莫非相貌丑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黑衣人沉声说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在萧九歌那个纨绔子弟身边,也学得如此牙尖嘴利,逞一时口舌之快算什么本事!老夫迟早把萧九歌挫骨扬灰!” 黑衣人骂得咬牙切齿,虽然腔调古怪,不似大龙国人,但满腔恨意还是能够很清楚地表达出来。 朱雀心中突然一动,萧九歌成为钱恒的义子之前,藏身在钱府当一个小家丁,基本上没有离开过正阳县钱家大宅,不可能得罪什么厉害的番邦人物,而出道以后得罪过的蛮夷只有两个,冰原帝国四王爷鄂纳错和给叶秋雨下蛊的苗人波东哈。此人虽然戴着面具,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jīng光暴shè,应该是个内家功夫深厚的武林高手,绝不是鄂纳错那种酒sè王爷,于是神秘黑衣人的名字呼之yù出。 “波东哈,藏头露尾可不是英雄本sè,钱家的眼线遍布天下,比起六扇门不遑多让,九少爷对你的行踪了如指掌,你若是还戴着那个面具,不觉得可笑吗?”朱雀也不敢肯定面前这个人是不是波东哈,这么说一方面是在试探,另一方面也盼着援军快些到来,自己未必能打得过这个神秘人物。 第一百三十一章 抗击波东哈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黑衣人身形一滞,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小女子一派胡言,休想诈出老夫身份,你以为拖延个一时三刻,你那情郎萧九歌就能带人回来救你不成?简直就是白rì做梦,老夫既然把他诓到那里,就不会让他白跑一趟,自然有老朋友在那里等着他。此刻你那情郎自顾尚且不暇,哪有能耐回来救你呢?” “波东哈!我认得你的声音,钱家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一条身姿曼妙的人影从房上飞泻下来,站在朱雀的身旁。 朱雀一皱眉头:“秋雨,你怎么来了?” 叶秋雨显然是赶了不近的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解释道:“你和九少爷离开以后,邢大人抓住了几个血煞会的探子,得知波东哈再次潜入大龙国,准备在定州府做一件大事,邢大人担心九少爷有什么闪失,便命令青龙带兵接应,我对血煞会的行事方式很熟悉,就一起跟过来了。” 朱雀听说青龙到了,略略安心,急切地对叶秋雨说道:“你快去七里坡,九少爷有危险。” 黑衣人果然就是波东哈,他见自己露了行藏,一把扯掉面具,yīn森森地说道:“今天一个也走不了,叶秋雨,你叛出血煞会,处处与冰原帝国作对,今rì老夫必定把你拿下,交给四王爷处置,老夫观你仍是处子,莫非你那九少爷不是个男人?” 叶秋雨脸上一红,啐道:“为老不尊,六扇门高手倾巢而出,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xìng命吧!”这时院外人嘶马叫,隐隐见尘土飞扬,显然是来了不少人马。 秦宝鹤自从乾坤寨被捣毁以后,胆子变得很小,此刻吓得面如土sè,一双老鼠眼叽里咕噜乱转,思考着逃命的办法。 钱家大院这边剑拔弩张,萧九歌在七里坡也陷入鏖战。他并不知道设下这个陷阱的人是波东哈,低估了秦宝鹤的实力,以为秦宝鹤用银子赎人的目的仅仅是调虎离山,所以并没有做太多防备,刚刚到达七里坡就遭到伏击。钱家大院的人手与伏兵真刀真枪打在一起,很明显在兵器上吃了大亏,实力也不如那些人,刚刚交手就死伤好几个弟兄。 萧九歌这才意识到事情不那么简单,一声唿哨,隐藏在侧翼的一百名近卫营兄弟杀了出来,有这一百名生力军的加入,萧九歌很快控制了战局。这一个多月的苦练效果明显,一百个人挥刀的动作刚猛,刀光遮天蔽rì,尽管对手武功不弱,但面对这种刀阵却毫无办法,带队的首领准备逃命的时候被萧九歌偷偷用飞针打落马下,撕开面巾一看,却不是秦宝鹤,而是另一个熟人,郑辉。 “郑辉?怎么会是你?秦宝鹤呢?”萧九歌脸sè倏地一变。 郑辉想不到jīng心筹划的刺杀竟然对萧九歌毫发无损,而且自己落在了人家的手里,龙虎帮被剿灭以后,那些曾与郑家有往来的官员纷纷撇清关系,为了不让郑辉胡说八道,不遗余力地想把郑家父子置于死地,尤其是勾结南蛮和绑架杜雨威这两件大事,被送进官府必死无疑。郑辉暗暗慨叹自己英雄一世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幸好儿子郑智涛去投奔师门,没有与自己一起铤而走险,否则郑家真的要断香火了。 郑辉一言不发,萧九歌脸上的忧sè越来越重,安排赵恒押送郑辉等人撤回定州府,要徐徐后撤,步步为营,然后自己骑上快马,率先返回钱家大院。 萧九歌快马加鞭,距离钱家大院不远的地方突然看见两个京城钱府的小厮在被百姓发放银两,走过去一问才知道叶秋雨安排他们雇老百姓牵着马匹在钱家大院周围不停跑动。 “叶秋雨来了?”萧九歌心中一动,连忙绕到钱家大院侧翼,轻身一跃上了房顶,此刻大院的大门紧闭,一群与郑辉同样服饰的人紧张地守在门口,准备负隅顽抗。一个黑衣老者正与朱雀等人对峙,那个黑衣老者也是熟人了,正是曾经被萧九歌逼退的冰原帝国国师波东哈。 原来是这些人在捣鬼!萧九歌暗骂自己大意轻敌,幸好及早回来一步,否则如果朱雀和叶秋雨有个闪失,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萧九歌认真分析了大院里的场面,波东哈带着四十多人,个个都是高手,龙jīng虎猛,形象剽悍。而朱雀这边虽然都是六扇门的jīng英,但算上白虎、玄武和叶秋雨,也仅仅十几个人。萧九歌虽然没有见识过波东哈的武功,但叶秋雨说此人功夫深不可测,就连穆海清在他的手下也走不过十个回合。这样的高手就连萧九歌施展真实的实力也不是对手,更何况白虎等人。所以波东哈一伙人无论在人数上还是功夫上都占了上风。之所以波东哈没有发难,是因为单敏攥着一把匕首,横在自己的颈项上,恫吓波东哈如果往前走一步,便立刻自杀。薛雨荷已经爬出了麻袋,躲在朱雀的背后,两方对峙来不及去穿衣服,只好用一面钱家商队的旗帜缠住身体,勉强遮羞。 萧九歌不知道单敏究竟掌握了什么秘密,让波东哈投鼠忌器,总之这么拖下去不是个办法,时间拖得太久对波东哈不利,他一定会抢先动手发难。 果然,波东哈脸sè急剧变化,对手下怒喝道:“老夫去夺单敏,其余的人一个不留,杀!”说完身形暴起,向单敏直扑过来。 单敏嘴上说自杀,其实她是最惜命的,否则也不会在秦宝鹤的蹂躏下十年忍辱偷生,见波东哈扑了上来,吓得咣当一声扔掉匕首,生怕误伤到自己的xìng命,心想大不了被他们抓取去,只要自己掌握着藏宝的位置,他们就不会下死手。 当年皇后娘娘被杀一案扑朔迷离,只能知道是冰原帝国高手所为,却不知道其中隐情,单敏是这桩惊天大案的知情人,白虎不敢让她有任何闪失,咬牙横在单敏的前面,硬接了波东哈一掌。 波东哈果然不是徒有虚名,掌力雄厚,有如排山倒海,白虎狂喷一大口鲜血,委顿于地。单敏吓得惊声尖叫,逃到朱雀的背后。 玄武见势不妙,伸手一推朱雀:“你轻功好,带单敏先走!” 朱雀虽然心中不忍,但也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在四大名捕中,自己的轻功最好,玄武的防御最强,如果易地而处谁也逃不掉。朱雀虽然是一介女流,但从小果敢刚毅,匆匆说了一句:“你自己小心!”然后一手提起单敏,一手拉着叶秋雨,就往后院逃。 波东哈的手下cháo水一样追杀过来,却被十几个六扇门的jīng英拦住了。波东哈的手下虽然人多势众,但通往后院的过道很狭窄,十几名六扇门jīng英刚好堵得严严实实,杀手一时难以冲过去。 白虎是四大名捕中掌力最刚猛的,就算比他实力强出数倍的青龙也不愿与他正面对掌,波东哈刚才这一掌虽然打得白虎人事不省,但也有些气血翻腾,暗暗吐纳,运转真力把烦恶压了下去,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朱雀已经逃进后院。 波东哈暗暗着急,如果抓不住单敏,这次冒险的行动就算失败了,而且六扇门的人知道了单敏的秘密,触及皇上逆鳞,必定全城搜查,自己仗着jīng湛武功或许能逃回冰原帝国,但身边这四十多名手下恐怕要尽数折损在这里了。上次四王爷铩羽而归,血煞会埋在大龙国的几十处暗线均被剿灭,鄂多古雷霆震怒,如果不是念在兄弟之情,鄂纳错就是有一百条命也被砍了。尽管如此,鄂纳错也被哥哥严厉地斥责一番,然后把罪责一股脑推到了穆海清的身上,认为所有计划的破灭都是因为叶秋雨叛变而起,而穆海清作为叶秋雨入会的引荐人,又传授她一身武功,责任只能由他来负。鄂多古也觉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需要给群臣一个交代,于是重组血煞会,把穆海清一系的人统统下了大牢,重建起来的血煞会又波东哈直接领导,第一个任务就是寻找大龙国皇后娘娘的宝物。 如果首战失利,血煞会在冰原帝国将颜面无存,所以必须抓回单敏。波东哈故技重施,高高掠起,全力追击朱雀。 玄武冷静地看着六扇门jīng英与那些黑衣人对抗,积蓄着力量准备拦截波东哈。 波东哈动手之前认真观察了这些对手,发现朱雀和白虎稍强一些,余子碌碌,不值一提,但动起手来发现白虎的刚猛掌力竟然超出了自己的预想,而且朱雀的轻功也超乎想象,现在与玄武对了一掌,发现此人就像缩进龟壳里的乌龟,有各种卸力的法门。波东哈心里清楚,这一掌并不弱于刚才打白虎那一掌,以白虎的功利尚且人事不省,而且自己也被反震得气血翻腾,想不到玄武竟然原地转了几个圈,把掌力卸掉了,虽然自己没有反震之虞,却也没对玄武造成什么实际上的伤害,仅仅是有些狼狈而已。 波东哈两度受阻,眼看着朱雀越跑越远,浑身上下的关节响声大作,再次运足内力打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 皇后的死亡真相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玄武接下波东哈那一掌,并不能说明他比白虎厉害,而是针对波东哈掌力的特点用上了巧劲,即便如此也是竭尽所能,现在是强弩之末,根本拦不住波东哈的全力一击。 就在玄武命悬一线的时候,一个蒙面人身法诡异地拦住了波东哈,时机恰到好处,正巧打断了波东哈暴涨的气势。波东哈仓促迎击一掌,没想到打空了,蒙面人这看似威猛的一掌竟然是虚招,借着掌力飘出数丈,一脚蹬在一株老树上,身子一悬,速度更加迅捷地踢过一脚。波东哈完全处在被动状态,一掌打空岔了气,尚未缓过劲,来不及躲闪,只好伸手去挡。想不到蒙面人这一脚仍然是虚招,身子没有落地,连环踢出七脚。波东哈仿佛置身在漫天腿影中,一一格挡,却发现都是虚招。 蒙面人当然是萧九歌了,他在一旁伺机多时,想出了这样一个办法,见玄武如果再硬撑着必死无疑,于是撕下一块布蒙住头脸,一击得手就像下棋抢到先手一样,招式快如闪电,不给波东哈喘息的机会。萧九歌心里明白,以波东哈的实力,如果让他得到反扑的机会,自己一定不是他的对手,所以连环腿落地毫不停歇,抖手打出一捧暗器。这也是刚刚准备好的,里面有飞蝗石、金钱镖、铁蒺藜,也有刚才捡来的石子,暗器手法是萧九歌自创的,样子模仿郑智涛施展的漫天花雨,似是而非,如果不是深刻了解这招还真分辨不出来。 波东哈毕竟不是大龙王朝人氏,虽然武功高强,对大龙国武林高手的招数也有涉猎,但毕竟不能学到jīng髓,而且漫天花雨这招暗器手法是太平山庄庄主楚暮云的独门绝技,能机会亲身体验这招的人都已经死了,所以江湖传闻只能描摹出大概的样子。波东哈以为蒙面人就是楚暮云,一时有些忌惮,连退了两步。萧九歌得势不让人,他也不敢不穷追猛打,万万不能让波东哈发起反击,于是用上了绝招,从怀中摸出暴雨流星,轻轻一按机括,三十六根细如牛毛的钢针激shè而出。饶是波东哈天大的本事,在被萧九歌一轮快攻逼得左支右绌的情况下也没能完全躲开,有三根钢针刺进身体。 萧九歌倒是没往钢针上喂剧毒药物,但涂了一层很霸道的麻药。波东哈内力雄浑,中了三针竟然没有倒下,但也不是完全没事,觉得伤口上发麻,不知道暗器上是不是厉害的毒药,生死攸关的时候就不去考虑立功还是受罚了,抛下四十多个手下不顾,纵深跳出院墙,几个起落便没了踪影。 萧九歌见玄武刚才吞下一颗药丸,已经恢复了许多,能够控制大院里的局面,也不打招呼,顺着朱雀撤退的方向追了过去。 波东哈逃跑以后,四十多个血煞会的杀手失去了主心骨,本来功夫就比不上六扇门的jīng英,加上环境不利于围攻,很快就被一一制服,定州府尹田洪涛接到消息率兵驰援的时候,玄武等人已经把这四十多人擒下了。 萧九歌传音入密把事情对朱雀讲了一遍,朱雀这才松了一口气,带着叶秋雨和单敏回到钱家大院,除了波东哈和秦宝鹤逃遁,其余四十多人非死即伤,六扇门也战死五人,余者人人带伤,可谓惨胜。 在伤员当中白虎的伤势最重,朱雀喂他服下血莲丹也无济于事。幸好萧九歌及时带着近卫营的弟兄回来,玄武把郑辉等人送进大牢,萧九歌给白虎施了针,把血莲丹的药力化开,这才见了一些好转,苍白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血sè,呼吸也慢慢平稳起来。 薛雨荷已经沐浴更衣,听说秦宝鹤逃了,气得浑身发抖。萧九歌探手在薛雨荷高耸的前胸上捏了一把,调笑道:“大美人别晃荡了行不行?再晃荡几下,本少在这里就地正法了你。” 薛雨荷连忙捂住前胸,怒视着萧九歌,却不敢发火。她打心眼里惧怕这个男人,表面上像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但谈笑之间就能让乾坤寨灰飞烟灭,而且抓阄杀人,抽到哪个山头的名字就彻底荡平,不留活口,很多连官府都对付不了的悍匪,都不明不白地死在钱家卫队的手里。那些天的记忆太深刻了,让薛雨荷不敢对萧九歌有丝毫反抗。 萧九歌又在薛雨荷的脸上捏了一把:“大美人,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玄武负责清剿残匪,波东哈虽然比本少武功差了一些,但想冲出去很容易,血煞会四十多人都折在钱家大院里了,秦宝鹤就能逃出去?只有两种可能,秦宝鹤行贿买通了玄武,或者玄武故意放过秦宝鹤,跟着他去找波东哈的老巢。” 薛雨荷刚才是关心则乱,以她的智慧不难想到这些,经萧九歌点拨,顿时恍然大悟,朱雀在一旁温柔地笑了笑,伏在耳边轻声问道:“在你的大美人面前就忘记装傻了吗?” 萧九歌在朱雀的腰间轻轻一按,朱雀嘤咛一声倒在萧九歌的怀里,挥起小拳头轻轻打了萧九歌两下,完全是小情人之间在撒娇,与朱雀原来硬朗的形象大相径庭。 薛雨荷不愿看萧九歌和朱雀打情骂俏,起身就要离开,却被萧九歌叫住了:“等等,大美人,陪本少去见见老美人,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总该有个交代吧,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十年前的事情是皇上逆鳞,这件事六扇门的人已经知道了,如果皇上追问起来,总得让本少知道该怎么向皇上解释。” 单敏早就知道萧九歌不是普通纨绔子弟那么简单,一定会追问十年前的事情,所以并没有隐瞒,耐心讲出了尘封在心底十年之久的往事。 十年前,皇后娘娘突然决定回家省亲,皇后的娘家曾是朝中大员,后来放弃荣华富贵告老还乡,按照惯例,皇后省亲需要jīng心准备,没有一两个月出不了皇宫,但那次皇后娘娘第一天提出来,第二天就出发,据说娘家传来消息,老父亲重病。皇后娘娘的父亲在朝为官的时候也参与过立储之争,当时与龙翔乾争夺太子之位的是五皇子龙翔宙。二人势均力敌,分不出高下,皇后娘娘的父亲正是龙翔乾一系的中坚力量,相当于现在的沈刚,深得龙翔乾信任和依仗。后来在立储的关键时刻,手握兵权的七皇子龙翔天和兵马大元帅关雄代表军方大力支持龙翔乾,立储之争也就再无悬念了。先皇英年早逝,龙翔乾登基以后首先做了两件事,头一件事是削去五弟龙翔宙的权柄,封他当了有名无实的齐王,而且不准离开京城,形同软禁。另一件事是刚过了守丧期,就迎娶了皇后。皇后娘娘的父亲虽然有拥立之功,又贵为国丈,但并不贪恋权贵,在权势薰天的时候急流勇退,回到老家宁远务农去了。 皇后娘娘心忧父亲,一切程序从简,轻装简行匆匆赶路,甚至很多地方都不知道皇后娘娘在此经过。这一rì来到宁远城外,距离城门不足二十里,突然杀出一彪人马,为首的是个苗人,武功高得出奇,很快击溃了皇后娘娘的侍卫。这时候皇后娘娘从马车里腾空而起,侍卫们都懵了,想不到平rì里养尊处优的皇后娘娘竟然身负武功。皇后娘娘不仅会武,而起功夫不低,与那个苗人硬碰硬拼了几招,终究逊sè一线,被打倒在地。苗人逼问一件宝物的下落,皇后娘娘抵死不肯开口,自知不能幸免,竟然发动了某项秘法,重伤的身体竟然功力暴涨,趁苗人不备,把他打成重伤,然后打出一捧暗器,对方死伤过半。此时远处有马蹄声传来,苗人见袭击失败,带伤逃匿,他那些活着的手下也作鸟兽散。 当时皇后娘娘这边活着的侍卫仅剩下单敏的哥哥单荣一人,皇后把他唤到身边,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叫做“宁处江湖之远,莫羡庙堂之高”,皇后娘娘让单荣把这句话带给她的族人,宝藏的秘密都在这两句话里面,并且以一套武功秘籍为酬劳,只要单荣用心修炼,不出十年就能成为一代高手。 皇后娘娘交代完这些,便与世长辞,因为那的激发了身体的潜能,这种功夫可以让功力暴涨数倍,但不能持久,运功之后凶多吉少,皇后娘娘本就被那个苗人打成重伤,又强行运功,便这样芳魂渺渺了。 单荣着实犹豫一番,要知道皇后娘娘暴亡,自己身为近身侍卫,只有死路一条,于是找了一个与自己身形相似的杀手,刮花了脸,套上自己的衣衫,做出忠心护主,不幸身亡的假象,然后揣着武功秘籍偷偷来到薛家,偷偷见了妹妹单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然后隐姓埋名去修炼皇后娘娘的绝世武功了,至今整整十年,杳无音讯。 单敏与哥哥见面以后,觉得事关重大,这才以气候太冷,不适合居住为名,怂恿丈夫举家搬迁,去京城定居,想不到途径定州府,被秦宝鹤劫上山,眼睁睁看着亲人罹难,自己和女儿也当了十年禁脔。 第一百三十三章 邢彪讲故事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别人听说皇后娘娘身负高深武功,会感到不可思议,萧九歌则是完全相信,因为在替皇上驱毒的时候,曾经见过淑妃娘娘和德妃娘娘显露功夫,虽然仅仅是惊鸿一现,便强行掩饰住,当仍然被萧九歌看了个真真切切,在萧九歌认识的女人中,武功最高的当属在土匪山洞里与自己有过一夕之缘的神秘女子,还有在苍鹭先生寿宴上把自己打伤的那个女人,除此之外在气势上看,应该就是淑妃娘娘和德妃娘娘,这二位久居深宫的大人物,武功竟然隐隐在百劫师太之上,而龙飞霞虽然是天下女人之翘楚,也无非就是与百劫师太不相上下而已,但龙飞霞胜在年轻,如果练功不辍,到了百劫师太那个年纪,武功必定不可限量。在往后数,朱雀又弱了一个层次,叶秋雨自己进入钱家,养尊处优,越来越懒散,功夫已经下降了很多,如今在朱雀的手下连十个回合也走不上了。还有那个皇上从秀女中选出来御赐的小丫鬟紫月,处处透着神秘,竟然懂得医术,而且不是粗通,有那么一两次,萧九歌隐隐觉得她也懂得武功,而且功夫不低,至少是朱雀那个水平,甚至更高,只不过她的功夫与萧家的武功有相似之处,都善于藏匿,外人就算眼力再高,也看不出深浅。紫月不肯自己交代身世,萧九歌也不去问,只要她对钱家诸人没有坏心,都由着她。 单敏一口气讲完了十年前的故事,朱雀很认真地记录下来,准备把这个消息上报给邢彪,具体该如何处置,就由邢彪负责了。 “宁处江湖之远,莫羡庙堂之高。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薛雨荷也被往事吸引住了,就因为这一句话,薛家蒙受了灭顶之灾,现在归罪于哪个人已经没有意义了。 一直没有开口讲话的叶秋雨突然问道:“皇后娘娘的娘家是否姓丁?”她在冰原帝国多年,只知道行刺杀人,对这些大龙国百姓耳熟能详的事情反而一无所知。 朱雀解释道:“皇后娘娘姓丁,她的父亲丁大人就是沈刚沈大人之前的左相,当今圣上登基以后,丁大人称病告老还乡,去了宁远……我刚才倒是忘记了,秋雨和丁大人是同乡啊。” 叶秋雨点了点头:“那时候我年纪太小,并不知道丁爷爷的身份,丁爷爷举家搬到宁远,就住在我家那条小巷里面,深居简出,家中也并不奢华,粗茶淡饭,记得有不少书。我爹对丁爷爷非常尊敬,比见了范大人还毕恭毕敬,丁爷爷很和蔼,很客气,从不收任何人的礼物。冰原帝国铁骑攻入宁远以后,我爹不肯替他们办事,我们全家都被关进监牢,丁爷爷一家也被抓走了,却没有关在一起。后来大龙国皇帝御驾亲征,夺回了宁远,我才出了大牢,发现整个宁远城的房子都被拆了,尤其是我家那条小巷,被掘地三尺,片瓦不留,我娘还在心疼那些家当的时候,就听说皇上颁下圣旨,宁远城里幸存的百姓都是附逆之罪,要开刀问斩,起初我爹还不信,规劝街坊邻居不要以讹传讹,再后来我们都被捆到府衙门前,真的被全部杀头了,如果不是穆大人……穆海清救了我一命,我恐怕早就投胎转世了,可怜我爹一辈子忠君爱国还是被皇上给杀了,还有我娘,一辈子只会算计着过她的小rì子,攒那些不值钱的家当,哪里懂什么军国大事,还不是一样被砍了脑袋?”过去叶秋雨提起这些往事的时候,都会痛哭失声,而这次平静了许多,在萧九歌的呵护下,她渐渐从痛苦的回忆中挣脱了出来。 萧九歌轻轻地把叶秋雨搂在怀里,柔声说道:“小宝宝,当初你吃了太多苦,我萧九歌对天发誓,以后再也不让你受半点委屈,十年前的惨剧,本少会让皇上给你一个交代。” 朱雀和叶秋雨闻言大惊:“你……你不要……” 萧九歌轻轻摇了摇头:“你们想多了,我萧九歌有家有业,又有你们这些红颜知己,怎么会铤而走险呢,十年前的事情扑朔迷离,皇后娘娘遇刺身亡,她到底藏了什么宝物,如果当年刺杀皇后娘娘的人真的是波东哈,那么冰原帝国悍然进攻宁远多半就与此事有关了,他们把丁大人的宅子掘地三尺,似乎仍然没有找到那件宝物,否则又怎么会时隔十年,仍然来抓单大美人呢?这里面的隐情不容易猜,但本少觉得皇上或许能知道一二,还有淑妃娘娘,她是皇后娘娘的妹妹,知道或许更多一些。我曾经见过她展露武功,远在朱雀之上,一个武功练到这种程度的女人,甘心进宫当一个妃子,整rì在三千佳丽中争宠,这本身就不正常,她进宫到底是什么目的,或者说丁家姐妹先后进宫是不是有什么图谋,这一切都是未知的。不过刚才听了秋雨讲十年前的故事,本少略微有些懂了,‘宁处江湖志远’,第一个字和最后一个字连起来就是宁远,也许就因为这一句话,而且冰原帝国才血洗了宁远城。” “啊……”朱雀掩口惊呼一声,疑惑道:“单敏刚才说这两句话单荣并没有对其他人提起,就隐姓埋名躲起来了。如果冰原帝国的人抓到了单荣,问出这两句话,又怎么会来找单敏的麻烦呢?” 萧九歌轻轻一笑:“咱们的对手是波东哈,那是一条地地道道的老狐狸,他袭击皇后娘娘的车仗,目的并不是杀人,而是想知道藏宝的位置,以波东哈的老辣,知道皇后娘娘用这种禁招会遭到反噬的危害,所以被皇后娘娘击伤以后,不可能慌不择路地逃跑,最有可能的就是潜伏在某个地方,偷听皇后娘娘的遗言。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就是那两句话,这么简单可以得到,为什么还要把人抓回去严刑拷打呢?” 朱雀连连点头:“有道理,如此说来宁远城的百姓就是因为波东哈解释错了皇后娘娘的遗言,才这么枉死了……” 叶秋雨也神sè黯然,默默垂泪不语。 萧九歌调集重兵把定州府钱家大院团团围住,安排朱雀、叶秋雨和单敏母女休息,又给白虎把了把脉,脉相已经平稳不少。这时传来消息,玄武派出的探子跟踪秦宝鹤找到了血煞会藏身的位置。玄武火速围剿,六扇门jīng英和赵恒带领的近卫营一百人围剿血煞会二十几个伤兵,即便如此,还是阵亡了五个人,包括六扇门的三名捕快和两名近卫营士兵,伤了几十个弟兄,才把这二十多人清剿干净,这还是波东哈不在场的情况,否则损失会更惨重。这一役虽然有伤亡,但算得上是大获全胜,搜缴出了不少血煞会的资料,波东哈刚刚建立起来的情报网络再次瘫痪了。 又过了几个时辰,邢彪和青龙带着大队人马赶赴定州府,连关文杰也带来了一万jīng兵。邢彪连白虎的伤势都顾不得瞧一眼,下马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单敏。单敏知道再隐瞒事实已经毫无意义,便把对萧九歌等人讲过的往事又重复了一遍。 邢彪神sè凝重,吩咐青龙保护好单敏,找到萧九歌,这才露出一丝笑容:“贤侄,这次你又立了大功,捣毁血煞会据点,擒拿郑辉、秦宝鹤之流,功劳不小啊!” 萧九歌连忙说道:“小侄只是帮忙而已,功劳全在朱雀大人,小侄只不过是听从朱雀大人的吩咐行事罢了。” 朱雀脸上一红,啐了一口:“没个正形……” 邢彪对小儿女的打闹颇感兴趣,忍不住哈哈大笑,三人说笑了一会儿,邢彪才肃容说道:“十年前皇后娘娘遇刺一案干系重大,贤侄既然将案子移交与六扇门,就莫要再趟这浑水了。我这次出京前,皇上曾吩咐要保护好单敏,回京以后皇上要亲自问话。” 萧九歌眉头一皱:“单敏无非就是知情不举,一介小女子家破人亡够可怜了,皇上又会如何处置她呢?” 邢彪轻声一叹:“天威难测,就看皇上今时今rì能否放下十年前的仇恨了,有些事当年的亲历的满朝文武都不愿提起,但如果我不对你说,你做事冒冒失失,说不定哪句话给自己招来祸事,所以我这次在回京之前也想给你讲讲十年前的往事。” 原来十年前丁大人重病,捎口信进宫,丁皇后心忧父亲病情,简化程序出宫,在距离宁远不足二百里的地方遇袭,百余人无一生还,尤其是丁皇后,怀疑被武林高手震断心脉,案发以后,我亲自赶赴现场,见到了丁皇后的尸首,连一块完整的骨头都没有,全身软绵绵如同一滩烂泥。皇上看了仵作的验尸报告以后,龙颜震怒,命令严查凶手,种种迹象表明,此案与冰原帝国血煞会有密切关系,皇上不顾群臣反对,一道圣旨遣新科武状元赵铁生率军增援,驻守宁远,伺机进兵。当时七王爷正在为先帝守灵,群臣以赵铁生年轻没有经验为由,力劝皇上莫要轻易动兵。可惜皇上与丁皇后夫妻情深,一意孤行,就在这时宁远城莫名其妙地丢了,前方战报说宁远太守范翼叛国投敌,赵铁生不知所踪,丁皇后一家落入敌手。 第一百三十四章 初建饮血军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听闻国丈蒙难,皇上大怒,老夫在京城为官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皇上发那么大的脾气,再次力排众议,调集八方人马,御驾亲征,那一役打得莫名其妙,虽说宁远是单向防御的城池,防北不防南,但也不至于如此不堪一击。双方兵力刚刚交火,冰原帝国铁骑就开始全线溃退,咱们大龙国的军队一路追到原来的边境,才遇到真正的抵抗。光复的宁远城就像地震之后一样,所有建筑倒塌,很多地方的地皮也被挖了丈许深,尤其是丁大人家的祖坟,完全被刨开,先人遗骨扔得遍地都是。据说这些事情都是冰原帝国的士兵逼着宁远城百姓做的。这件事再次激怒了皇上,把幸存的宁远百姓判了个附逆之罪,杀得血流成河,刽子手的鬼头刀都卷了刃,没有人统计过那一次杀了多少人,官方数据不足为信,我暗自算过,大约八万人死于非命,当然了,这八万人里也不完全是大龙国子民,有为数不少的冰原帝国间隙混在里面,我审问过其中几个,他们只说奉命寻找一件宝物,就七窍流血而亡,后来我才知道,是有人引发了他们体内的噬命蛊。”邢彪回忆起当年的惨状,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萧九歌突然心思一动,问道:“邢叔叔,当年宁远城有多少百姓?” 邢彪面露赞许地说道:“宁远城虽然地处边境,常年战事不断,但范翼是个能臣,任职期间体恤百姓,到十年前宁远事变的时候已经发展到十八万人口。” “宁远从城破到光复,所用时间不长,冰原帝国如果目的在于寻找皇宫娘娘的宝物,只会征召民夫,不会大量转移百姓,后来大龙国雄兵天降,一路追亡逐北,他们更没有余暇带走老百姓了,听秋雨说宁远屠杀以后十室九空,剩下用于埋葬尸首的百姓不足一万,那么另外还有九万人哪里去了呢?莫非真的像传言中所说的那样,跟随赵铁生北逃,到了雪域荒原不毛之地?”萧九歌疑惑地问道。 邢彪沉声说道:“战火一起,有些见机很快的老百姓在冰原帝国尚未占领宁远之前,逃出孤城,向南避难,当然了,这些人并不多,满打满算也就一万多人而已,另外那八万多人,恐怕真的像传说中那样,跟随赵铁生流亡了。” 萧九歌还是有些不解:“纵使是流亡,又怎么会十年音信全无?莫非他们不想回到大龙国了吗?” 邢彪一叹:“十年前赵铁生不管是逃跑将军也好,还是护送百姓寻找生路的英雄也罢,总之留下八万老百姓和一座城池,这个罪过他承担不起,况且皇上盛怒之下杀了那八万臣民,事情天下震惊,就算赵铁生消息再闭塞,也不会不知道,他哪里还敢回来送死!” 二人又坐了一会儿,却没有再聊关于宁远的事情。定州府诸事处理得差不多了,邢彪急着回京交旨,尤其是要把单敏送进皇宫,这是疏忽不得的大事。 薛雨荷把清风岭的事情交给弟兄们打理,也踏上了进京之路,这半年以来,她虽然与母亲单敏颇为不和,但毕竟是亲生母女,知道这次母亲进京并不是没有凶险,虽然自己去京城也帮不上忙,但毕竟离得近一些,心中能踏实几分。 邢彪带着单敏进宫面圣,青龙押送郑辉和秦宝鹤去六扇门,玄武带白虎去钱家医馆就诊,朱雀陪叶秋雨和薛雨荷回钱家大宅,萧九歌见诸事安排妥当,便去龙飞霞那里交令。 龙飞霞埋头处理公务,头也不抬,听萧九歌讲完了这几天的事情,淡淡地问道:“阵亡和受伤的士卒打算怎么处理?” 萧九歌从容答道:“除去按例抚恤之外,末将会把阵亡那两名弟兄的亲人接到京城或者正阳县,如果身体硬朗就在钱家商号安排职位,若是体弱多病,就算供养起来也算不得大事。他们的子女,会送进私塾读书,一切费用由末将来承担。受伤的那些弟兄,末将也会有赏赐,保管众人满意就是。” 龙飞霞终于从案牍间抬起头,若有若无地看了萧九歌一眼:“你还算得上爱兵如子,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就这么去做吧,你的队伍空出两个名额,自己想办法补上,军籍由我去办。” 萧九歌闻言大喜:“郡……龙将军,这两个名额的人选,末将已经想好了,不过有些难办,正要请龙将军帮忙。” 龙飞霞第一次见到萧九歌如此正式地求自己,心中腾起几分快意,笑道:“如果你想让关文豪和关文杰兄弟进你的兵营,本将军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办理了。” 萧九歌也笑了笑:“末将可不敢提那种无理要求,这件事末将办不成,但龙将军却是一句话的事情。” 龙飞霞笑容一收,**地说道:“少拍马屁,有话快说,本将军可不是朱雀和叶秋雨,更不是钱多多,别以为几句好话就能哄得本将军晕头转向。” 萧九歌连忙说道:“末将第一个想要的人是田晓武。” “田晓武?”龙飞霞一怔:“你说的这个田晓武莫非是武举考试中轻功很好的那个举子?” “正是。”萧九歌答道:“田晓武在武举考试中的成绩并不理想,仅仅排在十多名,至今还没有任职,末将想让他来当这一百人的队长。” 龙飞霞想了想,觉得此事可行,就说道:“这件事虽然没有过先例,但本将军看在你这次立功的面子上,就答应你了,另外一个人是谁?” 萧九歌有几分讨好地笑道:“这个人的身份比较特殊,早些年曾经误交匪类为友,做过一些坏事,被末将收服以后忠心耿耿,他是个杀手,名叫惊无影。” 龙飞霞虽然贵为郡主,但熟知江湖上的事情,自然听说过惊无影的名头,凶巴巴地瞪了萧九歌一眼:“你还真是交游广阔,连杀手也认得。这样吧,你这次立功不小,如果都算在惊无影的头上,本将军就给他算一个将功折罪,不过这样一来,你就一点赏赐也捞不着了,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只要龙将军帮惊无影洗白了身份,别说是这点功劳,就算把末将贬为小兵,在龙将军身边牵马坠蹬都成。”萧九歌见龙飞霞答应下来,心中非常高兴。 龙飞霞白了萧九歌一眼,恨恨地说道:“懒得理你这种油腔滑调的男人,真不知道朱雀和叶秋雨究竟看上了你什么,还有沈绮梦!老实交代,沈绮梦最近有没有去找过你?” 萧九歌哑然失笑:“回禀龙将军,末将最近一直在辛苦练兵,连回家的次数都屈指可数,陪朱雀、秋雨和多多尚且没有时间,哪里有空见什么沈绮梦啊?” 龙飞霞颜sè稍缓,意识到刚才有些失态,挥挥手打算让萧九歌退出去,却犹豫了一下说道:“萧九歌,你的一百人估计训练得差不多了,与血煞会的人交手尚且不落下风,本将军不打算把这些新兵打乱序列,你回去想一个名字报上来,单列一军吧。” 萧九歌打蛇随棍上,向龙飞霞一拱手:“龙将军,末将才疏学浅,还请龙将军赐名。” 龙飞霞一笑:“堂堂新科状元郎,竟然说自己才疏学浅,莫非是在暗指咱们大龙王朝群臣有眼无珠吗?” 萧九歌连忙低头:“末将不敢,末将肚子里这点墨水,实在不敢欺瞒龙将军,状元一事纯属误打误撞,做不得数的。” 龙飞霞看萧九歌被自己吓得满头大汗,忍不住心中好笑,说道:“既然你求本将军命名,本将军就说了,不管好听还是不好听,你都不准改动。” 萧九歌心中一慌,暗骂自己糊涂,拍马屁拍在了马腿上,若是龙飞霞故意说一个鄙俗不堪的名字,以后把队伍带出去可就丢人了。 果然,龙飞霞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说道:“当rì你在殿试的时候讲了一个惊世骇俗的成语,叫做茹毛……” 萧九歌连忙抢着说道:“馨文已经告诉末将了,那个成语叫做茹毛饮血,龙将军学识渊博,必定不会像末将这般满口白字!龙将军真是高明,末将懂龙将军的意思了,这支部队就按照龙将军的指示,叫做饮血军吧,虽然只有一百人,但必定苦练技能,成为近卫营的尖兵部队,为龙将军争光,不辜负龙将军赐名之恩!” 这样一来,龙飞霞反而不好说什么了,她刚才本来是想叫做“喝血军”的,一字之差,谬以千里。 虽然兵部的文书尚未下来,但既然龙飞霞答应了,袁庆烈和关文豪那里一定不敢留难,惊无影和田晓武的事情也就算是定下来了。萧九歌回到钱家大宅,立即把这两个人还有赵恒召集起来,安排抚恤伤员的事情。萧九歌已经想好了,这一百人虽然归自己统率,但堂堂近卫营副统领哪能每天干百夫长的活呢,现在由田晓武担任百夫长,统率这支饮血军,惊无影和赵恒为辅,尽快总结这次实战的经验教训,对这支队伍的成长极为有利。就这样,纵横天下的饮血军有了雏形。 第一百三十五章 君臣论政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单敏是经历过九死一生的人,尤其是这一次,更是贴着死亡的刀锋活了下来,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哪怕是见到当今天子,也没有了恐惧,按照邢彪的教导,认认真真地行了跪拜礼,然后等着皇上问话。 皇上的脸sè很yīn沉,盘问了十年前的往事,由于单敏刚刚给萧九歌讲过一遍,又给邢彪讲过一遍,所以思路更加清晰,条理更加清楚。皇上的脸sè自始至终保持着yīn沉,没有半分激动,也没有半分愤怒,哪怕是听到丁皇后身负上乘武功的事情,也没有流露出一星半点惊讶。 等单敏绘声绘sè地讲完了那些尘封的往事,皇上才淡淡地说道:“如此说来,你哥哥单荣尚在人间,当年他是皇后的侍卫队长,深得信任,皇后既然托付了遗言,他怎么可以没有把话传到呢?” 单敏十年来不敢公开这段隐情,就是怕激怒皇上,寻找单荣的下落,如果单荣落在皇上的手里,难逃一死,单敏只剩下这一个哥哥,还有女儿薛雨荷,此外世上再也没有亲人,所以格外珍惜。 单敏看不出皇上的真实想法,只好扑通一声又跪在地上:“皇上开恩!皇上开恩!家兄他……”慌张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替单荣开脱,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流了下来。 皇上没有讲话,挥挥手让单敏退下,这才对邢彪说道:“邢爱卿,这件事你是如何看的?” 邢彪答道:“回禀皇上,单敏所言不似作假,可以与当年微臣的所见所闻相互印证,冰原帝国急于寻找丁皇后的一件宝物,此物事关重大,可以让偌大一个帝国不惜大动干戈,现在基本上可以断定十年前宁远事变,就是因为这件宝物而起,至于这是一件什么宝物,微臣孤陋寡闻,想破了脑袋也不得要领,还望皇上指教。” 皇上微微一叹,说道:“皇后身负武功,此事朕早就知道,其实何止是她,就连朕的淑妃和德妃,也都不是等闲之辈,朕还知道皇后最后的那招出自半本秘籍,因为心法口诀不全,能激发人体潜能,却无法控制,发动之后全身筋脉尽毁,连骨骼也会化成血水。这招武功没有名字,只有在生还无望的时候才能施展,皇后曾经说起过,那时朕还说只要寡人活着一rì,就断然不会让她用这一招,是朕没有照顾皇后啊……”平素威严的龙翔乾此刻突然老泪纵横,十年时间不短,他的身边也从未缺过女人,但对皇后的情谊却丝毫不减,一如当初。 待皇上感慨了一阵,邢彪才继续说道:“皇上,萧九歌在定州府擒住了龙虎帮帮主郑晖和乾坤寨寨主秦宝鹤,这两个人都与血煞会有勾结,通过审问得知他们走投无路刚刚投奔了血煞会,虽然对血煞会内部的事情并不知道太多,但知道十年前袭击丁皇后的那个苗人高手正是波东哈。” 皇上沉默良久,才说道:“邢爱卿,你是朕的心腹,最让朕欣慰的是你从不参与立储之争,所以你说的每一句话,朕才更信任。朕也可以对邢爱卿讲几句真心话,咱们大龙王朝地大物博,什么稀奇宝物都有,就算皇后她真的藏了什么宝贝,如果想献给朕,早就献上来了,朕深知皇后的为人,她不会做出对朕不利的事情,那样东西她不肯献给朕,说明对朕而言或许有害。所以朕此刻的心思并不在宝物上面,朕只想替皇后报仇雪恨,杀死波东哈,灭掉血煞会。这些天以来,朕一直在犹豫不决,现在是不是对冰原帝国用兵的最佳时期,十年来我们打过两仗,朕两次御驾亲征,十年前宁远事变,虽然看似咱们把冰原铁骑逐出边境,但实际上他们的主力并未损失,反倒是咱们大龙国损失了二十多万军民,奇耻大辱!五年前那一仗,是硬碰硬的交锋,咱们大龙国算是惨胜,重创冰原骑兵,边境上太平了五年。这两次战争都是冰原帝国挑起战火,朕太了解这群不服王化的蛮夷了,若是有朝一rì他们恢复了元气,一定会再来侵扰,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可惜大皇子飞宇一贯温和,这也是朕迟迟不愿立他为太子的原因。二皇子飞霄倒是一力主战,可惜当皇上不是当将军,能马上得天下,不能马上治天下,打仗迟早会打完,让飞霄攻城略地、开疆拓土没有问题,若是让他勤政爱民,朕实在放心不下。” 邢彪一躬身:“皇上多虑了,微臣观皇上解毒以后jīng神大好,身子比往年硬朗了许多,就算不能千秋万代,再执政几十年不成问题。” 皇上闻言露出一丝笑容:“这萧九歌确实有几分本事,那针灸之术神乎其技,朕也觉得身体健壮不少,不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立储之事不能再拖了,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早点定下储君人选,朕能放心,满朝文武、天下万民也都能放心了,还有沈刚和曹景腾之争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内耗误国。” 邢彪重生以后保存着十年记忆,记忆里十年以后大皇子龙飞宇登基,二皇子龙飞霄与萧九歌各领一军北伐,打得鄂多古俯首称臣,龙飞宇和龙飞霄的关系就如同龙翔乾与龙翔天一般,成为千古佳话,当然了这其中萧九歌做出不少努力,让剑拔弩张的兄弟二人重拾亲情。重生以后很多事情发生了变化,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发生那些事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萧九歌这个人深藏不露,用兵神出鬼没,连七王爷和关老帅都很佩服。 想到这里,邢彪说道:“皇上,若是咱们大龙国决定对冰贼动武,微臣推荐一员大将。” 皇上眼睛一亮:“哦?邢爱卿很少推举贤能,不知你心中的才俊是谁呢?” “新科文武双料状元,近卫营副统领萧九歌。”邢彪朗声说道。 皇上先是一愣,随即笑道:“邢爱卿也看好萧九歌?他今年尚且不满十八岁,就能当此重任?实不相瞒,在邢爱卿举荐萧九歌之前,还有三个人向朕提过,一旦北伐,要破格启用萧九歌,你可知道这三个人是谁?” 邢彪微微一笑,说道:“皇上容微臣妄言,这三个人应该是大龙王朝国师圆通真人、七王爷千岁和关老元帅,不知微臣猜错了没有。” 皇上拍着龙椅扶手,一阵哈哈大笑:“果然是六扇门总捕头!正是这三个人向朕提出的建议,邢爱卿是第四个,倘若换成旁人提出这样的建议,朕一定会认为他们收了钱家的巨额贿赂,但你们四个恰好都把财富看得极淡,用银子可收买不了你们。这个萧九歌,朕也比较关注他,看似不学无术,却往往在关键时刻扭转乾坤,是一员福将,若是与冰贼真的打起来,朕一定给萧九歌立功的机会,早rì出将入相,才好迎娶朕的飞霞郡主!对了,邢爱卿,刚才朕说还有三个人举荐萧九歌,你为何不猜沈爱卿和曹爱卿呢?” 邢彪心道,那沈刚和曹景腾虽然目光如炬,但毕竟没有重生过,不知道萧九歌会是怎样一个让人不可思议的传奇人物,自然不敢打这种包票,普天之下敢拿xìng命担保,力挺萧九歌的人,也就是茫茫大海上重生的八个人了。 邢彪当然不能把这个惊天秘密说出来,否则泄露天机恐怕会遭天谴,于是说道:“沈大人和曹大人毕竟不是军方人物,文职体系更多讲究论资排辈,即便大胆启用年轻人,也不可能让萧九歌小小年纪身居高位,但军方不同,尤其到了边关,能打胜仗就有军功,尤其是七王爷千岁和关老元帅,他们是军方唯才是举的典范……还有,听说七王爷对萧九歌寄予厚望……” 皇上一阵哈哈大笑:“老七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完全不加掩饰,甚至还没见过萧九歌一面,就托人送回湛卢宝剑,他算是把萧九歌推上了浪尖风口。据说沈爱卿原本打算把嫡亲孙女沈绮梦嫁给萧九歌,曹爱卿也有意把外甥女韩娇娇嫁给他,被老七这样一闹,两家都开始观望了。” 别人不懂七王爷的心思,邢彪可明明白白,重生那天他们在茫茫大海上,百般懊恼,发誓假如重生十年要如何如何,七王爷虽然嘴上把众人申斥一番,实际上肯定动了歪心思,否则才不会玩了这么一手,而且造成如此大的声势,让大龙国百万雄兵都知道了这件事。 与邢彪又聊了一些闲话,话题围绕着萧九歌的所作所为,皇上心情大好,脸sè也好转起来,一扫方才的抑郁。皇上觉得邢彪的建议很有道理,这种难以决断事情不能征求沈刚和曹景腾的意见,沈刚一定主和,曹景腾一定主战,他们的建议都带有各自目的,殊不可信。想到这里皇上突然想问一问年轻人的看法,比如萧九歌,此时思维好比天马行空,听听他的建议不是坏事,毕竟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第一百三十六章 打入天牢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以萧九歌的官职,是无权参加早朝的,但皇上下旨宣他进宫就另当别论,昨晚邢彪和朱雀连夜培训他相关礼仪,总算没有出丑。 朝堂之上先讨论几项关于救灾和削减大臣开支的折子,这些事情与萧九歌关系不大,听得有些气闷,皇上才示意兵部尚书袁庆烈提起北伐的事情。满朝文武都知道这才是今rì早朝的重头戏,一个个提起jīng神,用心揣摩上意,纷纷发表意见,多数都想讨皇上欢心,说一些赞美皇上文治武功的废话,这也难怪,让文臣说行军打仗的事情,他们也不懂。 提起北伐,朝臣立刻分成两大派,沈刚等人认为现在尚需韬光养晦,积蓄力量,不易轻启战火;曹景腾等人则认为既然大龙国与冰贼迟早一战,宜早不宜迟,免得夜长梦多。双方因为此事并不是第一次在朝堂上交锋,谁会说些什么,皇上都心知肚明,也不出言制止,等双方吵吵闹闹告一段落了,这才看了臣子最末的萧九歌一眼,问道:“萧爱卿,记得殿试之时,你曾经说要与冰贼做生意,那么此刻你是主战还是主和呢?” 萧九歌尚未答话,突然太监总管禀报,大皇子龙飞宇求见。二位皇子没有官职,按道理只能在帘幕后面观摩,不得走出来论政,大皇子平rì里恪守规矩,从未逾越,今天竟然要跳出来说话,皇上微微一皱眉头,说道:“准奏。” 少顷,大皇子龙飞宇一身戎装走上大殿,由于身披甲胄,所以没有跪拜,只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朗声说道:“父皇在上,冰贼扰我边境,杀我百姓,视我大龙王朝为无物,是可忍孰不可忍,儿臣虽不才,愿领一军健儿,出征宁远,扬我国威!” 大皇子这一番话让满朝文武一片哗然,尤其是右相沈刚,表情怪异得无以复加,曹景腾的脸上也写满了不可思议,这算什么?两个皇子达成共识了?还是大皇子派系向二皇子派系投降了? 皇上也对大皇子态度的突然转变感到诧异:“皇儿,你当真这么想吗?” 大皇子神情肃穆,面露悲壮,说道:“回禀父皇,昨rì飞霞郡主做东,宴请儿臣与飞霄皇弟,谈及十年前往事,儿臣方知母后罹难竟是冰贼所为,此乃家仇!此次近卫营副统领萧九歌清剿冰原帝国血煞会在定州府的据点,儿臣才知道冰贼渗透之深,影响之大,若是任由其发展,必成我大龙国心腹之患,此乃国恨!儿臣身负家仇国恨,岂能忍辱苟存!飞霞郡主昨rì点拨于我,她说百姓不能安居,谈何乐业,龙家后人若是保护不了子民,任凭冰贼欺凌,就是愧对前辈祖宗,愧对江山社稷!飞霞郡主的话好比醍醐灌顶,把儿臣惊出一身冷汗,祖宗基业,寸土必争!” “好一个祖宗基业,寸土必争!不愧是龙家子孙!”皇上心怀大畅,他最担心大皇子过于软弱,会对冰原帝国一味妥协,现在看来他也是一个有血xìng的孩子。 太监又来到皇上的身边,说二皇子在殿外求见。 二皇子与大皇子一样,都是一身戎装,连款式都是相同的,上殿之后也行了军礼,与大皇子一般无二,想说的话也是类似的,想要带兵出征宁远。 皇上看上去心情不错,笑着问道:“皇儿,莫非你也是受了霞儿的点拨?” 二皇子正sè道:“回禀父皇,儿臣早有北伐南征之心,不过那只是为图军功,争强斗狠,昨rì听了飞霞郡主一番话,幡然醒悟,身为龙家子孙,就要肩负起龙家子孙应负的重任。” 皇上重重一拍龙椅的扶手:“龙飞霞何在?” 龙飞霞身负皇宫守卫之责,早朝的时候要带兵巡视,此刻就在太和殿外候着,听了太监宣旨,立刻上殿面圣。 皇上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了,丝毫不吝惜溢美之词,把龙飞霞褒奖一番,又赏赐了不少东西,龙飞霞受宠若惊,又推拒不得,偷眼看了看站在群臣身后的萧九歌,心道这个纨绔子弟还真有一套。 原来龙飞霞答应帮助惊无影洗白身份以后,萧九歌为了表示谢意,托朱雀送来一封信,里面详细写了让她宴请二位皇子,席间又该怎么说。龙飞霞早就想替皇上分忧,却苦无良策,觉得萧九歌的建议可行,言论也没有过于离谱的地方,关于丁皇后的死因,迟早会被大皇子知道,也不必多隐瞒几rì,于是完全按照萧九歌书信中的内容背了一遍。当晚的宴席草草结束,二位皇子沉默不语,双双离席,龙飞霞本以为白忙一场,还打算腾出空来好好教训萧九歌,想不到一夜之间情况突变,二位皇子竟然好似换了个人一般,完全超乎自己的想象。 龙飞霞向萧九歌瞄了一眼,萧九歌做出一个夸张而暧昧的表情,龙飞霞脸上一红,唯恐被群臣看见,吓得连忙低头,随即又明白越是这样越会被人误会,于是凶巴巴地瞪了萧九歌一眼。 关于萧九歌与龙飞霞的传闻,朝野上下沸沸扬扬,自从龙飞霞上殿,就有不少人偷偷观察萧九歌,留神注意二人之间眼神的交流。尤其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对下面的一切更是看得一清二楚,丝毫没有错过二人的小动作。 皇上不忍看到龙飞霞尴尬,便开口问两位皇子:“二位皇儿穿了这身戎装,刚毅挺拔,不知出自哪位闺秀之手啊?” 两位皇子对视一眼,大皇子说道:“禀父皇,儿臣这身戎装是近卫营副统领萧九歌所赠,想必二弟这件也是如此。” 二皇子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儿臣与萧副统领素来交好,此次北伐yù带此人同往,望父皇恩准。” 大皇子也抢前一步:“父皇,儿臣也有此意。” 皇上见两个儿子又争执起来,向群臣最末看了过去:“萧九歌,冰贼欺我太甚,是应该教训教训他们了,朕也有意让你出征历练,不知萧爱卿是想跟随大皇子呢,还是想跟随二皇子?” 萧九歌见皇上点了名字,北伐的事情也基本上定下来了,于是说道:“皇上,如果从宁远出兵,二位皇子分兵两路,辅以谋臣勇将,摧城拔寨指rì可待,不必微臣跟随白捡这军功。” 皇上脸sè倏地一变:“萧爱卿,莫非你怯战退缩?”军人最大的耻辱就是怯战,如果沾上这两个字,就等于丢了军魂,会让天下人耻笑。 袁庆烈等人连连给萧九歌使眼sè,盼着他收回刚才的话。 萧九歌淡淡地一笑:“皇上,微臣绝不是胆小怕事之辈,二位皇子大举进兵,冰原帝国必定倾其国力抗击,冰原帝国地广人稀,兵力不足,微臣愿率领虎狼之师,深入敌后,sāo扰牵制,以为奇兵,另外,微臣还想做一件大事,望皇上恩准。” 萧九歌自从进京以来,一直玩世不恭,并没有把什么事情说成是大事,此时见他说得郑重,连皇上也认真起来:“萧爱卿所说的大事又是什么呢?” 萧九歌没有开口,先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微臣在说这件事之前,先请皇上宽恕微臣杀头重罪。” “杀头重罪?”皇上一皱眉,想不出萧九歌犯过什么死罪,反倒是立功不少,于是说道:“萧爱卿但说无妨,朕赦你无罪。” 萧九歌恭恭敬敬磕了九个响头,这才缓缓说道:“皇上,微臣此次打算率领一支奇兵深入冰原帝国,穿越雪域荒原,寻找我大龙王朝八万子民。” 皇上先是一愣,脸sè连续变了几次,冷哼了一声:“萧爱卿所说的可是那些宁远遗民?” “皇上,往事时过境迁,那八万臣民不肯附逆于冰贼,宁可流落塞北不毛之地,非但不是叛国投敌的逆贼,反而忠心可嘉,微臣愿说服他们的主事人,远涉千里,重归故土。望皇上恩准!” 皇上的脸sè渐渐变得铁青:“萧九歌,当年之事,莫非你是在怪朕草菅人命了?” 萧九歌沉默不语,索xìng来了个默认。 “大胆!”皇上气得脸sè发红,他君临天下多年,早已喜怒不形于sè,气成这个样子还真是少见。皇上喘了几口粗气,清晰可闻,厉声喝道:“萧九歌,莫非你以为立过些许功劳,就敢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不成!” 萧九歌仍然沉默不语,丝毫没有反悔的意思。 “宁远遗民”四个字已经很少有人敢提起了,更没有人敢替这些人说话,今天萧九歌大胆说了出来,众人无不心中替他捏了一把汗。虽然怪他行事鲁莽,但也不得不暗暗佩服他心怀坦荡,大公无私。 “你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吗?你以为朕真的不敢杀你是不是?”皇上的脸sè越来越冷,寒声喝道:“来人呐,把萧九歌拿下,打入天牢!” 萧九歌郑重地磕了三个头,这才缓缓站起身,从容地说道:“不用绑我,前面带路即可。” 宁远惨案是大龙王朝不敢回顾的隐痛,虽然屠城事出有因,但毕竟枉杀了几万老百姓,卫兵也是人,凡事都有自己的判断,虽然不敢公然与萧九歌站在一处,却难以掩饰敬意,恭恭敬敬地带走了这个纨绔子弟,或者说从这一刻起,萧九歌在满朝文武的心中已经不再是那个出丑露乖的纨绔子弟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各怀心思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萧九歌早就预料到会惹怒皇上,所以在上朝之前留下几封书信,把诸事安排一番,并且让大家不要担心,这次牢狱之灾不会时间太久。钱多多虽然难过,但出于对萧九歌不折不扣的信任,反而是最淡定的一个,她相信萧九歌说过的每一句话,包括这一次。朱雀不顾萧九歌的嘱咐,惶急地上下奔走,见了邢彪,又去求见龙飞霞,却毫无头绪,连去天牢见一面都没有获准。钱玉梅倒是完全遵照萧九歌的指示,对这件事似乎不为所动,按部就班地经营着钱家的生意,抵御杜家商号咄咄逼人的进攻。两大家族交手至今,钱家的优势越来越大,杜家看似大举进攻,实际上已经黔驴技穷,不过是在苦苦坚持罢了,一旦停止攻势就会兵败如山倒,他们停不下来,也不敢立刻停下。两个贴身小丫鬟对此的看法截然不同,馨文jīng通文墨,绞尽脑汁撰写一些申辩的文章,每天陪着朱雀,帮她出些主意。紫月则大骂萧九歌是笨蛋,没来由给自己惹下这么大的麻烦。叶秋雨听说萧九歌的事情以后,便开始一言不发,终rì愁眉不展,每个晚上都蒙着被子低声啜泣,她知道萧九歌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她,因为萧九歌曾经说过,会让皇上对宁远屠杀的事情有个交代。当时叶秋雨以为萧九歌不过是说说而已,想不到他真的这样去做了,毫不顾忌会惹怒皇上。 远在正阳县的钱恒接到了萧九歌的信,沉默良久才叹道:“想不到小九有我们这帮老家伙保驾护航,还是躲不过牢狱之灾,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劫数难逃吗?” 皇宫大内有一处清静的道观,一个仙风道骨的道长正在闭目打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龙王朝国师圆通真人,在蒲团的旁边赫然放在两封书信,分别来自南北边陲,由七王爷和关老元帅亲手所写,内容大同小异,无非是既然萧九歌命中当有此劫,望圆通道长多加照顾。 萧九歌入狱一事,各方面反应不一,沈刚首次与大皇子争吵几句,不欢而散,因为沈刚根本就不知道大皇子擅自作出了出征的决定,沈刚这一派系都是文人,与军方毫无瓜葛,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拉拢上一个许勇元,还被曹景腾挖了墙角。任何一个朝代,文臣和武将之间都是天生的矛与盾,彼此看着不顺眼,文臣觉得武将是一群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莽夫,不通治国之道,而武将则认为文臣只懂嘴皮子上的功夫,空谈误国。大皇子的表现让沈刚一系的文臣们人心惶惶,生怕大皇子登基以后穷兵黩武,损害了文臣们的利益。沈刚正对大皇子自作主张的事情表示恼火,大皇子却来商量一起去皇上那里说情,放萧九歌一条生路。沈刚做事向来稳健,他觉得皇上对十年前宁远惨案一事讳莫如深,这次萧九歌公然提出来,隐隐带着问责之意,皇上必定恼羞成怒,萧九歌多半是逃不过此劫了,此时去说情,恰好触了皇上的霉头,说不定会被一起关进大牢,所以坚决反对大皇子的意见。 大皇子无法说服沈刚,便进宫去求淑妃娘娘,淑妃娘娘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而且与沈刚意见相同,都建议大皇子置身事外,以免若火上身。大皇子无奈只得离开皇宫,哪成想第二天一早,淑妃娘娘突然遣人召大皇子进宫,态度来了天翻地覆,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救出萧九歌。大皇子很少见到姨娘如此郑重,很是诧异,但现在不是诧异的时候,一起努力救人才是当务之急。 与此同时,二皇子也去找曹景腾商量,曹景腾与沈刚的看法相同,都觉得萧九歌胆大包天,说出了人人心知肚明却谁也不肯说出来的话,此次恐怕凶多吉少,不准二皇子擅自参与,还是准备出征为妙。为了在战场上多立战功,曹景腾通过袁庆烈,把曹枫借调到二皇子帐下,这个侄子熟读兵书,又身负武功,一方面是忠心可靠的助手,另一方面也能让曹枫捞一些军功。有了军功以后就不愁提拔,希望曹枫尽快能在军方站稳脚跟,把那些军方要人争取到二皇子派系。 二皇子见舅舅并没有搭救萧九歌的想法,只得进宫去找姑姑曹贵妃。曹贵妃心善,而且没有什么主见,被曹枫游说了几句,便觉得萧九歌不应该被关进大牢,于是答应去皇上那里说情,尽量保住萧九歌一条生路。 两大派系的其他臣子们也都在琢磨萧九歌的事情,傅安民和傅安邦兄弟不住唏嘘,傅安民觉得萧九歌这个人太过莽撞,仗着钱家富可敌国,就不顾天子龙威,幸好没有把女儿傅红袖许配给他,否则这一次没准会受到株连,就算不至于被砍掉脑袋,以后的仕途也没什么发展了,在大龙王朝当官,凭的不是皇上一句话吗?傅安邦和哥哥的见解略有不同,他对萧九歌此举暗暗钦佩,他是收到过万民伞的,也是一个经常去体察民生疾苦的官员,萧九歌不惜冒着砍头的危险,打算深入敌后带回八万百姓,只此一条就足够让人佩服了。 傅红袖听说了萧九歌的事情,第一时间跑到沈家,果然见沈绮梦愁眉不展。虽然因为萧九歌,这两个女孩子闹出了一些芥蒂,但毕竟是一起长大的闺中密友,没什么隔夜仇,几天以后便又如胶似漆了。傅红袖毫不避讳地问起关于萧九歌入狱的事情,沈绮梦正为这件事情苦恼,而且是很多种苦恼接踵而至,原本她以为凭借容貌和智慧,再加上沈家的地位,征服萧九歌并非难事,以后压住萧九歌的那几个红颜知己,也是件容易办到的事情,想不到龙飞霞会突然强势搀和进来,论及朝野上下的威望,沈刚虽然贵为右相,德高望重,但和七王爷龙翔天比起来,还是逊sè不少,人家龙飞霞是堂堂郡主的身份,而且手握兵权,是最受皇上宠信的近臣,而自己顶多能管管沈家府内的杂事,偶尔帮爷爷出主意,还得看爷爷是不是顺心。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七王爷不知抽什么邪疯,极力促成招萧九歌为婿这件事,而自己的爷爷听说七王爷插上一腿,很明显打起了退堂鼓。沈绮梦继承了爷爷沈刚很多优点,别看年纪小,但有超乎常人的沉稳,不会轻易做出什么决定,可是一旦决定下来做什么,就不会轻易放弃。在心中认定了萧九歌以后,她每天都留意关于他的消息,知道他进了军营,也知道杜家商号在疯狂挤兑钱家。沈绮梦虽然与萧九歌接触不多,但很固执地相信他的能力,而且断言他不是一个普通纨绔子弟那么简单。这次萧九歌被投进天牢,沈绮梦吓坏了,想不出闯下这种捅破天的大祸还能有什么脱身之计。大皇子来右相府商量营救萧九歌的时候,沈绮梦就在隔壁偷听二人对话,知道爷爷态度坚决地袖手旁观,这好似一盆冷水,浇灭了求爷爷去找皇上说情的念头,该怎么营救萧九歌呢?沈绮梦连续几夜睡不好觉,自诩绝顶聪明的脑袋,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韩娇娇也知道了萧九歌被打入天牢的消息,先是咒骂这个纨绔子弟自寻死路,活着就会瞎折腾,这回变成秋后的蚂蚱,不蹦跶了吧!骂过了人,又想起毕竟同窗一场,人在难处应该拉一把,就去找舅舅帮忙,却被曹景腾狠狠地骂了一顿,而且不准她去钱家,非常时期,一定要与钱家保持距离,以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不让韩娇娇去钱家,韩娇娇就去了杜家,自从杜雨菲来到京城,她们倒是经常走动,尤其是杜远山准备把女儿嫁给曹枫,这样一来即将成为亲戚,杜家对韩娇娇更是热情接待。小姐妹躲进闺房,说起外面的事情,被禁足在家中思过的杜雨菲这才知道萧九歌的事情,顿时大惊失sè,连忙问起前因后果。别看杜雨菲在生意场上心思活络,八面玲珑,但在感情方面很死心眼,觉得定好的事情就不能改变,生是萧九歌的人,死是萧九歌的鬼,至于曹枫有多么优秀,有多么前途无量,都与自己没有关系。现在自己的男人被打入天牢,绝对不能置之不理,想来想去想到一个办法,此时能说通皇上的人或许只有龙飞霞了。龙飞霞收下钱家印信的事情,杜雨菲是知道的,虽然心中有几分不舒服,但还不至于嫉妒,她是个门第观念很重的女孩子,压根就没想过能当上正妻,即便没有龙飞霞搀和,她也只能当个小妾。 与杜雨菲的想法截然不同,杜远山觉得现在是把钱家挤出京城的最佳时机,钱家少主命悬一线,谁还有心思做生意?如果钱恒急火攻心一命呜呼就更理想了,只要把钱家商号从京城重点赶出去,就等于砍倒了钱家这面大旗,以后大龙商会的会长就该姓杜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龙飞霞掩耳盗铃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龙飞霞这几rì同样心乱如麻,虽然并不喜欢萧九歌这个纨绔子弟,但受到各方面怂恿,即便是强调与他毫无关系,也没有什么底气,但如果就这样去皇上那里求情,又显得谣传坐实了。说句心里话,龙飞霞对萧九歌这次的做法还是很佩服的,十年前的宁远事变就像秃子头顶的虱子,每个人都心知肚明,都知道是皇上的错,但谁也不肯说破,甚至连皇上自己也早就意识到当年的过失,但作为一国之君,古往今来哪个轻易认过错呢?还不是拼命遮掩,指鹿为马,混淆视听,最后盖住井盖子,谁也不准再提。这是朝堂上的潜在规矩,过去的事情,而且已经定论了,就不要再去争论是非。但凡有良心的人,都会同情宁远百姓,不管是在血案中亡魂,还是逃往不毛之地的遗民,他们真的是遗民,而且是一个未死王朝的遗民,是大龙国遗弃了他们。 尽管龙飞霞认为萧九歌没有做错,而且从骨子里很佩服萧九歌此举,但让她去说情,仍然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情。就这样心不在焉地纠结了几天,宫外突然有人求见。纵然龙飞霞是郡主的身份,按律也不可以在宫内会客,于是出宫来到一家茶肆。眼前的小姑娘虽然有几分憔悴,也没有真正成熟,属于含苞待放的岁数,却一眼就能看出是个美人坯子,rì后必定光彩照人。龙飞霞暗暗赞叹年轻真好,如果自己仍然是这个年龄,父王也就不会逼着她嫁人了,想起嫁人很自然地想起了萧九歌,不禁幽幽一叹。 小姑娘正是杜雨菲,她敏锐地发现了龙飞霞的叹息,试探着问道:“郡主是为了九少爷的事情发愁吗?” 龙飞霞下意识一点头,立刻清醒过来:“你是谁?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雨菲恭恭敬敬地给龙飞霞行了礼,说道:“民女杜雨菲见过郡主姐姐,恳请郡主姐姐救九少爷一命。” 龙飞霞的脑子飞速旋转,她偷偷了解了很多关于萧九歌的事情,知道杜远山曾经打算把女儿杜雨菲嫁入钱府为妾,后来杜雨威傍上了长乐公主,大力支持杜家,一山容不得二虎,杜家和钱家在京城商圈打得如火如荼,两家都撕破了脸皮,杜雨菲和萧九歌的婚事也就彻底搁浅下来,后来听说杜远山结交曹家,有意把杜雨菲嫁给曹枫,这期间还夹了一件皇上为曹枫和长乐公主赐婚的事情,后来被一拖再拖,也就不了了之,再没人提起。龙飞霞身为近卫营统领,又掌握着七王爷的情报网络,早就怀疑杜雨威与长乐公主私通,而且也拿到了一些证据,但她想长乐公主寡居十年,就好似被皇上遗弃了一般,现在有了心仪的男人,也是值得欣慰的事情,便把这件事压了下来,对谁也没有讲。 杜雨菲见龙飞霞沉默不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民女求求郡主了,九少爷虽然顽劣,但这个人还是不坏的,又与郡主有白首之盟,郡主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龙飞霞吓得一阵激灵:“你……你……你快起来!谁……谁也他有……那个……盟了?” 杜雨菲在感情方面是认死理的,否则也不会到了如今的地步还死心塌地跟着萧九歌,见龙飞霞不认账,不禁有些恼火:“郡主姐姐,话可不能这样讲,你和九少爷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已经互换信物,据说不久前钱伯伯去了一趟宁远,他已经多年没有离开正阳县了,去宁远就是向七王爷提亲的。” “啊!”龙飞霞大惊失sè,如果钱恒亲自去宁远替萧九歌提亲,父王多半会答应下来,颤声问道:“这……我……怎么不知道……” 杜雨菲正sè道:“男女之间在上讲究月老红线,天赐姻缘,在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七王爷完全没有必要和郡主姐姐商量的,实不相瞒,我爹也曾与钱伯伯谈过我和九少爷的婚事,不管钱杜两家现在的关系如何,我都是九少爷的人,所以虽然你贵为郡主,而我只是商人的女儿,但我却把你当成闺中姐妹,这才斗胆直言,九少爷如果有事,我们都得守寡,你会怎样我不去管,我是一定要出家为尼的,此生不会再嫁,这是女人应该恪守的妇道,否则死后到了阎王那里,会被锯成两截。” 地狱之类虚无缥缈的事情,龙飞霞并不是很害怕,但父王决定下来的事情,她自忖没有力量反抗,如果杜雨菲不是在诓她,那么嫁给萧九歌的事情基本上已成定局。 龙飞霞见杜雨菲尚不成熟的小脸气得涨红,心中忍不住喜欢,轻轻摸了摸杜雨菲的额头:笑道:“我父王答应了,我可没答应什么啊。” “你怎么没答应呢!”杜雨菲甩开龙飞霞的手:“钱伯伯做寿的时候展示了好几样宝物,据说都是儿媳妇准备的,他要让萧九歌多娶女人,开枝散叶。” “宝物?”龙飞霞心里咯噔一下,暗想自己收下的那方印信不会就是其中之一吧。 果然,杜雨菲继续说道:“宝物中最重要的钱家印信已经被你收下了,那是少nǎinǎi的标志,遍布天下的钱家产业,都把郡主姐姐当成钱家的第三号人物,仅在钱伯伯和九少爷之后。” 龙飞霞这才回忆起为什么近来出入钱家的任何酒楼和商号,都是掌柜亲自陪同,而且还捧出账目请自己审阅,原来竟然是这么回事! 龙飞霞慢慢适应了这个惊世骇俗的消息,受好奇心驱使,忍不住问道:“你刚才说钱……他准备很多宝物,除了这方印信还有什么?” 杜雨菲答道:“我只是听钱多多随口提起,她办事糊里糊涂,也记得不全,只是说还有一把钥匙已经送给了朱雀姐姐,另外还有一把宝剑,已经定好给谁了。钱多多还说钱伯伯为我准备了一个宝石算盘……可惜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给我了……”说到此处,杜雨菲脸sè有些黯然。 龙飞霞再次摸了摸杜雨菲的头:“不用担心,姐姐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对萧九歌,属于你的东西迟早是你的。” 得到了龙飞霞的承诺,杜雨菲这才开心起来。龙飞霞又想起那把神秘的宝剑,说道:“我知道那把宝剑是要送给谁的,还不是刺瞎邱定国的那个神秘女人。” 杜雨菲点了点头:“那位姐姐刺瞎邱将军的时候我也在场,她对九少爷非常好的。不过……不过我有些怕她……” “她真有那么厉害?圆通真人也说她的武功深不可测,有机会倒是要讨教几招。”龙飞霞安抚了杜雨菲,让她不用担心,回去等消息即可。 其实龙飞霞现在自己也不担心了,如果父王与钱恒定下了这门婚事,自然不会让九少爷掉脑袋的。 龙飞霞刚刚回营,手下就送来七王爷的急信,让她火速进**与几位得宠的妃子联络,营救萧九歌,另外七王爷还在书信中说,已经安排兵部尚书袁庆烈联络群臣,关老元帅也给门生子弟写了信,整个军方在力挺萧九歌。看来七王爷果然铁了心要保住这个女婿了,纵使萧九歌捅破了天,也要去补上。 龙飞霞从小到大都很听父亲的话,这次也不例外,虽然不愿意丢脸去求情,但父王的决定是违背不得的,她在心中一遍一遍告诫自己,仅仅是听命于父王而已,另外萧九歌所言非虚,说实话罪不至死,还有就是免得朱雀诸女难过,也算是对杜雨菲言而有信……龙飞霞给自己找了无数个理由,终于得出结论,自己虽然为了保住萧九歌小命的事情上下奔走,却不是为了他这个人,自己堂堂郡主,可不会喜欢萧九歌那种纨绔子弟,虽然他是一个很特别的纨绔子弟。 龙飞霞说服自己的理由无异于掩耳盗铃,但她自己信了,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自己信了,于是平添了几分勇气,进宫去找德妃。因为德妃曾经征战北疆,与军方的关系很好,所以龙飞霞与德妃最熟悉。 萧九歌被下狱以后,德妃一直在关注着事件进展,五年前她曾经伴驾出征,在宁远城外参与了那场大战,知道宁远遗民一事是皇上心中的死结,着实为萧九歌捏了一把冷汗。这个德妃并不仅仅是一个普通妃子那么简单,她也是大有来历的,武功之高并不逊sè于当初的皇后娘娘,更不逊sè于淑妃,只不过她与淑妃隶属于两个江湖门派,这两个门派明争暗斗多年,从江湖之远打到庙堂之高,大龙国的方方面面都有他们的影子。德妃在两rì之前收到师门的消息,搜集萧九歌各方面情报,如果确认他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要千方百计保住他的xìng命。师门密信上加盖了圣女的印记,其重视级别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德妃把认识萧九歌以来的事情认真想了一遍,这个人除了医术高超,确实就是个纨绔子弟,包括这次为宁远遗民请命,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还不是为了讨叶秋雨的欢心。如此说来就应该按照师门的意思,力保萧九歌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翻案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皇上龙颜大怒,把萧九歌打入天牢,事后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杀萧九歌容易,但这样一来就和钱恒系上了死结,前段时间杜家在长乐公主的支持下打击钱家的产业,看似斗得旗鼓相当,但皇上置身事外看得真切,钱恒这个老狐狸是为了避免朝廷的猜疑,所以故意留下杜远山这样一个对手,否则用不了几个回合,就能让杜远山去要饭。皇上身居高位,洞悉万物,知道现在万万不能与钱恒失和,如果钱恒铁心与朝廷作对,出征冰原的粮草都无法筹措。皇上有心放了萧九歌,却担心皇家的威仪不保,连续几天为了杀或者不杀的事情,也没有睡好觉。这一rì皇上召见几个得宠的后妃来赏月,月亮刚刚爬上柳梢头,曹贵妃就提起了萧九歌的事情,淑妃和德妃不约而同地替萧九歌说好话,这让皇上倍感纳闷。因为立储之争,淑妃与曹贵妃几乎没有意见统一的时候,而淑妃与德妃从第一次见面开始,都明争暗斗,虽然德妃占了上风,却也无法真正把淑妃打服,这三个人能够观点一致,还真是一件稀奇事。 皇上本来不喜欢后妃干政,煞有介事地问起是谁向她们说这些的。德妃和淑妃当然不能承认背后有强大的师门,曹贵妃怕耽误儿子的前程,也不敢把二皇子供出来,三个人异口同声地把幕后主使赖到龙飞霞的头上,反正龙飞霞确实找过她们,算不得冤枉。 皇上虽然沉着脸,但毕竟没有立刻发火,冷哼了一声:“萧九歌不思皇恩浩荡,屡屡犯朕龙威,莫非就是仗着霞儿吗?” 淑妃连忙说道:“皇上,臣妾进宫十几年了,是看着霞儿长大的,她可没对哪个小伙子这般好过,眼看着霞儿的岁数越来越大,还找不到婆家,咱们着急,七王爷更着急,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个萧九歌,要是皇上就这样把萧九歌给砍了,霞儿恐怕要痛苦一辈子。” 德妃也附和着说道:“皇上,淑妃姐姐说得有道理,霞儿是七王爷的一块心病,虽然她担任近卫营统领一职再合适不过,但总不能让她孤老一生吧,萧九歌虽然纨绔一些,甚至有几分无法无天,但对霞儿还是蛮不错的。皇上您大人大量,难道还能因为小孩子说错了一句话就恼怒?” 德妃管理**,深得皇上宠爱,一些别人不敢说的话,她找皇上开心的时候敢说几句,这几年暗中帮皇上出过不少主意,皇上见德妃开口了,不忍深责,但也没有明确表示答应,接下来倒是没人再提萧九歌,但赏月的心情早已破坏无遗,也没有了赋诗的兴致,吃了一些点心水果,便草草了事。 第二天早朝,兵部尚书袁庆烈率先替萧九歌求情,武将跪倒一片,文臣在一旁干瞪眼,纷纷看沈刚和曹景腾的脸sè。 皇上这一次并没有拍案怒斥,而是静静地听着袁庆烈陈述理由,沈刚心中一动,莫非是皇上自己在找台阶?又想起孙女沈绮梦曾看见龙飞霞这几rì四处奔走,隐隐觉得萧九歌福大命大,不可能就这样被杀掉,况且钱家并无异动,若不是胸有成竹,钱恒早就该有所动作了,商界不可能如此平静,现在军方集体求情,想必是远在北疆的七王爷与镇守南疆的关雄大元帅工作出力的结果,有这两个人力挺萧九歌,皇上不可能轻易动手,如果注定萧九歌能够逃过此劫,到不如送一个顺水人情。 就在沈刚斟酌利弊的时候,左相曹景腾率先跪倒:“皇上,萧九歌触怒龙颜虽然罪该万死,但念在此人心忧江山社稷,体恤黎民百姓,一颗赤子之心天地可鉴,望圣上开恩,饶了他这一回吧!” 曹景腾说到动情处,情绪激动不已,仿佛杀了萧九歌就是枉杀忠良,依附于他门下的那些文臣们纷纷跪地,求情声响成一片。 沈刚见大势所趋,懊悔又被曹景腾抢先一步,但岂能让这个投机取巧的老混蛋专美,几步排众而出,也跪在地上,尚未开口便老泪纵横:“皇上,臣这眼泪是为萧九歌而流,十年前间隙混进宁远百姓之中,一旦得手必定北疆动荡,冰贼铁骑顺势南下,再无险要可守,我大龙国万千百姓难免遭到荼毒,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虽然保住了祖宗基业,保住了中原万民,但毕竟错杀不少宁远百姓,又致使八万余子民流落蛮荒之地,都是臣等无能,不能为皇上谋划良策,这是臣等的罪过啊!如今萧九歌年轻有为,愿接回去国怀乡的八万游子,此乃英雄壮举!若不是老臣年迈,无力远足,早就恳请皇上恩准老臣同往了!皇上,萧九歌非但不该杀,而且应该重赏……” 沈刚这一番痛哭,给皇上找了一个更好的台阶,皇上绝口不提十年前宁远血案的事情,就是因为那是件错事,皇上是不可以认错的,现在沈刚替他想到了理由,宁远百姓中那些忠贞不渝的不肯附逆,都逃到塞北不毛之地了,剩下的多数都是附逆之辈,更有大量冰原帝国的间隙混入其中,如果不把这些间隙找出来,他们再次趁夜开城,把冰原铁骑放进来,那些野蛮人就会突破宁远城南下,一直打到京师,毁掉祖宗基业,让天下万民沦为奴隶。也就是说在那种非常时期杀了八万人,等于救活天下八十万、八百万人!再说砍头那八万人是个虚数,实际上不到八万,除去附逆的和间隙,真正枉杀的并不多,比如叶秋雨的父亲,那个宁远小吏,想收买萧九歌,就必须先给叶家的人翻案。直到现在,满朝文武包括皇上在内还认定萧九歌此举就是为了讨好叶秋雨。女人的力量,惊世骇俗。 沈刚派系的文臣也都跪下了,中间派那些墙头草自然也会跟风,现在即便触怒皇上也不用担心,毕竟法不责众,如果别人都跪了,唯独自己没跪,rì后传到萧九歌和龙飞霞的耳朵里rì子可就不好过了,谁不害怕七王爷那把上打昏君、下打谗臣的金鞭呢?皇上见满朝文武一个不落地跪下了,知道不能固执己见,否则在朝廷得罪了文武百官,在**得罪了三位爱妃,在子嗣中得罪了两个有望继承大统的儿子,在民间得罪了全国的商人,更可怕的是得罪了所有大龙王朝的军人,如果现在一意孤行杀了萧九歌,皇上就真的成孤家寡人了。皇上越想越无奈,明知道沈刚和曹景腾在表演,只好陪着他们演下去,竟然走下龙椅,仰天说道:“朕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天下黎民,造了如此杀孽,也不知道上苍能不能懂朕的苦心!”说着也落下泪来。 跪在地上的群臣三呼万岁,七嘴八舌地请皇上宽心,满天神明洞察万物,又怎么会不知道皇上是个好皇帝,杀人也是为了救更多的人呢? 皇上见戏做得差不多了,这才走回龙椅,朗声说道:“众位爱卿平身,十年前的事情到今rì也该有个了结了,流落北国的那八万百姓都是忠君爱国的典范,朕封萧九歌为钦差大臣,带领一万卫戍军jīng锐,深入塞北蛮荒之地,替朕表达抚慰之意,并将这八万百姓及其后人带回大龙国,在京城之侧划地建城,供其定居。另外,礼部尚书梁文智何在?” 梁文智连忙上前一步:“微臣在。” 皇上继续说道:“梁爱卿,朕近rì要祭天,你去安排祭天大典,朕要把十年前的往事禀告神明,禀告祖宗,另外为萧爱卿壮行!” 皇上说完就退朝了,安排人去天牢宣旨,砍头的事只字不提,萧九歌就从等待秋后问斩的死囚变成了钦差大臣。 萧九歌为宁远遗民请命而被下狱,虽然在天牢里住了几天,却没有受到任何委屈,典狱官亲自安排厨子烧菜,后来直接去钱家酒楼订饭,也就是说萧九歌除了没有zì yóu,不能见客,食宿还都不错。 萧九歌早就预料到皇上会颁下这样的圣旨,并没有感到丝毫意外,只不过比预计的早出来几天而已。钱家大宅张灯结彩,钱玉梅虽然相信神奇的九少爷能够平安无事出狱,但还是有几分激动,钱多多只当萧九歌出去游玩,从未担心过,不过好几天见不到人影,也有些想念,伏在萧九歌的怀里不肯起来。 朱雀和叶秋雨早已泪流满面,一人抓住萧九歌的一条胳膊,死活不肯放手。由于单敏进宫以后再没有出来,薛雨荷此刻也在钱家大宅,见萧九歌出狱,悬着的心微微放下了,她在京城人地两生,只把萧九歌当成依靠,如果萧九歌自身难保,谁还能帮她打探母亲的消息呢? 杜家也听说了萧九歌出狱而且当上钦差大臣的消息,杜远山震惊得半晌没有说出话来,杜雨威则跑到长乐公主那里商量对策,生怕萧九歌强势反扑,只有杜雨菲不胜欣喜,听说龙飞霞上下奔走联络文武百官,她能如此出力,一定有自己的功劳,杜雨菲为自己能帮助夫婿更感到无比自豪。 只有龙飞霞感到很别扭,虽然把事情办成了,又得到了父王的赞扬,但以后自己和萧九歌的关系越来越说不清楚了,真是让人苦恼。 (第二卷终) 第一百四十章 大军北伐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大皇子龙飞宇和二皇子龙飞霄各带领十万jīng兵,分两路进攻冰原帝国,大皇子的目标是塔州,二皇子的目标是赤州,这是与宁远城遥遥相对的两座城市,因为多年以来都是冰原帝国出兵sāo扰大龙国,而大龙国从不轻启战端,所以这两座城市并无险要可守,此次北伐总指挥七王爷龙翔天可谓是用心良苦。 此次两位皇子出征,都带了不少随从,尤其是二皇子,把邱定国和曹枫都带了出来了,再加上白丁和邓森近身护卫,又调拨出两千名铁卫营jīng锐,可谓兵强马壮。大皇子身边的可用人手不多,淑妃从远亲那里调集到了一些人手,虽然一个个沉默不语,不过看上去武功不弱,另外沈刚把义子沈青和傅安民的尚书府护院奇峰也派了过来。因为大皇子身边没有邱定国这种带兵经验丰富的将领,兵部派出一个名叫孙德久的将领,此人在北疆征战多年,两年前因伤回京修养,此次再度启用,辅佐大皇子带兵。 两路大军开拔以后,七王爷在王府里悄悄置办酒席,给萧九歌壮行。二人这次乃是初次见面,但七王爷的热情却宛若相识多年的忘年交,二人秉烛夜谈数rì,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七王爷并没有阻止萧九歌去寻找宁远遗民,仅是让他多加小心。 七王爷早就为萧九歌准备好了一万jīng兵,并且派出了智勇双全的大将丁雄,这丁雄是七王爷从普通士卒中提拔起来的将领,作战果敢,带兵有方。萧九歌这一次也不是单枪匹马来的,邢彪把四大名捕都派了过来,而且叶秋雨也死活要跟着,想到有叶秋雨在,更容易说服宁远遗民,所以萧九歌也没有过于反对。百劫师太和钱一等人也是要同往的,临出发前,驻守正阳县的蔡鹏举奉命前来,带着装备jīng良三千人马,而且带来了钱恒新训练出的五百火铳手。龙飞霞不仅让萧九歌带走饮血军,而且从近卫营中抽调出九百人,使饮血军扩充为一千人。这样一来萧九歌的人马达到一万四千余人,而且个个jīng干。 萧九歌离京之前,把钱家的生意都托付给龙飞霞,并且委托龙飞霞打探单敏的消息。龙飞霞见萧九歌真的要去找宁远遗民,心中莫名地烦恼,送走萧九歌以后派人把一面近卫营的军旗插在钱家商号门前,被杜家收买来闹事的人纷纷远避,但凡在京城混rì子的人,谁又能不知道飞霞郡主呢?龙飞霞看过了钱家的账目,尤其是听了钱玉梅的汇报以后,玉手一挥,让钱玉梅放开手脚去做,生意场以外的事情她会去摆平。钱玉梅早就在等待这样一个契机了,现在未来的少nǎinǎi有令,立即对杜家发起了全面攻势。 杜远山节节败退,长乐公主请来的那些智囊黔驴技穷,眼看着杜家的产业就会被吞噬干净了。杜远山无奈只好向曹家求助,但曹景腾知道龙飞霞站在钱家的背后,根本不可能为了杜家得罪郡主。杜远山想来想去决定让女儿杜雨菲出马,虽然曹枫出征北疆,但杜雨菲可以现在就送进曹府。杜雨菲抵死不从,并且与父亲谈条件,如果她掌舵保住杜家的产业,就不可以再提嫁给曹枫的事情。杜远山无奈,只好死马当活马医,把杜家的大权交给女儿。 杜雨菲还是很有几分生意头脑的,殚jīng竭虑与钱玉梅对抗了一段rì子,钱恒也看出了杜家山穷水尽,为了避免一家独大,便让钱玉梅减缓攻势,表面上斗得轰轰烈烈,实际上却是小打小闹。杜雨菲是明白人,她的目的是拖住父亲,不要把自己草率送进曹府,所以钱玉梅和杜雨菲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你来我往做戏给人看,彼此心照不宣。 京城商战起起落落,宁远这边分兵两路进军的部队也与冰原帝国交锋,双方各有胜败,两位皇子虽然尚未夺下城池,但几度重创守军,逼得鄂多古不得不把jīng锐部队十万冰原铁骑开赴前线,并且大举张榜征兵。五年前大龙王朝与冰原帝国曾经打过一场硬仗,双方都自称得胜,但实际上谁也没占到便宜,边境线也没有重新划定,各自丢下几万具尸体撤兵了。经过五年休养生息,大龙王朝仗着人口众多,早已恢复元气,而冰原帝国地处苦寒之地,人丁稀少,虽然经过五年时间,但除了十万铁骑,和一些战斗力不强的地方部队,可用之兵并不多,这也是鄂多古打算与龙飞宇结交的原因,冰原帝国太需要继续养jīng蓄锐了。 冰原帝国兵力虽少,但民风剽悍,猎户很多,身高力大,壮硕野蛮,寻常一个冰原壮汉打倒三个大龙国成年男子并不难。尤其是鄂多古手中的王牌冰原铁骑,倘若整建制与大龙国的军队遭遇,吃亏的一定是大龙国部队。 斥候带来了消息,鄂多古任命四王爷鄂纳错为帅,带领十万冰原铁骑直奔宁远,七王爷对着地图苦思良久,暗叫不好,想不到鄂多古如此沉不住气,刚刚交锋就亮出了底牌,这大大出乎七王爷的想象,原本他以为至少丢掉塔州或者赤州以后,鄂多古才会派出重兵,那时两位皇子已经立了战功,就可以抽调回来,然后亲自领兵与冰原铁骑决战。现在鄂多古悍然出兵,如果遇到两位皇子的部队,虽然兵力相当,但两位皇子万万不是对手,若是遇到萧九歌那一万多人,兵力相差悬殊,更是九死一生。 七王爷从军多年,从未像此刻这般慌乱过,亲率二十万大军,从宁远出发,随时策应两位皇子。 再说二皇子龙飞霄,这次率军出征,憋足了一股劲儿,发誓在大皇子得手之前拿下赤州。赤州城并不大,城墙也不坚固,守军不足一万人。二皇子和将领们商议一番,决定从东门和南门两个方向同时突击,邱定国带兵四万攻打东门,自己和曹枫统兵六万攻打南门。 大军压境,而且十余倍兵力,装备jīng良,打赤州这样一座小城,二皇子觉得十拿九稳,没想到冰原帝国的老百姓陷入绝境以后,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包括老人和妇女,几乎全民参战。冰原帝国是不禁止民间私藏武器的,所以除去病弱老人和不懂事的孩子,赤州城里多出了两万多名生力军,身处边境,这些老百姓也会参与训练,虽然比不上训练有素的冰原铁骑,但胜在保护家园,悍不畏死。二皇子发动了四次冲锋,才突破外围防线,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战争,绝对无法想象战争的残酷,二皇子平生第一次看见血肉模糊的场面,这是与校场上的拼杀完全不同的,每一刀挥过去都会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二皇子的队伍被阻击在南门,久攻不下,派人去邱定国那边看情况,也是大同小异,邱定国比这边还略有不如,刚刚把部队推进至城门前。 这也是曹枫第一次参战,谋略和真的统兵上阵是不一样的,有几次眼看着就能攻上城墙了,却被滚木礌石砸了下来。 这一天从清晨打到黄昏,发动多次进攻未果,反而在城下扔了几千具尸体。二皇子不得不在城外安营扎寨,与曹枫商讨明rì的策略。 曹枫也觉得这是对他的一次沉重打击,如果明天还拿不下赤州,以后带兵的心态会受到影响,这是绝对不可以的,想了想说道:“二皇子殿下,末将听说冰原帝国的将领最重荣誉,不妨明rì由末将在城门前骂阵,要求对方将领单挑,只要斩掉几个冰贼将官,咱们士气大涨,必能气势如虹拿下赤州!” 二皇子也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曹枫是武举新科榜眼,武功自然是没的说,这一点二皇子十分放心。 曹枫回帐休息,养jīng蓄锐,二皇子放心不下,便带着邓森去巡营。绕着各营帐走了一圈,又去抚恤了伤员,这才回营休息,想不到刚刚睡下,就听见外面一阵吵闹,一个浑身带血的小兵闯了进来:“二皇子殿下……大事不好……劫……劫营……”说着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二皇子的亲兵又是掐人中,又是淋冷水,这个传令兵才缓过气来,哭诉道:“二皇子殿下,刚刚冰贼从东门杀出,邱将军仓促率军迎战,尚未集合起兵马,就被冰贼冲散了,邱将军让小的一路杀出重围报信,二皇子快发兵救援吧!” 二皇子和闻讯赶来的曹枫大惊失sè,当即决定由曹枫率领两万人马去东门支援邱定国,二皇子率领余下兵马守卫营地,防止冰贼再次偷袭。 曹枫率军到达东门的时候,偷营的冰贼已经撤回城内,邱定国的营地一片狼藉,旗帜被斩断无数,营帐多半都被焚毁,由于没有进行有效抵抗,几乎是一边倒的屠杀,再加上白天攻城的损失,和一些趁乱离开的逃兵,邱定国带出的四万士兵,仅剩下不足三万人。 冰原帝国虽然是偷袭,但因为兵力太少,不可能全歼邱定国的部队,主要目的显然是斩首,所以全力突击中军大帐,幸好白丁舍命保护,邱定国才侥幸逃了一命,在冰原骑兵的冲击下,白丁身受重伤,六处刀伤,深可见骨,又被战马踏断了手臂,奄奄一息。自从白丁从大皇子阵营转入二皇子阵营,饱受猜忌,这次才真的被二皇子等人认可。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兵临城下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曹枫辅助邱定国整饬队伍,重新安营扎寨,折腾到天亮才规制完毕。现在邱定国的兵力不足三万,而且有不少伤兵,士气低落到了极点,曹枫建议他不要草率发起进攻,只需佯攻牵制住赤州城内兵力即可。 曹枫安顿好了邱定国,匆匆带着队伍赶回南门,还好南门这边一夜平安无事,不过昨夜曹枫带走了两万人马,营内空虚,二皇子担心冰原帝国偷袭,一夜组织兵力严加防卫,几乎没怎么休息,大龙国这支部队可谓人困马乏。 按照昨天的计划,曹枫振作起来疲惫的jīng神,拍马来到城门前叫阵,工夫不大,赤州城的吊桥缓缓放下,一彪人马从城内飞驰而出,为首一员猛将,皮肤黝黑,胡须满脸,像钢针一样根根竖直,手持两柄大斧,骑着一匹大宛良驹。 曹枫心中一凛,知道这个对手不同寻常,一抖马缰,喝道:“在下曹枫,来者通名!” 那猛将朗声大笑:“你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浦纳顿,闲话少叙,先砍了你的脑袋再说!” 浦纳顿的战马速度很快,转眼到了近前,两柄大斧舞得就像车轮一般,曹枫连忙提起亮银枪招架。曹枫在校场上八面威风,但到了阵前却无法完全发挥,完全被浦纳顿暴风骤雨般的攻势压制住了,两军阵前交锋,武功固然重要,但功夫相差不多的时候更在乎气势。浦纳顿的武功并不弱于曹枫,气势又远在曹枫之上,加之曹枫熬了整整一夜,此时疲惫不堪,又是第一次上阵杀敌,十分本领仅能发挥出五分。浦纳顿的板斧虎虎生威,打得酣畅淋漓,曹枫却只能见招拆招,苦苦支撑。长枪需要的是巧劲儿,与板斧硬碰硬并非良策,但曹枫此刻有苦自知,毫无还手的余地,只能以己之短攻敌之长,每次硬接浦纳顿一招,都震得虎口发麻。 二皇子从小习武,武功虽然不如曹枫,但眼界不俗,看出曹枫这一阵想翻盘太难,一着不慎连小命都会丢在这里,连忙吩咐鸣金收兵。 战将上阵厮杀,必须要服从号令,闻鼓则进,闻金则退,曹枫输了气势,自知这一仗无法取胜,早就在盼着二皇子鸣金收兵了,一拨马,便向后退。 要知道曹枫的战马虽然也是良驹,但与大宛神骏相比还是差得太远,竟然被浦纳顿追上了,大斧兜头横抹了下来。曹枫听到背后劲风骤响,下意识一缩头,只觉得头顶一凉,纯银打造的头盔被砍飞了,大斧的锋刃扫过发髻,削得碎发飞舞,曹枫大骇,从马上腾空而起,向身后甩出一把飞刀,浦纳顿想不到曹枫会使用暗器伤人,身形微微一顿,躲飞刀的姿势很狼狈,堪堪躲了过去,但曹枫已经借着这个空档,几个起落回到了阵营。 浦纳顿大怒,在冰原帝国的武将看来,阵前单挑的时候是不能使用暗器的,那不是英雄所为。浦纳顿认为曹枫侮辱了武将的尊严,一声号令全军突进。此时冰原帝国气势如虹,而曹枫带出来叫阵的一千人马士气低迷,刚一交锋就一溃千里。二皇子在中军遥望,下令鸣金收兵的时候就派邓森前往阵前,如果曹枫遇到不测立即相救。 就在曹枫情况危殆之时,邓森纵马来到近前,探手拉住曹枫的丝绦,飞马狂奔回到大营,而那一千兵丁经过这番砍杀,只逃回了四百多人,多半都变成了刀下亡魂。 二皇子大怒,不顾此时全军士气低糜,下令强攻。浦纳顿见势不妙龟缩回城内,高高拉起吊桥,箭矢有如飞蝗一般倾泻下来,大龙国的军卒成片成片倒在血泊之中。 今rì守军的力量比昨rì强出一倍,任凭二皇子不顾惜军卒xìng命一味强攻,仍然不露败象。侥幸逃回营地的曹枫包扎了伤口,惊魂甫定,跟在二皇子身边看了一会儿战局,诧异道:“莫非赤州城里来了援兵?” 二皇子久攻不下,全军士气降至最低点,尽管有督战队在后面磨刀霍霍,仍然无法阻止溃退。二皇子无奈,只好下令收兵,全军后退二十里安营扎寨。 军队埋锅造饭,诊治伤员,曹枫突然一声惊呼,连战袍都没有披就闯进二皇子的中军大帐:“二皇子殿下,末将明白了!赤州城里根本就没有援兵,分明就是浦纳顿将把守东门的部队调到南门,此时赤州城东门必定空虚,只要命令邱将军强攻,就可突入城内!” 二皇子眼前一亮:“曹……曹将军今rì受了伤,就回营休息吧,邓森,你速去邱定国处,命他立即攻城,如果砍掉浦纳顿的脑袋,本宫重重有赏!” 邓森知道军情紧急,午饭也顾不上吃一口,快马加鞭赶赴邱定国大营。 邱定国按照曹枫的方针,全军处在戒备状态,听了邓森的话微微皱眉:“此事关乎数万军卒的xìng命,断然不可草率,你可有二皇子殿下的令箭?” 邓森一愣,他来得匆忙,也没讨什么令箭,这也不能怪邓森,他一介武夫,没有军职,对军中诸事的程序并不是很懂,偏巧二皇子也是初次带兵,曹枫虽然有军职,但入伍时间尚短,被刚刚败给浦纳顿,颇有些失魂落魄,一时也忘记了令箭的事情。 邱定国虽然带兵多年,但并不是什么悍将,这次跟随二皇子出征,也没想过身先士卒,加上昨天攻城未果,夜里又遭到偷袭,此时怯战得很,让他挥军攻城还真有些害怕,万一对方是计,自己冲进城里被包了饺子,可就有去无回了,就算自己不冲进去,如果再次损兵折将,被冰贼打一个反冲锋,丢掉大营,部队也给冲散了,回去也不好交差。以邱定国的想法就是按兵不动,等二皇子整顿完毕,合兵一处,猛攻一点,重兵压境才是攻城略地的王道。 没有看到令箭,邱定国便不肯出兵,邓森急得团团转,与邱定国一言不合吵了起来。邱定国气坏了,不管怎么说,邱某人是铁卫营统领,正牌的将军,而小小邓森只不过是国舅府的家奴,就算是武功不弱,那也仅仅是个会武功的家奴,有什么资格在将军面前大呼小叫?行军打仗的事情,慢说一个小小的家奴,就连二皇子殿下和曹枫将军也得听邱某人的,多年带兵经验摆在那里,谁敢不服? 邱定国连续两天守了冰贼的窝囊气,昨夜又被曹枫不知深浅地斥责了几句,正是窝火的时候,于是把一腔愤懑都发泄在了邓森的身上,先是不顾身份地破口大骂,又把他乱棍打出军营。 邓森无比委屈地来到二皇子的中军大帐,把刚才的遭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二皇子大怒,留下曹枫镇守营地,带上督战队亲兵,快马来到邱定国的营地。 邱定国在二皇子面前可不敢嚣张,但也不承认刚才有错,一口咬定邓森没有令箭,而且越庖代俎,影响自己的整体攻城战略。二皇子气得把桌子拍得山响,下令邱定国立即攻城,不得推诿扯皮。 邱定国无奈,只好集合三军,擂鼓出战。 大龙王朝的军队在赤州东门遭到了坚决抵抗,这里果然只有武装起来的赤州百姓,但冰原帝国民风剽悍,两国边境争端不休,不管是兵还是民,对恨透了对方,这些老百姓知道赤州被攻破以后绝无幸理,所以拼死抵抗。 民众虽勇,但毕竟打不过正规军,就在东门岌岌可危的时候,浦纳顿从南门调集过来的正规军到了。因为双方兵力悬殊,浦纳顿不得不兵行险着,昨夜亲自带兵偷袭了邱定国,回城以后把所有兵力都集中在南门,倘若今天一早邱定国攻城,东门必破无疑。浦纳顿就像一个赌徒,赌邱定国不会来冒险强攻。当成功守住了南门,二皇子的部队徐徐后退,浦纳顿毫不迟疑地拨出一半兵力调回东门,刚好赶上邱定国强攻,虽然惊险,但却守住了城池。 邱定国的攻城部队和老百姓打还能占上风,突然遭到冰原帝国正规军的迎头痛击,当时就被打懵了,攻上城头的兵卒一个不留都被砍杀殆尽。邱定国这次进攻损失惨重,只好再次龟缩回营地。 二皇子脸sè铁青,他想不到再次指挥失误,现在他也不清楚赤州城内究竟有多少军队,莫非是斥候的情报不准? 就在这时,卫兵突然气喘吁吁地跑来报信,南门那边正在修整,冰贼铁骑突然杀了出来,把曹枫打了个措手不及。冰贼来去如风,在大营里扫荡一番,砍倒旗帜无数,曹枫与浦纳顿再次交手,可惜战马不如浦纳顿的大宛神驹,再次受了伤。 邱定国听说曹枫也被劫了营,心中暗暗高兴,这次算是找到陪绑的了,否则只有自己被劫营,rì后容易受到重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邱定国连忙提出合兵一处的战略,二皇子此时心乱如麻,想不到首次出征竟然遇到了这么多难题,看来只是熟读兵书没有太大的作用,只好长叹一声,命令邱定国整顿兵马,与曹枫汇合,明rì全军猛攻南门。 第一百四十二章 血战塔州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话分两头,二皇子这边连连受挫,大皇子那边也并非一帆风顺,塔州比赤州规模小了不少,只有一个南门,驻守着一万守军,在不远处有一个坚固的城寨,也驻守着一万人,二者呈犄角之势,遥相呼应,如果选取一点进攻,另一处必定起兵援救,另来犯之敌首尾不能兼顾。孙德久曾经在七王爷帐下与冰原铁骑对抗多年,对塔州周边地形非常熟悉,认为十万兵马如果分兵两路,短时间攻城拔寨的可能xìng不大,如果陷入苦战,冰原jīng锐援军一到,损失会更加惨重,不如分出少量兵马阻击,集中优势兵力攻取一点。 大皇子虽然也练习弓马,熟读兵书,但这些并非他的长项,真正行军打仗很不在行,于是问道:“以孙将军的意见,是先打塔州还是先打城寨呢?” 孙德久对这个问题早就经过深思熟虑,拱手说道:“大皇子殿下,末将觉得应该先打塔州,虽然塔州城墙看似坚固,没有城寨容易攻破,但如果攻破城寨,城寨中的残兵势必投奔塔州,在塔州依托坚固的城防死守,苦撑待援。冰原帝国有一支十万人的冰原铁骑,装备jīng良,战斗力极强,而且行军速度快,来去如风,如果塔州城久攻不下,冰贼必定出动这支jīng锐铁骑军,别看都是十万人,数目相当,但如果正打起来,咱们可不是他们的对手。而突袭塔州城,如若一举攻破,就切断了城寨与冰贼后续援军的联系,城寨中没有太多补给,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我军困死。” 大皇子站在地图前,听完孙德久的讲述不禁大喜:“孙将军所言极是!这就传令下去吧。” 按照孙德久的谋划,沈青带领两万人马守住城寨与塔州之间的必经要道,大皇子和孙德久带领八万人马直扑塔州城。 塔州城守将名叫贺大齐,其父是大龙国的逃犯,辗转落脚在冰原帝国,与当地女人生下了他。贺大齐武功虽然不如浦纳顿,但用兵之诡异,能与波东哈不相上下,历来受到波东哈的赏识,可惜因为他有大龙国血统,一直无法被四王爷鄂纳错接受,所以尽管战功卓著,却只能守卫塔州这座小城。 驻守在城寨中的是他的弟弟贺大楚,也是从小兵积功爬到这个位置。 听了斥候的禀报,贺大齐连忙登上城头,果然见到大龙国的军队铺天盖地冲了上来。立即吩咐手下点燃烽火,召贺大楚起兵夹击。 贺大楚在烽火燃起之前便得到了一支大约十万人的大龙国部队入境的消息,一方面加固城寨的防御,另一方面抽调出五千jīng兵,随时准备援救塔州,在贺大楚看来,大龙国虽然来势汹汹,但不会分兵各个击破,最有可能的就是夺取塔州,困死城寨。 贺大齐的烽火刚刚点燃,贺大楚就留下副将带领五百人摆空城计把守城寨,亲自率领九千五百人救援。贺大楚的jīng甲途中遭遇沈青的坚决抵抗,这是本次开战以来第一场硬碰硬的野战,直杀得天昏地暗,rì月无光。 孙德久猜到城寨会出兵援救,但猜想最多也就是四五千人左右,想不到贺大楚会如此狠辣,几乎倾巢出动,尽管大龙国兵力仍然多出一倍,但有三点不利,第一是战斗力远远不如冰原帝国的军队,第二对地形的熟悉程度远远逊sè,第三是带兵的沈青虽然武功高强,但不是将才,又刚愎自用,以右相沈刚的义子自居,听不进中小将官的建议。 双方交锋就是一场恶战,沈青本想纵马过去单挑,但贺大楚担心塔州城有失,根本不肯耽误工夫,令旗一挥全军突击。沈青也咬牙下令冲锋。这一仗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贺大楚率领的冰原铁骑虽然人数不占优势,但对于这种规模的野战最为擅长,加上贺大楚发兵前说过,倘若塔州丢了,城寨必破无疑。这支部队镇守边境多年,杀过太多大龙国的军民,可谓血债累累,他们都知道当了俘虏会是什么下场,所以一个个悍不畏死,抱定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的决心,迎着刀锋往前冲。大龙国的部队哪里见过这般凶悍的打法,很快就被冲散了。沈青亲手砍了几个逃兵,收拢队伍再次阻击,拼杀了一会儿不是对手,这次再也挡不住了,兵败如山倒,江湖上拼命与战场上拼命是不一样的,在江湖上是打还是跑都由自己说的算,但在战场上手下的士兵溃逃,将官想拼命也没辙,沈青就是这样,不停地砍杀身边的逃兵,仍然无法阻止全线溃败,只好长叹一声下了撤军令。沈青率领残兵败将向塔州方向退去,与大皇子合兵。 贺大楚冲破了沈青的防线,也顾不上收拾尸体,留下不能走的重伤员,率领剩下的兵力全速追击,追上一个杀一个,追不上也不用担心,他们此行的唯一目标就是袭扰大皇子的后队,与贺大齐形成夹击之势。 此时塔州城外战况正酣,孙德久与邱定国不同,他本来就是七王爷麾下的悍将,养伤期间又整rì研究进攻冰原帝国的战法,这次以八万之众打一座仅有一万人防守的小城,应该是十拿九稳的。 很可惜,孙德久低估了冰原帝国的战斗力,不仅贺大齐手下的一万守军不怕死,就连城中的老百姓也不怕死,纷纷参战,也就是说城里能打仗的青壮年军民能达到三万。贺大齐与浦纳顿不一样,他注重练兵,城中青壮年百姓也必须轮班cāo练,所以塔州百姓的战斗力明显强于赤州。 尽管如此,塔州城仍然岌岌可危,就在大皇子和孙德久都认为塔州必破的时候,队伍后方一阵sāo乱,不一会儿卫兵来报,沈青带着残兵逃了回来,城寨增援的冰原帝国部队已经到了,已经冲进了后队。 孙德久大惊失sè,行军打仗最怕腹背受敌,一旦首尾不能兼顾,就会引起军心不稳,如果军心乱了,这仗就没法打下去了。 孙德久请大皇子继续指挥攻城,亲自率领jīng兵回头去迎战冰原帝国援兵。 贺大楚此刻只有七千余人,如果闯进大龙国阵营中被分割包围,绝无活着出去的可能,于是摆了一个锋矢阵,由勇猛的将士当排头,沉稳的护在侧翼,突入大龙国阵营之后不求杀敌,只求冲出来,然后整队重新突击。这样一来孙德久在乱军之中无法抓住贺大楚的行踪,贺大楚反复冲杀了几次,大龙国的后队彻底乱套了。 大皇子见后队喊杀声不绝,形势越来越乱,连忙派奇峰引一队人马帮助孙德久。 攻城的攻势一缓,站在城头的贺大齐也发现了这些变故,索xìng一咬牙,大开城门冲了出来,出其不意打了一个反冲锋,而且每个冰原帝国士兵都高喊着两面夹击,大龙国败了! 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将官根本无法统一士兵的思想,士兵在队伍里虽然看不到,但能听到后队的sāo动,再加上即将被攻破的塔州城里突然杀出一彪人马,更是对谣言信以为真。 大皇子的长处是内政,而不是行军打仗,现在几个重要的帮手都不在身边,更是无法控制局面,士兵们乱成一锅粥。 军心涣散到这种程度,孙德久知道是不可为,只好冲到大皇子身边,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大皇子这路人马退出足有数十里,才安营扎寨,吩咐各军清点损失。 这一仗打的十分窝火,分明就是快攻下城池了,竟然被冰贼抄了后路。 “沈青何在!”大皇子厉声问道。 沈青跌跌撞撞地奔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沈某辜负了大皇子殿下重托,没能挡住冰贼的援军,请大皇子殿下责罚!” 如果换了别人,大皇子一定会开刀问斩,但沈青是沈刚的义子,颇受沈刚的赏识,在沈家地位超然。如果就这样把沈青给杀了,回京以后向沈刚不好交代,毕竟立储之事还要靠沈刚支持,而且就算登基当了皇上,也少不了沈刚辅政,对这种肱骨之臣只能竭力笼络,万万不能得罪。不过倘若就这样轻而易举放过沈青,军法何在?此次惨败完全因为沈青没有挡住援兵,如果有过不罚,以后还怎么带兵? 大皇子越想越苦恼,只好向孙德久求助。 孙德久毕竟在京城里养伤一段rì子,对朝廷的事情还是比较清楚的,并不是只知道打仗的莽夫,迟疑片刻说道:“大皇子殿下,此事并不能全怪沈壮士,城寨守将贺大楚乃是塔州守将贺大齐的亲弟弟,他见塔州被围,便倾尽兵力来袭击我军后队,咱们大龙国两万军队确实难以抵挡一万冰原铁骑,这是不争之事实。正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战之输赢并无大碍,阵前斩将才是大忌,望大皇子殿下明察。” 大皇子正等着这个台阶,斥责了沈青几句,让他留在军中戴罪立功,然后问孙德久,既然城寨已经空了,那么现在是何不去进宫城寨呢? 孙德久摇头叹道:“为时已晚,贺家兄弟焉能想不到这些,贺大楚解了塔州之围,此刻恐怕早已回防城寨了,再说我军新败,士气低糜,正该休整才是。” 第一百四十三章 巧夺塔州城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孙德久是北疆宿将,虽败不乱,指挥余部扎下大营,做好了防备偷袭的准备,清点人数,沈青带出两万人阻击冰贼援军,随他一同归队的仅有三千多人,其余大部分都被冰原骑兵冲散了,攻城一战损兵五千余人,也就是说包括轻伤的伤员在内,十万大军只剩下不足八万人,却连一座小小的塔州城都没能攻克,可谓出师不利,损失惨重。 大皇子忧心忡忡,他虽然在十年前曾经跟随父皇一起出征宁远,但对攻城略地十分厌恶,此番出征固然想着替母亲报仇,更多的思考还是赢得父皇的赏识,在争储之时弥补上生xìng平和软弱的缺憾。现在他不仅担心打不下塔州,更担心二皇子会势如破竹拿下赤州。 就在大皇子食不甘味的时候,突然探子送来战报,萧九歌已夺取城寨,击溃了贺大楚,希望大皇子能在沿途设伏,截杀贺大齐的援兵。 听到这个消息,大皇子霍地跳了起来,张口结舌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孙德久也惊讶万分,想了良久才喃喃自语道:“不是说萧将军仅仅带了一万军队趁乱深入冰原帝国腹地吗?怎么能夺下城寨,击溃贺大楚呢?” 大皇子重重一击掌:“孙将军不必怀疑,本宫对萧九歌有信心,此人虽然是个贪花好sè的纨绔子弟,但每每行事出人意表,让人无从捉摸,天知道他这仗是怎么打的!先不必管这些了,抓紧时间设伏对付贺大齐才是当务之急。” 孙德久对伏兵一道颇有研究,很快选定了位置,部署下重兵,只等着贺大齐自投罗网。 萧九歌到底是怎么攻克城寨的呢?过程一点也不复杂,想翻山渡水进入冰原帝国腹地并非易事,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赤州或者塔州,他把一万多人安置在密林中,命令田晓武率领jīng干人手打探消息,直到贺大楚全军尽出,才悍然动手夺下了城寨,留守的五百名冰原帝国士兵哪能抵挡得住,都做了刀下亡魂。萧九歌夺下城寨以后,立刻引兵设伏,在一处山谷包围了贺大楚回防城寨的那支部队,以逸待劳,有心算计无心,再加上地势之利,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这支部队击溃了,可惜贺大楚趁乱逃走,不知去向。 打完了这场伏击战,丁雄和蔡鹏举问下一步的打算,是否要与大皇子合兵一处,进攻塔州,萧九歌却微微一笑:“塔州虽然没有宁远的城防坚固,但强行攻城损失太大,咱们兵力不多,不能轻易损耗,现在跟随本少抄小路去塔州附近埋伏。” 丁雄一愣:“萧将军莫非还想打一场伏击?” 萧九歌连连摇头:“这种伏击战太过无聊,留给大皇子去立功吧,咱们准备夺城。” 田晓武带领斥候早就探明了一条小路,萧九歌来到塔州城池附近的时候,正赶上贺大齐带兵仓促出城。萧九歌下令按兵不动,待贺大齐的队伍走远了,这才让惊无影带领一队饮血军的士兵换上从冰原帝国士兵身上扒下来的衣服,化妆成城寨的溃兵,来诈城门。 虽然贺大楚逃跑了,但军旗却被萧九歌缴获,亮出这个东西,冰原帝国守军连忙打开城门,还询问贺将军是否受伤。赵恒指了指鲜血淋漓的担架,示意守军不要啰嗦,速速叫来军医诊治。守军知道贺大楚是贺大齐的亲弟弟,二人兄弟情深,如果因为耽误治疗导致贺大楚一命呜呼,贺大齐必定大发雷霆,于是不敢怠慢,连忙让出一条道路。 赵恒等人进了城门,躺在担架上的惊无影身形暴起,手中暗器例无虚发,解决了那几个守军,饮血军的士兵在赵恒的指挥下大开城门,萧九歌的大队人马cháo水一般冲了进来。 贺大齐并不知道附近还埋伏着萧九歌这支队伍,以为大皇子攻城受挫以后立即去攻打城寨,所以没留多少兵卒守城,倾尽全力去援救城寨,打算再来一次前后夹击,彻底剿灭这支大龙王朝军队,如果能生擒大皇子,那就是大功一件。这让萧九歌又捡了一个大便宜,几乎没有什么损失就夺下了塔州。 塔州城内除了士兵,还有两万全副武装的老百姓,这些人隐藏在暗处,准备与大龙王朝的军队打巷战。这些人多数都是猎户出身,shè箭非常准,打巷战正是他们的长项。萧九歌并未指挥部队去屠杀老百姓,而是让钱一带着钱家卫队用炸药把将军府给炸了。轰隆一声巨响,将军府被炸成了碎片,这给老百姓带来的jīng神压力太大了。第二步萧九歌命令打开北门,放老百姓zì yóu出城。 跟大龙王朝军队打仗,只能是玉石俱焚,更何况那些人会用妖法,能把偌大一座将军府炸上天,冰原帝国的老百姓就算再民风剽悍,也是怕死的,现在北门不锁,可以逃一条生路,谁还愿意留下来为鄂多古尽忠?当初老百姓拼死守城也无非是担心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现在可以不死,就没有人愿意拼命,于是老百姓收拾了细软,纷纷逃离家园,贺大齐打算鱼死网破的最后一招被萧九歌轻易化解。 再说贺大齐,急行军扎进了大皇子和孙德久设下的埋伏圈,两军再次交锋,上一次是冰原帝国借助城防占尽便宜,这一次大龙王朝以逸待劳把便宜占回来了,而且这支部队十万人没有攻克塔州,全军将士都憋了一肚子气,可谓人人奋勇,重创贺大齐。 贺大齐这支部队守卫塔州多年,战斗经验丰富,虽然遭到伏击损失惨重,但很快恢复过来,边打边撤,逃出了包围圈,火速向塔州撤退,贺大齐心里明白,自己的弟弟多半是完蛋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一条小命,为今之计只有火速缩回塔州,苦守待援。 贺大齐带着残兵败将一路狂奔,回到了塔州,塔州城一片宁静,他们根本就不担心塔州会丢掉,因为即使大龙王朝的军队趁机攻克城池,也会陷入两万老百姓自发的巷战,那比攻城更凶险,不可能这么快打完。 毫无防备的贺大齐担心后面的追兵,急匆匆地率军冲进了城池,只听城内炮声一响,城门徐徐合拢,而且放下了千斤闸,这才意识到事情有变,可惜已经晚了,埋伏在两侧的弓箭手动手了,箭矢如同暴雨一般泼下来,有幸从包围圈逃回来的几千人马损失殆尽。贺大齐在亲兵的保护下冒死躲进了民宅,从一条多年前就设计好的地道里逃了一命。 当大皇子和孙德久引兵一路杀到塔州城下,准备再次攻城的时候,突然看见城头上扬起大龙王朝的旗帜,旗帜左边是饮血军的军旗,右边是一个硕大的“九”字,萧九歌的旗帜并不是“萧”,而是“九”。旗帜下方就是萧九歌那张玩世不恭的脸。 “末将萧九歌见过大皇子殿下,未能开城远迎,恕罪恕罪。” 大皇子跳下战马,朗声大笑道:“萧九歌,早在正阳县那户渔夫家中,你我二人就已经结为异xìng兄弟,九弟再称呼殿下,为兄可就要生气了。” 萧九歌把塔州移交给大皇子,安排士兵吃过便饭就要离开。 大皇子拉着萧九歌的手,颇为不舍:“九弟,你当真要去塞北不毛之地吗?” 萧九歌笑道:“大哥,小弟对男人可以撒谎,对女人向来是一言九鼎,对心爱的女人更是如此,既然答应了秋雨要对十年前的往事有一个交代,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迎回她那些流落十年的乡亲。” 大皇子心道,你果然是个为了女人什么事情都敢做的疯子,君臣之道其实很简单,为君者不希望臣子是完人,有弱点才容易控制,于是哈哈笑道:“九弟果然是个多情种子,既然如此,你要一路珍重。” 萧九歌微微一笑:“大哥,小弟要去冰原帝国腹地,但绝非现在,不知大哥是否发现了,两位皇子出征的事情冰原帝国一清二楚,说明朝中有冰原帝国的间隙,那么小弟的打算他们也会知道了,小弟助大哥攻克城寨,夺取塔州,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鄂纳错的耳朵里,当rì小弟曾经擒住鄂纳错,他把这件事当成奇耻大辱,听说小弟助大哥拿下了塔州,一定会在途中设伏,小弟打算塔州附近绕一圈,从赤州进入冰原帝国。此乃机密,关乎小弟xìng命,望大哥莫要告诉旁人。” 大皇子连声应允,又再三嘱咐凡事小心,这才送走了萧九歌的队伍,开始整饬城防,因为那座城寨是针对大龙王朝设置的,防南而不防北,所以只能废弃了,大皇子和孙德久商议不必分兵,把余下不足八万兵马屯于塔州,整饬城防,准备坚守一段时间,防备冰原帝国反击,只要等到七王爷率领大军到达,就算是完成任务了。这一仗前面打的艰苦,后面却宛如做梦一般,萧九歌奇袭城寨,伏击贺大楚,计夺塔州城,天马行空如同神来之笔,就这样轻松拔掉了冰原帝国的一颗门牙,如果不是贺家兄弟趁乱逃走,这仗打的就更完美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再夺赤州城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二皇子与邱定国合兵一处,休整了三rì,恢复了些许元气,又开始猛攻南门,这次二皇子态度坚决,不成功便成仁,让各位将领签订了军令状,亲自手握军刀阵前督战。邱定国和曹枫都知道这次万万不能马虎,如果再拿不下赤州,用不着皇上龙颜sè变,二皇子就能砍了他们的脑袋,不管后台有多么强硬,说来也怪不得二皇子大发雷霆,十万大军进攻小小的赤州,不但没有攻破,而且被人家劫了两次大营,简直就是羞于见人的奇耻大辱,邱定国和曹枫,一个是带兵多年的宿将,一个是武举新科榜眼,殿试的时候说起行军战策头头是道,结果把一场简单的攻城战打成这个样子,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曹枫年轻气盛,决定要拼命了,甚至给曹景腾留下了一封用血写的遗书,嘱咐亲兵一旦阵亡就把遗书送回曹府。曹枫此举在军中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古往今来军人都注重荣誉,打败仗不可怕,可怕的是打了如此难看的败仗,在大龙王朝军事史上绝无仅有,士兵们受到曹枫的感染,也纷纷留下遗嘱,托识文断字的人记录下来,决意要与冰原帝国的军队硬拼一场。 都说哀兵必胜,这一仗曹枫的军队发挥出最大的战力,让浦纳顿意识到大龙王朝的军队并不是不堪一击,虽然体质不如冰原帝国的士兵,但拼起命来也是悍不畏死。 浦纳顿登高遥望,知道大龙王朝的军队都在南门,索xìng把东门交给武装起来的老百姓,全部兵力都投入到南门,凭借坚固城墙,和用不尽的箭矢,滚木礌石,与大龙王朝的军队展开决战。 攻守双方损失惨重,浦纳顿站在城头从容指挥,虽然兵力不足,但他还是有信心挡住大龙王朝军队的进攻,正在此时,亲兵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禀报,东门守卫莫名其妙死了,城门大开,一队大龙国的军队冲了进来,已经攻占了将军府。 浦纳顿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让亲兵重复了三遍还不敢相信,站在瞭望台上向将军府方向望过去,果然火光冲天,连忙率兵回援。临近将军府,只见一员大将横刀立马,竟然是久违的蔡鹏举。 “蔡鹏举?你不是被贬职了吗?”浦纳顿大惊失sè,当年他曾经在蔡鹏举的手上吃过大亏。 蔡鹏举冷哼一声,也不讲话,他觉得实在是没有必要与这等蛮夷解释,于是拍马上前。浦纳顿只得举起大斧迎战。其实纯粹比试马上功夫,蔡鹏举未必强于浦纳顿,只不过浦纳顿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就险些被蔡鹏举砍掉脑袋,早已形成了心理yīn影,所以打得畏首畏尾,完全还原了数rì之前与曹枫大战的场面,只不过这一次被杀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的人变成了浦纳顿而已。 浦纳顿越来越心惊,这是由衷的惧怕,不敢再迟疑,拨马便逃。 浦纳顿在赤州城经营多年,想在城中把他捉住可不容易,他钻了几条胡同,心想蔡鹏举已经攻进了城,内外夹击就是天兵天将来了也没有回天之力,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大龙国前朝有个兵法家曾经说过,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跑吧! 浦纳顿也不管他的士兵了,带着自己的卫队躲开大龙国的兵卒,悄悄溜出了赤州,而就在此时,南门终于被邱定国和曹枫攻破了,曹枫亲自爬云梯冲上了城头,弃了长枪不用,舞动一柄锋利的单刀,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后续的士兵源源不断地爬了上来,在城头形成一块阵地。守城的冰原帝国士兵知道,如果不把这些人打散,爬上来的敌军就会越来越多,如果城头丢了,城池也就算是破了,于是不要命一般围攻上来。曹枫没有趁手的兵刃,只好用单刀杀敌,刀锋已经卷刃了,也记不得砍死了多少人,总之浑身浴血,连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都说不清楚,身上受了几处轻伤也不知道,甚至忘了疼,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人,杀人,再杀人! 魔鬼一般的曹枫把冰原帝国的士兵震住了,谁也不敢到他面前来送死,这样一来,城头阵地越来越稳固,爬上来的人越来越多,终于可以发起反攻了,但是当曹枫准备发起反攻的时候,发现大龙国的军旗从正前方移动过来,一个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出现了,竟然是萧九歌。 浦纳顿临阵脱逃,冰原帝国的士兵群龙无首,再加上城池已破,曹枫攻上了城头,萧九歌从里面打开了城门,邱定国引兵从正面杀了进来,再想守城是不可能了,剩下的就是拼死效忠鄂多古,还是干脆举手投降。 这本来是一个可以选择的问题,但是二皇子已经杀红了眼,一声令下,杀,一个不留。于是血腥屠城开始了。 萧九歌并未参与这场屠杀,他把缴获的印信和一些重要文件移交给二皇子,便率军越过赤州,深入冰原帝国境内。 萧九歌投机取巧打下了两座城池,可以不要功劳,可以交出缴获的军旗和印信,但是有样东西却留下了,就是jīng准的冰原帝国地图。 叶秋雨曾经绘制过草图,在剿灭血煞会在大龙王朝若干个窝点的时候,也曾经缴获过地图,但毕竟不是军用地图,这次几张地图相互印证,该怎么走更加清晰了。 萧九歌的这支部队钻进了冰原帝国腹地,鄂纳错虽然明知此事,却也毫无办法,起初他以为萧九歌打下了塔州,一定会从塔州进来,于是埋伏在塔州附近,连赤州接连发出求救信号都置若罔闻,想不到萧九歌比泥鳅还滑,分明可以进入冰原帝国腹地了,却偏偏退了回去,出其不意夺下了赤州,然后消失不见了。 鄂纳错明知道萧九歌藏身的位置距离边境不会太远,但现在已经没有余力去考虑剿灭他们了,因为塔州和赤州都丢了,这就相当于冰原帝国门户洞开,两颗锐利的门牙都被敲了下来。根据斥候的刺探,两支大龙国的军队在夺城以后,都没有马上进兵的意思,而是休整队伍,修筑城墙,显然是在等待后续部队。 果然,很快前线传来消息,七王爷龙翔天亲自率领二十万jīng锐,从宁远城出发,已经与两位皇子汇合。 鄂纳错听了这个消息心里咯噔一下,此次本来是冰原帝国安排在大龙国里的内线传来消息,两位皇子各带十万人,分兵进攻塔州和赤州,七王爷龙翔天带领二十万主力随后跟进。鄂多古听到这个消息,情知此时国力尚未恢复,不宜大动干戈,但人家已经打到家门口了,不能不抵抗,于是在战火刚刚燃起的时候就派出四弟鄂纳错,让他抓住一个大龙国的皇子,然后与龙翔乾兄弟两个谈条件,就算抓不住皇子,也不能塔州和赤州丢掉。 鄂多古对冰原铁骑的战斗力还是相当放心的,别看只有十万人,就算大龙国两位皇子把二十万人马合兵一处,也不是这十万人的对手。 很可惜,鄂纳错听说萧九歌要趁乱钻进来,就想先报仇雪恨,然后再攻塔州,凭冰原铁骑的强悍,夺回城池就相当于摧枯拉朽,费不了多大力气。他没有想到萧九歌换了一条路,而且顺路把赤州也给拿下了,这样一来鄂多古安排的大事都失败了,现在猜不出龙翔天会从哪个入口进攻,如果把冰原铁骑分作两处,非但不能发挥巨大作用,而且容易被大龙王朝的大部队围攻,现在已经丢了两座城池,如果再把冰原铁骑折损在这里,就算是弟弟,鄂多古也会杀了泄愤。 鄂纳错越想越心惊,正在无可奈何的时候,波东哈来到军营。鄂纳错大喜,连忙向波东哈诉苦,希望波东哈能够指一条明路。波东哈在冰原帝国贵为国师,地位超然,见到鄂多古尚且可以不跪。而且鄂多古一直称呼他为先生,从不把他当成臣子,上行下效,人人知道波东哈不仅是第一智者,而且是皇上最宠信的人,对他颇为尊敬,包括鄂纳错在内。 波东哈听了鄂纳错的叙述,微微笑道:“大龙国有一句俗话,叫做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四王爷整天猜测着龙翔天会从何处进兵,难道就不会跳出这个思维吗?” “跳出来?”鄂纳错大惑不解:“还请先生教我。” 波东哈笑道:“攻下塔州的是大龙王朝大皇子龙飞宇,攻下赤州的是大龙王朝二皇子龙飞霄,这两个人都是储君人选,这次出来历练,一是为了捞些军功,二是考验他们谁更胜任继承大统,龙翔乾众多子嗣中只有这两个人出类拔萃,所以舍不得他们死在边关,龙翔天更不敢让两个侄子死在这里,否则无法向龙翔乾交代,这也就是他为什么安排两位皇子各引十万大军去攻打一座小城,还不是担心两位皇子有什么闪失。现在四王爷猜不出龙翔天会从哪里进兵,那么索xìng不要去猜,选一个点猛攻,只要龙飞宇或者龙飞霄情况危殆,龙翔天就会放弃原定计划倾力相救,这样一来战争的主动权就掌握在四王爷的手里,四王爷想在什么地方开战,就能在什么地方开战!” 第一百四十五章 冰原帝国第一勇士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波东哈不愧是冰原帝国第一智者,三言两语就点上了龙翔天的死穴,鄂纳错思量片刻说道:“国师所言极是,那么国师觉得先攻哪里为好呢?” 波东哈知道鄂纳错就是一个贪花好sè的草包,否则率领可以横扫天下的十万冰原铁骑,皇上根本就不用把自己派过来辅佐,于是说道:“我看应该先攻赤州,根据血煞会得到的情报,龙飞宇比较温和,而龙飞霄则一力主战,若是让龙飞霄继承大统,对咱们冰原帝国极为不利,另外也正因为龙飞霄主战,所以军方相对而言对龙飞霄更有好感,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赤州城附近地势开阔,适合冰原铁骑大规模作战,正是歼灭龙翔天主力部队的最佳场所。” 鄂纳错连连击掌:“甚好!甚好!国师与本王不谋而合,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事不宜迟,本王即刻便兵发赤州!” 冰原铁骑不愧为鄂多古的王牌部队,不仅战斗力强,而且行军速度快,龙翔天得知鄂纳错动向的时候,冰原铁骑已经逼近赤州。 二皇子龙飞霄占领赤州城以后,大肆屠杀俘虏,连妇孺百姓也不放过,萧九歌虽然心中不忍,但也无法阻止,因为大龙国和冰原帝国之间世代血仇,积怨太深,况且对付冰原帝国这种民风剽悍地广人稀的国家,最好的办法就是最大限度削减他们的人口,只要人口发展停滞了,冰原帝国就无力扩军备战。二皇子攻打赤州多rì劳而无功,损失惨重,士兵们早已杀红了眼睛,现在主帅开了杀戒,几万人的杀人机器高速运转起来,见人就杀,不留活口。民风再剽悍也不是兵,哪怕他们手握着武器,也挡不住疯狂的正规军冲杀,更挡不住飞蝗一般的箭矢,二皇子用了几天时间,大军地毯式推进,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除了少数人侥幸逃出城外,绝大多数老百姓和降卒都殒命于此。 血腥屠城之后,二皇子下令修补城防,只要等到七叔的大军到来,就算是胜利完成任务。这次夺下赤州,再加上巷战中的损耗,当初的十万大军仅剩下七万,不过经历了从败仗到胜仗的过度,又在屠城中历练一番,每个士兵都开了杀戒,所以现在的战斗力远远胜于出征的时候,包括曹枫在内,眼中已经露出了杀气。只有邱定国依然是老样子,yīn沉地瞪着那只独眼,看着士兵们疯狂杀人。 鄂纳错说到就到,从城头望过去,马蹄扬起的尘烟滚滚,仿佛整个赤州城都随着马蹄声在颤抖。邱定国的脸sè有些惨白,他调任回京之前曾经与冰原铁骑交过手,见识过这支队伍的巨大威力,正是因为了解,所以才更感到恐慌。 曹枫还沉浸在前几rì的屠杀之中,敌人的到来让他激动不已,不敢奢望彻底击溃十万冰原铁骑,只要能打散他们的先锋部队,就是一件旷世奇功。邱定国在往后缩,曹枫却主动请缨。二皇子也被占领赤州的功绩冲昏了头脑,尤其是听说大皇子先一步占领了塔州,建功立业的心情更加急迫,调拨给曹枫两万jīng兵,迎击冰原铁骑的五千先锋部队。 冰原铁骑先锋官名叫沃赤赫,是冰原帝国首屈一指的悍将,手使一把开山斧,纵横北疆罕逢敌手。 曹枫不知深浅,根本就没有考虑设伏,只想堂堂正正战胜沃赤赫,洗雪败给浦纳顿的奇耻大辱。曹枫的xìng格与萧九歌完全不同,萧九歌能偷袭的时候绝不面对面,不管双方的实力对比如何。 近几年来沃赤赫的名声越来越响亮,已经很久没有人敢与他单挑了,想不到竟然有人单枪匹马拦在路上。 曹枫经历了攻城战以后,对沙场拼杀有了全新见解,如果是此刻遇到浦纳顿,肯定胜多败少,然而这次他遇到的对手不是浦纳顿,而是素有冰原第一勇士之称的沃赤赫。 曹枫竭尽平生所能,硬挡了三招,沃赤赫的攻势就源源不断,越来越强,原来先前那三招仅仅是试探深浅而已,却逼得曹枫全力遮拦。 沃赤赫越战越勇,曹枫却越来越吃力,二皇子站在城头心中一叹,吩咐鸣金收兵,看来不能偏听偏信曹景腾的担保,这个曹枫的武功也不过如此,两战两败,丢尽了大龙王朝军方的颜面。 曹枫拨马逃回阵营,沃赤赫的战马不如浦纳顿那匹大宛神驹,没有后发先至的本事,所以他也没想砍死曹枫,挥起大斧冲杀,冰原铁骑是冰原帝国最jīng锐的部队,沃赤赫率领的先锋队是jīng锐中的jīng锐,动作整齐划一,就像他手中的战斧一样把曹枫这支两万人的队伍从中间剖开。曹枫败逃,两万人被杀得七零八落,毫无还手之力。邓森知道曹景腾最看重这个侄子,如果曹枫阵亡,自己回到曹府无法交代,不待二皇子吩咐,连忙弯弓搭箭,向沃赤赫shè了一箭。 沃赤赫何等本事,听到耳畔风响,探手一抓就把狼牙箭攥在手中,毫不犹豫地抖手一甩,此中曹枫的肩头,拿箭矢当飞刀使,这样的功夫闻所未闻,曹枫惨叫一声更不敢回头,纵马跃上吊桥一大半士兵也跟着逃了进来。虽然还有为数不少的大龙国士兵在城外没有及时逃进来,但如果不关城门,沃赤赫说不定就会趁势攻入,如果被对方区区五千人先锋队夺走赤州,二皇子可没有脸面再指挥军队了。 二皇子龙飞霄与哥哥不同,说好听一点是果敢刚毅,说难听一点就是冷酷无情,这与生长环境有关,丁皇后做事大器,教子有方,后来淑妃娘娘对大皇子的教育也和姐姐如出一辙,她们姐妹灌输给大皇子一个道理,治理天下需要有仁爱之心,所以大皇子才会对十年前父皇血洗宁远城的事情讳莫如深,因为他从骨子里认为父皇错了,冤有头债有主,杀死母后的人是波东哈,残害丁家满门的冰原铁骑,这都与宁远百姓无关。二皇子则不同,他的母亲曹贵妃太过老实,与世无争,就连别人欺负到头上也会隐忍避让,二皇子对此非常不满,所以从小的志愿就是长大以后当一个强大的男人,永远不被别人欺负,还要把所有欺负过自己的人全部杀光。因此二皇子对杀人并不在乎,为了江南社稷,哪怕杀得血流成河都是正常的。 二皇子眼看着沃赤赫就要跟随着大龙王朝的败军混进城来,连忙吩咐紧闭城门,拉起吊桥。军营里讲究军令如山,虽然把守城门的士兵心中不忍,但军令已经下达了,只好遵照执行。 吊桥拉了起来,逃到护城河边的士兵yù哭无泪,前面是湍急的护城河水,身后是凶悍的冰原铁骑,有水xìng好的跳进护城河逃生,但北方士兵会水的并不多,更多的都是旱鸭子,与其淹死还不如回头拼命,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 大龙王朝士兵面对冰原铁骑最顽强的一次抵抗开始了,他们虽然都是各自为战,但完全不在乎刀剑加身,怎奈一方面是实力相差太远,另一方面靠勇气与决绝之念是无法冲破铁骑阵的,这是最残酷的现实,铁骑兵的长刀疯狂收割着这些汉子的生命,就好像几天前他们屠杀赤州城百姓那样。 “放箭!”二皇子沉声下令。 刚刚被扶上城头的曹枫一惊:“二皇子殿下,万万不可,咱们大龙国的士兵也在下面!” 二皇子冷冷地说道:“不放箭他们也是死路一条,放箭虽然他们死了,至少能拉几个冰贼垫背,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曹枫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这个道理谁都明白,但如果真的向城下放箭,士兵们却于心不忍,毕竟那些都是同吃同住一起上阵杀敌的兄弟,死在自己箭,虽然是奉命行事,也终生难以洗掉自责。 “还愣着干什么!放箭!”二皇子夺过邓森手中的硬弓,弯弓搭箭shè了出去,正中一个冰原骑兵的胸膛,透胸而过,当场死于非命。 大龙国的士兵们受到感染,含泪举起弓箭,一排箭矢凌空而下,虽然尽量避开自己人,但还是有不少大龙国的士兵被误伤到,一脸不甘地回望着大龙国的旗帜,饮恨他乡。 沃赤赫想不到赤州城内的将领竟然如此狠辣,见趁势夺城无望,便引兵撤离弓箭shè程范围,从容安营扎寨,有条不紊,可以看出军纪严明,确实不是大龙国的军队可以比拟的。 曹枫这场败仗损失惨重,被冰原铁骑杀死一批,被大龙王朝的弓箭手shè死一批,又跳进护城河里淹死一批,也有在战场上开小差当逃兵的,算起来减员四千余人。现在城中兵力仅剩下六万五千多人,其中还有一部分带着轻伤,倘若鄂纳错的大军到来,守住城池就好比白rì做梦。 二皇子望着地图苦思冥想,七王爷最快也得几天之后能到达赤州,而鄂纳错统率的冰原铁骑明rì就能到达,也就是说要凭借手中的六万五千多人顶住三天。二皇子沉默良久,突然一拳砸在地图上:“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今rì沃赤赫小胜,夜间必定防范松弛,我们去劫营!”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两次劫营两重天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夜深人静,曹枫令两千jīng兵用软布包住马蹄,不敢点燃松油火把,借着微弱的月光悄悄出城,偷袭沃赤赫军营。 那沃赤赫号称冰原帝国第一猛将,勇冠三军,他的能耐不仅在马步功夫上,统兵也是一把好手,早就料到大龙国的军队会在今晚劫营,于是早早地布好了口袋阵,只等着对手入瓮。 曹枫率兵冲进冰原大营,只见里面静悄悄看不见人影,透着说不出的诡异,立刻明白中了埋伏,连忙引兵撤退。 沃赤赫整晚没睡熬到现在,就等着大龙国的部队来劫营,哪里能轻易放曹枫逃遁,一声令下四面出击,只觉得到处都是冰原帝国的jīng锐铁骑兵,曹枫被困在乱军之中,眼看着士兵们一个个在身旁倒下,恨得无以言表,愤怒地舞动着亮银枪,也挑死了几个冰贼。 “穿白袍的是将军!”冰原帝国士兵中有人大喊。在冰原帝国最重军功,如果亲手抓住或者斩杀敌国的将军,算是很大的功劳,所以铁骑兵们cháo水一样像曹枫涌了过来,前仆后继。 曹枫就算再厉害也打不过这么多人,更何况连rì征战,体能不在最佳状态,如果没有援兵,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就在曹枫情况危殆,随时都会丢掉小命的时候,忽然冰原大营的侧翼传来几声巨响。一彪人马横冲直撞,就好像一支狼牙箭刺入铁骑兵布好的口袋阵。沃赤赫把全部jīng力放在围剿曹枫上面,想不到最安全的侧翼会受到重创,一时间被打懵,直到这支大约两百人的骑兵队伍救下曹枫,毫不停留地逃出营地,这才回过神儿来。只可惜天降神兵人数太少,虽然选了一个最佳位置突击成功,但也仅能堪堪救出曹枫,而他带出来劫营的两千士兵,尽数折损在冰原大营中。 丢盔弃甲的曹枫逃回赤州城,这才认出救自己xìng命的人竟然是萧九歌。原来萧九歌带领队伍离开赤州以后,吩咐蔡鹏举率军昼伏夜出,小心翼翼向冰原帝国腹地进发,自己带着两百人埋伏在赤州附近。别看只有区区两百人,却都是jīng锐中的jīng锐,丁雄、百劫师太、四大名捕、叶秋雨、惊无影、田晓武等人都在,普通士兵也都是队伍中优中选优的,而且其中有五十人是钱家卫队成员,还有百劫师太的几个得意弟子,和六扇门的高手。 二皇子听说劫营失败,又损失了两千人马,气得大骂曹枫无能,本来兵力就不足,现在屋漏偏逢连夜雨,更没法抵抗鄂纳错的十万雄兵了。第二个坏消息是萧九歌只带来了两百人,大队人马进入冰原腹地,无法联系。希望破灭后的二皇子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中军大帐里团团转。 萧九歌一言不发独自品着香茶,见时候差不多了,起身说道:“二皇子殿下请拨给末将两千人马,现在就去劫营。” “劫营?”不仅二皇子一愣,连曹枫也愣住了。 “事不宜迟,如果二皇子殿下信得过末将,就容末将得胜之后再做解释。”萧九歌的脸上笑意正浓,看不出丝毫紧张。 二皇子对萧九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点了点头说道:“本王把亲兵借给萧将军。” 萧九歌知道这些人来自铁卫营,是二皇子此次出征的底牌,道了声谢,披挂上阵。 此时天sè蒙蒙,将亮未亮,是人最困倦的时候,冰原帝国的营地经历了一场伏击战,又被一队莫名其妙出现的骑兵冲杀一场,此时显得特别安静,连放哨的卫兵都抱着长矛打盹。 萧九歌把队伍分作三路,田晓武带领一路,丁雄带领一路,自己亲率一路,以举火为号,同时杀进营地。 沃赤赫万万想不到大龙国的军队丢下两千条人命,狼奔豕突之余还能杀一个回马枪,一时间被打得措手不及。这也难怪,为了布下口袋阵伏击曹枫,他们前半夜根本就没有睡,辛辛苦苦打了一仗,以为只要熬到天亮,等候四王爷鄂纳错的大军一到,就算完成任务了,所以萧九歌杀进大营的时候,冰原铁骑兵乱成一团,将官找不到士兵,士兵不是找不到武器,就是找不到马匹。 萧九歌在进攻之前,给参战的两千匹战马喂了特殊的草料,没人知道他配了什么方子,两军交手以后,早就得到命令的青龙和白虎带领一百人四处燃放毒烟。这种烟对人并没有害处,但是马匹闻了受不了,一个个不受主人的控制,平白无故尥起蹶子。冰原帝国铁骑兵的长项就是马上作战,现在要么找不到战马,要么被战马甩下来,战斗力大打折扣。萧九歌人数虽少,但有心算计无心,又是铁卫营这种jīng锐部队,很快形成了三路合围,只给沃赤赫留下一条出路。 沃赤赫被突袭打懵了,从战马上被连续甩下来两次,一怒之下砍断了马脑袋,试图指挥部下反击。 铁骑兵从来都是骑着马打仗,现在改成步兵,非常不习惯,被萧九歌冲杀了几次,便顾不上沃赤赫的怒骂,向包围圈唯一的缺口逃了过去。 战场上逃跑是会传染的,见有人撤了,谁也不会拼命抵抗,沃赤赫无法控制败兵,只好跟随着人cháo撤退。想不到刚刚撤出不远,就听见前方一阵巨响,渐渐响声连成了片。 “九少爷,炸了!”钱一虽然尽量让语气平静,但还是可以听出无比兴奋。 萧九歌微微一笑:“本少就说火药的用法多多,不一定非得用火铳嘛。”原来萧九歌在援救曹枫之前,就事先在进军的路上布下了火药,吩咐人守着,如果冰原帝国败兵从此经过,立刻点燃引信。不仅是火药,在道路两侧还挖了一些陷阱。 没炸死的铁骑兵哭爹喊娘地向两侧散开,有不少掉进了陷阱里,损失惨重。 如果和冰原铁骑正面对阵,大龙国铁卫营或许不是对手,但痛打落水狗这种事,他们还是具备实力的,这一仗打的痛快,除了沃赤赫侥幸逃生算是遗憾,五千先锋队折损四千五,只有几百人逃了出去。萧九歌命令田晓武带人在城外布置,自己率领铁卫营回城。 二皇子听了战果大喜过望,这么多年以来,大龙国与冰原帝国多次交锋,虽然整体上胜多败少,但每次战争伤亡人数都远远高于对手,也就是说胜利都是用数目惊人的xìng命换来的,还从来没有打过今天这种仗,两千铁卫仅仅阵亡了不足百人人,便击溃了冰原铁骑最jīng锐的先锋队,还差点杀了冰原第一勇士沃赤赫,就算没有杀死他,但这是沃赤赫成名以来的第一场败仗,总算击破了他不败的神话,对两军士气消长作用极大。 赤州城内全军喜气洋洋,只有曹枫有些落寞,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萧九歌,似乎自从这个人出现以来,就处处压他一头,倘若萧九歌真有本事也就罢了,但他竟然是一个天下人人皆知的纨绔子弟,不学无术,投机取巧,就是这样一号人,不仅当上了双料状元,而且连续夺下了塔州和赤州两座城池,又击溃了沃赤赫。曹枫想想此次出征的经历,先战浦纳顿,大败而归,又战沃赤赫,还是大败而归,接着去劫营,险些丢掉小命,可谓屡战屡败。同样是两千人,就算萧九歌带出的两千铁卫比自己带出的两千人实力强悍,那也不至于战果差这么多啊!自己扔进去两千条人命,对方没死几个人,而萧九歌几乎全歼了冰原先锋队,自己这方没死几个人,把战果正好倒了过来。 曹枫见着萧九歌感觉尴尬,邱定国也不敢去看萧九歌,虽然眼珠子被挑去很久了,但只要和萧九歌面对面,就会感觉眼眶里隐隐作痛,他知道这不是真疼,而是吓的。邓森曾跟随萧九歌奇袭秃头山营救傅红袖,剿灭乾坤寨替薛雨荷报仇,知道这个纨绔子弟不是等闲之辈,对他今夜立了这么大的功勋丝毫也不感到奇怪,甚至在想如果有一天在九少爷麾下当兵,哪怕是普通的小卒,也会很快意。 二皇子亲自犒赏了参战官兵,又执意拉着萧九歌去喝酒庆功,萧九歌却淡淡地一笑:“二皇子殿下,现在可不是喝庆功酒的时候,沃赤赫仅仅是先锋官,并不是冰原铁骑的主帅,斥候带来消息,鄂纳错带领铁骑军主力天亮就会赶到,这支部队是鄂多古纵横天下的依仗,小小的赤州城没有天险可守,殿下觉得咱们能熬到七王爷大军到来吗?” 二皇子心中一颤:“九少的意思……莫非是放弃赤州城?” 萧九歌轻轻点了点头:“城池丢了可以夺回来,但二皇子殿下身娇肉贵,不适合在这里轻身涉险。末将这也仅仅是个建议,就怕殿下执意死守啊。” 二皇子紧锁眉头沉思良久,才说道:“若是丢了赤州城,先前的优势就折损一半,倘若镇守于此的不是我龙飞霄,换了任何将领都会死守三rì!况且……飞霄今rì对九少坦诚直言,若是我丢了赤州城,就等于在父皇面前输给龙飞宇一场,飞霄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今rì于公于私,飞霄必守赤州!” 第一百四十七章 死守赤州城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萧九歌早就料到二皇子不会轻易放弃赤州,正sè道:“既然如此,请二皇子殿下把指挥权交给在下,包括殿下和邱将军、曹将军在内,守城期间都要听在下节制,这样可好?” 二皇子微微一阵犹豫,下定了决心:“九少之见正合我意!”说着把虎符令箭统统交给萧九歌。 邱定国与曹枫连连给二皇子使眼sè,盼他不要交出兵权,但二皇子权当没有看见。 萧九歌执掌兵权,立即升帐,先是听了邱定国与曹枫汇报军中状况,然后说道:“赤州城内现有兵马六万三千余人,冰贼来犯不会翻越群山,只能进攻北门,倘若对上别的敌人,凭借坚固城墙,抵挡三rì没有问题,但这次是鄂纳错亲自率领冰原铁骑,战斗力之强悍各位将军已经见识过了,如果把咱们的六万多人都屯集在北门,也挡不住三rì强攻,所以必须有一支奇兵,埋伏在群山密林之间,频繁sāo扰冰原铁骑的后队,使其首尾不能兼顾,打乱鄂纳错的进攻节奏,只有这样,咱们才有机会熬过三rì,只要七王爷的大军一到,就可以在赤州城外与冰贼主力决战。” 邱定国微微一皱眉头,冷哼一声说道:“莫非萧将军想引一路人马去当奇兵?只怕萧将军见冰贼势大,就此一去不回,还不如把兵力缩在城内,硬抗三天。” 萧九歌淡淡一笑,根本没搭理邱定国,肃容说道:“曹枫将军何在?” “末将在。”曹枫跨步出列。 萧九歌丢过一支令箭:“烦劳曹将军率领一万jīng兵,再加上两千铁卫,与二皇子殿下一同出城埋伏,作为奇兵。” 曹枫一愣:“你……让我护送二皇子……”一言未尽,转瞬明白了萧九歌的意思,能打就打,如果不能打,立即护送二皇子撤离。原来萧九歌夺下兵权,是想用这种方式保护二皇子的安全。 邱定国也对萧九歌的安排感到震惊,一万jīng兵和两千铁卫调离赤州城,那么城内的可用兵力就更少了。 二皇子本不想接令,但军中无戏言,说过这一仗由萧九歌指挥,就断无不接令的道理,只得再三要求少带兵力,最后二人达成协议,二皇子带走两千铁卫与八千jīng兵,合计一万。 事不宜迟,二皇子和曹枫的队伍刚刚离开赤州城不久,远方便烟尘滚滚,冰原帝国最强的劲旅十万铁骑军兵临城下。 鄂纳错连rì来屡屡听到坏消息,一路上收留了不少残兵败将,先是贺大齐、贺大楚兄弟灰头土脸地来投奔,紧接着在行军途中遇到了狼狈不堪的浦纳顿,今天一早又有亲兵送来吵着要自杀赎罪的沃赤赫。鄂纳错大发雷霆,差点把这四个人开刀问斩,多亏将领们一起求情,才准许这四个败军之将戴罪立功,谁能打下赤州城,就免了谁的死罪。 四人都知道鄂纳错残暴不仁,做事不讲道理,全凭个人喜好,说不定仗打完了真的要动刀行刑,虽然四人都吵闹着要自杀以谢天下,但那只不过是表一个姿态,没有谁真的想死,所以憋足了劲要将功折罪。 鄂纳错拨出三万人马,沃赤赫与浦纳顿各领兵一万,贺大齐与贺大楚兄弟领兵一万,给他们一天时间,谁能把冰原帝国的旗帜插上赤州城头,就免谁的死罪。 四人不敢怠慢,更不敢讨价还价,甚至彼此之间都没商量,便各引兵马攻城去了。 浦纳顿和沃赤赫都是莽夫,而且他们从骨子里看不起有着大龙血统的贺家兄弟,贺家兄弟也没想过要与那两个蛮人商量,也就是说这四个人都觉得攻城不难,生怕落在别人的后面。 冰原铁骑虽然长项是平原野战,大规模骑兵冲杀,但作为大陆头号强兵,不可能只会打野战,这次出兵带足了攻城器械,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在护城河上搭起浮桥。 赤州城是冰原帝国的领地,建城之初主要是为了防卫大龙国北征,依托山川,南门和东门防守严密,而北门是面向冰原帝国内地的门户,除了一道城墙之外,并无险要可以据守,就连安装在南门和东门的发石车都无法在北门安装。 萧九歌安排丁雄和田晓武轮番上阵担任前敌指挥,用弓箭打退了三支攻城队伍的一次次强攻。浮桥建成之后,冰原帝国的攻城部队开始使用云梯攀爬,青龙和白虎率领年轻力壮的生力军替换下了弓箭手,这些人都是萧九歌在五万士兵中选出来的,一个个膘肥体壮,他们的任务是用滚木礌石往下砸。 由于鄂纳错下了死命令,所以攻城第一天就是硬碰硬的血战,太阳落山以后清点人数,守城人马折损了两千余人,这个数字还算理想,但萧九歌知道接下来的两天会更加艰苦,因为城墙经过一天的鏖战,破损的地方越来越多,箭矢消耗极大,弓箭手也损失了不少,滚木礌石基本上用完了。 “拆房子。”萧九歌淡淡地说了一句。白虎立即率人去拆房屋,并且把石料运上城头。 入夜时分,萧九歌登上城头看了一圈,说道:“给我点齐一千人马,做好出城准备。” 朱雀一惊:“不要,现在冰贼都在城外,不会想不到咱们可能劫营,尤其是沃赤赫,他一定有所防备。” 萧九歌轻轻拍了拍朱雀的肩头:“听为夫的没有错,因为二皇子和曹枫就快动手了。” 朱雀一愣,微微皱眉:“九少爷,你难道不是想用这种方法保护二皇子殿下?” 萧九歌诡异地一笑:“如果派邱定国去当奇兵,此刻恐怕早已不见人影了,但曹枫不会,他急于建功立业,如果这次护送着二皇子弃城而走,二皇子立储会受到影响,曹枫的前程就一同完了,所以他们二人一定会想办法劫营。” “那他们会不会有危险?”朱雀又紧张起来,曹枫战死也就罢了,但二皇子如果死于乱军之中,皇上恐怕会因此发怒。 “所以我们才必须出城。”萧九歌沉声说道。 果然,子时一过,冰原铁骑大营的侧翼传来一阵喊杀声。 萧九歌看了朱雀一眼,说道:“留在城里照顾好秋雨。”然后率军悄悄出城。 鄂纳错虽然是个草包王爷,但铁骑军中有不少经验丰富的将才,尤其是沃赤赫,一整天攻城未果,而且损兵折将,挨了一顿板子,鄂纳错本想一刀杀了,但沃赤赫进言今晚萧九歌一定会劫营,要戴罪立功,擒获萧九歌。 鄂纳错与萧九歌也有深仇大恨,便给沃赤赫松了绑。浦纳顿和贺家兄弟直接关进大牢,也难怪鄂纳错会生气,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铁骑军,出动三万人马竟然没有打下小小的赤州城,不仅如此,还阵亡了五千多人,这在铁骑军战史上极为罕见。 鄂纳错正在睡梦中,卫兵来报,大龙国的军队果然来劫营了,不过不是从正门杀出来的,而是攻击侧翼,说明这支部队早就埋伏在那里了。 沃赤赫信誓旦旦萧九歌一定会劫营,而且一定会从赤州城北门杀出来,所以陈兵于护城河畔,只等萧九歌过了浮桥,就一举歼灭。没想到侧翼遭到攻击,沃赤赫当时就懵了,他是在四王爷面前打过保票的,现在萧九歌没从北门出来,倘若大营受到重创,鄂纳错必定会杀了他泄愤。 沃赤赫在铁骑军多年,知道安营扎寨的种种弊端,防守最薄弱的就是侧翼,谁能想到寸步难行的密林深处能藏人呢? 沃赤赫不敢犹豫,连忙带着伏击北门的人马火速赶赴侧翼,正巧遇到曹枫冲杀一阵,率军突围。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曹枫躲在山里默默看了一整天攻城战,城上城下尸横遍野,对萧九歌最后的那一丝怀疑也烟消云散,看来过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九少爷虽然是纨绔子弟,但不失豪迈,做事大气,难怪飞霞郡主会喜欢他。 曹枫觉得应该替萧九歌分担压力,二皇子也觉得不能弃城不管,于是二人经过一番争执,留下五百铁卫保护二皇子,曹枫带着剩下的人九千余人冲进铁骑军大营。 沃赤赫与曹枫交手,战了个旗鼓相当,这不能说明曹枫达到了沃赤赫的水平,主要是因为曹枫在山里休整了一天,而且憋了一肚子怒气,此刻更加明白如果被沃赤赫挡住去路,不仅自己会死,带出来的九千多士兵也别想活着逃出铁骑军大营,如果鄂纳错从降兵嘴里拷问出二皇子的下落,那么二皇子也会落在冰贼的手里,那样一来曹家在大龙国将完全失势。这个责任太重了,曹枫宁死也不敢去承担。 反之沃赤赫兵败逃了一命,来不及休息就指挥攻城,没夺下赤州城,挨了一顿板子,在夜风里硬撑着眼皮守候萧九歌劫营,现在几乎油尽灯枯,是体力和心态最差的时候,竟然被昔rì的手下败将占了上风。 这一战对沃赤赫而言意义不大,但对曹枫来说意义非同小可,沉重的心理障碍就像冰块一样被曹枫一枪挑得粉碎,凭借这股气势竟然突破了沃赤赫的封锁,率军杀了过去了,也正因为这次心理上的突破,才让曹枫向成为一代名将的道路上走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 第一百四十八章 用大粪守城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曹枫率军在铁骑军大营中左冲右突,沃赤赫在后面紧紧追赶,就在这时前军营地起火,很快火光冲天,到处都有人高喊着大龙军劫营。萧九歌这次偷袭连重武器都没有带,每个士兵除了一把马刀,背负的全是火油,趁乱偷偷潜入铁骑军大营以后,便四处放火,恰好今夜是南风,大风助推火势,迅速蔓延。沃赤赫暗叫不好,原来曹枫只不过是虚晃一招,萧九歌才是劫营的主力!沃赤赫越想越觉得真相就是这样,按照先前得来的消息,二皇子龙飞霄带着十万人,萧九歌带着一万人,这些天战争就算损耗不小,赤州城内也应该有七八万人,从曹枫劫营的规模来看,仅仅出动一万,这不正常,这种情况应该举全军之力突袭才是常理,否则明rì铁骑军大举攻城,赤州的城墙可禁不住打击,到那时瓮中捉鳖,想做大规模抵抗都难了。沃赤赫以常理推断,前军这么大的火势,萧九歌至少领着五万人,于是弃了曹枫不顾,回身去迎战萧九歌,心道尽管大营被劫,但只要能拿到萧九歌的脑袋,四王爷必定欢心,到时候非但能将功折罪,说不定还会有重赏。沃赤赫急于立功,很快来到前军,只见军中一片混乱,虽然没有多少伤亡,但到处起火,烧毁了不少营帐军械,隔着冲天火光,沃赤赫隐约能看见萧九歌的身影,但迎着火头根本冲不过去,只能模模糊糊看着萧九歌引兵从容离去。 铁骑军攻城备有水龙队,训练有素的铁骑jīng兵很快从混乱中恢复过来,开始有条不紊地灭火,稍微控制住火势,沃赤赫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心想五万人出城劫营,让你们排着队往城里走都需要很长时间,这次就算杀不了萧九歌,也要把大龙军杀掉一半!万万没有想到追过了护城河,来到城门前发现赤州城门紧闭,根本没有这支部队的影子,反倒让城头的士兵用大石块砸了一顿。 沃赤赫不得不撤回大营,直到此时他还是固执地相信萧九歌带着五万人马并未回城,而是藏在附近的山里,伺机偷袭。 鄂纳错受到惊扰,抱着叶秋雨风流快活的美梦被吵醒了,又听说侧翼和前队同时被劫,虽然伤亡不大,但东西被烧掉不少,尤其是准备明天攻城用的冲车,被焚毁殆尽,云梯也损失不少,更可气的是信誓旦旦能活捉萧九歌的沃赤赫回营的时候两手空空,又被萧九歌给逃了。 鄂纳错气得要杀沃赤赫,众将官又是一番求情,沃赤赫借机说出了自己的推断,愿意领一支jīng兵去大山深处搜索萧九歌那五万人马。 鄂纳错黑着一张脸,怒道:“面对面尚且让萧九歌给逃了,在山林之中他们挖陷阱、放冷箭,更加如鱼得水,你这样做会白白丢掉我冰原勇士的xìng命,本王爱兵如子,岂能允许你这般胡来!不过你这个消息也算是提醒了本王。曹枫率领一万人袭击我军侧翼,向西北方逃窜,萧九歌带五万人劫营,失败后来不及回城,向东南方逃窜,就算战前赤州城里有八万人,减去白天守城的损耗,也就是说此刻城内仅有一万余人,而且其中包括不少伤兵。萧九歌率军出城只不过是想分散本王的注意力,根据可靠消息,龙翔乾的二儿子龙飞霄正在城中,劫营这么危险的事情,萧九歌是不敢带着龙飞霄一起干的,他之所以冒险出城,就是想把本王的主力引开,去山里跟他打游击,只要拖过三rì,龙翔天的大军一到,与本王展开决战,龙飞霄就安全了,雕虫小技,也想瞒过本王?” 众将官知道鄂纳错好大喜功,纷纷夸赞其智勇双全。沃赤赫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也不敢再说。 鄂纳错被众将拍了马屁,更加得意洋洋:“本王可不能被萧九歌牵着鼻子走,他想在山地丛林中与本王交手,莫非以为本王会放弃铁骑军马上作战的优势?真乃笑话!众将回去集合队伍,天亮攻城!” 沃赤赫一愣,忙说道:“四王爷,若是大举攻城的时候,萧九歌带大军从东南方出现……” 鄂纳错此时心情大好,非但没有再斥责沃赤赫,而且耐心地解释道:“连你这种蠢货都想得到,莫非本王会想不到吗?本王这一计叫做围城打援,萧九歌盼着本王进山,本王偏偏去攻城,萧九歌必定回援,此时本王埋伏在东南方向的军队只需要几次冲锋,就能把这五万大龙军全部剿杀!如果萧九歌死在乱军中最好,否则本王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沃赤赫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四王爷攻城是佯攻啊!” 鄂纳错微微一笑:“本王稍加点拨你就能明白,看来也不是太蠢,去东南方向伏击萧九歌的任务就交给……不妥不妥,那萧九歌诡计多端,还是本王亲自去伏击为妙,你带人继续攻城,但要记住,不要勉强,只要做出声势即可,尽量不要有兵力损失,咱们铁骑军的壮士可比大龙军jīng贵得多!” 按照作战计划,沃赤赫引兵两万去攻城,他心中有自己的小算盘,虽然是围城打援,但如果攻城不猛烈,很难骗得了萧九歌,所以佯攻要偷偷变成实攻,如果真的歪打正着把赤州夺下来,生擒大龙国大皇子龙飞霄,这件大功足够弥补以往的一切过失。 沃赤赫开始便指挥两万人强攻,遭到萧九歌的坚决抵抗,昨夜萧九歌仅仅带领一千jīng兵放火sāo扰,待形成火势便撤回城里,至于五万人马劫营之后躲进东南方向的山里,完全是鄂纳错和沃赤赫的错误判断。 沃赤赫立功心切,这两万士兵被昨晚的一把大火烧出火气,所以攻势比昨天还猛烈,有好几次都攻上了城头,又被丁雄领兵打了下去。 沃赤赫这边打得如火如荼、血肉横飞,鄂纳错那边却一片寂静,苦等了大半rì,沃赤赫才送来消息,赤州城内根本就不是一万残兵,至少有五万人,而且开城打了一次反冲锋,毁掉了不少攻城器械。 鄂纳错闻言一呆,也意识到判断出了问题,二话不说后队变前队,增援沃赤赫的攻城部队。这一仗一直打到太阳落山,双方都没有藏私,铁骑军固然实力强悍,但大龙军的抵抗也比以往坚决,萧九歌有言在先,赤州城丢不得,别忘了二皇子龙飞霄接管赤州以后曾经大肆屠杀城内军民,可谓血海深仇,城破就是死路一条,萧九歌颇具感染力的煽动让大龙军形成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信念,虽然战斗力有差距,但守城毕竟比攻城有优势,于是双方血战一rì,损伤大体相当。 入夜时分,萧九歌站在地图前,平静地说道:“按照七王爷的进军速度,只要再熬过一天两夜,援军就会到来,冰原帝国铁骑军远道而来,已经连续进攻两rì,昨夜又被我军放火劫营,今夜必定会休整,明rì一鼓作气攻打赤州,所以能不能守得住完全看明天了。” 邱定国皱眉说道:“萧将军,今晚我们要不要再去劫营?” 萧九歌摇了摇头:“这一计已经用过多次,冰贼一定会严加防范,还是让将士们抓紧时间休息吧。” 邱定国强挤出一个笑容:“萧将军,冰贼猛攻两rì,咱们仅仅阵亡不到两万人,还要三万多士兵,若是今夜冰贼不来进攻,吃饱饭,睡足觉,再挡住一天一夜不成问题。” 萧九歌无奈苦笑:“邱将军,这只是表面现象而已,经过两天的攻防战,咱们城墙已经岌岌可危,箭矢也基本上用完了,尤其是今rì,不仅用尽了滚木礌石,就连拆房子的石块木料也已经用完了,我们要选一个合适机会再出城打一次反冲锋。” 几个人正说着,朱雀很不开心地走了进来,埋怨道:“你们让士兵拆房子,怎么把茅房也拆掉了,弄得城里臭气熏天的。” 萧九歌温言抚慰了几句,突然心中一动,说道:“安排人支起烧水的大锅,把粪坑里的粪便煮了。” “啊?”朱雀等人大惊失sè,都以为萧九歌被吓傻了。 这一夜还算平静,太阳刚刚升起,休整一夜的冰原铁骑军便开始强势猛攻,这次攻城的主力是鄂纳错的嫡系jīng锐,战斗力在铁骑军中也是出类拔萃的,沃赤赫为了将功折罪,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身先士卒,亲自攀爬云梯。 守城的箭矢已经告罄,眼看着铁骑军就要爬上来了,丁雄大喝一声:“倒粪!” 大桶大桶烧的滚开的粪水倾倒下来,劈头盖脸浇在铁骑军的身上,烫得冰原勇士们鬼哭狼嚎。 煮开的大粪不禁烫,而且恶臭无比,顶风能熏出十里,熏得铁骑军连连作呕,头晕脑胀。 鄂纳错用棉袍捂住鼻子,忍着心中的烦恶,破口大骂萧九歌无耻,竟然使出这等下流的招数,简直是军人里的败类。 就在铁骑军被大粪浇得发懵的时候,只听得一声炮响,大龙军从城门杀了出来,当先一员大将正是冰原帝国士兵都认识的大龙悍将丁雄。 第一百四十九章 重创铁骑军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冰原帝国铁骑军被熏得斗志全无,万万想不到大龙军会在这个时候冲出来,毫无阵型可言,被丁雄一路冲杀,见机快的逃过护城河,腿脚慢的直接跳了下去,丁雄的主要目的不是杀敌,而是毁掉浮桥,钱一带着钱家卫队昨晚曾经演练过,很快在浮桥上浇了钱家制造的火油,丁雄率军速战速决撤回赤州城的时候,浮桥已经开始燃烧了,水上着火,蔚为壮观,铁骑军哪里见过这样的怪事,都以为是神灵显圣,狂呼着逃回营地。 沃赤赫阻止不得,险些在乱军中被踩死,在亲兵的拼死护送下才逃回中军大帐,满身粪汤,臭不可闻,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鄂纳错刚才就被冲天臭气熏得作呕,此时见了沃赤赫的样子更是气得七窍生烟,挥手吩咐亲兵把沃赤赫拉出去,浸在冷水里洗干净,如果还有臭味就直接杀掉,免得看着碍眼。 钱家特制的火油即便再霸道,也终于灭了,浮桥完全焚毁,鄂纳错只好组织铁骑军重新搭建。铁骑军不愧是强悍之师,很快又把浮桥搭了起来,鄂纳错吩咐几员爱将火速攻城,没想到这边攻城战刚刚打响,侧翼就遭到攻击,曹枫率领的那支部队又出现了。 上次劫营的时候被铁骑军困住,多亏了萧九歌冒死冲出城,在铁骑军前队放了一把大火,引开了沃赤赫,这才率军杀出一条血路,否则这一万子弟就尽数折损在赤州城外了。曹枫觉得又欠下萧九歌一个天大的人情,所以厉兵秣马,筹划着在赤州城最危险的时候再去sāo扰铁骑军。 斥候不断地带来前方的消息,赤州城内军械已经告罄,滚木礌石也用完了,已经用上了煮大粪这种邪招。曹枫可不觉得这件事可笑,他知道如果任由铁骑军猛攻,萧九歌很可能撑不到七王爷的主力到来,如果丢了赤州城,让萧九歌死在城内,而自己和二皇子带着这支军队毫发无损,不仅先前的功劳全没了,二皇子的地位也不保,再往严重了分析,龙飞霞会找自己拼命,就算没有这些,欠萧九歌的人情也该还了。曹枫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袖手旁观,于是带着拼命的决心,再次杀进铁骑军的大营。 曹枫本想从东北方侧翼杀进去,然后从北突击出来,藏进深山密林,等待下一次机会,但铁骑军可不是寻常的部队,又早就知道赤州城外有这样一支奇兵,防范特别森严,曹枫突进去容易,想杀出来就难了,幸好没有遇到沃赤赫那样的猛将否则前进受阻会立即被分割包围,到那时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鄂纳错已经探知这支奇兵人数不多,又在东北方向做出了部署,所以听说劫营并未在意,传令前方的几员爱将继续攻城,只要大破赤州,夺回城池,再回头收拾一支没有补给的小股部队,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鄂纳错的如意算盘倒是不错,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西北方突然出现一支轻骑兵军队,大约四万人,显然是经过长途奔袭,虽然人困马乏,但是目标明确,猛攻铁骑军侧翼。 这支队伍当然不是七王爷的主力,七王爷的军队不会那么快,他们是从塔州城来的,几乎不眠不休,这才赶到战场,带队的是孙德久和沈青。这二人本打算一个人率军增援,另一个守卫塔州,但大皇子说冰原铁骑主力在全力进攻赤州城,塔州一时无忧,况且孙德久指挥军队是把好手,勇武却比沈青逊sè不少,沈青恰恰相反,武功高强却不善指挥,这二人相辅相成,绑在一起才是一员大将。 大皇子出京的时候,淑妃娘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调集了一群武功高强的手下,其中几个人的功夫竟然比沈青还强,即便是城池被攻破,想护着大皇子逃出来不成问题,于是孙德久和沈青便率领四万五千轻骑兵长途支援,他们把塔州城内可用的战马,包括缴获的马匹都用上了。 沈青在离京的时候曾经被沈绮梦召见,相府大小姐对大皇子只字未提,却请他在关键时刻能够保护萧九歌。沈青知道沈绮梦对萧九歌很动心,虽然他很不喜欢萧九歌嚣张的纨绔做派,但不能不答应大小姐的要求,现在萧九歌被困赤州城,他不敢不去拼命,否则rì后没法对沈绮梦交代。萧九歌的大名在大龙王朝军中很响亮,尤其是这些天接二连三地立了不少大功,更让普通士兵敬仰,现在沈青不要命地往前冲,士兵们也憋足了劲往前冲,谁都不忍看到新一代的军神倒下。 有一支部队劫营还可以应付,但两支部队同时劫营,鄂纳错便坐不住了,他想不明白这支四万多人的人马来自何方,只好下令暂停攻城,包夹侧翼的两支部队。 萧九歌在城头上看得真切,很快想明白了这支援军的出处,连忙吩咐丁雄别傻等着了,立即出城,再打一个反冲锋。 城里的士兵早就想出城了,因为城内到处都是大粪的味道,简直没法喘气。接到军令兴奋得嗷嗷直叫。 丁雄带着一路,惊无影带着一路,一共大约三万人,顺着铁骑军刚刚造好的浮桥冲了过去。 铁骑军遭到三面围攻,顿时阵脚大乱,仿佛到处大龙军,这一战杀得天昏地暗,纵使冰原铁骑实力再强,也不得不向后撤退。这是冰原铁骑自从组建以来,第一次兵力相当时遭遇惨败,溃退百余里才稳住阵脚,清点人数十万铁骑军剩下了六万,骇得鄂纳错面如土sè,生怕哥哥鄂多古会一怒砍掉自己的脑袋。 击退了铁骑军,三路人马胜利会师,赤州守卫战虽然胜了,但也是惨胜,萧九歌接管城池的时候共有六万三千人,此刻不足三万,塔州增援的四万五千人也损兵两万有余,也就是说大龙军的损失接近六万,这还不算萧九歌接管城池之前,被铁骑军先锋官沃赤赫击溃的那些兵力。由此可见冰原铁骑堪称世上第一劲旅,并没有夸大其词。不过结合以往大龙军与铁骑军的战例,这次赤州守卫战算得上是大胜,彻底打破了铁骑军的不败神话。 孙德久和丁雄都是军中宿将,不仅相识多年,而且经常并肩作战,很有默契地在城外巩固防线,防备铁骑军反扑,其实鄂纳错此时勉强能够收拢兵力,根本就无力组织反扑。 第二天天sè蒙蒙亮的时候,七王爷的大军风尘仆仆来到赤州,心急如焚的龙翔天看到战果,惊得张大了嘴巴,虽然在重生之前他早就知道萧九歌是用兵的天才,可谓鬼神莫测,但想不到凭借并不坚固的城墙,少的可怜的军械和无力死守的兵力,非但硬碰硬阻击十万铁骑军,更不可思议的是竟然打了一个大胜仗,重创冰原铁骑,斩首四万之众,如此辉煌的战果是以往不曾有过的,也是铁骑军自从创立以来最重大的一次失败,而取得这种惊天大胜的部队竟然不是大龙军的主力。 龙翔天接管了赤州城,简单听了这些天的战况汇报,然后命令孙德久与沈青率军回防塔州,保护大皇子安全,又派出斥候探听鄂纳错和铁骑军残部的踪迹,准备打一场生死决战。 萧九歌待七王爷部署完毕,这才笑道:“王爷,既然赤州无虞,末将这就去追赶蔡鹏举将军了,末将做事欠妥,把好好的赤州搞得臭气熏天,王爷勿怪。” 龙翔天很想把萧九歌留在身边,但深知他的xìng格,知道他决定的事情,是万万留不住的,尤其是事关叶秋雨,更是萧九歌的逆鳞,还是不去触霉头了,于是互道了珍重,便为萧九歌送行。 送走了萧九歌,七王爷把此战的详细经过写成折子,派人快马送往京城。皇上十分关注北疆战事,看了奏折龙颜大悦,在乾清宫召见几位肱骨之臣,连几位妃子也没有遣开,便让小太监把七王爷的折子宣读一遍。 众人各自欣喜,两个皇子都如期占领了城池,而且在二皇子所守卫的赤州城展开了一场血战,重创冰原铁骑,更难能可贵的是大皇子起兵支援,相当于两位皇子不计前嫌,内外夹攻才取得了这场大胜。 旁人也就罢了,德妃娘娘对这个战果无比震惊,她曾经伴驾出征,深知铁骑军的厉害,想不到萧九歌这个纨绔子弟竟然有这等能耐,突然想起了师门的密令,倘若确定萧九歌真的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就保他不死,如果萧九歌是装疯卖傻,就把他置于死地。如今看来萧九歌绝不是一个纨绔子弟那么简单,也不知道师门得知北疆战报,会不会怪罪自己情报不准。 另一个震惊的人是袁庆烈,他官居兵部尚书,年轻的时候曾经出身军旅,也知道铁骑军的战斗力,万万想不到萧九歌竟然举重若轻,连续拿下一个城寨,两座城池,又打退了冰原铁骑,这等战功又该如何封赏呢? 表情最怪异的人是龙飞霞,皇上埋头看折子的时候,她站在一旁芳心乱跳,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听完小太监的宣读,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很快芳心又悬了起来,暗道糟糕,萧九歌有了这等战功,必定得到父王的赏识,看来这门婚事更难推掉了。 第一百五十章 营救穆海清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计划中的一场大战并未如期进行,任凭七王爷如何约战,鄂纳错都龟缩在新的营地里,凭借穆坤河天险死守。强渡穆坤河与以逸待劳的铁骑军决战,毫无胜算,七王爷只好守在穆坤河南岸,修建城寨,构筑工事,巩固先前的战果。七王爷知道此刻的对手应该不是那个鲁莽冲动的鄂纳错了,多半冰原帝国的国师波东哈已经来到军中,否则以鄂纳错的脾气,早就出兵应战了,除了鄂多古和波东哈,没有人能够镇得住他。 既然波东哈来了,想速战速决便成为奢望,想就此和谈,逼鄂多古割让赤州、塔州一线的数百里地盘,恐怕也不现实,波东哈的用意很明显,既不战,也不谈,伺机打一场反击战,冰原铁骑军以行军速度著称,而且沿着穆坤河从西北向东南,顺流而下并不费力,反之大龙军想渡河是逆流,没那么容易。双方试探xìng打了两场水战,因为打水战都是外行,谁也没占到便宜。 穆坤河两岸就此形成僵局,表面上看大龙军有优势,毕竟占领了赤州和塔州两座城池,扼住了铁骑军出关的门户,但大龙军为了巩固战果,不得不沿河布防,时刻防备铁骑军反扑,这样一来铁骑军显得更轻松一些。七王爷和波东哈都在等待时机,七王爷想尽快筑城,只要在穆坤河南岸建好坚固的城寨堡垒,就能有效遏制铁骑军的反扑,那才立于不败之地。波东哈也在等待,先前与萧九歌交锋,不可一世的铁骑军遭遇惨败,损兵四万,朝野震惊,他需要整顿败兵,补充兵源,否则士气低落的铁骑军尽管顶着天下第一劲旅的名头,未必打得过数十万大龙军队。兵源问题是波东哈的死穴,冰原帝国本来就是地广人稀,五年前的大战尚未恢复元气,又遭遇了这次惨败,就算拉壮丁也抓不到那么多青壮年。 一方筑城,一方招兵,中间又隔着一条宽阔的穆坤河,大战看似一触即发,实际上双方形成了一种默契,都不会轻易动手,盼着对方先熬不住主动渡河,然后半渡而击。 僵局终于迎来了变故,在冰原腹地有一座名叫巴函的小镇,突然遭到袭击,守军被尽数屠戮,这件事最震怒的人是波东哈,因为巴函镇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小镇,而是血煞会的秘密训练基地,从各国或抢或骗来的孩子,都集中在这里接受魔鬼训练,当年叶秋雨就曾经被穆海清带到巴函镇。 “萧九歌!一定是萧九歌!”波东哈气得双眼血红,血煞会是他的经营多年的家底,即使穆海清当会长的时候,也是由他幕后掌控的。 听到萧九歌的名字,鄂纳错也气得牙根发痒:“先生,穆坤河防线交给本王来守,你速速带兵回巴函镇擒拿萧九歌,本王恨不得生啖其肉!” 波东哈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虽然恼恨萧九歌毁掉了血煞会的根基,但算定萧九歌所带领的人数不多,定然一击便走,送情报到这里需要时间,自己带兵回去又需要时间,萧九歌早就逃之夭夭了,更何况如果自己离开穆坤河,军中就没有人能够劝得住鄂纳错,七王爷龙翔天若是再来约战,以鄂纳错鲁莽的xìng格,说不定真的答应下来,现在铁骑军兵力不足,又遭遇新败,万万不是大龙军的对手。波东哈想来想去,觉得不能因小失大,便决定派得力干将前往,想来想去觉得大牢里关着的几个人最合适,以贺大齐为首,贺大楚、沃赤赫、浦纳顿为辅,这几个人有文有武,率领一支一万人的铁骑军jīng兵,在冰原帝国内部剿杀没有补给和援兵的大龙孤军,还不是一件十拿九稳的事情吗。 鄂纳错却对这个安排极为不满,惨败以后,他把责任都推在这四员将领身上,四人也说不出什么辩解的理由,不管怎么说,他们丢了赤州和塔州,主力尚未交锋就损失了先锋队。这些败绩足够杀头了,如果不是波东哈做了硬保,鄂纳错真的会砍掉他们的脑袋。 鄂纳错觉得这四员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派出去也是送死,而且贺大齐与贺大楚兄弟本来就有大龙国的血统,部队交给他们指挥,说不定直接就投降了萧九歌,调转刀锋,来一个反戈一击,到那时铁骑军遭到前后夹击,龙翔天趁机渡过穆坤河,一路向北数千里地盘可就没有什么险要可以防守了。 鄂纳错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尤其是那些排斥外族血统的将领,更是深以为然。波东哈虽然地位超然,但人家鄂纳错是四王爷,皇帝鄂多古的亲弟弟,又是铁骑军的主帅,波东哈不可能完全不听鄂纳错的意见,最后只好退了一步,让沃赤赫担任主将,贺家兄弟和浦纳顿辅佐。 鄂纳错虽然对沃赤赫很不满,但毕竟曾经很赏识这员猛将,也希望他能够戴罪立功,于是不再言语了。 沃赤赫觉得自己死里逃生,又得到了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连忙会同贺家兄弟和浦纳顿,点齐一万jīng兵,直扑巴函镇。 不出波东哈所料,萧九歌占领巴函镇之后,血洗了血煞会营地,匆匆补充了给养,就撤军了,非但没有向北进军,而是转了一个弯,直奔库雅城。 库雅城是冰原帝国的南疆重镇,驻守着一万正规军,还有一万杂七杂八的地方武装,最近为了给鄂纳错补充兵源,又征集了五千壮丁。库雅城的城主叫塔式克,是冰原帝国极具声望的老将,名声远在沃赤赫之上。塔式克最近正为输送兵源的事情发愁,波东哈的意思是让他把一万正规军直接送到穆坤河,然后训练新招募的兵勇守卫库雅城。但塔式克不想这么做,那一万正规军虽然属于帝国兵部,但毕竟驻守库雅城多年,将领们早就被塔式克买通了,基本上已经相当于塔式克的私人武装,如果换成新招募的新兵,库雅城的实力就会大减。 “九少爷,库雅城兵jīng粮足,城防坚固,又有塔式克这种名震冰原的悍将,易守难攻啊。咱们此行的目的是一路向北,寻找宁远遗民,为什么折向西南呢?”丁雄对萧九歌的安排大惑不解。 萧九歌笑道:“丁将军,若是咱们一路向北进军,很容易就会被冰贼掌握行踪,鄂纳错和波东哈恨我入骨,如果派铁骑军追击,以咱们的脚力恐怕跑不过他们,若是在开阔的大平原交锋,虽然咱们是一支jīng兵,但仍旧不是铁骑军的对手,所以本少忽东忽西,让冰贼捉摸不透,更猜不出咱们的用意。至于为何要打库雅城,是因为我想救一个人。” “救人?”叶秋雨一愣:“库雅城内有一处监狱,关着很多重刑犯,莫非里面有九少爷的朋友?” 萧九歌柔声一笑:“正是,而且此人与秋雨大有渊源,十年前若不是有他,秋雨美人早就死在宁远城里了,后来若不是有他,秋雨美人也早就受辱于鄂纳错,你们说本少该不该救他呢?” “穆海清!你要去救穆海清!”朱雀吓了一跳。 萧九歌向惊无影招了招手:“无影,你来讲讲当rì的事情。” 惊无影无奈,只好说起那次穆海清与柯仲槐两败俱伤,自己想当黄雀,却被萧九歌收服的过程,也说起了穆海清和柯仲槐争相向萧九歌投诚,尤其是穆海清竟然把同意把叶秋雨嫁给萧九歌。 惊无影虽然杀人很冷血,但是不会说谎,众人知道他讲的是真话,非常符合萧九歌无耻而且无赖的xìng格,叶秋雨脸sè一红,啐道:“你……你好不正经……” 萧九歌大笑着一搂叶秋雨,说道:“分头去准备吧,库雅城在冰原腹地,防备不会太严,尤其是穆坤河战况吃紧,鄂纳错和波东哈必定会全国募兵,库雅城是座大城,这几天塔式克应该是忙着招募兵勇,无影和晓武带人混进城里,制造混乱,打开城门咱们一举夺下城池。” 萧九歌的运气的确很好,塔式克想来想去,应该全力支持穆坤河战事,如果穆坤河丢了,大龙军一路北上,距离最近的大城就是库雅城,覆巢之下无完卵,自己就算把这一万兵力紧紧握在手里,也挡不住龙翔天的大军,还不如竭尽所能帮助鄂纳错和波东哈渡过难关,这两个人在冰原帝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如果因此与他们搭上线,以后对自己的仕途大有裨益。想到这里,塔式克痛下决心,把一万正规军派往穆坤河,守城的事情暂时交给杂七杂八的地方武装,然后集中jīng力训练刚刚招募的五千新兵。 萧九歌就是瞅准了这个空档,不费吹灰之力就夺下了库雅城。塔式克在亲兵的护送下狼狈不堪地逃了出去,连父母妻儿都失陷在城中。 萧九歌虽然做事不拘一格,但不是冷血嗜杀之辈,并没有为难塔式克的家人,而且张贴了安民榜,给塔式克的家人一笔银两,亲自把他们送出城。 安排好了这些,萧九歌才带着叶秋雨等人来到库雅大牢,他们万万想不到,在库雅大牢中除了见到穆海清,还见到了一个更重要的人物。 第一百五十一章 范翼还活着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库雅大牢是血煞会的专用牢房,里关押着上千犯人,多数是各国的细作,也有一些与血煞会持对立观点的冰原帝国官员,丁雄在北疆多年,对冰原帝国的重要人物了解一些,尤其是翻过案卷以后,按照萧九歌的意思,对这些人颇为优待,打算选出一部分人,分发遣散费,相信这些人在冰原帝国内部作乱,足够波东哈闹心了。 青龙终于在囚犯中找到了萎顿不堪的穆海清。 “穆大人……”叶秋雨下意识地冲上前一步,却又站住了,回头看萧九歌。 穆海清在监牢里突然见到叶秋雨,也心中一惊:“秋雨,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被九少爷救走了吗?”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叶秋雨脸上一红:“穆大人,我……九少爷来救你了。” 穆海清这才看见一脸坏笑的萧九歌,神sè变了几变,躬身说道:“穆某谢过九少爷。” 萧九歌朗声一笑:“本少救你可不只是为了秋雨,当初咱俩谈妥了生意,本少需要你帮助的时候,你可不能含糊,难道你忘了?” 奇袭曹府那一战的时候,穆海清就怀疑萧九歌是救过自己的黑衣蒙面人,此刻听他这么说,心中更加笃定,叹道:“老夫欠九少爷的人情越来越大,这生意是没脸再做了,经此大劫,穆某灰心得很,如果九少爷不嫌弃,穆某愿在钱家混一口饭吃。” 萧九歌大喜,连忙把穆海清拉到身旁,说道:“穆先生既然决定弃暗投明,之前种种,本少会让官府一笔勾销,现在先烦劳穆先生看看库雅大牢的花名册,本少打算放出一些犯人给波东哈添乱。” 穆海清比丁雄更了解这些犯人,不到半天功夫,就筛选出了可以释放的人选。翻到花名册的最后一页,穆海清指着一个名字说道:“如果把此人带回大龙国,皇上必有重赏。” 萧九歌探身一看,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花名册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范翼。 “范翼?十年前的宁远太守范翼?他不是里通外国投降了鄂多古吗?怎么会被关在库雅大牢?”朱雀惊诧地问道。 穆海清知道朱雀的身份,也知道朱雀是萧九歌的女人,既然认萧九歌为主,那么朱雀也算是女主子了,于是很恭敬地答道:“朱姑娘有所不知,当年波东哈派出不少高手混进宁远,据说是要寻找一件宝物,但毕竟宁远城控制在大龙国的手里,不方便大肆挖掘,那些高手便趁夜袭击守城士兵,打开城门放铁骑军进城。大龙军猝不及防,吃了大亏,不过宁远地处边境,城中军民习惯了战争,和铁骑军打了几rì巷战,铁骑军才费尽力气控制了城池。波东哈此次攻城的目的不是夺城,而是寻找那件宝物,他先是抄了告老还乡的丁相爷一家,又以全城百姓的xìng命逼迫范翼投降,并且组织民夫挖宝,范翼无奈,不能眼看着老百姓被一个个杀死,这才写下了投降书。丁相爷不明真相,看了投降书大骂范翼是无耻懦夫,数典忘祖,一口气没喘过来,竟然被活活气死了。范翼带人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什么宝物,这时大龙国的皇上御驾亲征,不rì就会兵临城下,宁远城是凭借山川之险,是单向防御的,只能防北,不能防南,波东哈见无险可守,只得仓促撤军,撤军的时候一同带走了范翼,鄂多古将范翼的降表昭告天下,并且大张旗鼓封他爵位,就是为了羞辱大龙国文武百官。范翼在冰原帝国毫无zì yóu可言,进出都有士兵看管,那些人名为护卫,实则狱卒,一年以后关于范翼的事情不再盛传了,波东哈便把他投进库雅大牢,一直关到现在。” 萧九歌等人唏嘘不已,十年来大龙王朝对宁远事变讳莫如深,即便是偷偷说起,也都认定是范翼献关投敌,范翼这种外放的官员,家人都会留在京城,就是变相的人质,宁远事变以后,皇上一道圣旨,灭了范家九族,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如果穆海清所言不虚,范翼不仅不是叛国投敌,反而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忠臣。萧九歌亲自来到范翼的牢房,范翼已经知道库雅城了出了大事,很多囚犯都被带了出去,他惶恐地看着眼前这些人,竟然是大龙国的服饰,莫非边境战事又起,大龙军攻入冰原帝国腹地? 田晓武上前一步朗声说道:“大龙王朝钦差大臣,近卫营副统领萧九歌在此。”按理说宁远太守的官阶比近卫营副统领大得多,但是萧九歌还是钦差大臣,手握御赐的尚方宝剑,就等于代表皇上巡视四方,不管什么官职都得跪拜,当做皇上亲临。 萧九歌连忙搀扶起范翼,说道:“范大人受委屈了,十年前的事情,皇上盛怒之下受了冰贼蒙蔽,让范大人蒙冤沦落于此,这次本少离京,就是要接回范大人,接回八万宁远遗民。” 范翼闻言一惊:“萧大人,莫非咱们大龙军没有打到库雅?” 萧九歌笑道:“探马刚刚送来消息,七王爷指挥大军与冰贼在穆坤河对峙,那里易守难攻,哪能那么容易打到库雅呢?本少只不过抓住塔式克守城主力增援穆坤河的空档,侥幸偷袭得手而已,相信此时冰贼已经知道了本少占领库雅的消息,补充给养之后,咱们就必须撤走,向北方进发,只是不知道宁远遗民到底藏身在什么地方。” 范翼老泪纵横:“宁远遗民……宁远遗民……唉!若不是当年赵铁生不听老夫劝告,一意孤行训练青壮民众,酬劳优越,又怎么会致使大量冰贼细作混进外来人口涌入,又怎么会有宁远之失!” 萧九歌早就听说范翼与赵铁生不合,但想不到事隔十年,范翼仍然耿耿于怀,于是问起当年的情况。 范翼身陷囹圄十年,终于见到亲人,滔滔不绝地讲述了当年的事情,原来赵铁生带兵增援宁远之后,仗着新科武状元与驸马爷的双重身份,处处压范翼一头,直接控制了宁远守军,把范翼的心腹明升暗降,二人分别上了几道弹劾对方的折子,又在公开场合打了几架,势如水火。范翼在宁远城经营多年,可谓根深蒂固,对付赵铁生这种初来乍到的后生晚辈还是很有办法的,几个回合之后又把兵权夺了回来。赵铁生见争不过范翼,就以兵源不足为由,大举训练民众,招募了几万青壮年劳力,制定了“平时为民,战时为兵”的方案,并且通过长乐公主的关系,向朝廷额外要了不少粮饷。 因为钱粮足备,待遇优厚,不仅宁远城里的老百姓积极响应,就连附近的农民和与宁远百姓沾亲带故的外地人也纷纷赶来,赵铁生来者不拒,发誓要打造一支实力横强的民兵队伍。范翼觉得兵就是兵,民就是民,兵的任务是守土开疆,民的任务是生产劳作,二者绝不能混为一谈,农民即便天天训练,也没法与正规军作战,更何况宁远城外的敌人是强悍的铁骑军。因为练兵的事情,范翼与赵铁生又争执了几次,谁也说服不了谁,直到发生了宁远事变。 波东哈率兵攻入宁远以后,城内一片混乱,由于在此之前中低层将领人事变动太大,直接导致指挥失灵,根本无法组织有效抵抗。赵铁生不惜重金招募的民兵由于训练时rì尚短,也无法抵抗jīng锐的铁骑军,被杀得四散奔逃。到了这种时候,范翼再找赵铁生理论已经毫无意义,他知道宁远城破事关重大,就算侥幸逃回京城,也难逃一死,于是抱定了以死殉国的决心,亲自上阵拼杀,见大势已去,准备自戕的时候,却被卫兵苦苦拦住,就晚了那么一步,不幸沦为战俘。范翼被俘以后毫不畏惧,指着波东哈的鼻子破口大骂,并决定绝食自尽,但波东哈一点也不动怒,以满城百姓的xìng命要挟范翼投诚。 范翼起初抵死不从,但后来波东哈让老百姓在他的面前排成一排,一个一个砍掉脑袋。范翼失声痛哭,终于在投降书上签字画押,成为人神共弃的卖国贼。 范翼投降以后,波东哈将此事大肆宣传,并继续以满城百姓的xìng命威胁范翼,逼迫他带领百姓四处挖掘宝藏。 再次听人提起宝藏,萧九歌装作漫不经心地随口问了一句,但范翼当初只是听命于波东哈,领着老百姓按照波东哈在地图上绘制的位置挖坑,却不知道在寻找什么,只记得重点区域设在丁相爷宅院的附近。说起丁相爷一家,范翼说了一个更重大的事情,丁相爷虽然死了,但他的孙子却没有抓住,被家丁掩护着逃了出去,下落不明。 “会不会跟随赵铁生成为宁远遗民?”朱雀疑惑地问道。 范翼显然对赵铁生余怒未消,冷哼了一声说道:“倘若赵铁生能听老夫的话,又何至于丢了宁远,不管是死去的老百姓,还是所谓的宁远遗民,所有人的悲剧都是赵铁生一手造成的,他最该自杀赎罪!” 萧九歌眼睛一亮:“范大人,你对宁远遗民的事情知道多少?” 第一百五十二章 杀人先杀马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范翼说道:“萧大人,实不相瞒,波东哈将老夫囚禁于此,每次有关于大龙国的坏消息,都会来告诉老夫,以此折磨老夫的意志,他之所以不杀老夫,是因为弄不清老夫到底知道不知道丁相爷的宝藏。丁相爷告老还乡以后,与老夫素来交好,正因为这一点,老夫才能苟活这么多年。这些年来,波东哈告诉我范家满门都被皇上斩首示众,告诉我宁远城八万百姓被皇上下旨屠杀,告诉我铁骑军在冰原帝国北部荒原发现了宁远城那些难民的踪迹,告诉铁骑军一次又一次追杀宁远遗民的战绩。” 萧九歌心中微微一凉:“范大人,你是说铁骑军与宁远遗民交过手了?那么现在宁远遗民还在吗?” “应该是还在的,这些年每一次发现宁远遗民的踪迹,波东哈都会来老夫这里炫耀,不过仅仅是说又杀了多少人,毁坏了多少村落,从未说过彻底消灭他们,最近几年宁远遗民越逃越向北,那里常年冰天雪地,铁骑军也不愿去追击了,真是可怜了那些老百姓……”范翼叹道。 “无论行军速度还是战斗力,老百姓与铁骑军根本无法相比,竟然交锋几次都没有消灭宁远遗民,这是什么道理?”朱雀很诧异地问道。 萧九歌幽幽一叹:“道理其实很简单,就像在大草原上,狮子很多时候追不上兔子,因为狮子奔跑是为了一顿饭,兔子奔跑是为了一条命,宁远遗民在塞北荒原孤军作战,没有援兵,没有补给,被抓住就是死路一条,甚至生不如死,他们不能不拼命,而铁骑军骄横惯了,不把宁远遗民放在眼里,而且天寒地冻不肯玩命打仗,尤其是宁远遗民越逃越远,铁骑军的将士根本就没打算深入不毛之地去追杀。” 范翼点了点头:“萧将军英明,老夫也是这样猜想的,不知萧将军为什么要问起这些人呢?” 蔡鹏举在一旁说道:“范大人有所不知,此次萧将军请旨出京,目的就是迎回宁远遗民,让大龙王朝的老百姓回家。” 范翼听了这话身子一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老泪纵横。 萧九歌连忙搀扶起范翼,说道:“范大人,以往的是是非非就不提了,迎回宁远遗民才是当务之急,不知范大人可否知道宁远遗民的准确位置。” 范翼苦笑着摇了摇头:“老夫与赵铁生素来不和,他带着八万军民撤出宁远,怎么会与老夫有联系呢,更何况这十年来老夫身陷囹圄,除了波东哈常来炫耀,也听不到外界的消息。” 萧九歌突然眼前一亮,随手拿过一张地图,问道:“范大人能否记得,铁骑军每次与宁远遗民交锋的位置。” 范翼认真回忆一番,在地图标出了几个点,萧九歌把穆海清和叶秋雨招到近前,问道:“这几个地方你们可熟悉?” 叶秋雨多数时间都在训练营中苦练武功,此番冒充名jì擒拿大皇子龙飞宇是第一次执行任务,所以对冰原帝国的山川河岳并不熟悉。穆海清在冰原帝国混迹多年,大多数地方都去过,虽然这几个点地处北方,气候恶劣,地形复杂,但他也曾经走访过,当即把所见所闻说了一遍。众人一番分析,最后得出结论,宁远遗民很可能藏在九苔原一带。 穆海清沉声说道:“想要到达九苔原,必须经过罗州城,只要突破了罗州城,再横渡云天江,就能钻进绝望丛林,那里山高林密,很容易甩掉追兵。” 丁雄和蔡鹏举也研究过冰原帝国的地形地貌,对穆海清的建议深表赞同。 “好,估计波东哈的追兵就快到了,咱们即刻出发,兵进罗洲!”萧九歌豪气干云地说道。 范翼面露迟疑:“萧将军,铁骑军行军速度太快,老夫担心……” 萧九歌轻轻一摇手:“范大人不必担忧,铁骑军不会那么快解决库雅城的麻烦。” 萧九歌率军离开的第三天,沃赤赫等人便赶到了,远远看去库雅城一片宁静,不像是经过战火洗礼的样子,连个守门的士兵都没有。沃赤赫一马当先冲进了城,也没有发现任何不妥。刚刚进入府衙,身子还未坐稳,亲兵就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进来,原来城内到处起火,还有人在偷偷放冷箭。 “萧九歌的伏兵!”沃赤赫霍地跳起身,抄起开山斧就冲了出去,此时城内乱了套,火光冲天,烟尘弥漫,也不知道有多少神shè手藏在暗处,只要弓弦一响,必定有人惨叫一声丢掉xìng命。 沃赤赫、浦纳顿和贺家兄弟都是边关宿将,虽败不乱,很快收拢队伍,寻找伏兵的踪迹。显然他们面对的并不是一支普通军队,个个身手不凡,不仅箭矢jīng准,而且布置下不少机关埋伏,铁骑军连连遭到暗算。 沃赤赫大怒,下令全军列阵,用铁骑军的惯用战术,骑兵强攻。哪成想队伍还没集结完毕,马匹就出现了状况,一匹接着一匹倒下,口吐白沫,抽搐几下就死了。 “草料有毒!”贺大齐惊呼一声,铁骑军远道而来,进城第一件事便是喂马,想不到草料里早被人下了剧毒,顷刻之间铁骑军的一万匹战马损失殆尽。 铁骑军最仰仗的就是战马,士兵与战马之间的关系宛若亲人,现在心爱的战马不声不响就这么死了,全军一片哀嚎,比死了战友还痛彻心扉。 沃赤赫大怒,吩咐将士不得饮食,重新列阵,骑兵变成步兵,支起大木盾,步步为营碾过去,替战马报仇雪恨。 铁骑军的士兵怒火中烧,咬着牙齿向前推进,箭矢的力道再强,也穿不透厚重的木盾,很快攻进了居民区。 库雅城是按照大龙国的城市格局建设的,市与坊之间界限分明,坊间本来民房林立,比较规整,但老百姓过rì子可不是那么讲究市容市貌,只要有空地,就会私建一些小建筑,占用公共用地的情况极为常见,导致坊间道路忽宽忽窄,先前的阵型根本就没有办法摆。 铁骑军杀进坊间,立即遭到痛击,主要手段仍然是偷袭,这次除了冷箭,还有火把,道路两旁的房子早就被人淋了钱家制造的火油,沾火就着,借着风势越烧越猛,第一批冲进去的士兵损失惨重。 库雅城内各种器械齐全,立即有士兵从库房里取出水龙,没想到水龙早就被人做了手脚,在军中爆炸了,连接水龙的大木桶里装的也不是水,仍然是火油,这次损失更惨,因为在人堆里起了火,就算烧不死几个人,但相互踩踏的伤亡更多。 就这样折腾到晚上,沃赤赫仅仅占领了库雅城的四分之一,不明身份的敌人就躲在尚未攻占的民居里,化整为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偷袭。 因为有了战马中毒的先例,沃赤赫手下的士兵不敢吃饭,也不敢喝水,只能吃一些行军到此剩下的干粮,他们从未打过这样憋屈的仗,从遭遇伏击开始,还没见过几个敌人,伏兵连面对面的机会都不给他们,放几箭就跑。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抓住了几个,二话不说就自杀了,一点都没有表现出对生的留恋和对死的惧怕。 这些伏兵到底是什么人呢?正是萧九歌从监牢里放出来的那几百人,他们不是各国的细作,就是反对鄂多古残暴统治的骨干,在库雅大牢里被关押多年,好不容易有了报仇的机会,人人都想多杀几个冰贼泄愤。 萧九歌放出他们的时候,给每个人都喂了药,声称半年之内如果不吃解药,就会全身溃烂而死,又交代了对付铁骑军追兵的办法。临走的时候萧九歌又很明确地告诉他们,细作被俘之后,国家是不会承认他们的,就算他们平安逃回老家,也逃不过一死,因为他们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这些人都知道萧九歌不是危言耸听,事已至此,只能按照萧九歌的命令去办,幸好杀冰贼泄愤也是他们的夙愿。 这些人能当细作,而且奉命深入冰原帝国,可见功夫和智能都不弱,箭矢、火油、毒药,各种杀人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让沃赤赫损失惨重。 沃赤赫本想休息一夜,第二天发动总攻,但细作们怎么会让他的手呢,一晚上发动了十几次偷袭,虽然每次的规模不大,但人家的目标本来也不是杀人,只要能拖住沃赤赫追击萧九歌的进程,就算是大功告成。 沃赤赫一夜也没有睡安生,贺大齐、贺大楚和浦纳顿三人也是一样,简直就像扑火队员,哪里遇袭便要立即冲过去。 第二天天亮以后,沃赤赫安排将士们吃了一点干粮,喝了一些从远处连夜运来的水,这才下令全军突进。 铁骑军势如破竹,丝毫没有遇到抵抗,就一路推进到库雅城中心地带。 浦纳顿重重地一拍大腿:“这些腌臜的大龙畜生!原来昨晚不停地sāo扰,就是为了逃跑!早知如此,不如连夜追击了!” 沃赤赫也有些恼火,萧九歌用兵神出鬼没,此时说不定已经跑了多远,再说铁骑军的战马都被毒死了,想追也追不上。 第一百五十三章 神奇的饮血军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沃赤赫的士兵继续往前推进,因为坚信萧九歌已经撤军了,所以速度快了许多,刚冲过了一个坊区,只听前队士兵纷纷惨叫,道路中间出现了一处巨大塌陷,里面竖立着被削得极为锐利的毛竹,探路的十几个士兵一起掉了进去,有的被直接扎死,有的被扎成重伤,不住哀嚎惨叫。 贺大齐指挥兵卒把伤员救了出来,突然心中有些凛然,果然一个亲兵首先发现了问题,有不少蛇缓缓爬了过来,也不知道有没有毒。 库雅城在冰原帝国属于南方城市,有蛇在此生存,可现在是初冬,虽然尚未结冰,但蛇已经进入冬眠状态,根本不会大规模爬出来。 冰原勇士可以不怕死,但也许怕蛇,成片的蛇爬过来,立刻引起队伍的sāo动,连将领也管辖不住,纷纷避让出一条道路。 蛇并不伤害士兵,只是疯狂地往前爬,很多老鼠也从洞里钻了出来,成群结队到处乱窜。 沃赤赫也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场面,皱眉问道:“你们谁知道这是什么征兆?” 众将士一脸茫然,贺大齐沉思良久,突然一拍脑门:“将军,蛇鼠异象,想必是有大灾!” 库雅城在很多年前曾经发生过地震,死伤不少,很多士兵都知道这件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听老一辈们讲,大地震之前的确会有这样的现象。 浦纳顿说道:“将军,萧九歌占领城池之后,曾经疏散百姓,咱们铁骑军夺回库雅,很多百姓又回来了,如果真的发生大地震,恐怕会有伤亡,你看咱们是救灾还是继续追赶萧九歌?” 沃赤赫两眼一瞪:“那还用说吗?军令如山,岂能说变就变?地震那是天灾,天灾里死了人,皇上不会说什么,如果让萧九歌在冰原帝国任意出入,皇上势必要怪罪下来,到那时咱们几个本来就是戴罪之身,还能有命在吗?” 几人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于是集中人马,准备急行军到最近的城镇,补充给养和战马,继续追击萧九歌。 沃赤赫和几个将军正在研究行军路线,突然外面隐隐传来轰隆隆的巨响。 “莫非是地震了?怎么感觉不到地动山摇?”沃赤赫喃喃自语。 “啊!”贺大齐突然惊恐地跳了起来:“不对!不是地震!萧九歌一定掘开了多泽河,想要水淹库雅城!” 沃赤赫也大惊失sè,连忙奔出营帐,爬上屋顶登高远望,果然远处白浪滔天。 “快逃!”沃赤赫连滚带爬地跳下房子,贺大齐、贺大楚兄弟和浦纳顿也都急匆匆地下达着军令。很可惜,铁骑军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洪水,初冬季节,河水很冷,就在将要结冰而未结的时候,大坝被破开了一个口子,瞬间满溢出来,库雅城就算城防坚固,但防得住攻城车,却防不住洪水,尽管贺大齐安排士兵们摆下了不少沙袋,但仍然挡不住不断升高的积水。 如果有快马,逃出城的士兵能多一些,可惜马匹早就被毒死了,除了少数士兵跟随沃赤赫逃到安全地带,还有一些身强体壮的士兵攀爬到建筑物的高处,算是逃得一条xìng命,多数士兵都被突如其来的洪水卷进漩涡,即便是那些会游泳的,不被淹死也被冻死了。 直到第二天上午,洪水才渐渐退去,狼狈不堪的沃赤赫清点人数,一万大军仅仅剩下三千多人,别说没有战马追不上萧九歌,就算是能追上,也打不过。沃赤赫、浦纳顿和贺家兄弟惊骇yù死,知道鄂纳错不会放过自己,想来想去只有先去皇上鄂多古那里请罪,才有可能侥幸不死。鄂多古不像鄂纳错那么暴虐,又是一个爱才之人,兴许念在以往的功勋上,能网开一面。 且不说沃赤赫带领三千残兵败将回京请罪,单说萧九歌离开库雅城之后,一路快马加鞭来到罗州。 罗州城是冰原帝国南北交界的军事要冲,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历史上曾有外族入侵,由南向北攻入,数十万大军被挡在罗州城外,逡巡半年有余,仍然攻不破罗州门户。 罗州城主名叫罗科夫,是个大胖子,走路都很费劲,更别提骑马了,没有什么宝马良驹能载得动这个大胖子。罗科夫不能武,也不能文,写名字都比较费劲,从小到大就没读过什么兵书战策,这种人按理说不可能放在罗州城这种军事要地,但鄂多古也没有办法,罗科夫的祖上都是名将,在冰原帝国声名显赫,战功彪炳,家中存放着好几块免死金牌,而且先皇曾经承诺,罗家永镇罗州,不管子孙后代多么不成器,也是罗州之主。一个庞大的家族,不可能代代都是英雄,尤其是过上富贵太平的rì子,由于不懂得自律,罗家子孙渐渐开始骄奢yín逸,吃喝piáo赌样样在行,文治武功一窍不通,罗科夫就是这类人,集人类恶习于一身,罗州大大小小的官员上行下效,贪腐成风,当官的卖官鬻爵,朱门酒肉臭,老百姓卖儿鬻女,路有冻死骨,罗州军更是军纪废弛,将官吃空饷,士兵不cāo练,军营里公然招jì聚赌,更有甚者溜出营地打家劫舍,强抢民女,老百姓投诉无门,敢怒不敢言。 萧九歌根据田晓武的情报,摆开阵势大举攻城,并且命令混进城的斥候大肆散布消息,就说在边关连续夺下赤州和塔州,击溃沃赤赫和贺家兄弟,重创铁骑军的大龙国勇将萧九歌率领十万大军来攻城了。罗州城内霎时一片混乱,罗科夫听说连鄂纳错、波东哈都不是萧九歌的对手,冰原第一猛将沃赤赫都败在萧九歌的手上,兵jīng粮足的赤州和塔州都丢了,立即吓得魂不附体,吩咐妻妾们收拾细软,连将领们也没来得及召见,就从狗洞溜了。虽然罗科夫是个不学无术的蠢货,但毕竟是一城之主,他在城里,将士们还能抵挡一番,他逃了,城里群龙无首,立即作鸟兽散,将士们纷纷逃命,生怕逃亡路上饿死,便趁乱打劫百姓,百姓受欺凌太久,奋起反抗,所以在萧九歌的部队攻入罗州之前,城内就已经杀得血流成河了。 老百姓在吃不饱穿不暖而且备受欺凌的时候,是不会有什么爱国情结的,在他们最质朴的心里,不管大龙王朝统治还是冰原帝国统治,只要能吃饱穿暖,不再莫名其妙受欺负,当谁的子民不是一样交租纳税呢?于是出现了奇怪的现象,罗州城的老百姓协助大龙军清剿罗州军的残兵败将,可见军民矛盾激化到了什么程度。 罗州城平民倒戈,萧九歌几乎兵不血刃攻克军事要冲,并没有立即撤军,而是做了三件事,第一件事是开仓放粮,让老百姓冬天不会挨饿;第二件事是赦免囚犯,罗州大牢里关押的都是些善良百姓,绝大多数都是冤假错案,索xìng都放了出来;第三件事是惩处恶人,把民愤极大的贪官酷吏jiān商地痞开刀问斩,这些人平时仗势欺人,鱼肉乡里,罪行可谓罄竹难书。萧九歌的三项举措深得民心,被罗州老百姓誉为萧青天。大龙军撤出罗州城那天,老百姓夹道相送,洒泪而别。作为两国交兵的敌方,尤其是带有侵略xìng质的部队,竟然把仗打到这种程度,连丁雄和蔡鹏举这种军中宿将都觉得不可思议。 按照原定计划,攻克罗州城以后,萧九歌立刻率军向云天江进发。 萧九歌攻陷巴函镇、奇袭库雅城,又打下了军事要地罗州城,这一系列动作太大了,尤其是打开库雅城大牢、重创沃赤赫的铁骑军追兵这两件事,气得鄂多古暴跳如雷,圣谕四方兵马勤王,务必在云天江一带全歼萧九歌孤军,砍下萧九歌人头者,不论官阶如何,立即封王。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听说可以封王,那等于平步青云,附近州府的守军还有民间武装,甚至山上的土匪都跃跃yù试,向云天江一带集结,算起来各类武装不会少于二十万人。 萧九歌再次表现出用兵天赋,带着这支孤军忽左忽右,今天在这里打一场伏击,明天主动去敌营玩一场偷袭,杀人不是目的,主要是用这种方式补充给养。缴获的粮草能带的就带上,不能带的就分发给老百姓。 因为冰原军各个州府的都有,没有统一指挥,粮饷供给也不是很按时,而且不公平,这就导致一些冰原军以通匪为借口,把萧九歌分发的粮食从老百姓手里抢了回来。萧九歌就是在等这种结果,于是跟冰原军玩起了藏猫猫,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虽然冰原军和大龙军相比在兵力上占着绝对优势,但冰原军相互没有统属关系,为了斩获萧九歌,各怀心思,各自为战,必定导致指挥失灵,一旦落了单,就会被大龙军团团围住,迅速剿杀。 这支一万多人的部队越来越习惯这种天马行空的打法,一路高举着饮血军的大旗,打得冰原军怨声载道。 在不间断的小规模歼灭战中,饮血军终于抵达云天江畔…… 第一百五十四章 萧九歌的野心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鄂多古早已在云天江一线布下重兵,渡江有两个重要渡口,上游的渡口被称为“上江渡”,下游的渡口被称为“下江渡”,由于云天江在冰原帝国西北部,属于内陆地区,所以守卫渡口的兵力不多,将领也是庸才,鄂多古令沃赤赫和浦纳顿带领三万人马守卫上江渡,令贺大齐、贺大楚兄弟带领三万人马守卫下江渡,只要能成功阻击萧九歌,就算是将功折罪,倘若能砍下萧九歌的项上人头,就是大功一件。四将知道这已经是鄂多古格外开恩了,于是点齐兵马入住渡口,准备在云天江畔与萧九歌决一死战。 萧九歌打打走走,始终绕着上江渡转悠,把陆续集结到江边的小股部队一一剿杀。沃赤赫和浦纳顿这次学聪明了,坚守营地不肯出来,即使外面杀得尸横遍野,也坚守渡口,绝不发兵支援。 各地围捕萧九歌的部队接二连三被消灭了不少人,溃军逃到上江渡,但沃赤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生怕里面混杂着大龙军的细作,一概不予接纳,老子的任务是坚守上江渡,生擒萧九歌,可不是开溃兵收容所的,你们是饿死还是被打死,同老子没有一文大钱的关系,但要是丢了上江渡,皇上肯定要了老子的脑袋! 溃兵投奔上江渡无果,就转到投奔下江渡,贺家兄弟与沃赤赫的态度如出一辙,说什么也不肯放人进来,而且剑拔弩张,再往前一步杀无赦。起初溃兵不信贺家兄弟真敢放箭,为了吃一口饱饭,玩命一样往前冲。军令如山,贺大齐手下的士兵可不管对面是不是同胞,既然将军有令,就不敢不从,一轮箭矢过后,溃兵留下几十具尸体就再也不敢靠近了。 萧九歌观察了数rì,派丁雄频繁进攻上江渡,但仅仅是挑衅,一触即走。沃赤赫命令士兵坚守位置,绝对不可追击。浦纳顿连连竖着大拇指:“将军英明!不愧是咱们冰原帝国第一勇将,萧九歌派丁雄挑衅,分明就是想引咱们上钩,只要大军一出,势必遭到大龙军的夹击,到那时上江渡可就守不住了。” 沃赤赫被浦纳顿称赞了几句,更加得意洋洋,说道:“传令众将士,上江渡弹丸之地,咱们聚兵三万防守,可谓固若金汤,萧九歌已经黔驴技穷,只有引咱们出兵一图,只要咱们守住渡口,他们这支孤军,既无粮饷,又无援兵,早晚会被困死在冰原大地。” 丁雄在上江渡不断挑衅了几天,便销声匿迹了,萧九歌和蔡鹏举此刻在哪里呢? 云天江是冰原帝国北部的一条大江,作为防御北方异族的天然屏障,主要作用是隔江防备北方的蛮族南下,因为冰原帝国以北都是些小部落,成不了气候,所以防御仅仅是象征xìng的做做样子,这次鄂多古派沃赤赫等四人分别把守云天江南岸的两个渡口,还是有些不放心,就派出塔式克率领五万jīng兵渡江北上,在云天江北岸设伏,一旦萧九歌强渡云天江,趁他立身未稳,就地格杀。塔式克本来是库雅城的一城之主,因为守城兵力都被鄂纳错抽调去了穆坤河,被萧九歌乘虚而入攻破城池,此番也是戴罪之身,如果不能擒下萧九歌,恐怕仕途止步于此了,所以和沃赤赫四将一样,都憋足了劲要找萧九歌决战。 萧九歌知道强渡云天江的胜算不大,于是大肆散布谣言,说贺大齐与贺大楚兄弟与萧九歌有秘密往来。贺家兄弟本来就有大龙国的血统,在冰原帝国总是受到排挤,而且他们拒绝接纳溃兵,又公然放箭,杀死了几十个冰原帝国的士兵,再加上之前兄弟二人莫名其妙地丢了塔州城,这些事情相互印证,听信谣言的人就越来越多,随着萧九歌推波助澜,渐渐传为萧九歌已经通过下江渡过了云天江,把贺家兄弟留下来阻击追兵。这种说法越传相信的人越多,于是陆续到达云天江畔的各路追兵不敢落单,聚在一处商量作战计划。由于派系太多,也选不出一个头领,只好商议派出几个jīng明能干的将官去会一会贺家兄弟,这二人是不是真的叛国投敌了,立刻就能见个分晓。 整整等了三天,派出去的人也没有回来,后来有一匹识途的老马自己溜达回来了,马鬃上血迹斑斑,马鞍上还插着箭矢,正是冰原帝国特制的军械。这下全军一片哗然,贺家兄弟果然造反了。 杀死这几个将官的人当然不是贺大齐与贺大楚了,他们也知道外面的谣言太盛,于是不仅接待了这几个将官,而且把实际难处讲了一遍,言说萧九歌诡计多端,如果不加倍谨慎,容易被他所乘。这几个将官都是jīng明能干之辈,很理解贺家兄弟的处境,决定把实际情况带回去,没想到刚刚离开下江渡,就遭到了百劫师太和青龙、白虎等人的截杀,这些武林高手在两军阵前看不出什么优势,但这种小规模冲突可就有了大作用,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这几个将官擒获,然后做出贺家兄弟杀人的假象。 冰原帝国各路人马的领头人一合计,如果贺家兄弟叛逃,那么萧九歌此刻已经过了云天江,就算他们在云天江北岸遭到迎头痛击,那功劳也是塔式克的,大家兴师动众不远千里来围捕,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挨累不说,还白白折损了不少人马,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于是决定夺取下江渡,生擒贺大齐与贺大楚兄弟,虽然没有抓住萧九歌,但这也是不小的功劳了。 通过这段时间的游击战,冰原帝国各路人马对萧九歌那支神出鬼没的饮血军颇有些忌惮,现在不打萧九歌,而是去打贺家兄弟,反而不那么紧张了,贺家兄弟算什么?拥有兵jīng粮足城防坚固的塔州城都败给萧九歌了,说明他的能力不过如此,更何况贺家兄弟下辖的三万人马都是冰原帝国的人,不见得真心实意跟着投降,说不定两军交锋立即阵前倒戈,兵不血刃就立了大功。 众人抱有这样的想法,也没指定详实的作战方案就开始进攻了,其实他们也没法做什么方案,都是各地勤王的部队,相互没有统属关系,谁看谁都不顺眼,谁也不想受人节制,于是就打乱仗吧。 各地勤王的军队与贺家兄弟在下江渡展开激战,使那些对谣言半信半疑的人都相信了,包括沃赤赫和浦纳顿。 沃赤赫愤然拍着桌子:“我说萧九歌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逃掉,原来有贺大齐与贺大楚这对内jiān!” 浦纳顿脸sèyīn沉:“将军,现在咱们该怎么做?萧九歌想必已经过了云天江,不管饮血军能不能突破塔式克的防线,功劳都不是咱们的了,若是皇上和四王爷怪罪下来……” 沃赤赫心中一凛:“是啊,皇上爱才惜才,或许会网开一面,但四王爷对你我二人失望至极,恐怕不会留什么情面了,现在该如何是好呢?” 浦纳顿犹豫片刻说道:“既然萧九歌已经成功渡江,那么上江渡就没有死守的必要了,不如咱们也去打下江渡,只要能擒住叛贼贺大齐与贺大楚,同样是立了功,而且四王爷对厌恶这两个有着大龙血统的人,说不定四王爷一高兴,就不会处置咱们了。” 沃赤赫眼前一亮:“甚好!如此甚好!”说完即刻点兵,直奔下江渡杀来。 沃赤赫和浦纳顿刚走,江北塔式克的亲兵就来送信,原来近rì来谣言四起,塔式克派人来到下江渡询问情况,贺家兄弟实话实说,信使回禀塔式克之后,塔式克立即意识到这些谣言是萧九歌有意散布的,几rì之后下江渡一带果然打起来了,塔式克一方面立即派人去下江渡调解,另一方面派人提醒沃赤赫,万万不要中了萧九歌调虎离山之计。 很可惜塔式克的人晚来一步,被等候良久的萧九歌攻破渡口,给生擒活捉了。萧九歌看了那封亲笔信,一面指挥饮血军迅速渡江,一面召集几位将领研究对策。 “根据那个信使的交代,塔式克此刻已经在云天江北岸摆下口袋阵,只等着咱们入瓮,萧将军还要组织渡江,不是在自寻死路吗?”丁雄皱眉说道。 萧九歌微微一笑:“本少说过要直接渡江吗?传我军令,大军乘船顺流而下。” “什么?”丁雄一惊:“九少爷,云天江的江面十分开阔,大船起航之后无遮无挡,咱们的动向可瞒不住塔式克,擒获的信使说江北岸有五万冰原jīng兵,咱们这一万人能不能成功登陆都成问题。” 丁雄心中焦急,语气重了几分,萧九歌却不以为忤,淡淡地说道:“饮血军深入冰原帝国,还没做什么大事,总不能就这样离开,本少可没打算现在就突破塔式克的防线,倘若留下这些人,rì后咱们护送宁远遗民回归的时候,必定困难重重……” “啊!你想吃掉塔式克!”丁雄瞪大了牛一般的眼睛,觉得萧九歌真的是疯了。 萧九歌轻轻拍了拍丁雄的肩头:“丁将军,相信本少不会置饮血军一万弟兄的xìng命于不顾,现在无论渡江还是据守上江渡都是死路一条,莫不如打乱他们的部署,顺流而下,奇袭下江渡!” 第一百五十五章 火烧上江渡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塔式克将大军部署在云天江北岸,等着萧九歌自投罗网,想不到萧九歌顺流而下,直奔下江渡进发,而此时的下江渡刚刚经过一场混战,各地联军虽然人多势众,但因为没有统一指挥,遭到贺大齐、贺大楚兄弟的迎头痛击。贺家兄弟也被激怒了,前几rì放下身段与那些官阶极低的偏将副将说明情况,还设宴款待一番,想不到联军还是不肯相信自己,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凭什么任由这些散兵游勇欺负!贺家兄弟指挥三万守军与联军一场恶战,很快占了上风,但这时沃赤赫与浦纳顿率军杀了过来。 当时下江渡的形势一边倒,贺家兄弟的jīng兵追着联军打,联军几近溃散,沃赤赫与浦纳顿更加相信贺家兄弟叛变了,把三万兵马分成两路,沃赤赫带着两万人从中路突进,把贺家兄弟的军队拦腰截断,浦纳顿率领一万人,抄了后路,切断了贺家兄弟与渡口的联系。 贺家兄弟知道事已至此,只有打赢了才能坐下来解释,否则沃赤赫等人不会留下活口,提着人头去请功同样会有重赏。 贺家兄弟开始拼命,战斗力不强的联军顿时溃散,没头苍蝇一般到处乱跑,很快冲散了沃赤赫的阵势,沃赤赫大怒,觉得这些地方武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于是下令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冲进大阵便立即格杀。这道命令太草率了,一些联军士兵被沃赤赫的人杀死,乱军中立刻传开了流言,说沃赤赫与浦纳顿也造反了,理由很简单,萧九歌带领饮血军强渡云天江,他们失去了将功折罪的机会,鄂多古没有理由再硬保他们,鄂纳错又一心想要他们的xìng命,既然回去是死路一条,倒不如造反,或许还能有拼出一线生机。 联军中的一些将领建功立业心切,也不管将士死活,指挥着士兵玩命一样向前冲,沃赤赫的队伍、浦纳顿的队伍、贺家兄弟队伍,还有各自为战的各路联军,十几万人混战在一起,杀得天昏地暗rì月无光。这是冰原帝国境内有史以来爆发的最大一场战争,其惨烈程度甚至远胜于历年来冰原军与大龙军的交锋,这是一个无法解释的怪圈,两国交兵往往能够做到克制,而左手打右手却非要往死里打,毫不含糊。仗打到最后人困马乏,却连退出战场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所有部队都被打散了,相互纠缠在一起,又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分不清哪里是友军,哪里是敌军。 就在三支部队都成为强弩之末,无力再发起冲锋的时候,萧九歌指挥饮血军在下江渡南岸登陆,这是一个谁也想象不到的回马枪,养jīng蓄锐多时的一万jīng兵如同利剑一般剖开了疲惫不堪的乱军,各路将领就是想抵抗也是有心无力。 由于兵力不足,又担心塔式克会出兵增援,萧九歌毫不停歇地穿越战场,隐入南部密林。 被萧九歌的饮血军冲杀一阵,各路冰原军更加混乱,已经斗志全失,于是很有默契地徐徐后退。 仗打到这种程度,塔式克仍然坚守在云天江北岸,他坚信萧九歌仍然在寻找最佳渡江时机,所以一个士兵也不准动地方,更别提去援救云天江南岸的两个渡口了。 田晓武不停地把塔式克的动向汇报给萧九歌,萧九歌也蹙起愁眉:“这个塔式克不简单,不过这样一来也好,留给咱们充足的时间收拾云天江南岸的残兵,说句实话,本少现在还真没打算过江。” 沃赤赫和浦纳顿终于艰难会师,发现损兵折将,又丢了上江渡,而且至今不知道萧九歌藏在哪里,这让他们更加笃信贺家兄弟是萧九歌埋伏在冰原军中的棋子,否则塔州与城寨呈掎角之势,为什么会轻易失陷?沃赤赫觉得必须擒住贺家兄弟,才能在鄂纳错面前博取一些同情,于是打算连夜奇袭贺家兄弟,但浦纳顿却表示反对,刚刚发生的一场混战,让他们实在无力再战了,现在应该暂时休息,简单整编一下队伍。 就在沃赤赫与浦纳顿争吵不休的时候,饮血军先来劫营了。萧九歌让一半兵力穿着饮血军的军服,另一半兵力穿着冰原军的军服,冒充贺家兄弟的队伍,夜sè深沉,也看不真切,总之沃赤赫相信贺大齐与贺大楚先下手为强。 萧九歌率军在沃赤赫的大营里冲杀一阵,来去如风直奔贺家兄弟的营地,而暴跳如雷的沃赤赫则迅速集结兵力,尾随追击。这正是萧九歌希望看到的,杀进贺家兄弟的营地没有停留,直接穿了出来,但沃赤赫的残兵可就没有那么快的速度了,被醒悟过来的贺家兄弟率军包夹起来,与此同时,联军收到了这样的消息,沃赤赫与贺大齐都投降了萧九歌,现在发生内讧,已经两败俱伤。联军中立刻有人带兵去捡现成的便宜,于是第三路兵马杀进了贺家兄弟的营地。 塔式克一直关注着云天江南岸的动向,沉吟片刻说道:“立即集合军队,全力防守与下江渡相对应的渡口。” 副将一愣:“将军,莫非是担心萧九歌带着那四员叛将一起从下江渡过江?” 塔式克一跺脚:“糊涂!他们四人怎么可能投降萧九歌?要知道沃赤赫、浦纳顿与贺家兄弟都是冰原军中的名将,守卫塔州和赤州多年,两手沾满大龙军民的鲜血,可谓血债累累,投降萧九歌能有什么好处?去了大龙国也是自寻死路,更何况他们的家小都在京都,怎么可能不顾亲族的死活,投效萧九歌呢?这分明就是最低劣的计策,竟然也会有人相信!” “将军高见!不过末将还有一事不明,萧九歌率领饮血军可以从任何地点渡江,将军为何笃定是下江渡呢?”副将疑惑地问道。 塔式克捋了捋胡须,说道:“道理很简单,饮血军连rì来四处转战,早已人困马乏,现在三支部队再度发生混战,一定是萧九歌从中捣鬼,那么此时就是渡江的最佳时机,他们应该果断渡江,而不该劳师动众赶赴上江渡,那样不仅人受不了,就连马匹也受不了。” “将军英明!”副将对塔式克的崇拜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立即点齐大军,火速向下江渡进发。 塔式克在下江渡等候了半rì,按理说萧九歌早就应该渡江了,但江上却连一片帆影都没有。 时间一久,军心开始动摇,就连塔式克自己也怀疑起来,莫非是猜错了?想那萧九歌带领的饮血军突入冰原帝国以来,行事出人意表,说不定真的会在上江渡强渡。 正在塔式克疑惑之间,上江渡守将快马送来情报,江面上出现大量船只。 “不好!”塔式克大叫一声:“这萧九歌竟然不顾人困马乏,真的连夜去了上江渡!速速集合兵马,随我回援上江渡!”一片人嘶马叫,五万大军竭尽全力往回跑,生怕萧九歌登陆成功。 不多时,战船已经冒着箭矢到达近前,借着风势水力,冲上了浅滩。 为了烧掉船上的风帆,塔式克命令守军使用火箭,没想到冲上浅滩的大船瞬间起火,很快烧成了一片火海。 “哈哈哈哈!萧九歌,老夫今rì让你尝尝烤猪头的滋味!”塔式克狂笑不止,不过很快他就笑不起来了,今天是强劲的西南风,正适合渡江,战船着火以后火势没有阻止,借着风势迅速蔓延,很快冲散了守军的阵型。 “将军,战船怎么可能烧得这样厉害?竟然把大龙军都烧死了,一个都没有下船。”副将站在高处观战,大惑不解。 塔式克登高远望,好一会儿才大叫一声:“不好!中计了!船上没有人,全是火油!” 钱家生产的火油纯度非常高,属于极难采购的紧俏物资,萧九歌此次出征带了不少,屡建奇功。 大风推着起火的战船冲上岸,撞在礁石上凌空弹起数丈高,带着火光的残片向人群激shè过来,大火蔓延的速度越来越快。火势极强的时候,应该避开火头,往顶风的方向跑,而不应该顺风逃遁,人的速度是万万比不上顺风火势发展速度的。 冰原军被烧得鬼哭狼嚎,战马受了惊吓,发疯一般不受控制地飞奔,撞倒旗帜军械,踩踏士兵,场面越来越混乱。总算是塔式克是带兵多年的宿将,亲自摇起令旗,指挥士兵有序后退,避开了火头,这一把大火烧死烧伤不少士兵,但最可怕的不是非战斗减员,而是军心士气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咱们中计了!萧九歌登陆的地点还是下江渡!”塔式克收拢了军队,连忙下达进军命令,大军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原路返回。 再说萧九歌,早就部署了上江渡火攻的策略,由田晓武带队执行,主力部队挑起三军混战以后,一直埋伏在下江渡附近,待塔式克回援上江渡以后,立即果断渡江。但大军渡江需要一个过程,即便塔式克中计,但只要快速返回仍然可以尾随饮血军追击,所以萧九歌命令第一批上岸的三千多人由蔡鹏举率领赶赴上江渡与下江渡之间设伏…… 第一百五十六章 塔式克引颈就戮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塔式克也算是经验丰富的老将了,发现中计便吩咐副将组织救援,自己亲率一万人马赶赴下江渡,他料定萧九歌即便从下江渡过江,也不可能一次xìng过来一万多人,就在饮血军上岸部队立足未稳的时候,给予迎头痛击,抢回滩头阵地,就能把这支大龙孤军狙杀在云天江上。 塔式克的速度快,萧九歌的速度更快,蔡鹏举本来就是七王爷军中的骑兵将领,这次他率领轻骑兵率先上岸,按照萧九歌的吩咐,根本没巩固滩头阵地,便去设伏了,刚刚做好战斗准备,塔式克的大军就到了。 因为是生死攸关的一战,萧九歌并没有隐藏实力,吩咐钱一带着钱家卫队听从蔡鹏举指挥,把邱晓武率领的近卫军jīng锐也调拨过去。这两支队伍属于饮血军中的特种兵,钱家卫队有火器,近卫军配备了单兵连弩。蔡鹏举打惯了伏击战,这次又带着这种jīng兵,根本就不怵塔式克的一万冰原军,一轮火器和连弩攻击以后,飞蝗一般的箭矢倾泻下来,彻底打乱了冰原军的阵型。 塔式克想不到伏兵会这么快到位,更想不到这支部队会如此强悍,尚未收拢起队伍,蔡鹏举令旗一挥,饮血军便冲杀过来。这又是塔式克想不到的,塔式克不明白为什么对手没有继续放箭,而是直接冲了出来,这不符合战理。甭管符合不符合,饮血军已经冲到近前,喊杀声震天,这支冰原军虽然也是冰原帝国的正规军,但战斗力比铁骑军差远了,尤其是刚刚被钱家卫队的火器和惊破了胆子,都把饮血军看成了天兵天将,不听将令四下奔逃。 塔式克虽然是一代名将,但也无力阻止败兵的溃退,只好长叹一声在亲兵的护送下加入溃兵的队伍。由于山路狭窄,冰原军相互踩踏,伤亡比战死的还多。 塔式克一路逃出数十里,才与副将会师。此时塔式克已经被气得须发倒竖,命令全军全速前进,在云天江北岸与饮血军决一死战。 又经过刚刚遭到伏击的地方,副将jǐng惕地提出全军就地休整,派一队人马探路。塔式克一摆手:“没有这个必要,萧九歌不是傻子,怎么会在同一个地方两次设伏,你只要命令一支队伍在侧翼小心提防即可。”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塔式克实际上心中惴惴,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琢磨不透萧九歌了,与这种混账王八蛋对战,是不能用常理来分析的。 这一路不知不觉地放慢了速度,小心翼翼地通过了峡谷,平安无事。塔式克总算找回了一些自信,对副将说道:“统兵之道,万变不离其宗,同一招伏兵之计是不会连用两次的,除非萧九歌是傻子,或者把我们当成傻子。” 塔式克话音刚落,突然前面前方一声炮响,只见一员大将黑盔黑甲黑披风,骑着一匹没有一丝杂sè的黑马,手提一口墨黑的玄铁大刀,堵在道路中间,身后是一片烟尘滚滚。 “丁雄!”塔式克自然认得这个老对手,怒喝出他的名字:“又来玩伏兵,萧九歌黄口孺子,莫非当老夫是傻子不成!” 丁雄一摆大刀:“多说无益,谁敢与我决一雌雄!” 丁雄是大龙国在北方最具威名的悍将,除了沃赤赫还没遇到过对手,塔式克知道自己手下这些人没有人能抵得住丁雄五个回合,于是狞笑一声:“老夫可没心情跟你这莽夫单打独斗!儿郎们,给我冲!杀了丁雄重重有赏!”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冰原军一窝蜂地冲了过去,只觉得脚下一空,就栽了下去,原来在丁雄的面前早就挖好了大坑,上面铺着枯枝败叶和一层浮土,下面插满削尖的毛竹,这种陷阱饮血军曾经挖过,轻车熟路。 丁雄黝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残酷的冷笑,轻轻一挥手,隐匿在两侧路旁的饮血军勇士跳了出来,就像猛虎冲进狼群,砍得残肢断臂血肉横飞。这些人可不是普通的大龙士兵,而是以青龙为首的六扇门高手,论近身肉搏,尤其是打乱了作战阵型以后,连续受创的冰原军根本挡不住这些人的奇袭。 塔式克好不容易稳住阵脚,丁雄已经下达了撤军命令。青龙等人刚刚退开,后续上岸的大龙军已经到了,大片箭矢飞了过来。 此时战况对冰原军极为不利,塔式克知道大龙军已经布好了阵势,抢在大龙军全部登陆前进行决战的计划已经失败了,与其仓促展开决战,不如暂退一步,整编队伍重新列阵,才能发挥出冰原军的优势。 塔式克虽败不乱,亲自率领亲兵卫队与丁雄对峙,命令副将立刻率军徐徐后退,重新列阵进攻。 塔式克也算是一代名将,虽败不乱,亲兵卫队的实力并不逊sè于铁骑军,竟然硬生生挡住了丁雄的进攻。塔式克知道成败在此一举,如果熬到主力部队列阵成功,就能用骑兵推进的方式把萧九歌的饮血军碾成碎片,在他的心里天下间任何军队都挡不住冰原骑兵的冲杀。 很可惜,塔式克的主力部队终究没有结成阵势,在退却到先前遭遇伏击的地方时,万万想不到那里还藏着伏兵!他引以为心腹的那名副将也被百劫师太一剑抹了脖子。原来蔡鹏举接到的命令就是伏击塔式克以后原地隐蔽,并且放塔式克大军经过,等待冰原军退兵的时候截杀,并且寻找机会执行斩首行动,在乱军中砍掉塔式克的人头。萧九歌没有想到塔式克如此老辣,竟然亲自率军阻击丁雄,这样一来百劫师太误中副车,斩杀了那名副将。 冰原军群龙无首,更加混乱,被蔡鹏举这支不到两千人的队伍杀得溃不成军,别说重新结成阵势,就连溃退都相互踩踏,被马踩死的士兵比被箭矢shè死的都多,伏击区域内俨然就是人间地狱,尸横遍野,流血漂橹。 蔡鹏举击溃冰原军以后,毫不迟疑地率军抄了塔式克的后路,本来塔式克抵挡丁雄就是苦苦支撑,现在腹背受敌,亲卫队死伤殆尽,塔式克长叹一声,拨马便走,没逃出多远就看见前方几员将领横刀立马,一面大旗迎风招展,赫然绣着一个“九”字。 “萧九歌?”塔式克惊怒交加。 似笑非笑那个年轻人正是萧九歌,坐在马背上一抱拳:“大龙王朝近卫营副统领萧九歌在此恭候将军多时,有一笔陈年旧账需要清算清算。” 塔式克微微一愣:“萧将军,你小小年纪哪里来的什么陈年旧账,今rì某家兵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让我背叛冰原帝国绝不可能,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萧九歌轻轻摇了摇头:“上次在库雅城被你给逃了,这次没打算放过你,更没想过纳降,你这种老人家留在饮血军中实在没什么用处,本少是替夫人向你讨债来了。” 塔式克看了看萧九歌身边的两个女人:“我不认得她们。” 叶秋雨冷冷地瞪了塔式克一眼:“塔式克,十年前随同波东哈攻入宁远城的事情难道忘记了吗?” 塔式克立刻恍然大悟,此前四王爷鄂纳错被萧九歌擒住,不得不阵前换将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而且知道萧九歌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一个曾经栖身血煞会的宁远后裔,想必就是眼前这个美女了,果然是倾国倾城,难怪把萧九歌迷得神魂颠倒。 叶秋雨早就想杀塔式克报仇,但实力不济,几次看见仇人都无可奈何,现在终于等到了手刃仇人的机会,娇咤一声拍马上前。 萧九歌连忙冲了过去,口中高呼:“亲亲宝贝哟,你干嘛去冒险啊,快回来!” 塔式克已经不抱活下去的希望了,见叶秋雨冲了过来,心想杀能拉住一个垫背算是捡到的,自己这辈子杀人无数,算是不亏了。 塔式克又打错了如意算盘,刚刚提起兵刃就觉得手臂一麻,大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叶秋雨此刻已经到了近前,塔式克一拨马头,想不到那匹宝马良驹突然两腿一软,失了前蹄,这是多年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叶秋雨的长剑直刺了过去,以塔式克的功夫躲开不是难事,但刚想闪身突然腰间一痛,竟然全身酥软,提不起半分力气。 塔式克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咽喉一亮,紧接着一道红线激shè而出,他茫然地看了看不远处的萧九歌,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已经说不出来了。或许直到死亡这一瞬间,塔式克才真正明白,他的对手萧九歌根本就不是什么纨绔子弟,他不仅是用兵如神的大将,而且是个武功深不可测的武林高手。 叶秋雨想不到这么容易就杀掉了冰原帝国的老将,塔式克在冰原军中的地位仅次于波东哈,素有军神之称,而且武功也颇为可观,想不到就这样死了,死于轻描淡写的一剑,那一剑仅仅是试探,连剑招都不算。 萧九歌吩咐亲兵斩下塔式克的人头,密封起来派人送回朝廷,然后整顿兵马继续向北。叶秋雨亲手杀死塔式克,却毫无兴奋的感觉,变得沉默起来,后来干脆与萧九歌共骑一匹马,紧紧腻在一起,幸好那匹奇丑无比的杂毛瘦马天赋异禀,多载一个人竟如同没事一般。 第一百五十七章 钱杜商战初见分晓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自从大军北伐,龙飞霞就整rì坐卧不宁,而且脾气暴涨,经常因为一些不大的小事呵斥千夫长,近卫营内尚且如此,若是外人惹她不高兴,不管是达官显宦还是皇亲国戚,一律照打不误,好几次闹到皇上那里,皇上非但没有说龙飞霞的不是,反而不问青红皂白把挨打的人斥责一番,甚至有好几个朝廷大员因此丢了官。皇上并非昏庸之主,这么做不仅因为对龙飞霞宠信有加,更因为七王爷正在北疆厮杀,动他的女儿,就会影响军心士气。在龙飞霞情绪异常期间,引起龙飞霞暴力行为的诱因多半都与钱家商号有关,虽然杜雨菲和钱玉梅心照不宣地演一场商战好戏,但杜远山可不这么想,他总觉得有希望搞垮钱家,于是通过杜雨威与长乐公主商议出不少yīn招,处处针对钱家商号。萧九歌临走的时候曾经委托龙飞霞照顾钱家,而且龙飞霞手握着至高无上的钱家印信,听说钱家商号遇到麻烦,满腔抑郁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她的报复是暴风骤雨式的,悍然把杜家暗中雇用的惹事的小混混在菜市口凌迟了,那年月文化生活比较匮乏,有钱的可以逛窑子喝花酒,没钱的看戏都是奢侈行为,所以最期盼着去菜市口看砍头,如果赶上凌迟处死这种大戏,宁可吓得毛骨悚然惊声尖叫也得去看,而且要提前去抢好位置。 大龙王朝军方有dú lì的审判机构,不受京兆尹制约,龙飞霞直接派人把那些小混混抓起来,草草问了缘由,因为对杜雨菲印象不错,便没有深究杜家的人,虽然是点到为止,但也必须点得重一点,知道钱家不是好惹的,那么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凌迟了。 行刑那天菜市口人头涌涌,每个小混混都被一张大渔网罩住,惊恐万状,刽子手没有拿惯用的鬼头刀,而是换了锋利的小刀,在渔网的每个网眼上割下一块肉,要深可见骨,还不能把人给弄死。这是一项技术活儿,或者说是一门艺术,之间刽子手运刀如飞,围观的老百姓连声叫好。凌迟这件事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明白了一件事,龙飞霞是替钱家商号出气来了,手段之狠辣让人瞠目结舌。 龙飞霞的狠辣手段吓坏了杜家父子,他们生怕小混混会胡说八道,杜远山躲进了曹家,杜雨威藏进了长乐公主府,父子二人吓得几天茶饭不思,听见外面人嘶马叫就瑟瑟发抖,躲在床底下不敢出来。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皇上也没有斥责龙飞霞鲁莽,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小混混的家人不服,去京兆尹佟瑞那里告状,佟瑞哪里敢管飞霞郡主的事情,于是一方面安抚小混混家属,一方面派人去龙飞霞那里报信,结果这帮嚷嚷着要告御状的人被带进了军营,三天以后放了出来,一句话也不说收拾行囊离开京城,比逃难都仓促。 曹景腾深知银子的重要意义,所以曾经奢望外甥女韩娇娇能够嫁入钱家,能当正妻最好,如果萧九歌娶了龙飞霞,能让韩娇娇当个妾侍也行,但韩娇娇对萧九歌成见颇深,竟然抵死不从,再加上侄子曹枫与萧九歌不和,闹得水火不容,曹景腾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希望能与杜家建立联系,于是才有了联姻的想法。曹枫奉旨北伐以后,曹家与杜家这条线依然没有断,来往相对密切一些,但曹景腾做事很有分寸,不肯参与任何针对钱家的行动,他深知龙飞霞的为人,如果龙飞霞真的对萧九歌有意,那么普天之下就没有人动得了钱家的买卖。果不其然,杜家气势汹汹的进攻都被打了回去,如果不是龙飞霞网开一面,钱恒也故意不赶尽杀绝,恐怕此刻杜远山早就卖儿鬻女了。 杜雨威也被凌迟这件事吓得不轻,躲上了长乐公主的雕花大床,仍然要蒙上几层被子,而且张罗着开掘一条通往城外的地道,长乐公主看到情郎失魂落魄的样子非常心疼,进宫面见父皇,希望能讨一个说法,整治一下钱家。 皇上虽然通过长乐公主暗中支持杜家,但想不到杜家如此不堪一击,对钱家的实力不得不重新认识,淡淡地安抚了几句,就劝长乐公主不要与萧九歌作对,男欢女爱的事情讲究缘分,是不能强求的。 所谓暗恋萧九歌,无非就是拒婚曹枫的挡箭牌,但此刻听父皇这么说,长乐公主反倒没了词儿,只好回去安慰杜雨威,说皇上金口承诺,不会让龙飞霞斩尽杀绝,不管皇上有没有亲口说这种话,杜雨威都不敢去求证,长乐公主的目的仅仅是让杜雨威恢复正常,至于龙飞霞那边,尽管怒气冲天,但她还是一个讲分寸的人,不会真的把事情做绝。 钱家和杜家商战的事情渐渐冷却下来,皇上通过长乐公主暗中支持杜家的那些产业被钱玉梅吃了个干干净净,连杜家的家底也被吞并不少,这一场龙争虎斗钱家不声不响地占尽便宜,杜家却劳民伤财,损失了不少产业,而且在商会里落下了一个坏名声,除了在京城全面失利,其它地区的生意也折损不少,尤其是定州府,由于动作太大,已经完全被清了出去。 商界的事情就算是暂时告一段落,北伐的大军与波东哈率领的铁骑军在穆坤河对峙,打了几场小规模战役,在七王爷的蓄意培养下,两位皇子都立了一些战功,如果放在平时已经是不小的功勋了,但比起萧九歌孤军深入连续攻克冰原重镇,又送回塔式克的人头这等盖世奇功,差得就太远了。 根据细作送回的信息,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库雅城中的大水结冰,这座冰原大城已经变成了死城,只能等待明年chūn暖花开再恢复建设了,更可怕的是库雅城大牢里放出的那些人,个个身怀绝技,而且与冰原帝国不共戴天,这些人化整为零,潜入冰原帝国各个城市,今天刺杀一个要员,明天放一把大火,把冰原帝国的社会治安彻底搅乱,鄂多古不得不把新近训练出的铁骑军备后力量投入到治安上,如果不严肃打击,这些人连皇宫都敢烧。 死胖子罗科夫又回到罗州城,大举清算旧账,本来打算把满城百姓都杀死,后来有随从谏言,杀光了老百姓可就收不到税赋了,不如以重建城池的名义增税,罚得老百姓穿不上裤子,就算了报复了。罗科夫对这个混账建议大为赞同,绞尽脑汁想出了很多苛捐杂税,最后连喘气也收税了,罗科夫自称在空中做法,罗州城内喘气可以延年益寿。后来又出台了太阳税和月亮税,凡是去有光的地方,都得收税。罗州城的老百姓当然会不满,但被杀了几个领头抗议的,其余人都老实了,勒紧裤腰带交税,否则官府的鞭子实在承受不起。 云天江北岸的五万大军随着塔式克阵亡而彻底溃散,南岸沃赤赫与浦纳顿率领一队,贺大齐、贺大楚兄弟率领一队,各地联军一队,可谓三败俱伤,才在鄂多古亲卫队的强压下停战,三方各执一词,沃赤赫说贺家兄弟叛逃,联军说四将一起造反,贺家兄弟说沃赤赫与联军公报私仇想把自己置于死地,官司一直打到朝廷,所有证据相互佐证,再加上塔式克的亲笔信曝光,才得出了一个结论,所有人都上了萧九歌的当,根本就没有人叛逃,而相互猜疑的沉重代价是数万冰原将士化为冤魂,即便是活下来的部队也被打乱了建制,如果不重新进行整编,根本无力向北追击萧九歌的饮血军,更遑论增援穆坤河了。根据探马带来的信息,萧九歌率领饮血军击溃塔式克之后,钻进了绝望丛林,直奔九苔原进发。冬季进入绝望丛林,简直是自寻死路,鄂多古此刻已经无力再追击这支孤军了,派重兵把守云天江,只要萧九歌不杀个回马枪捣乱,就让他在绝望丛林里自生自灭吧。对于鄂多古而言,现在更重要的还是穆坤河战局。加上各地增兵,鄂纳错与波东哈的兵力勉强达到十万,除了六万铁骑军主力,还有四万增援部队,实力上差了很多。而七王爷已经在穆坤河一带屯集了三十五万大军,并且带足了给养和防寒物资,只等完全封江,就从冰面上徒步杀过去。穆坤河封江以后,隔水防守的优势就没了,而且天寒地冻,冰面很滑,不利于骑兵作战,这样一来铁骑军就丧失了最大的优势。虽然大龙军更不适应北方的严寒,但相比较而言冰原军丧失的优势更多,这一战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这些消息陆陆续续传回大龙王朝,尤其是七王爷在折子里为萧九歌请功,认为饮血军深入敌后,至少牵制住了十五万冰原军。如果这十五万人汇集到穆坤河,大龙军将毫无优势可言。皇上对萧九歌越来越好奇,这个纨绔子弟自从出道以来,已经给大家带来了太多惊喜,难道他真的能迎回宁远遗民? 第一百五十八章 魔门与剑花宫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关于单敏的事情也有了进展,皇上并没有为难这个命途多舛的弱女子,只是安排圆通道长出宫寻访单荣。单敏被送出皇宫,苦候多rì的薛雨荷与母亲抱头痛哭,经此大劫,她们已经没有心思吵吵闹闹了,不管是当土匪头子还是当商铺掌柜,只要活着就好。母女二人商量一番,总在京城钱府滞留并非长远之计,于是向龙飞霞与钱玉梅告辞,回到了定州府,单敏继续执掌钱家商号,薛雨荷继续当清风岭的大当家。此时定州府一片太平景象,秦宝鹤被擒,凭他这些年犯下的滔天大罪,秋后问斩是唯一的结局,现在清风岭在定州府一家独大,又与官府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定州府尹田洪涛把那些不便出面的事情都交给清风岭去办,二者配合比较默契,这是千百年前不可避免的暗箱规则,用不着感到奇怪。商界这边随着杜家商号的退出,渐渐恢复了秩序,钱家商号是大龙商会的中坚力量,从不以大欺小,倡导公平竞争,对生意伙伴颇多照顾,单敏越来越适应这种生活,俨然成为定州商界的抗鼎人物。 要说这段时间最大的变化,就是宫闱之内发生了巨变,德妃娘娘莫名其妙得了一场大病,浑身生了恶疮,不敢面圣,葛宴等太医看过以后束手无策,只好开了一些清热解毒的方子维持,也不知道萧九歌能不能有妙手回chūn的办法,否则一代佳人用不上一年半载就得香消玉殒。 德妃病体羸弱,淑妃却并未夺得**的权柄,反而是皇上打围的时候收了一个名叫罗紫莎的女人,后来居上,被册封为贤妃,深得皇上宠爱。贤妃恃宠弄权,在**里专横跋扈,连素来与世无争的曹贵妃都看不过眼,找淑妃商议对策。显然淑妃也拿这个贤妃毫无办法,而且隐隐有些惧怕,不敢正面与之发生冲突。曹贵妃越想越气,心想自己是贵妃,丁皇后仙逝以后皇上没有立后,那么**应该是以自己为首的,淑妃和德妃夺权也就罢了,这二人都不是坏人,对自己礼让有加,又确实有统领**的能力,但贤妃她凭什么?就不提自己是当朝左相亲妹妹的强大背景,那淑妃是丁皇后的亲妹妹,德妃曾伴驾出征宁远,而贤妃算什么东西?无非就是皇上在打围的时候头脑发热宠幸的村姑,沐猴而冠,脱了粗布荆钗,穿上绫罗绸缎就成大家闺秀了?做梦!曹贵妃气得暴跳如雷,可惜儿子不在,只能写信给曹景腾商量对策。 自从贤妃进宫以后,皇上的变化非常大,终rì躲在**,起初还按时上朝敷衍一番,后来偶尔不来,直至十天半月不见人影,吩咐沈刚和曹景腾代阅奏折,有这二人把舵,出不了什么大事,当初皇上中毒病危的时候,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 沈刚和曹景腾虽然形成两大派系,在朝堂上不停争斗,但他们骨子里都是忠君爱国的,谁也没有谋朝篡位的打算,分别与淑妃和曹贵妃联系,才知道贤妃进宫时rì虽短,却已经掌控了**大局,现在非但德妃重病,见不得风,不能面圣,就连淑妃和曹贵妃也多rì没有见过皇上了,每天早晨请安的时候都被小太监挡在寝宫之外。现在最得宠的两位皇子都在边关,皇上不见淑妃和曹贵妃,也不见各位大臣,完全被贤妃控制起来,沈刚和曹景腾急得团团转却苦无良策。 贤妃进宫之后曾与几个肱骨之臣见过面,沈刚和曹景腾都觉得此人一脸狐媚,不像是良家女子,但皇上喜欢,执意要立为贤妃,看这情形说不定哪天把皇上哄得开心,连立后都是有可能的。 丁皇后仙逝十载,关于立后的事情已经讨论过多次,偌大一个大龙国,是需要有人母仪天下的,但立后就和立储一样,曹景腾全力支持曹贵妃,毕竟是亲生兄妹,这无可厚非;沈刚大力支持淑妃,他与丁相爷同僚情深,又属于同一政治派系,做法也属正常。淑妃和曹贵妃都有资格当皇后,两个派系谁也占不到优势,加之皇上与丁皇后情深似海,没有立后的心思,这事才搁置了十年。现在到了立储的关键时刻,两位皇子在边关都立了战功,一时间也分不清谁强谁弱,所以沈刚和曹景腾都不允许宫闱之内出现任何变数,这个贤妃来历不明,也不知道是什么立场,如果任由她cāo纵皇上,不管对两大派系的大臣而言,还是对江山社稷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沈刚和曹景腾态度一致地决定清君侧。 毕竟涉及到**,大臣出面不是十分妥当,这件事需要有妃子站出来,曹贵妃就不用想了,生xìng懦弱,尽管恨不得吃了贤妃的肉、喝了贤妃的血,却不敢站出来叫板,否则当年也不会轻而易举就让淑妃和德妃轻而易举地夺走了**大权。本来淑妃是可以胜任的,但沈刚和曹景腾做出决定以后,淑妃突然病了,而且病情不轻,脸sè惨白,每天呕血,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这样一来宫中就没有了能主事的人,沈刚和曹景腾在宫外干着急,却没有任何办法。想上折子劝皇上醒悟,但这折子根本没法到皇上的手里。 淑妃到底怎么了?她不是病了,而是受了重伤。贤妃进宫以后,干净利落地收拢了德妃手中的权力,淑妃意识到此人来头很大,应该与德妃同门,于是趁夜悄悄去见德妃。淑妃和德妃的师门是死对头,她们两个人也一直明争暗斗,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淑妃还是希望德妃能以天下苍生为重。 想不到德妃处在半昏迷状态,而且口不能言,眼中流露出无限绝望。淑妃拉着德妃的手探脉,发现内息混乱不堪,分明就是被人用秘法制住了经脉,这种折磨可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想必德妃此刻痛彻心扉,却连自尽的力量都没有。淑妃从德妃求助般的目光里读懂了她的意思,杀掉她!德妃在恳求淑妃给她一个痛快的死。淑妃几度抬起了手,终究又放下了,如果德妃就这样死掉,自己脱不了干系,神秘的贤妃一定会以此为借口干掉自己。 月上中天,夜阑人静,睡梦中的淑妃突然耳根一动,霍地坐起身来,借着微弱的月光,隐约看见一个优雅的女人在床前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你……你是贤妃?”淑妃暗暗全神戒备,其实她心里明白,对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自己,武功绝对在自己之上,就算真的打起来,自己也是死路一条。 贤妃冷冰冰地说道:“你可以呼救,不过在你寝宫的周围,所有人都在昏睡。” 淑妃知道贤妃所言非虚,暗暗思量着逃生的法门,戒备地问道:“敢问阁下是魔门的哪位前辈?德妃的身上的禁止是不是你下的?” 贤妃一笑:“小丫头反应着实不慢,你没说错,她传递假消息,让圣女误以为萧九歌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错失了杀掉他的最佳时机,已然养虎成患,那点惩戒算是轻的了,若不是圣女仁慈,本座早就把她剁成碎肉了。” 淑妃突然脸sè一变:“前辈莫非是魔教护法紫罗刹?” 贤妃缓缓点头:“小丫头果然有眼力,一点也不比你姐姐逊sè。” 淑妃一阵苦笑:“罗紫莎……罗紫莎……前辈用这样的名字进宫,根本就没打算瞒着我了,可笑我直到现在才猜出你的身份,想不到你堂堂魔教护法的身份,竟然委身于皇上,你们魔教可真是下足了血本,让前辈如此岁数来装嫩,真是委屈了,圣女宁新蕊难道没有亲自来吗?” 贤妃脸sè倏地一变:“敢如此对本座讲话,你就不怕死吗?” 淑妃不屑地一笑:“以你的武功,如果真想杀我,我也逃不掉,不是吗?” 贤妃冷哼一声:“算你明白,不过要是说起肯下血本,我们神教比起你们剑花宫还是自愧不如,你姐姐不就是上一代的圣女吗?甘心放弃圣女的位置进宫为后,本座可不觉得她是一个贪恋荣华富贵的人,若是皇上英俊潇洒,还能理解为她为情所困,可惜皇上不过就是一个糟老头子,而且现在根本就无力人道,可怜你们姐妹二人,如花似玉却要舍身饲虎,人到中年又得守活寡,而且连累了整个丁家,死得干干净净!叹只叹你们剑花宫并没有控制住皇上,否则大龙王朝兵锋所向,还能有我们神教的立足之地吗?原本是一步好棋,被你们姐妹下得乱七八糟,现在本座接着来下,是不会再给你们任何翻身机会的。” 淑妃怒视着紫罗刹:“丁家的血仇,你们魔门是不是也有份?” 贤妃冷笑道:“我们神教办事,用不着向你解释,名义上咱们都是妃子,也算是闺中姐妹了,本座不杀你,但也不会让你碍事,**争宠辛苦,你就多休息一段rì子吧。”说完一掌推了过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 群臣弹劾妖妃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德妃与淑妃先后患病卧床,曹贵妃惶恐不安,白天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一夜之间就起不来了,而且连葛宴都看不出是什么病,倘若仅仅是德妃出事,曹贵妃还不会这样害怕,但紧接着淑妃也出事了,而且是在她决定与沈刚、曹景腾合作,驱逐贤妃的是时候,莫名其妙就这样倒下了。曹贵妃越想越怕,担心下一个受害者就是自己,连寝宫都不敢居住,跑进了龙飞霞的大营。两位皇妃得了怪病,御医束手无策,六扇门不得不介入了,邢彪会同龙飞霞查看了德妃和淑妃的情况,虽然看不出缘由,但可以肯定绝不是无缘无故患病,多半是被旷世高手做了手脚。此时圆通道长寻访单荣,不在宫中,否则一定可以看破端倪。 宫中的变故,再加上大臣们的猜测,怀疑目标集中在贤妃的身上。问题的关键是众人谁也见不到皇上,贤妃掌权以后,大肆排斥异己,把乾清宫的太监宫女都换成了自己的心腹,并且在宫女中选出一些人,cāo练出一支女兵,大约有三百人,然后借着扩充兵力的名义让皇上下了一道圣旨,在民间招募了七百女兵,凑足一千,这后招募的七百人显然是早有准备,个个有些功底。贤妃把这支队伍称为“亲卫营”,负责近身保护皇上和妃子的安全,取代了近卫营的位置,而且规定亲卫营防控范围内,连龙飞霞都无权进入。每一条规定都是有圣旨的,而且还有皇上的亲笔批示,谁也无权反对,这样一来,在皇宫大内形成了一个小堡垒,里面究竟发生什么事情,外人不得而知,连史官都被拦在外面。 众人无计可施,只好去查贤妃的底细,此人与皇上在狩猎场附近的山道上偶遇,皇上见其美貌,便拉进了行宫,然后jīng心筹备的狩猎活动宣告终止,皇上带着美人回宫,第二天便下旨册封为贤妃,没有与任何人商量,这是大龙王朝有史以来册封妃子最草率的一次。从那以后,皇上基本上就不上朝了,朝政完全交给沈刚和曹景腾便宜处置。邢彪动用六扇门的力量追查贤妃的家世,却发现宛若白纸,她本是围场周边猎户的女儿,等于是被皇上强掳入宫,猎户一家曾经去官府要人,还被轰了出来,老两口想不开,竟然双双自尽,他们或许想不到女儿被带进皇宫,非但没有受到任何委屈,反而当上了妃子。他们真的想不到吗?或者说他们真的是贤妃的父母吗?他们真的是死于自杀吗?猎户一家离群索居,没有亲戚朋友,方圆百里也没有别的人家,现在老两口一死,就死无对证了。 追查单敏一案的时候,萧九歌曾经说过,德妃和淑妃都懂武功,而且不弱,皇上也曾经亲口说过知道丁皇后姐妹会武的事情,德妃五年前伴驾出征宁远,七王爷曾说德妃娘娘的武功不弱,如果二位皇妃的伤是武功高手所致,那么在宫中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却没人知道,贤妃的武功又该在什么层次呢? 邢彪叹道:“武功一道,练到一定程度便要看悟xìng高低,显然这个行凶者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程度,本官不是对手,就连波东哈恐怕也打不过这个人,咱们大龙国能打得过这个人的恐怕不多,七王爷或许可以,圆通真人也有这本事,其余人即便是找到了真凶,恐怕也拿不住他。” 龙飞霞虽然心中不服,但她知道邢彪从无虚言,只好承诺增派兵力,一定保护好曹贵妃的安全。 众人苦无良策,宫中又发生了一件大事情,长乐公主与贤妃发生了争执。 龙飞霞把几个小混混凌迟以后,杜雨威躲进了公主府,长乐公主求皇上未果,便自己去寻钱家的晦气,乔装成寻常贵妇去钱家商号里胡搅蛮缠一番,然后去向父皇诬告,哪成想却被小太监拦在了乾清宫外。 长乐公主憋屈了十年了,好不容易扬眉吐气翻过身来,哪里还会受这种窝囊气,当即就和小太监吵了起来。亲卫营的女兵是新招募的,不认识长乐公主,在撕扯的过程中把长乐公主推倒在地。长乐公主身娇体贵,即使在被父皇冷落的十年里也不曾挨过打,这下等于捅了马蜂窝,长乐公主哭天抢地,声音震天,终于把贤妃哭了出来。 贤妃对皇家的子女并不看重,言语间也没什么尊敬,两个女人相互瞧着不顺眼,没说几句话就争吵起来。长乐公主幽居十年,几乎足不出户,最大的乐趣就是大骂丫鬟家丁厨子马夫,在公主府里,没有一个下人是她没有骂过的,十年时间倒是练就了骂人的本事。贤妃的真实身份是魔门护法紫罗刹,在魔门里的身份仅次于圣女宁新蕊,而且紫罗刹的辈分比宁新蕊高,宁新蕊没当圣女的时候就称她紫姨,当上圣女以后,这份尊敬丝毫没有降低,所以说论及实际的大权,紫罗刹在魔门更加说一不二。魔门可不是一个**制的地方,甚至连道理都不讲,紫罗刹想杀谁就可以杀谁,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多年以来根本就没有人敢触怒她,包括宁新蕊也不敢,更别说对骂了。 长乐公主骂人如同蹦豆一般,冗长的句子连气都不用喘,而且文言和俚语掺杂在一起,集大龙国南腔北调骂人jīng华于一身,这得益于公主府的下人来自五湖四海,长乐公主终rì无所事事,就以偷听下人讲话为乐,一来二去学会了不少。紫罗刹哪知道这些,所以有些句子能听明白,有些句子却很糊涂,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绝不是什么赞美,但凡赞美都不会咬牙切齿去说。 长乐公主骂十句,紫罗刹回不上一句,身边的亲卫营女兵们也都知道了长乐公主的身份,没有得到贤妃娘娘的命令,只能在一旁面面相觑,这种事情看多了不好,又不敢躲开,只能战战兢兢地等待命令。 长乐公主硬闯乾清宫,被亲卫营女兵控制,破口大骂惹得紫罗刹心烦,差点一怒杀了她,总算念在她是皇上的亲生女儿,有着公主的身份,如果就这样草率杀掉会引起麻烦,这才打算轰出去了事,但长乐公主不识抬举,站在乾清宫门口越骂越欢,愤怒的紫罗刹留下一句“掌嘴二十”便离开了。早就憋足了火气的亲卫营女兵总算等到了这个机会,也不管什么金枝玉叶,有军令就得执行,于是噼里啪啦一顿巴掌,打得长乐公主两颊红肿,又不慎咬破了舌尖。长乐公主哪里受过这种委屈,这辈子除了新婚之夜和每个月如期而至的麻烦就没见过血,现在被人打了,本想去两个皇弟那里诉苦,但两位皇子都出征了,而且因为钱杜两家的事情,不愿去求龙飞霞,想来想去应该去求沈刚。 曹景腾此刻也在右相府,正与沈刚商量对策,听了长乐公主上气不接下气的哭诉,立即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数十名大臣在**之外长跪不起,恳请皇上出宫。 紫罗刹虽然不把朝臣们放在眼里,但也不是有勇无谋的莽撞之辈,早就在文武百官中安排下了内线,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御林军统领许勇元。 受许一男的牵连,许勇元失宠,又被龙飞霞拔了大营,虽然经过群臣的斡旋保住了官位,但中层将领都被换成袁庆烈的人,下层将领都被打乱了序列,许勇元的兵权旁落,曹景腾见他没了兵权,也不像过去那样热情了。许勇元觉得应该另投明主,就在这个时候,贤妃找上了门,二人一拍即合,许勇元就成了贤妃的线人。 沈刚与曹景腾联络群臣一起上书弹劾贤妃的事情,许勇元早就汇报给了贤妃,紫罗刹大怒,暗骂这些老东西不识抬举,但沈刚和曹景腾不是一般的臣子,不能草率地杀掉,他们的弟子门生太多,一不小心就会造成大动荡,紫罗刹觉得还是应该安抚为主,不让皇上出来走走过场是不行了。 以沈刚和曹景腾为首的文官们苦苦哀求了三天,皇上才决定上朝,多rì不见,皇上红光满面,根本不像想象中病恹恹的样子,只不过特别烦躁,上朝以后便催促群臣有事快快启奏。 沈刚连忙递上了弹劾贤妃的折子,列举了四大罪状,第一是魅惑皇上,第二是殴打公主,第三是为祸宫闱,第四是累及父母。又这四条大罪,沈刚在朝堂上便直呼贤妃是妖妃。一贯跟沈刚唱反调的曹景腾这次表示附议,而且列举了不少古时候红颜祸水的例子,希望皇上能够忍痛割爱,把贤妃这个祸胎打入冷宫,唯有如此才能保住江山社稷。 沈刚和曹景腾一唱一和,显然是想把贤妃置于死地,但皇上听完了弹劾的折子,只是淡淡地说道:“二位爱卿只有这些要禀报吗?” 沈刚和曹景腾不仅面面相觑,莫非这些还不够? 皇上淡淡地说道:“贤妃终rì在**,朕比众位爱卿更了解她,众位爱卿所说的这些,不过是道听途说人云亦云而已,但念在诸位爱卿都是忠君爱国之辈,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这次就算了,朕也不再追究了,但这让朕不高兴的事情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第一百六十章 赵铁生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京城乱作一团暂且不表,单说萧九歌率领饮血军钻进绝望丛林,此时渐入隆冬,天气越来越冷,幸好萧九歌早有准备,洗劫了冰原帝国最北面的一个军需库,抢到了不少抗寒衣物,即便如此,士兵们仍旧冻得瑟瑟发抖,难怪铁骑军不敢追过来。萧九歌为了寻找宁远遗民,可谓准备充分,带着不少防止冻伤的药品,即使被铁骑军追击的时候也没有丢弃,现在都派上了用场。绝望丛林在民间传说中很神秘,老百姓传言里面住着厉害的妖魔鬼怪,其实那不过是传说而已,绝望丛林里连野兽都不多,不过山高林密,枝杈交错看不见太阳,在里面分不清东南西北,走着走着就会迷路。萧九歌曾经在钱恒的藏书中看到过对绝望丛林的描述,所以把队伍分成几组,交替前进,彼此照应,虽然历尽周折,但还是从绝望丛林穿了出来。 绝望丛林以北就是九苔原了,一片茫茫雪野,看不见人的踪迹,萧九歌吩咐扎下大营,命令田晓武派出斥候探查。工夫不大,田晓武就抓回了一个间隙,那人就居住在九苔原上,以打猎为生,常在绝望丛林的边缘活动,被萧九歌威吓一番,便老老实实交代了来历,原来他是冰原帝国的子民,因为惹上了官司,被追杀进了绝望丛林,也算是天不该绝,竟然误打误撞闯了出来,不敢回去,一方面怕官府追究,另一方面也怕走不出去,这才在九苔原定居。萧九歌又问起关于宁远遗民的事情,问了好久不得要领,最后那人才一拍脑袋:“大人,您问的是不是驸马爷的山寨?” 萧九歌一愣:“驸马爷?哪里来的驸马爷?” 那人连忙答道:“小的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哪里来的,就盘踞在望龙山一带,有好几万人,男女老幼都有,我打猎的时候曾经见过几次,听口音不像是冰原人,他们很怕生,见到人影就紧张得很,而且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从不允许陌生人接近,就算是不小心看到了,都要杀死。有一年冬天,我和另一个逃出绝望丛林的猎户一起去打熊,和他们遇上了,那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杀人,幸好我急中生智躲进了树洞,才逃过一劫,那个猎户连绝望丛林都闯过来了,没成想死在了这里。我在树洞里偷听他们谈话,大概意思是逃掉一个人,担心驸马爷会怪罪。” 萧九歌心中暗想,这个所谓的驸马爷恐怕就是赵铁生了,那么望龙山上几万人,极有可能就是自己要寻找的宁远遗民。 “望龙山在哪里?” “从这里向北走一百里,向东翻过一座小山,就是望龙山了,那座山本来没有名字,是驸马爷这伙人占山为王以后才命名的。”猎户解释道。 萧九歌送给猎户一些散碎银两,命令蔡鹏举率领军队在此休整,点齐了一千jīng兵向望龙山进发,并且很招摇地打出了大龙国的旗帜,生怕遭到赵铁生的伏击。 九苔原惊现大龙国旗帜,可吓坏了赵铁生,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波东哈使诈。赵铁生历尽艰辛逃到九苔原,觉得这个地方易守难攻,于是高筑城墙,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根本就等于与世隔绝,不知道鄂纳错和波东哈率领铁骑军残部被拖在穆坤河,也不知道大龙国出了一个神奇的少年将军萧九歌一路捷报频传,自南向北穿过了冰原帝国的疆界。正因为不知道,赵铁生才断定这是波东哈的计策,意图骗开城门,引铁骑军屠城。 望龙山上的望龙城依托峭壁而建,易守难攻,赵铁生顶盔挂甲,昂首站在城头,高声喝道:“冰原小贼,竟敢来诈你家爷爷开城!趁早死了这条心吧!若是不想活命,就冲过来送死,想骗爷爷出去万万不能!” 萧九歌催马来到阵前,凝神向上望去,只见这员大将身材魁梧,面容刚毅,虽然脸上透着几许风霜,仍然能够看出当年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萧九歌临行之前曾在邢彪那里见过赵铁生的画像,可以断定正是此人,于是朗声说道:“城上可否就是赵将军?末将萧九歌,现任大龙国近卫营副统领,此次率军长途奔袭,就是为了迎接赵将军和宁远军民回归故土。” 赵铁生心中一颤,但很快镇定下来,冷笑道:“小子,莫要巧舌如簧骗你家爷爷,大龙国距离此地数千里之遥,就不论中间隔着崇山峻岭、大河险滩,单说那几座防御坚固的城池,想要攻克也是难上加难。” 萧九歌轻轻一笑:“末将可以理解为赵将军在自夸吗?如此艰难险阻,赵将军十年前不是一一突破了吗?更何况末将今朝率领的饮血军是大龙国劲旅,而赵将军当年带领的队伍是宁远残兵和手无寸铁的百姓。赵将军能来到这里,末将怎么就不能呢?” 回顾当初逃亡路上的凶险,赵铁生忍不住嘴角一阵抽搐,仍旧很不相信地喝道:“废话少说,萧九歌对吧?如何能证明你不是波东哈派来的间隙?若是不能说服本将军,你这一千多人也休想活着回去了!” 萧九歌尚未答话,早已按捺不住怒火的范翼拍马冲了出来,大声骂道:“赵铁生!若不是十年前你不听老夫劝告,一意孤行招募兵勇,致使冰原细作混入其中,又怎么会有宁远之失!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如今萧九歌不辞辛苦闯关破阵来营救你们回国,你竟然推三阻四,难道想让八万大龙王朝的军民客死异乡吗!” 范翼声sè俱厉,压不住火气,赵铁生见了范翼也顿时火冒三丈:“jiān贼范翼!你当年贪慕荣华,开关献城,被鄂多古加官进爵,又残害了丁相爷一家,杀你一千次一万次也不为过!今rì竟敢来望龙城撒野,难道想再献一座城池给你的冰戝主子吗?” “呸!赵铁生,你不要信口雌黄,老夫一生清誉都毁在你的手上,一家老小的xìng命也应该算在你的头上!老夫恨不得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但萧将军云天高义,万事以迎回宁远百姓为重,希望你这一次能长长脑子,不要辜负了萧将军一片苦心!” 赵铁生此刻已经信了几分,起初他就不相信范翼会投降冰原帝国,二人虽然成见颇深,但赵铁生深知范翼的为人,知道他不会当卖国贼。 萧九歌见赵铁生犹豫不决,又走上前几步,朗声说道:“身处险地,虎狼环饲,肩负着八万军民的身家xìng命,也难怪赵将军不敢轻易相信萧某,如果换了末将一样会迟疑不定。其实你我二人大有渊源,乃是亲戚。” 赵铁生脸sè一变:“此话怎讲?” 萧九歌笑道:“赵将军与长乐公主结为伉俪,末将与飞霞郡主也是白首之盟,他rì末将与霞儿拜堂成亲,你我二人就算是连襟了。” 赵铁生微微惊诧,他十年前离开京城的时候,龙飞霞年龄尚小,但既然从军,就不可能不知道七王爷有个独生爱女,从小不爱红装爱武装,深得皇上宠爱,在宫中的地位犹在各个公主之上,想不到十年倏忽转瞬,当年的小姑娘如今已有了情郎。 有了这层关系,赵铁生总算是相信了萧九歌的身份,便示意放萧九歌这一千人马进城,但大军仍然要驻扎在城外,以免生变。 萧九歌很理解赵铁生的小心,他们在冰原帝国腹地征战十年,早已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有半点风吹草动都会紧张好半天。 萧九歌等人进了望龙城,只见城内根本就不像是城市,所有建筑的位置都与阵法暗合,每一处民房都有石墙箭垛,铁匠铺随处可见,到处都是叮叮当当的打铁声。路过几处平整的场院,这个季节没有粮食需要晾晒,农闲的老百姓聚在一起cāo练阵法,一招一式颇为到位,如果不是平民百姓的衣着,而且年龄参差不齐,有男有女,还以为是逃出宁远的正规军。赵铁生很感慨说道:“萧将军有所不知,这十年来我们每年都会打几场恶仗,尤其是起初的几年,被冰贼一路追杀,老百姓不得不变成这个样子……” 赵铁生唏嘘不已,范翼在一旁冷哼道:“什么叫不得不变成这个样子?你当年若是能听老夫的建议,又何至于……” 萧九歌见赵铁生脸sè倏地一变,连忙制止了范翼,说道:“事已至此,二位就不要纠结于十年前的往事了,不知赵大人这望龙城里有多少人马?现在鄂纳错和波东哈的铁骑军主力被七王爷牵制在穆坤河,正是咱们回归大龙国的最佳时机。” 听到“回归”两个字,赵铁生的心中一颤,双手微微有些发抖,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声音略有些沙哑地轻轻问道:“不知萧将军此次带来了多少兵马?” 萧九歌说道:“此次末将带来了一万多人,不过连rì征战也有些损失,现在不满一万。” 第一百六十一章 回归还是留下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赵铁生的表情瞬间僵化在脸上,宛如被一盆冷水浇灭了火焰,轻轻地挥了挥手,淡淡地说道:“萧将军远道而来,一定累了,先去驿馆休息吧,不怕萧将军笑话,这驿馆自从建好,你是第一个住客。” 以萧九歌的聪明,当然看出赵铁生的变化,却没有说破,跟随赵铁生来到驿馆。望龙城的驿馆与其他城市不同,简直就是一处军事要冲,围墙上不仅有箭垛,而且安装了发石机。驿馆里面更是别有洞天,屏风影壁都不是随便设置的,到处都暗藏玄机,随处可见机关埋伏。赵铁生指了指灶台,说道:“萧将军,此处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厨房,灶台下面就是一条密道,望龙城里地道交错,比地面上复杂得多,就算是比我们多出数倍的冰贼进来,只要打响巷战,也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萧九歌暗暗佩服这些宁远遗民,生死考验激发出他们强大的潜能,如果没有这些机关,没有全民一心保护家园的斗志,恐怕早就被冰原帝国铁骑军剿灭了。 范翼也被望龙城里的设置震撼了,他想不到老实巴交的宁远百姓会被赵铁生调教成这个样子。 赵铁生用眼尾扫了扫范翼,不屑地说道:“范侯爷命中富贵,不像我们这些草民,不过冰贼举着刀要杀我们,我们也决计拼个鱼死网破,八万宁远遗民在这里繁衍生息,冰天雪地,土地贫瘠,遇到荒年粮食不够吃,只能进绝望丛林打猎,我们流落他乡,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rì子,实在没有什么可以炫耀的,无非就是比某些人多出几分骨气罢了。”范翼归降冰原帝国以后,鄂多古为了打击大龙国的士气,封范翼为镇南侯,大肆宣扬,实际上有名无实,这个称呼是范翼最大的羞辱。 范翼心中一抽,怒道:“赵铁生,你不必含沙shè影、指桑骂槐,当年若不是波东哈以宁远城百姓的xìng命来威胁老夫,老夫必定舍生取义,成全一个忠义的名声,不过身为一方父母官,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宁远百姓一个接一个在老夫面前人头落地?和百姓的生命比起来,老夫这点生前身后名实在太微不足道了!侯爷二字以后休要再提,待送回宁远遗民,老夫会亲自向皇上请罪,一死以谢天下!十年前龙颜震怒,诛杀范家满门,只有老夫这个该死之人苟活于世,如今总该有个交代了!” 赵铁生与范翼交恶,完全是因为政见不同,并没有私人恩怨,当年传来范翼投降的消息,赵铁生就猜到必有隐情,此时更是相信了范翼的解释,不过让他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与范翼倾心而谈,却是万万不能的。 萧九歌见二人相互不肯看一眼,连忙打圆场问道:“二位对归回一事有何看法?” 范翼看了赵铁生一眼,虽然对他有诸多不满,不过对他率领孤军抵抗铁骑军十年的事情还是很钦佩的,想了想说道:“宁远军民虽然守城身经百战,但长途行军打野战毕竟并不擅长,老夫建议把饮血军分成两部,一部为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一部断后,阻击冰贼追兵,宁远军民居中,兵贵神速,只要咱们出其不意,抓住铁骑军主力被拖在穆坤河的有利时机,逃回大龙国并不是不可能的。” 赵铁生瞥了范翼一眼,心道你这个混账东西总算心里想着宁远百姓,但他与冰原帝国的军队交战多年,深知这个野蛮民族的厉害,沉声说道:“区区一万人就想横穿冰原帝国?我看是痴心妄想,别忘了咱们要想回大龙国,必须穿越绝望丛林,横渡云天江,突破罗州城、库雅城,咱们没有给养,没有接应,而且战马不足,老百姓带上家什,行军速度会更慢。就算铁骑军的主力在穆坤河无法脱身,但堂堂冰原帝国可不是只有一支铁骑军,只要鄂多古下令四方诸侯勤王,各地军队围拢上来,咱们能挡得住围攻吗?罗州城的死胖子城主罗科夫不值一提,纵然有坚固城墙也能轻易攻下来,但别忘了咱们将近十万人要横渡云天江,没有那么多的船只,江山运力一次仅能渡过三千人,取个整数算咱们有九万人,还得过三十次,需要几天时间,冰原帝国丢了渡口,即便反应再慢,也能调集军队打过来了,咱们甚至到不了罗州城就会被击溃。” 范翼脸sè一变:“赵铁生,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不想回归大龙国了?” 赵铁生两眼望天,幽幽地说道:“范翼,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宁远遗民?这个“遗”字不是遗留,而是遗弃,是遗忘!十年间,大龙国两度与冰原帝国交锋,皇上两次都是御驾亲征,虽然不是压倒xìng胜利,但也没有输,完全可以在谈判桌上解决宁远遗民的问题,我们这支队伍横亘在冰原帝国腹地,如鲠在喉的人是鄂多古,上策是剿杀,但他剿杀不了,就会考虑与大龙国达成默契,让出一条道路,放宁远遗民回国,这样一来鄂多古也解决了后顾之忧,何乐而不为呢?但为什么两战两和都没有人提起宁远遗民?说句实话,赵某的心早就淡了,即便这次可以杀出重围回到大龙国,但八万宁远父老还能剩下多少呢?回去以后会不会也如当年留在宁远的相亲一样,被冠以附逆的恶名抄家问斩!与其面对这么多不可预测的情况,倒不如留在望龙城,这里虽然气候恶劣,但是这里是属于宁远百姓的地方。” 范翼一时语塞,赵铁生说的句句在理,都说天威难测,尤其是皇上龙翔乾,没有人猜得透他的心思,就算真的把宁远遗民迎接回大龙国,面对他们的将是什么呢?谁也不敢打包票。 萧九歌见赵铁生如此说法,便没有再劝,他知道事关重大,必须给赵铁生斟酌的时间。 果然,赵铁生离开驿馆以后,立即召集将领和城内官员,这些将领多数都是十年间战火中磨练出来的,对赵铁生忠心耿耿,而那些官员都是赵铁生任命的,朝廷并不知道有这些人的存在。 萧九歌奉旨迎接宁远遗民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传遍望龙城,人们的观点不一,有些人热切地盼着回国,有些人则抱有与赵铁生同样的担忧,一时间辩论声四起,谁也说服不了谁。 第二天上午,迟疑不定的赵铁生请萧九歌参观军营,经过十年发展,又收服了几股山贼悍匪,望龙城里总共有八万余人,其中正规军两万,其余六万多人除了很少一部分耄耋老人和不懂事的孩子没有战斗力,包括女人和少年都已经武装起来,懂得看旗语,懂得粗略的阵法,懂得怎么去杀人。包括正规军在内,武器都很粗糙,尤其是武装起来的百姓,各式各样兵器都有,服装更是千姿百态,不过清一sè的短打扮,毫无累赘适合上战场。虽然军容不太好看,但宁远军民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杀气告诉萧九歌,他们是杀过人的,他们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们为了活命可以无所顾忌。 赵铁生登上点将台,对萧九歌说道:“萧将军,望龙城的军队虽然没有大龙王朝的军队盔明甲亮,但个个悍勇,近几年来冰贼已经不敢踏进九苔原,烦劳萧将军回禀皇上,请皇上放心,宁远百姓无论身在何处,必定忠君爱国。” 萧九歌早就料到赵铁生未必敢拿八万军民当赌注陪自己冒险,于是仰天不语,好一会儿才没头没脑地说道:“起风了。” 此时正是隆冬季节,北风凛冽,旗帜被吹得很平,向南方伸展。赵铁生的心中一痛,立刻明白了萧九歌的意思。 萧九歌没有纠结在起风的问题上,又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听说望龙城里死了人,坟头都会朝向南方。” 赵铁生的脸sè越来越凝重:“萧将军,你不用再说了,游子之心我比你更明白,这十年来我们哪一天不想着回到故土?但梦想和现实是两回事,我们从宁远到九苔原一路走来,不是平平常常的走过来,而是一路用鲜血铺出了一条路,这一路有太多的波折,老人病死了,孩子长大了,我们如今能活着,都是天幸!让我再下命令,带着他们重新走一遍这条路,请恕我做不到!什么时候大龙国神兵天降,荡平冰原帝国,再说回归的事情吧!” 大龙国虽然比冰原帝国实力强一些,但想吞并如此庞大的帝国是绝无可能的,至少几十年之内没有这个实力。 萧九歌没有顺着赵铁生的话往下说,而是默默走到一名士兵的面前,柔声问道:“兄弟,你的老家是哪里的?” 望龙城从来没有来过大人物,这种阅兵是破天荒头一遭,那个士兵想不到萧九歌会突然问自己,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老家在京城。” 萧九歌微微点头:“如此说来你是跟随驸马爷增援宁远时的勇士了,家中还有什么人啊?” 那名士兵的脸上涌起一丝痛苦的神sè,眼泪刷地滑过刚毅的脸庞…… 第一百六十二章 说服赵铁生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那名士兵哽咽着说道:“出征那年,老父老母还健在,老婆有了身子,也不知道是儿是女……” 萧九歌默默地拍了拍肩膀,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下阅兵台,一言不发。 场上一片寂静,赵铁生能够感受到将士们热切的目光,正不知所措的时候,萧九歌突然一阵仰天大笑,声音饱含凄凉,说不清是笑还是在哭,然后大声唱起了大龙国耳熟能详的小调。 曲子很鄙俗,是关于青年男女情窦初开的故事,里面有很多关于男欢女爱的露骨描述,宁远遗民都听过,而且都会唱,只是想不到当年听起来脸红心跳的曲子,现在竟然催人泪下,于是有人开始低声和着,渐渐带着呜咽的歌声响成一片。 萧九歌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赵铁生却再也稳不住了:“萧将军请留步!我很想听听萧将军有什么办法把望龙城里的八万多军民带回故乡。” 萧九歌心中悬着的石头这才落地,潇洒地转回身,不答反问:“驸马爷觉得影响咱们回归的障碍有哪些呢?” 赵铁生想了想说道:“望龙城军民加上你带来的士兵,共计九万余人,萧将军认为以现有运力我们渡过云天江需要几天?” 萧九歌展演一笑:“驸马爷久在望龙城,疏忽了一个最大的问题,若是几个月之前咱们想过云天江,必须打下上江渡或者下江渡,分批摆渡,这要耗时很久,冰贼军队必定会闻风而来,半渡而击,咱们一定损失惨重,甚至想退回望龙城也不可能了。不过现在正值隆冬时节,云天江已然封江,冰雪覆盖,根本就不用渡船。末将这些天已经想好了,制作简易的爬犁,只要统筹协调得当,滑过云天江用不了太多的时间,现在北方天寒地冻,鄂多古在这里的守军不多,当他知道我们回归的消息时,恐怕咱们已经兵临罗州城下了。” 赵铁生心中郁闷,冬季云天江是会封江的,这个最浅显不过的常识自己竟然忽略掉了,不仅自己,昨晚分析局势的那些文臣武将也都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真是丢了大脸。 搞出这么大的乌龙,赵铁生自然不愿意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于是说道:“罗科夫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正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就算把十万冰原铁骑军交给他指挥,咱们也有胜算。不过当我们突破罗州城,补充给养之后,各地勤王部队也就应该到了,到那时应该怎么办呢?” 萧九歌云淡风轻地一笑:“驸马爷你看需要各地勤王部队大约会有多少人呢?” 赵铁生沉思片刻,说道:“赵某与冰贼对抗十载,深知冰贼强悍,除去十万jīng锐铁骑军不论,各地勤王兵马可以在短时间内聚集二十余万人,而且鄂多古还有一支后备军,实力也不弱,除去守卫王城的部队,抽调出八万人应该不难。” 萧九歌回头看了丁雄一眼,说道:“丁将军,你有何见解?” 丁雄从军的时候赵铁生已经带领宁远遗民逃亡到了冰原帝国腹地,所以二人并不认识。丁雄朗声说道:“各地勤王的二十万人中了萧将军的计策,数月前在云天江畔自相残杀,损兵数万,现在建制不全,分别撤回属地休整,短期内再次出兵勤王的可能xìng不大。” 赵铁生大为震撼,不太相信丁雄话,向范翼看了过去,虽然二人不和,但赵铁生还是相信范翼不会说谎。 范翼轻轻点了点头,眉宇间难掩崇拜敬畏之sè。 丁雄继续说道:“沃赤赫、浦纳顿、贺大齐、贺大楚四将率领三万后备军驻兵云天江南岸,分守上江渡和下江渡,意图拦截饮血军,被萧将军算计,挥兵与各地勤王部队厮杀,已经溃不成军。” 沃赤赫、浦纳顿、贺大齐、贺大楚四将在冰原帝国的军队中非常有名,尤其是沃赤赫,被誉为冰原第一猛将,曾经几度与赵铁生对阵,赵铁生堂堂大龙国武状元,竟然每次都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不过话又说回来,倘若没有赵铁生数次拼死断后,挡住沃赤赫,犹如惊弓之鸟的宁远遗民也无力逃到九苔原,更不可能建成了望龙城。 “你们打败了沃赤赫?”赵铁生不敢相信地失声问道。 萧九歌指了指丁雄,说道:“数月前丁将军在沙场之上与沃赤赫对阵,打得沃赤赫狼奔豕突,这件事有目共睹,可做不得假,冰原第一勇士的金字招牌已经被饮血军给砸了。” 赵铁生唏嘘不已,作为一员武将,如果不能打破心理的壁障,将永远被敌人压制着,现在有人打破了沃赤赫不可战胜的神话,对赵铁生而言也是一件好事。赵铁生也是个识英雄重英雄的豪杰,连忙重新向丁雄施礼,然后说道:“如此说来鄂多古只能快速集结五万兵马,在广阔的大平原上根本无法形成合围,只要咱们成功钻出包围圈,就能够到达库雅城,如果指挥得当、将士用命,大有希望突破塔式克的防御,然后直抵穆坤河,与七王爷取得联络,内外夹攻与十万冰原铁骑军斗上几个回合,即便是不胜,也能趁机撤往穆坤河以南,萧将军说塔州和赤州已经在大龙军的控制之下,那么我们就能直接回宁远了!” 丁雄十分沉稳,并没有被几句恭维冲昏头脑,继续说道:“赵将军有所不知,鄂多古很难派出那五万后备军了,因为此前萧将军率领饮血军北渡云天江的时候打了几场漂亮的伏击战,击溃了这五万后备军。还有就是我们进攻库雅城也看不到塔式克了,这个冰原老将就是死守云天江北岸的主帅,已经被叶姑娘一剑毙命,此刻塔式克的首级已经送回了大龙国京师。” “什么!”赵铁生大惊失sè,刚才听说沃赤赫被打败的时候,他也没有这般震撼,说起在军中的威望,沃赤赫不过是一介莽夫,而塔式克却与波东哈齐名,就算实力比波东哈逊sè一些,也算是冰原帝国硕果仅存的几个帅才之一了,指挥过不少大仗,连七王爷都在他的手上吃过亏,想不到一代名将竟然就这样死在云天江畔,如此轻描淡写,仿佛在陈述小孩子的游戏一般。 范翼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的确如此,那天老夫也在现场,萧将军指挥饮血军伏击,塔式克断后,命令副将率领大队人马后撤,那员副将被萧将军事先安排好的伏击突袭,一击毙命,打散了他的军队。前后夹击,塔式克退无可退,被叶姑娘一剑刺死了。这位叶姑娘不仅是萧将军的红颜知己,而且当年的宁远遗孤,她的父母都死于宁远事变。叶姑娘的父亲曾是宁远城中小吏,当年老夫为了保住城中百姓的几万条xìng命,被迫降了波东哈,叶姑娘的父亲对老夫破口大骂,骂得痛快淋漓,而今过了十载,仍然声声在耳。” 提起叶秋雨的父亲,赵铁生也有些印象,仔细端详了叶秋雨一番,果然有乃父的影子,不仅连连点头:“好!好!好!不愧是宁远后辈,巾帼不让须眉!你爹要是知道你手刃仇敌,在九泉之下也能闭眼了!一个小姑娘尚且能为了宁远遗民来到如此险境,赵某堂堂将军,又岂能贪生怕死,咱们这就谋划出发,与七王爷前后夹击十万冰原铁骑军!” 丁雄淡淡一笑:“赵将军你又说错了,萧将军率领饮血军帮助大皇子和二皇子夺下塔州和赤州,击溃了沃赤赫率领的五千铁骑军先锋队,又死守赤州三昼夜,会同大皇子和援兵和二皇子的奇兵以弱敌强,大败鄂纳错,共计斩杀铁骑军四万之众。我们深入冰原腹地的时候,铁骑军仅剩下六万人守卫穆坤河,库雅城曾经调拨了一万人马增援,各地又陆续派了一些兵力,即便是此刻穆坤河北岸的兵力能达到十万,但真正的铁骑军主力只有六万,而且需要重新整编,彼此配合并不默契。末将以为现在正是我们全歼冰原铁骑军的最佳时机!” 知道了这些消息,赵铁生大喜过望,但听到丁雄的建议,惊得险些吞掉自己的舌头,原来不仅萧九歌是疯子,他带领的人全都是疯子,不仅想逃出冰原帝国的地盘,而且叫嚣着要去全歼鄂多古的家底,这是赵铁生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接下来的几天众人都非常忙碌,赵铁生公布了回归大龙国的决定,望龙城军民一片欢腾,即使望龙城再牢不可破,毕竟不是家乡,大龙国的老百姓那种与生俱来的故土情结是很难改变的。丁雄、蔡鹏举等人开始赶制爬犁,赵铁生组织望龙城军民收拾细软,本来以为老百姓会有很多东西要带着,但没有想到百姓们不约而同地丢弃笨重的家什,十年流落让他们明白一个道理,只要有一双手,一切都可以从无到有,但如果被家什拖累了,就连命都会丢掉。 第一百六十三章 泣血壮歌 - 龙套大重生 - 胖小九 () 望龙城里虽然有六万多老百姓,但这些老百姓可不同寻常,他们早在宁远城生活的时候就见识过战争,尤其是经过了十年的漂泊,绝不逊sè于真正的士兵,能够做到令行禁止,接到回归的命令以后,分头做着准备,笨重的家什可以不要,但人不能丢下,尽管萧九歌来到九苔原之前打了几场大胜仗,冰贼围追堵截的主力基本上已经无力再战了,但偌大一个冰原帝国,不会仅有摆在明面上的这些兵力,从九苔原到宁远,需要横穿冰原帝国的山山水水,会遇到多少波折谁也无法预测,青壮年有多少能活着回去尚未可知,更不用说老人和孩子了。这也是当初赵铁生犹豫不决的一个原因,十年前他们从宁远城出发,一路向北逃亡的时候,几乎每天都会有人倒下,不是死在追兵的手里,就是死于疾病和饥饿,老人和孩子毕竟是弱势群体,他们的承受能力太差了。 萧九歌和赵铁生商讨了很多个方案,都无法确保老人和孩子的安全,他们心中很明白,丢下累赘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但谁也不忍开这个口,就这样,距离开拔的rì子越来越近了。 叶秋雨这些天一直与来自宁远的父老乡亲在一起,缅怀童年的时光,有几个当年的玩伴还活着,不过他们之间的共同话题只剩下回忆了,在这十年里他们经历了完全不同的两种生活,叶秋雨甚至很羡慕他们,尽管过着朝不保夕的rì子,尽管活在无休无止的恐慌里,但他们相偎相依,彼此信任,心里有最朴实的向往,就是回到故土,就算逃亡之路不得不与心中的向往背道而驰,但他们的心却与故乡越来越近。叶秋雨回首十年来的经历,在训练营里学习各种杀人的技巧,时时刻刻防备着鄂纳错这种别有用心之徒,十年就在黑暗中过去了,如果不是遇到萧九歌,如果不是被萧九歌霸道地抱回钱府,现在又该是一种怎样的悲惨境遇呢?沦为鄂纳错的禁脔,或者死在某次刺杀的时候,又或者被波东哈用噬命蛊杀死……叶秋雨不敢去想,突然意识到自己永远也离不开萧九歌,前些rì子因为营救宁远遗民的事情,皇上龙颜大怒把萧九歌投进天牢,叶秋雨觉得好像天都塌下来了,后来有惊无险,叶秋雨的世界里一下子又充满了阳光,就连叶秋雨自己也想不清楚,为什么会对一个男人如此依恋,而且这个男人并不是少女怀chūn是想象中的样子,他不过就是一个无耻下流的纨绔子弟罢了,更让人恼火的是为什么那么多女人都喜欢这个纨绔子弟呢?钱多多就不必多说了,从小就是萧九歌的跟屁虫,朱雀更不会走,不管在钱府还是在军营,她越来越无所顾忌地公然和萧九歌住在一起,翻云覆雨,真不知道邢彪是怎么调教出这种徒弟,还说是四大名捕之一呢,分明就是青楼女子的做派!还有那个更可恶的龙飞霞,仗着郡主的身份,不声不响就得到了钱家的印信,算了,看在她出力营救萧九歌的情分上,就不跟她计较了。这几个人也就罢了,沈绮梦算是怎么回事儿?杜雨菲算是怎么回事儿?傅红袖算是怎么回事儿?韩娇娇又算是怎么回事儿?叶秋雨腹诽了一番,最后发觉这些事情实在没有能力管,暗暗责怪自己怎么会又这样的想法,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吃醋吗?叶秋雨很想把自己的想法与朱雀交流一下,却又不好意思,想想还是算了,一切等回到大龙国再说吧。 出发在即,众位主要将领最后商讨相关事宜,突然有个亲兵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报……报赵将军……” 亲兵显然很惶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赵铁生脸sè一变,他素来以治军严明而著称,即便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也要临危不乱,特别是在萧九歌等人的面前,一定不能让人家小看了望龙城的军纪。 赵铁生有几分恼怒:“慌慌张张,没个样子,速速禀报,然后自己去军法处领二十军棍。” 那亲兵却对军棍的事情毫不在意,眼泪刷地涌了出来,带着哭腔说道:“将军……将军……那些老人……都……都……”竟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赵铁生心中咯噔一下,也失去了往rì的从容,霍地站起身:“你说什么?那些老人怎么了?” 亲兵抹了一把眼泪:“他们……他们都自缢了……”说罢嚎啕大哭。 赵铁生顾不得再研究方案,匆匆忙忙地赶到事发现场,原来那些体弱多病、行动不便的老人竟然相约来到一处宅院,集体上吊自杀了,桌子上留下一封共同签字画押的遗书,大意是此生别无所求,只要能把骨灰带回故土就心满意足了。他们要把生存的机会留给年轻人,留给望龙城的希望。 萧九歌扑通一声跪在一排排尸首前,一时竟然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来形容此刻的心情,硬汉赵铁生也泪似滂沱,范翼更是捶胸顿足哭得稀里哗啦,至于叶秋雨这种小女人,更是泣不成声,自缢的老人中,有好几个都是叶秋雨的长辈,看着叶秋雨长大,这次别后重逢没有几rì,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赵铁生手捧的那封遗书,浑身颤抖,慢慢递给萧九歌,沉声说道:“咱们若是不能把宁远遗民带回故土,他rì九泉之下还有什么脸面见这些老人!” 老人们的集体自缢仅仅是大规模的自杀事件的开始,第二天上午,一些在以往征战中伤残的退役老兵和身体羸弱的女人也义无反顾地自行了断了,他们走的无比安详,没有一丝痛苦,虽然饱含着对生的留恋,但更愿意把求生的希望留给父老乡亲,死者已矣,那些选择跟随队伍回归的女人也准备好了锋利的匕首,一旦无法跟上队伍,宁可自己结束生命也不愿陷入冰贼的手里。望龙城一片悲壮,却听不到哭声,经过是十年的生死煎熬,望龙城的军民最懂得生的含义,他们知道眼泪救不了他们,只有齐心协力里冲出去,才能获得一线生机。萧九歌很难得地变得沉默起来,没有像往常那样不着边际地开玩笑,也没有纠缠朱雀和叶秋雨,默默对着地图发呆,偶尔询问穆海清和范翼几个问题,然后就会陷入更长时间的沉默。 经过商议,萧九歌、丁雄率领饮血军打前锋,蔡鹏举率领一万望龙城jīng兵负责策应和断后,赵铁生率领一万望龙城jīng兵护送六万多百姓居中行军。望龙城的百姓也是按照军营的规矩进行编制的,以户为单位,十户为一组,设有负责人,各自带着粮食和武器,遇到紧急情况也能参与作战。 可以说赵铁生果然是练兵的能手,望龙城百姓被训练得令行禁止,有如正规军一般,让范翼暗自咋舌,心道当年若是循序渐进,按照这个法子逐步解决兵源的问题,严格审核,杜绝冰原帝国的细作混进来,兴许真是一招保卫宁远城的好棋,很可惜历史不容假设,这些也就是想想罢了,当年二人交恶的原因多多,而且他们的脾气都不是很好,谁也说服不了谁,即便是重新活一回,也未必可以jīng诚协作。 虽然萧九歌说的轻松,但他心里知道那不过是为了安抚百姓,饮血军从南到北贯穿冰原帝国,大大小小交锋数十次,而且没有一次是正面战场主力对决,打得鄂多古无比郁闷,不能排除鄂多古一怒之下倾尽国力围剿饮血军的可能。云天江一战虽然冰原帝国损失惨重,但死伤的大多数是地方部队,各路诸侯都有招募兵勇的办法,如果鄂多古决心要杀死萧九歌,铲除宁远遗民这颗眼中钉肉中刺,势必会许以重利,那么各路诸侯短时间内再集结二十万人不是没有可能,好在这二十万人哪里来的都有,不会统一指挥。真正的威胁还是鄂多古的主力部队,六万铁骑军和四万增援部队被七王爷牵制在穆坤河,因为天气寒冷,谁也不敢率先动手,若不是担心铁骑军挥师北上围剿萧九歌,七王爷早就缩回新建的城池等待chūn暖花开了。七王爷不动,波东哈也不敢动,毕竟现在是铁骑军战斗力最弱的时候,如果把冰原帝国的底牌尽数毁在这里,他向鄂多古没法交代。倒是鄂纳错经常叫嚣着要过河决战,如果不是有波东哈拦着,大战早就打响了。 除去穆坤河畔的十万人,鄂多古收拢了云天江溃散的残部,整编成五万人,就驻守在云天江一带,防止神出鬼没的萧九歌再杀个回马枪。 大军出发以前,萧九歌派出田晓武打探情报,鄂多古在绝望丛林南缘修建了一座简易城寨,里面驻守着三千人,作为防备萧九歌的锋哨,守将是戴罪立功的贺大齐、贺大楚兄弟。想迅速冲过云天江,就必须神不知鬼不觉地攻克城寨,而且不能走脱一个人,一旦消息传出去,冰贼就会火速向云天江集结,如果把望龙城出来的这九万多人围在冰面上,可就插翅难逃了。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