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雨落狂流之后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东京都东大附属医院,住院部特等病房。 “爸爸……东京又下雨啊。” 丰川祥子站在窗前发呆。 纤长白皙的指尖在窗户玻璃上有力地弹奏了几个小节,窗外侧的水迹被震得晕染开来,另一边的世界随之愈发朦胧,模糊了镜面中娇小俏丽的影子。 这是自那场惨烈车辆爆炸之后,她住院的第十四天。 能够住在这里的病人往往非富即贵,但除了最初醒来的那天有人来看望过,剩下的日子里,祥子都是独自一人。 一开始祖父大人非常关心祥子这位大小姐的状态,叫来了东京最精锐的外科手术专家,成功把她从死亡的悬崖边上拉了回来。 那场手术中,从她身体里取出来大量染血的迈巴赫车子残片,足足有一公斤。 连医院的医生都惊呼,病人能从这种伤势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这不亚于被一枚榴弹炮近距离爆炸攻击。 确实是奇迹,自从苏醒以后,祥子就发现自己似乎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触目惊心的伤疤在短短几天之内修复,新的肌肤比以往更加细腻白皙。 一直都有轻微近视的视力也突飞猛进,站在这窗台前居然可以看清外面树上叶片的脉络。 血管里奔流的血液如冰解冻后的大河,每个细胞都在放肆地呼吸,亿万滴雨从天而降的此刻,她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自己只要一伸手,就能把它们牢牢握在掌心。 如果学校又召开运动会,自己现在去参加的话,恐怕能包揽所有项目的第一名。 医生说她身体比平常人好很多,康复的非常快。 祥子觉得这不该叫康复,应该说是进化,或者异变之类的词更合适。 这奇怪的变化绝非空穴来风,一切都与那场根本不是车祸的车祸有关,她很清楚。 祥子推开窗户,狂风忽如其来,夹杂着冰冷的雨丝,两条蓝色的披肩双马尾飞舞起来,桌上的病例日志呼呼啦啦地翻动。 【丰川祥子,女,15岁。 病人遭受重大车祸,脑部产生损伤,精神混乱,出现了记忆深刻的幻想。 自述在高架桥上看见了北欧神话中的奥丁,奥丁投掷世界树之枪冈格尼尔,击中迈巴赫导致车辆爆炸,同行的父亲以身体为病人掩护,遂当场阵亡。 病人对此幻想剧情深信不疑,应激严重,照顾时不应否定其情绪,精神科医生建议隔日问诊……】 瞥见书页上的文字,祥子抓起那满篇谎言的东西,用力扔出窗外,眼泪悄无声息地涌出眼眶,唯有紧咬住嘴唇才不至于坠落。 足足两周,医生,警察,家人没有任何一个人相信她说的话,好像忽然间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变成了她的敌人,他们都是正确的,只有她错了。 在那条寂静到仿佛空无一人的高架桥上,她真的看到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那根本不是什么意外! 发生意外的那天晚上,父亲丰川清告开着家族的迈巴赫来接她回家。 电闪雷鸣暴雨如注,雨滴仿佛在空中彼此碰撞砸的粉碎那般密集,道路的尽头出现了山一样魁梧的八足骏马,上面坐着巨大的黑色阴影,手里提着弯曲的长枪,枪身的弧线像是流星划过天空的轨迹。 无数漆黑的鬼影笼罩在长袍底下围绕着骏马,有的鬼魅趴在高速行驶的车窗外窃窃私语,它们说着祥子根本听不懂的语言,窃窃私语宛如梦魇,蚀入骨髓,蠢蠢欲动。 父亲惊恐地调转车头,祥子从后视镜里看见那个山峦般的人影举起了手中的长枪,丝丝流转的电光中,一切色彩都消逝了,只剩下流星般的残光。 就是在那个时候,祥子觉得自己沸腾起来了,身体像是要燃烧一般,整个世界都在眼瞳中变得愈发清晰。 她开始能听懂那些鬼影的低语,它们说好渴啊,好饿啊…… 也是在那个瞬间,祥子最后一次听见父亲的声音,自从长大以后再也没有过他的拥抱,风筝线断开的时候,他却抱的那么紧。 那个在祖父面前唯唯诺诺了一辈子的入赘女婿,以自己最珍贵的东西,践行了母亲去世后,他说要好好照顾祥子的诺言。 可笑的是,即便如此祖父也没有认同他。 在祥子醒来的那天,她对赶来医院的祖父说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别说胡话了,根本没有什么骑着八足骏马的天神!都是你受伤太严重产生的幻觉!接受现实吧,清告已经死了!他死于车辆爆炸,就连尸体也被烧成了灰烬所以才找不到!你用不着在乎那个废物,从今以后就好好跟我生活!” 祖父冰冷的话语和眼神仍然在耳边回荡,在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病房。 怒意侵入了眉梢,祥子纤长指甲不自觉地嵌入掌心。 真是把她当成笨蛋来对待了!她确实还小,是从小就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没错,就连饮料机都没见过。 但那绝不代表她是个蠢货,什么样的车子爆炸能在瞬间把人的尸骨都焚烬?就连焚尸炉给一具尸体烧成骨灰都要一小时呢! 这个高架上的迈巴赫事件,被警察定义为了意外事故,简单的调查后直接结案。 祥子知道这是祖父的手笔。 他本就不喜欢这个入赘的女婿,尤其在祥子母亲死后,更加看丰川清告不顺眼。 清告还亏损了家族168亿日元,发生这样的死亡意外,祖父恐怕早就求之不得,甚至说不定这一切都是他干的。 可什么样的手段,才能在城市里的高架桥上,搞出宛如电影般魔幻的布景呢? 那些雨,那些影子,那些爆炸时钻心刺骨的痛,无比宠爱祥子的祖父只有她这一个继承人,他会舍得用这样一场危险的爆炸暗杀来把她搭进去吗? 祥子始终想不明白。 “谁会愿意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放弃真相呢?” 病房里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祥子诧异地回过头。 那个男人穿一身白麻色的西装,慵懒闲适地坐在椅子里,祥子刚想看清他的瞬间,房间里的灯忽然熄灭了。 这种特等病房专为达官显贵准备,别说是拜访了,就连医院内的护理也只有特定的人才能进入,门前还有祖父大人为祥子配置的保镖。 可那个男人来的太过惬意,仿佛打从一开始就坐在那,门外的保镖根本未曾察觉。 “你是谁?”祥子警觉地往角落里退了一步。 “只是一个路过此地心怀正义的牛郎,名为风间琉璃。”那个男人回答。 他的声音那么柔和,甚至带着阴柔之气,但他的威严却比祖父更甚,仿佛高踞王座之上。 第2章 真实的世界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风间琉璃……祥子听过这个名字。 她所就读的月之森女子学园,是坐落在东京都的一所百年名校,有的学生父母是经常上电视的顶流艺人,有的学生家世显赫挥金如土。 校风固然优雅上品,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只会说贵安的大小姐,表面装纯良,背地里喜欢混迹在东京街头,到处玩乐找刺激的学生也是有的。 就是从那样的同学口中,祥子听到了风间琉璃的名号。 全日本的每个牛郎也都听说过,因为风间琉璃是牛郎界的第一,是王座,是至尊,连续四年占据牛郎从业协会的第一名,是男派花道的大师。 没人知道他在哪家店工作,他的行踪飘忽不定,你可以在任何一个地方遇见他,有时是无人问津的酒吧,有时是富士山下的旅馆,你只要给他不多的一点钱他就会陪你说几个小时的话,带你四处游览,就像在他乡偶遇的旧情人那样温暖。 每一个和他分别的女孩都会收到他的礼物,他曾经收取了一个失恋的女高中生一碗拉面钱,就带她游遍整个京都,还送她价值不菲的玫瑰和花瓶。 当牛郎当到愿意主动赔本,这种人听上去就不可思议,从小处说是有助人为乐的美德,从大处说甚至有赈灾的意义。 从小被当做接班人培养的祥子,是个正经到不能再正经的女孩,别说牛郎店了,她连新宿的歌舞伎町都没去过。 牛郎在她的眼里,就是粗野庸俗的不正经人。 她不明白这种人为何找上自己,还是以如此诡异的方式,按理说彼此的世界应该没有任何交集。 “我想我应该不认识您,这位先生。” 即便心中有些不安,多年的良好家教还是让祥子用上了敬语,很有礼貌地向风间琉璃遥遥鞠了一躬。 “所有美好的回忆都始于陌生的相遇,你认不认识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这以后的故事。” 风间琉璃淡淡的微笑,“很高兴见到你,丰川祥子小姐,临走的时候太过仓促,没能为你准备像样的礼物,思来想去,只有这个能与你相配。” 床头暗灯蓦地亮起,谁也不知道风间琉璃是怎么做到的,他坐在椅子里根本没有离开过,那个床头柜上却多了一只精美的水晶瓶,插着一束蓝色的龙胆花,草木花香弥漫开来,微微泛苦。 致忧伤的你,倾慕你的高贵典雅,愿你能够坚强长久。 大小姐出身的祥子深谙花道,当然明白龙胆花的花语,这个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不速之客很有礼貌,温和的就像某个前来拜访的友人,这让她放宽心了些,原来不是坏人。 “是祖父拜托您来的吗?”祥子抽出龙胆花捧在手心嗅了嗅,她并不讨厌这种有苦味的花卉。 “不,我并不是你祖父的朋友,只是我自己想来,为了见见你。”风间琉璃说,“你可以当我是个喜欢奇闻轶事的旅人,能不能和我讲讲你受伤的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我和爸爸见到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请说的再详细一些。” “鬼影,或者说神明之类的,我觉得它们就是那样的东西。” 祥子认真地回想着,“最开始是音响里阴恻恻的笑声,有人敲响了我们的车门,可那个时候车子的时速有120公里。我扭过头,看见一张古怪的脸,戴着细长的面具,渗出水银般的光,浑身笼罩在破旧的黑袍子里,它的指节苍白,瘦的到皮包骨头,比自己的脸还要长,人类不可能长成那个样子。” “是它伤害了你?” “不,爸爸也看到了那个,我们都很害怕。爸爸把车开的很快,可我们始终摆脱不掉,车有多快它就有多快,四面八方都有水银色的光照进车子,鬼影越来越多,我看见它们的瞳孔是金色的,像是火炬那么明亮,夹道站满整个高架桥。” 说到这的时候祥子的脸色有些苍白,即使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天,回想起来的时候还是会阵阵后怕。 那些东西趴在迈巴赫上的时候,仿佛刀割爪切,整面车窗上都是鬼手般的影子,仅仅是几个人就能把车窗完全笼罩,玻璃上的裂痕触目惊心,车顶轰轰作响,顶板凹了进来。 她听见那些东西的窃窃私语,好饿啊……好渴啊……幽怨绵长,似乎根本不是用喉咙发声的。 “不用怕,你已经安全了,那只是过去。”风间琉璃轻声说,“我知道这些天来你对很多人说过你的故事,没有人相信,但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认真的听完。” 他的声音有种奇怪的魔力,温暖,可亲,仿佛一道光,刺穿了令人畏惧的黑暗。 祥子莫名觉得风间琉璃很熟悉,这种感觉她说不上来,仿佛他们很多年以前就是无话不谈的挚友,大家坐在这弥漫着花香的黑暗中,靠着窗外清冷的灯光,雨意横流空气微凉,背离大人们的世界,分享只有彼此相信的秘密。 她忽然不害怕了,定了定神平复情绪,继续讲述那个未完成的故事。 “爸爸……他一边安慰我说不要怕,一边把油门踩的很死,我们从那些鬼影中间撞了过去,一直开,一直往前。车子开的那么快,我却听不见任何声音。路旁一闪而过的减速标志显示我们离收费站不远了,亮白的灯光从一片漆黑中浮现,就在我们都以为安全了的时候……我听到了马嘶声。” “马嘶声?高架桥上怎么会有马嘶声?”风间琉璃问。 “我也很疑惑,但我马上就明白了,车子往前开,我渐渐看清楚那片白色的光里站着山一样魁伟的骏马,全身披挂金属错花的甲胄,皮毛上流淌着晶石般的辉光,拥有八条雄壮的马腿,不安分地抠着地面,坚硬的路面被它翻开一个又一个的伤口。那匹马的脸上还带着面具,每次嘶鸣鼻孔里就喷出电光的细屑。” 祥子紧张地捏着花瓣,她知道自己说的东西太过离奇。 为了不放过那个噩梦般的记忆中任何一个细节,这几天她反反复复地回忆,想尽办法组织措辞,就为了能把所有经历都事无巨细地讲述出来,可惜一直没有人愿意好好听。 “那匹马的背上,坐着更加巨大的黑色阴影,全身暗金色的甲胄,雨水洒在上面像是蒙着一层微光。他手里提着弯曲的长枪,戴着贴面的脸上,唯一一只金色瞳孔仿佛巨灯一般照亮了白色的雾气。” 风间琉璃不由得缓缓坐直了身体,他很少害怕什么东西,这个世界上能让他发自内心尊敬的更是不多。 他从不相信神,什么神都不信,但在祥子这个亲身经历者的描述中,他能感觉到面对那种东西时的心情,在那庄严宏大的光辉面前,任何人都不由得仰视,虔诚地拜觐。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长枪,八足骏马立踭嘶鸣,空气中雷屑纷飞,他的动作那么缓慢,可那支长枪脱手却那么快,我什么都看不清了,只记得刺穿雨雾的电光,整个世界都是那样苍白的颜色。” 祥子低下头去,回忆的声音越来越小。 “是爸爸……从前排扑过来抱住了我,我听见生命在指尖流逝的声音,就像是风……” 悲伤氤氲地弥漫开来,填满了房间里的每个角落,它那么轻柔,却又沉重,像是水,慢慢地把人淹没。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想知道那里是不是空了一块,明明那么难过,害怕的想哭,可哭不出来,也许泪水早已在醒来的时候流尽,连心也跟着融化溜走了。 “或许是不知梦的缘故,流离之人追逐幻影。生人无能相惜者,曰悲。再无可许之誓言,曰哀。死亡就像是酒后的别辞,从此置身事外,徒留生者凄怆。” 风间琉璃举起手,仿佛握着一杯无人能看见的酒,而面前就站着那个名为丰川清告的男人。 入赘的男人总是为人所弃,尤其当妻子死去之后更是如此,可飞蛾也会有向死而生的时候啊,扑向热烈的火,燃烧起来,将未尽的光留给心爱的女儿。 “很荣幸能够听到这位英雄最后的故事,我也有一个故事想讲给祥子小姐听,有关你那晚的所见所闻。” 祥子愣了一下,她忽然想起风间琉璃最初的那句话。 “这个世界曾经由龙族来统治人类,在你所不知道的地方,人与龙的斗争已经进行了几千年。”祥子还没有回答,风间琉璃已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龙类?” “是的,人类谱写这一部没有龙的历史,但另一部历史的每一行里都有龙族的身影。在过去的几千年里,有很多家族共同持有这个秘密,他们的身上流着一半龙血,名为混血种,拥有人类的内心和龙族的力量,所掌握的炼金术和言灵甚至能够改变物理规则。” 风间琉璃说,“可龙类并未消亡,漫长的岁月里,龙族无数次想要卷土重来,这些流着龙血的人们不断赶赴战场,一次次把龙族复兴的努力埋葬,保守着龙族的秘密,直到今天,他们依然在社会的黑暗中默默守护世界。” 这样试图要重塑世界观的故事本该出自疯子之口,如果风间琉璃是生活在中世纪的学者,单凭这些教会就将给他定罪,将他驱逐出境,或是把他架在火刑场上烧死。 放在以前,祥子也是不会听的,她讨厌怪力乱神的东西,看鬼片都要靠从指缝里偷瞄,胆子小的不行。 但在那一晚之后她也是人们眼中的疯子,也许只有疯子才能听懂疯子的话吧?难怪她会觉得风间琉璃那么似曾相识。 “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呢?”祥子试探着。 “这世界上的一切超自然力量都与龙族有关,除了龙族,没有东西可以解释你所遭遇的一切。” 风间琉璃耸耸肩,“人们发现你的时候你正躺在一片泥沼地里,身边是烧焦的迈巴赫残片,那个地方距离最近的高架桥有30公里,周围却没有任何车胎痕迹,就好像那车是凭空出现在那的,你说什么科学方法可以做到这些呢?” “我……不知道。” 祥子忽然觉得自己很无力,如果她能拿出真实的证据,就能说服别人,可这些天她只是反反复复的讲故事。 “没关系,我正是带着答案为你而来。”风间琉璃微笑着,“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 “真实的世界?” “对于那些流着龙血的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称呼,叫做混血种。祥子小姐,你就是一位混血种,我也是。” 他高举起双臂,以诗人般伟大的语气高歌,好像他正站在舞台上,面对山呼海啸般的掌声。 “拥有龙血的我们注定不是个普通人!过去的你已经死了,新生的你将再也无法回头,睁大你的眼睛,你将在真实的世界里,看见群龙咆哮着撕裂天空,王座之下堆满枯骨,而你的命运……早已铭刻在斑驳的青铜柱上!” 一串似曾相识的卷舌音从风间琉璃嘴里迸发出来,浑浊嘶哑中仿佛带着君王般的威严,夹杂雨意的寒风突如其来的扫过,一片昏暗的房间里,忽然有东西亮了起来。 那是一双灿烂森严的金色瞳孔,金色裂纹组成复杂的花纹,狰狞可怖。 仅仅在这短暂的一次对视瞬间,汹涌澎湃的威势射入祥子的脑海,祥子只觉得控制不住地要后仰要闪避,和这种凝视打照面简直是在直面深渊中的魔鬼,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她见过这些,就在那个雨夜的高架路上。 风吹起来那些鬼影斗篷的时候,斗篷下他们的眼睛也是这样,诡谲艳丽的金色。那个骑着八足骏马的天神奥丁,黄金瞳更是深邃如熔岩般的赤金色,耀眼的根本看不清面目。 头忽然痛的要裂开,祥子死死抱住脑袋,在她心底深不见底的深渊中,一双黄金瞳缓缓张开,电光火石般的画面在她意识深处闪动,耳边彷佛有巨龙的怒吼。 可怕的燥热从胸膛迸发,像是凶恶的火,点燃了全身,在血管中奔涌燃烧,强烈的律动撕扯着祥子的身体,快意凛然,就像一个失明了很多年的人忽然睁开眼睛,看到阳光洒满璀璨的世界。 为何哭泣?怎许悲伤?你是不朽的君王,逆臣安敢僭越!所有逆命者,都将被灼热的矛,贯穿在地狱的最深处! 黑暗中,妖冶的黄金瞳缓缓张开,睫毛浓密如帘,眉宇狭长飞扬,那本该是美的让人窒息的一幕,可少女的眼神那么孤独寂寞,像是悲伤了几千年。 第3章 软弱的我已经死了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风间琉璃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祥子。 一米五五的身高在日本女孩中算是讨喜的个头,披肩的双马尾用两个蝴蝶结发带扎好,并不孩子气。也许是因为那两条螺旋的鬓发,也可能是因为鬓角的麻花辫,在让人感觉到她可爱的同时,还有着端庄清丽的千金气质。 最重要的,是那双黄金瞳。 她的黄金瞳并不那么惹眼,甚至说的上是黯淡,更像是琥珀色,这表明她的血统其实不高。 但即使不这样以龙文唤醒灵视激活血统,她的黄金瞳也是与生俱来,永不熄灭极为罕见,这恰恰又应当是高纯度血统的证明。 风间琉璃也拿不准她到底是哪一种,如此特殊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原来我没有疯啊……”祥子静静看着镜中自己那双诡谲绮丽的黄金瞳,她如获新生。 这些天来无论她说什么,都只会换来更多人的否定,那些进入身体的药剂有着强烈的副作用,总是让她昏昏欲睡无精打采。 她都快要完全失去信心了,怀疑是否真的是那天自己头部受创,心灵不愿相信爸爸死去的事实,执拗的在记忆中编织出一段根本不存在的幻想。 但随着风间琉璃的出现,那种自我质疑一点点的褪去,随之而来的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雀跃如战鼓,它说终于明白了,终于知道是什么杀死了父亲……那种心情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在心里说丰川祥子你怎么能这样呢?爸爸因你而死,你并不悲伤,却在知道自己接近真相的时候热血沸腾?你在渴望什么? 这种心境很奇怪,好像她掩埋了悲伤,换来的是杀意。 她不知道,这根本不像是她。 也许名为丰川祥子的灵魂,早已被那支冈格尼尔钉死在空无一人的高架路上,现在还在这里的,只是侥幸活下来的孤魂野鬼。 “谢谢你……风间琉璃先生。”祥子轻声说,“谢谢你为我带来的真相。” “只是知道真相,这么简单就愿意满足了么?” 风间琉璃的声音在昏暗中那样悠长,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 “了解这一切的只有你,就算你已经坚定自己的信念,也没有办法和别人诉说,他们依旧会把你当成疯子。你应该听说过的,常人永远无法理解天才的想法,我并不想自诩是什么天才,但你我的世界确实没法让一般人理解。” 这话听上去有些沉重,但确实是事实。 光是简单的想象一下,祥子就能看见自己被医生们冰冷目光包围,隔着透明幕墙审判的样子。 你过去面对死亡时的经历是怎样的?很喜欢看幻想的故事?妈妈去世的时候有没有这样的症状?那个时候你在想些什么? 他们的问题像一把把锋利的刀,要把她最脆弱的地方生生剥开。 “你知道吗?每年日本有1.6万人行踪不明,而警视厅登录在册的死亡刑事案件只有几百起,剩下的人都可以说是神隐。人们既找不到他们被杀害的证据,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风间琉璃说。 “你的意思是……他们遇到了和我爸爸一样的事?”祥子听懂了。 “并不一定是奥丁,但确实和龙族有关。你在高架桥上遇到的那些影子叫做死侍,它们既不是人也不是鬼,但是比最恶毒的亡魂还要可怕,其中的佼佼者甚至不乏炼金或者言灵的能力。” “这些死侍和我们混血种一样,也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只不过我们站在人类这一边,而他们向往龙族强大的力量,站在了龙的那一边。血腥暴力,贪婪色情,渴望杀戮掠夺,就是这些东西导致了那剩下的上万人行踪不明。” 原来日本是这样危险的社会?祥子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又被刷新了。 “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受害者,行走在长街上的女高中生可以在进入小道的时候忽然消失,而这一切甚至不会有人知道,这就是现实,或许此时此刻就有人在遭受和你一样的噩运。” 风间琉璃交叠双手,“丰川小姐你曾经去过奥丁的领地,那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地方,名为尼伯龙根。可你又活了下来,那你的身上就被打上了奥丁的印记,他和他的死侍迟早会再来找上你。” 他慢悠悠地说,“那个时候你该怎么办呢?没有人相信你的话,也就没有任何人能够来帮助你,上一次是侥幸,那么幸运会一直眷顾你么?” 这一刻狂风骤来,汹涌地灌进房间每一个角落,没有关好的窗户痛苦摇曳咯吱作响,风雨的声音忽然变得那么清晰,祥子长长的比肩双马尾飞扬起来,她恶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 她战战兢兢地慢慢回过头,只是那悄然的一瞥,巨大的窗镜像是通天彻地,镜中涌动着雷霆和金色火焰,骑着八足骏马的男人矗立在镜中,镜中倒映出的景象不是这个病房,而是风雨中的高架路。 奥丁!他高举着命运之枪,策马缓步想要踏出镜面,窗镜的表面如水波那样颤动,马蹄已经伸出来一脚,尼伯龙根与现实的连结就要被模糊,那个可怕神真的快要现于人世间! 惊雷在脑海中炸响,祥子忽然明白为什么她和爸爸会走上那条高架路了。 奥丁自始至终在乎的只有她,那只巨大的黄金瞳盯着的也只是她,横贯长夜的世界树枪牢牢锁定了她的性命。 但不知为何那个男人敏锐的察觉了这一点,在那必死的长枪来临之时,他只知道紧紧地抱住女儿,把自己的后背冲着奥丁的枪尖,用身体挡在她的面前。 镜面忽然四分五裂,成千上万的碎片纷纷扬扬,无数双镜中的黄金瞳迷幻缭乱,绚丽的像是万花筒。 祥子这才惊觉是那扇窗户破碎了,即将破镜而出的奥丁也在镜中摔的粉碎,只剩下一地尖利的碎片。 风间琉璃站在她的身边,右手上满是裂纹,鲜血淋漓,面无表情。 祥子刚想抬头看清楚他的脸,纱帘呼呼啦啦的翻动起来,遮蔽了彼此的视线。 “既然你已经加入了这个真实的世界,那就再也回不了头。不要期望有谁能够来帮助你,我也不行。任何一个人活着,能够毫无保留相信的人,永远只有自己,因为自己决不会背叛自己。” 他的声音隔着纱帘,却像是来自久远的亘古。 “就这样坐以待毙?还是自己绝处求生!” 刹那间雷鸣横贯长空,世界明亮了一瞬,又黯淡下去,纱帘另一侧的高大身影恍惚如鬼影,风间琉璃厉声喝问。 根据风间琉璃所知道的过往履历,丰川祥子是个大小姐中的大小姐,从小就养在深闺之中,就像是一朵生在温室的玫瑰,被花艺师悉心照料,不曾受过风吹雨打,更没有过四处飘零。 世界在这种女孩的眼里,永远都飘散着美好的落樱,她的故事里满是音乐,鲜花,艺术和阳光,始终都有人在呵护她,让她不知道这个世界肮脏的一面有多令人恶心。 即便点燃了黄金瞳,她的眼神还是那样惹人怜爱,懵懂,单纯,就像无知的小鹿。 只有打过猎的人才能知道那一幕有多震撼,面对猎人的枪口时,自知在劫难逃的小鹿是会流着眼泪,向猎人弯曲膝盖跪下来的。如果它们会说话,那句话必然是求求你放过我。 可是祈求饶恕又有什么用?死神的快刀从不懂得何谓怜悯,即便握刀的人是你最亲爱的哥哥,他也不会迟疑半分。 若不想被杀,那就只有握紧手中的刀刃,这个道理他很多年前就已经学会。 “过去软弱的我已经死了。” 祥子的回答稚嫩纤细,宛如风扬起沙尘,又缓缓地落下。 “如果神想要夺走我的性命……那我就只有在他执起长矛之前……杀了他。” 那句狂冷阴嚣的话脱口而出,根本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少女平静的眼神中,仿佛真的有狮子要跳出来。 真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会说出来的东西,祥子自己都为自己的怪异感到惊讶,似乎有恶魔之类的占据了她的身体,借着她的口宣泄那彻骨铭心的仇恨。 可你要怎么弑神?那是奥丁,他来自北欧神话,是传说中阿萨神族的众神之王,掌握着龙族的力量,座下的八足骏马斯莱普尼尔踏碎天空,手中的世界树之枪冈格尼尔逆转因果。 而你只不过是东京街头平平无奇的十五岁女生,没有人相信你的经历,没有人是你的战友,通往王座的路上荆棘丛生,即便鲜血淋漓粉身碎骨,能相信的也只有你自己。 “那就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的秘密,相信你的孤独,它会令你无比强大。” 风间琉璃并未嘲笑这个女孩的不自量力,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温暖,就像已经成熟的长兄,对刚刚及笙的妹妹说着语重心长的话。 一个礼盒掀起纱帘递了过来,风间琉璃依然隐没在黑暗中,祥子看不清他的表情。 “期待能见证你亲手斩下神的头颅。” 随着那句话的末音落下,世界在黑暗中沉寂下去,病房里的灯重新亮起,苹果脸的小护士推着小推车进来。 “丰川小姐,是该吃药的时间了。” 祥子猛然睁开眼睛,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询问声,身后是鹅绒床单柔软的温暖。 她并未站在窗台前,而是躺在病床上,满头大汗,似乎刚刚才从梦中惊醒。 怎么回事?那些都是梦吗?可是怎么会有那样真实的梦? 她分明记得风间琉璃的黄金瞳,她也记得他坐在角落里的那把椅子上,她更清楚地记得那扇窗户,奥丁即将入侵现实的刹那,是风间琉璃一拳击碎了…… 就在疑惑地扭头看过去的时候,祥子愣住了。 外面根本没有下雨,更没有闪电雷鸣,岂止是风平浪静,那窗户也是完好的,日轮正从地平线下缓缓升起,晨曦的微光朦胧,泛白的天际晴朗无云。 “有没有人……来见过我?”她喃喃地说,像是自言自语。 “没有啊,有人来的话前台会有记录的。”小护士甜甜地笑着回答。 这些天来都是她在照顾祥子,也觉得丰川家的老爷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明明女婿刚走没多久,就这么舍得把孙女丢在医院里,每天让医生给她打说是安神的药。 瞳孔里的光一点点的黯淡下去,像是有什么希望破灭了,祥子安安静静地靠在病床上,眼帘低垂。 小护士很奇怪,心说这是怎么了,这阵子每次打药的时候都是瞪着一双要吃人的眼睛,今天居然这么安静。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她的病历可以写上一笔说病人精神趋于稳定,丰川老爷说过,只有祥子好转了才允许她出院。 小护士抬起祥子的胳膊,祥子没有反抗,她一口气把注射器推到底部,一针药剂全部推进了祥子的身体里。 打完药小护士关上灯就走了,病房里又只剩下祥子一个人,她默默盯着窗外,眼泪悄无声息地沿着脸颊滑落。 不……不可以这样,就算那个梦是假的,只是自己的臆想,那句话也是对的。 过去软弱的自己已经死了,哭泣对事实没有任何帮助,爸爸离世就是离世,即便向神明祈求一万次,也不会有任何奇迹降临。 她用手背擦着眼睛,伸手去摸床头柜子上的纸巾盒,手指碰到了粗糙刺手的东西。 那是一个红色的檀木礼盒,装帧异常精美,用丝带作结扣,封面上却龙飞凤舞的用汉字写着一个鬼字。 祥子一怔,惊喜万分地打开来,里面是一排十二支的小酒瓶,从明媚的红色渐渐过渡到沉郁的紫色,就像是宴会上常有的那些彩虹鸡尾酒。 鸡尾酒的旁边,还躺着一张名片,正面是墨笔勾勒的一朵风中摇曳的菊花,背面是楷书的四字—— 风间琉璃。 第4章 刀与枪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黑色的礼车无声无息地滑行而来,在雕着花的铁艺大门前停下。 厚重的车门打开,伸出女孩纤细修长的小腿来,乐福鞋的鞋跟尚未触及地面,黑色燕尾服的男人已经张开了黑色的大伞,弯腰笼罩在女孩的头顶。 面前的黑铁大门自动缓缓打开,漫步在夹道欢迎的玫瑰花圃中,灯火阑珊的庭园隔着雨幕,迷离的璀璨光影像是一场朦胧的梦。 这是座有着百年历史的建筑,融合了西方设计和日式美学,曾是男爵的宅邸,规模之大,坐落在此便如拦路打劫的路霸,在寸土寸金的东京却有数万平的私人领地。 祥子就是在这里长大的,数周前她刚刚和这里做诀别,兜兜转转之后,却又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心情也变得愈发沉重了。 中年男人站在门廊下,一身黑色西装,双手抱胸,梳理整齐的大背头间丝丝白发丛生,像是不怒自威的佛陀。 丰川定治,丰川家现任掌权人,也是祥子的祖父。 在女婿的那场车祸之后,他第一时间赶到医院,却又在见证了祥子不正常的精神状态时,毫无情面的留下“如果她不能回归正常,就让她一直在医院呆下去”的命令。 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就连丰川家的人也觉得他过于无情,经历过丧母又丧父的祥子本该是最需要关怀的时候,却被一人丢在医院。 不过如今那都已经是过去式了,这场大人与小孩的拉锯战,最终是丰川定治取得了胜利。 最近几天医院传回来的报告表明,祥子情绪趋于平稳,已经接受事实,不再执拗的反抗说胡话,那就是时候接她回来了。 定治并不担心这件事会把彼此的关系搞的很糟糕,隔代的人之间总是有些许沟通上的鸿沟,何况谁没有过年少的青春期呢?祥子才十五岁,正是逆反心理最严重的时候。 这个年纪,谁都会觉得身边的大人都是自己的敌人。 而大人存在的意义,就是扭转这种中二的想法,为孩子指明正确的道路,将来祥子总会明白这一切,知道定治是为了她好。 打伞的黑衣人把祥子带到定治面前,双手贴着裤线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祖孙两代人站在这里,外面的风雨偶尔能闯进来,或纤长或苍白的发丝沾染上些许水珠,彼此久久的对视,谁都没有说话,像是水中的两座礁石。 “我回来了。”最后还是祥子先打破了沉默。 她以前是很尊敬祖父的,说话的时候一定会先加上一句祖父大人,如今连这声尊称都省略掉了。 “身体好些了吗?”定治还是那种居高临下的口气。 “嗯。” “还在满脑子幻想不愿意接受事实吗?” “没有。” “清告的事是车祸还是遭遇了神隐?” “是车祸。” 祖父的口气那么严厉,简直是在审判,祥子低着头,随风摇曳的额发挡住了她的眼睛,她的每一声回答都那么温顺,像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我知道你心里有芥蒂,谁都不愿意悲剧发生,但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还活着的人最应该干的事情不是缅怀逝者,而应该整理好心情努力迎接明天。” 定治看着雨幕,“忘记你的父亲,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了,你是瑞穗留下来的孩子,我不会让你吃苦。” 丰川定治和丰川清告一样,都是入赘的婿养子,本来定好的下一代丰川家继承人,应当是丰川清告。 但丰川清告先是事业失败,给家族带来了莫大损失,如今又意外离去,家族继承人的位置就出现了空缺。 丰川家是个大家族,有很多人都在觊觎这个位置,如果不想大权旁落,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祥子成为定治名义上的女儿,这样她就拥有了顺位继承丰川家的权利。 这个计划早在之前就已经提出过,那时候丰川清告还在,祥子执拗的要和父亲一起生活,离开了丰川家。 如今丰川清告逝世,她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可以拒绝的理由了,定治当然要旧事重提。 “我知道了。”祥子这次果然没有拒绝。 “在家里好好修养几天再回学校,至于是要继续待在羽丘还是回月之森,想好了再做决定。我个人更建议你回月之森,那里你能接触到的同学和资源都不是羽丘能媲美的,这对你未来的路会很有帮助。”定治说。 “关于这个……我想向您提个要求。” “只要不再是些胡话。”定治看着祥子的眼睛,微微皱眉。 “我想学剑道,想要一个好老师。”祥子终于肯抬起头来,认真地说。 “剑道?”这个要求很让定治意外,“你一直学的都是音乐。” “虽然医生的检查都说我没有问题,但自己的身体还是自己清楚,我觉得活动起来比以前僵硬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所以我想……做一些能让身体活跃起来的运动。” 这个借口她一早就想好了,无论月之森还是羽丘,学生大都是中产以上的家庭,又都是女校,压根没有剑道部这种东西,因为流汗太多还要带护具,看上去很不美观,大小姐们都不喜欢。 如果她表示有兴趣的话,唯一解决的方法就只有请人来家庭私教了。 这也是为什么祥子会愿意回到祖父身边,死侍,奥丁,那些东西迟早会再度找上门来。 必须要准备好能够对应的手段才行,为此祥子决定暂时向祖父服软,她得利用好祖父手中的资源来提升自己。 “女孩子偶尔做一些锻炼也确实不错。”思索片刻,定治点点头,“我会给你请一位优秀的老师。” “谢谢您,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想回去休息。”祥子微微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定治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这次她回来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这孩子虽然外表柔弱,内在却是很刚强的,定治本来已经做好要再和她促膝长谈晓以利害的准备,没想到她现在这么好说话,好像所有的锐气都被磨尽了。 也许是自己强硬的手段起了作用? 酒窖,藏书室,影音室,健身房,桑拿间,甚至保龄球馆,这栋宅子的地下室里有很多分隔出来的房间,专门用以提供各式各样的娱乐。 祥子很少光顾这些地方,她从小学习的是音乐,最擅长钢琴,这是能给人表演的才艺,当然没必要跑到地下室去,琴房就设立在二楼的阳光房里。 但这次她却来到了地下室,一直走到最深处,那是这里最宽敞的房间。 门开了,祥子打开灯,满墙的黑影上都流淌着金属清冷的光泽。 全都是真正的枪械,阿尔法2261左轮手枪;M4Super90战术霰弹枪;WA2000狙击步枪…… 祥子取下了一把史密斯威森M500左轮,拿在手里比划,入手沉重微凉,不过没什么压力,血统觉醒后她的力量也增加了不少,本就是运动神经不错的女孩。 就是以她的小手,握住用来射击的话可能不是那么好把控。 这是世界上威力最大的批量产左轮手枪,口径12.7毫米,这个口径放在过去二战时期,那可是苏军用在机枪上的,能用来打击飞机和装甲车辆。 由此可见其惊人的威力,由于巨大的装药量,这把枪满装填也只有五发子弹,在枪械爱好者中这玩意叫手炮,都不叫手枪。 她又取下来一把乌兹冲锋枪。 理论射速每分钟1500发的玩意儿,弹匣和握把在一起,因此做到了不影响火力的前提下缩短枪械长度,甚至可以带在上学时用的提包里,全世界的恐怖分子都喜欢的微型冲锋枪第一名。 那些妈妈教过祥子的知识,在看到每一把枪械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回忆起来,妈妈说起这些的时候简直是神采飞扬,眼睛里的光芒就像看见了鸽子蛋大的珠宝。 丰川瑞穗,丰川定治的女儿,丰川祥子已经去世的妈妈。 祥子一直觉得自己妈妈是个很奇怪的女人。 瑞穗长相娴静,留着披肩蓬松的长发,单说外表,是那种笑起来就能甜到人心里去的地道淑女。 按理说她这种身价是顶级的阔太太,要什么有什么,每天最应该干的事情就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在各种奢侈品店刷卡,刷到店员见了她就心甘情愿跪下来当哈巴狗,亲吻她的鞋面只求能多在自家店呆一会儿。 但瑞穗居然不是个热爱购物的性格,她甚至连衣服也不太喜欢频繁的买换季新款。 她喜欢蹦极,去深山探险,乘帆船出海,几乎是什么危险就爱玩什么,最大的爱好还是打枪。 而且还不是单纯的真人CS什么的,她玩的都是真枪,全实弹射击,所以家里才有这间特意为瑞穗准备的射击场。 上小学的时候老师布置作文,让大家写爸爸妈妈的相亲相爱,别人家的小孩,都在写自家去游乐园啊餐厅啊艺术厅啊之类的事情。 祥子想了半天,觉得不能写自家妈妈热衷拉老爹一起抱枪突突突的事,于是编了个海洋馆的段子写上去。 和妈妈不一样,祥子从小就没有继承妈妈那么热衷冒险的精神,她知道家里有个射击场却从来没亲手玩过,只是在妈妈和爸爸一起射击的时候,坐在小板凳上看他们依偎着的模样。 如今他们都不在了,她才终于主动推开这扇门,只是这一次没有天使亲吻她的额头,只有那些冰冷的枪械和子弹能够回应。 枪械能用来对付死侍和神吗?祥子不知道。 不过这是她能想到并且搞到的,威力最大的东西了,想来就算是那些恶鬼般的家伙,被这种子弹打中哪怕不死,也不太好受的吧? 想到这里,她戴上降噪耳罩,从配套的盒子里取出来子弹,一发一发,学着记忆中妈妈那炫耀给她看的样子,子弹压进M500的弹仓。 双手持握枪柄,祥子分腿站立,枪口对准50米外的靶子,那是这个房间里最远的射击靶。 她想象着那里是一个死侍,黑色的斗篷,狰狞的黄金瞳,异变成骨爪的四肢,那种东西就像是渴求鲜血的恶鬼,在闻到人味儿的时候就会头骨裂开,张着蟒蛇般的巨口啼哭着扑来。 精神,意志,和手中的机械在这一刻融合在了一起,血统觉醒后愈发敏锐的五感全开,那条必杀的弹道已经在祥子的意识中成形。 狩猎的手枪,雨意阑珊的世界,高架桥上的迈巴赫,道路尽头的神明,如果那个时候,自己的手里有这样的东西该多好!那样的话,爸爸也许还有机会活下来的吧? 杀意不知不觉地侵入了眉梢,龙血沸腾着在体内奔涌咆哮,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龙骨悄无声息地完成了位移。 祥子扣下扳机,平头的大口径子弹高速地旋转着冲出枪膛。 “呀!” 和子弹击中靶心头部同时响起的,是祥子尖细的悲鸣,她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了几步,揉着泛红的眉心,眯眼寻找不知道掉到哪去的手枪。 第一次射击,还是如此强力的手炮,她全然没有心理准备,这和以前她看妈妈射击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瑞穗射击异常的平稳,无论是什么枪械,后坐力都像是不存在一样,枪口丝毫不会偏移,而且准度极高,五十米靶全部10环。 这给了祥子一个枪械都很好操控的错觉。 结果就是她的第一枪,那把M500巨大的后坐力直接从她手中旋转着脱出,调转过来发烫的枪口狠狠砸在她的额头上,手臂居然被震得发麻,手指头都合不住了。 祥子扶着自己的手臂瞪大眼睛,花了好一会儿才能平复下震惊到说不出话的心情。 自己的妈妈到底是什么神人啊?这种东西,就算是成年男人,猝不及防也会伤到自己吧?她居然可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五发连射?以前居然根本没察觉妈妈有那么厉害! 第5章 我要退团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回到大宅子里的这第一天,整个下午祥子都在射击场里摆弄那些枪械。 最初并不愉快的试射之后,渐渐掌握了这些东西使用的诀窍,就好像它们是自己手臂的一部分。 越是接触这些就越感觉到妈妈的可疑之处,因为祥子还发现了几支特别的枪,那些枪似乎经过手工改造,威力比瑞穗说的大威力还要可怕,一枪开出去巨大的后坐力能把祥子掀翻在地,眼冒金星。 更夸张的是她还找到了手雷……祥子没有去过外面的射击场,但想来那种地方可不会给你几个手雷让你扔着玩儿。 时至今日祥子才发觉自己根本就不了解这个家,别说是整个丰川家的黑暗了,就连自己的妈妈都好像有很多秘密。 各种枪械用下来,祥子最喜欢的还是那支SV98,以它的重量,塞进键盘包里携带也没什么难度。 不过这是狙击步枪,关键要用的时候没那么方便,所以离开射击场的时候她还是带走了一支PPK。 不知道那些死侍什么时候会找上门来,从今往后,这支PPK会一直常伴身边,就算睡觉都要压在枕头下面。 这种想法出现的时候,祥子居然一点都不意外,她觉得自己开始变成电视上的那种人,间谍,或者杀手之类的,时刻都行走在刀尖上。 风间琉璃说的真实的世界,就是这种感觉吧?只要你知道了龙族,只要你明白这个世界真正的样子,那你就再也回不去了,死亡如风,常伴我身。 今晚祖父并不在家中留宿。 丰川定治是个大忙人,他是那种传说中分分钟千万美金上下的人,真正忙碌起来的时候一辆迈巴赫掉在地上都懒得去捡,家族的事业都需要他的照看,宅子里经常有各行各业的人开着豪车出没。 这是个好消息,纵然已经回到同一个屋檐下,祥子也实在不想和他有过多交流。 于是偌大的餐厅里只有她一个人,女佣推着小推车奉上据说是专门为她调养身体的晚餐就隐去了,餐厅里静悄悄的,只有刀叉碰撞瓷盘的轻响。 晚餐过后祥子走进淋浴间,她很喜欢泡澡,每次入浴必然是满满的牛奶泡泡浴,还要放上一只小黄鸭,总是在浴缸里呆很久,还曾经把自己泡晕过去。 但今天她委实是没什么心情,薄如蝉翼的衣衫坠地,像是美貌妖精褪去的蝉衣,她看向蒙着水汽的镜子,伸手抹去一层,弯月般的镜面里,黄金瞳愈发明亮。 祥子转了个身,手搭着脊背的肌肤用力往上拉,尽可能让蝴蝶骨那块能看的更清楚一些。 单从镜子里看,少女的脊背仍旧美好如春天的山脊,祖父请来的医生们确实手艺精湛,那样的重伤都没有给她留下任何疤痕。 但右边蝴蝶骨上面那部分,从雨夜之后一直都在隐隐作痛,尤其是见过风间琉璃,彻底点燃黄金瞳之后,每个晚上这时候,都会如定时响起的闹钟般阵阵刺痛,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没有伤口,没有痕迹,就只是会痛,医生也查不出毛病来。 倒是不至于影响到平时的生活,但有这么个异样总归不太舒服。 祥子擦着头发回到房间里的时候,桌上多了一个白色的礼盒,那是回来时吩咐佣人买来的新手机。 她的手机在那个高架桥上的雨夜粉身碎骨,因此住院这么久都没有和任何人联系过。 朋友,同学,乐队的伙伴,自那以后已经过了两周有余,任何一个人忽然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也没有任何音讯,想想都知道她们会有多着急。 祥子坐在床边拿起手机,登陆自己的Line账号,瞬间上百条未读消息刷出,崭新的手机都卡顿了一瞬间。 【没事吧?大家都很担心你呢。】 【今天能来吗?】 【如果看到了消息请记得给我回复。】 【是我们有哪里让你不开心了吗?】 【你还好吗?】 来自许多人的问候,或短或长,有些人即使得不到回复,也依然每一天都在坚持,隔着坚硬的屏幕,祥子都能想象到她们说这些话时的样子。 心里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悄无声息地融化了,就连嘴角也不知不觉微微扬起。 所谓温暖这种东西,不是说着对你好就能传达到的,有些明知道是爱,但太过沉重,更不适合当下,有些即使简单,却拥有任何金钱都无法媲美的力量。 纵使疲惫不堪,只要知道一直都有人在等你就足够了。 【我看到消息变成已读,小祥你在看吗?】 手机微微震动,新的消息进来,已经是晚上11点了,这个时间对多数学生来说都该是安眠的时刻,但仍旧有人在抱着手机期待。 发信人:爽世。 如果要说乐队里谁最能让祥子感到安心,那一定就是长崎爽世。 那是个性格安稳的女孩,留着中分的刘海,棕色长发总是用卷发棒梳理成微微曲卷的模样。虽然大家都是同龄人,但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像是大姐姐一样,会被周围的人依赖,很擅长营造和谐的气氛。 认识爽世的人,都会觉得生气对她来说是不可能的事,她与生俱来的独特温柔气质,真的很难让人对她甩脸色,单单只是这样想一下就会觉得是在犯罪,然后好好自省。 【你在看的吧?上一条也是发送出去就立刻变成已读,为什么不愿意回复我呢?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谢谢你的关心,我……】 想要感谢的敬语只写了一半,祥子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没能继续按下去。 朋友这样关心她的安危当然是好事,大家可是同一支乐队CryChic的命运共同体,说成是另一种家人也不为过。 可正是因为在乎,才没办法轻易放下。 如果是以前的话,祥子才不会发简讯,失踪两周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说,早在看到爽世消息的时候,就应该一个电话打过去了。 但现在呢? 她已经知道自己是流着龙血的混血种,知道这个世界真实的样子,明白日本这片土地上每天正在发生什么事,背负着爸爸的血海深仇。 眼神无意识地游离向一旁,那把从射击场里带回来的,准备当做防身武器的PPK就放在手边,床单那样洁白,金属清冷的残光那样幽暗,刺眼的仿佛就在她耳边大声说着一个既定的事实—— 丰川祥子,你和CryChic的大家,已经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了。 她们都还只是些十五六岁的少女,有着前途光明的未来,吉他包里背着的是希望。 而你的世界里是黄金瞳,死侍,奥丁,龙族,它们虎视眈眈,欲来的风雨中满是血腥味,她们拿出乐器的时候,你要把自己用来射杀死侍的武器摆在桌上吗?看见枪械的时候她们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惊恐?害怕?还是尖叫? 注定要复仇的魔鬼就该老老实实地呆在深渊里,别妄想什么救赎,如果还想伸出手,染血的指节只会在天使的裙摆上留下触目惊心的伤痕。 没错,绝对不能再和CryChic有联系了,那样只会连累到大家!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都是你丰川祥子不能承受之罪! 指尖狠狠压下删除键,没能发送出去的字符一个个被光标摧毁,连同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明天,我会去的,有一件事想和大家说。】 重新发送出去的消息是这一句,祥子看着它变成已读,没有等待爽世的回复就熄屏手机。 祥子忽然觉得很疲惫。 崭新的手机就那么随意地丢在地板上,她倒在床里,蓬松的绒被簇拥着每一寸肌肤,却无法带来半分暖意,微明的黄金瞳睁开来,呆呆地盯着屋顶的珐琅吊灯。 “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共同演奏音乐的命运共同体!” “我好想,成为人类啊!” “小睦她笑了?” “我知道的,春日影,就是写给我们的歌呀!” 那些本该被放弃的东西,偏偏在想要遗忘的时候一样样的跳出来,很多个画面,放在老旧的手摇放映机里,面无表情地摇呀摇,一帧帧地闪过。 有的是在乐队刚成立的时候,大家眼里闪烁着希冀的光;有的是站在天桥上,扶着栏杆大声对世界呐喊;有的是在卡拉OK里,尽情地唱啊跳啊…… 原来人是这么一种喜欢犯贱的生物,你越是想要强迫自己忘掉什么,内心就会越执拗的反抗扭动,说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明明你也记得,明明你也在留恋,可为什么要逃避呢?那是你最喜欢的东西啊? 好痛,不是后背,而是自己的心跳,每一次都像是要用尽了全力,最后擂出酸楚的泪。 忽然就想起在一本书里看过的理论,那里面说人的记忆根本靠不住,就像一块容易被消磁的破硬盘。过去的事情就像是在画在沙地上的画,时间流逝,沙被风吹走,记忆模糊,最后化成茫茫的一片,再也无法分辨。 这其实是人类的自我保护功能,试想如果一个人真的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能够记住过去的每个细节,那么一生中最令你悲伤、疼痛、哀愁的画面就会不断地折磨你,你这一辈子都别想从最坏的状态里走出来。 可是没想到最幸福的时光也会中招啊……那时的快乐有多美,现在的难过就有多深。 她慢慢地合上眼睛,蜷缩起来,抱着膝盖在疲倦中沉沉睡去,路过的女佣看见大小姐的房间还亮着灯,开门看了一眼,悄悄按下开关,于是黑暗如幕布把她覆盖。 她清楚地知道这一次醒来,就将和过去的一切斩断联系,从此再无牵挂,真的只剩下她独自品尝哀伤。 明天,去退出CryChic吧。 (统一回答下这本书的问题,现在的时间线是龙三的三年前,祥子即将升入高一16岁的时候,尚未开春,而这个时候路明非还是高三,变成小写的i是高中毕业时,也没有去卡塞尔。 龙族故事本身开始发生在2009年,而GO的时间线上姑娘们都用的智能机,背景更像是等同现实时间线的2023年,这种小问题就别纠结啦,反正都糅合世界观了。 这本书的主要方向是用龙族世界观重新解析MyGo和AveMujica的事件及人物关系,就像简介里写的那样,为什么想要成为人类?丰川家的黑暗是什么?祥子的黑刀之夜真正理由是?把这些全部龙族化去写。 因此老龙族的主要角色们,路明菲楚子航恺撒并不是重点,虽然在后面到龙三的时候他们还是会出现一下。 但屠龙剧情设定,和走向上应该都会因为故事题材有所变化,包括这里的奥丁也是采用了写明菲时的想法。由于那时候没有心力所以完结较为仓促,这次也能补全我自己对奥丁英灵殿的解读。 我个人是不太喜欢江南那本龙王世界重启,所重写的龙四的。 这个更像是江南为了动画造势,于是把自己旧设定全部推翻搞出来的东西,它不但否定了他自己写过的龙族五但为君故,更是把很多过往细节都一脚踢的稀碎。 要知道龙族历代就没有一个能像FF16一样变身召唤兽的技能,你说变龙也就算了,人家本来就是龙,麦卡伦乌鸦围绕转一圈变个骑马奥丁是什么鬼东西啊?宇智波鼬x克莱夫?这玩意还推测庞贝?HE~↑TUI~↓! 江南写龙族是绝对没有大纲的,想哪写哪,所以才大量的前后矛盾,他是纯粹灵感型作者,所以真的不要太抠他的设定细节,他自己改版过的前后都有很多不一样冲突呢。 因此我毫不怀疑,龙2动画播的时候,江南会又特么跳出来说自己又开始更新了,大概率又是造势…… 每个人在看完龙族之后,对路鸣泽是什么,这个故事究竟是怎样的,都有自己的看法,我写同人文也只是用自己的看法而已。 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你所认识的龙族,就是你心里最好的龙族该有的样子。) 第6章 原来你是这样的……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Ring。 这家位于东京池袋的LiveHouse,可以说是整个东京最大的LiveHouse,在如今这个大少女乐队时代,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单从外观看上去就犹如时髦的百货商场一般,黑色玻璃幕墙上流淌着清晨的日光,内在也都是崭新的公寓风格,除了数量繁多的展演厅录音室,也有售卖乐器的地方,甚至还有休憩用的咖啡厅,时下的高中女生们放学后都喜欢光顾这里打卡游玩。 今天长崎爽世起的非常早,几乎是在Ring早上刚刚开业不久,就搭乘电车光顾。 一直以来没有消息的丰川祥子,终于在昨夜有了回复,只是祥子并未说明今天会在什么时候来,反复追问的讯息都是未读。 为了不错过,爽世理所当然的这样早起,今天一整天她都会呆在Ring。 只是,才刚刚进门,眼前的景象便吓住了她的脚步,不由得呼吸都为之一顿,紧张地抓住挎包的背带。 前台面前站着两个不速之客,左边的个子更高,鼻梁上架着细框眼镜,脸庞看起来没什么血色,阴冷惨白的像具尸体,正单臂倚着柜台。 右边的那个要矮一些,光脚套着大号的鳄鱼皮鞋,身材魁梧,肌肉好像要撑破衣服那样隆起,阴翳的目光老鹰般扫视店面,每个被他看到的人都赶紧躲开眼神快步走掉。 日本是个喜欢读空气的国家,比如单身女性很少光顾拉面店,因为那种店面的客人往往是男大学生或者上班族,单独一个女性坐在那里就会很奇怪被人盯着。 反过来,男人光顾女孩们的花园也是一样的道理,Ring的主要顾客都是花季少女,是香水裙摆和长发的世界,这种地方就和女士内衣店里看不到男士一样简单易懂。 这两个人出现在这里,简直是闯入白兔群的大灰狼,偏偏开在闹市中心的Ring并没有全副武装的保安这种东西。 “到底有没有货啊?说好了的!”眼镜男猛拍桌子,吓得前台负责接待的凛凛子小姐一个哆嗦。 “没……”凛凛子战战兢兢地说,小心注意着男人的眼神。 “啊?”旁边的肌肉男也凑了过来,斜眼歪嘴头扭45度,一副你小子是不是想死的凶恶表情。 他们的黑色的西装迎风敞开,衬里绣着青色的夜叉鬼和赤裸的女鬼,绚烂的像是浮世绘。 是黑道!爽世惊呆了,Ring怎么会和黑道扯上关系?没听说过这种店还要被收保护费啊?那个男人用的词是货,难道店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爽世悄悄打开挎包抓住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报警。 “啧。”眼镜男咂了咂嘴,以手支额很是苦恼的样子。 这让他看到了整个店里的景象,虽然是刚刚开业的时间,但因为是假期,早早的就有乐队来练习,女生们都远远地看着这里小声议论,没有人靠近,前台面前很神奇地出现了一个空着的半圆。 肌肉男拿胳膊撞了撞眼镜男,眼镜男不耐烦地一挥手,他直接撑着桌子跳进了前台里面。 “我再问你一次。”眼镜男盯着凛凛子的眼睛,缓缓靠近,眼中杀意必现!凛凛子吓的脸都白了。 “还有没有,就是……那个……那个Pa……Pastel*Palettes的……门票……” “不好意思我没听清楚您的话……”凛凛子小心翼翼地问。 “他说Pastel*Palettes。”肌肉男仿佛抓住什么把柄了似的,说的贼大声。 眼镜男的脸顿时红的像是猴子屁股,尽管他摆出一副我很严肃的表情,但不断抽搐的眼角还是出卖了他内心止不住的羞耻。 Pastel*Palettes,如今极富盛名的偶像少女乐队,爽世也很喜欢听她们的歌,因为有成员就是羽丘女子学园那边的前辈。 这两个人居然是来要展演门票的?爽世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异世界的生物,凛凛子也傻眼了。 “滚!叫你不要吼那么大声!” 在无数震惊,质疑,好恶心,牙白的女生目光中,眼镜男彻底绷不住了,狠狠一脚踹在同伙的屁股上,那力道之大,差不多是杀父之仇才能有的恶毒。 对于两个黑道大佬来说,亲自前来买少女乐队的展演门票确实丢脸,尤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暴露了。 这种感觉就像你作为一个长得就够判十年的大老爷们,穿了一条粉色的,映着自己二次元偶像的内裤,走在新宿的街头,忽然你的裤腰带断了,裤子唰的一下掉到底,所有人都在看着你,和你偶像微笑的大脑袋包裹住的小鸟…… 这已经不是社会性死亡了,干脆切腹可能更快一点! 沉寂的压力彻底杀死了羞耻心,作为从黑道里摸爬滚打一路混成少主家臣的猛男,在少女们嫌弃的眼神中,乌鸦完成了人生最后的升华,彻底吃掉了自己的节操。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老大让我们来买的!”这种时候还是大脚肌肉男比较脸皮厚,一脸挡我者死的霸气,回头只靠眼神便吓退了女孩们的叽叽喳喳,不负夜叉之名! “总之就是这样,Pastel*Palettes下一场在Ring的演出,我们的少主想要包场。” 到了这个时候唯有出卖少主了,反正这里的女孩们也不知道老大是谁。 乌鸦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黑卡,双手奉上:“全额付款。” 走出大门的时候乌鸦叹了口气,夜叉也叹了口气。 不是为了这种事情,而是担心自己的前途。 他们的少主可是黑道的帝皇!每年从日本黑道中收取超过300亿日元的供奉,自己名下的产业则有千亿日元的收入,执掌它的应该是那种杀伐决断的男人,他在人们的心中形象仿佛鬼神,听到他的名字人们就会战栗! 可少主居然是个追星族,据说是在听了一首叫做摇摇曳曳圆舞曲的歌之后,被少女纯真无暇的笑容吸引,开始单推白鹭千圣,于是让樱井家运作收购了武士道作为家族企业。 名义上说是赚钱,乌鸦觉得可能是公款追星。 想象着自己黑衣黑裤黑墨镜,和夜叉俩人一脸挡我者死的冷硬站在少主背后,头上绑着白布条的少主手拿荧光棒欢呼呐喊,周围全是或丰腴或苗条的裙摆腰肢……乌鸦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幻灭很崩溃。 说起来大家长好像也是这样,听说他喜欢一个叫做CryChic的无名乐队,说是认为主唱拼命的样子很像自己的女儿…… 果然大叔上了年纪反而喜欢少女么?男人永远热爱十八岁以下? 少女乐队害人啊!自己绝对不能误入这样的歧途!乌鸦在心里如此告诫自己。 这个黑道大佬来买门票的事,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今早RING里的茶题话谈,身边都是小声议论娇笑的声音,爽世一边和熟人们打招呼,背着包走向熟悉的练习房。 走廊里安安静静,一个留着灰色短发的校服人影蹲在角落里,脸朝门背对着爽世。 “小灯?你在做什么?” 虽然只是背影,爽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谁。 高松灯,和爽世同属CryChic乐队,担当主唱。 乐队主唱这么重要的位置,是一支乐队的门面,按理说都是阳角才能担当。 但高松灯却是个罕见的弱气性格,不善交流,说话也很软很轻,留着M形的刘海,左边的鬓发总是夹在耳朵后面,有点社恐的感觉。 她没什么朋友,因为很少有人能对上她的电波,不过她长得很可爱,羽丘学校里又大都是和善的女生,所以没人欺凌她,相反独立特行的性格和喜欢收集东西的癖好,反而让她在羽丘学园里很有人气,被大家爱称是神奇的小动物。 高松灯回头看了一眼爽世,伸手竖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指指面前。 爽世这才发现她的手里拿着一根猫条,距离高松灯不远的地方,一只橘猫蜷缩在门和墙壁的夹角里,脊背隆起汗毛直立,还龇牙咧嘴的,一副随时都要冲上来战斗的样子。 “你在喂猫嘛?”爽世淡淡的笑了,双手撑着膝盖微微弯腰。大家都说她脱去校服会被认为是大学生,笑起来有种无与伦比的亲和力。 “没有……”高松灯弱弱地摇了摇头。 “那你拿着猫条?” “来的时候就发现在它躺在这里,应该是误跑到RING来了……我想给它吃点东西好让它离开,但是它只是缩在这一个劲儿地喘气。”高松灯看起来有点沮丧。 她很喜欢小动物,而且和普通的女生不一样,虫子也不怕,小时候会捡西瓜虫放在手里玩儿。 但她知道自己与小动物无缘,神明大人似乎给她开了一个非常恶劣的玩笑,让她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东西在一起。 从很小的时候,高松灯就发现了自己天生的能力,一切动物都不敢接近她。 小学大家都在饲养兔子,她不行,她拿着胡萝卜站在兔子笼边几个小时,兔子也只是蜷缩着抱成一团,死死瞪红眼。 去水族馆,就算隔着玻璃幕墙,上一秒还憨态可掬的企鹅,只要看见她就会惊慌失措地拍打着翅膀逃跑,跟见了鬼似的。 走在街上迎面遇到别人家出来溜达的秋田犬,主人不小心弄脱了绳子,乱跑的秋田犬见谁都吠,唯独在她面前诚惶诚恐地匍匐下来摇尾巴,发出呜呜的求饶声。 高松灯犹豫着伸手轻轻摸了它一下,那只秋田犬翻着白眼晕死过去口吐泡沫,狗主人还以为她投毒,差点害得她给人家赔偿。 本来就孤独的她愈发自闭了,大家和她谈不来,就连动物也不愿意跟她当朋友。 今天来RING,遇到这只走丢了的橘猫,高松灯那股喜欢小动物的念头怎么也挥之不去,就算知道自己天生是个动物杀神,还是跑到宠物店去买了高价的猫条回来投喂。 店主拍着胸脯保证说自家的猫条顶呱呱,比猫薄荷都好使,管他什么猫吃了一根想两根,吃了两根想三根,三根下去就乖乖地躺地上任你撸把你当主人啦! 可惜500日元一根的进口猫条也不管用,橘猫自始至终都是那种如临大敌的姿态,高松灯才刚刚伸手靠近了一点,爪子就挠了过来,要不是她反应快肯定得领几条血痕在手背上。 她不敢靠近橘猫,橘猫也不敢逃走,两人就这样在这里对峙,直到爽世出现。 “我是个让人讨厌的人吧?”高松灯抱着膝盖,眼神那么落寞,真的很像是什么被人抛弃了的小宠物。 她对猫同病相怜,可猫并不喜欢她。 “没有这回事。”爽世只手抱着裙子蹲下来,接过高松灯手里的猫条,“我来喂。” 高松灯点点头,把整整一包买来的猫条都给了爽世。 “看我这里~有好吃的哦~”爽世夹着嗓子发出小动物般的呼唤声,半根挤出来的猫条晃呀晃,橘猫的脑袋也跟着晃呀晃,还舔了舔舌头,刺鼻的肉香味对任何动物来说都是难以抗拒的美味。 它慢慢地伸出爪子,爽世和高松灯都露出喜悦的神色,觉得就要成功了。 可是忽然间它又缩了回去,扭头对着高松灯狰狞地猛哈气,凶恶如魔鬼。 沮丧一时间沉重如山,高松灯失落地垂着脑袋。 “没事的没事的,或许……或许只是这只猫生病了呢?生病的人都会发脾气,猫也会啊!”爽世赶紧打圆场安慰。 高松灯抿了抿嘴唇,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安慰自己了。 她抬头看向那只橘猫,只是这一眼,她心里忽然有种奇怪的想法,那是一种微弱的,细不可查的怒意。 就像一个身居高位的人,习惯了发号施令,让手下把一切事情都办好。可是忽然有一天其中一个环节失误了,那本该是个微不足道的小问题,甚至不需要弥补,仅仅几分钟就能重做好。 但仅仅是这样,就能让那个总是耀武扬威的,看谁都睥睨的主管大发雷霆,大声呵斥做不了你就给我滚! 高松灯觉得自己就是那个书里看到的主管,她开始觉得那只猫很讨厌,她为它花了钱,耐心地讨好它,想要和它做朋友,可是它居然不领自己的情。 如果有人敢反抗,就算是一只猫也不行,最好的办法就是……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的意识中闪现:她想杀了它! 第7章 重力这种东西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这个恐怖的念头一闪即逝,高松灯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了。 仅仅是那一个瞬间冒出来的想法而已,可她甚至似乎都能想象到那只猫惨死的样子,想到自己在欣赏它挣扎断气时,唇边漫不经心的笑。 我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高松灯猛地站起来,脸色苍白。 “小灯?”爽世觉得身边的人好像有什么不对。 “我……我去洗把脸。”高松灯丢下这句话,慌慌张张地奔向走廊尽头。 洗手池前,高松灯打开水龙头,伸手沾了点水,拍在脸上,反复几次。 她抬头看向面前的镜子,刘海因为水渍贴紧额头,有些凌乱,夹在耳边的鬓发也跑出来了,即便如此自己的脸庞当然应该也是熟悉的,可她却觉得镜子里的那个人影很陌生。 这种状态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事实上自从祥子不告而别以后,高松灯的精神状态就越来越恍惚。 不是病理上的那种,她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仅仅是在面对生活中的某些事情时,会莫名产生奇怪的情绪。 忽然激动起来控制不住自己暴走的想法,或是觉得身边的某个人很讨厌,再不就是听到有人把车喇叭按的特别响亮,不知不觉地握紧了拳头…… 这种症状还时常伴随着彻夜的梦境,梦里是四四方方的天,她躺在操场中间仰望天空,给天空中的每一朵云起名字,那些云也会回应她,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泣,有的唱着她听不懂的歌。 它们时而分离又时而汇聚,要么变成小猫来逗她开心,要么就是骏马迎着残阳奔腾,但最终无一例外它们都会变成同一个样子。 一个狰狞,威严,蓇葖分明的巨大龙头,看不清它的全貌,只知道它躲在云层后面的身体阴影之大,仿佛能笼罩整个世界。 每当它出现的时候白云都会镀上一层淡金色,金缕般的光迸射出来,黑龙的脑袋撕裂云层,居高临下地怒视地上的生灵,瞳孔中仿佛流动着熔岩。 分明只是云层象形出来的东西而已,可它就是生动的难以置信,每一枚鳞片,每一根线条,甚至那熔岩般的黄金瞳,都深深刻印在高松灯的记忆里,醒来后依旧久久无法忘怀。 高松灯没和任何人说这件事情,她不敢一个人去医院,也不敢告诉家人,不想给大家添麻烦。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有哪里不对了,但没有疼痛的梦境又怎么能证明自己是病了呢?谁不会做些光怪陆离的梦?小时候她还梦想过自己骑着和楼一样高的企鹅,去和奥特曼一起打小怪兽变成光呢!那也算是生病了? 高松灯放了满池的清水,仰头猛吸一口气,整张脸浸入水中,屏住呼吸,寒意铺天盖地的包围了身体,凌乱的思绪一点点地平和下来。 直到再也憋不住那口气,一串泡泡从嘴边溢了出去,她才猛抬起头出水,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双手用力揉搓脸颊。 “你没事的,灯,只是梦而已。”高松灯端详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轻声安慰。 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了,只是脸上少了点血色,但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肌肤比较白皙,应该不会被注意到。 要知道今天可是重要的日子啊。 高松灯回到练习室的时候,门前那只猫已经不在了,练习室里倒是多了一个猫一样的女孩。 若叶睦抱着自己的吉他,坐在窗前的高脚椅上,低头精心擦拭,长长的头发垂下来挡住半边脸。 说起来这种稀松平常的一幕也没什么好看的,但由若叶睦来做,这便是能成为画家笔下名作的美景了。 若叶睦的父亲是国民级的搞笑艺人,母亲则是红到发紫的演员,这两个人的女儿若叶睦,完美继承了双亲优秀的基因。 擅长吉他,会跳芭蕾,浅绿色的长发有种天然在发光的通透美感,外表更是如精致的瓷娃娃一般,即便她总是没有什么表情,站在人群里也是大家瞩目的焦点。 名气,天赋,颜值,家世,这些大多数人奢求的东西,在若叶睦这里只是她生来就有的东西而已,言情小说里的女主角在她面前,大概也只配蹲下来擦鞋。 关键她还漂亮的让人没法嫉妒……此獠当诛榜都没她的名字,因为大家都喜欢看见美丽的人儿在自己面前养眼。 所谓天使的美貌也就不过如此了,那种东西没人能证实存在,可若叶睦就实实在在出现在你的面前,她就该是你心中天使应该有的样子。 不过造物主也不是只会偏心,为她开了那么多扇窗总该关上一扇门,若叶睦是个没什么表情的女孩,平常更是很少主动交流。 大家都是一个乐队里的伙伴,高松灯是主唱,若叶睦是吉他手,但她们两个人并不是那么熟络。 原因其实也很好懂,沉默寡言的电波系对上无口无心无表情,何止是棋逢对手……这根本就是解不开的死局,如果没有其他队员在,她们两个人可以化作两尊彼此相对的望夫石。 “早上好,睦。”高松灯还是主动打了招呼。 若叶睦点点头,继续擦着自己的吉他,她不是没礼貌,只是不擅长表达感情,那就只好惜字如金。 空气果然陷入了该死的寂静,窗外还下着雨,练习室里的气氛就更加低沉。 自讨了个没趣,高松灯灰溜溜的找了块地方,拿出绘本写写画画,那里面有很多她写的歌词。 CryChic这支乐队,是丰川祥子带领大家建立起来的,她也是理所当然的主心骨。 她不在的时候,长崎爽世倒是可以承担起活跃气氛的责任,只是这会儿她站在窗前,远远看着楼下长街上的红绿灯,满脑子都是祥子怎么还没有来的事情。 人类的悲欢离合并不相同,大家各有各的心事。 “抱歉,我来晚了。”练习室的门开了,CryChic的最后一名成员,鼓手椎名立希进来,把收起来的雨伞挂在一旁。 每一个合格的队伍里都应当有一个态度认真,督促大家前进的人士,椎名立希就是乐队里的这一担当。 黑长直,美人痣,不苟言笑,言辞犀利,无一不在表明她严于律己,更严于律人的性格。 “祥子还没有来?”只是看了一眼练习室里的大家,立希就有些不悦地皱眉。 没有任何事前说明,电话不接,学校不去,练习室也不来报到,丰川祥子就这样人间蒸发了快三个星期,作为乐队的创立者,简直就是个不负责任的甩手掌柜。 别说是乐队了,哪怕只是学校里的课题小组,咖啡店里的打工,不声不响的消失,根本就是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虽然早就有所耳闻,月之森那所学校里的都是正统的大小姐,立希还是没想到祥子能糟糕到这个地步,她把乐队当成什么了?大小姐的过家家游戏么?叫大家来就是陪她开心的?她不想玩了就全体滚蛋? 祥子今天最好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立希真的觉得自己会忍不住给她一拳的冲动。 那家伙,居然敢玩弄灯的感情! “小祥说她今天会来的。”爽世挥了挥自己的手机,昨夜是她把消息转发出去,叫大家今天过来。 “只是一句话?在哪里?什么时间?”立希还是不依不饶。 “我有告诉她是在练习室,至于时间,看她什么时候方便。” “所以她一个人就可以拖着我们四个人在这里等她喽?大小姐的时间还真是金贵啊,安排要别人来做,她自己想来就来。” “别这样。”眼看立希的火气越来越有压不住的趋势,爽世赶紧打圆场,“祥子不是那样的人,我想她是一定发生了什么意外,才不得不这样断掉联系。” “她最好有。”立希冷冷丢下这句话,坐在高松灯身边,不再参与这个恼人的话题。 爽世还想为祥子开脱些什么,可她也实在想不出能怎么说。 一个愿意花费时间寻找队员,因为写下来属于乐队的歌词而流泪,第一次演出成功就情难自已的女孩,绝对不是抱着玩一玩心态来组建CryChic的,断联一定有她的理由,爽世坚信不疑。 可是昨天那条消息之后,爽世又问了很多话,祥子也没有任何回复,她似乎根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有什么话是不能坐下来好好说的呢?只要愿意沟通,什么问题都能解决的。 爽世觉得必须和祥子谈谈,最坏的情况下,甚至不得不用一些破格的手段。 她有一个谁都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当她集中精神的时候,她的瞳孔就会变成金色,一切邪性的东西在这双金色的瞳孔面前都会精神恍惚,心甘情愿地跪拜臣服。 说是臣服倒也不太准确……其实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按住,无法移动的感觉。 第一次知道自己有这样的能力是前几个月,回家的路上遇到了飞车抢包的贼,似乎是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就盯上了她,直到人烟稀少的小路,才驱车上来一把抢走了她的贝斯。 瞬间飞驰而过的巨大的拉扯把她掀翻在地,手肘和膝盖磨出道道血痕,那两个得手的黄毛小子发出得意的呼声,坐在后面那个还回过头来朝她做鬼脸。 怒意如海潮般起伏,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爽世瞪大的眼睛仿佛燃烧起来。 一层透明的领域迅速扩张出去,看起来很温和,边界泛着淡淡的荧光,在那辆摩托车来得及逃出路口之前,领域赶上了他们,将那两个黄毛小子笼罩。 摩托车骤然失去了平衡,他们摔倒在地下,车子压在自己的身上。 他们想要爬起来,却根本无法行动,某种看不见的巨大力量压着他们的身体,他们只能双手痉挛着按住柏油路面,惊恐地看着身边的摩托车一点点的开裂。 噼啪噼啪的声响中,油箱炸开了,汽油却没有迸射出来,而是死死的贴在地上,甚至连蔓延开来都做不到。 黄毛们哀嚎着求饶,可怕的重力几乎要将他们的骨骼压裂,爽世亲眼看见其中一个家伙的腿渗出汨汨鲜血,另一个则只能以近似拥抱大地的姿势趴着,脸在路面上贴成了饼状。 这诡异的一幕爽世自己也很害怕,犹豫片刻后她冲过去捡走自己的贝斯包,头也不回地逃离了现场。 自那天起,爽世就发现了自己的超能力。 只要她想,就可以随时释放,这种能力类似操控重力,她可以仅凭目视就让莫大的重量压在一个玻璃杯上,乍看起来它就像平白无故碎裂开来。 每当这时她的眼底里总有金色的海潮亮起,赋予的重力越大,瞳孔的金色就越明亮。 她为自己的小秘密而激动不已,家里没人的时候,就经常拿各种各样的小物件做实验,毕竟谁能拒绝自己拥有一项超能力呢?就像故事里的魔法少女们,忽然拥有的力量是为了少女的幸福而存在。 今天如果祥子来了,又不愿意告诉大家她这段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爽世就会笑着说没关系,我送送你吧。 然后在送祥子出去的时候,爽世会把她骗到没有人的角落里,控制住她的双脚令她不能移动,除非她愿意老老实实地说出自己的问题。 不管她说什么,爽世都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大家一起在乐队里不是很开心吗?你也说过要下一次继续演出的吧?用那些美好的时光一点点挽回她的心。 虽然这样的手段有些过激,甚至会在朋友面前暴露自己的小秘密,但只要能让祥子回来,让CryChic维持下去,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毕竟,这个乐队对她长崎爽世来说,就是和家一样的地方,已经经历过一次父母离婚的她,不想再经历一次失去的痛苦了。 这份力量,也是因为上天知道了她内心的愿望,所以才派了一位天使,偷偷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放在她的枕边送给她的吧? 第8章 敢退队,就揍死你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熟悉的走廊,熟悉的门扉,祥子站在练习室的门前深呼吸,胸口微微起伏。 纵使花了一整夜来做好心理准备,觉得自己没问题了,真正站在这里的时候还是心情沉重。 开始一段关系往往很简单,一个自我介绍,一句可以认识一下吗,轻而易举就能要到对方的联系方式。 而结束一段关系则总是很难,只因有了太多的牵挂和回忆,说再也不见的人和背后落泪的人,心里的痛都是一样多。 手指轻轻握住门把,来过那么多次的地方,这一次简直沉重的像是要打开另一个世界。 门开了,看见浑身湿立湿透的祥子,长崎爽世立刻掏出手帕迎了上来嘘寒问暖,高松灯显而易见的松了口气,椎名立希很平淡的看了一眼,若叶睦只是微微侧身,依旧低头抱着自己的吉他。 三个星期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每个人都还是熟悉的样子,气色不错一如既往,平和的日常真好。 只是,这不再属于自己。 伸手挡下爽世的善意,祥子用尽全力好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颤抖:“今天来是想和大家说一件事的,我,要退出CryChic。” 爽世吃了一惊,有些不可置信,声音都慌乱起来,“等一下……为什么这么突然?我们先坐下来好不好?发生什么事了?不能告诉我们吗?还是说是我们的问题?有问题我们可以改正的!” “只是我自己的问题。”祥子的回答没有一丁点温度,甚至不愿意多看爽世一眼。 “为什么?之前的演出不是很开心吗?你也说过还想继续吧?” “我没说过这种话。” 爽世不安地摩挲着双手的大拇指,她在想办法,在思考什么样的措词能够挽回这种局面,“可你是CryChic的发起人,要是你不在的话,我们……” “没有我在你们也可以练习的,再找一个新的键盘手不就好了?” “你真的……要退出吗?”高松灯哑着嗓子问。 祥子的心里那根最脆弱的弦动了一下,但还是强迫自己继续狠心,这种时候一旦心软,那就再也别想硬起来。 “我的兴趣已经转移到剑道上,没有功夫兼顾两种课外活动,以后不会有时间再来了。” “也就是说,乐队只是你一时兴起的乐趣而已?” 立希站了起来,眼睛里含着森冷的锋芒。 “能别把我们当做用完就可以丢弃的东西么?一声不响地消失,大家全都在这里浪费时间等你,好不容易出现就是来说再见的,我们对你来说算什么?免费陪大小姐玩乐队游戏的笨蛋?” “是,所以我现在我不需要你们了。” 本就沉闷的气氛,在这颗重磅炸弹面前彻底崩坏了,惊讶,错愕,还有难以置信,谁都不敢相信这是祥子会说出来的话,那个如阳光般的,能给人以温暖的她,忽然间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你认真的?”立希气极反笑。 “要我再重复一遍给你听吗?”祥子面无表情。 没错,就这样当一个恶人,唯有如此才能让她们彻底放弃你丰川祥子,转而寻找新的成员,继续把CryChic维持下去。 背负着龙血和仇恨的人是没有时间玩乐队这种东西的,奥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找上门来,如果她们中有任何一个人受到牵连,她即便切腹也偿还不了这样的罪过。 学会放手,就是对CryChic最好的热爱。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来这里了。”祥子双手放在身前,向曾经的伙伴们鞠了一躬,“非常感谢大家的照顾,让我们就此别过。” 她就这般转身离去,爽世刚想伸手阻拦,被立希一掌拍掉。 “祥子!” 就在祥子手指已经握上门把的时候,身后传来高松灯的呼声。 “还有什么事情吗?”祥子的脚步一顿,并没有回头。 “我!讨厌小祥自顾自的说话!” 再不做点什么的话,祥子就真的要离开了,再不说点什么的话,一切就都真的无法挽回了。 高松灯只觉得自己该站出来挽留,可是她也不清楚什么方法才能奏效,只是脱口而出,完全没有经过大脑。 “也讨厌你不声不响的消失!我希望你只和我唱歌!只为我写曲子!Live也是!我希望小祥很开心的时候,笑的时候,我可以在你身边!我想要那样!我头好痛,好痛苦!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小祥的事情,感觉都要发疯了!我也在等你打电话给我!” “主动联系我一下很难吗?告诉我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很麻烦吗?就算这么多天不见,你一点也不在意我吗?一点也不会吗?完全不会?你还记不记得我问你为什么要选我做主唱的那一天?你说那是因为都是我写的歌词,只有我能唱出内心的呐喊。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开心……” 自己在说什么?明明是自己说的话,高松灯却一个字都听不到,只知道胸腔里压着好多好多的话,像是要歌唱出来一般,喷涌而出。 “忘了我们在桥上一起做过什么吗?你告诉我在那里想怎么喊都没问题,所以见不到你的日子里每天我都会站在那里大喊我想成为人类,我有认真记得你说的每一句话。我对你来说不重要吗?只是朋友吗?普通的朋友吗?我希望自己不是普通的朋友,就算比普通好一点也好,我想成为不普通的朋友……哪怕一点点也好……” “如果你就这样把我丢在身后独自离开CryChic,就算是打断你的手脚,我也要把你找回来!” 练习室里鸦雀无声,雨丝打在落地窗上啪嗒啪嗒,所有人都呆呆看着她,除了祥子。 用来给乐队使用的场所本就隔音很好,声音久久回荡不能平息,高松灯的话语到了后面根本就是在呐喊。 没人想到一个平时话不多的人,在这个瞬间会有那么多的话,也没人想到她会说出那么可怕的誓言,仿佛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降临在她身上,世界在寂静中渐渐远去,似乎只剩下淅淅雨声。 祥子反复告诉自己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能回头,告别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这样,只要一眼就会失去所有的勇气。 可是她忍不住,那些美好的时光历历在目,你说想要放弃,可那只不过是找给自己的理由,因为你清楚,越是想要忘记的东西,就只会越发的刻骨铭心。 她慢慢转过身,心里说只要好好和灯告个别就行,仅此一次…… 于是她再也无法忘记那一幕,熔岩般的赤金色流淌在高松灯的眼中,灼目而绚丽,即使是高架桥上的奥丁,那只巨大的独眼也不曾如此威严沸腾。 一时间所有的声音和思绪都远去了,巨大的恐惧在心底爆炸,祥子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她克制不住地哆嗦起来,视线里只剩下那双黄金瞳。 世界上只有一种人会有这样的眼睛,流着龙血和人血的混血种。 灯是什么时候成为混血种的?她自己知道吗?她也遇到过死侍和奥丁吗?她清楚这些意味着什么吗? 祥子觉得自己的头痛的像是要裂开,各种奇怪的思绪碎片爆炸般填满了她的脑海,她不断地想到剧本,似乎这个世界的某处有一个剧本,上面写着所有人的命运。 为了避免CryChic的大家受到混血种世界的牵连,她不惜主动退团,在伙伴们面前树立起恶人的形象,只为了把关系一刀两断,希望就此她们可以好好生活在安宁的世界里。 可偏偏命运似乎就爱开恶劣的玩笑,她最在乎的高松灯却是个拥有黄金瞳的人。 这种血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风间琉璃说过,每年日本都有上万人行踪不明,全部都与龙血有关。 如果高松灯也卷进这样的事情里,她会和那天高架桥上的自己一样吧?死侍和奥丁也许会在某条路口等着她,自己能够活下来是父亲的牺牲和幸运,那她又有谁能来保护呢? “你没事吧?”爽世觉得祥子好像在发抖。 “我没事……我很好……”可她还是言不由衷地扶着爽世的肩膀,竭尽全力才能好好站稳,声音虚弱,“灯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黄金瞳昙花一现的黯淡下去,高松灯又恢复成了那个柔弱的小动物,粉色的眼瞳中岂止是没有赫赫威严,连带着呐喊时的勇气也没有了,面对这个唐突的问题,她茫然不知所措。 “就是妖魔鬼怪之类的。” “我不看恐怖片。” “我说的不是恐怖片!”祥子一时间没忍住,几乎是在咆哮,高松灯被吓了一跳,椎名立希伸手把高松灯拉到自己身后,怒目而视。 “事到如今还要来假惺惺的在意什么?是觉得我们还对你有什么利用的价值?”立希冷冷地说,她早已把祥子视作敌人。 “别这么说话好吗?我们是一起玩乐队的朋友。”爽世还是想缓和一下气氛,赶紧又上来打圆场。 “她都那样表态了,你还觉得她是你的朋友?我不记得这两个字会有这么廉价。” “我也没有把你当朋友,我关心的是灯的事情。”祥子上前一步,按住立希的肩膀,“让开。” “你是想干架吗?好啊,我想揍你已经很久了!你不在乎我们,我们又为什么要在乎你?” 立希抓住祥子的衣襟,狠狠地推在墙上,巨大的震动让祥子轻呜了一声,她猛然攥紧拳头,如果立希还有进一步的进攻性她就会反击。 自从血统觉醒以后祥子还没有真正动过手,但她很清楚如今不会有任何同年龄的女生在力量上能和她较劲。 “我说,让你们坐下!好!好!谈!” 爽世彻底怒了,她不断地试图缓和气氛,但这两个家伙一张口就在点燃引线,更是完全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金色的大海如同海浪,在爽世的眼中潮起潮落,神秘透明的无形领域张开来,被领域波及到的每个人忽然都觉得自己的膝盖如坠千斤,强撑了几秒后实在挡不住那力量,噗通跪坐在地。 “大家一起开心玩乐队这么久了,有什么是不能敞开心扉好好谈的呢?” 爽世也跟着跪坐下来,她一手抓着祥子,一手抓着立希,把她们的手一起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幼儿园的时候小孩子们打架,小老师就是这样做的,让那两个打架的孩子手拉手一整天,到放学的时候两个人就和好了,爽世一直记得这个友好破冰的方法。 但这个似乎并没有她想的那么有用,因为祥子看她的眼神充满惊异,就像是怪兽见到了要来消灭自己的奥特曼。 是被这样的奇怪景象吓到了吧?爽世露出放心没事的微笑,她既不打算解释也不打算点明,就让大家当做是地震之类的东西好了。 “小睦你也是这么想的对不对?”她回过头继续说,想找到一个和自己站在一条战线上的人。 若叶睦自始至终都没有参与到这场退队的风波里来,只是静静地抱着自己的吉他,即便在爽世的言灵中也和大家一样被迫跪坐下来,那把心爱的吉他依然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她就像是一个安静的人偶,没有人提到的时候就当做背景板,有人询问她的意见,她才会开口说上几句话。 “我……从没觉得玩乐队开心过。” “欸?”爽世的笑容凝固住了。 若叶睦缓缓抬起头,那双金色的瞳孔里没有一点温度,却明亮的仿佛在无声燃烧。 一阵阵的头晕目眩袭来,祥子眼睛已经快要看不清东西。 她已经不记得这是今天的第几次了,同样的意外来的太多,心脏已经忘记了怎样才能平复下来。 高松灯,长崎爽世,若叶睦,她想保护的每一个人都是混血种,她们中或许有人早已踏足龙族的领域,或许有人还不知道前方是什么恐怖的东西在等待。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祥子仿佛要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看向椎名立希。 “……你干嘛?别以为这样看我我就会原谅你。”椎名立希惊悚地后仰,因为她在祥子的眼神里看到了情意绵绵。 祥子忽然张开双臂扑向立希,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大惊之下立希本来想推开祥子,可是她没能做到,因为怀抱里的人在害怕,双肩微微颤抖,那么惊恐那么绝望,像是从地狱里逃脱的亡魂。 立希犹豫了一会儿,在大家的目光中,伸手轻轻拍了拍祥子的后背。 “笨蛋。” 第9章 属于你的春日影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到底为什么要退出呢?总得给我们一个理由吧?”眼看气氛终于缓和下来,爽世问出了那个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我想要学习剑道。”祥子低着头犹豫了一会儿,“这对我来说是一件不得不做的事情,很重要,有关……家人的期待。” 她不想对自己的朋友们说谎,能说的都会交代,只是刻意隐去了更真实的答案。 “剑道,是那种拿着竹刀噼噼啪啪的那个?”立希觉得这个爱好真的很神奇,倒不是她对剑道有什么意见,但祥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好斗的运动系。 “是一项很花时间的运动,所以我没什么时间来CryChic了,只能选择退出。”祥子说。 “家人希望你去学剑道吗?确实是有些麻烦,但也不至于一定要拿乐队的时间来交换吧?我们都不希望看到你离开。” 爽世环视每一个人,就算是态度一直很强硬的立希也口是心非地选择了沉默,她本来想高声说些什么盛气凌人的话,但看到高松灯那样柔弱期盼的目光,只好把没说完的话憋了回去。 若叶睦没有搭话,只是垂头抱着吉他,像个局外人。 “如果是暂时没有办法来,我们可以等你,去和家里人交涉一下怎么样?”爽世给出了自己的办法。 “没有那个必要,是我想要去学剑道,而不是他们逼我去,时间就那么多,在这两者之间我只能选一个。”祥子遗憾地说,“乐队也没必要一定是我吧?只是键盘手而已,月之森里有很多人都会钢琴,你们可以再找一个人来。” “……没有小祥的CryChic……就不是CryChic了。”高松灯轻声说。 祥子听见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碎开了,高松灯的声音那么轻,可心意却像是直接竖起了一门意大利炮,对准她轰然开火,她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绝对领域,就这样被一句话给攻破了。 真不知道该拿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她们啊,本就觉得对不起她们,再三被温柔以待的挽留,只会叫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讨厌的人。 沉默很久,祥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可以问你们几个问题吗?视你们的回答,也许我收回前言,希望你们不要对我说谎。” “这又是什么大小姐的任性游戏?你的决定和你说出来的话一样都是随时可以吃下去的?”立希一听她这么荒唐的要求就蹭蹭冒火。 “没关系,你可以不用回答的。”祥子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立希的声音骤然冷了下去,带着一触即发的怒气,刚刚自己为什么要对这种人示弱啊?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听听小祥怎么说好不好?” 好不容易维持住的气氛又要崩溃,爽世又赶紧出来打圆场,既然祥子说立希可以不参与进来,爽世就索性坐在立希前面,挡住了她和祥子之间的视线,免得那滋滋冒烟的引线真的烧到尽头炸开。 “爽世,睦,灯。”祥子挨个点名,严肃的像是体育老师,“你们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譬如看见妖魔作祟之类的,或是碰上生活中不能解释的超自然事件?” 三个人面面相觑,爽世有些惊讶的样子,高松灯目光躲闪不敢直视,若叶睦神色哀伤。 “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了?”爽世笑了笑,这确实是个看起来和眼下无关的问题。 “对我来说,这就是很重要的问题。”祥子腰背挺的笔直,那是非常正式的跪坐礼,她用这种姿势表明自己是认真的。 爽世放在大腿上的双手交叠在一起,拇指毫无自觉地摩挲着,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有些难以回答,如果可以的话她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超能力,可是祥子说这事关她到底要不要退队的问题,不希望有人撒谎……也许她知道点什么? “好吧,我说,我有超能力。”爽世还是承认了。 比起解释,还是给大家看比较直接,她打了个响指,空无一人的架子鼓蓦地响起,练习室里回荡着清脆的音。 爽世接着有节奏地拍手,大鼓小鼓跟着她的节奏闷响,某种看不见的力量降临在鼓面上,合着她的音律咚咚咚。 这一幕是如此的诡异,就好像鼓架前坐着一个听从她驱使的鬼魂。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除了这些以外还有吗?”祥子继续问。 “是从我们开始组乐队不久那会儿发现的,除了这个我就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了。”爽世微笑着,“这是什么不好的预兆吗?你好像一直很紧张的样子。” “一会儿再一起说。”祥子又看向高松灯。 对上眼神的瞬间,高松灯浑身仿佛触电般一抖,她是个不擅长撒谎的人,当祥子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就已经联想到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不对劲了。 从很小的时候高松灯就知道,自己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东西,大家开怀大笑的时候她不懂为什么开心,她感兴趣的虫子石头羽毛之类的小物件,在别人眼里就是意义不明的怪胎。 那会儿正是奥特曼流行的时候,班上无论男生女生都爱看,老师也在给大家放,但是高松灯不喜欢。 这部在日本家喻户晓的特摄片,对高松灯来说就是一部恐怖片,这部片子一再告诉她世界的真理,怪兽必然被正义的奥特曼杀死,仿佛命运。 那个反复出现的梦境必然有什么征兆,她不知道那是好是坏,也就不知道是不是该向人求救。 “小怪兽也有小怪兽的好朋友。”祥子忽然说,“孤独的小怪兽们害怕得靠在一起,如果正义的奥特曼要来杀死她,那我就帮你把正义的奥特曼杀死。” 高松灯的眼睛慢慢睁大,她抬起头,看见祥子微明的黄金瞳。 那本该是冷厉而高贵的东西,就像梦中那头从云破中降世的巨龙,可祥子的那一双黄金瞳里荡漾着温暖,轻柔似水,柔软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拥抱一下。 是啊,她怎么忘记了呢?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是她的朋友,即便她真的是一头怪兽,她也会张开双臂告诉她,我是你的怪兽朋友,想要和你一起成为人类。 正是有了那句话,她才能写出春日影,那首属于CryChic的歌,唱出只属于自己的孤独。 “我最近一直在做噩梦。”高松灯低着头,轻声说。 “什么样的噩梦?” “一头……龙,总是在云间看着我,只有头出现,他的身体隐没在厚厚的云层后面,只能看到模糊的巨大阴影。” 祥子微微皱眉,她不确定这是不是血统觉醒的征兆,这和她当时看到的东西不一样,也许每个人的血统被激活的时候都不同? 如果当初能和风间琉璃聊的再多一些就好了,她对龙族的知识了解的还是太少。 “那小睦你呢?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异常的东西?”祥子又看向若叶睦。 若叶睦摇了摇头,浅绿色的长发像是丝绸般包裹着她,随着身体轻轻摇曳。 “什么都没有。” 真的什么都没有吗?祥子不相信,也绝对不会认错。 虽然只是出现了一瞬间,那种明亮的黄金瞳不是若叶睦原本应该有的东西,唯有血统激活精神集中,才会呈现出那么妖冶灿烂的颜色。 祥子不清楚若叶睦为什么要对自己撒谎,她们是青梅竹马,本该无话不谈。 也许应该私底下找她谈一谈? “我收回之前说要退出乐队的话。”了解完情况,祥子又一次下定决心。 大家的情况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只是血统觉醒的一些征兆而已,她们的半只脚都还没踏进龙族的世界,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 纯真的笑容,美好的时光,只属于自己的歌,CryChic是她最重要的东西,无论死侍还是奥丁,亦或者任何有龙血的玩意,想要对CryChic的人做些什么,她都会把他们杀死在来时的路上! 灼热的龙血在身体里沸腾,祥子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唯有如此才能避免灼目的黄金瞳点亮。 “但是我这阵子还是会暂时离开CryChic,我需要一些时间来办好自己的事情,如果你们觉得四个人练习有困难,可以找一位新成员来陪伴,我不会介意的。” “这种方式和幽灵成员有什么区别?说来说去还是要离开不对吗?”立希冷冷地说。 “随你怎么说。” 祥子已经习惯了立希的压力,既然选择想要让她们平稳地生活下去,那就只有自己承担罪过,不被理解这种事,只能算是她的咎由自取,如果这样能让大家远离那个可怕的世界,那真是太值得了。 “爽世以后不要随便乱用你的超能力,大家也不要随便搭车跑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出行的时候最好要坐电车,跟着人群行动,来练习室要说自己什么时候会到。”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从今天来之后一直都很奇怪,祥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爽世不由得紧张起来,因为她觉得祥子说话的口气好像在交代遗言。 祥子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至少看在我们曾经一起玩乐队的份上,记住我的这些话,要保证能做到。如果遇到了什么别的超自然现象,请一定要跟我说。” 她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长长的双马尾几乎要触及地面。 “拜托了!” 这个举动令所有人意外,每个人都能感觉到祥子这次过来变了很多,她不再爱笑,总是那么严肃,说些大家让人不快的,大家都听不懂的话。 但谁都能感觉到那种无形的东西,似乎某种沉重的责任压在她一个人的肩上,她背负着沉重的大山往前走,就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也只会咬咬牙继续往前爬。 立希以前其实对祥子不太感冒,尤其在见识到她的作曲能力后更加自卑。 然而这一刻她忽然觉得丰川祥子离自己很遥远,不是才能啊之类的东西,是她一辈子都赶不上的那种。 原来真正的大小姐就是这样的人么?无论何时都那么骄傲,仿佛生来就是太阳,愿意把自己温暖的光毫无吝啬地施舍给每一个人以幸福。 没有人能回答祥子的恳求,就算是擅长缓和空气的爽世也不行,她隐隐有种感觉,祥子背负的东西,已经超出了她能承担起的份量。 “小祥……你幸福吗?” 打破沉默的,是高松灯这么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祥子的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她看着高松灯,高松灯也看着她,两个人久久地对视,有太多的话想说,可又有太多的话说不出来。 她的时间已经定格在那辆雨夜的迈巴赫上,音响里放着爱尔兰的民歌,自那以后所有最爱她的人都告别了这个世界,只留下她独自彷徨。 何必要把你的苦拿出来给别人看呢?有些苦自己一个人吃就好了,值得分享的,永远都该是大家都能高兴的事情,已经失去过太多的祥子再也不想尝到那样孤独的滋味了。 然而她的倔强还是没能坚持到最后,爽世走上前来,轻轻摘下她凌乱鬓发捋直,这无言的温柔摧枯拉朽,就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湖中那样,忽然间涟漪荡开,水波荡漾,轻柔而无力。 “只要你们幸福,那就是我的幸福了。” 在爽世担心的目光中,在睦低垂的眼帘中,在立希无言的注视中,祥子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去,她走的摇摇晃晃,像个发条将要用尽的人偶。 “我一定会记着你的话!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做给你看!CryChic,一直在这里等着你!” 祥子的脚步顿了一下,再度启程,纤长的发丝起落,门在她的身后轻轻合拢。 耳边好像有人在唱歌,是啊,在这间练习室里,在LiveHouse的舞台上,有人把自己想说的话都写在歌里唱给你听。 照らされた世界咲き誇る大切な人, あたたかさを知った春は, 僕のため君のための涙を流すよ…… 从此以后,我将手握刀剑,衣衬黄金,为你们的幸福而战。 第10章 最强的师傅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刚刚回到家的丰川祥子,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停在宅邸铁艺大门前的东西。 那是一辆木质厢车,濛濛细雨落在它头顶的屋檐耳朵上,撑开来的窗户很好地承担了遮雨棚的功能,旁边垂下来一圈布帘,上面写着大大的‘麵’字。 祥子知道那是什么,起源于福冈,叫做屋台车。 这种小车专门为走街串巷贩卖小吃而设计,能够接待的客人只有寥寥几位,最大的好处是省去了高额的房租,这样只要在前面摆上一条长凳,坐在那里的顾客上半身就会被挡住,即使在夜风萧瑟的街头也能营造出私密的范围。 而且食客和老板之间不过一臂之遥,老板一边做东西一边和客人聊天,所以每个屋台车的老板都是健谈的好手。 不过她从来没有光顾过。 丰川家的大小姐有着属于自己的严格食谱,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家中的主厨和营养师就把控了她的饮食,即便是外出也不会允许她乱吃外面的东西,这样会导致错误的卡路里计算。 她只是坐在迈巴赫里,远远地在东京街头看到过,想着里面坐着什么样的人,想着那些美食里的烟火气。 自家的宅子里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这真不是她看人低,只是丰川家的宅邸院子规模很大,甚至足够跑马,各路豪车来拜访都是会隐入地下车库的,从未有人这样堂而皇之地停在正门前。 从外观来看这屋台车,大概是用厢式车自己改装出来的,算上改装费总价不会超过250万日元,这点钱还没有那扇铁艺大门贵…… 但那道门坏掉了,它还合拢着,很好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责,只是在正中间的几根竖直钢条全没了,地上都是断裂的钢条,刚好腾出来一个足够人进去的空间。 这一切都让祥子有点发懵。 庭院的安保系统并未启动,一切都很安静,只是这辆屋台车孤零零的晾在这,主人还很有心的用一把防盗锁给它挂围栏上了。 在经历过雨落狂流之夜后,祥子开始对周围一切不寻常的现象都有所防备,她隔着挎包捏了捏里面的手枪,小心翼翼地从那个洞里钻了进去。 明明是回自己家,反倒有种在做贼的感觉。 推开正门,正厅里空无一人,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只有蓝色发梢的倒影,没有人欢迎也没有人迎接,似乎家里的人都不在了,每走一步鞋跟都会敲响轻巧的回音,寂静的让人有些后背发凉。 “喔,太好了,可算见到一个活人了!” 就在祥子刚刚登上旋梯的时候,一个脑袋从楼上探了出来,看见她便露出喜悦的神色。 那是个老人,看着年纪不小了,白发梳成整整齐齐的分头,穿着拉面师傅特有的白麻工服,额头上系着黑色的毛巾,看起来好像跟拉面打了一辈子交道。 这样的老人本该让人心生善意,可祥子却握紧枪柄,黑洞洞的枪口直指老人脑袋。 虽然只是一瞥,但她看的很清楚,老人的脚边躺着一个人,黑色的背心制服,那是家里负责看监控的安保小哥。 所以这是一个开着屋台车的拉面师傅,从正门闯进了丰川家的宅邸要抢劫么?真是活见鬼了!死侍还没找上门来,倒是劫匪先来想试试精耕细作,大白天的居然胆大妄为到这个地步!东京警视厅真该集体切腹谢罪! “喂喂现在的小女孩都是随身带着枪当饰品的吗?”面对那随时都会夺命的子弹,老人立刻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看来我真的是太老了,不知道现在的流行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他脸上满是笑容,根本就没有害怕,更像是面对小孩恶作剧说我要打死你时的无奈。 “你是什么人!”祥子死死地盯着老人,一步一步走上旋梯来到二楼。 PPK的保险早在第一时间就打开,虽然接触枪械才仅仅一天,但对混血种来说这东西和玩具没什么差别,在这样的距离上,她有绝对的信心可以命中他的额头。 “我只是个拉面师傅。”老人一本正经地,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白布带,“看着不像?” “谁家的拉面师傅会敲晕人的!”祥子朝老人脚边的保安小哥努了努嘴,“别以为我不会开枪,10秒钟,给我讲真话!” “可我讲的就是真话。” 老人耸了耸肩,一副我很委屈的样子。 “丰川家的小子叫我来,可是我来了他又不在。我反复和对讲机里的保安解释,说我不是上门推销拉面的,带着车只是因为我晚上还要出摊,他们怎么都不信,我说让你们老爷来跟我说话他们又不肯,那我只好自己进来了。” “你自己进来的?”这句话让祥子想到了那扇铁艺大门,这个看着拉面师傅能徒手掰断钢条? “总得进来有把椅子坐吧?外面下着雨呢,一把老骨头了,淋雨对身体不好。只可惜他们好像不太欢迎我,这小哥提着电棍就上来了,那我只好正当防卫。” 真是无可挑剔的理由,听上去甚至还挺有道理的,如果他没有做那些不靠谱的事的话。 祥子觉得要么他是个神经病,要么他是个混血种。 又或者,可能他两者都是。 “你是瑞穗?”老人盯着祥子看了一会儿,将信将疑地说,“丰川瑞穗?” “瑞穗是我的妈妈。” “哦……对对对!这都什么年份了。”老人恍然大悟,拍着脑袋,“上了年纪记性就总是不太好用,定治那小子是说过,瑞穗是有个女儿。” 他居然叫祖父那小子?祥子简直惊呆了。 丰川定治是什么人?丰川集团的现任掌权家主,东京都知事想要和祖父一起吃个饭,都得提前预约才能拜访,整个日本都没多少人可以说自己和丰川家族媲美,光是能将旧古河庭园当做自家的宅邸就可见一斑,这地方根本就是国家的文物。 但在这个老人眼里,这样的祖父只配叫做‘那小子’,明明他看起来和祖父差不多大。 “所以你就是瑞穗的女儿?定治那小子的孙女?”老人看起来终于理清了这段关系,目光灼灼,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亲切来,“你叫什么名字?” “祥子(Sakiko),丰川祥子(Togawa Sakiko)。” 这家伙似乎只是脑子不太好使,看起来跟丰川家上一代人很熟悉的样子,祥子就说了自己的名字,不过她还是没把枪挪开。 “太老土了吧?如今这个年代居然还给名字里用‘子’?你要不要改个名字?如果是我的女儿,我会叫她绘梨衣之类的。”老人的眼睛里流露出老淫贼般的风骚,“我喜欢这个名字!” 丰川祥子深吸了一口气,不这么做的话她真的会忍不住扣下扳机的。 “你好像和我的祖父很熟悉。” 怒意之下祥子连敬语都不想用了,礼貌这种东西是给有礼貌的人用的,人总不会和乱吠的狗讲礼貌,那样只会被咬一口去打疫苗。 “确实很熟悉,我是他的干爹。”老人说的很坦诚,挠了挠头,“其实我也很后悔当他爹的……因为当了别人的干爹就要出来平事儿,要学会照顾自己的干儿子,很麻烦。可是你又不能说这个爹当一半我不想当了,我们那里可没这回事。” 拉面师傅行业里还有拜人当干爹的行规?祥子感觉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总之你现在可以理解我不是什么可疑人士了吧?那就把你的小手枪收起来,被人拿枪指着的感觉可不好受,因为你很可爱,所以我不会生气,那后果就没有那么严重,但你也不能一直指着。” 没等祥子答话,老人就伸手过来抓她的枪口。 祥子甚至来不及反应,明明彼此之间还有一段距离,可那个老人就像是忽然闪现到了她身边一样,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枪已经落入了老人的手里。 “PPK?”只看了一眼,老人就报出了枪械的型号,他只手卸掉弹匣,退出一发子弹在手里把玩,“007最喜欢用的枪,我也很喜欢,不过这对你来说不怎么算好用的工具,子弹口径太小了。” 他把子弹装了回去,上膛,握着枪口递给祥子,只是这样一个动作,就足够打消他是个劫匪的疑虑。 “什么意思?”祥子没有听懂。 “你握过刀么?”老人忽然问了这么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还没有,正准备学剑道。” “刀是凶器,剑技更是杀人的伎俩,学校里的剑道部只不过是些表演的花架子而已,真正的刀剑无论用多么美丽的语言去掩饰,暴力才是它们的真面目。” 一直不怎么正经的老人忽然变得很正经,像是一位历经红尘的智者,正在开戒求道的少女。 “现代的人总是把武士说成是很美好的东西,什么武士精神在我看来都是放屁,以前的武士一生都是血淋淋的,他们从来不是什么高尚的职业,更没有什么精神操守,不过是贫穷出身的穷苦人。” 老人说,“在公卿世家供职的武士随时准备踏上战场,为主君牺牲掉自己的生命,设馆的武士靠教授徒弟为生,那就想好总会有一天新的武士登门踢馆,把自己斩于剑下,浪人们带着狼一样的眼神在街头走过,一言不合就出手杀人。” 他摊开手掌,从围栏上递了出去,缓缓合拢,像是有一片看不见的落樱坠在他的掌心,柔声的话语中古老而沧桑。 “那是杀人者的年代,无论什么人的命都如薄樱般脆弱,即使武士自己也一样。” “所以从他们的手中诞生出了刀术和剑技,这些东西可不是什么体面的玩意儿,那就是用来屠戮的,只有杀死对手,自己才能活下来,为了活下来可以像狼一样像老鼠一样像恶鬼一样,这就是剑道最开始的面目。” 他转过身,看着祥子的眼睛,“这些东西一旦握住,就是一辈子,你还这么小,你有什么理由去碰这些东西呢?” 少女的眼神本该清澈如水,但在他眼前的这双孤独而沉寂。 这是个好苗子,无论刀术还是剑道,他都能教给她这个世间最纯正的古流,那些传承一招一式,有迹可循,学会就一定是顶尖的剑圣。 只是他想先听到一个答案,天生是学武奇才的人未必就应该学武,就像被奉为军神的那些人未必喜欢战争,最大的愿望是在和平的年代,把自己的蛮力用在田间挥舞的锄头上,拿起刀剑只是无奈的手段。 “我……想要给一些人幸福。”祥子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这么说来你是有一定要杀死的东西了?”老人微微皱眉,这女孩是个聪明人,不会听不懂他的意思,但她依然固执地要选择这条路。 “是。” “既然是这样,我就没什么要顾虑的了,女孩的心事男人又怎么猜得透呢?我只会把你需要的东西给你。” 老人微笑着说,和蔼的就像那种会偷偷把零花钱塞到她裙子口袋里的老爷爷。 “定治说是希望我来教他的孙女剑道,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老师了。但我这一辈子从未教过别人东西,只是我和你的祖父有些道不清的孽缘,所以才愿意来帮这个忙。” “啊……” 祥子惊讶地睁大眼睛,这才明白过来自己犯了个多大的错误,不久之前她刚刚拿枪指着老师的头。 她刚想道歉,老人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帮她站直了。 “不用在乎那些有的没的,我是个很讨厌礼数的人。如果你真的想要道歉,那就对我笑一笑就好了,我最喜欢看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笑。” 祥子愣了几秒钟,掩着嘴轻轻地笑了,那一笑之间,阳光仿佛洒在了阶梯上,尘埃飞舞。 自从那一晚之后她就再也没有露出过笑颜,背负上了沉重的东西总是在一夜之间改变一个人,几乎都要忘记开心是什么样的。 但随着这个师父的到来,他的老不正经反而解放了她一直以来压抑着的心情,本以为剑道老师会是个形销骨立鼻子往外狂喷阴气的别扭老头,没想到会是这么有趣的人。 “这才是活着的意义啊!”老人仰头露出神往的表情,深呼吸,她这么一笑,空气都变得甜美了,唯有和年轻的女孩在一起,他才不会觉得自己是个老的快要入土的僵尸。 “我应该怎么称呼您呢?老师?”祥子拎起裙子,行优雅的屈膝礼,裙摆打开,仿佛一朵盛开的玫瑰。 “我最擅长的不是剑道,其实是拉面,熟客们掀起帘子的时候总是叫我越师傅,你也可以叫我,越师傅。至于姓氏……” 他想了想,“我也姓丰川,叫做丰川越。” 第11章 村雨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柚木质地的地板光明如镜,即使没有人使用也有人来定时保养,祥子拉开了窗帘,阴雨天里不怎么明朗的阳光从那个每一扇落地窗里照进来,打光打开,地板倒映出硕大的水晶吊灯。 这是家中的道场,妈妈还活着的时候,祥子曾经在这里和她一起学过一阵子跳舞。 只是如今架子上白色的舞鞋已经很久没有人动过了,现在她再去穿的话大概会不合脚。 从今天开始,这里就将重新启用,变成用来训练剑道的道场。 “喔!真是个不错的地方啊,光是呆在这感觉心情就会好起来。”丰川越推门进来,眼睛一亮,无论往哪个方向看去,都是庭院中盛开的蔷薇,能闻到淡淡的花香味。 他卸下肩上的行李袋,倒过来抖了抖,乒乒乓乓几十柄刀砸在地板上。 这些刀各不相同,有的上面是古朴的花纹,这是日本人仿照唐朝武器外形铸造的‘唐样大刀’,有的则更像青铜铸就的直剑,双面开刃,上面有着雷纹稻妻的痕迹。 “挑一把你喜欢的。”丰川越拉过来一个蒲团,席地而坐。 “我们要用真刀来练习?”祥子看着这些冰冷的家伙有点发蒙。 上面没有血腥气,倒是一股大酱浓汤的味道,像是被丢进熬制豚骨高汤的拉面大锅里煮过,看得出来丰川越从未细心照料过它们。 这让祥子有了一个这些东西不是很值钱的错觉,然而实际上这里的任何一把放在博物馆里都是要供起来的古物,根本无法用价值来衡量,其中的许多技术都已经失传了,现代科技也无法仿制用龙族炼金术打造的东西。 “用竹刀啪来啪去的花架子,怎么能学好真正的剑道和刀术?”丰川越满脸不屑,“随便一挥就断了。” 但是一上来就用真刀不会很危险么?祥子犹豫着蹲下来,在那堆刀中挑挑拣拣。 她选中了一把修长的日本刀,漆黑的鞘,没有刀镡。 那是十分虔敬的刀,在日本,刀匠只会在两种刀上不加刀镡,贫穷的浪人佩刀,或者敬神的御神刀。御神刀根本不会被用来斩切,护手的刀镡自然也就无用。 祥子选她只是因为很有眼缘,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在这堆刀剑中,它是看上去最为轻盈的那一个。 刀从鞘中滑出,刃光清澈如水,室内的吊灯居然还没有这柄刀的刃光明亮。 “是村雨啊,眼光真不错。”丰川越点头赞叹,露出欣慰的笑容。 “名字真好听。”祥子凝视着村雨,弯曲的刀身如冷月,入手并没有想象中沉重,想来挥舞起来会很省力。 “可它是柄可怕的妖刀,以前叫做村正。”丰川越说,“村正是个有名的铸刀家族,他们出产的刀都可以叫做村正,但只有杀过一千人的村正才能被叫做村雨。” 丰川越的目光在刀身的倒影中愈发久远起来。 “如果长时间挥舞,村雨就会凝结露水,清洗刀身的血迹。它饮过太多人的鲜血了,德川家康一家都为妖刀所困。他的祖父被自家臣子以妖刀从右肩劈到左腹,死状极惨。他的父亲又被近臣斩伤大腿,用的也是妖刀。后来他的长子切腹自杀用的还是妖刀。就连关原合战中德川家康自己也被妖刀所伤。” 祥子忽然觉得手里的东西好像变重了,有个鬼祟般的声音在耳边絮絮叨叨,说你用我啊……你用我啊……你快用我啊…… 这玩意儿真挥舞起来朝的不是敌人的脑袋,会是自己的脖子吧? 她默默地把村雨放在面前的地板上。 “害怕自己也会被它伤到了?”丰川越见状轻笑。 “嗯。”祥子点点头,她以前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直到亲眼看过神明和恶鬼,自那以后对这些神魔之说就不得不有了敬畏之心。 一切超自然力量都和龙族有关,她已经学会用这样的视角去看待世界。 “没什么,只是把刀而已。”丰川越大大咧咧地一挥手,“德川家康胜利后就把村雨供奉在八坂神社里,消除了它的戾气。有很多人敬仰它的名声,用再生金属打造了村雨的仿制版。可你面前的这柄才是正主,在神社的供奉台上见证过数百年的时光。” “这样的刀应该进博物馆吧?我们还要用它来当做武器?” “刀就是要用才能称之为刀,放进博物馆里的只能叫做刀的尸体。”丰川越淡淡地说,“别把这东西神话了,如果喜欢,那就握住,这才是对它最好的回应。” “我明白了。” 祥子平复心情,双手捧起村雨,认认真真地,“请多指教,村雨先生。” “也许它在你面前是个女孩也说不定。”丰川越被祥子这么正经的态度逗乐了。 他站了起来,走到道场的中心,面朝祥子,“带上村雨,朝我进攻吧!不必有所忌讳,抱着杀死我的决心冲过来!” 祥子愣住了,因为丰川越的手里并没有对等的刀,这意味着他要空手对付她。 “你在犹豫什么?!”见祥子没有动作,丰川越厉声喝问,他的额头上青筋凸起,宛若风雷。 这一瞬间他再也不是那个拉面师傅了,他是越,狂怒的越,瞳孔中涌动着帝皇的赫赫威严。 那意思是……若不听从我的号令,那唯有以死谢罪! 从未握过刀的祥子就这样直直地冲了过去,没有人教过她要怎么击面,也没有人告诉她该怎样攻击,一切都遵从自己的本能,她想象着那里站着一个死侍,冲着她头骨开裂,吐出分叉的信子,那她当然要斩了它! 斜劈下来的村雨定住了,再也不能前进分毫,丰川越捏住了村雨的刀锋,只用两根手指。 如果祥子的力气可以再大一点,她就能砍下丰川越的手指头,但无论她如何发力村雨都纹丝不动,即使想放弃进攻后撤也做不到,那两根手指如山一般不可撼动。 丰川越举过头顶,牵引着村雨让它从自己的身边掠过然后松手,祥子立刻继续攻向他,但丰川越轻盈的像是舞者一样绕着她旋转,祥子用尽全力也追不上他的步法。 血统激活以后她的五感远远胜过平常人,只要她稍微集中一点精神,普通人在她眼里就像慢动作,然而在丰川越面前,祥子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只是个小孩。 不是那种年龄上的差距,是一辈子都只能仰望的,终其一生也无法将其超越的无力。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丰川家的人一直都是好胜的性格。 龙血悄无声息地沸腾起来了,血液的流速骤然加快,心率提升,下一个转身,祥子行动的速度骤然加倍,村雨划过清冷的圆弧,掠向丰川越的脖颈。 丰川越失神了刹那,在村雨清冷如水的刀影中,他看见少女狰狞灿烂的黄金瞳,优美的令人窒息。 他屈指成拳,以手背猛击村雨,本该得手的一击瞬间被暴力强行震散,可怕的暗劲仿佛攻城的重锤沿着刀刃传递到祥子手臂上,她踉踉跄跄地后退,手腕酸麻无力,村雨脱手,心脏狂跳。 无意识间激活的黄金瞳黯淡下去,那双威风凛凛的黄金瞳又恢复成了柔弱的琥珀色,祥子愣神了几秒钟才搞清楚发生什么,连忙深鞠躬。 “对不起!” 汨汨鲜血沿滴落在地板上,丰川越用来震击村雨的那只手背垂在身侧,猩红惹眼,阵阵刺痛。 以他的动态视力必然不会敲到刀锋上去,但即使只有刀身侧面,那样的冲击力也超越了人类皮肤能承担的极限,他没有被划伤而是皮下的血管震裂了,索性直接自己挤开来排除血肿块。 “小问题,是我该说自己小看了你才对。”丰川越摆摆手,“你很有天赋,记得我刚刚是怎么对付你的吗?” 祥子犹豫了一会儿,回忆着短暂交锋中的种种。 “先是双指夹刀,然后是牵引着刀锋闪避,最后是直接击打刀刃?” “没错,这三种分别是柳生新阴流·无刀取,镜心明智流·婆娑罗舞,神道无念流·心眼逆刃。” 丰川越凝视着祥子,“严格来说它们都不是刀术,但它们又都出自古老的刀术流派。你是纯粹的新手,有自己的目标,如果只学刀术,一旦刀刃因为意外脱手或者断裂,那你的实力就会大打折扣,因此我要让你成为全才,你不仅要学习刀术和剑技,还要有对敌和格斗的技艺!” 瞳孔中的光愈发明亮起来,简直是在熠熠生辉,祥子的脸热得像是喝醉了酒,不由自主地站直了,久违地笑容灿然。 “哈依!” 训练一直持续到了深夜,祥子拖着浑身酸痛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甚至没有洗澡的力气,只是在自己的床边绊了一下,脑袋碰到柔软的床铺,就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趴着昏昏欲睡。 丰川越的字典里委实没有怜香惜玉这四个字,每次击打都如同鞭笞那样剧痛,用他的说法来说就是用身体记住自己是怎么挨打的,只有这样才会长记性。 不过成效也相当显著,学习剑道一天能有多大成就呢?但祥子已经能像模像样地用出一个招式了。 只要继续这样高强度的练习下去,一定能成的。 她慢慢闭上了眼睛,嘴角噙着满足的笑意。 丰川越从浴室里出来,扭动筋骨,脖子上搭着白色的浴巾,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却有着如年轻男人一样的脊背,肌肉雄壮虬髯。 他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推开书房的大门。 优雅的银龙鱼缓缓游过,一片气泡从海藻中悠悠地往上浮,丰川定治站在自己的鱼缸前,往里面丢撒饵料。 丰川越没搭理他,径直走向代表主人的靠椅,舒舒服服地把自己丢进去,两条没擦干净的毛腿搭在整张大理石切出来的书桌上,拿起遥控器,投影仪幕布缓缓下降,浴袍褪到腰间的女人双手抱胸,挤得沟壑分明,书房里尽是娇俏的动静。 “小泽玛利亚?太老派了吧?连我都知道她过气了。”丰川定治头也不回。 “过气的黑道至尊看过气的女优,不是很搭么?”丰川越眼睛一眨不眨,“真亏你敢把自己的孙女让我来教啊,那么如花似玉的漂亮女孩就不怕我动了歪心思?” “您可是帝皇,君王亦有自己的操守。” “以前是,现在我不过是个咸湿的老头,看见自己的拉面铺子来了穿水手服的女生都激动的不行,卤蛋都要白送一个,就想看见她对我笑笑。”丰川越叹了口气,“衰老真是件可怕的事情。” “和年轻人在一起心态也会跟着年轻的。”丰川定治说,“和祥子接触下来感觉怎么样?” 他今天确实很忙,以至于家里的人并不知道丰川越会来,也就有了下午的那场闹剧。 不过丰川越的存在对多数人来说都是个秘密,整个日本还能认识他的人都寥寥无几了,这样也没什么。 日本的混血种主要由八个黑道家族掌控,被称为蛇岐八家,分为三大姓和五小姓,血统最高的人往往很容易成为蛇岐八家的大家长,坐在那个位置就等于统御全日本的黑道。 丰川越就曾经是统御蛇岐八家的大家长,真名叫做上杉越,但他因为某些原因离开了蛇岐八家,现在只是个东京街头的拉面师傅。 “是个很有天分的孩子,而且血统觉醒了,就是不太清楚有多高。”上杉越懒洋洋地说。 “我知道。” “你知道?”上杉越怔了一下,“那为什么不亲自去教她?祖父总比一个外人来的亲密。” “祥子并不清楚混血种的事情,前段时间她出过意外,和清告误入了某个尼伯龙根,清告没能回来,这必然会导致她的血统觉醒。” 丰川定治幽幽地叹了口气,其实他不是对清告没感情,只是太淡了,“但只要我不告诉祥子,以她的渠道就没可能知道龙族的事,彻底牵连进来对她没什么好处。” “这么多年了,你还在做这样的白日梦。”上杉越看着丰川定治的眼睛,“几近干涸的皇血也还是皇血,只要有这种东西就是被诅咒的,你再怎么努力也没用。” 第12章 丰川家的黑暗(周二求追读月票评论)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丰川定治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我说我已经找到了黄泉之路的一部分呢?” “没可能的,你做不到。” 这本该是个爆炸般的消息,但上杉越表现的很平静。 “神葬所深埋在日本海沟的底部,那里是天照和月读封印的地方,世界上去过那里的人屈指可数,更别说想要打开它。我奉劝你最好打消这个想法,那扇门的后面绝对不是什么黄泉之路的开端,打开它的人只会成为神的傀儡。” 如今在蛇岐八家里,已经很少有后辈听说过黄泉之路了,但在老一辈人和猛鬼众的心里,那是救赎之路。 他们相信世界上存在一条路,可以让混血种突破人与龙之间的临界血限,彻底进化为纯血龙类,这条路没有光,蜿蜒入深山,羊肠般曲折,活人可以从这条路抵达幽冥。 数千年来无数混血种前仆后继地寻找着黄泉之路,但无一例例外他们都失败了,失败的人必定堕落成死侍,等待他们的命运只有被斩杀。 “您和这个世界脱离的太久了。” 丰川定治淡淡地说,“这么多年来科技的进步是您无法想象到的飞跃,三十年前的电脑一个人都抱不走,而现在轻量化的一体机却可以比100日元的硬币还薄,潜到海沟极渊看看埋葬神的地方不是什么难事,有很多人都梦想做这个。” “你加入了猛鬼众?”上杉越死死盯着丰川定治的眼睛。 “最近两年来,日本有三个机构在研究能够潜到海沟底部的深潜器,这三个机构确实有猛鬼众的支持,丰川家只是也投了些资金进去。” “混账东西!” 上杉越一掌拍在桌上,手背青筋凸起,那张天然未切,仅仅经过打磨的石桌应声而裂。 “您这一发起脾气来就喜欢锤东西的毛病真得改改。” 丰川定治瞥了一眼自己心爱的办公桌,“请您放心,我并没有代表丰川家接纳猛鬼众,时至今日,丰川家仍然是蛇岐八家的旁支,这仅仅是我个人的行为,用以资助研究的也是我的个人财产。” “因为上了年纪,就变得害怕死亡,想要变成纯血的龙类来延长生命了么?你变了啊,你年轻的时候可是个愣头青,只靠一根球棒就敢冲进野田家的老巢。” 上杉越森冷地笑着,瞳孔中涌动着仅属于皇的愤怒。 在他面前丰川定治的血统微不足道,即使有十个丰川定治,上杉越也能在不惊动宅子里任何人的情况下杀光他们。 只是他太熟悉定治了,虽然他对祥子说定治是他的干儿子,但两个人更像是某种忘年交。 在离开家族的那段日子里,上杉越在东京街头孑然一人徘徊了很久,有时是去居酒屋喝的酩酊大醉,有时坐在校园的围墙上看女孩们打网球,有时甚至就站在距离神社几个山头外的高处,看着那曾经属于他的地方。 离开了家族的皇就不再是皇了,那时上杉越才意识到日本这么大,居然没有任何人是他的朋友,也没有地方欢迎他。 所以在见到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在自己面前土下座,说‘我是丰川家的赘婿丰川定治,家族曾经和您有着共同的姓氏’时,心里才会一动,选择接纳他,把这个家族变成自己的栖身之所。 但就算是这样,他依然是半个黑道至尊,如今的蛇岐八家都是他的后辈子孙。 他无意参与到混血种的黑道斗争中来,但猛鬼众想要走向黄泉之路,他们是蛇岐八家的敌人,那自然也是他上杉越的敌人。 如果定治真的带领整个丰川家投靠猛鬼众,上杉越得到确切的答案和证据,那么只需要一个晚上,丰川集团就会消失在东京的纳税名单里。 “死有什么可怕的?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丰川定治耸耸肩,他居然笑了。 他在家族中总是威仪并存,然而仅仅这一个动作,那张紧绷的脸松懈下来,似乎他就又变成了多年前那个在黑道中打拼的小子,是个挥舞着球棒咋咋呼呼的小傻逼。 “当我决定向猛鬼众注资的时候,我就已经登上了蛇岐八家的黑名单,一旦走漏风声,根本不需要您来动手,那位执行局的天照命少主就会踹开这间宅子的大门,把我的尸体吊死在花园里。” “那为什么还要干这些?你早已经是退休的年龄,就算血统不高,龙血也能让你比普通人更加长寿,老老实实保养,活到一百以上没什么问题。” 上杉越说,“不想抱个曾孙四代同堂么?再坚持坚持说不定都能给玄孙起个名字。” “我就算能活到两百岁也见不到那一天。”丰川定治苦笑,“瑞穗死了。” 上杉越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他虽然和丰川家有着亲密的关系,但也仅仅只是和丰川家的掌权人有联系,已经他很多年没有来过这里了,如果不是这次要来教祥子剑道,也许登门的时候会是参加祥子的婚礼。 所以他才会在看见祥子的时候,错以为她是丰川瑞穗,对他这种太能活又没有什么追求的人来说,时间实在太模糊了,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都像是弹指一挥间。 “大半年前。”丰川定治走到窗前向外望去,这里可以看见瑞穗曾经居住过的房间,这个位高权重总是不苟言笑的老人,第一次流露出哀伤的神情。 “她才三十八岁。” “血统的问题,是么?”上杉越轻声说。 “比想象中来的更快更早,已经尽力了。”丰川定治点点头,眼中阴云密布。 “暴走是从早上开始的,吃过早饭没多久她就杀掉了家里雇来的一个花匠,我们把她逼到了她自己的房间里,弗丽嘉子弹完全没有作用,最后清告只能当着我的面,往枪里填装汞核心纯金破甲弹,趁着她的龙化不完全,向她的心脏射击,整整六发她才倒下。” “真忘不了清告那时候的表情,他每开一枪都会说嚎啕大哭一声对不起,手抖得像是得了癫痫,第三枪的时候他已经哭成了泪人,丢掉枪就扑向瑞穗的爪子。” “我还能怎么办呢?瑞穗根本就认不出他来了,我马上就要失去自己的女儿,然后我还得失去另一个爱她的人?我只能一脚把清告踹出去,捡走了那柄枪,剩下的三发子弹都是我打的。从来没觉得扳机那么重,每扣下一次都用尽了力气。” 悲伤慢慢地氤氲开来,那么沉重,每个人都想逃开,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吞没。 “我记得你的妻子也是这样离开的。”沉默了很久,上杉越才开口。 “是,她的血统比我高不少,还好有您的帮助,否则东京街头就会多出一个A级死侍,报纸上尽是连环杀人魔的头版,至少我们让她走的体面了些。” 丰川定治仰头看着灰色的天空,整个世界淹没在落雨的沙沙声中。 “您说的非常正确,皇血是被污染了的东西,那白色的皇帝缔造了我们又注定要毁灭我们,至今她的幽灵还在冥冥中注视着我们,穿着爬满蛆的尸衣,跳着招魂的舞蹈,她的后裔们注定要为了她的遗产彼此厮杀,年轻人永远流着红得刺眼的血。” “所以你就选择了猛鬼众?别告诉我你想用这种方式斩断丰川家的命运,黄泉之路的尽头根本不是什么进化,那是比堕落成死侍更可怕的结果,整个丰川家都会因为你的选择陪葬,大家长那边是不会留情的!” 上杉越必须再三警告这位老朋友,他自己就是背负皇血的人,他比谁都头脑清楚。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也不会从蛇岐八家中叛逃,呆在那里他就会生产更多拥有皇血的人,让这噩运代代相传下去,一遍又一遍走向自我毁灭的道路。 “如果我是个普通的混血种,也许就会被猛鬼众给诱惑了吧?”丰川定治转过身,看着眼前的老朋友,“但我有您在,您在离开蛇岐八家的时候烧毁了大量资料和古籍。” “能别提这事儿了么……”上杉越陡然蔫了下去,像个犯错的孩子。 “我不是指责您,我的意思是这样反而很好,以丰川家的地位是没资格进入本殿神社的,但我只要说自己手中有部分古籍资料,再把您记得的部分填上去,我就有了阅读所有古籍资料的权力。就是从那些东西里,我发现了另一条黄泉之路的线索。” “还有高手?”上杉越震惊了。 他在神社呆了那么多年,闲极无聊的时候都是把那些东西当小说看,翻来覆去的都会背很多桥段,从来没发现其中还有这样的奇迹。 “是的,这是从未有人发现的新黄泉之路!”丰川定治兴奋起来,搓着手,“您听说过俄耳甫斯么?” “我在法国长大的,修女们可喜欢给我们讲希腊故事了。” 上杉越说,“俄耳甫斯是太阳神阿波罗和文艺女神卡利俄帕的儿子,所以他有迷惑百兽的歌喉,弹琴的才能也是举世无双。俄耳甫斯和仙女欧律狄刻喜结连理,然而欧律狄刻被毒蛇咬伤了脚一命呜呼,俄耳甫斯为了再见妻子,只身闯入冥府。” “靠着一手能让高山点头,野兽俯首的琴技,俄耳甫斯打动了冥河上的摆渡人,驯服三头犬,就连复仇女神也被他感动,让他成功见到冥王。冥王怜悯他的遭遇,就把妻子还给了他,但提出一个条件,在他领着妻子离开冥府之前绝对不能回头” “俄耳甫斯答应了这个条件,可一路上欧律狄刻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自己的遭遇和思念,俄耳甫斯原本谨记冥王的条件,直到欧律狄刻说出那句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他再也忍不住回头拥抱妻子,于是冥府里伸出来无数只深渊大手把她拖了回去,两个人再也不能相见。” “这个故事简直就像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的翻版对不对?”丰川定治说,“只不过日本的版本是两个人决裂了,而这个希腊的版本是阴差阳错。我发现的黄泉之路也是这样,它和音律有关。” “音律?” “准确来说,就像俄耳甫斯的琴技!这些年我投资猛鬼众的项目远不止深潜器,只要是和血统有关的研究我都会投入,他们也会给我进度反馈。综合两边的数据,我开发了这个东西。” 丰川定治拿出来一张随身携带的图纸,那张桌子被拍碎了,上杉越就把还算平整的一块石头搬出来,图纸摊开在上面,两个人都趴着看。 这些诡异的图形已经超越了上杉越的理解范畴,炼金学是龙族的技术,大多数混血种们对此都一知半解,他没想到丰川定治居然在这上面会有造诣。 “我们以往总是以为日本古代的神乐,是祭祀性质的舞蹈,巫女们头戴天冠身着肌褥绊绯袴,向天照大神祈福。” 丰川定治自豪地解释,“其实不是这样,古代的混血种,就是依靠这神乐,来让自己突破临界血限的同时仍旧能保有自我意识,所以那时候我们才有那么多的皇血!” “那为什么后来没有了?”上杉越有点懵。 “战争。只有血统足够高的人才有资格参演神乐,连年的战争把那些知道这件事的精锐都打光了,以至于这东西就在各种典籍中有所记载,却没人知道它的真正功效。” 丰川定治眼睛熠熠生辉,“猛鬼众的研究和我发现的古籍,让我意识到了这点,我花了20年整理出正确的古代神乐,它的本质是一个炼金矩阵,靠歌舞来启动,至少需要五个人。有了这个,祥子就可以避免重蹈丰川家月读命的覆辙!” 看着眼前这个骤然年轻了好多岁的老家伙,上杉越这才明白过来,丰川家这些年来恐怕一直都在从事这项秘密研究。 丰川定治也好,丰川清告也好,他们拒绝接受白色皇帝给自己的命运,要亲手斩断这宿命的枷锁。 “也就是说在血统暴走之前,这些人自己进去炼金矩阵演奏神乐就好了对吧?”上杉越觉得这真是个伟大的发明,丰川家也许能因此载入史册,重回蛇岐八家。 “是的,不过这东西还不是完整版。”丰川定治挠了挠头。 “哪里还有缺陷?” “情绪。”丰川定治说,“很难解释的清楚,它不是几个人上去随便演奏就行,参与者不但不能出错,表演还必须优秀,这样才能让观众感受到她们的情绪。从这个层面来说,这是利用人类的情感共鸣来让表演者对自我人类身份的认同加深,从而达成压制龙血基因的目的。” “也就说看表演的人越兴奋,表演者就越能感同身受,觉得自己是个人类太好了,避免被龙血同化。”上杉越听明白了,“听上去可真是麻烦的东西,不过功用很强。” “所以我才会让瑞穗和祥子从小学习钢琴啊,只是瑞穗还没有坚持到神乐完成的时候。” 丰川定治叹了口气,“祥子不必知道这些,她只需要去演奏就好,我会将这个炼金矩阵布置在舞台下方,并且把乐谱交给她,这样她就永远不会重蹈覆辙。” “这些年来你就是在抱着这样的希望,带着整个丰川家一起努力吧?让我教她剑道也是在防止这危险血统被蛇岐八家发现,招来暗中处理的防身?” 上杉越点点头表示赞许,“真是辛苦你了,第一次实践的时候我也会去现场的,以免出现意外。这神乐叫什么?” “都是整理出来的,没有名字,不过我觉得还是有个名字会更好,就说这是瑞穗留下来的东西,祥子一定会接受。” 丰川定治看着眼前的神乐,眼中无比向往那一刻的到来。 “我叫它————KillKiss。” 致命之吻么?上杉越心里一动,心说还真是个贴切的名字,家族赠送给她的这份爱意,不正是本该致命的人生中,最热切的吻别吗? 第13章 睦子弥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两位老人一直呆到深夜,上杉越才离开了丰川家,没有选择在丰川家留宿。 尽管丰川定治极力挽留,上杉越仍旧拒绝,表示自己的猪窝住久了,再住这种大HOUSE会没有安全感,变得睡不着觉。 于是丰川定治就只能撑伞送他出去,上杉越登上自己的屋台车踩下油门,那辆有些年头的破车引擎突突突的哼唧起来,跟三蹦子似的,晃晃悠悠地驶入了夜色之中。 火光在黑伞下一闪即逝,遥望着老友远去的背影,丰川定治点燃了一根雪茄。 原来在时间面前所有人都会变成执拗的死小孩,曾经意气风发的黑道至尊,如今只愿意守着他的面摊,车子快散架了都舍不得换。 落在脚边的细雨渐起点点凉意,丰川定治忽然觉得这个即将开春的时节真是很冷,疲惫又令人无奈。 其实他还有些事情没跟上杉越说,东京最近实在太爱下雨了,能维持住晴天的时段不超过三天,就要来一阵子或小或急的雨。 这一个月来的降雨量已经超过以往的半年,偏偏除了东京以外的所有地方都是晴天朗日,好像全日本的雨都集中在东京,恣意狂流。 这是元素乱流的征兆啊,恐怕是有什么大的事情要发生,面前的风雨中尽是龙血的腥气。 …… 翌日是周六,丰川祥子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天花板。 在经历了那么严厉的训练之后,这一觉醒来不仅没有浑身酸痛,甚至还有点神清气爽,拥有龙血之好,用广告来说简直就是吃嘛嘛香身体倍棒。 起来的第一件事并不是洗漱,她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日历,翻身打开了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 那里放着风间琉璃送给她的礼物,里面躺着十二支色彩浓郁的鸡尾酒,第一瓶的位置已经只剩下空瓶子了。 祥子拿起第二支淡青色的拧开来,馥郁的芬芳让人想到每年春季里的好时光,她仰头一口气喝光了那并不多的酒液,感受它们在喉咙中流淌,进入胃部。 炽热的熔岩随即在那里燃烧起来,心脏在下一次跳跃中宛如敲响出征的战鼓,崭新的血液从心室涌出,呼啸着奔涌过身体的每一处角落,令人兴奋。 她的体温在极短的时间内上升到了42度,这已经能够摧毁大脑的蛋白质,让器官衰竭。 但她却感觉到自己的细胞在加速分裂,衰老的废物们在新生者诞生的那一刻就被杀死,龙血支持下的每一个新细胞,都在焕发着无与伦比的活力,脸颊也因为体热迅速泛起红润,变得愈发可爱。 生物书上的知识说,人体的细胞分裂代数是有限的,每一次分裂的周期大概是2.4年,然而这种鸡尾酒似乎能够无视这个规则,让身体时刻保持在最佳,乃至每一次都比上一次要更强的状态。 试着像拳击手那样挥舞了下拳头,看上去纤细柔弱的手臂,居然在空气中掀起咻咻的破风声。 那份礼物的盒子里写着这些东西能够活化她的血统,从而大幅提升她的体能和力量,使用方法是下一支的服用日期要在和上一支的间隔上+1天。 出院回来的当天祥子就喝过一支了,今天是第三天,下一支则要在第六天服用,再下一支就是第十天。 她把这些东西的使用日期在日历台本上圈了出来,这样每天睁开眼睛,就能第一时间看到,不会因为什么事情而忘记。 感受着进化的畅快,祥子越来越期待如果全部服用,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卡卡罗特那样的超级赛亚人?还是钢铁侠那样的SuperMan? 如果可以她还希望自己顺带可以再长高一些,虽然在日本的观念里,一米五五这个身高是非常可爱合适,最受欢迎的那种,但祥子还是希望自己能长到有一双大长腿的境界。 毕竟可爱,在性感面前只会一败涂地,哪个少女又不希望自己有个好身材呢? 顺带一提,最好胸前也再大一个Cup…… 带有竖直条纹的法式优雅衬衫,搭配灰色的方格裙子,花边的白色短袜,还有玛丽珍的小鞋子,在家中用过早餐,祥子以这套打扮背上挎包出门。 CryChic的其他四个人里,长崎爽世很爽快的就承认了自己混血种的身份,她还以为自己那是超能力,并且一副看上去乐在其中的样子。 根据以前接触下来的经验,爽世是非常愿意听人说话的类型,只要自己跟她说对这些保密,不要再乱动,她肯定就会听。 椎名立希是普通人,但她和高松灯的关系很好,也很爱照顾高松灯,经常一起陪伴,甚至会送回家。那么瞳色最明亮的高松灯,反而不是最需要担心的,如果有任何问题,立希一定会比高松灯更快的反应过来通知大家。 所以最应该率先关心的,就是自己的这位青梅,若叶睦了。 在练习室若叶睦并没有正面回答提问,这让祥子一直很不放心,小睦从来都不是个会说谎的人,也许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好回答? 总之她决定私下拜访,和小睦谈一谈混血种的事情。 在商业街她买了一份盒装的芒果汁,虽说是要去拜访的是从小到大的青梅,根本不需要什么伴手礼,但她还是认为两手空空有失礼节,买些小睦喜欢的东西就好。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若叶睦的家了,然而站在这栋华美的建筑前,祥子还是会由衷赞叹它的美。 这是座占地1300平的三层楼独户,极具现代感的石砌外墙高低错落,宛如一件浑然天成的艺术品,建筑主体据说是专门请了东京的私宅设计师,以简约的外表呈显出高雅的大气,路人根本不需要知道这里住着谁,仅仅是单凭一眼,就能明白其中住户的不凡。 低调这两个字对若叶睦的家来说是根本不存在的,因为她是个星二代,爸爸是国民级的搞笑艺人若叶隆文,母亲又是炙手可热的影星森美奈美。 时刻都在聚光灯下的人生,就算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 按响了若叶家的门铃,祥子站在门前等待。 “哦,是祥子小姐啊!好久不见了呢!”可视电话里,传来女佣意外的声音。 “您好。”祥子微微鞠了一躬,“小睦在家吗?” “小睦在练吉他呢,需要我叫她吗?” “不用打扰她,我自己去找她就好。” 要谈的可是混血种的事啊,怎么可能允许外人在。 院子大门缓缓打开,这个地方对祥子来说就像自己的家一样熟悉,她不需要走正门,绕着房子走向侧面的落地窗,从那里进去就可以直接找到地下室的入口。 若叶睦的爱好是吉他,这玩意的穿透力可比钢琴厉害的多,所以她总是呆在地下室。 这种偏好祥子一直觉得很奇怪,这个家那么大,并不缺一个单独的房间给若叶睦当音乐室,难道外表是能沁出阳光般的美少女,内在却如同蘑菇一样? 她曾问过这个问题,可惜若叶睦的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地下室里开着黯淡的壁灯,这里有很多杂物,投影仪,幕布,等身镜,电子设备之类的,就像一个秘密的小天地。 电吉他的韵律舒缓而柔情,若叶睦坐在一把小圆凳上,并没有察觉到祥子的到来,只顾着埋头弹奏。 祥子并没有急着打扰她,站在楼梯上静静地听着。 她在弹春日影,那是CryChic自己的歌。 直到一曲终了,祥子轻轻拍了拍手,若叶睦一愣,抬头才看见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青梅。 “祥……”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若叶睦只是看了一眼又重新低下头去,默默地抱住自己的吉他。 “不欢迎我吗?”祥子走下阶梯。 “不是……” “那为什么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 对不熟悉若叶睦的人来说,很难从她身上分辨出开心这种感情,甚至很多人都以为她是不会笑的三无。 其实她也会笑的,只是很少很少,而在这之外想要理解她的感情,大概就只有祥子才做得到了。 “对不起……我,害的CryChic解散了。”若叶睦低声说。 “CryChic没有解散,只是我暂时没有时间去了而已,只要你们还在,CryChic就在。” 祥子坐在角落里的小沙发上,“而且我也知道你说那句话,是觉得自己的吉他弹的不好,但你真的没必要自责。” 若叶睦轻轻点了点头,祥子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懂,其实单从技法上来说若叶睦一点问题都没有,只是没法把自己的感情灌注到自己的音乐中去。 祥子知道这个问题,但她今天来是不是来交流音乐心得的。 “我今天来是想找你说一件事的。”祥子开封芒果汁,给了自己一瓶也给若叶睦一瓶,“那天在练习室,你是不是对我隐瞒了什么?” “隐瞒是指?”若叶睦不明所以。 “你眼睛的事情。你不知道吗?你的眼睛有时候会变成非常明亮的黄金瞳,远超人类应该有的瞳色。” “……不知道。”若叶睦摇了摇头。 她的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完全是在陈述某个既定的事实,让人无从分辨是谎言还是真实。 “你看着我的眼睛。”祥子指了指自己。 她先是闭上眼睛,开始想象那一晚的遭遇,雨夜,高架,迈巴赫,模糊的人脸,逐渐远去的嘶吼…… 再度睁开来的时候,森严的黄金瞳盖过了所有壁灯,整个地下室里都映照着明亮的光。 若叶睦一直没什么变化的脸庞动容了,她微微睁大眼睛,露出吃惊的表情。 “美瞳魔术?” “你就当它是吧。”祥子说,“认得吗?就是这样的东西,你的身上也有。” “不知道……”面对近在咫尺的黄金瞳,若叶睦还是一副我不清楚问我什么都没用的样子。 祥子有些不快了,她分明记得,在练习室里,伴随着那句‘我从没觉得玩乐队开心过’,若叶睦抬起来的眼神里没有一点温度,却犹如黄金在燃烧。 根据过往的经验和自己身上的体现,混血种的情绪波动时黄金瞳就会点亮,难道小睦并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东西? 黄金瞳一点点的黯淡下去,祥子的眼睛又恢复成了平时的琥珀色。 “那就当我没有问过这个事情吧。不过,以后要是你发现自己身上出现类似的症状,一定要记得跟我说。” “嗯。”若叶睦点点头。 “还有,吉他的事情。”祥子柔声说,“其实小睦你的技法一点问题都没有,甚至说得上熟练,只是你弹奏吉他没什么感情。音乐这种东西,是要把自己的心情演奏给人听的。” “把心情演奏出去?” “举个简单的例子,就像刚才我来的时候,你在弹春日影。你平常一个人练习的时候,不是都喜欢弹些重金属风格的曲子吗?为什么现在是春日影?” 若叶睦认真地想了一会儿,但这个问题对于一个总是没什么感情波动的女孩来说,实在是有点超纲了,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就是你的心情导致的,因为你在想着CryChic,在想着我,想着大家的事,觉得自己很抱歉。这样的情绪变成了吉他的韵律,弹奏的时候还是相同的曲子,却自然而然地变得比以往更加舒缓,甚至调子有些难过。” 祥子认真地看着若叶睦的眼睛,“开心的时候又唱又跳,兴奋得根本停不下来,有心事的时候就只是茫然地扫动琴弦,声音根本进不了自己的耳朵。这样的体验你以前也有过的,在KTV我们一起唱歌那会儿,还有第一次表演CryChic。” “如果你想要让自己的吉他活起来,那就好好想想当时的感受,那才是你的最佳状态。” 若叶睦低着头,大概是在思考这些提醒里的意思,祥子慢慢喝着手里的芒果汁,一言不发,她希望自己的这位青梅可以早点学会用感情去演奏。 长久微凉的寂静,然后是噼里啪啦的掌声,好像是刚刚听完什么名师的警世醒言。 若叶睦拍着手抬起头来,亮闪闪的瞳光格外生动,金光粲然。 “说的真好呢,小祥子。(祥子ちゃん)” 祥子震惊地看着那双再度现身的黄金瞳,若叶睦的嘴角噙着微笑,那分明是张可爱到让人想要拥抱的脸,可她却觉得那么陌生。 “睦不会这样叫我的……”祥子死死盯着若叶睦的眼睛,“你究竟是谁!” 【注:祥子ちゃん,也就是祥子酱。 不过我觉得小祥子会更符合中文语境,祥子酱在中文语境里,读起来好像把祥子做成什么了一样……本来就是日语语境中一种表达可爱亲昵的读法,小祥子更好点。 别把子读第四声!成太监了!要是觉得祥子酱更好那就改回来。】 第14章 你是多首的怪物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哇哇,好可怕呀!” 若叶睦站了起来,她踮着脚尖,缓缓地高举起手臂,像是握住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那是个经典的芭蕾动作,如同天鹅的死去,美的叫人心里一颤。 “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青梅,一起学过弹琴,一起学过跳舞,就连一块饼干我们都要一人一半。我们曾经那么要好,可你现在居然用这样的表情跟我说话……” 手腕优雅地翻转,若叶睦指尖慢慢合拢,降下,爱怜地捧在自己的胸前,犹如摘下了星空中的月光,害怕它悄悄从自己的指尖溜走。 “我很难过,也很伤心。” 她的声音那么柔,如风的轻语,“原来爱不是永恒的,爱是会变的。啊!谁来救救我这可怜的少女!是她亲手将我推向无尽的深渊,我历经千般磨难,走过血海刀山,裙摆磨成破布,脚趾绽出水泡,终于回到她的身边。我向她满怀期待地伸出手,告诉她我终于见到你了,可她却厉声质问我是谁!” 若叶睦单脚点地旋转起来,她穿着圆头的玛丽珍鞋,这种质地坚硬的鞋子根本没法用来跳芭蕾,势必会很痛。 可若叶睦根本就不在乎,她转的越来越快,那件方格的裙摆也跟着飞扬的越来越快,浅绿色的长发披散开来绽放,她被包裹在其中,像是一只轻盈的玉蝶。 没有支撑也没有音乐,但她跳的无比认真,这场独舞也只有一位观众,但这并不妨碍每一圈,她都会向着祥子投来妩媚的眼神,仿佛某个漂亮的女孩发现有人在偷看自己,便递过去一抹娇俏的嘲弄。 一口气3600度的旋转,结束在另一只脚尖点地的时刻,散开的裙摆收拢起来贴着腿,便如盛开的花瓣重新收拢为花蕾,若叶睦纤细如薄樱的身躯软软地坠落。 不是用尽了力气,也不是脚尖有受不了的剧痛,她伏在那个自己刚刚坐着的小圆凳上,几缕凌乱的发丝紧贴脸颊,她用手指轻柔地抚摸那坚硬的东西,婉转的眼波里荡漾着悠远的哀伤。 “这就是你的祥吗?小睦?” 无人能够应答,因为唯一的观众已经无话可说,祥子的眼瞳微微颤抖,这本该是一支很漂亮的舞,由漂亮的人儿来跳当然也是很美的,可她的心里只剩下苍白的畏惧。 她从来都不知道若叶睦会是这样的好演员,睦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台词,都像是在舞台上浸淫了很多年的好手。 可祥子清楚地知道她的芭蕾只是以前的兴趣,而且这个兴趣已经停滞了很久,只是会在家中开酒会的时候跳一跳。 “你根本就不是小睦,你到底是谁!”枪托落入掌心,祥子对准自己昔日的好友,解开了PPK的保险,紧咬牙关手指发颤。 一切超自然现象都与龙族有关,她谨记着这句话,一定是若叶睦身上的龙血出了问题。 可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信心开枪,现在最要紧的是搞清楚真正的若叶睦到底去了哪里。 “我就是若叶睦哟。”黑洞洞的枪口近在眼前,可若叶睦一点都不害怕,歪着头,笑容恬静而美好,如沐浴阳光。 “混蛋!” “真的。” 若叶睦站直了,微笑着一步步地靠近,每一步都是芭蕾里那样前脚掌着地的步法,轻盈而优雅。 她每向前一步,祥子就惊恐地后退一步,直觉告诉祥子她应该开枪,可理智又告诉她不行,就算那家伙是代替睦的魔鬼,外表仍然是睦的样子,她根本没法扣下扳机。 脚后跟碰到了坚硬的墙壁,祥子浑身一颤,再也无路可退。 她刚想向一旁逃走,可这最后一段距离,若叶睦直接压了上来,一手撑着墙,一手掌心堵住了祥子的枪口,缓缓握住,用自己的身体当做围栏,把祥子的退路彻底堵死。 “这张脸蛋,这副嗓音,这个身体,所有的一切都是若叶睦的东西,我当然是若叶睦。”若叶睦看着祥子的眼睛,缓缓凑近,“但唯独这里不是。”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们是相反的两个人,她会弹吉他而我不会,我会跳芭蕾可她不会。她的运动神经一般,而我则能拿下全校第一。她不善言辞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但我八面玲珑冰雪聪明,可以讨任何人的喜欢。” “我的名字是墨缇丝(Mortis),是住在若叶睦身体里,她最要好的朋友,另一个若叶睦。” 那张熟悉的脸庞既得意又凉薄,像是在嘲弄她的无力,愤怒把龙血中的斗志点燃了,祥子丢掉PPK猛扑向墨缇丝。 墨缇丝愣神了片刻,以为祥子是要给她一个拥抱,于是她也张开双臂想要回敬。 可祥子是把她抱了起来,向着墙壁滚去,墨缇丝完全没有想到祥子会忽然发难,她被祥子顶着狠狠地撞在墙上,眼冒金星,脊背发凉。 “你疯了吗!这可是小睦的身体!”墨缇丝怒吼。 “把小睦还给我!”祥子不管不顾,揪住墨缇丝的衣领,她没法对墨缇丝开枪,就只有用最传统的办法,她要把这个自称小睦朋友的魔鬼控制住。 “你这个……蠢女人!”墨缇丝咬牙切齿。 她摆头猛撞向祥子的额头,沉闷的重击在颅骨中回荡,两个人的脑海都是一片空白。 以墨缇丝的血统,这种失神只是片刻的事情,她比祥子回魂的更快,一把推开祥子,趁机扑在了祥子的背上,用双手双脚锁住她的身体。 这是美式摔跤中偶尔能见到的招数,名叫人枷,以整个身体为枷锁来制服对方的技巧。 祥子拼命地挣扎,鞋子踢掉了,只剩下白色的袜子敲打地板,她想去够背后的人,可是手臂关节根本就动不了,墨缇丝死死地压着她,连带着用自己的身体来当做武器。 和上杉越的学习才开始一天,在真正的格斗上,祥子还是个纯粹的门外汉,完全没有经验应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枷锁,关节上的剧痛越来越沉重,她反抗的动作也越来越小。 “好受吗?舒服吗?别搞的好像我吃了你的小睦似的!”墨缇丝压低了声音怒叱。 虽然这里的隔音很好,但她还是怕动静搞的太大,把家里的阿姨招来,那到时候可就说不清楚这一幕了,俩人的清白都得完蛋。 “你是占据了睦身体的恶魔!”祥子爬不起来,就扭头试着去咬墨缇丝的手指。 “恶魔?到底谁才是恶魔?这个词怎么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呢?”墨缇丝真受不了这个思维笔直的大小姐了,“我比你更重要,我比你更在乎小睦,我一直都在她的身边,只是你没有意识到!”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小时候!你和睦一起去鹿儿岛旅行,那里的大叔教你们用网兜抓鱼,但是你们两个人一条都捞不上来,那群小男生嘲笑你们两个是笨蛋,你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但是又没法反击,难过的坐在岸边生闷气。是睦抱着一条有她一半高的鱼出现在你面前,说这是我的分给你一半,这样我们就有大鱼啦。你们两个人要抬着才能把那条鱼带回去,一路上所有人都用惊艳的目光看着你们。” 墨缇丝忍不住大声说,“你就没想过那条鱼有睦一半高,你们手里的网兜也就配抓两三寸的小鱼,不是我出手会有那么大的收获吗?” “还有你们学芭蕾的时候,那个老师总是一张别人欠了她几百万的脸,对谁都很严格,你的姿势不好她就用竹片敲打你的腿,你哭着找妈妈告状,可是妈妈说学习芭蕾就是要吃苦的,要学会忍耐。但忽然有一天那个老师再也不敢对你动手了,只是在你频频失误的时候皱着眉毛提醒,你觉得那是为什么?” “是我啊!她连小睦都敢打,那我只好出来教训一下她了。”墨缇丝得意起来,“我在她的鞋子里放死老鼠,给她的饭盒装满蟑螂,把她锁在纯黑的房间里一整夜!是我拯救了你们两个人!你又做了什么?” 人的记忆就像一块容量有限的硬盘,总会出现些冗杂的数据,沉寂在某个文件夹的角落里,往往很难想起来清理。 但墨缇丝的提醒就像那个清理数据的工具,埋藏起来的记忆碎片重新拾起,一片片拼凑,贴合,于是本该忘却的东西,又重新被回忆起来。 祥子想起来了,小时候的若叶睦并不像后来那样沉默寡言,她爱唱又爱跳,一脸笑容好像能沁出暖阳似的,很受大家的欢迎。 但不知是从哪一天开始,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眼神也越来越黯淡,总是游离在大家的注视之外发呆。 那种样子就像盛夏午后一个人小孩被扔在公园里,她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害怕,就坐在秋千上晃呀晃,看着绿茵上滚动的足球,看着渐行渐远的人影,直到夕阳没入地平线,她坐在金色的光影里,身后也没有人来叫她回家。 为什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么孤独,那么无奈,那样孑然一身。 若叶睦可是星二代啊,她的父母都是站在聚光灯下炽手可热的人物,只要出门就会面对山呼海啸般的闪光灯,可睦的眼睛里总是空荡荡的,好像什么都没想,也什么都想不了。 直到这一刻祥子才意识到自己居然遗忘了那么多东西,她都看在眼里,可她什么都没有做,她本该是小睦最好的朋友,她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她忽然觉得好难受,那些模糊的记忆在眼前闪过,一张张都那么清晰,眼眶也模糊起来,温热的泪一点点酝酿,流淌,划过脸颊。 “鳄鱼小姐,你的眼泪可一点都不值钱。” 泪光滴在Mortis的手臂上,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手上的力量反而越来越大,她既不想让祥子好过,也不想她就这样死去。 “你根本不知道小睦生活在什么样的世界里,你满脑子只想着自己的事情。是啊是啊,何必在意身边的人呢?你的姓氏可是高贵的丰川,将来注定要掌握整个丰川集团的人,公主中的公主,所有人都围着你转,所有人都要爱着你,你的一句话就会有无数人愿意为你鞍前马后,你说想退出乐队就退出乐队!你什么时候在乎过身后的她?” 每一个字,都如恶毒的蛇影,墨缇丝越说越快,越说表情越狰狞,黄金瞳燃烧着金色的憎恨。 “CryChic是小睦拥有的最后一样东西了,作为小睦的朋友,你居然想毁灭它?你甚至都不愿意问一下她的想法!做的真好,做的真绝,做的让小睦整夜整夜的无法入眠,好不容易来一次,却说的都是黄金瞳的事!小睦不会反抗,没有关系,墨缇丝来替她说,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讨厌讨厌你!” 每一声讨厌你都伴随着一记拳头,墨缇丝骑在祥子的身上,仿佛要把所有的恨意击打出去一般。 “你还来这里干什么?这里不需要你,小睦也不需要你,她只要有我就够了,只有我才能安慰她,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的心里不需要有你的位置!” 又一记拳头,但是没能砸下去,祥子顶着墨缇丝的重拳起身,只手握住了墨缇丝冰冷的手背,龙血在呼啸着奔涌,那双总是很柔弱软糯的眼睛,此刻坚定的如金色烈焰在燃烧。 “你说的都对,我承认。小睦以前很爱笑的,也很爱说话的,但她后来一天比一天沉默,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只剩下几个字了。我觉得这没什么,谁不会长大呢?长大了都会变的,我也一样啊。 “但是那绝对不是因为我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祥子死死盯着墨缇丝的眼睛。 “我只是没有意识到,我只是疏忽了,她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丧气的话,也没有对我露出需要帮助的一面,我就以为她是不会被打倒的铁人,我也没有想要摧毁CryChic的意思!别把自己说成是多高尚的人,你只不过是她人格的一部分,要拯救她轮不到你来,哪来的就给我滚回哪里去!” 她发了疯般抓住墨缇丝的肩膀,一头槌撞了过去,剧痛如黑暗降下,天旋地转。 第15章 独自一人的世界里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夜幕降临东京,今晚的若叶家灯火通明。 所有的落地窗都被打开,布置起来的长桌从室内一直排到庭院中,上面趴着重达两百斤的深海蓝鳍金枪鱼,垒起来的香槟塔冰着醇厚的佳酿,法国来的主厨带着自己的团队亲自操刀,势必要在异国的土地上重现经典的法式风情。 每个季度的最后一个周六晚上,若叶家宅都有这么一项保留节目,这是烈酒、烟火、还有晚礼服的盛会,主角当然是若叶家的主人,若叶隆文和森美奈美。 这对夫妇简直是天作之合,国民级的搞笑艺人配上当红的女演员,事业正处于蒸蒸日上的阶段。 家宅中的私人聚会就是为此举办的,导演、制片人、剧作家、投资商、东电台长……光顾这里的客人名单中,随便一个名字念出来都是影艺圈里赫赫有名的大神。 这些名流们汇聚一堂,在推杯问盏中互相问好,顺带交流一下业务,比如最近哪个大制作的片子有得赚啦,哪个很牛的剧本开拍啦需要女主角啦,新的综艺节目准备捧一把谁啦。 机会,权力,还有财富,伴随着欲望在他们的手中轻易地交接出去,若叶隆文和森美奈美也是参与者之一。 黑色的贴身长裙上水钻晃眼,森美奈美的发髻高耸,鞋跟嗒嗒作响,那件长裙的衩开的很高,这样就方便她在行走的时候展露出引以为豪的长腿,三寸高的鞋跟更是把她衬的婀娜多姿。 她已经是当妈妈的人了,但打扮之后依旧风采撩人,前不久出演过的年轻白领,依然是荧幕上热播剧的话题角色,人们都惊叹于她卓越的演技,仿佛能动人心魄。 “哎呀哎呀,宫崎导演好久没见面了,今晚又有空光临了么?正好我最近刚得到一瓶波尔多的佳酿,一定要赏脸啊。” “小岛先生居然也在,上次的牌局您可是大杀四方啊,真是让我佩服,要是不嫌弃的话今晚再战一场?我刚从关西麻将协会的理事那里学了两招!” “这不是杨先生吗?远道而来可真是辛苦您了。请让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杨先生是中国的艺术大师,仅凭一只猴子,就赚了十几亿美元!” 即使在这群一手遮天的人之间,森美奈美也是目光聚集的焦点。 她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跟每一位到来的客人打招呼,能够准确地说出任何一人的姓名,职业,家庭成员和兴趣爱好,让人不由得心生亲切。 客人们也非常愿意和她搞好关系,虽然在这里她只是个演员,但谁又会讨厌一个妩媚温情的当红女演员呢?大家都是带着目的来的,彼此交换的是手里的资源,有了这些才能有更多的利益,森美奈美光靠如今的名气,就足够带动一档新成立的综艺节目。 若叶睦坐在无人关注的角落里,膝盖上放着吃了一半的纸杯蛋糕。 特意从法国请来的厨师团队,蛋糕做的都是所谓路易十六吃过的风格,本该非常香甜,但若叶睦吃了很久也没能吃完,入口的不像是蜂蜜和牛奶,淡的像纯净水。 她那没什么生机的眼神始终落在自己的妈妈身上,倒不是因为她有多在乎妈妈,只是没事可做。 爸爸陪着几个老友在书房里讨论新节目的事,这里有妈妈负责接待,而她无事可做,森美奈美实在是太漂亮了,以至于有些不熟悉她的人甚至不知道她还有个女儿。 然而就算是那些熟客们也很少来看看若叶睦,他们来的时候可能会给她带礼物,手环、项链、新季度的护肤品之类的,但他们不会把时间花在这个小孩子身上。 这是大人的世界,权与力的世界。 没有价值的东西不值得被尊重,除非森美奈美希望自己的女儿走向演艺界,那样才会有人愿意给若叶睦一些资源。 不过森美奈美似乎根本没把女儿放在心上,她的心思都集中在今晚那几个最有权势的大佬身上。 东京电视台正在筹备拍摄一档国际大型纪实节目,有关新宿的灯红酒绿,风格类似《孤独的美食家》,主角应当是一位女性,森美奈美瞅准了这个位置,上下打点忙活得很。 若叶睦扭头看了看一楼角落里的小房间,祥子正在那里睡觉。 早上那一记致命头槌让两个人都晕了过去,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看看时间宴会还有两个小时开始,赶紧给额头化了下妆遮掩红痕,换上素雅的礼服裙出来。 其实她也没必要做这些,反正又不会有人在乎她,这是她的家,但她在这里只是个负责围观的背景板。 黑色的奔驰缓缓驶向若叶家宅邸的车库,这套房子的车库大的惊人,地上地下两层加起来能停十几辆车,这就是若叶隆文花大价钱买下它的理由。 森美奈美一看到那辆车的车牌就站直了,许多注意到的人也纷纷露出吃惊的表情,大家很默契地暂时静默下来。 车在入库之前停下,司机下车,打开了车门,身穿苍青色和服的老人缓步现身,面带微笑,手握一柄白纸扇敲打着手心。 他一出现的刹那,这场宴会的中心就从森美奈美变成了他,每个人都露出和善的笑容,要么点头致意,要么恭敬地双手贴着裤线深鞠躬。 老人名为犬山贺,日本娱乐界地位最高的人之一。 东京最有名的俱乐部玉藻前就是他的产业,除此以外旗下还进军影艺圈,有着多家著名会社,活跃在一线的日本影星有三分之一都出自他的事务所,日本的五大电视台里有三家,犬山贺都是他们的最大赞助商,可以说把持了相当大的媒体话语权。 手握这样的资本,犬山贺可以轻易地将一个艺人捧为国民偶像,也可以让一个当红艺人在日本业界彻底销声匿迹,人们最后只能在神户山中发现他早已腐烂的尸体。 “好久不见。”犬山贺拍打着折扇四顾,“你一直都没变啊,从小就是个喜欢热闹的孩子。” “让您见笑了。”森美奈美脸上泛起倍感光荣的微红,微微欠身,“您不太喜欢喧闹的地方吧?请移步客房说话。” 半分钟前还她还是个游刃有余的社交达人,但在犬山贺面前,她瞬间就变成了小家碧玉的大和抚子,局促地捏着自己的手指行礼,像是回到了少女时代,面对第一次遇到的族中老人总是显得拘束。 “都是谣传,我年轻的时候可是整宿整宿泡在歌舞伎町的人呐。”犬山贺摆了摆手,笑呵呵地,“不用在乎我,就当我只是个路过的看客,大家继续做自己的事。” 一直保持着肃穆的人群夹道深鞠躬,转身再度续上刚才的话题,只是这一次交流的声音小了许多,每个人都格外的彬彬有礼。 “没有做好欢迎您的准备真是抱歉,如果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马上就去准备。” 森美奈美跟着犬山贺来到一处僻静些的藤椅坐下,一路上她小心翼翼。 犬山贺的到访非常唐突,今晚的名单上根本没有他的位置,森美奈美摸不清楚他的路数。 按理说以犬山贺的身份,对付她种艺人都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只要一个电话她就得抛下手里的事情登门拜访,犬山贺亲自前来真是很少见的事。 “只是想要来找你谈一些事情而已。”犬山贺笑笑,挥手示意,他的司机鞠躬告退,隐没在看不见的角落里。 “是有什么角色需要我吗?真是不胜荣幸!”森美奈美兴奋的像是刚喝下去一壶烧酒。 这些年来她的事业一直都有犬山贺的运作,丈夫若叶隆文那边更是多亏提携,没有犬山贺就没有若叶家的今天。 “不,是一些私人的事情。”犬山贺说,“我听说你有个女儿,在月之森女子学园就读。” “是的……她叫若叶睦。”森美奈美紧张起来,“您为什么会找她?” “我这里有一个角色,正好是十五岁的少女。” 犬山贺从袖口里取出一份剧本,递给森美奈美。 “一个戏份蛮多的女二号,让你来出演的话委实是有点欺负观众了,对你的名声也不太好。我听隆文说小睦生得很漂亮,继承了你们两个人的基因。既然父母都是大明星,小睦往影视方向发展有天然的优势,不妨让她试一试?” 那是个非常不错的剧本,单单是简单的翻看,森美奈美就能明白。 多年的演艺生涯让她有了极高的鉴赏能力,只接自己看得上的,有潜力的剧本,才能次次以优秀的表演出现在荧幕上,缔造了‘奈美出品,必属精品’的不败神话,一路走到今天的地位。 说实话,光是这样看着都很心动,若叶睦参演的话,光靠她的长相就可以拿下新生代的TOP1,圈粉无数,那样若叶家真的就是一家子影星了。 “非常感谢您的照顾,但这个机会,我想还是给其他更有前途的孩子吧。”森美奈美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在你眼里的若叶睦,是个没前途的孩子?” “不不不,恰恰相反,她很有前途,甚至天分高的让我害怕。”森美奈美连连摆手,眼神里透着诡秘,“所以我才想拒绝……因为她不合适。” “怎么说?”犬山贺好像很有兴趣。 森美奈美沉吟了片刻:“她不是个正常的孩子,生下来就有问题。” “哪方面不正常?” “她天生就会数学!”森美奈美说,“您知道的,我对数字一直都很苦手,两岁的时候我抱着她去超市买东西,店员找零少付了我两百日元,她就伸手从柜台上拿了两百日元给我。一开始我们还以为那是小孩子的淘气,但仔细一算账才知道真的就是错了那两百日元。” “这只能说明她是个神童吧?或者是个巧合也说不定。”犬山贺说,“小孩子不就是喜欢亮灿灿的东西么?” “一开始我也觉得她是个神童,还为此高兴过好一阵子,但很快我就发现她的异常不能用神童来解释。有一次家里的电视机坏了,我找了人来上门维修,但那天刚好没有人有时间,我就约了明天。结果晚上回到家的时候,那台电视机就已经被修好了,她坐在电视机面前聚精会神地看动画。” 森美奈美轻抚着自己的胸口,时至今日回想起来还是阵阵后怕,“她只有五岁,五岁的小女孩能看懂电子零件么?” “电视机也不是多复杂的东西,现代的电视机很多小毛病拍两下就好了不是么?”犬山贺还是不以为然。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森美奈美彻底忍不住了,“那天阿隆回来知道这件事,就自己去打开电视机看了一眼,他告诉我说里面的电路和元件和说明书上不一样。也就说她擅自改动了电视机的电路,并且让它恢复正常工作!” “那可真是绝无仅有的天才了,也许你应该把若叶睦上交给国家。”犬山贺露出玩味的笑容。 “要是她只有这些,我还真会这么做,那可是一个超能力者。但您并不知道,这种怪异伴随了她的一生。” 森美奈美惊恐不已,“吉他她只要一摸就会,芭蕾也是一学就会。单单是这样也就算了,她甚至刻意在老师面前摆出笨拙的样子,假装自己不懂,我看见她那时候的眼睛变成了诡异的金色,表情刻薄的像是在嘲弄自己的老师,那根本就是怪物!” “既然你觉得若叶睦是个怪物,还敢把她放在自己的身边?” “那我又能怎么样呢?杀了她?”森美奈美撑着额头,苦恼不已,她从来没对外人说过这些话,自家那个蠢货老公还一直把若叶睦当天才看待。 “我是个演员啊,有那么多人盯着我呢。”森美奈美无助地说,“而且她还是我的女儿,从我的身体里出来的。她是怪异了些,但从没做过对我不利的事情,可我也不敢靠的她太近,她的情绪变化总是很奇怪,上一刻还呆若木鸡,下一刻就会露出灿烂的笑……我真的很害怕。” “那把她交给我不是更好的选择么?” 犬山贺终于找到了突破口,蠢蠢欲动,挪动身子微微凑近森美奈美的耳边,“这样你就再也不用看见那个怪物了。” 第16章 出卖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森美奈美心里一抖,是啊,为什么不让若叶睦离开自己呢? 自己的女儿是个怪物这件事情,她一直死死地压在心底,医生看不出来,若叶隆文那个粗线条的更不知道,只有她一个人在担惊受怕。 很多个难眠的夜晚里,那双森然可怖的金色眼瞳,就像是野兽进攻时的前兆,在她的噩梦中睁开,她从梦中惊醒,看见若叶睦坐在窗前面无表情,黄金瞳里倒映着寂静的夜空。 那绝不是个正常的小孩。 问题是能够保密的私人医生也查不出若叶睦有什么毛病来,那古怪的黄金瞳和超然的能力,就这样伴随着若叶睦长大了,每每想起来都是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 “您真的……愿意这样吗?”森美奈美颤颤巍巍地说。 “人老了总是会想尝试一些自己没见过的东西,我恰好在资助几个心理治疗机构,对这方面有些浅薄的理解和兴趣。” 仿佛是早有准备,犬山贺摸出一张名片,声音里透着诡秘的诱惑。 “如果你愿意,那就把若叶睦交给我,电视剧由她来出演,她的日常和特异问题也由我来料理。当然,不会让你吃亏的,东电的那一档节目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制片人恰好是我的徒弟之一。” 选择事业还是女儿,这是一个问题,但似乎不难选择。 这不是卖女儿不是卖女儿,森美奈美犹豫的那阵子里一直在心里说。 她只不过是要把小睦送到一个更适合她的地方去,怪物有怪物的巢穴,演员有演员的世界,犬山贺又不是什么贩卖人口的暴徒,他确实捧红过很多女星,很有信誉。 森美奈美咬着嘴唇打探了一圈,没有人注意到这张桌子上正在发生的事情,果断拿走了名片藏在掌心,露出感激的笑容。 犬山贺的名片是很珍贵的东西,全都是特制的,镶金的银边,本身就有价值。 这代表着犬山贺的一次承诺,在业界相当于是个不成文的规定,谈事的时候出示这张名片,就代表是犬山贺点名要来谈的事情,很多本来难办的东西,都会迎刃而解。 “带我去见见我们未来的影后。”犬山贺双手插在袖口里站起身。 风来裙摆发梢飞动,若叶睦安静的时候就像什么出自动画的美少女手办,但总是目光呆滞没什么神采,有时像是在看很远的地方,有时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两个人影挡住了面前的灯光,若叶睦在阴影中抬起头,逆着光看向妈妈,还有她身边那个穿和服的老人。 “小睦,来向犬山大师问好。”森美奈美使了个眼色。 是很重要的人么?若叶睦打量着犬山贺,这个老人看上去还挺和蔼的,笑容如阳光般照人,不像以前,来家里的大叔总是大腹便便,坐下来的时候能把皮带扣崩到别人的餐盘里。 她站起来双手放在身前,乖巧地鞠了一躬,肩头几缕细软的发丝垂下。 “真是和美奈美你小时候很像啊,容颜清爽,和小睦这么一比感觉我的那些干女儿们都是庸脂俗粉。”犬山贺露出由衷赞许的神色。 “您这是哪里的话。”尽管和自己的女儿不那么对付,被这样盛赞森美奈美还是开心的,若叶睦确实继承了她的美貌,甚至更甚。 “小睦有没有兴趣走向演艺界啊?”犬山贺闲聊般地说,和风细雨的像是拉家常。 “演戏?”若叶睦一怔,抬眼悄悄看妈妈,森美奈美表情凝重。 “美奈美如今还是炙手可热的明星没错,但女明星这种东西花期总是很短的,再过几年她的演艺事业差不多就跑到上限了,再想出演可就很难接到有人气的角色,就算大家仍然会把她当做值得尊敬的前辈来看,她也只能坐在评委席上充当门面。” 当着森美奈美的面,犬山贺说的很直白。 森美奈美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但还是陪着笑,这种道理她当然也明白的,不然不至于这些年要拼命地往上爬。 “出道早对女明星来说是很有利的事情,你才十五岁,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为你铺平将来的道路,你会从学校退学,去专门训练,日程表排满。吃苦只是暂时的,仅需要两年的时间,各种炒作和参演都会安排好,你在十八岁的时候就能成为全日本的国民级偶像。” “到那时涩谷的大荧幕上都是你的代言照,你的名字就是京都时尚的代表,女孩们会争相模仿你的妆容,靠拢你谈吐的方式,钻研你的穿搭,各种奢侈品牌带着他们的新产品登门拜访,用天价来希望你能成为他们的独家代言,你自拍时手里握着的一瓶饮料,就可以拯救一个即将破产的小厂,日本的追星族就是有这么强的追捧能力。” 犬山贺看着若叶睦的眼睛,娓娓道来,他的每一句话都极尽诱惑,描绘着美好的将来。 很少有女孩能拒绝这样的礼遇,年轻的女孩总会有或大或小的虚荣心,成名的道路就摆在眼前,只需要点点头,就算她若叶睦天生小脑没发育运动神经为零不能唱也不能跳,犬山贺修音都能给她修成天后。 当然这只是次要的,最关键的还是她的血统。 从森美奈美的描述来看,显然若叶睦天生就有很强的龙族血统,这才是犬山贺最看重的东西。 可是若叶睦居然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眼帘低垂,让犬山贺看不到她在想什么。 “怎么了?不喜欢吗?”森美奈美很尴尬,来自犬山贺的邀请,有多少人都求不来的机会,若叶睦居然敢拒绝。 但她不好发作,还是耐着性子,摆出一副和谐妈妈的样子,轻轻撞了撞若叶睦的手背:“这件事情没什么难的,你只要听犬山大师的安排就好了,就算有不会的东西,你学起来也不难。” 对,确实不难,演技也好歌唱也好,只要是有系统性技巧的东西,若叶睦恐怕只需要片刻的时间就能掌握。 其实森美奈美本该让若叶睦早早登上荧幕,进入大众视野的,这对女儿来说不难。 但她太害怕了,这种怪物一旦接触到演技,作为妈妈的她就只能黯然失色,到时候谁还在乎她这个半老徐娘? 年轻在荧幕上就是最大的资本,如果能让若叶睦就此跟随犬山贺,换用一个艺名,大家都不知道她是森美奈美的女儿,那也是好事一桩。 “乐队……”若叶睦轻声说。 “什么?”森美奈美没听清,犬山贺也没听清,森美奈美俯身凑过来听。 “去演戏的话,就不能……去乐队了。”若叶睦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学校里的乐队?”犬山贺微微皱眉,但还是保持着表面上的笑意,“这种东西能上什么台面?只是玩玩而已,既然你会音乐,那将来我们就可以把你往歌坛天后的方向打造。” 若叶睦摇了摇头,浅绿色的长发跟着晃晃悠悠:“不要。” 森美奈美的脸都要绿了,她一把抓住若叶睦的胳膊,不由分说把她拉到一旁,按着女儿的双肩,头抵的很近很近,直视她的眼睛。 “犬山大师是日本影视界的顶流!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在等这样的机会?我,还有爸爸,我们都要看他的脸色!” 森美奈美压着嗓子,“他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毁灭我们的事业,到时候你还能住在这里吗?还能玩乐队吗?你连月之森都去不了了!你怎么敢拒绝他?” 她忍不住摇晃女儿的肩膀,如果犬山贺不高兴了,后果真的会非常严重。 “祥……”若叶睦不敢看妈妈的眼睛,就只有盯着旁边的树叶,“我不想……离开祥。” “丰川祥子?”森美奈美听明白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都多大了?她只是个玩伴而已!你将来还会有很多朋友,每一个都比丰川祥子更好看,每一个也都比她更优秀,只要你跟了犬山大师,大把大把的人会跪下来求你成为他们的朋友!” 她一把抓住若叶睦的胳膊:“去跟犬山大师道歉!说你还愿意进入影艺圈,说些好听的话让他来提携你!” 可她居然拉不动自己的女儿,若叶睦固执地站在原地,也不说反抗的话,那双穿了浅跟鞋的脚仿佛就那样钉死在柔软的草坪里,任凭她怎么用力,若叶睦就是纹丝不动,如坠千斤。 “我不要去。”她反反复复地重复着自己的想法,那几个字轻的像是嗫嚅,又像是在哀求,那双没有神采的眼睛里终于流露出哀伤的神色。 “不准任性!” 森美奈美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用上双手奋力拉扯。 今晚的交易势必要达成,成功了她就是新节目的主持,还可以把家里的这个怪物送走,眼不见就心不烦,完全是一举两得的事。 若叶睦终于动了一下,但她马上就死死抱住身边的路灯杆,眉眼紧闭紧咬牙关。 她不敢反抗美奈美,却也不想跟着犬山贺走。 她的一辈子都是被人安排好的,只要出门所有人都在问她父母的事情,他们只关心两个火热艺人的八卦,独门秘辛可以捞到更多的钱。这个女孩在大家的眼里不过是用来挖掘八卦的工具,她不是若叶睦,她的名字叫做若叶隆文的女儿,她的名字是森美奈美的女儿。 只有在CryChic这支乐队里她才是若叶睦,是大家的吉他手,没人会问她你父母怎么样啦,他们在家里是什么样啦,平常怎么对你的啦。 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公主,可公主拥有的东西只有那么一丢丢,为什么连这一点点的自由都要夺走呢?她就不能有一个属于自己选择的归宿吗? 若叶睦奋力甩手,森美奈美没有拉住,失手甩脱了自己,尖细的细跟支撑不住,卡进地砖的缝隙里一歪,她的脑袋撞在旁边的小餐桌。 几层的香槟塔塌了,彩虹色的鸡尾酒砸在森美奈美额头上,把那件礼服裙子染成了褐色。 森美奈美伸出手摸了摸额角,温热的鲜红,一阵阵的刺痛,眼前一片模糊,若叶睦只是抱着那根路灯,甚至都不知道过来扶一把,苍白的脸色好像有魔鬼在威胁她。 “混账!”森美奈美甩脱高跟鞋,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踏过草坪冲向若叶睦。 清脆的耳光响彻在夜空下,浅绿色的长发跟着扭向一边的脸庞飞扬起来,那一掌来的极重极狠,若叶睦的嘴角渗出汨汨鲜血。 森美奈美愣住了,暴怒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渐渐的冷静,她没想到自己会出这么重的手,客人们都被这一掌吸引过来。 可就算是出手了又怎样呢?她是母亲啊,妈妈教育女儿有什么错的?若叶睦的任性很可能会毁灭整个若叶家的未来,她养了这个怪物这么久,就算没有一点功劳也有苦劳吧?让她为家里的事业做点事又有什么问题? 又是一掌下去拍在脑袋上,若叶睦被她拍得狠狠地抖了一下。 森美奈美她刚想张口说点大义凛然的话,金色的辉光从长发的缝隙中闪现,若叶睦抬起来的瞳孔中只剩下炽烈的金色光芒,没有一丝温度。 森美奈美被震慑了,高举起来的手一时之间忘了拍下去。 没错,就是这样的眼瞳,纯粹如黄金般的颜色,没有一丝怜悯也没有一点感情。 面对它的时候根本感觉不到它在看自己,即便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上也只能感觉到迎面而来的恐惧,那里面仿佛寄宿着一只恶魔,通过黄金瞳才能俯瞰人间。 若叶睦的双瞳中荡漾着朦胧的光影,森美奈美在她的面前露出惊恐的神色后仰,客人们的目光或吃惊或嘲弄,犬山贺站在不远的地方饶有兴致地看着这边。 时间仿佛凝固住了,所有人的表情都定格在这个瞬间,晚风不再吹拂,灯光不再暧昧,瑰丽的圆月占据了半片天空,半轮沉在地平线以下,清冷的叫人战栗。 另一个‘若叶睦’站在聚会的中央,红色的小礼帽,复古哥特风格的外套上绣着金色的十字架,裙摆上两排光亮的柳钉,微透的黑色丝袜包裹着细长的腿,那双洛丽塔鞋的颜色那么鲜红那么明亮,在月光中妖冶如血。 她不是若叶睦,她是Mortis。 “我知道你是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和我交换四分之一的,但我还是得出来试试,说不准你心里就动摇了,愿意接受我呢?”墨缇丝双手提着裙摆,行优雅的屈膝礼。 第17章 我就是这样的浮士德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若叶睦静静地看着墨缇丝,月光下墨缇丝的长发上浮着朦胧的光,她的睫毛纤长眉宇飞扬,每一个举动,每一道眼神,都那么妩媚动人,她就像是一个美轮美奂的人偶,知道怎样表现自己,世界才会为她倾倒。 人类是没有这样的本事的,但是魔鬼可以。 圣经中说天使外貌极尽丑陋,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没有人形,只是扭曲狰狞的怪物,车轮,或者大眼睛,因为他们要以这样的面目震慑魔鬼。 而魔鬼反而英俊俏美,只有如此诱惑的精致外表,才能引诱人们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交换么?”墨缇丝歪着头,青丝如水泄,“只要你点点头,说一声I DO,这一切都可以马上结束。” “我……不要!”面对森美奈美的时候,若叶睦回绝起来还有些有轻柔,但在墨缇丝面前,这几个字若叶睦说的斩钉截铁,用尽了力气。 “为什么?挨打很舒服么?”墨缇丝看着她,清澈的眼瞳里满是怜悯,“我可不喜欢这种感觉,很痛的,我怕疼,更怕别人伤害我。如果有谁对我不好,那我就叫他生不如死。” 墨缇丝背着手轻盈地漫步,那双漆皮的鞋子本该很沉重,但她却像是踩着云边,芭蕾般蹦蹦跳跳,不受任何约束。 她来到森美奈美身边,戴了蕾丝手套的手指捏住森美奈美的下巴,强迫她摆出狰狞的吼叫。 “看看,这就是愚昧凡人的嘴脸,世界上有什么母亲会觉得自己的女儿是个怪物呢?这么多年来她又对你做了什么?你的学校,你的交际,你的兴趣爱好,连你的祥子都是她选给你的,你在她眼里只是件自己用来向上爬的工具啊!” “她给你的爱,就像是从饭碗里拨出来施舍给你的米粒,这能叫做爱吗?不,她夺走了你的一切,最后留给你的只剩下绝望的孤独!” 金色的瞳光盖过了皎洁的月色,墨缇丝的声音嘶哑而冷酷。 她走向人群,在每一个人经过的人身上捶打,第一个是犬山贺,他手中的折扇飞了出去,尚未落地便悬停在空中。 第二个是一名熟客,她取走托盘里的香槟,倒在那些穿着礼服的人头上。 紧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在这梦境般的时刻中,墨缇丝就像一位不受约束的神,这些平时高高在上的人被她随心所欲地玩弄,践踏,他们用来武装自己的奢侈品在墨缇丝眼中一文不值,昂贵的礼服只能用来给她擦拭鞋面。 “睁大你的眼睛,小睦!” 墨缇丝大声怒吼:“看看这个地方,这个你称之为家的地方,有哪里是你的容身之所?他们衣冠楚楚,人面兽心,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在这里只是几句话的功夫,就被夺走用来决定了某人的前途。可这场宴会与你无关,这里的话题与你无关,他们相敬如宾,互相拥抱,分享彼此的秘密,而你只不过是用来被交换利益的东西!” “我真的不明白。”墨缇丝转过身,摇头而笑,神色哀婉,“明明你是可以咆哮这个世间的怪物,可你却甘愿跪在灰尘里,做一个冷漠的路人,为什么?” “因为……我……我是……”若叶睦闭上了眼睛,仅仅是提起这个词就会让她感到痛苦,“怪物啊……” 最后几个字打着颤,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这个曾经被森美奈美当面用来骂她的词,恰恰正是若叶睦心中的自己。 那天在练习室里,祥子问起大家身边有没有异常情况发生的时候,若叶睦立刻就想到了墨缇丝。 这个和她长相一模一样的墨缇丝,从很小的时候就出现在她的身边,没有人能看见墨缇丝,也没有人知道墨缇丝的存在。 若叶睦长大,墨缇丝就长大,她永远拥有和她一样的外表,她们一起学习,一起生活,每当若叶睦有什么不想面对的东西时,墨缇丝就会出来接管她的身体。 拥有若叶睦外观的墨缇丝是无敌的,她很懂得讨人喜欢,可以在任何情况下扮演大家心中最想要的若叶睦,只要有墨缇丝在,自己的生活里就没有任何困难。 但是,墨缇丝说这些都只是小事,是展现她能力的方式,她可以帮若叶睦实现四个愿望,无论有多大。 四个愿望之后,若叶睦的身体就归墨缇丝所有,世上再也没有若叶睦,有的只是拥有‘若叶睦’这个外表的,完美无缺的美少女墨缇丝。 所以她才会在被问到那个问题的时候说谎,她没法把墨缇丝的故事讲给别人听,她知道自己是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她害怕自己真的是一个怪物。 那样的话CryChic的大家会怎么样呢?是会和美奈美一样嫌弃地叫她怪物的吧? 祥子呢?祥子也会害怕的吧?毕竟谁的身上有一个嚷嚷着要交换愿望的东西呢?类似的故事只有浮士德,魔鬼才会和浮士德打赌,只要满足于世俗的享乐,浮士德的灵魂就将归魔鬼所有。 墨缇丝,就是她这个浮士德身上的魔鬼,与魔鬼共舞的人注定无法进入天国,只能坠入地狱。 “做怪物不好吗?”墨缇丝歪歪头,一副很苦恼的样子,“怪物总是强大的,森美奈美凭什么可以逼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因为她的手里握着比你更多的权与力,所以你只能臣服。” 眨眼之间,墨缇丝来到了若叶睦的身边,她笑容无尘,荡漾着温暖的阳光,戴着蕾丝手套的手指纤细而美好。 她轻轻握着若叶睦的手举起来,张开的五指朝向夜空,仿佛能将那轮巨大的圆月握在掌心。 “权力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着迷的东西,只要有了权力,什么都能办得到。” 墨缇丝柔声说,“想想看,如果你有了力量,就不会让丰川祥子离开CrtChic,她敢说退出队伍,你就可以把她打至跪地。既然你喜欢她,你就该把她拖回家关在地下室里。你觉得呆在CryChic比在家里要温暖,那她们每个人都应该为你而活,为你而演奏,那样你就能永远拥有这样的温暖。” 她说的时候声音和若叶睦是一模一样的,但若叶睦永远也说不出墨缇丝那样的感觉来,每一个字眼每一个音节都吐气如兰,如同枕边咬耳朵的低语,神秘而诱惑,令人心怀神往。 若叶睦的眼瞳迷离起来,墨缇丝的话毫无疑问刺中了她最柔软的地方。 她是真的很喜欢CryChic的大家,在这个家里她没有容身之处,没有任何一样东西属于她,组乐队是她第一次自己做出的选择,是祥子带着她迎来了属于自己的阳光,她第一次拥有了除祥子以外的朋友们。 大家都以为她是个公主,可是她这位公主拥有的东西真的很少很少,现在连这最后一点领地都要失去了。 “来吧,小睦,牵起我的手!”墨缇丝伸出手,“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爱你的人,只有我!拥抱我,说Something For nothing,只要你开口,你的愿望我都会为你实现!” 她的甜言蜜语甘美香甜,令人不由得神往,她就像是那条伊甸园里的大蛇,向往着园中的禁果,但她不能亲手采摘,她要有人来为她办事。 若叶睦凝视着墨缇丝的黄金瞳,沉默了很久很久。 墨缇丝总是自诩她是朋友,但她的本质是个觊觎她身体的魔鬼,偏偏这个魔鬼没有任何办法伤害她,除非她自己愿意接纳,有点像是不被允许就不能进入别人家的吸血鬼。 接受她的馈赠必然会导致无法承受之重,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若叶睦能感觉到。 可是她说的东西真的很美好,CryChic不会解散,祥子会留在自己的身边,自己也不用再看妈妈的脸色。 如果……如果只是一次或者两次呢?愿望有四个,就像阿拉丁的神灯,只要不许下最后一个的话,那神灯就不会消失,交易也不会达成? 若叶睦缓缓伸出手,她的动作那么慢,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每前进一点都要莫大的勇气。 墨缇丝一点也不着急,带着从容的微笑站在原地,她从不强迫若叶睦,她需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 啪!清脆的掌声,就在两只手快要触碰到一起的时候,若叶睦忽然重重地拍在墨缇丝的掌心,她收回了手牢牢地抓住在胸口,瞳光凛然而决绝。 “你会杀了他们!”若叶睦嘶哑地说。 “有什么不好?森美奈美也好,犬山贺也好,丰川祥子也好,他们让你难过了,那他们就该死!” 墨缇丝甜甜地笑了,她又一次被拒绝了,但她并不生气,那笑容那么美,但她说出来的全都是磨牙吮血的话。 “我不想有谁受到伤害……”若叶睦的瞳光黯淡下去,眼帘低垂。 “小睦,你太善良啦,就是因为这样你才总是受伤。” 墨缇丝抱着膝盖蹲下来,仰头从下面和若叶睦对视。 “在这个世界上,善良的人只会受欺负,你不会大声咆哮,那就没人在乎你想什么。只有力量!握住属于自己的权与力,才有掌控一切的资格。如果你一定要坚持,那最后受伤的还是只有你自己。” “那就……只有我好了。”若叶睦喃喃地说,“如果只有我一个人不开心,可大家都能开心的话,那就只有我好了。” “你这个蠢女孩!” 墨缇丝暴跳起来,跳到宴会中央,玩命地跺脚,那些被她打翻的酒飞溅如银,她踩着积水手舞足蹈,像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真正爱你的人,只有我!只有我啊!小睦!为什么不拥抱我呢?为什么不拥抱这个世界上唯一需要你的人?” “因为……我有我的英雄啊。”若叶睦抬起头仰望月光,轻声说着。 她居然笑了出来,那双总是缺乏神采的眼睛活过来了,生机盎然,却又哀怜的让人心碎,墨缇丝那能够颠倒众生的演技,在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面前也会黯然失色。 “你哪有什么英雄?”墨缇丝不明白。 “你不会懂的……在她出现之前,我的世界一片漆黑,看不到一点光。我的身边都是黑影,他们都比我高,他们遮挡着我,让我看不见光。我就要在黑暗里过一辈子了,那时候她来了,她就是光,是我的英雄。就算……她说要离开,我也只会默默祝福她的,因为光就是光,有很多人需要她的温暖,光不会只在一个地方呆一辈子。” 若叶睦很少说这么多话,墨缇丝的出现帮她承担了很多不必要的东西,让她越来越沉默寡言。 但她忽然间很想说了,就像演奏自己的吉他,就像唱着那支名为春日影的歌,要把心里的东西说给另一个人听。 “可是我也曾经帮你做了很多。”墨缇丝轻声说,她的眼睛仿佛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 “嗯,谢谢你。”若叶睦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但你是我的一部分,你也是被光拯救过的人,我不会感谢我自己。所以……现在你可以离开了吗?” “就算知道接下来还是会挨打?” “嗯。” “就算你的英雄根本不会出现?” “嗯。” “就算以后可能再也没法回到CryChic?” “CryChic没有解散,如果她们不会来找我,那我就去找她们。” “真是败给你了。” 墨缇丝无奈地耸了耸肩,笑容疲惫,她觉得有点累了,想要睡一觉,于是她张开双臂,扑上去拥抱若叶睦。 “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今晚后悔的话,可别再想着我了。” 梦境一样的时光破碎,森美奈美举起的巴掌劈开空气落下,若叶睦仰头看着她,不躲避也不眨眼,安静的就像一尊雕塑。 她的手腕忽然被人牵住了,紧跟着是一股霸道至极的力量,有人把她强硬地拉向自己的身后。 绚烂的黄金瞳在黑夜中盛开,如能映照大千世界的镜子,若叶睦眼前的蓝色发丝随风轻舞,世界被这样的颜色填满,切割成美好的碎片。 她见过很多次她的背影,但从未有一次如此高大。 第18章 神将再度垂怜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森美奈美的巴掌没能落下去,丰川祥子用身体隔开了她和若叶睦,她的手腕也被祥子抓在手里,那看起来柔弱纤细的臂膀简直如同台钳,纹丝不动,她既不能继续打下去,也没法抽回手。 “祥子什么时候来的?”森美奈美不得不挤出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笑,“今晚家里有正事要谈,似乎并没有邀请你。” 祥子抬起头,遮挡眼睛的发丝在风中扬起,毫无遮拦的金色瞳光爆射,眼底深处的花纹组成复杂的万花筒,晚宴的灯光似乎都在这个瞬间黯淡了下去。 森美奈美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她觉得一股看不见的汹涌力量撞击在自己的身上,一瞬间她全身都没有了力气,不由自主地膝盖一弯磕在草坪上,瑟瑟发抖。 这就是她最害怕的东西,诡谲妖异的死神之眼。 第一次在若叶睦身上看到的时候就让她彻夜难忘,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好像脑子里永远都会有那眼睛盯着自己。 眼前的这双更加可怕,就像有铡刀,肋差,或者手枪之类的东西同时抵着她的额头。 只有君王才有这样的眼神!君王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手腕骨咔咔作响,森美奈美第一次听见自己骨头开裂的声音,她觉得自己要死了,不过这样也好,死总好过面对这双眼睛,是恩赐的解脱。 “您是喝醉了吧?不如今晚就这样结束,早点回去休息?” 就在森美奈美近乎绝望的时候,手腕上那种可怕的力量消退了,祥子甜甜的一笑。那笑容标致的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那是她最擅长的,礼貌的,丰川家大小姐的微笑。 祥子发力提起已经双腿发软的森美奈美,架在自己的肩膀上。 “你也是……怪物!”她听见森美奈美在自己耳边咬牙切齿。 “是啊,我是怪物。”祥子转过身,笑意散去,只剩下冷厉的一瞥,“既然你知道,那最好对怪物尊敬一点,因为怪物是会吃人的。” 森美奈美心中悚然,这根本不是她认识的丰川祥子,那个总是一脸笑容如阳光般温暖的女孩,此刻居然是握着屠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那句话并非威胁,而是在陈述一个已经改变了的事实。 “美奈美小姐喝醉了!麻烦来帮帮忙送她回房间!” 祥子冲着侍者大声招呼,很快就有黑色燕尾服的小哥过来帮忙,森美奈美眼中的怒意如火山即将爆发。 可她什么都不敢说,她根本就站不起来,如果再正面对上一次祥子的黄金瞳,也许自己的精神就会彻底崩溃,只能任凭那满脸笑容的侍者架着,送回二楼的房间。 “我们走。”祥子拉住若叶睦的手,发生这样的事情,今晚已经没有必要在这里呆下去了,有关那个墨缇丝,她还有很多东西想要和若叶睦说。 一个人影挡在她们的去路上,紧接着是更多的人影。 那是犬山贺,他的双手插在宽大的和服里,只露出折扇的一角,身后还跟着三个黑衣的男人,那是他的司机,还有他的保镖。 其中一个人始终抱着一个长条形的盒子,可能是送给若叶家的礼物,但还没来得及打开。 “可以聊一聊吗?”犬山贺一脸和蔼的微笑。 他的口吻非常放松,用的是敬语,但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三个随从已经很默契地各自走向了一角,四个人完美地挡住了所有的退路,生生在这里搭建出一堵隐秘的人墙。 祥子闪身挡在若叶睦面前,这些人看上去来头不小还不是什么善茬。 “别那么紧张,只是想问点简单的东西,譬如你的名字什么的。”犬山贺挥手示意,随从们解除了戒备的姿态,但仍旧没有离开自己的位置。 “丰川祥子。”祥子凝视着犬山贺的眼睛,在最初的刻意示威之后,她收回了自己的黄金瞳。 “丰川?”这个姓氏让犬山贺怔了一下,他有些吃惊,“是丰川集团的那个丰川?” “没错。” “原来如此,那就不奇怪了。”犬山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这个消息似乎很令他高兴,“如果我没有记错,现在丰川集团的掌权人是丰川定治。” “他是我的祖父。” “我们曾经见过几次。” “您认识他?”这次轮到祥子吃惊了。 “萍水相逢的关系而已,说不上是朋友,也说不上是敌人。”犬山贺拍打着折扇,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祥子,“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的孙女。” “如果您是想来家中拜访,或者和祖父有生意要谈,希望您能改日和他单独见面,家族的事业我是不会掺和的。” “放心,我们在业务上没什么来往,我还不至于沦落到要从一个小女孩身上下手,留下你只是因为你要带走我的东西。”犬山贺指了指祥子身后的人。 “你的东西?”祥子回头看了一眼,若叶睦躲闪的目光就像惊恐的小动物。 “森美奈美已经答应,让若叶睦来我这边学习,所以她已经是我的学生了。”犬山贺解释说,“她将从自己的学校退学,进行为期两年半的封闭式偶像训练,在她18岁那一年正式出道,我会把最好的资源都投入在她身上,将她捧成新时代的影坛天后。” 若叶睦的妈妈居然把若叶睦给卖了?祥子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其实她一直都不太喜欢森美奈美,虽然每次来的时候她总是很热情的样子,但讨厌一个人往往不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有些人一见就觉得亲近,有些人一见就很厌恶,森美奈美对她来说就是后者。 直到今晚那女人才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来,看来打小就不待见她是神奇的第六感发挥了作用,讨厌的真没错。 “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问问睦本人的意见就做决定?”祥子拉着若叶睦的手用力了一些,让她往自己身边靠拢。 若叶睦觉察到祥子的意思了,她抬起头,迎着犬山贺和黑衣人的目光,她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祥子是在为她出头。 “我……还是想留下来组乐队。”还是那么柔弱的,仿佛一不注意就会消散的声音,但至少有好好把自己的想法传达出去。 “小孩子能决定什么自己的未来?”犬山贺皱眉,满脸轻蔑。 他挺想保持一个好形象的,只是祥子那种炸毛一样的敌意让他不太舒服,语气不由得重了些。 “尤其是像你们这样的女孩,生在什么样的家里就要背负什么样的责任,荣华富贵并不是你们应得的,而是需要你们将来走向铺好的路,给家族做贡献。这件事已经和美奈美决定好了,现在不是在问你们的意见,是要小睦跟我走!” 随从们踏前一步威逼,黑色的气息如猛虎般升腾起来,长条状的东西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弯月般的弧光一闪而逝,那是柄太刀,这些人居然随身带着武器。 祥子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裙子,这是想摸里面藏着的枪,但她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之前和墨缇丝打架,那支PPK不知道掉到哪去了,她醒来时在客房里也没有看到。 情况很糟糕,这些人看起来是打算来硬的,就算枪在手里也没办法,那最多只能起到威吓作用,她又不可能真的对着四个普通人射击,仅有半天的剑道课程不足以让她同时对付这几个壮汉。 “如果你下次再遇到犬山家的人,你就得记住一件事情。”犬山贺冷冷地说,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没什么必要戴着面具了,眼神就像是要食人的饿狼,“丰川家如今只是个旁枝末节,在犬山家面前,他们的膝盖只有跪下来的份儿。” 随从们一齐上前,伸手过来要拉开她们。 祥子抿着嘴唇,眼帘低垂,握着若叶睦的手指很紧很紧,若叶睦也死死握住祥子,但在那些人的力气面前只是徒劳,她没有祥子那样不动如山的定力,他们拽不动祥子,就转过来扯若叶睦。 扣在一起的十指一节一节的松开了,若叶睦还想再挣扎一下,随从们一得手就压住了她的肩膀,那种手法是典型的羁押式,如果她反抗的很厉害只要稍微发力,就能让她脱臼。 “我知道了。”祥子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认了命,“就让睦跟你们走好了,但是得先让她回房间整理下东西,女孩子总有很多属于自己的东西没法替代。” 犬山贺盯着祥子的眼睛,他本以为这种情况下她总会再度展露自己的黄金瞳,最坏的打算就是使用自己的言灵。 那柄太刀不是给随从们用的,而是犬山贺做好了见证的准备,他今晚的目标本就是若叶睦,带走她就够了,但是也想试试丰川家的孩子血统怎样。 可是祥子居然认输了?这怎么可能,有龙血的人是不会认输的,他们的骨子里就流淌着好斗的基因,敢把他们逼的太狠,点燃的龙血就会如滔天的烈焰,终将焚尽一切。 “可以吧?”祥子抬起头,她那么平静,可眼睛里似乎真的有狮子要跳出来。 犬山贺沉默了片刻,点点头,这确实是个合理的要求,他没理由拒绝,所有远行的人在告别家里之前都会带上心爱的东西,如果是他,他也一样的。 祥子走向若叶睦,伸手为她理了理头发,然后张开双臂,轻轻抱住若叶睦。 淡淡的香气笼罩了彼此,都是黄瓜绿茶香味儿的,其实分不出来是谁的,因为她们用的都是相同的沐浴液,这是种很少见的品类,而若叶睦是它的忠实拥趸,一起长大的祥子也就跟着用了。 若叶睦觉得自己的心跳停止了,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在远去,她知道这个拥抱意味着告别,即使是她的英雄在这些人面前也无能为力,英雄也有做不到的事,她已经帮过自己一次,没法再继续战斗下去了。 悲伤像是要让人窒息一般,若叶睦努力抽了抽鼻子,她用尽全身力气也紧紧抱住了祥子,她想说不怪你,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用,是我没有接受墨缇丝,但她不擅长说这些,她只会拥抱,无声地诉说。 她们身边的鹰隼都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幕,祥子踮起了脚尖,凑近若叶睦的耳边,那个动作像是要亲吻,又像是某种只属于她们的小秘密,就像很多年以前的夏天,她们互相为对方编织白百合的头环,依偎着躺在青草地上盛开的蒲公英里,看着毛茸茸的小球如雪般飘零。 “换双适合跑步的鞋子,然后打开你房间的窗户,向下看。” 就在若叶睦忍不住快要落泪的时候,她的耳边响起了极小极小的声音,那是这世界上最大的秘密。 告别的拥抱结束了,她们依依不舍的分开,发丝错落的瞬间,祥子偷偷挤了一下眼睛,若叶睦凝视着她,不再那么空洞,她的眼睛亮了起来,神采盎然,如同繁樱。 “再见。”祥子挥了挥手,往后退了几步,那些随从们跟上来,簇拥着若叶睦回房间收拾东西,祥子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 以前她从来没这样送过若叶睦,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她活的就像个令人摆布的木偶。 “过几年你会在电视上看到她。”犬山贺在她身后淡淡地说,“那时候她会耀眼的让你不敢相信。” “那样的睦就不是睦了。”祥子的回答很平静,犬山贺没法看到她的脸庞,否则他就会见到那双比刚刚更加辉煌的黄金瞳,夺目的烈光在黑色中旋转,仿佛太古的巨龙旋舞于乌云深处。 隐忍是很无奈的两个字,天生骄傲的人从来不会等待。 她转身离去,犬山贺看着她的背影:“不等一会儿吗?可以再送她最后一程。” “不用了,时间很晚了,我该回去了。”蓝发在风中飒飒舞动,祥子的回答像是来自很远的地方,“丰川家有门禁,我得在那之前回家。” “是么?真可惜。”犬山贺面无表情。 第19章 君若离去,我不独生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房门在身后关合拢,若叶睦靠在门上听了片刻,确定那些人没有进来的意思只是守在门外,走向自己的衣柜。 祥子说要她打开自己的窗户,她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但她选择相信。 她脱下来那身礼服裙,换了轻便的T恤和外套,还有买来几乎没怎么动过的运动鞋。 去往阳台之前,若叶睦没忘记翻出来压在枕头下面的PPK揣在兜里。 这是祥子的东西,她和墨缇丝打架的时候弄丢了,若叶睦捡走了它,虽然不知道祥子为什么会随身带枪,这种东西还是物归原主比较好。 若叶睦推开窗户,晚风扑面而来,这栋宅子的层高远比普通住宅要高挑,虽说是三楼,实际上能和别人一户建的五六层媲美。 下面是宴会的中心,森美奈美的缺席并未让这场宴会逊色,主人不在,宾客们依旧保持了自己的热情,衣冠楚楚的相互拥抱,问候,交换想要的东西,一切看上去都那么美好。 可是她并没有看到祥子,她的英雄好像不在这里,难道祥子被犬山贺抓住了? 沉雄的吼声撕裂了喧嚣的夜空,人们下意识纷纷扭头看去,迎面射来明亮的车灯光刺的他们睁不开眼睛,只能抬起胳膊遮挡,疯狂吼叫的喇叭声由远及近,每个人都听到了车胎在地砖上碾过的动静。 若叶家的车库里冲出来一辆迈巴赫,它本该驶向大门,若叶家的宅邸有两个正门,车子一进一出互不干扰。 但那个该死的司机好像是喝醉了,迈巴赫歪歪扭扭地撞向草坪,片刻的停息还没让人缓过神来,这家伙又笔直地撞向晚宴的中心,那高速的架势仿佛是要把人们全都送上天去! “闪开,都快闪开!”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在场的侍者们,若叶家每次举行晚会都会请来专业的安保,毕竟在场的都是各行各业的翘楚,人身安全很重要。 黑衣的保镖们刚刚簇拥着客人向两边撤去,迈巴赫就吼叫着冲了进来,华美的香槟塔轰然倒塌,漂亮的定制餐桌翻滚着撞成碎片,每个人都大声咒骂着狗日的司机,八嘎八嘎的怒叱不绝于耳,如果他们的反应慢一点,势必有人会受伤, 车门轰然洞开,年轻的司机根本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她跳上引擎盖,对着三楼那扇打开的窗户大吼:“跳下来!我会接住你!” 长长的蓝发在风中烈烈飞舞,丰川祥子的脸庞被昏黄的灯光照亮,谁都没有想到那个夺命的司机是这么年轻的女孩,他们本该大声呵斥,冲过来把她从车上拽下来,狠狠抽她的耳光,把她扭送到警署。 但是没有人这么做,一时间所有人都忘记了呼吸,她太耀眼了,踩着引擎盖的样子威风凛凛,就像那位高举战旗的贞德,沐浴烈焰迎接新生,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儿笑的那么骄傲那么自信,明亮的眼睛如能映照大千世界的镜子,这满地狼藉的宴会因为她似乎又重新变得熠熠生辉。 有人居然掏出了手机,这些浑身艺术细胞的家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一群疯子,只有疯子才能搞出最好的艺术,敢站在喷发的火山下扛着摄像机。 他们忘却了差点夺命的悲剧,闪光灯潮水一般亮起,只顾着争先恐后地要记录这灵感迸发的瞬间,脑海里一个崭新的剧本正在成型。 若叶睦呆呆地看着祥子,她就像那个命中注定的骑士,诅咒亦或刀剑都无法穿透她的黄金铠甲,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她光辉的脚步,因为这是命中注定的,一切都已经写在一本世人读不到的书上。 是的,从以前开始就是,从很小的时候就是,祥子一直是睦的英雄,不是只有拯救公主的才是英雄,她是太阳般的人,能够驱逐一切阴霾,闯入你的生活,带给你梦想,她说到做到,她天生领袖,她的耀眼岂止是太阳,她简直亮的像是爆发中的超新星,宇宙都会在这个瞬间放下黑夜喝彩! 三楼又怎么样?犬山贺又怎么样?这个不喜欢自己的家又怎么样?若叶睦已经不在乎了,祥子能不能真的接住她也不知道,就算跳下去就是粉身碎骨,将会告别这个世界,她也愿意相信她,想要在她的怀抱里死去,真正的为自己活一次。 她轻盈地一跳,迎向未来,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任凭自己随着地心坠落。 身体碰不到任何东西了,完全失重的感觉真的很可怕,整个世界都在离自己远去,天地颠倒。 若叶睦这才知道为什么书里说很多人跳楼的时候都会后悔,因为只有踏出那一步了,心里才会明白自己最眷恋的是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噗通,噗通,悠久的像是渡过了一个世纪, 她闭上眼睛,放任思绪,等待死亡……亦或救赎。 时间在祥子的眼中变慢了,惊呼声,呐喊声,衣角划过风的声,一切都变得那么清晰,她的黄金瞳燃烧到了极致,那些流进身体里的鸡尾酒就变成了她力量的一部分,她告诉若叶睦跳下来不是在赌,她有自信,她知道自己能做到,因为她的手里,已经握住了世界的真谛,她是神! 起跳!祥子张开双臂,拥抱若叶睦,她的时间计算完美无缺,坠落的冲击对龙骨龙血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进入她怀抱的女孩轻盈的就像一片落叶,而她是承载她的溪水。 脚尖重新返回车顶,两个人的力量加上惊人的起跳高度,迈巴赫的车顶凹了下去,发出哐的闷响。 一片寂静,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呆了,他们刚刚目睹了一场惊世的表演,这是任何特技都无法复刻的场面,即使享誉全球的武打巨星重回巅峰,也不敢挑战这样的难度,因为这势必会让他被抬进医院,也许双臂都得彻底报废。 但就是有人做到了,还是那么年轻的,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孩,难道现在的杂技表演已经夸张到了这个地步?若叶家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若叶睦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纯净的白,凑过来的脸庞白净无暇,染着一层温暖的光色,像是骑士低头亲吻公主的额头。 “欢迎回来。” 最后的一点距离,祥子俯身垂怜,用自己的额头贴着若叶睦的额头。 “祥 Is My Hero。”若叶睦轻声说,她打开了自己护在身前的双手,那是祥子的PPK。 “那现在Hero就要变成大坏蛋了,她说要拐跑你,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她们跳进了车子里,裙摆飞扬起漂亮的弧线,张扬而恣意,祥子倒档起步,车子飞速后退,她的黄金瞳冷厉如刀,似乎不管前面有什么样的东西她都会碾过去,若叶睦从来不知道祥子还有这样的一面,霸道的如同一位女皇。 加速在几秒钟内完成,迈巴赫吼叫着冲了出去,刚才的撞击并未影响到它的性能,不得不说真是台好车。 也难怪自己家里会喜欢这样的车,祥子紧握着方向盘,想起妈妈曾经偷偷教给她开车,用的就是后来清告的那辆迈巴赫,那个外表贤淑内心却像小疯子一样的妈妈,曾带着她打开窗奔跑在春天郊外的土路上。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命运之类的玩意儿,曾经学会的东西,总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再次绽放出璀璨的花。 迈巴赫绕开人群,冲向正门,雪亮的车灯光打前锋,那里的卷帘门正徐徐在落下,有人站在门的开关前,往前几步挡住了正路。 犬山贺,这个说是要带走若叶睦的人第一时间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堵住了宅邸唯一的出口,怀抱着那柄长刀,看起来居然是要用肉身和刀来停住这台狂暴的机器。 第20章 对决刹那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如果是普通人一定会觉得这个老家伙肯定是疯了,什么年代了还在摆造型,真的想寻死大可以换一种方式,卧轨会更痛快些,让迈巴赫给撞墙上变肉饼说不准还会喘气儿,不能立刻毙命那可太痛苦了。 但祥子不敢轻视犬山贺,她知道这老家伙肯定能做到,就像她敢接住跳下来的若叶睦一样,在车前灯的强光下别人看不明白,她却能很清楚地看见,犬山贺微眯的黄金瞳如鹰眼般缓缓睁开,杀意尽显。 他也是一个混血种! 这是祥子第一次遇见除自己以外的人类混血种摆出战斗姿态,这和面对死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死侍是单纯的怪物,它们已经被扭曲了神智,嗜血而狂暴,进攻没有章法,一切全凭本能,身体就是自己的武器,所以它们会进化出尖利的爪子,钢铁般的牙齿,长有骨刺的关节,全都能用来进攻。 但人类不同,已经是混血种的祥子非常确切地感受到了这种变化,敏锐到可怕的五感,强横的身体素质,轻轻松松就能超越世界冠军的跳跃,说的夸张一点,再继续增长下去的话祥子怀疑自己是不是都可以抓住子弹。 刀在混血种的手里绝对不是简单的东西,更别说风间琉璃提醒过,混血种,还有言灵和炼金术这些非凡的力量。 祥子还不知道自己的言灵什么时候才会觉醒,那犬山贺呢?他都那么老了,就算一开始拥有的是个破铁块,也该磨成锋利的太刀了! 以现在的车速,犬山贺与迈巴赫之间的距离只是几秒钟的事情,祥子果断掏枪。 事到如今已经容不得她犹豫,她必须打掉犬山贺的刀,绝对不能让他出招,否则迈巴赫必定逃不出这个囚笼。 胜利的意志,必中的弹道,阑珊的世界,立在自己前进路上的那个,拦路人,所有将被清除的东西都在她的意识里连成了一条弧线。 丰川祥子放开了方向盘,任凭迈巴赫笔直地撞过去,枪口牢牢锁定目标。 身体里的龙骨呼唤着这份战意,悄无声息地完成位移,手中的武器俨然成为自己的一部分,金色的浪涛在眼瞳中乍起乍伏,灿烂得如同星海。 犬山贺的太刀按在身侧,整个人早已化作绷紧的硬弓,没有人能阻止他,居合之势已出,那就待利箭离弦。 他当然没有蠢到要去和一辆钢铁野兽对冲,但他的言灵是刹那,这个言灵可以成倍地提升释放者的行动速度,加速效果以2的倍数提升。初阶刹那仅能提升2倍,二阶则达到4倍,三阶8倍……七阶刹那就能突破到128倍速。 这样的他确实有拿刀面对枪械的资格。 说到底子弹杀伤也是靠动能赋予速度带来的穿透性,出膛弹速越快的子弹威力往往越强,拥有刹那的人只要自己够快,那他的每一刀都可以是射出的子弹。 只需一瞬,没有人可以看清犬山贺的刀,那就像是闪过的一道银光。 在那个相遇的瞬间里,犬山贺能够爆掉迈巴赫的侧翼两个轮胎,这样整辆车就会像在起步不久的时候爆胎了,以并没有很高的速度撞在卷帘门上,出不了太大的问题。 撞针敲击底火,枪口喷吐烈焰,子弹螺旋出膛,名为鬼丸国纲的古刀轰鸣震动。 三双黄金瞳在强光灯中彼此交错,狭路相逢,犬山贺的眼神像是食人的饿狼,眉头竖着川字的皱纹。 目视!吐纳!鲤口之切!拔付!切下!血振!纳刀! 八阶刹那!256倍神速的居合连刀剑的光影都没有了,只是一阵风。 祥子的黄金瞳无比璀璨,她居高临下,仿若审判众生,那种绝对的自信简直是握住了神的权柄,相信没有自己做不到的事,她手中的武器能帮她披荆斩棘,任何跳出来拦路的家伙都只能变成垫脚的石头! 在这瞬间的时光里,若叶睦居然看清了犬山贺的每一个动作,他的一招一式,他的一步一进,她的大脑如超频的CPU那样急速运转,分析,记忆所有的信息,她理解了犬山贺的所作所为,便如武士理解自己的刀。 迈巴赫与犬山贺擦肩而过,犬山贺仍旧保持着出鞘前的姿势,鬼丸国纲似乎根本没有出鞘过。 他忽然觉得手臂一痛,背后传来轰然巨响,迈巴赫撞开卷帘门,恣意的咆哮声贯穿长街,潇洒离去,像是那些女孩们的哈哈大笑,在嘲讽他的失败。 “家主!”这时犬山贺的随从们才姗姗来迟,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从丰川祥子开出那辆迈巴赫,到接走若叶睦,再到她成功逃逸,全程甚至不够让他们从三楼跑下来帮忙。 “丰川家恐怕又要崛起了啊……”犬山贺低头看着自己的右臂,若有所思。 他的和服上有两个微小的弹孔,随从们看不见袖子里的景象,只觉得犬山家主怅然若失。 PPK的子弹击中了他,伤口的神经阵阵刺痛,鲜血汨汨涌出,犬山贺只能垂着胳膊,甚至无法抬起来。 但他分明记得祥子只开了一枪,枪响也只有一声,而且他劈开了那枚子弹。 在那样的高速下,一分为二的弹壳会保持着急速衰减的动能,向着两边射去,不可能再击中他。 然而它们仿佛被附加了绝对命中的命令,以不可能的入射角度,从不可能的方向打击,完全违背物理学的规则,即使被劈开也依然命中了犬山贺,并且位置极其精准的打击在控制肌肉的神经,瞬间就让他的手臂失去了本该有的力量。 刹那这个言灵,是对人体自身动作的加速,犬山贺可以挥出媲美子弹的刀,意识却没办法跟得上,一切完全都是遵从身体的本能。 他只要拔刀,就是完美的居合,回过神来的时候斩击已经完成了,甚至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受了伤。 脱力的手臂当然没有办法再完美地操控神速居合,从手感上来说他应该是命中了,但并不是轮胎,而是车胎上方的铝合金。 堂堂卡塞尔学院日本分部长,蛇岐八家的犬山家家主,甚至动用了自己的言灵,却败在了一个小女孩的手里。 这就是流着皇血的人么?他不禁想起自己和少主在道场里对弈的时候,面对灼眼的天照命,再快的刀也是徒劳,这两种无力感何其相似。 但丰川家的皇血,本该已经干涸了! “丰川……您是说那个已经被除名的丰川?”随从挠了挠头。 “是啊,电视上不是经常有他们的广告么?丰川集团。”犬山贺说。 “他们都被除名几百年了吧?关原合战之后,代表源家的德川家康清算战败方,上杉景胜失去大部分领地,穷的快要当裤子,丰川家就从上杉家跑路,改名丰川了。后来明治维新,他们才敢回归家族的拥抱,那时候血统已经衰微的不成样子,家族甚至都不愿意让他们并入上杉家,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法再诞生皇血。” 随从们相互对视,“如今家族的神社集会,丰川家都只能排末席,这都还是看在他们曾经的地位上,可您说崛起?就凭一个衰败了几百年的老朽?” “未来的事谁说的清楚呢?犬山家也曾有几乎要结束的时刻,没有人向我们伸出援手,蛇岐八家都在等着看我们死去,变成蛇岐七家,那时的我们也是卑微到了尘埃里,要看人的脸色过活。” 犬山贺仰望夜空,幽幽地叹了口气,“看来我真的是老了,也许并不该用那么强硬的态度,说不定在那个女孩的心里,我已经是被打上标签的死敌。” “您可是犬山家的家主,还是学院的日本分部长,没必要对不确定的东西低声下气。”随从们谦卑地恭维。 “不,我已经决定了。”犬山贺摆摆手,把鬼丸国纲丢了过去,随从双手捧过,抱在怀里,他转身扶着臂膀走向车库。 “开车送我去一趟医院,改天登门拜访丰川家。另外,今晚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不准向任何人透露,若叶家的孩子也好,丰川家的孩子也好,以我的名义,告诉美奈美和在场的人,口风都紧点,不准找她们的麻烦。作为报酬,我会给美奈美安排一档其他的节目。” “至于吗?”随从黑着脸,“她并没有把孩子交给我们,我们又为什么需要施舍给她?” “说到底也是我们的失误,就算她是个混账,也还是若叶睦的妈妈。”犬山贺说,“这种身份是很有用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没有必要把关系搞的太僵。” “哈依!”随从们齐声鞠躬。 第21章 与君雨过天晴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疾驰的迈巴赫开上东京街头,路人不由得投来好奇的目光。 因为这车实在太惹眼了,大家不是看它的豪气,而是看它的车头,这车的车头完全开裂,露出引擎盖里的构造,就像咧开嘴在大笑似的。 不过它跑的还是很欢实,忽略掉撞没的保险杠,车头灯,以及一坨的引擎盖,其实还能算是‘正常行驶’。 祥子默默地把车窗升了起来,以免这么张扬的车让外人注意到她这个年轻过头的司机,那张青春稚嫩的脸蛋怎么看都不像是有日本合法驾照的年龄。 热血上涌的激情犯罪之后,心情逐渐冷静下来,回想自己今晚的所作所为,真像是经历了一场好莱坞爆米花式的电影,惊心动魄……但又回味无穷。 偷别人的车哎!接住从三楼跳下来的人哎!拔枪对老头射击哎!开车横冲直撞破开大门哎! 这些事儿加起来都可以起个标题,叫做银行女悍匪了!自己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暴徒吗? 龙血带来的变化似乎不仅仅只有生理上的,也还有心理上的,这种事儿按理来说后面会有很多麻烦,可她只觉得的干的真痛快,畅爽的都要飞到月亮上去了。 叫你们出卖若叶睦!叫你们自以为是!别以为可以随便掌控我们的命运! “祥你好像很开心。”副驾驶上的若叶睦看着祥子光彩照人的脸庞,她记忆里的祥子笑起来总是很温柔的,就像装不下了溢出来的暖意,所以她身边的每个人都能看见阳光。 但现在祥子的笑那么得意又那么娇俏,完全是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听见身后气急败坏的大人怒叱,就转过身来蹦蹦跳跳地朝他们做鬼脸。 “我当然开心啊,我们狠狠摆了他们一道好不好?”祥子猛拍方向盘,瞳孔里闪烁着快乐的光,“否则你就要去你不喜欢的地方了,还要做你更不喜欢的事。” “可我们还是会回家的。”若叶睦有些担忧地看向车头。 她当然认得这辆车,这是爸爸若叶隆文的车。 他有一个习惯,自家的车停在车库里从来不拔车钥匙,因为是封闭式的宅邸和车库,当然也就没必要怕谁偷,出门很方便,也免得自己忘记带。 这反而让知道若叶家情况的祥子钻了空子,没有这台迈巴赫她们肯定跑不了的,可现在它被折腾成这样,爸爸肯定很生气,至于钱反而是小问题。 “为什么要回去?”祥子觉得若叶睦的这话说的可真奇怪,“回去继续让美奈美出卖你么?你会被送去当偶像练习生的!再也来不了CryChic。没有了你又没有了我,那CryChic就真的要解散了。” 若叶睦眼帘低垂,没有接话,那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气氛有些沉寂了,祥子不由得想起墨缇丝,那个人格在的时候若叶睦甚至能侃侃而谈,眉眼灵动又讨喜,而若叶睦自己则更多的是像一个精致的人偶,放在橱窗里展示的摆件,冲着每一个路人甜美的微笑,却都是假的,很难让人搞明白她在想什么。 正因为是这样,以前才会忽视了她的处境啊,如果不是今晚自己恰好在若叶家,恐怕明天早上若叶睦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甚至都没人知道是为什么,她就像是一颗透明的肥皂泡,飘着飘着就啪地破碎。 绝不能让类似的事情再发生,以前刚开始组建CryChic的时候,自己可是说过从今以后,大家就是一起演奏音乐的命运共同体。 有人说年轻人总是会为一时的意气相投而聚在一起,又在之后漫长的岁月里认清彼此,最后的下场往往是分道扬镳,再也不联系,祥子可不这么认为。 她说到做到,既然神不会垂怜,又将赠与苦难,那她选择一脚把神从神座上踹下去,不管是奥丁……亦或者犬山贺什么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神,那她来成为大家的神明就好了。 “睦,我想和你开诚布公的谈谈。”迈巴赫开向居民区的小路,车速缓缓降了下来,祥子手指敲打着方向盘,“就像小时候那样,没有任何秘密的那种,可以吗?” “为什么?”若叶睦不明白祥子这是怎么了,她的表情忽然变得好严肃。 每个人都会有秘密的,即使是最亲密的人之间,有些东西肮脏的甚至见不得光,而有些又是说出来就无法承受之重。 若叶睦的秘密就是自己身上的墨缇丝,那个诡异的人格既是她的朋友,也是觊觎她身体的恶魔,时刻想要诱惑她偷吃禁果。 她不打算和任何人谈论这件事,哪怕是面对祥子,但祥子的眼神坚定的好像要奔赴战场,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因为我想对你说对不起。” 祥子仰头看着车窗外面的城市,彩虹色的东京塔笔直地指着星空。 “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吧?但我好像并没有履行一个好朋友的职责,我们一起学习,一起玩耍,一起长大,好像都是些很开心的事情,但我从来没有问过你家里的事情,没有在你难过的时候做点什么,反过来你也没有对我有过这些。” 她淡淡地笑了,“当然我说这话不是要互相指责的意思,我是想说,这样的朋友是浮于表面的,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狐朋狗友。这种朋友可以在你有福的时候和你一起同享,却没法在你有难的时候一起同当,不是真正的好朋友。” “那好朋友应该是什么样的?”若叶睦认真地问,她的脸庞笼罩在温暖车内灯光晕中。 “就是那种很神经病的朋友,不管怎样都会相信你,不管怎么样都会跟你在一起,就算全世界都要背叛你,她也会站在你这边。” 祥子说,“我觉得今天的我做到了,我也很清楚后面有什么样的事情在等着我们,也许会有很多人来问责吧?已经有很多人气急败坏了吧?等我回到家祖父也许会把我摁在地板上,按照丰川家的家训狠狠拿鞭子抽我,说我把丰川家的脸都丢尽了,带着我去和因此受伤的人赔礼道歉。” “但是,我不会投降的,更不会后悔,这就是我的选择,我不想看到我的哪个朋友沾染一丝一毫的不幸。” 一字一顿,每一个音节,都像是拿着凿子,亲手在看不见的石碑上刻下誓言。 若叶睦呆呆地看着她,祥子的瞳孔中如打铁那样跳动着火星。 “我可以先告诉你我的事情,作为交换秘密的开端。”祥子转过头来凝视着若叶睦的眼睛,“前阵子我是出了车祸,所以才没能来CryChic,手机也坏了,离开不了医院,祖父把我看的很严。” “那你的身体还好吗?”若叶睦问。 “非常健康,那场车祸让我失去了爸爸,但也让我知道自己是流着龙血的混血种,混血种的身体很好,我才能接住你,才能活下来。” 祥子说,“不过混血种很不安全,有些怪物时刻盯着混血种的命,就是因为这样爸爸才会去世。所以打从一开始,我不想告诉你们,我怕把CryChic的大家卷进来,直到我发现爽世,灯,还有你……” “我也和你一样。”若叶睦打断了她。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祥子说的没错,不交换秘密,那她们的关系就只是浮于表面,还会因为这些闹的不欢而散。 “你知道黄金瞳还有龙血的事情对不对?”祥子并不意外。 “嗯,墨缇丝告诉我的。”若叶睦点了点头。 “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你的另一个人格?寄宿在你身上流着龙血的魔鬼?” “我也不是很清楚,从很小的时候她就出现在我身边了,没有人能看到她,也不是每一次都能找到她,她可以接管我的身体,帮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所以你的性格才会有变化,因为有两个若叶睦。”祥子搞明白了,“她对你有没有危险?” “帮我的更多一些……但她经常会想让我对她许愿,说能帮我做到任何事情,如果达成,就得拿灵魂来换。” “这听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祥子怒拍方向盘,她真没想到若叶睦的身体里居然住着这么可怕的玩意儿。 应该驱魔?亦或头浇圣水?还是应该找个牧师过来念圣经?好像都没有什么用吧?一切超自然力量都和龙族有关,本着这样的精神,那墨缇丝应该也是和言灵或者炼金术有联系的东西。 但祥子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在混血种世界她只是个初心者,目前知道的所有混血种,除了自己身边的人就是犬山贺还有风间琉璃,后面两个显然都接触不到。 “至少……我不同意的话,她好像就没什么办法。”若叶睦小心翼翼地说。 其实在她的心里,墨缇丝既值得敬畏,又值得感谢,她既没有把墨缇丝当朋友,也没有把墨缇丝当成完全的敌人,这种关系有点像是若即若离的亦敌亦友。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祥子很认真,“我们慢慢想办法,总之不能让她一直呆在你身上,谁知道她会不会哪天突然发难。” 她这么坚持是有理由的,墨缇丝在她面前出现的时候,表现可以说是完全接管了若叶睦的身体,而若叶睦自己的精神不见了。如果墨缇丝在这期间有任何歹意,若叶睦可能连反抗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光是想想就很可怕,如果墨缇丝有任何犯罪,暴行,承担后果的都只会是若叶睦,谁会相信她有第二个暴戾的人格? “嗯。” 就在她们说话的功夫,迈巴赫行驶的越来越慢,最后停在一个居民区的路口,发动机熄火了,表盘上清楚地显示着当前的油量为零。 这匹良驹历经数次撞击依旧带她们成功逃亡,最终却抵不过燃油的大手。 两个人都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口袋,然后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来了一个意思——没带钱。 祥子出门的时候是带了的,若叶睦把她抱到客房的时候也带上了她的挎包,但是祥子醒过来光想着找人,没有拿。回到房间的若叶睦也没有想起钱的事情,现在两个人身上不仅仅是身无分文,连任何通讯工具都没有。 中控台上亮起了蓝色的小灯,响起嘟嘟的声音,那个小灯是手机形状的,有人正在呼叫迈巴赫的车载电话。 这种时候呼入的电话肯定不是妈妈喊人回家吃饭,距离若叶家宅的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想必送走了客人处理完现场,如今只会是来兴师问罪的。 但祥子想都没想,按下了接听键。 “睦?你在车上吗?”电话那边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雄浑,低沉,那是若叶睦的爸爸若叶隆文。 “在的,爸爸。”若叶睦的回答细弱蚊蝇。 “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吗?赶紧给我回来!美奈美很生气!回来给她道歉!”电视上的若叶隆文是个笑星,有点小胖,看着就很好玩,总让人以为他私底下也是这样。 但生活里的若叶隆文其实非常严肃,待人待己都一板一眼。 想到爸爸的怒火,若叶睦脸色就有些苍白。 “非常抱歉,若叶先生,睦不会回去的。”祥子搭着若叶睦的肩膀,一把搂了过来,“因为您的女儿已经被我拐走了,想要的话,您得自己来拿。” “祥子!别以为有定治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若叶隆文的声音阴寒,犬山贺的要求非常明确,禁止外露消息,禁止对她们出手,但他想着总该把女儿先找回来,可现在他居然连见自己女儿的资格都没有了? “您说什么?不好意思,通讯功能好像出了点问题,我——听——不——见——” 她一脚踹在中控台上,电话灯闪烁了几下,灰暗下去,反正这台车已经成这样了,再坏一些也无所谓,既然当了坏孩子,那就要坏到底。 不知不觉好像她已经变成了个叛逆少女,大声呐喊纵情高歌,要诉说命运的不公,反抗强加的枷锁,那个淑媛一样的丰川祥子已经被迈巴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灵魂脱离躯壳,要选择自由的飞翔。 祥子试了试车载音响,真顽强,它居然还能正常工作,大功率的音响里传出流水一般的键盘声,还有歌手那歇斯底里的呐喊。 残存的心跳覆盖了这个夜晚 它在彻底粉碎前将我们包裹其中 即使不去依靠他人伸出手臂 这双手就属于自己 这是有刺无刺乐队的《熙熙攘攘,我们的城市》,听说主唱第一次唱这首歌的时候只有十五岁,正是和她们一样的年纪,仿徨,无奈,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祥子忽然想到为什么当初会想到组摇滚乐队呢?不仅仅是因为看到了Morfonica的表演,而是从中体会到了那样的快乐,这种东西就是一群积攒了太多的话想要宣泄的人们应该有的东西。 我真的超感动,想要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给我去死吧这个混账至极的世界,别把我的命运当做是你们的玩具,愿这心中的喜悦分享给所有美好的相遇。 音乐就是这个世界最初的魔法,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说不出来的东西交给音乐就好了,拿起乐器,站上舞台,歌唱,嘶吼,乃至咆哮,向着整个世界发泄。 她们一起轻声唱了起来: 为了不迷失在永远中而存在的温暖 还未传达给轻佻的你就已凋零 和想象中一致?那怎么可能 逃避不就行了吗?不要说得那么简单啊 和往常相同的世界 今天我也要继续追逐 若是途中滑落那就去抓住 在灰色天空中闪烁着的蓝星 “这样真的回不去了。”电吉他贝斯和键盘轮流放飞的循环里,若叶睦枕着祥子的肩膀轻声说。 “是啊,回不去了。”祥子也枕着若叶睦,她们头抵着头,抬眼看向寂静的长街,居民区里的灯光三三两两,不知道是哪里的布谷鸟在发出求偶的咕咕声。 “那……我们去哪里呢?” “不知道。” “明天怎么办呢?” “不知道。” “要和爽世还有灯她们也说龙族的事情吗?” “不知道。”祥子忽然有点烦躁,“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不是不爱说话吗。” “对不起。”若叶睦说。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忽然又都笑了出来,笑的肆无忌惮,笑的无忧无虑,交织的笑声一起传到很远的地方,从来没有那么开心过,也从来没有那么美好过。 为什么要考虑明天在哪这么麻烦的事情呢?你又没有生在明天,重要的是活在当下。 这里有星空,有音乐,有最在乎的人,东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美好的夜晚了,地下是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天上是灿烂如银的星河,所有的不快都被丢到脑后,唱吧,笑吧,放空一切,一起醉倒在这看不到尽头的时光里,直到旭日重升,再重新整理好衣领,拥抱彼此的未来。 第22章 人在英国不嘻哈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下午茶是我们分院的传统节目,只邀请最优秀的学生。可别小看这份荣誉,其他学生直到毕业都没能有一个机会坐在这里喝茶,而你来学校才半年多。” 老人端坐在书桌前,一口流利的日语,优雅的西装胸前口袋里,插着一支玫瑰花。 他从骨瓷茶壶里倾倒出一道深红色的水流,带着绵密的白色蒸汽,注入瓷杯中。 “热伯爵红茶,8月采摘,非常浓厚,建议你用心品尝,要不要加糖?” 一小杯方糖跟着推了过来,千早爱音看看眼前的老人,又看看面前的红茶,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心干脆一横。 “我要加!” 一块又接一块,整整八块致死量的方糖进去,红茶泛起涟漪阵阵,粉色长发的倒影破碎,这种时候也只有甜的东西,能够抢救一下她那悲凉如荒原的心境了。 千早爱音,今年十五岁,初三即将毕业,正在英国卡尔福德学院留学中。 对外,这是所宣称有百年历史的学院,其实它的真名叫做卡塞尔学院驻大不列颠分院。 这里的学生都是多半来自欧洲各地,亚洲人只有寥寥几个,专门为拥有龙血的混血种学生服务,教学可以覆盖1到18岁。 其课程和普通院校大相径庭,除了常备科目的知识外,它还会教授龙族谱系学、龙与言灵术、龙族血统论等科目,以及每门学生必须独立选修三门的额外课程,这些选修课包含枪械、格斗、航海、飞行、爆破之类普通人一般接触不到的东西。 学校的学风相当朴实严谨,每名海外留学生都配备单独一对一的老师,只有成功毕业的学生,才能够获得卡塞尔学院本部的免试资格,直接入学本部,每年能够成功的大概只有几个人。 很遗憾,上述所有提到的选修课程,千早爱音的成绩最高只有C,她的选修课成绩,统统在及格与不及格之间反复横跳。 老人的那句下午茶只用来招待最优秀的学生,在她听起来完全就是嘲弄。 因为上一次拥有这个荣誉的家伙来自意大利,一头金毛,那家伙以选修课全S拿到了提前毕业的资格。 他临走前给学校里的每一位女生都送了一份小礼物告别,还没忘记伸手在千早爱音的头上揉了揉,竖起大拇指说:“别听他们的,我相信你是最棒的,安!我的眼光从来没出过差错!” 彼时这货海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花花公子的风骚,那张帅的能去拍杂志封面的脸上全是诚恳的鼓励,怎么看都是老大哥训诫小弟一样的牛逼。 虽然恨不得上步一拳打在他那张自以为英俊潇洒的脸上,千早爱音除了微笑也只能微笑,然后用心里的小人疯狂连击。 我上勾拳!我螺旋打桩!我表莲华!欧拉!八嘎!西内!!! 什么安!她叫ANON好不好?这帮英国佬的脑子只会读前半段,你一个意大利人接触半年也读错? 固然很讨厌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但爱音也只有羡慕他的份儿。 她现在能坐在这里可不是有多优秀,而是太差劲了,差劲到从来不出面的院长都忍不住,看架势是要和她单独谈谈。 可是她觉得这真的不能怪她,学校里的同学们个个都是人精……哦不,应该叫小龙人! 他们中的多数几岁就觉醒了血统,有的来自意大利黑帮,有的是某国皇室公主,还有的甚至参加过非洲小国的革命,从小就是开丰田玩猎枪长大的,给他钢管铝合金,他能手搓AK47。 而她,一个生活在日本优良治安旗下的女生,一年前才觉醒血统,在此之前连自己那是混血种的爸妈都没提过有关龙的一个字儿,除了家里比较富裕一些,纯粹一个普通人中的普通人。 要她和这帮小龙人一起训练,驾驶帆船从不列颠开到好望角,自三千米的飞机上跳伞迫降大西洋,只凭一把猎刀就要在非洲草原上生活一周…… 这是不是有点太难为人了?倒数第一又怎么样?还能活下来好好喘气都是奇迹了好不好? “既然你也猜到不是好事,那我就实话实说。” 老人打开桌上的白色信封,里面是加了教务处印章的成绩单,鲜红的字母触目惊心,“爱音你的成绩……实在是惨不忍睹。” “我是不是要被退学了?”爱音垂着脑袋,沮丧沉重如山,脖子根本就抬不起来。 遥想千早当年,血统觉醒了,雄姿英发,粉毛黑框,谈笑间,拎起行李来英。吾才满腹,必将有所成,锦衣凯旋!看如今,人生如梦,别打我脸就行。 就这样回去的话该有多丢人啊?还记得当初可是牛逼哄哄,跟初中的同学们摆谱,说姐就要去英国留学啦,去的还是精英学校,将来保送美国私立大学! 现在怕是连那个学校的大门都不敢进了。 “退学倒不至于,分院虽然是卡塞尔本部的预科班,毕竟也教了那么多普通人接触不到的东西,现在让你去上普通人的学校,那些用不到的技能等同于浪费了你的时间。青春短暂,浪费可耻。”老人侃侃而谈。 “那我还有机会?”爱音的眼睛又亮了起来,露出一颗可爱的小虎牙。 “嗯。” 爱音拍了拍胸口,唐笑上脸,幸福的不能自已。 哎呀呀,早说嘛!搞的这么郑重其事,气氛比葬礼都严肃,还以为是要甩脸色让她滚蛋呢,闹了半天居然是一招先兵后礼!这神秘的院长怎么这么坏?第一次见面就玩这么狠的阴招。 “谢谢院长!”她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院长这个称呼我不太喜欢,在分部我只是挂名而已,偶尔来看看有没有潜力无穷的新学员。”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您?” “我的全名是希尔伯特·让·昂热,卡塞尔学院的校长。”老人点头微笑。 爱音噌地站直了,她没想到这位今天点名要见她的院长,其实是卡塞尔学院的真正校长。 “不用那么紧张。”昂热摆了摆手示意,“我确实是来和你商量有关你前途的事情,但在这之前有一些问题想要了解一下,你对卡塞尔学院的了解有多少?” “只知道是混血种最好的学校……”爱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日本国内并没有系统性培养混血种的组织,唯一一个有此类功能的是黑道上的蛇岐八家。 千早爱音的父亲是个很正派的人,他不希望女儿和黑道有联系,考量再三,父亲希望千早爱音可以去卡塞尔学院进修,他听说那里是混血种最好的精英学校。 但是卡塞尔是所大学,女儿的年龄还不够,就只能先把她送到英国分部的预科学校提前适应了。 所以爱音对卡塞尔实际如何根本没有任何了解,那是父亲给她指明的方向。 “你没有想过为什么分院有那么多特殊的选修课么?它们往往小众,内容又艰苦危险。”昂热说,“这是因为卡塞尔的所有课程,其终极目标都是要屠龙。” “屠……屠龙?”爱音结巴了,她虽然从家人知道了龙族和混血种的存在,但还不知道有人在做这样的事。 “是的,其实这半年来我一直在观察你,因为你不像其他人,没有明确的目标,学东西也不怎么上心。一开始我以为你是跟不上课程,但后来我调查了你的背景,才明白过来。” 昂热摊了摊手,“你的家人都是混血种,但他们和混血种世界的联系很单薄,只是在依靠血统的优势做些生意,了解不够清楚,卡塞尔对他们来说就像没什么见识的家长,反复念叨几个名校的名字,以为那就是最好的地方,希望孩子能考上。至于考上了会怎么样,一无所知。” “会怎么样?”爱音没忍住跟着问了下去。 “屠龙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来了卡塞尔的每个人往往都会参与进来,你可能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家人,只会有一封白色的阵亡通知书和抚恤金送到宅邸的邮箱里。” 昂热看着爱音的眼睛,“我认为有必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不然你会很迷茫,不知道自己是要干什么。” 爱音没说话了,昂热确实看穿了她的内心,不愧是卡塞尔的校长,他真的是一个很棒的教育家。 其实来英国之前她心里也没底的,只是从爸爸那里知道了这里,只是想要在大家面前炫耀一番,只要听到同学们一片‘千早好厉害’的称赞,她就很满足很开心了。 至于在那之后?她根本没有想过,来了这里才知道这是怎样的学校,那些非人类的课程根本就不是她能跟上的。 在日本的时候她还是大家眼里的优等生,在这儿,她是谁都打不赢的吊车尾,空手格斗的时候每个人都能在三招之内把她打趴,膝盖上老是贴着创可贴。 这样自然也就交不到什么朋友,同学连她的名字都会错念成安,于是她就更没有心思学习了。 认真想一想的话,这都是自己咎由自取不是吗?在一声声的欢呼祝贺里得意忘形,做了不该做的错误决定。 可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啊,没有多好也没有多坏,马上就要十六岁了,还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只要听听别人夸赞自己就很满足了。 “你喜欢屠龙吗?”昂热轻声问。 “怎么可能会喜欢啊……”爱音嘟哝,“我前不久才知道世界上有龙,我连亲眼见都没见过,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为什么要杀一群和我素未谋面的龙呢?” “可是龙醒来就会想着复兴龙族,人类对它们来说就一种阻碍,是阻碍就只有杀光。” “那就,等龙来杀我的时候,我再还手就好了嘛?”爱音挠了挠脑袋。 昂然淡淡地笑了,就像看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东西。 “我说错话了吗?”爱音不明所以。 “没有,很正确。”昂热说,“这世界上的很多混血种都有和你一样的想法,像卡塞尔学院这样只为了屠龙而生的才是少数,所以你的想法一点都没错。这就像是中国人说的,天塌下来会有高个子的顶着,皇帝不急但是太监会帮他急。” “如果真的有一天,龙族要毁灭全人类,我想卡塞尔会是第一个出现的吧?那样对卡塞尔来说不太公平。”爱音想了想。 “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有人主动承担责任,有人想要逃避责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生活的方式,走好自己的路才是最重要的。”昂热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那杯红茶,“还记不记得你在这个分部学院里的师兄?” “他叫恺撒·加图索。”爱音点点头。 “他就是那种很喜欢屠龙的人,即使不走卡塞尔的道路,以他的家世,也能让他享受一辈子贵族般的生活。但他希望证明自己,屠龙就是他证明自己的方式,因为他觉得世界上的任何极限挑战都没有比这更有意思的。” “原来他是这么酷的人啊……”爱音对那个风骚的家伙有些改观了。 “我没有希望你加入卡塞尔屠龙的意思,你比其他人血统觉醒的要晚,出生的环境也很平和,你想要怎么选择自己的未来都可以。如果是决定屠龙,从现在开始重新认真努力学习,以你的血统拿下免试入学的资格并不难。” “不用了,谢谢您的建议。”爱音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没有那么大的追求,爸爸妈妈都很宠爱我,如果我死在了屠龙的战场上,他们会很伤心的,我不想他们难过。” “如果你是我的女儿,我听到你这么说一定会很高兴的。” 昂热流露出赞许的神色,“那么,我就帮你指出你的第二条路。再过段时间你就到了升学高一的年龄了,我可以为你布置一份特殊的考核任务,你不需要留在这里学习,高中可以返回东京读,完成这个任务你就会获得卡塞尔无条件的入学资格和大笔奖学金。” “这么好?”爱音的眼睛闪闪发光,如果现在有一面镜子,她想自己的眼睛里肯定都是滚动的美金。 她家不缺钱,但是对她也没有那么放纵,家风主打一个大件不含糊,小件不乱花。 譬如她可以一口气买下全套的音乐器材,爸爸只会扫一眼就把账单全签了。但是如果她一口气买了吃不完的甜点,导致过期只能丢掉,那她就会手掌挨竹板。 每天该花多少,什么是必要的,什么是不可以浪费的,爱音很清楚,爸爸也计算的很清楚,她的零花钱永远维持在一个刚好的水平上。 “不仅如此,将来也不要你屠龙,你从卡塞尔进修结束后,我会直接安排你留在东京,你将负责学院在东京的安全屋事宜,这会让你享受到来自学院永久的津贴,你就能有大把的时间陪父母,玩玩吉他,逗逗猫什么的,提前过上养老生活。” “条件开的这么高,我都不敢听下去了。”爱音吐了吐舌头,“总觉得接下来会是什么让我刺杀日本首相之类的话。” “卡塞尔不会牵扯到国际政治里去,那样对屠龙不利。不过想要你做的也确实差不多。”昂热交叠双手,眼底流淌着锐利的光,“你对当间谍有兴趣吗?” 第23章 粉色间谍,出击!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哈?间谍?”爱音张大的嘴巴简直能塞进去一个苹果。 从昂热前面说的那些优待的时候,她就觉得这肯定不是个轻轻松松的任务了,但听到间谍两个字,还是没忍住惊诧。 光是这个称呼,就能让她想到007、黑衣人、黄昏之类的著名人士,如果要在间谍前面再加一个限定字眼,变成女间谍的话,想象的内容就可以扩展到任务失败后无人知晓的地下室.avi之类的东西。 说起来这类题材的重点好像已经不是间谍了呢……还记得以前路过池袋的时候经常能看到这种大白天紧闭店门,外面广告牌上全是特工制服女生的地方。 “是我想象中的那种间谍吗?”爱音强自镇定。 “实际总会和电影有所出入。”昂热一脸放轻松没问题的样子,“电影里的桥段基本都是虚构的,真实的间谍比你想象的要平淡的多,没有会爆掉大楼的炸弹,没有危害国家的计划,更没有人随时提着枪打算把你灭口。” “那为什么学校还要教那些东西?”爱音盯着昂热的眼睛,“总不会是我们觉得这些很有用吧?” “因为这些技能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安全这两个字背后的含义,难道不是‘没有这些技能的话你可能会死吗?’校长你一脸我要是拒绝你就会掏把枪拍在桌子上的表情!” 完全不顾面前的人是卡塞尔的校长,爱音已经根本没法尊重他了,有些抓狂。 她感觉自己的屁股底下坐的其实是伪装成座椅的火箭,发射系统正在昂热的手里念倒计时,时间一到,她就会作为昂热的间谍被发射到东京去。 “我是说过不会让你屠龙,但要你做的事情当然和龙族有关,掌握这些对你没坏处。”昂热还是那样彬彬有礼的微笑,“至少我们做的事情很刺激对不对?” “在您的国家里,刺激和玩命是一个发音吗?” “你不愿意?流着龙血的人应该都很喜欢冒险才是。” 昂热好像还挺吃惊,大概在他的眼里,整个分部都应该是一群癫狂的小龙人,勇敢热情还好斗。 “我说过我不想做会让爸爸妈妈难过的事情。他们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我爱他们,他们也很爱我。”爱音双手拍桌站了起来,神情严肃。 她知道这样很不礼貌,但她不想去玩命,世界毁灭跟她有什么关系呢?拯救世界是超人应该做的事情,可她是个普通人……流着龙血的普通人,在这学校里的每一个人都比她厉害。 “那么如果我告诉你,这件事情除了之前许诺给你的好处,还可能让你亲手拯救自己的双亲呢?”昂热慢悠悠地说。 本来已经迈动的脚步停住了,爱音转过身来,瞪着眼睛,简直不敢相信昂热说的话。 “我会找上你绝对不是一时兴起,任何事情,一个拥有明确目标的人都会比被强迫来做事的人更优秀。东京街头的社畜总是满脸不高兴的样子,而你们这些放课后的学生就算去打工很辛苦,也能笑脸相迎,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因为想要零花钱,没什么比薪水交到手里的瞬间更快乐的事情了。” “我可没有这样的经验……” 爱音嘟哝着又坐了回去,一脸的不乐意,故意撑着脸不肯和昂热直视。 她觉得这位校长未免也太会偷奸耍滑了,外表分明是个优雅的教育家,却总能很轻松地命中她的软肋,让她觉得自己好像一直是在被他拿捏,逃不出他的掌心。 “没关系,很快就会有了。”昂热把那杯红茶向她推了一些,“趁热,凉了就不好喝了。让我们重新回到关于未来的话题上,虽然说是间谍,不过实际上也只是需要你帮我了解一些日本的情报而已。” “这么简单的事情您办不到吗?我记得卡塞尔在日本也有分部。”爱音小口小口地抿着红茶,太过甜腻的口味让她不由得眉头一皱。 “是有,但每年他们提交的报告都是一切安好。你在分部读了这么久,应该能明白,龙类的分布是世界性范围的,即使在瑙鲁那种海鸟只会拉屎的太平洋小岛,都能找到龙族的踪迹,日本不可能什么都没有。” “您的意思是……他们在故意隐瞒?”爱音听懂了。 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初中的时候是学校的学生会长,这种位置光有亲和力没用,成绩也必须拔尖的,脑子当然转的很快。 “必然是。”昂热点点头,“这些年我以实习的名义派过几个人去,但无一例外,他们不是被看管的很严接触不到任何东西,就是被逼的患上了强迫症,日本分部的人根本不把他们当人来看。” “所以作为日本人的我是最合适的,因为我就是在那里长大的人,他们既不会对我怎么样,也察觉不到我在打探他们的隐情。” 爱音立刻明白了昂热的意图,但她还是想摆脱这份差事,“可是校长,日本分部可是黑道把持的啊……” 就因为这个,爸爸才会让她来英国分部读预科。 全世界都知道日本的黑道合法,但在日本国内,黑道对普通民众来说依然是噤若寒蝉的东西,千早家可都是大大的良民,做的合法生意,和黑道不想有任何牵连。 犹记得当初爸爸的公司和一家有黑道背景的企业是对手,本着朴素友好的商业竞争精神,对方直接带了二十多个人冲进大楼打砸。 虽然事情的解决方法是爸爸带人把他们全放到了,自那以后再也没有类似背景的人上来找茬,但爸爸还是再三叮嘱爱音不要和黑道扯上关系。 然而现在……校长大人正在竭力劝说她回去和日本黑道打交道呢。 “准确的来说是蛇岐八家,八个拥有混血种的家族所把持。” 昂热解释说,“你印象里那种胳膊上纹身,戴着大金链子,挥舞球棒进别人店里收保护费的黑帮,都只是日本黑帮的底层而已,这些人根本够不到蛇岐八家的门槛。真正的蛇岐八家其实很有礼貌,冷峻如贵族般从容,会坐在桌子前谈判。” “可他们还是黑帮对不对?还是会言灵的黑帮斗殴,不开心了还是会朝人的脚面开枪。” 爱音瞪眼,“惹到他们的话,我们家的门就别想打开了,听说会被胶水堵住,趁夜破门而入。” “我只是需要你帮我做一个眼线,如果日本有任何龙族相关的东西出现,整理成报告发给我就好了,当然要是能弄清楚他们这些年来到底在隐瞒什么就再好不过。” 昂热喝了一口茶,“这种事情不会惹到他们吧?不过你不能用电子邮件,得手写,日本分部的超级计算机会审核发往卡塞尔的电子邮件,但他们没有办法检查到手写寄过来的文档。” “听上去好像确实蛮简单的……”爱音若有所思,“那,这和我的爸爸妈妈又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我怀疑日本分部在故意隐瞒一件很大的事情,大到有可能是古龙的复苏,甚至比那更恐怖。” 昂热打开了桌上的笔记本,一个音频自动开始放送。 海风声席卷了校长室,闭上眼睛的话会误以为此刻正站在大海中央的小船上。爱音闭上眼睛,没有视野的话听觉就会更敏锐,可这听起来确实只是普通海风的录音。 “再仔细听,这是学院的摩尼亚赫号在日本海域录制到的音频,不只是海风这么简单。” 爱音猛地瞪大了眼睛,确实,如果仔细分辨一会儿,海风中那个沉雄的杂音就被分离了出来,咚咚,咚咚,咚咚…… 它的节奏强劲鲜明,一旦意识到有这样的韵律在就彻底被它吸引住了,像是远古的战场上,玛雅人敲响了宣战的皮鼓。 “这是心跳声,一条龙的心跳声。”昂热低声说。 “龙在日本海底?可那里是日本海沟啊,大海里最深的地方!”爱音震惊不已。 “这就是龙族,永远别想着以常理去看待它们。” 关掉音频,昂热脸庞的棱角生硬如铁,好似一名即将上战场的武士,“我们以声呐扫描海底,意外地录制到了这个心跳声。想想看,心跳能够穿透八公里的海水,那东西的体型该会有多大。” “只能是一条龙。”爱音笃定地说,半年的学习已经让她学会了接受这个真实的世界。 “没错,古龙复苏必然会朝着最近的人类世界靠近,那将会是一场史无前例的浩劫,伴生的元素乱流将导致超过人类观测史的海啸、地震、还有强降雨,这些东西加在一起可以让世界上的任何一座城市瘫痪,不知道多少人殒命。” “距离日本海沟最近的大城市……”爱音的脸色苍白,止不住浑身发抖,那可怕的后果不自觉地在脑海中浮现,鲜血,废墟,惨叫和哭泣,古龙在高楼大厦的残垣断壁间飞翔。 自从接触到龙族的世界以来,她一直以为真正的古龙离自己很远,就像昂热说的,大多数混血种都在忙着成为人类世界的精英,仗着血统的优势享受生活,愿意屠龙的只是少数人。 可灾难,就这么忽如其来的降临到她身边了,爸爸妈妈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家里的产业和财富也全都在东京。 如果古龙成功孵化登陆,就算家人能逃过那场浩劫,千早家也会彻底破产,沦落街头。 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爱音抬起头,看到昂热眼睛里的温柔。 “这是个坏消息,但也是个好消息,至少我们提前知道了,而不是在它苏醒之后猝不及防。”昂热说,“这就像是你的医生告诉你,你得了癌症,但还在初期,只需要一场手术。” 这种时候真不应该讲笑话,可只要一看到昂热那仿佛什么都掌握在手心里的风淡云轻,焦躁不已的心情就慢慢平复了下来,爱音拉了拉嘴角,忍不住笑了出来。 “日本分部知道这件事吗?”她问 “不清楚。”昂热摇摇头,“这也是我需要你去的理由,日本海域是日本分部的责任范围,例行检查都是必要的,学院本部都能知道的事情,他们没可能不清楚,然而近几年来日本分部提交的报告上,依然是一切安好。” “我能做什么呢?” “就像我说的那样,监视,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秘密了解,然后传达日本境内发生的一切给我就好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能做到的事情,既然你不喜欢屠龙,那就用不着参与最危险的事情,你做的这些就能给我们提供很大的帮助。”昂热说。 “我是不是应该回去以后,就告诉爸妈让他们赶紧离开东京?”她还是个孩子,在这种大事上不由得紧张,拿不定主意。 “用不着,龙族的妊娠期远比人类要长。” 昂热轻声说,示意爱音安心些,“这个心跳来自于一枚古龙的胚胎,根据我们的计算,它在四年内都是安全的。家庭的搬迁并不容易,而且一旦有一个人开始这么做,消息就容易不胫而走,我会告诉你,只是出于对你的信任和必要。” 爱音点点头,那种后果也确实能想到,任何一个人知道世界末日的消息,都不可能独自逃生,总会想着带上家人和朋友,那样很容易产生恐慌。 身为一个在日本长大的女孩,她第一次对自己的国家有了不信任的感觉,虽然更具体一点的话应该是说日本分部的那群人。 这就像是一个黑洞,没有人知道黑洞里有什么东西,可如果凑近一些,就能闻到其中涌出来的狂风满是血腥味。 “那么现在,你是否有心情好好在学业上下下功夫了?”昂热拿起那份成绩单挥了挥,“我曾经对你报以很大的期望,还对分校长说你一定会是个好苗子。” “Yes Sir!保证不会让您失望!”千早爱音嘿嘿一笑,抬手敬了一个根本不标准的军礼,接过成绩单转身离去。 和来时沉重到胃痛扭捏不一样,自从来到大不列颠分部,她还从未这样步履轻盈,像是一只快乐的小鹿。 第24章 惹出事来只管报为师名讳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丰川祥子和若叶睦回到丰川家宅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昨夜一整晚,她们都在那辆迈巴赫上睡觉,早上被路过的巡警敲窗户叫醒,还拽住不让走,两个人都低着头不肯和他对视。 按理说这种事情不值得大惊小怪,东京街头夜不归宿的少女还少么?大久保公园每天晚上都能有一个连,警视厅都晾了好几年才开始管辖。 只是那辆豪车引起了巡警的注意,他觉得这事肯定不简单,把她们当做离家出走的少女送回警局找到家人,也许会有豪气的大老板来表示感谢也说不定。 就在那位巡警准备跨上自行车,带她们走的时候,祥子出手了。 她闪电般一脚,干脆利落的足以比肩传说中的无影脚,只是一道劲风呼啸,若叶睦看见那辆自行车贴着地面旋转出去,落进旁边的排水沟,巡警先生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自行车没了,一边说话一屁股坐了下去……怪叫惊飞了电线杆上的飞鸟,也不知道亲吻大地的尾椎骨有没有问题。 趁着他还没爬起来的功夫,祥子拉起若叶睦转身就跑,浅跟的鞋子踏出急促的脚步声。 跑了多久不知道,跑哪去了也不知道,总之若叶睦只记得什么都很蓝,不是天空的颜色,是祥子头发的颜色,她漂亮的裙摆飞扬着,腿很长很细也很好看,好像跟着她跑就能到没有忧愁的世界里去。 她忽然明白了罗曼蒂克是什么样的感觉,逃亡重要的并不是没有了回头路,而是谁和你在一起,只要还有人愿意等自己,无论天涯海角都不会是丧家之犬,有家的小狗就是最幸福的。 至于狗窝大不大,茅屋和豪宅都没差。 但现实总归还是要面对,一整个早上她们都没吃东西,也没有钱,思来想去祥子还是觉得应该回家看一眼,试试祖父的态度。 如果他真的很生气,表示这件事闹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那也没关系,祥子打算据理力争。 祖父虽然倔,有自己的原则和考量,好歹是个讲道理的人。 祥子会告诉他若叶睦的遭遇,说自己怎么样都没问题,愿意承担后果,挨打也行认罪也行,一切都是自己的责任,和若叶睦无关,至少要让若叶睦好好留下来,别让她再回那个根本不爱他的地方。 要是他不同意,那她就转身离开,从此和若叶睦相依为命,大不了就把那台迈巴赫折旧卖了!受损的只是保险杠车头灯引擎盖这些,还能开的,总会有人愿意接手。 正午时分本该是家宅安安静静的时候,祥子没想到宅邸的门厅下居然有两个人在等她们。 师父丰川越,还有祖父丰川定治。 两个人都是双手抱胸,两个人也都是面无表情,好似两尊怒目威严的佛陀,一股萧杀之气迎面而来,庭院里的蔷薇都不敢好好盛开了,一朵朵全垂着脑袋,这里本该花香四溢,现在却什么都嗅不到。 “来者不善啊。”祥子嘴唇轻动,不躲闪也不藏着,手牵若叶睦迎着佛陀们的目光堂堂正正地走去。 “祥,你才是来者。”若叶睦小声提醒。 走到门厅的台阶下祥子站定了,仰头看向大人们,高度差让他们的身影看上去愈发高大。 两个老头都是那种掌握着生杀大权的人物,他们的一句话可以让一家人破产,也能让一个无名小子摇身一变直飞九霄,赫赫威严便如架在他人脖子上的铡刀。 但祥子一点也不害怕,完全是一头倔强的小鹿,琥珀色的眼睛本来那么柔弱,如今却只有高傲不可侵犯的瞳光在流淌,一副下一秒就要跟人呛行干架的刺头样。 “都是我干的,和睦没关系!”她大声说。 四个人沉默了足足半分钟,谁都没有再开口,大眼瞪着小眼,小眼死不服气。 若叶睦心想肯定要完蛋了,祥子说要回来绝非明智之举,昨夜她们刚刚摧毁了若叶家宅的宴会,还打伤犬山贺,顺带造成了至少两亿日元的经济损失,坏影响更是不可估量……可能现在全东京的娱乐圈都知道了这件事。 就算放在天皇的家里,天皇的傻儿子干了这些事,想要原谅也得给民众一个好说法啊。 “吃过东西了吗?”上杉越开口了。 すか?What?Quoi?祥子傻眼了,现在是吃东西的时候吗?还是说处罚是往饭菜里面加致死量的青椒啊? 她抬起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吃过的话我下面给你们吃,我对拉面是很有自信的。”上杉越忽然露出了笑容。 岂止是笑容,简直龇牙咧嘴幸灾乐祸! 那根本不是看到倒霉熊孩子的表情,好像刚刚看到祥子完成了什么惊天伟业,足够让她的名字进入日本历史教科书流芳百世。 祥子小心翼翼地看向祖父,和师父的嬉皮笑脸不一样,丰川定治到现在还是面无表情,森严的像个手握小锤子准备敲下的法官,两个人截然不同的态度,让她完全摸不着头脑。 “修车钱用你的零花钱来抵扣。”丰川定治丢下这句话走下台阶,家里的司机已经把车开到了车道上,看起来他打算出门。 这样就……结束了?惩罚呢?电话呢?教训呢?赔偿单呢?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她们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莫名的惊诧,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了,疯狂到她们的逻辑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 新鲜出锅的鲍鱼拉面摆上丰川家的餐桌,鸣门卷,卤蛋,还有叉烧是最好的搭配,上杉越没忘记给自己开上一壶冰镇的清酒,偌大的餐厅里仅有三位食客共聚一堂。 自从答应了要教祥子剑道,上杉越的拉面事业就暂时搁置了。 有年轻可爱的美少女做陪练,谁还喜欢东大里那些眼镜堪比酒瓶底,还一双罗圈腿的妹子? 但是不做点什么,光是教剑道他又会闲得慌,于是便盯上了厨房里的家伙事儿,那里的大锅煮上了一锅上好的高汤,丰川家顶级的食材都成了他的囊中物,用来当做试验场搞搞新口味,看谁都想说我下面给你吃啊。 对于自己的特制鲍鱼拉面,上杉越有绝对的信心,天王老子来尝了都得竖起大拇指说哦依稀。 然而餐桌上的另外两位食客似乎心不在焉,握着筷子眼帘低垂,小口小口的扒拉。 “没有好心情就算是龙肝凤胆摆在这,你们也只能吃出苦涩的味道。” 上杉越放下筷子,在拉面师傅这一行他算是首屈一指的大师,除了会做,还得会唠嗑,每一位拉面师傅都是能了解食客心事的高手。 “我猜你们现在都在想,为什么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他舒舒服服地靠在椅子上,就着瓶子直接吹,“所以说一个好师傅真的很重要,选我做师父绝对是你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 “您干的?”祥子愣住了。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师父不是个普通人,拉面师父哪有随手拔刀,送人古物的水平。 但她实在没想到丰川越的能耐有那么大,连祖父都能压得住,看起来所谓干儿子之说还真不是随口的笑话。 “犬山贺嘛。”上杉越大大咧咧地挥舞着酒瓶,“阿贺就是个小孩子,你跟小孩子生什么气?” 祥子心说嗯,确实是小孩子,也就七八十岁,年轻的很。 “要我说你这事儿干的就不够漂亮,开车跑路算什么本事?如果是我,我就会选择把他打致跪地,踩着他的头向所有人竖起中指,告诉他们有谁不服就过来找场子,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扇一对儿!”上杉越满脸的牛逼哄哄。 祥子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场面,月黑风高,明月高悬,她脚踩一堆人山,戴着墨镜叼根雪茄,风衣飒飒舞动,若叶睦在她背后执起黑色的战旗,风来呼啦作响,上面用金线写天下一番,夜露死苦!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东京不良少女のKING? “我是没办法才那样做的,又不是去砸场子。”她小声嘟囔,她学刀拿枪又不是想去干坏事。 “你不懂,年轻人就是有这样的特权,美少女那就更是特权中的特权了,有人就好这一口。” “是您喜欢才是吧!”祥子忍不住了。 “男人至死是少年,当然永远喜欢十八岁。”上杉越嘿嘿一笑,忽然就有些咸湿,“你还不知道吧?瑞穗十八岁的时候就是那样的。” “别骗人了,刚来的时候您都把我错认成妈妈,说明你们很久没见过面,怎么可能知道她的事。” “这种事情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呢?说的都是实话。那会儿她可是提着钢管就能去山里揍黑熊玩儿的姑娘,染一头金发穿迷你短裙和泡泡袜,什么辣妹在她面前都得靠边站,根本就没她辣。” 上杉越说,“基因这种东西真就是刻在骨子里的,一家人总是会有很像很像的地方,听到你做的那些事的时候定治暴跳如雷,但我觉得你就该这样,丰川家的大小姐根本就不是你,你的骨子里和你妈妈是一样的人。” “辣妹?” “不,我是说无法无天,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就像神啊皇帝啊之类的东西。知道么?神是没有善恶观的,所以他们做什么都是对的,根本不用受人类观念的约束,可以为所欲为。” “听上去好像是在劝我干坏事一样。” “这怎么能是坏事呢?有些事情,年轻的时候不干一次就会后悔的,优等生从来没逃过课,所以他们就不知道只属于自己的体育课是什么样的,不知道校园会有那么安静,不知道体育馆二楼的乒乓球台会有人在那偷吃,更不知道天台上会有偷偷接吻的小情侣。” 上杉越大口大口地喝着清酒:“等到将来长大了毕业了,大家开同学聚会坐在一起谈论当年,这个说啊呀那个时候谁谁和谁谁是一对哦!那个说啊呀我知道我知道,他们那会儿牵手亲亲还抱抱嘞,现在孩子都有了!那个时候我和某某关系特别好呢!她跟我表白但是我拒绝了好后悔!” “而你呢?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想原来那个时候的自己是个二货,大家都走了,你留在原地的只有书上的练习题,一件能谈论的事情都想不起来。面子和成绩不是人生的全部,年轻的时候总要干一些平常不会做的事情,这样你的青春才有值得回忆的东西。” 祥子握着筷子的手放低了,心情忽然回到昨天晚上她做那些事的时候,全都是一时的热血上涌,真不像是自己会干出来的事,但她并不后悔。 “我会记得的。”若叶睦忽然说。 祥子愣了一下,抬起头,对上那双总是纤细沉默的眼睛,若叶睦歪歪头,蓬松的长发摇摇晃晃。 “总之无论是阿贺,还是若叶家,都已经被摆平了。”上杉越站起身,哈哈大笑地拍了拍手,“那件事过去了,用不着还放在心上,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把胃填饱,然后来道场来玩玩刀。” 他那风淡云轻的态度简直是什么东西都没放在眼里,让祥子不禁怀疑他退休之前到底是什么样的掌权者,连祖父都不得不俯首敬畏。 饭后祥子去洗了个澡,换上白色的道服,头发束成高高的马尾,踩着足袋来到道场里。 若叶睦已经先到了,一样是漂亮的马尾,换上了祥子的T恤和裙裤,手里正拿着一把嫣红的太刀,在上杉越的指导下调整姿势,看起来似乎是对剑道有点兴趣,打算试一试。 说起来她也是有龙族血统的混血种,在若叶家肯定得不到什么像样的锻炼,要是她愿意,一起学一些剑道也不是坏事。 祥子坐在一边观看,膝盖上横着自己的村雨。 教好动作,上杉越退到一边,若叶睦双手握刀,她的目标是面前的假人,浅浅的吐息着,胸口起伏,金黄色的潮水从眼底深处缓缓绽放开来。 她的动作变了,不是上杉越教的那种标准的竹刀击打,刀刃朝内慢慢横在腰侧,像是插入一个并不真实存在的刀鞘,气势紧绷,回归到近乎静止的状态。 祥子猛地坐直了,因为这一刻若叶睦的态势,和昨晚的犬山贺一模一样! 所有的杀意都被抑制在刀身中没有丝毫外露,若叶睦稳如泰山,刀刃却微微震颤,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在以它为弦,奏响一曲十面埋伏。 第25章 言灵与剑姬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无形的领域扩张开来,边缘带着柔和的荧光,笼罩以若叶睦为圆形的三米,一并吞没了假人桩。 室内本不该有风,但在若叶睦的领域里,仿若有某种看不见的气浪涌动,这令她的T恤表面流水般波动紧贴身体,少女骨肉匀亭的线条一览无遗。 目视到言灵启用,上杉越的神色也不由得凝重起来,这种感觉让他似曾相识,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他还是黑道至尊的年代。 在蛇岐八家的上一辈老人中,和上杉越交往最深的就是犬山贺,时至今日蛇岐八家几乎已经无人知晓上杉越的存在了,犬山贺亦是极少数之一的论外。 这种缘分来自于刀剑,作为流着皇血的黑道至尊,上杉越的剑技刀术在日本无人能够跟得上。 只有犬山贺,拥有言灵“刹那”的他可以挥出号称神速的斩击,才能有资格作为上杉越的对手,他们互相对弈过很多次,犬山家的事业,上杉越也多有提携。 眼前这小姑娘的言灵,居然也是和犬山贺同款的刹那?而且光是看上去甚至气势更甚。 忍不住,实在忍不住,上杉越感到自己沉寂了很多年的龙血在沸腾欢呼。 这种感觉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握刀对他而言早已是件奢侈的事情。 他已经很老了,退休了,不再是至尊,也没有对手,除了昂热和犬山贺,根本没有人能和他较量,现在居然在一个年轻人身上看到,又怎么能让他不期待呢?蓬勃的朝气就代表着新时代啊。 若叶睦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居合,一切都是某种本能,刀刃出鞘带着不可思议的高速挥斩,无论是她还是刀切过的痕迹都消失了。 那个半径三米的领域内,祥子只能看见一片绯色的光华。 那是无法计数的连斩,每一道斩击都不过是划过空气中的一道线,但当绯染的切线数量多到可怕的时候,那就是连绵不绝的海潮,将整个领域分割成一面破碎的镜子。 从不同的角度看去,似乎领域内的空间也被切开了,一切声音都远去,那就像是绚烂的万花筒,每一个碎片里,都有一个若叶睦单膝跪地,双手垂握太刀,还刀进入看不见的鞘,黄金瞳闪耀的如刀锋般凌厉,却无人看见她的人影究竟在哪。 I AM THE STORM THAT IS APPROACHING. 道场里轻轻响起这句神秘的咒文,似乎有人在歌唱,但在其他人听起来只是一个音节,点破了静止的时光,所有的迅斩伴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爆发,假人在上杉越的注视中爆裂,下起纷纷扬扬的木屑雨。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对祥子来说,她只看到上一刻若叶睦还在蓄势,绯红的光辉一闪填满整个世界,下一刻一切都已经完成。 史上从无那么迅疾的刀,从时间的夹缝中挥出清冷又致命的弧光。 如果是犬山贺站在这里,恐怕会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觉得自己的一生都白费了,恨不得干脆切腹自尽。 他穷极一切,成千上万次的磨练,才把刹那提升到八阶,并且也只能对自身加速。 但十五岁的若叶睦第一次拿刀,第一次言灵,出手就是十阶刹那,她的刹那已经扩展到了能够制造领域的级别,在三米的范围内她可以挥出1024倍的神速居合连斩。 这是血统上的巨大差异,没有人知道刹那的极限究竟能够提升到几阶,但血统越强的人越容易发挥和磨练是必然的。 如果是真正的古龙那样的东西,也许甚至能在时间线上跳跃,偷走敌人的时光。 强烈的晕眩感漫过全身,若叶睦忽然浑身震颤仿佛触电,软绵绵地倒下,太刀脱手当啷坠地。 她想要努力做点什么,但神经完全错乱了,她想要站起来,手腕会动,她想要动一动手,膝盖却莫名有了反应。 祥子赶紧过来扶她,若叶睦靠着她的臂弯剧烈地呼吸着,虚弱的没有力气说话,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似的,根本不属于自己,只有意识还活着。 “她只是脱力了,没什么大问题的,最多也就是几天下不来床。”上杉越过来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刹那不是那么好操控的东西,它是对极致的加速。 凭借这个,若叶睦可以做出只有游戏人物才能用出来的夸张招式,恐怕是在什么时候不小心看到了秋叶原招牌的广告记住了,身体自然而然地模仿。 但过快的连斩势必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负担,言灵本身就是有负重的东西,何况是加速身体的刹那。 那个时间流动的片刻,以1024倍的动作速度连斩,简直是赤身裸体还想要把自己发射出大气层的速度,肌肉承担了可怕的负荷,犬山贺都不敢这么干。 “年轻人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第一次就敢玩这么大胆。”上杉越摇了摇头,惋惜不已,“没有肌肉撕裂骨折粉碎都是幸运的了!以后记住,要从最小的开始慢慢来啊。” 若叶睦瞥了他一眼,微微点点头,光是这个动作就花了她好几秒钟。 其实她也没想到会这样的,只是握住了那刀,想着犬山贺的居合,身体就不由自主地行动起来。 这种感觉和墨缇丝交换出来的时候很像,她不清楚那是自己在模仿刹那居合,还是墨缇丝借用了她的身体,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体就已经断电了,五脏六腑都像是换过位置。 “我送她回房间去。”祥子搭起若叶睦的胳膊。 但若叶睦根本就站不起来,双腿不属于她了似的,没有办法,祥子只能环过她的腰,一口气横抱起来,若叶睦有种腾云驾雾般的失重感,头向里一歪睡着了。 十几分钟后祥子才回到道场,既然上杉越说若叶睦只是需要休息,那她也没必要太担心,简单的处理之后让家里的佣人照看就好。 村雨的护手总是很凉,如今这种东西握在手里甚至会让祥子觉得安心,就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你还真是对学刀很上心,我以为你会就这样去照顾自己的朋友。”上杉越打趣说,他拎起一根警用拐棍,上面封装了一层皮革。 见识过若叶睦的言灵居合之后他有点跃跃欲试,想稍微动一下真格,看看祥子能不能释放言灵,如果他用真刀的话祥子一个照面就该躺医院里了,拐棍就好得多,对混血种而言钝器殴打算不了什么。 “我可不是那种会找借口逃避训练的人。”祥子双手握刀,摆出经典的正眼姿势,“是什么时间就该干什么样的事情,是我想要学剑道的,时间宝贵,不能浪费。” “真棒,所有的师父都希望有个好徒弟,这样才能把自己的一身绝学传授出去啊。” 上杉越赞许地点点头,笑意忽然收敛,踏步突进,“腕!” 刀切警棍,火花四溅,上杉越的力量比前天要大很多,即使是隔着村雨,自刀身上传来的沉重压力也差点让祥子握不住刀。 “臂!” “腰!” “面!” 上杉越每说一个部位,就会往他说的那个位置进攻,祥子则会奋力抵挡,每一次都得用尽全力,手腕发麻才能勉强挡下。 在剑道比赛中,喊出自己进攻的目标,这是一种得分判定的形式,以避免误击得分。 而他们学的是真正的古流刀术,根本没有这个必要,上杉越这是在训练祥子应对敌人进攻的反应,将来她总会面对真正有致命凶险的敌人,到那时可不会有人大发善心的喊我要打你脑袋踢你屁股。 “臀!” 又一声暴喝,祥子赶紧往身侧去护,可是迎接她的不是上杉越的拐棍,而是一脚。 她根本没想到老师会忽然变招,村雨贴着裤腿划过,结结实实的一脚踹上屁股,痛的简直要开花,她一个趔趄窜了出去。 “这是剑道和刀术该有的东西吗!”她捂着屁股扭过头来怒目而视,红着脸大吼。 “怎么不是?早跟你说了我们这是打架,打架只要能赢什么招都是对的。” 上杉越甩起手里的警棍又接住,吊儿郎当的,“见过黑道怎么打架的吗?摸沙子眯眼,踩人脚趾,专门踢裤裆,别以为遇到想杀你的人,还会老老实实跟你一招一式。” “我看您就是故意的!” “怎么会,我是那样会青睐徒弟屁股的咸湿货色吗?”上杉越嘿嘿一笑,转过身来拍了拍自己的屁股,“生气了吗?没有哦,要是真的很生气,那你也来啊,只要你能做得到。” 虽然接触短暂,上杉越能够感觉到,丰川祥子是个内心很骄傲的女孩,殷实的家境培养出了她的要强与自信,这种人是很在乎面子的,极度讨厌屈辱压抑。 他本来想狠狠地揍祥子一顿,把她逼到怒意喷发看看能不能激发言灵,但他忽然想到以她这样的性格,根本不需要那么强硬的手段,生来就是公主的女孩大概没有小时候被家长揍屁股的经历,这招对青春期来说可比胖揍有用多了。 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料,巨大的屈辱感令祥子已然怒意上涌,胸膛剧烈起伏着,看架势是下定决心今天要讨回自己的面子。 她深吸了一口气,执握村雨的手缓缓发力,她已经记住了上杉越的力道是多重,只要咬咬牙死抗住,就能抓住适当的机会反击。 不知不觉间,淡淡的金色涌上她的眼瞳,昨晚开车时和犬山贺对峙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天骄的绝对自信,不容辩驳的杀戮意志,熊熊燃烧的龙血,她的言灵总是伴随着怒火,便如君临天下之时,横扫八荒,席卷六合,举山河内外,皆匍匐脚下。 来了!上杉越屏住呼吸,他今天已经见证过蔷薇绚烂的绽放,如今又奉迎一朵带刺的玫瑰,这种时候总是忍不住想要欣赏的,来自古老龙血的馈赠,到底会有多美的瞬间? 这个言灵释放来的悄无声息,没有扩展的领域,也没有玄奥的龙文吟唱,就像是刺客的暗杀刀,藏在风衣的底下,出刀之时必然伴随杀戮,中招了才会明白遭遇了什么。 祥子踏步猪突猛进,村雨带起雪亮的弧光,上杉越在刀身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并没有想象中的动静,难道只是身体强化之类的言灵? 思索的瞬间,上杉越的警棍攻向村雨。 在第一次交手之后,他再训练祥子就不会把她当第一次玩刀的小女孩了,控制力道但绝不放水,祥子就算跟他有杀父之仇,也别想靠血统突破他的防御。 预料中的手感并没有传递到警棍上,上杉越吃了一惊,低头去看村雨的轨迹,祥子在他眼里根本就是慢动作播放的电影,他的思绪和反应还有视觉,A级的混血也无法媲美。 可是他居然看不见村雨的行迹!分明祥子只是在笨拙地向他攻击而已,他连她的每一根发丝都看得清楚,知道她的眼神专注在哪里。 但她手里的村雨似乎有了不属于自己主人的意志,在上杉越看来只是一团模糊的银光,如同流星,完全无法掌握……甚至忽视了他的警棍。 言灵·圣裁! 即使是卡塞尔学院也没有掌握所有的言灵,圣裁时至今日,也还只是被人们所知道的一个名字而已。 但此刻它的真面目,已然在上杉越面前揭晓,即使是拥有时间零的人也未必能对抗“圣裁”。 它的存在是超越了因果的悖论,无论你怎样抵抗,反击,防御,只要被圣裁的持有者锁定,世界会呼唤圣裁的意志,自动修正不可能,持有者无论用何种方式攻击,永远都能成功命中自己的目标, 上杉越听见了村雨捅进自己身体里的声音,肌肉撕裂,神经剧痛,滋滋冒血。 作为黑道至尊,还从未有人能用这种方式伤害到他,即使是那个名为昂热的男人,也只是用两柄木刀他抽的团团转。 他忽然有点后悔开这个踢你屁股的玩笑了,因为这个代价已经超过了他愿意承受的地步,他有自信可以接住若叶睦的刹那,却接不住丰川祥子的圣裁。 “额滴肾啊!!!!” 哀嚎从道场炸到外面的蔷薇园,停在房顶上的鸟儿都被吓的差点抽了过去,今天丰川家的剑道学习,以上杉越的皮一下很不开心而结束。 第26章 战友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夜很深了,丰川家宅灯火渐熄。 “你睡着了么?”祥子看着天花板,轻声问。 “还没有,不是很困。”枕边的人也看着天花板,被子盖到肩头,双手老老实实地放在被子里面,“下午睡的太多了。” “你那不叫睡,叫晕厥过去了好不好。”祥子侧过身来,正对上若叶睦明亮的眼睛,“我也睡不着。”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前的纱帘也盖的很严实,只有点点微光透了进来,照在她柔软的额发上。 自今天开始,若叶睦就将留宿在丰川家了,时长未定,但想来会蛮久。 作为客人,按理说她应该住在某间客房里,宅邸里很大也很空,有的是多余的房间,若叶睦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祥子硬要让她和自己一起睡。 这对大多数女生来说都很正常,好闺蜜之间互相留宿的时候,大家都是更喜欢一个被窝。 但是在她们之间不寻常,两个人虽然是一起长大,却从来没有过同床共枕的经历,就算是小时候玩累了也是各回各家,第二天再早起见面,这样做还是第一次。 如此睡不着也是理所当然的,太近了,近的人心里慌慌,闭上眼睛就只会听到另一个人匀净轻巧的呼吸声,弄得祥子心里有一点点小紧张。 很奇怪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她本应该和若叶睦非常熟悉了,这样一搞,简直就像是那种少女漫画里动不动就会有的经典桥段。 什么男女主第一次共处一室啊,什么两个人吵吵闹闹啊,什么一阵折腾脚下一滑啊,男主就撑着胳膊把女主按在身下啊,两个人四目相对秋水萌动,心脏噗通噗通狂跳然后扭开眼神嗫嚅着说对不起啊…… 这不太对吧?祥子努力晃了晃脑袋,把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赶出脑海。 她们是朋友,最要好的朋友,如果看见朋友有了麻烦而傻不拉几的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去做,那算什么朋友呢?有些事情既然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到,无所谓代价,哪怕是要与全世界为敌。 她就是这样的人。 “那我可以讲故事给你听。”若叶睦轻声说。 “你还会讲故事?”祥子很意外,这句话本身听上去就像一个笑话。 “嗯,我会讲一个英雄的故事。” 祥子愣了一下,若叶睦的眼睛闪闪发亮,她旋即明白了那是什么意思。 “我从来没打算做什么英雄。”她说。 “那你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嗯……我也不知道。”祥子想了一会儿,但还是没有找到答案,“我对自己的未来这种东西根本没有想过,以前我觉得可以玩一辈子乐队,但后来遇上那样的事情我就明白了,一辈子这种话是没办法轻易说出口的,我要对自己负责,也要对身边的每一个人负责。” “那为什么还要退出CryChic?”若叶睦眨眨眼,像个好奇宝宝,“那是你组建的乐队。” “就是因为要认真负责,我才说要退出啊。生命才是每个人最珍贵的东西,只有先好好活着,才能去做想做的事情,我不希望把大家都卷进来,龙族的世界太危险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有种巨大的悲伤和强烈的酸楚充斥着祥子的鼻腔,脑海里浮现出爸爸和妈妈的身影,全不给她半点抗拒和逃避的机会。 这么久了,她还是会按照以前的习惯,早上起来洗漱过后总会想着要去问个早安,走错进双亲的房间。 那里一切都保持着之前的样子,掀开的被子没有折起,桌上的水杯里还有一半,衣帽间的柜子夹住了裙子的一角,浴室里的水龙头没有拧紧,水一滴一滴地打在浴缸里,溅起清脆的回声。 好像那两个人只是比她早起了,有事情要做,所以离开的很匆忙,等晚上的时候回来,他们就还会坐在餐桌旁,笑着招呼说今天特意下厨做了祥子爱吃的菜哦! 每每站在那里总会觉得一切都历历在目,心里莫名的又有了希望,想着原来那些都是噩梦啊,直到晚上家里的灯光重新亮起,每个房间都熠熠生辉,但总有一个是永远暗着的。 事到如今也没能好好接受现实,恍恍惚惚,全都来的太快了,一年之内两个人居然先后离开。 这么久了,心里还总是乱糟糟的,得想着别的事情才能免于悲伤,学习剑道不仅仅是自保和复仇,更是一种忘却痛苦的方式。 眼泪无声地涌了出来,原来悲伤是这么讨厌的东西,当你以为自己已经长大了忘却了,一个小小的契机就能把你拉回最难过的那天。 若叶睦呆住了,她不知道祥子这是怎么了,她的哭泣来的毫无征兆,也没有任何声音,但她能感觉到她的悲伤,无形地从她身上冲着她流了过来,像是冰冷的潮水。 她想做点什么,她不愿意只当一个被英雄拯救的公主,可是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她不是个擅长讲话的人,更害怕自己会说错。 祥子双手捂住脸庞,紧咬住自己的嘴唇,只有这样才不至于落泪,才能把那些马上就要跑出来的抽噎给吞回去。 她想自己也太糟糕了,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在这种时候哭出来了啊?这根本就不该是难过的时候,别管有多苦,自己一个人吃就够了,分享出来只会让大家一起吃苦,在别人的眼前落泪,和大声说求求你来安慰我有什么区别? “对不起……我……我只是……”她想要从被子里逃出去,去外面的盥洗室。 能哭的地方只有厕所和爸爸的怀里,她现在只有那里了。 淡淡的香气忽然笼罩住祥子,她才刚刚坐起来,就被人狠狠地抱住了。 那个拥抱一点都不温柔,像是战胜敌军的帝王搂住自己新纳的妃子,纵使百般不愿想要逃走,也只会被死死地搂在怀里。 可那个拥抱又是那样的柔软,软得可以融化到她的身体里面,若叶睦知道祥子不想被看到哭泣的模样,就把头埋在她的胸口去拥抱,绝不抬头看一眼。 “祥……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我陪你……一起哭。”若叶睦轻声呢喃。 她一张不悲不喜的脸,即使玩吉他是她最喜欢的事,也很少能够露出一丝笑容,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人偶,完美无缺但是缺乏生机。 人偶当然是不会悲伤的,所以大家也觉得若叶睦不会悲伤,从来没有人问过她你还好吗,从来没有人愿意坐下和她分享时间,听她说说自己的话,即使是自己的家人。 可她这个人偶是有心的啊,有心就会痛,就会难过,即使不会说话,亲眼看见妈妈出卖自己的时候,她也很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号啕大哭的。 只是她没有,这个世界很大,有诗有歌有鲜花,却偏偏没有哪里是她的归宿。 祥子伸出手,她的手在颤抖,像是被磁石吸过去,她的手贴在若叶睦的背后,压抑了太久的悲伤猛地冲了出来,流下来的泪水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落在若叶睦浅绿色的发间。 只有亲身经历过失去,才知道那是怎样的痛苦,CryChic曾经是祥子的港湾,帮助她暂时忘记了母亲离去的痛楚,奥丁的袭击又将她再度带入深渊。 她不想再看到任何人的不幸了,既然已经无法阻止过去,知道大家都是同样的混血种,那就去改变未来。 哪怕这条路满布荆棘,是刀山火海,每走一步都要背负莫大的悲痛,那也无所谓,如果一个人的不幸就能交换大家的幸福,那就让她来成为那个神明好了! 过了很久,拼命压抑着的抽泣被强行咽了下去,连同即将喷薄的悲伤,卧室里又重新归于寂静。 “谢谢你,睦,我现在觉得好多了。”祥子拍了拍若叶睦的后背,她破涕为笑,那沾染了泪痕的笑容本该很狼狈,若叶睦却觉得祥子从来没这么美过。 她伸手轻轻拭去祥子眼角的泪痕,“以后我们应该怎么办呢?CryChic的大家都是混血种。” “奥丁和死侍迟早会再找上我的,那样的东西我想不到怎么才能对付它们。”祥子的眼神中仿佛跳动着打铁般的火星,“但我也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以后,我不会再去CryChic了,我不想把她们也卷进来。” “那我也退出CryChic好了。” “不行。”祥子立刻斩钉截铁地掐断她的想法,“五个人的乐队,走了一个键盘手还可以维持下去,可你是主吉他,吉他手也走了,乐队就真的再也没法维持下去了。” “我不想让你一个人背负那么多。”若叶睦直视祥子的眼睛。 她的眼神从未如此坚定过,她总是不懂得反抗,表达自己的内心,所以才会被忽视。而这一次,她选择自己主动站出来。 “你说过的,我们是好朋友,好朋友就是不管怎么样都会相信你,不管怎么样都会跟你在一起,我只有你这一个好朋友。要是你因为奥丁死了,那我该怎么办呢?我不要那样的结局,没有祥子的未来不是我想要的未来。” 她紧紧握住祥子的手腕,直到现在,白天爆发十阶刹那的后遗症依然让她虚弱无力,但她还是用尽了自己的力气,像是害怕会失去她一般。 “带上我好不好?我想要和你一起,一个人的话总会有做不到的事情,但是多一个人就不一样了,有什么都可以和我说,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她说的越来越快,甚至有些焦躁,眼睛分明是在看着祥子,却又黯淡无光,说完以后就垂了下来,害怕着拒绝。 祥子听见自己的心里有什么地方悄悄融化了,像是溪水,淌过礁石,托着落樱,簌簌地流到很深很深的地方,涟漪一圈圈地散开。 她无声地拉动嘴角,笑了出来,因为她知道若叶睦说这样的话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一个从来不懂得表达自己的人忽然愿意拼上自己的一切,她又怎么能倔强地拒绝她的好意呢? 好朋友这三个字,份量真的很重很重的,不是你说我们是好朋友那就是好朋友了,祥子愿意为若叶睦对抗全世界,那若叶睦就愿意为她赌上自己的命。 君若离去,我不独生。 “那……好啊。”祥子举起手掌,“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守护大家的命运共同体,是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的战友。” 若叶睦愣了一下,那双原本还在担忧的眼睛亮了起来,她也举起手掌,卧室里响起清脆的击掌声。 “我现在在羽丘读书,高中还会继续在羽丘读下去,就不打算回月之森了。”祥子说。 “为什么?月之森的条件要好很多。” 若叶睦不明白,祥子去羽丘是因为她那会儿离开了丰川家,但现在她已经回归,理所当然也应该继续去月之森读书,大小姐就该在那样的氛围里。 “因为灯还在羽丘。” 祥子流露出担忧的神色,她没法忘记那时候高松灯的黄金瞳,那样浓郁璀璨,“比起爽世,我更担心她的情况,如果继续留在羽丘,我就可以离她很近,每天在学校就能关注她,以防万一。所以我想拜托你,学费日常开支之类的我都会帮你出的,你可以留在月之森吗?” “是希望我还能在爽世身边对不对?”若叶睦听懂了,长崎爽世也是在月之森读书的,她们三个人以前都是同学。 “嗯。”祥子点点头,“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各自保护一个人,无论发生什么样的意外,总能有个人可以反应过来。” “我明白了。” “那就好好睡觉吧,希望你的身体可以早点好起来。”祥子摸了摸若叶睦的头发,她的长发柔软光滑,让人有些爱不释手。 祥子忽然有种感觉,她和若叶睦之间与其说是朋友,更像是姐妹之类的,当隔阂消失,她们就重新回到了儿时那样亲密的关系。 若叶睦丝毫没有抗拒,顺从地任凭祥子抚摸,就像一只习惯于被摸脑袋的猫。 她有些累了,就那么闭上眼睛往前一倒,抵着祥子的肩膀睡着了,祥子抱着她倒在枕头上,倦意铺天盖地的袭来。 第27章 内心满是憔悴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一望无际的冰海,高松灯行走在冰封的海面上,头顶是横贯天空的银河,鲸鱼巨大的黑影在冰层下游动。 远方冰海的海平面上,巨大的白月正在缓缓升起,半个月轮升到了冰面上,半个月轮还在海平面之下,月面下的环形山都看得清清楚楚,冰面倒映出半轮白月的影子,和天空中的半轮白月形成了一个完美的整圆。 月影下有很多人,但他们无一例外都站在很远很高的山坡上,居高临下地俯视,浑身都笼罩在黑色的袍子里,只露出一双野兽般的,没有感情的眼睛。 他们就像是一群冷漠的观众,这个冰海便如古罗马的斗兽场,观众们付了钱,想要看到令人血脉喷张的死斗。 可是高松灯的表演并不能让他们如愿,她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前走。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是要去干什么,脑海里始终都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女人声音,那声音说着她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像是僧众们吟唱的梵文,又像是信徒们的圣歌,森严玄奥,古老沧桑。 它说来吧,来吧,到神的身边来,何必垂首于蒙昧的雾霭?你早已注定孤独,没有人能理解你,没有人是你的朋友,身为弃族的命运,便是抛弃凡灵的躯壳,如此才能穿越荒原,奔向神的怀抱。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那些话的时候高松灯忍不住想嚎啕大哭,这种信任感来的毫无理由,她觉得那个人肯定能够理解自己,那个人是自己的朋友,只要能够见到她,迄今为止的一切苦痛都会得到解脱,偏离世界的自己会得到救赎。 她抬起头,泛着微蓝的冰层覆盖了直刺天空的山,素白的云雾缭绕朦胧,隐隐能看到白色的巨龙盘绕在山顶,数以万计的尖刺洞穿了她的身体,她静静地趴着,双翼一直垂到山脚,浓腥的鲜血染红了整座冰峰。 察觉到高松灯的视线,那头垂死的巨龙居然露出了欣慰的笑,满是蓇葖的狰狞脸庞柔和下来,就像是一位慈母,终于看见归来的游子,想要给她一个拥抱。 高松灯呆呆地看着巨龙,目光逐渐迷离,像是蒙上一层雾气,遮蔽了黄金瞳。 她想起来了,她就是来找龙的,这里是高天原的门,只要能打开这扇门,白色的皇帝就将再度君临天下。 “灯?灯!高松灯同学!” 迷迷糊糊间高松灯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她茫然地睁开眼睛,看见一张熟悉娇俏的脸庞,那是她前座的同学,正在一脸关切地趴在桌边看着自己。 “你没事吧?下午的时候你就在睡觉,都已经是放学的时间了,要是我不叫你总感觉你会睡到闭校。” 同学伸手摸了摸高松灯的额头,“是不是生病了?我看你最近老是很嗜睡,身体抱恙的话还是请假回去好好休息比较好哦。” “没……没事,我没事的,只是最近睡眠不足。”高松灯赶紧连连摆手。 “是觉得升学以后压力很大吗?没事的,不用放在心上,学习这种东西,只要自己觉得对自己负责了,就不会有问题。”同学背起自己的包,挥了挥手,“拜拜!” “嗯,拜拜。” 同学转身走了,高松灯也招了招手作别,目送她消失在教室后门。 之后有足足十几秒的时间,那种‘谢谢你关心我’的微笑僵硬在她的脸上,一丝丝地剥离,一丝丝地消散,最后直到面无表情。 教室里空荡荡的,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了,如果不是那位同学好心,也许高松灯会睡到闭校巡视的时候才会被发现。 真该好好感谢一下人家,但是她做不到……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做。 从很久以前开始她就是这样的人,感情迟钝,总是比别人慢不止几拍,大家都很感动的时候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大家都很开心的时候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要笑。 不仅如此,喜欢的东西也不太一样,这个年纪的女生们追求时尚,热衷交往,话题不是明星八卦,就是裙子美妆,大家总会三三两两的约好去甜品店,卡拉OK之类的。 然而她喜欢的却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小石头啦,羽毛啦,西瓜虫啦,落叶啦之类的,还经常会收集。 犹记得小时候交到了一个也喜欢收集枫叶的女孩子,高松灯开开心心地想着要把自己喜欢的也分享给她,于是就送了一盒西瓜虫,结果把对方吓到嚎哭,家长也被问责为什么要这样做。 从那以后,高松灯就渐渐地明白,自己跟这个世界有点格格不入。 她开始揣摩别人的表情,观察一个人为什么要笑,思考一个人为什么要哭,这样她才能在集体的活动里在适当的时候有适当的表现,否则一张合照上只有她苦着个脸就太显眼了。 这样做的久了,有时候也会觉得很累,就好像高松灯这个人类其实并不存在,而是由她亲手一点一点伪装出来的假人,真实的她只是个把自己强行隐藏在人类社会里的怪物。 不止是一两次这么想,甚至信以为真,可家里还有小时候的合照,从自己出生到蹒跚学步,每个月的照片都有,妈妈用心记录,把相片按照时间装订成册,记载了高松灯的成长,她确实是妈妈生出来的女儿没错。 “唉……” 长长地叹了口气,高松灯揉着因为睡的太久有些发胀的脑袋,扭头看向窗外。 四月,樱花飞舞的季节,那些粉色的小东西憋了一整年,终于得到展现自我的机会,和教学楼齐高的染井吉野开得很好,最近的时候坐在窗台边的人,只要伸手就能摘下来,整个校园里每天都在飘落粉色的小雪,女生们的头发上常常都有送来的粉嫩发夹。 高松灯高中一年级了,有人说进入高中就不再是个孩子,有了一半大人的成熟,但她却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长大,她被困在某个回忆里了。 拿起桌上的便签本,背上挎包,高松灯起身离开了教室。 在大门的鞋柜前她驻足了片刻,走向班级号1-B的鞋柜,撕下一张便签纸,写上“我不想失去那天和小祥的邂逅”,塞进丰川祥子的鞋柜,换上自己的鞋子走下教学楼的阶梯。 距离CryChic的解散事件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虽然祥子说没有她乐队也还可以维持下去,但若叶睦在那之后也不再来排练室了。 五个人的小团体顷刻间变成三人组,怎么想都没办法维持下去,CryChic早就名存实亡。 更令人奇怪的是,祥子居然转入了1-B班级,和高松灯的1-A班级只隔了一道墙。 临近的班级有很多课程是相同的,比如体育课,大家在打网球的时候,高松灯就能看见祥子一个人穿着体育服坐在角落里,她既不参与一起活动,也好像没有什么朋友可以搭话,就只是一个人戴着耳机静静地听歌。 两个人的视线总是会在这个时候交汇,但没有人走近另一方。 高松灯在犹豫,那天在练习室她说了很过分的话,什么打断腿之类的,后来想想真是羞耻到要原地爆炸,可她那个时候好像真是那么想的。 等回过神来,那些不经过大脑就喊出去的豪言壮语都成了过去式,她做不到的过去式,她连现在冲过去抓住祥子,大声质问说‘你真的不要我了吗?’的勇气都没有。 祥子也总是无言的,她不会走过来,也不会摘下耳机递过来一只,微笑着说灯同学你要不要过来一起听?她的眼神真的很令人陌生,没有一点温度,就像是见到人类的野兽,不敢靠近,但又充满警惕,默默地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高松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祥子,她一直都不太擅长社交,总是回避人际关系,如今大家又成了陌生人。 回想起以前刚认识的那阵子,那会儿的祥子多好啊,一脸灿烂笑容美好的能沁出阳光来似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大小姐式的自信和desuwa的口癖。 她会陪自己唱歌,给自己信心,会看了自己的歌词就感动到流泪,会打开自己的心结陪着一起站在天桥上,放纵地大喊我想要成为人类!然后抿着嘴哈哈大笑。 世界好像没有任何阴霾可以打倒祥子,她所在的地方就会有温暖的日光普照,她就是一团光,照亮了高松灯内心的黑暗。 可现在大家再也走不到一起去了,光是这样站在操场上还能互相看着就很不容易,像是两座水中的礁石。 身边的有那么多人穿梭来往,少女们的娇笑打骂在青空下回荡,她们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到,一切都有如无物,眼睛里只有彼此的影子。 有些告别就是这样,不必生硬地说ByeBye,只是默默断了联系,时间这把该死的大手就会见缝插针,一天天悄无声息地流逝过去,曾经要好到就像自己半身的朋友,再见的时候只能尴尬地笑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那些记忆里的小美好都云雾般的模糊,生疏的寒暄之后再度告别,这一次就变成了永远的不相见。 高松灯真的很害怕会变成那个样子,偏偏她和祥子之间的关系就是在往那个方向滑落,一点点的无可挽回。 以她的个性,她唯一能做到的事情就是写便签纸了,只有这样她才能和祥子说上话。 每天一张,要么是早早起来前几个到校,要么趁着放学之后学校里人少的时候,塞进祥子的鞋柜里。 她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也不清楚祥子看了会怎么想,只是每天每天都做着同样的事情,像个快要溺死的人,只要看到了一点漂浮在海上的东西,不管什么都要扑过去牢牢抓住。 高松灯来到池袋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Ring的招牌依旧灯火通明,总有背着乐器的女生进进出出。 以前来排练室的钱都是祥子出的,她和若叶睦退出以后,出这份钱的人就变成了高松灯,长期包下来是有一点小贵,不过以她的零用钱还是能维持。 椎名立希对这种浪费钱财的行为很是不解,三番五次地劝告,她说那两个人都已经抛弃了我们,CryChic已经不存在了,你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呢?这些钱拿去随便做点什么都比用在这里要好啊,一直沉浸在过去里也太难看了。 是啊,为什么呢?明明已经知道结束了。 可能心里还是抱着一点小小的希望?梦想破镜也可能重圆,推开门来就还能见到小祥,她会拉着自己的手开开心心说你终于来啦,大家都在等你呢,把自己推到镜子前,说这就是我们的主唱了! 嘿,你可真是个笨蛋。高松灯在心里对自己说。 推开排练室的门,贝斯的绷绷声扑面而来,粟色的长发在镜中闪动,室内的人停止弹奏,回过头来。 其实笨蛋不止高松灯一个人,否则她也坚持不下来。 长崎爽世也在这里,她和高松灯一样,每隔一两天就还是会来这儿看一看。 “晚上好。”爽世说。 高松灯点点头,算是跟爽世打招呼,然后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从包里拿出笔记本摊开在膝盖上,写写画画,CryChic的歌词就是这么从她的笔记本里诞生的。 “今天也是又没有人来呢。”爽世拨着弦,眼帘低垂。 贝斯的声音本来就低沉,只有她一个演奏也只有她一个人说话,在偌大的房间里听着就格外孤单,寡里寡气的。 “CryChic……已经解散了。”高松灯轻声说,“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没有哦,别说这种话。”扫弦的手停了下来,爽世眯着眼睛笑,“CryChic没有解散,只是没有人来了。” 高松灯没有搭话,她想没有人来了的意思不就是解散了吗?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难道你还想两个人可以组一辈子乐队吗? “悴んだ心ふるえる眼差し,世界で僕はひとりぼっちだった……”爽世忽然唱起了歌。 第28章 灯的绝望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内心满是憔悴,眼神游动不止 我在这世界孤身一人 这不断凋零的春季中 每年都只感受到冰冷……” 爽世在唱《春日影》,CryChic的原创歌曲,歌词全部都是由高松灯来写的,丰川祥子负责作曲。 有人说最好的创作就是自我的表达,所以最顶级的艺术家们都是一群执着的疯子,写歌词的时候高松灯满脑子都是祥子,想着她的开朗,想着她的笑意,想着她对自己说的话,回过神来的时候,歌词就已经写完了。 可以说这样诞生的《春日影》就是一封情书,就是一个一张白纸的女孩遇到了生命中的第一缕光,向往欣喜又眷恋憧憬。 每一个人的生命中都会有这样的一个人,那不是爱情啊之类的,而是自己的领路人,只有遇到这个人了你的生命才是完整的。 那可以是自己的爸爸,是自己的老师,是自己尊严被人践踏的时候推门进来的师姐,是自己难过的好似一条败狗时坐在身边的面瘫男,还可以是那个贵族一样说我才是老大,你们死在我前面我宁愿吞强自杀的绝世二逼。 丰川祥子就是高松灯的那个她。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高松灯一点都不喜欢《春日影》,爽世在歌唱,她也很怀念那段时光,但只有贝斯伴奏的《春日影》让高松灯越听越烦躁,一股莫名的邪火在身体里沸腾,她觉得自己好像快要烧起来了。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很多东西,祥子是怎么遇见她的,乐队是怎么组起来的,大家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一起戴着乐器来到这间排练室…… 那些都像走马灯一样一一闪过,直到最后祥子站在排练室的门前,轻轻说出那句“我要退出CryChic.” 啪,轻巧的响声,手里的铅笔断开了,墨色的铅芯在掌心狠狠戳了一下,留下一个黑色的小圆点。 高松灯摊开自己的手掌,呆呆地看着那个小黑点,她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把祥子握在手里,就像这个小黑点一样。 那一天似曾相识的感觉又回来了,祥子的退出宣言就像是一个魔咒,高松灯每回想一次,心里的邪火就会长高一寸。 她满脑子都是自己应该怎么抓住祥子,用爪子?用利齿?还是用刀刃架住她的脖子?以麻绳把她绑出好看的绳结? 高松灯兴奋得眼睛里都要冒血,在喉咙中压抑着低吼。 她好像能看见祥子浑身赤裸地在自己怀里颤抖的情形,她每扇一巴掌祥子就会嚎啕着说对不起,她每踹一脚祥子就会拼命磕头说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她拿着针一下一下地扎在祥子的身上,看着她浑身染血跪地求饶…… 凶恶的杀戮之心解开了封印,高松灯的想象已经从暴力监禁变成了纯粹的血腥虐杀。 那个她最憧憬的祥子,那道属于她的阳光,那位带她走出自闭的神,她曾经有多在乎她,现在就有多想杀了她。 四月的东京还有些冷,高松灯穿着羽丘春季的长袖校服,就在她沉浸在快意的杀戮欲望中时,她的心跳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三百次每分钟。 可她并没有失去意识,身体的各个器官和血管都接受了这种过快的心率,龙族的血脉正在伴随着心脏的跳动,从她的心房向着四肢生长出去,素白的脖子上顷刻间爬满了细蛇一样凸出的暗红血管,白色的鳞片一枚接一枚的刺破肌肤,藏在衣服下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但同时又在高效地自我修复。 “小灯?你怎么了?”爽世不唱了,目光落在镜子里的高松灯身上,她双手抱着自己,努力地蜷缩成一团,头也深深埋在自己的膝盖里。 “我要去找小祥……”高松灯嘶哑地说,她的每一个字都拖着长长的颤音,喉咙里像是塞了什么似的模糊。 “没用的,她不会搭理我们。”爽世眼帘低垂,轻轻抚摸着贝斯。 如果可以的话她当然不会在这一个人弹贝斯唱《春日影》,绷绷的低音加上只有她一个人的歌唱,听上去活像什么给丈夫守夜的东京深夜未亡人。 她不是没有尝试过联系祥子,甚至还追到羽丘学园特意堵大门,但祥子只会丢下一句不要再联系我了就飞快地走开,那份疏远感像是看见了流浪汉之类的东西。 爽世想肯定是那天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祥子和若叶睦都一致保持了对外缄默,谁都不愿意开口,她没办法挖掘出真相来,只能跑到这种地方默默怀念。 她想也许祥子这样也只是暂时的,因为祥子说过她是有一阵子不能来了,希望大家可以找个平替。 “那我就捏住她的脖子,让她对我们开口!” 身后传来了诡异的呼声,像是有个行将就木的病人,戴着沉重的呼吸机,发出呼呼呼的吸气音。 爽世惊诧地回过头,瞬间忘记了呼吸。 那东西已经不能叫做‘高松灯’了,尽管她还有人形,但整张脸一半都是凹凸不平的棘皮,覆盖着白色的鳞片,而另一半则鲜血淋漓,肉眼可见撕裂的肌肉,尖刺的骨骼从那里面丛生出来。 高松灯的身体完全呈不对称,一边正在新生,一边则在死去,这让她没办法好好掌握自己的平衡,她试着想要站起来,立刻脚下一滑跌倒,肩膀上刀锋般的骨骼刺穿了地板,她像某种新生的异形,扭动着四肢试图掌握这具身体运动的方法。 “小灯……你真的是小灯吗?怎么会这样?”爽世捂着脸,简直不敢相信,如果不是那身校服,她根本就认不出来这是高松灯了。 “小祥……我要……我要去找小祥……” 某种强大的执念驱使着高松灯,她挣扎着在地板上滑行,没前进多少就低低的咳出血来。 那种诡异的异变在促使她进化,但同时也在不断地杀死她,她所行进过的地板上拖着长长的血迹。很难想象一个女孩的身体里有那么多的血,也很难想象她可以流那么多的血还不死,仿佛她是一眼永不干涸的血泉。 高松灯什么都看不见了,她的视力已经在龙血的摧残中报废,可她居然还能看见一片苍白的雪原,白色的巨龙匍匐在冰崖之巅,冷冷地盯着她,那温柔的笑容已然变成冷漠的嘲弄。 “别乱动了!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爽世颤抖着从包里翻出手机,一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拨急救电话,一边冲过来想把高松灯按住。 可她太害怕了,手指好几次按不对正确的号码,一直错误拨出,删除,再重拨。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东西,任何恐怖片里的场景都比不过在她眼前发生的异变,似乎有魔鬼之类的东西从高松灯的身体里生长了出来。 “别碰我!我要……杀了她!”高松灯猛地一挥手。 仿佛有一道银光在眼前闪过,手机在爽世的掌心一分为二,她感觉到了一丝疼痛,从自己的胳膊上传来,鲜血一点点的涌出,紧接着如流水般再也抑制不住。 高松灯缓缓地站了起来,就这么前后几十秒的功夫里,她的进化已经快要完成了。 所有的血迹都仿佛时光倒流,逆着流淌的痕迹钻回她的身体里,白色的鳞片如同战甲包裹住她的全身,纤细的手臂现在是有力的前爪,细长的双腿如今是强健的后肢,再也没有人可以认出来她是高松灯了。 “你在说什么?别开玩笑吓我了好不好?我们……我们去医院,我带你去医院,这附近就有一家医院!” 爽世拼了命才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脸部肌肉疯狂哆嗦。 她感觉到了那种强烈的死亡气息,高松灯的眼睛完全就是野兽,明亮的如同汽灯,整个排练室都是那种迷惑的黄金色。 光是对上一眼爽世就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她意识到自己的命都握在那个东西的手上,不敢说什么过分的话刺激到她。 高松灯震怒了,向着爽世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狂风掀翻架子鼓,所有的壁灯破碎,浓腥的血气回荡。 “爽世……我怎么了?我好害怕……祥子!你必须死!我是那么的在意你,你需得以血肉供奉于我!” 窗外透进来的黯淡光芒中,高松灯脸上的表情高速地切换。 她时而是那个自闭内敛的高松灯,看人的目光总是畏畏缩缩,不敢和人正对上眼神,白色的鳞片流露出悲伤的神情,黄金瞳也短暂地黯淡下去,向着爽世投来祈求的目光。 时而她又是那个龙血沸腾的君王,她要杀了丰川祥子这个胆敢抛弃忤逆她的人。她还要去觐见白色的皇帝,那位帝王已经等她等了几千年,那样寂静的孤独太可怕了,她得去解救她,拥抱她……乃至成为帝王本身! “救救我……都给我去死!我不是那样的怪物……让我来成为神明!” 两个不同的意识反复撕扯争夺,高松灯死死地抱住脑袋,她头痛欲裂,眼前尽是蛇纹一样的文字和象形图在闪烁,泪水夺眶而出。 爽世鼓起勇气慢慢接近高松灯,她是这里唯一能帮助高松灯的人了,没法坐视她的求救不理。 因为高松灯看起来真的非常痛苦,她找不到自我,也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她的外形狰狞可怖,可她哭泣的样子像个无助茫然的孩子。 就在爽世逼近到距离高松灯还有半臂远的时候,高松灯忽然转过头来死死盯着她,动荡不已的黄金瞳中只剩下一条森冷的竖线,再也没有半分人类的情感,施虐,杀戮,暴力,不同的因子在那冷漠的眼神中流淌。 龙族基因和人类基因的争夺结束了,狂暴的龙血还是取得了最终的胜利,名为高松灯的意识被禁锢在深不见底的心底,新生的龙人高松灯只想榨干一切,摧毁一切,无与伦比的信心和欲望正在尽情咆哮。 爽世心里一惊,沉进冰凉的湖底,名为死亡的威胁铺天盖地的包围了她。 她刚想转身逃跑,胳膊就被高松灯抓住了,恐怖的巨力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她被高松灯举起,重重甩在地板上,衣服被锐利的骨刺割开,素白的身体上尽是炫目狰狞的血迹,那一下撞击几乎让她失去了意识。 这个世界肯定有什么不对,好好的孩子怎么忽然就变成了可怖的怪兽? 爽世已经无暇去搞清楚究竟是为什么了,她只知道自己要死了,强烈的失重感蔓延过每一个细胞,爪子提着她的腿把她拎了起来,粟色的长发翻仰过来,额头的鲜血流进了嘴里,一股腥咸直冲脑海。 自己死了之后会发生什么呢?说起来之前的高松灯说过她想杀了祥子,那这之后高松灯肯定会离开这里,去羽丘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寻找祥子吧? 那样绝对不行!这种怪物出现在东京街头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于非命,赶来的警察会动用他们手里最大的火力射杀,那样就真的一切全都无法挽回了! 高松灯凑近爽世,绕着她鼻子抽动不止,龙人化之后她似乎完全失去了自我,变得像只野兽,野兽们都是用气味来辨别敌我的。 “小灯……对不起,但是只能这样了,麻烦你忍一下!” 爽世深深地呼吸,闭上眼睛,集中自己所有的精神,片刻后重新睁开,黄金瞳在一片幽暗中绽放出夺目的绚烂,她把自己引以为傲的超能力开到了最大。 她从来没这么干过,也不知道自己的极限是多少,眼下已经没有机会给她尝试容错了,浑身都痛的不行,滋滋冒血,再来一下重击什么的自己肯定撑不住。 领域缓慢地扩展开来,看起来很温和,边界泛着淡淡的荧光。 一股看不见的巨力突如其来,狠狠砸在高松灯的脊背上,她浑身一软噗通栽倒,双手痉挛着按在地上,眼睛里流出黑色的血泪,手边的地板噼啪噼啪,蛛网般的裂痕向着四面八方延伸。 第29章 执行局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爽世松了一口气,如果她的超能力也控制不住高松灯,那她可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她勉力坐了起来,光是这个动作就已经浑身疼的不行,更没有什么站起来的力气。 仅仅是这一瞬,她的精神出现松懈,压制在高松灯身上的重力消减,高松灯猛地抬起头来,口中念着森严玄奥的古老语言,所有的音节都以极快的节奏压缩,最后听上去就像是只有几个字。 炽热的暴风扑面而来,明亮的光照得爽世眼睛剧痛,她被狂风掀翻在地,某种滚烫的东西从她的上方掠过,裹挟着恐怖的压迫感,爆炸震耳欲聋,她的鼻子里满是浓郁的灼烧味,天花板上的水泥灰扑簌簌地往下掉,室内涌出滚烫黢黑的硝烟。 从外面的马路上看去,RING的三楼像是遭到了火箭弹袭击,钻出来一条生猛的火龙,炽焰横贯街道喷射向高天,夜空在那个瞬间都明亮成了白昼。 整栋建筑的灯光都灰暗下去,变电器被摧毁了,RING里一片女孩们的惊呼声。 爽世猛咳出呛进嘴里的灰,扶着手臂驱赶烟雾,尽管没有被正面命中,那么近的距离还是灼伤了她的臂膀。 那股彻骨的寒意又来了,爽世来不及喘气,再度集中精神,撕裂烟雾的骨爪距离她就只有十几厘米,人体砸地的闷响表明她的超能力再一次压制住了高松灯。 街道上的人们都在仰头看着爆炸的发生点,那里依旧有黑烟升腾,发生了那么恐怖的爆炸,一时半会儿搞不清楚原因也没有人敢上来看看情况,报警电话早就已经拨了出去。 灌进来的寒风帮了爽世的忙,室内的黑烟在一分多钟后才散的能看清东西,爽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房间面向大街的那一面,整堵墙体消失了大半,半截焦黑的窗框正在燃烧,断口层次不齐,露出里面扭曲的钢筋和被烧到黝黑的水泥。 如果刚刚自己被击中……大概现在只剩下烧焦的尸体了吧? 即便如此她的下场还是很惨淡,爆炸的气浪反冲回来,把她推到了另一边墙体,五脏六腑都快颠出来了,浑身皮肤都被热风灼的通红发烫的。 今晚所遇到的每一件事情都匪夷所思,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这些遭遇已经超出了长崎爽世的认知。 一个人居然可以空手制造出这样的爆炸?那样的话多给高松灯一点时间,她不是能把整栋RING都给拆了? 霸道的重力压制下龙化的高松灯动弹不得,只能死死瞪着一双黄金瞳,连刚刚那样恐怖的爆炸也没办法再使用。 爽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她的手机坏掉了,现在又必须要集中精神才能遏止住完全狂暴了的高松灯,根本离不开半步去求助,这会儿楼下全是人们的惊呼和吵闹,恐怕建筑里的人都在往外跑。 两个人就这么僵住了,四目相对,谁也无法退让。 引擎声由远及近,长街尽头赶来了成群的车队,但来的并非警视厅也并非消防队,不是纯黑色的SUV就是纯黑色的跑车,打前锋的清一色轰鸣的摩托,潮水般的灯光充塞了街道。 车里的人们跳了下来,每个都是黑衣服长风衣,神情严肃,不由分说地拉起警戒线。 有很多人都看出来他们根本不是警察,大胆的人嚷嚷着让他们出示证件,立刻就有人高马大的壮汉走上来,二话不说一记手刀扇的那人转了一圈撞向电线杆。 男人爬起来捂着脸刚想扬起拳头,风来吹起了壮汉的衣襟,里面隐约可见绚烂的浮世绘。 大家立刻就明白了,这些最先赶来的人是黑道。 黑道分子拉起警戒线,把围观的群众和刚从RING里面逃出来的女孩都驱散走,这时厢式轿车和推土机已经赶到了街口,交错着开上来堵住路口,他们在人流拥挤的池袋,生生用大型机械和人墙建立起了密不透风的封锁。 所属不明的直升机掠过天空,巨大的旋翼掀起狂风,如黑色的巨鸟翱翔,快速逼近已经做好封锁的大楼。 这架直升机的舱门并没有合拢,穿着黑色长风衣的年轻男人扶着舱门。 夜风掀起他的额发,露出一张英俊中透着些许阴柔气的脸,白净的皮肤有着大理石般的质感,随便穿件什么感觉都可以登上时尚杂志封面。 “目标位于池袋,一家名叫RING的LIVEHOUESE,主营业务是少女乐队,客人基本都是女性,提供展演练习乐器贩售和甜点茶品什么的一条龙服务。” 直升机里,乌鸦负责驾驶,他身边的夜叉正在朗读平板电脑上的资料。 “我们的人已经就近调集完成了封锁,现场报告并没有疑似暴走混血种的目标出现,也就是说人还在建筑里。”夜叉顿了顿,“这地方就是少主你上次包场光顾的那家。” “我什么时候去过这种地方?”扶着舱门的源稚生微微皱眉。 “少主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白鹭千圣,Pastel*Palettes,你还让我和乌鸦去包场买票!”夜叉那张横肉脸抽动不止,一副黑熊嗅到八卦的模样,“别告诉我你没有去看表演,而是干了一些不可告人的坏事!” 夜叉和乌鸦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露出心领神会的贱笑来。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说那几个打扮得五颜六色的女孩子。”源稚生恍然大悟,“主唱还会修车那个是不是?” “少主你居然同时五个!”乌鸦笑的更淫贱了。 “只是跟她们中最成熟的那个见过面,包场是为了买下她们的时间。” “整个武士道公司都已经是家族的产业了,我们想见旗下的艺人还需要这么拐弯抹角?” “你这种糙汉子是不会懂女人的,尤其是年轻的少女,你可以拿枪指着她的脑门威胁,但别想指望这样她就能对你敞开心扉没有保留。想要坐下来谈一些秘密,就得营造出合适的氛围,你有和女孩单独去过水族馆坐过摩天轮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好不好?”乌鸦的贱笑萎靡下去,他委实是被戳中了软肋,真的变成了站在枝头淋雨的乌鸦。 源稚生淡淡地说:“最近一年来东京各地的混血种暴走开始呈年轻化的趋势,尤其以18岁以下的青春期少女居多,占比超过70%。” “这么严重?”夜叉愣住了,这些数据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少主你是真的开始对少女乐队有兴趣了。”乌鸦比夜叉更快弄懂了源稚生的意思,“那些女孩已经成为了家族的眼线吧?” 源稚生没有搭话,以他的说话方式,在这种话题上不说话就是承认。 蛇岐八家近一年来对东京的布防严密了许多,东京二十三区任何一条街道发生意外,家族都可以在几分钟内完成封锁,源氏重工的楼顶永远有可以立刻起飞的直升机在待命,确保执行局能在最短的时间抵达现场。 他们乘坐的直升机已经抵达了池袋上空,正在疾风中巨震。乌鸦娴熟地操作直升机倾斜垂降,迅速接近目标大楼,速度之快好像他是在开一架古老的轰炸机,正准备俯冲投弹。 那枚航弹就是源稚生,直升机以极其惊险的角度抵近三楼冒着黑烟的破口,最近的时候只有几米远,源稚生纵身一跃跳了进去,随后是抱着长方形纸盒的夜叉。 目标已经无法被看作人类了,唯一能确信的是从衣服来判断是个女孩,白色的鳞片覆盖全身,介乎与龙和蜥蜴之间的体态,极富美感又充满危险,赤金色的瞳孔里燃烧着斗志。 最糟糕的是目标还挟持了一个人类女孩,拎在爪子手里就像拎着一条火腿,幸运的是她看上去并没有遭到强暴之类的,但已经奄奄一息。 爽世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她也只能张开这么多了,长时间的压制超过了她的极限,重力解除的瞬间,高松灯立刻暴起,锐利的骨爪刺穿了她的肩膀,把她像烤串一样高高挑起。 视线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觉得那里隐约有两个人影,好在她的听力没有受损,还能听到外面的喧嚣。 “全身纯白色的鳞片!”夜叉惊呼,他跟随少主摆平过很多死侍,这样高纯度的白王后裔还是第一次见。 “大宝藏。”源稚生摊开手。 夜叉单膝跪地,双手奉上纸盒,源稚生伸手从纸盒中拔出了刀,鲜花碎片飞散,现世的刀刃上流动着湛青色的寒光。 刀铭“蜘蛛山中凶祓夜伏”,这柄刀的名字是蜘蛛切,上千年来传承有序,历代持有者曾用它斩杀过各种不可思议的东西。 “你是谁?”高松灯的声音浑浊嘶哑,她才刚刚摆脱爽世的言灵找回来一点神智,又有新的人出现。 这个人给了她一种很危险的感觉,就像在面对一股迎面而来的煞气,仿佛有一轮金色的太阳笼罩了他。 “卡塞尔学院日本分部,执行局局长,源稚生执行官。你叫什么名字?” 这是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但高松灯的眼神中流露出了迷惑的神色,思考对这种状态下的她来说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任务。 “灯……高松灯……”半分钟后她才能回答出来。 “高松灯,我记住了。”源稚生点点头,“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说不定也会是最后一次。向你宣布本家的判决,基于你的危险血统,你将被强制收容,你没有必要抗辩,也别想反抗,这是对你的命令。” “你们要……杀了我吗?”高松灯包裹着龙鳞的脸庞扭曲的没有了人形,她的目光落在源稚生手里的凶器上,凶相毕露,嘴唇边探出分叉的舌头,舔去脸上的鲜血。 源稚生不假思索地暴起,刀光带起古怪的青色,他没有时间用在这种毫无意义的问答上,封锁这里的每一秒都是在增加暴露的风险。 寒风从天而降,骨爪切向源稚生的头颅,夜叉惊讶地抬起头,他根本就看不清楚高松灯是怎么瞬间到天花板上去的,那样的速度和进攻的方式完全就是遵循本能的野兽。 一连串的火花照亮了墙壁,利爪和刀刃相切,源稚生飞身撞向高松灯,在他的眼里,她的所有行为不过都只是慢动作。 风衣震开,金线绘制的浮世绘流淌着绚烂的光,后腰的短刀已然落入掌心,源稚生用短刀刺穿了高松灯的爪。 两个人同时落地,高松灯刚想借着腰劲起身,才发现自己的手臂被短刀钉在了地板里,沸腾的龙血令她分泌大量肾上腺素,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但这个小动作足够让她的反应迟滞,这就已经够了。 源稚生以自己作为人桩压了上来,手肘重击高松灯的额头,给她造成了脑震荡的效果,横刀封在高松灯的咽喉。 他向背后伸手,夜叉抛过来一柄沙漠之鹰,武器入手没有半分迟疑,源稚生枪口抵着高松灯的腹部连续扣动扳机,在震耳欲聋的枪声里,七发子弹全部送进高松灯的身体。 高松灯惊恐地睁大眼睛,残留的人类思维能让她理解自己中弹的事实,她死死盯着源稚生没有表情的脸庞,眼皮慢慢拉下,脑袋无力地垂向一旁。 “小灯!”爽世大惊,她只能看到模糊的景象,但手枪的火光和动静是怎么也不会骗人的,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是来杀高松灯的。 “她是你的朋友?”夜叉嘿嘿笑着凑了过来,举起手里的针管,“没事,大口径的弗里嘉麻醉弹而已。” 他一针管扎了下来,那既是用来保命的肾上腺素也是制服普通人的麻醉剂,爽世狠狠地哆嗦了一下,缓缓闭上眼睛。 “不愧是少主啊,事情在半分钟内就解决完毕。”夜叉很是时候的开始拍马屁。 这些年来源稚生每次出手都是这样干净利落,比起和大老板一起共事,跟着年轻有为的少主才是更有前途的。 “只是个孩子而已,空有血统但没有临敌的经验,省了不少麻烦。”源稚生把刀扔给夜叉,“通知乌鸦收尾,人带回神社。” “哈伊!” 本家的救护车已经开到了楼下,打扮成医疗人员的黑道成员正在扛着担架上来,整个过程不会有任何外人能够接触到,这条街上的交通将在数分钟后恢复平静。 对于源稚生而言,这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他处理过太多类似的事件。 但对本家的神社而言,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第30章 风雨前夕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祥子戴上耳罩,双手持枪交叉在身前,点燃的黄金瞳锁定了自己的目标。 三十米的射击靶,一共10个,并非直线排列,而是分布在前方射击场的各个角落,完全是不同的方向和角度。并且每一个射击靶也没有孤零零地立在那里,有些贴上天花板,有些故意隐藏起来只露出小小的一角。 她使用的双枪是斯捷奇金APS,苏联货,有着手枪界的冲锋枪之名,最大的特点是可以连发,装配9mm子弹,弹匣18发,特意加装了消音器。 双枪同时开火,连发射击模式,子弹在一瞬间倾泻完毕。 如果有任何一个专业的射击人士在这里,看到祥子开枪的姿势都会摇摇头,那与其说在射击,更应该叫小女孩挥舞她的芭比娃娃,没有瞄准,没有任何章法,就只是双手简单地滑过两道轨迹。 祥子走上前去挨个检验战果。 斯捷奇金的每一发子弹都命中了自己的目标,从她一开始面对的方向开始,10环9环8环……一直到标靶最外圈的1,然后再从1到10,射击完全遵循着规则,命中了每一个目标想要的每一个位置。 自从意识到了自己的言灵圣裁以后,对这份力量的开发也变成了祥子的日常之一。 比起用刀,枪械这种可以远距离进攻的武器,才更加贴合圣裁绝对命中的优势。 简单来说,这是一项目视技能,绝对命中的前提是目视锁定,想清楚自己打算进攻的点,剩下只需要交给启用的圣裁,扣下扳机就好。 跳弹,回旋,天坠……总之圣裁的子弹根本没有固定弹道,也不遵从物理规则,枪械只是个启用的平台,子弹就像有自己的想法,世界会为它修正一切的不可能,最后达成命中的结果。 退掉空弹匣重新装填,祥子抱着枪蜷缩在沙发里阖上眼帘,她有些累了,圣裁对身体的负荷很大,连续启用就会疲倦。 这时她身边的那面镜子动了起来,那是一面等身镜,镜子的表面如水波那样翻涌,丝丝金光如线缕般向外迸射,骑着八足骏马的男人矗立在镜中,镜中倒映出的景象不是这间地下射击场,而是风雨中的高架路。 奥丁,他高举着命运之枪,策马缓步地踏出镜子。 这本该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他的本体本该有如山岳,而那面镜子还不到两米。 可他真的做到了!八足骏马斯莱普尼尔的马蹄已经踏出了镜子,紧接着是包裹着面甲的马首,奥丁本人的胸甲也凸出了镜面,冈格尼尔的枪尖成功现世。 他和他的骏马居然缩小到了一个完美适应等身镜大小的地步,由此就可以从容地通过,斯莱普尼尔踏在射击室的地板上时没有一点声响,他的到访似乎只是一阵看不见的风。 奥丁缓缓举起长枪,冈格尼尔的枪尖距离祥子的喉咙只有一臂之遥,只要他再递进一点点…… 祥子忽然睁开了眼睛,狰狞的金色瞳孔中闪动着森严的杀意,她没有任何犹豫,抬手就是连发的射击。 18发子弹穿过了奥丁的身体,他和他的长枪还有骏马都如水面般泛起涟漪,似乎那只是存在于现实中的投影。 所有的子弹全部最终都只是打向了那面等身镜,镜面粉碎,出现的奥丁也跟着粉碎,他发出不甘的嚎叫,世界在嚎叫声中颤抖,但终归寂寥,只剩下一地碎片。 祥子跟上去,把大片的碎镜片全都踩的成了指甲大小的渣子。做完这些让她更累了,她倒在沙发里,微眯着眼睛打量手里的枪,黑色的金属上隐约可见一张疲惫的面孔。 几个月过去,风间琉璃送给她的鸡尾酒还有四支,随着她的血统不断增强,奥丁袭击的频率也在增多。 好在一直都不是本体,就像最初风间琉璃做的那样,只要击破进入现实的介质,奥丁就会消失。 那入世的奥丁某种感觉上像是一个亡魂,以奥丁的力量和体型本该无比强大,但它似乎不能离开自己的尼伯龙根,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借用某种介质入侵到现实世界里来。 水就是很合适的介质,所以最初遭遇奥丁的时候会是暴雨,镜面也是出色的介质,越是大范围的介质出现的奥丁体型就会越大。 最糟糕的一次,祥子甚至在若叶睦的眼睛里看见了奥丁,不过那种也没什么威胁,只要若叶睦眨一下眼睛,介质中断奥丁就没了。 但这些也不意味着假奥丁就没有威胁了。 还记得那是在音乐课上,老师正在演奏,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聆听品味,祥子看见琴架上金色的火焰翻涌,雷霆的电光闪烁,奔腾的马蹄声仿佛在整个教室内回荡。 就在她惊呼着站起来的同时,那架钢琴瞬间四分五裂,老师被弹出来的金属片割伤了脸,只能休课送去医院,据说还是留了一道疤。 事后大家都说这是新同学的一声咆哮引发了共振,只有祥子看见了奥丁的枪尖,它的目标本应该是自己,钢琴和老师都只是被波及了。 这家伙真就跟索命的恶鬼一样阴魂不散,迟早有一天会再现那条高架路上的一幕。 到那时自己能赢吗?祥子有些发呆。 这几个月来她都在忙碌中度过,放课后不跟羽丘的同学有任何交流,赶紧回家,练刀又练枪,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时间,连吃口饭都在脑子里想刀术剑招,以至于班上的人到现在都还不清楚她姓什么。 理所当然的,CryChic就算是无言的退出了,也没跟在同一个学校的高松灯有什么交流。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奥丁随时都可能在自己身边出现,有什么必要把更多的人牵扯进来呢? 祥子知道这样对大家都不好,但她没得选,无知才是最幸福的时光,就像以前她不知道龙族世界的时候也没觉得身边有什么危险。 只是毕竟在一个学校还是隔壁班,总会有忍不住的时候。 上体育课的时候远远地看见高松灯也在看自己,祥子能看懂高松灯在想什么,那样的眼神太孤独了,难过的好像随时都会嚎啕大哭。 但她也知道高松灯没有勇气走到自己身边来,只要自己没有露出一点你过来吧的意思,高松灯就一步不敢迈出。 那样的距离并不长,只是对一个从未被世界读懂过的女孩来说,已然是天堑。 祥子其实也是很想跑过去的,想给她一个拥抱,想大声说我真的好辛苦,想说你一定要好好幸福的活着…… 可真心话这种东西,一旦开了一个口子,那就别想停的下来了,心里一定会不断地渴求那样的温暖和安慰,变得越来越柔弱拿不起刀。 所以她只能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想,把快要满溢出来的,哪怕一点点的温柔都掩埋起来,换成是陌生人的眼神。 被误解也罢,被唾骂也好,祥子不在乎,如果只是让高松灯难过一阵子,就能换来她的安全,那这再好不过了。 反正丰川家的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倔强,现在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背负一切,若叶睦愿意帮她隐瞒所有,愿意和她奋战到底,愿意一起承担骂名。 如果最后,注定祥子和睦还是没有赢过神,死去的也只会有她们而已。 高松灯长崎爽世椎名立希,她们都还能好好活着,还可以有新的朋友陪她们走下去,丰川祥子什么的,就该被当做尘埃埋葬。 祥子翻了个身,把村雨放在自己的胸膛上,这段时间以来她已经习惯了,没有人的时候身边也要带着武备。 她每天至少有8个小时以上的训练,睡眠往往都在凌晨,可以说和以前绝对判若两人。 即便如此,她也没有绝对能成功的信心去弑神,只是在那一天来临之前反复的练习练习再练习。 这让她想到了奥丁的故事,在那个名为诸神黄昏之日的故事里,奥丁命令女武神瓦尔基里把勇敢武士的灵魂都引到英灵殿。 在那里,这些灵魂日复一日地训练武技、饮酒、互相搏斗、死而复生,预备在末日来临时踏上战场。 但即便如此也无法改变结果,神话清晰地记载了诸神的结局,谁会被谁杀死早已是命中注定,就连奥丁自己也不例外。 想到这,忽然有股幽幽的寒意从心底深处往外冒。 如果那个神话讲的都是真的,那现在的自己,岂不是在和奥丁一样做徒劳无功的事?所有的死亡早已被写在那本叫做命运的书上,看不见的丝线把种种连结在一起,无论怎么挣扎怎么逃跑,就算开上迈巴赫,也跑不出既定的命运。 咚咚咚的敲门声,祥子被吓了一跳,村雨差点掉在地板上。 “祥。”门外传来若叶睦的声音。 “进来吧。”祥子坐了起来,稍稍安心。 若叶睦捧着一个托盘进来,“晚饭。” 墙上的指针表示已经是晚上11点了,祥子只顾着练习,完全忘了吃晚饭,全身心的投入一度让她忘记了饥饿感。 “奥丁?”若叶睦看见了地上的镜片。 “习惯了。”祥子凑上来用力嗅了嗅,表情立刻从期待变成了嫌弃,“我闻到了鲍鱼特制拉面的味道……” “很好吃的。” 扣盖打开,里面果然是师父的匠心巨制鲍鱼拉面,煎蛋还特意摆了个心形,光是看着都能想到那老头嘿嘿贱笑摆弄时的表情。 “问题是我们已经吃十天拉面了。”筷子入手,坐在餐盘面前的祥子却一点胃口都没有,满脸哀愁。 上杉越确实对他的拉面很有自信,有自信到总是喜欢把家里的厨师赶到一边,亲自动手包圆晚餐。 刚开始的时候单凭手艺,还确实会让人竖起大拇指,但上杉越对这方面的热爱显然已经到了病态的程度,几个称赞下去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有事儿没事就下面。 就连丰川定治都顶不住干爹这爱好,最近出现在家里的频率显著减少了,尤其是晚上必定会在饭点以后才回来。 上杉越说我特意给你留了一碗啊!丰川定治摆摆手说不了不了谢谢您的厚爱,可是今晚的饭局喝了不少酒又吃的太饱,还是给孩子们享受吧! 以至于祥子觉得自己好像都变胖了一些,高强度的体能消耗也顶不住盐多油厚的拉面摧残。 “我还有这个。”若叶睦变魔术一样拎出纸袋子来,上面肯德基爷爷的笑容真是让人倍感亲切。 “汉堡!”祥子眼睛一亮。 上杉越的插手改变了她的既定食谱,丰川家的人拿上杉越没办法,毕竟是家主请来的人,然而不吃拉面的时候,祥子就还是那种营养定制菜单,垃圾食品这辈子都绝缘的。 但是住在丰川家的若叶睦不受这个限制,她是客居,客人当然有理由吃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要记得销毁证据。”若叶睦竖起一根手指封在嘴唇上。 “我们在这烧掉垃圾就好了。”祥子喜滋滋地翻出来一个蛋挞叼在嘴里,两只偷吃的小老鼠开始分享罪恶的卡路里。 若叶睦带回来的是一整份套餐,整鸡、土豆泥、牛肉汉堡、蛋挞可乐之类的东西,这些对祥子来说都是难得的美味,她手抓过东西沾了油和味道,就会自己舔一下,像只满足的猫儿。 “芝士。”若叶睦伸手抹去祥子嘴角的芝士,放进嘴里,祥子眨眨眼,有点出神。 墙上的通讯灯忽然闪烁滴滴,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差点握不住手里吃了一半的牛肉汉堡。 难道说那位管家有着手眼通天的本事,在没有监控设备的地下室偷吃,他能意识到冲过来逮个正着? 祥子用纸巾擦干净手指,惴惴不安地接通了电话,在这个宅子里,她最怕的其实就是那位管家。 “小姐,有自称是您的同学来找您。”电话那边确实是那位不苟言笑的管家,但声音平和,“她说她叫椎名立希,她让我转告您,高松灯没有回家,她不见了。” 第31章 黑道?他血统多高?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丰川家宅前的可视电话面前,椎名立希双手抱胸,手指不安分地敲打着臂弯。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不想来这种地方,她并不仇富,但是这个富裕到每一寸土地都在冒金光的宅子,会让她本能地想要离开。 而且祥子退队这件事情也一直让她耿耿于怀,总觉得要是再看到那张不负责任的脸,会忍不住一拳招呼过去。 可是今晚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她个人的承受能力,她又想起那天祥子说过的话。 “如果遇到了什么别的超自然现象,请一定要跟我说。” 丰川祥子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才会那么讲,事到如今立希也只能拉下脸皮来找祥子了。 急促的脚步声踏过地砖,铁艺大门才刚刚拉开,蓝色的人影就冲了出来,一把抓住立希的衣领,把她狠狠地推在墙上。 “灯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你不是每天都会和她一起回家吗?会把她送到家里才离开吗?”祥子的黄金瞳中爆出摄人的光,“我以为你一直是个很负责任的人!” 她转学到1-B班就是为了能时刻看着高松灯,又不至于过分亲近把关系拉回到以前,两个班级挨的那么近,每天经过走廊往教室里看一眼就能确认高松灯的情况,还有许多会一起上的公共课。 可以说只要高松灯还在学校,祥子就能一直守护在她身边。 至于学校外,祥子清楚椎名立希的习惯,虽然她家和高松灯的家有两车站远,还是每次都会把高松灯送回家。 而且高松灯的家也不是什么偏僻的小巷子,就在月之森女子学园的背后,一路上都是宽敞到不行的步行街道和天桥,监控设备也很完善。 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好端端的人不见了?她又不是肥皂泡,走着走着就会啪地破碎! “能不能别摆出一副自己很关心灯的样子?”立希冷冷地盯着祥子的眼睛,比怒火,她可一点都不会比她少,“组队的是你,退出的也是你,说要消失一阵子的还是你,这算什么?骗情又骗钱的新婚诈骗?玩过就抛弃的套路?” 祥子的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她松开手,缓缓后退了几步,这时若叶睦才姗姗来迟,祥子听到那句话就跑了出来,她追不上。 “原来你甚至还拐走了一个藏在家里,还蒙在鼓里的只有我们。”看见出现在丰川家宅的若叶睦,立希忍不住哂笑,感觉自己真像个傻瓜。 “闭嘴吧你。”祥子无力地抓着栏杆,似乎不这么做就会倒下。 “我说错了吗?如果你真的那么在乎她,那为什么还要伤害她?” “我让你闭嘴!”祥子暴怒了,猛地抬起头。 有那么一瞬间,立希几乎以为祥子要暴起杀了自己,因为黄金瞳中的光简直凶恶如镰刀,她从未见过那么暴戾的丰川祥子。 可是那刺眼的光片刻后又黯淡下去,祥子低垂着眼帘,摇摇欲坠。 立希见到了自己从未见过的,虚弱的祥子,暴君变成了初生的麋鹿,低垂的双肩柔弱的仿佛随时都会折断,让人忍不住想要抱抱她。 “我……我是来跟你说明情况的。”本来想要发泄的怒火一下子没地方出了,立希干巴巴地说,“事情有点超自然。” 她不是被祥子吓到了,遇强则强才是她的本质,对方有多凶,她就可以有多恶。 她只是被祥子身上那种迎面而来的无力感给吞没了,那种感觉就像是早上出门前刚和挚友吵了一架,下午就听到她去世的消息,站在她的葬礼上无论你怎么哭怎么笑,那个人也不会再给你任何回应。 “我在听。”祥子轻声说,“说的详细一点。” “最近灯一直都会去RING的练习室,我也在那里打工,所以我们经常一起去一起回。”立希说,“但是今天学校是我值日,就去的晚了一些,等我到的时候,RING已经被黑道的很多车围起来了,头顶上还有直升机,不让人进去。” “等他们离开之后封锁才解除,我去找凛凛子小姐,她说是我们常去的那间排练室发生了爆炸。我问她有没有看到过灯,她说灯还有爽世都来了,但是疏散的人群里并没有她们。考虑到那些黑道带来了救护车还抬了什么人上去,我想说不定灯和爽世受了伤被送去救治,就按照救护车的车牌搜索了一下医院。” 她拿起手机晃了晃,“可是只有爽世在医院里,她伤的很厉害,好在没有生命危险,而且还有黑道的人在看着她,不让我接近那间病房。” “灯……可能被黑道的人带走了。”立希犹豫了几秒,给出自己的判断。 祥子噌地站了起来,转身就往宅子里走。 “你要干嘛?”立希在她背后喊。 祥子没搭话,几分钟后立希听到了嗡嗡嗡的声音,一辆白色的摩托车开了过来,祥子的小脑袋严严实实地捂在头盔里,两条蓝色的马尾露了出来,背上还挂着自己的琴袋。 她抛过来两个头盔,朝自己背后甩甩头,“愣着干什么?赶紧上车!去医院。” 这样拉风的台词一般来说得开着迈巴赫之类的东西才够味儿,但祥子的座驾只有这么一辆电摩托…… 没办法,虽然她会开车,但是还没有到拿下合法驾照的年龄,上次把若叶隆文的迈巴赫开成那样,报修吃了她很多零花钱,托家里人的福才没有被警察叔叔上门追责,无论如何也不能有第二次。 丰川家里固然有自己的司机,但让司机来开就等于出行报备,还有可能受到奥丁的牵连,最好的交通工具就只有电动车了,她已经十六岁,开摩托上路法。 “我们三个人骑?”立希有点出神。 “这种时候哪还有什么出租车会往这里开,没问题的。”祥子一本正经。 就在立希还犹豫的时候,若叶睦已经戴上头盔站在踏板上了,她只要稍微蜷缩起来就能躲在祥子的两腿之间,看起来是要把祥子背后的位置留给立希。 这两个人似乎很熟悉这种交通工具……立希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们两个不是大小姐吗?不是那种家里车库的豪车都有不知道多少的吗?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啊?这种好几个人一起开的摩托车,不应该是那些不良少女们才喜欢的东西吗?什么深更半夜开到最高速张开双臂,呜呼哇哈然后栽沟里第二天上新闻的那种! 立希忽然有种感觉,这几个月没见面,若叶睦和祥子身上,莫名散发出了一股奸情般的味道,她们肯定背着CryChic的人做了很多奇怪的事。 时间已经是深夜了,但是靠在病房外面的乌鸦依旧很精神。 对大多数人来说医院都是个讨厌的地方,进来这种地方首先意味着身体不舒服,其次不知道要花多少钱,还得忍受小孩子的尖叫和病人不适的哀嚎,呆久了总觉得会被折磨到神经质。 乌鸦却很喜欢医院,这主要有两点。 第一是像这样高级的医院喜欢用上等的地砖,水磨机把地砖打磨的锃光瓦亮,能够照出美女的裙下风光。 第二是哪怕没有穿短裙子的美女,也有护士小姐姐们可以看。 乌鸦从来不忌讳自己淫贱的目光留恋时被某个护士小姐翻白眼,他叉着腰,掀起的风衣刻意露出了里面的浮世绘,每个路过的人都是快步躲开,哪还敢对他色眯眯的目光有意见。 有时候乌鸦会觉得当少主的跟班不如当普通黑道混混,虽然前者比较有前途,就算随时都可以露出‘小姐你寂寞吗’的咸湿脸调戏良家少女,也没办法真的动手动脚,尤其是在少主身边的时候,更是要摆出正经架势来 但要是当个底层的流氓就好办了,看上哪个妞就直接上去搭讪,揣着一块砖头说小姐这是你掉的嘛?管她答不答应一把抓住嘿嘿嘿个伍六七再说。 清脆的打火机声,香烟燃起微明的火星,乌鸦猛吸了一口,幽幽地吐出一口烟,继续守夜。 高松灯已经被带回神社,但剩下的这个粟色头发女孩还需要处理。 强效的肾上腺素和麻醉帮她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期,等她醒来后还有很多东西要问清楚,看见死侍的事情不允许外流,在搞定之前不能让她接触到外人。 “先生,医院里面不允许抽烟。”身边响起一个年轻的嗓音,声音里有着冰山般的质感。 乌鸦扭过头去,打量那个不知何时出现的女孩,那身很有质感的蕾丝衬衫外面套了御寒的开衫,格裙刚刚及膝,蓝色的披肩双马尾。 看上去像是出自什么很有教养的富贵人家,肩上还挂着长形的琴包,手里拎着果篮,包子脸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捏在手里把玩把玩。 大概是家里保护的太好,还不知道什么叫做人间险恶吧?乌鸦乐了,想陪她玩一玩。 他的面相固然没有夜叉凶恶,但阴湿狠辣的目光配上蛇岐八家执行局的黑风衣,怎么看都不是好惹的角色,当面打人一巴掌都没几个人敢还手的,居然还有人叫他别在医院里抽烟。 “大晚上的来见自己的朋友?”乌鸦撇撇嘴,摆出一个自以为很帅气的姿势,双手把头发往后猛地一捋,经典的帅哥背头。 “是啊,特意买了些水果。”女孩的微笑仿佛阳光,乌鸦觉得自己这只乌鸦可以漂白了,因为他遇见了教堂里的白鸽。 欣喜之下他笑的更加邪恶……天生就这么一张邪恶的脸,所以没什么女人缘。 但他又有一些龙族血统,有血统的人对普通人总是可以随意释放自己的魅力,女人很容易就会倾倒,天天跟着少主忙上忙下,时间久了不免有点饥渴,何况还是遇上这种级别的美少女。 “哎呀哎呀真是懂事的孩子,不过这么晚了还在外面乱跑可不好哦,还是个学生吧?遇上坏人怎么办?要不要哥哥送送你?”乌鸦龇牙咧嘴地装大尾巴狼。 “遇上坏人?可是你就是坏人啊。” 乌鸦一愣,劲风顷刻间扑面来。 他暗叫不好,妈的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人敢对蛇岐八家的人施美人计,家族的反应已经很快了,但池袋的事情还是不胫而走,莫非这女孩是猛鬼众派来的打手! 他慌忙抬手去挡,但是已经太晚了,对方的速度显然远胜于他,他本来就不是战斗型的人才,能够站在少主身边主要是负责打杂和出谋划策,装一装军师。 那个背后的琴包里伸出来了某种武器,精准击打他的小腹,剧痛瞬间就叫他丧失了战斗力,可他却叫不出声,因为那里同时是他的神经节。 乌鸦浑身一软,身子弓成了虾米,祥子顺手就把琴包扣在他的头上,村雨入手却不拔刀,而是带着鞘猛击乌鸦腘窝,迫使他跪倒。 藏在拐角的若叶睦和椎名立希看到得手,立刻一起扑了上来,一个人负责把布条塞进乌鸦的嘴里,一个人负责给他拷上买来的手铐,祥子推开病房的大门,三个人把乌鸦拖了进来,关上门一通拳打脚踢。 乌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他能看见几条纤细的腿在地板上踏来踏去,这些攻击太外行了,除了那个蓝发女孩的突然袭击,这些踢打都都没有一点章法。 如果她们真的是猛鬼众,第一时间就会将他这个本家干部带进房间的时候抹杀掉,也不至于派几个这么年轻的女孩。 怎么回事?莫非还有其他人盯上了这里?可东京的混血种哪还有第三方势力? 他想不明白,只能尽力蜷缩起来挨打,保护好自己的关键部位。 今晚在这里留守的不止有他,过一阵子就会有人来换班,既然她们不打算杀自己,坚持下去想办法周旋,到那时候他就赢了! 打定主意,乌鸦就开始发出低低的呜咽声,虽然说不了话音节也很模糊,但应该能让她们听出来他是想沟通的意思。 虽然她们只是一通乱打,可是真尼玛痛啊!他这个混血种居然有点吃不消。 第32章 噩耗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我真没想到你们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椎名立希一边猛踹一边感慨,“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在抵达医院之前,祥子就说了自己的伏击计划,还购置了道具,但在亲眼目睹之前,立希一直还是不太相信的。 黑帮又不是软脚虾,就算没有带武器,退一步讲也是从街头巷尾拎着钢管打过来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能搞定。 但现在也由不得她不信了,祥子只用两招就可以制服一个黑帮分子,能打的对方毫无还手之力,似乎这么久不见,那个软糯香甜的姑娘已经变成了一朵带刺的玫瑰,鲜红璀璨,娇艳欲滴。 “都说了我是在学剑道。”祥子越踢越用力,只要一想到高松灯被黑帮带走,可能凶多吉少,她就感觉没必要脚下留情。 “学剑道怎么打人么?你都变成不良少女了!”立希吐槽。 “祥从来没打过人,这是第一次。”若叶睦说。 她是三个人当中踩的最轻的那个,但她的鞋子是方正的浅跟,比起踢来说踩反而会更疼。 “我有自己的原则,不会对普通人动手的。”祥子很认真。 “那这个人算什么?” “黑道不算人,算社会败类。”大小姐很笃定。 “我觉得我们现在做的事情比他更像黑帮……” 乌鸦听明白了,声音也好说话的方式也好,这三个真就是仨小姑娘,真没想到如今的剑道发展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莫非是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欠下的风流债被打上门了? 他呜呜的更加卖力起来,鼻子里的音节抑扬顿挫。 “话说他一直在哼哼唧唧的。”立希忽然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 “真耐打,这样都不开口,不愧是黑帮。”第一次接触黑帮的祥子表示敬佩。 “他的嘴被我们堵上了。”若叶睦指出了问题的关键。 三个人目光交错,脚上的发狠停下来,人也沉默了几秒钟,赶紧一起扒开罩在乌鸦脑袋上的琴包。 她们在当暴力匪徒这方面还都是新手,七嘴八舌的时候只顾着发表初体验的感想,甚至忘了先问出问题,再上古法大记忆恢复术伺候,就记得这家伙是黑帮,下手没轻没重。 乌鸦终于看见了光,他头枕着墙根,鼻青脸肿好似猪头,梦寐以求的好看长腿和短裙就在面前晃荡,可是他欲哭无泪,没有半点欣赏的心情。 他心说尼玛的原来你们是有事儿想知道,那你们倒是问啊?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通暴打,我们蛇岐八家都知道先审讯,不配合再浇人桩逼供,三个小女生怎么比黑手党还盖世太保?果然女人狠起来爷们都得靠边儿! “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答。”祥子踩在乌鸦的胸口上,村雨架住他的脖子,刀刃微微出鞘,寒光毕现,“告诉我你的名字。” “乌鸦,我叫乌鸦……”乌鸦连连点头,脸上写满诚恳二字。 如果这会儿他能动,想必会趴在地上过来跪舔鞋面,那谄媚的笑容真是叫人看了就不舒服。 “你们为什么要带走高松灯?” 乌鸦一愣,打量了一圈三个围着他的凶神恶煞,最后眼神在祥子的脸上停了下来。 他注意到了祥子和若叶睦的黄金瞳,虽然没有点亮,但这两个女孩眼瞳天生就是金色的。 “因为……那个女孩的龙血暴走了。”乌鸦舔了舔嘴边的血迹说。 这是在试探,正常人类交流不会用到龙血这样的词,如果是普通人就会一脸疑惑,觉得他是个中二神经病,只有混血种才能听明白。 “龙血还会暴走?”祥子一愣,风间琉璃并没有告诉她这些。 BINGO!乌鸦心中暗喜,他知道自己猜中了,她们是野生的混血种! 这并不奇怪,混血种之间总会相互吸引,来自龙族基因中的孤独会让他们和人类社会格格不入,只有在自己的同伴中才能找到认同感缓解,既然高松灯的血统危险到了那个地步,她身边有其他的混血种并不奇怪。 “没有人跟你讲过这些么?”乌鸦邪魅一笑。 祥子知道自己失策了,那句惊讶之下的疑问等同于承认自己一知半解,主动权一下就到了乌鸦的手里。 她一巴掌拍了过去,犀利的手刀让乌鸦脑袋猛歪向一边。 “我说过,问你答。”她的眼中杀气腾腾。 “真爽,这算奖励。”乌鸦龇牙咧嘴地坏笑着摆正了脸庞,和祥子对视。 脸上火辣辣的,一个清晰的掌印迅速凸起,甩的他牙都要喷出来了。可他就是不想服软,能站到少主旁边的人物又怎么可能都是善茬,发现对方不过几个小女生,他那股流氓的本质就压制不住了。 “不想死的话就好好讲讲血统的事。” 出鞘的村雨贴紧乌鸦脖颈,他感觉到一丝丝的疼痛,刀刃已经划开了他的皮肤,鲜血汨汨地涌出。 “好说好说,别动怒嘛。”乌鸦立刻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贱样,他就是记打不记吃,“龙族基因是一把双刃剑,它能让你拥有远远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能力和身体,也能让你变得猪狗不如。” “简单来说,龙血基因在每个混血种的身上都是有一定比例的,比例越高,这个人就往往越强。可要是它一旦超过50%,混血种就会出现明显的龙化现象,狂暴的龙类基因会强行修改他作为人的部分,让他进化,这个阈值就叫做临界血限。” “怎么样的进化?”祥子问。 “进化成为龙类,更高一级的生物。” “混血种有可能进化成为完全的龙?” “不。”乌鸦摇摇头,“他们可以无限地接近龙类,但是永远无法抵达终点。” “为什么?” “龙族的基因确实强大到可以改写任何生物,将它们同化。可是人类的基因也很顽强,当龙族基因把一个混血种的人类部分吞噬到最后一点点的时候,人类基因会爆发出惊人的顽强反抗,龙族基因无论如何也没法消灭这最后一点。” 乌鸦说,“所以人类基因没办法被龙血彻底改写,混血种也不会进化成真正的龙类,他们会在最后一刻失去自我,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死侍,他们既不是龙也不是人,只是游走在两方之间的嗜血恶魔,残忍暴力,会遵从血统的召唤而服从于龙类,充当手下和炮灰。” 那个雨夜的记忆又回来了,水银般的车灯光里,那些站在高架桥上窃窃私语的怪物,所有的死侍都是混血种变的?高松灯也会变成那样的怪物? “低于临界血限的混血种是幸运的,超过这个阈值的则是不幸,你们很幸运,而你们那位叫做高松灯的朋友很不幸,她的血统过高,已经突破了临界血限,我们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人类的样子了,成为完全的死侍只是迟早的事情。”乌鸦说。 “进化成死侍的混血种,下场……是什么?”祥子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还能怎么样?我们的任务就是将它们抹杀。那种东西放任它活着就会变成人类的敌人,普通人面对死侍是没有还手之力的,血腥的凶杀案一起接着一起,就算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家人,它杀起来也没有一点留念。” 乌鸦扬了扬下巴,“病床上那位的下场不就是喽?得亏我们来的及时。” 特等病房里的灯光很温和,爽世躺在病床上,全身接满各种管子和线路,仪器上的各种读数跳跃,心率和呼吸都很正常。 蛇岐八家在这方面从不吝啬,包下治疗费用有助于让遭遇死侍的当事人听他们的话,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处理的。 如果当事人管不好自己的嘴,那巨额的账单就会砸在她的头上,家族还会把她送进精神病院,这样就没人相信她的话了。 “你们居然想杀了灯!”立希冲上来揪住乌鸦的衣领,眼中爆出摄人的光。 这些人嘴里的龙啊血统啊什么的她都是第一次知道,听起来有点像什么中二病的动画片,但事实已经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可是凭什么?就因为他们说灯该死,她就应该死? “不,不是我们,没人会随便伤害一个能好好活下去的女孩。” 乌鸦迎着她的怒火,不紧不慢地说,“美少女可是好东西,谁都喜欢美少女,我也喜欢,如果你们没揍我一顿,我可是愿意请你们去楼下喝奶茶吃点夜宵的。不是我们想要美少女高松灯死,而是这个世界不喜欢她,从她拥有那样不稳定的血统开始,就注定了她会有这样的命运。” “那也不能就这样放弃啊?这里不是医院吗?那什么进化总该能治吧?我们不缺钱!”立希大吼。 “很遗憾,没有,因为那不是病,医院只能治病,治不了必死的局。” 乌鸦的口气缓和了下来,他也很同情这些女孩,“我曾经杀过很多死侍,他们中有些人跟了我不少年,但当那一刻来临,我也没得选。如果真的要恨什么,别恨我们,恨这个糟糕的世界好了。” 所有人的眼睛里泛起绝望的、沉郁的灰色,立希揪着乌鸦的手缓缓松开了,紧握拳头,狠狠砸在墙壁上。若叶睦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言不发。祥子站在病床边,轻轻拨开爽世的额发,看着那张沉睡的、贴着纱布的脸庞。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失败,自从知道龙族的事情以后,她就一直在担心这些东西会把CryChic的大家卷进来。 为此她不惜和所有人做切割,背负上所有的罪恶和不解,愿意承担起一切的后果。 可最糟糕的局面还是来了,不是奥丁也不是死侍,严防死守的壁垒最终还是从内部攻破的,怎么也没想到高松灯自己会成为夺命的死侍。 怎么会是这样呢?怎么可以是这样呢? 那个自闭的小动物一直都是艘漂泊的小筏子啊,孤独的在茫茫大海中四处游荡,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东西,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事她还没做过,比如亲吻,比如相爱,比如组一辈子乐队……只是演奏了一次《春日影》而已,她就以为自己得到了世界上最棒的幸福,爱上了名为CryChic的港湾。 这不应该是一段美好的童话么?为什么翻开下一页的时候,要用涂抹的鲜血作为结局? 握着村雨的指尖刺入掌心,一片钻心的痛。 “你们没有立刻杀死她对不对?而是把她带上了救护车。”祥子低声说,“如果真的是抹杀,为什么不就地进行?你们自己都说死侍很危险,人类面对危险的野兽时,只要手里有武器,那就该毫不犹豫地开枪射杀,人命永远比野兽的命珍贵。” 乌鸦愣住了,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按照以前的风格,源稚生都会当场把死侍击毙,执行局接下来的任务就只有收尸善后,抹除血迹采集样本。 但几个小时前并没有这么做,夜叉说了,高松灯运去了神社,总不至于说是少主看见目标那么年轻,就动了恻隐之心,没可能的。 “你们没有抹杀她,而是收容了她!”祥子转过身,黄金瞳里流淌着刺眼的光,“告诉我她被带到哪里去了!” 有那么一瞬间,乌鸦甚至以为是少主站在自己的面前,因为源稚生血统爆发的时候,会仿佛有一轮金色的太阳笼罩他,他站在辉煌的日轮之中便如金刚降世,古刀切出的弧线便是日轮的边缘,一切灰暗的东西,都会在天照命的光下烤成焦炭。 但这一刻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完全相反的东西,那是一轮莹蓝色的圆月,清寂得仿佛冰原上的极光。 如果说天照命是不由得让人仰视的太阳,那这种光就是会让人心甘情愿沉醉进去的轻柔,闭上眼睛,为此坠入梦境,就永世不会再苏醒。 卧槽,老子该不会发现了野生的月读命吧?乌鸦心中暗暗吃惊,可那不是上杉家的血统么? 第33章 那么,拔刀出发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呢?你以为你是猴子,去哪都可以大闹天宫?” 乌鸦耸耸肩,“小妹妹,你还不知道我们是什么样的人,那不是一个山口组一个野田组的问题,你爸爸是警视厅总监都不行,全日本都没有任何一个组织有能力挑衅我们。如果你还爱自己和你的家人,就乖乖的把这手铐给我打开,黑道也有黑道的准则,我没兴趣为难几个小女孩。” 他抬起双臂,晃了晃手上的镣铐,一脸哥不跟你计较的吊样,觉得自己牛逼坏了。 平常总是跟着少主,没什么能让他拽起来的地方,好不容易可算有个机会在小女生面前摆谱,怎么能够放过。 劲风扑面而来,乌鸦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被一脚踢翻了过去,头顶地板屁股朝上,世界在他的眼前颠倒。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们把高松灯带到哪里去了?”那话语里的寒意仿佛连空气都能冻结,乌鸦哔哔来哔哔去已经彻底摧毁了祥子的耐心,黄金瞳愈发阴森可怖。 “哎哟哎哟,这么动怒干什么?”乌鸦赶快换上一张谄媚的笑脸,“您有本事要去寻死我肯定不拦着您啊,他们去的是家族的神社,那地方在东京郊外的山里,地图上搜一下白羽天狗神社就有。” 立希立刻在自己的手机上搜索,确实有这么个地方,不过上面标注是私人领地。 “还想知道什么吗?没别的要问了我能不能告辞?” “不行,让你离开了你就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祥子还是冷冰冰的。 “那好说,只要你们别再揍我就行了,这点儿小问题我能自己解决,等我醒来的时候,起码得是明天下午。” “等你醒来?”大家都没有搞懂这句话的意思。 乌鸦扭动肩膀爬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灿烂至极的微笑:“如花似玉的妹子们,Sayonara了您呐!” 他的眼中忽然流露出决绝的神色,祥子警觉地拔刀挡在立希身前,却看到乌鸦扭头蛮牛般爆发猛冲出去,一头撞在贴了瓷砖的墙壁上,随即软绵绵地倒了下去,那张淫荡的脸上只剩下婴儿般美好的睡眠。 若叶睦走上前去蹲下来戳了戳乌鸦,这家伙真的纹丝不动了,如果不是看的到他起伏的胸膛,真的会觉得他那一撞是要把自己送去冥府。 “黑道都是这样的神经病吗?”立希满头黑线。 祥子也有点绷不住了,一开始听到说是黑道,本来以为是那种穷凶极恶的暴徒,才定下了这样的袭击策划,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货色,难道日本连混黑道的都已经堕落到了这个地步? 她走向病床,直到现在她才有时间检查一遍爽世的状态,那么多的医疗器械和管子显得爽世像一个重症病人,离了这些就活不下去, 但实际上爽世的情况不错,所有的伤都得到了妥善处置,各种体征读数也处于正常的范围内,只是还没有醒来。 “可以拜托立希你照顾爽世吗?”祥子轻声说,“把她转移到别的医院,钱的话我会付给你。” “那你呢?你和睦要去那个神社?” “我会负责把灯带回来。” 立希沉默了几秒钟:“听乌鸦讲的话,他们应该是一群很危险的人,我不知道你们说的龙血啊基因啊之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我猜它们真的存在,也看的出来,你们两个人和以前的丰川祥子还有若叶睦根本不一样了。我只想问一个问题,这几个月,忽然断掉联系是不是就因为这些?” “没错,因为我不想让你们也被卷进来。但是……我失败了。”祥子低声说。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乌鸦说的每一个字,临界血限的危险程度,还有躺在这里的病人,立希都听的一清二楚,CryChic的每个人都已经被彻底牵连进来。 “混账东西!”立希忽然怒吼,几步冲上前来。 就在祥子以为她要给自己一巴掌,自己也做好了准备的时候,她被立希抱住了。 那样的拥抱来的太过突然,一时间让祥子手足无措,她不知道是该张开双臂回应,还是该挣扎反抗,只是大片大片地酸楚涌了上来。 这就是她最害怕的东西,该死的,致命的温柔,仿佛一切沉甸甸的积郁都化开了,轻柔无力,水波荡漾。 “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呢?难道我们在你眼里是不值得信任的吗?你说过的吧?既然要一起组乐队,那我们就是一个命运共同体了,一句干巴巴的‘我要退出CryChic’,让我以为你真的变成了那么绝情又混账的人!” 她每说一句就会锤打祥子的后背一拳,这样的场面在她过去的那几个月里她想象过很多次,只是从来没想过真正实现的时候,会变成这样不甘心的泪。 “别想着一个人就能承担一切啊!别觉得什么事情都应该是自己扛着啊!面子这种东西,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人生下来就是要互相帮助的,未来的人生里还有那么多困难等着你呢,难道你觉得所有的问题都可以独自解决吗?没可能的!正因为会互相帮助才会是人,这才是社会,是朋友,是你的命运共同体!” 祥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记忆里的立希从来不会这样说话,个性认真,严于律己,也严于律人。 可就算是那样的人也会有另一面的吧?每一个人心里都总会有那么一块特别柔软的地方,被打动了就会流淌出来,暖洋洋的。 “对不起……”祥子呆呆地说,尾音低的如同呢喃。 “我不要听这些,你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说好了!” 立希推开祥子,按着她的肩膀,眼神无比认真。 “说实话,我真的很想和你们一起去把灯找回来。但是我清楚,这不是我该做的事,我现在对你们的世界还一无所知,我也没办法像你一样挥刀,所以这只能靠你们。从认识你到现在,我从来没有拜托你做过什么事情,这是唯一一次,拜托你了,把灯带回来,龙血什么的,我们慢慢想办法,绝对不能让她留在那帮人手里!” 她深深地鞠躬,“如果一定要说对不起的话,那就等到把灯带回来,再对大家一起说。” “……好。” 答应只需要一个字,可祥子却觉得这一个字要用尽她的力气,喉咙干涩的仿佛不属于自己了。 立希说的没错,她就是个笨蛋,只有笨蛋才想着自己能做到一切,所以才会搞砸,如果她愿意早点讲明白,爽世和高松灯就不会那么难过,也不会继续去RING,爽世就不会受伤,灯说不定也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都是她的错。 但是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对不起只有傻瓜才会不停地重复,犯下的错误已经无法挽回,那就唯有亲手开拓出更美好的未来去弥补。 白羽天狗神社,如果真的有神之类的东西挡在自己的面前,那可太好了,村雨本来就是御神的刀,就算是神的头颅,也可以一刀斩下! 微凉湿润的风扑面而来,高松灯缓缓地睁开眼睛,四周一片黑暗,淡淡的血腥气涌入鼻腔。 这是什么地方?地狱还是深渊?那种彻骨的寒意令人不寒而栗,就像是有很多看不见的女鬼环绕着她漂浮,用冰凉的素手轻轻抚摸她的身体,贴近她的耳边窃窃私语。 脑袋好痛,隐隐约约的似乎一直能听到什么东西在说话,模糊的,玄奥的语言,如同小蛇一样拼命地往颅骨里钻,可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她使劲挣扎,却无法动弹,浑身上下数以百计的加固钢圈把她牢牢地固定住了,这些东西便如一件量身打造的金属拘束衣,将她高高挂起在空空荡荡的房间中央,别说是四肢,哪怕任何关节的微曲,脖子的稍稍旋转都做不到。 墙角里的摄像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慢慢旋转过来,闪烁着红色的光点,一束光随即从上方打下来,刺的睁不开眼。 片刻的适应之后,高松灯的心里涌上来阴森的惧意。 这是一间纯金属打造的房间,两挺机枪悬挂在她的正前方,黑洞洞的枪口一个指着她的脑袋,一个指着她的胸膛,都是要害部位。 机枪侧边一点的地方,堆积着成捆的高爆炸药,从地板一直延伸过来,虽然看不到,但能明白是环绕她摆放了一圈。 另外就是墙面上的小方孔了,有前面的东西,不难猜到那也会是同类的武器,可能是用来喷射神经毒气,或者致命化学物之类的,墙面隐约可见褪色的痕迹。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绝对是一间牢房,而且是用来致命的牢房,关押的犯人有任何异动,就会有无数种方法将其杀死。 “你醒了。” 男人的声音从天花板顶上传来,在小小的牢房中回荡。 “你……你是什么人?你想怎么样?我……我这是在哪里?”高松灯急切地喊。 “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首先需要你弄明白你被如此对待的理由,这样我们的对话才能继续下去。” 机械臂举着一面镜子递到了高松灯的面前,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镜中的东西有着一半的人类面孔,留着清冽的短发,另一半则全是苍白的鳞片,流淌着金属的光泽,头顶上伸出峥嵘的骨骼,随着她的瞳孔震颤,脸庞肌肉抽动,那些细密如银的鳞也如流水般波动。 这是人,也是恶魔,更可怕的是,这还是她自己。 “想必在这种现实面前,没人会觉得是某个恶意的整蛊节目,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高松灯,你的身体里流淌着一半的龙血,你是个混血种,你可以将这看为一种隐藏在人类社会中的超能力者。” 那个声音说,“遗憾的是,你的龙血基因暴走了,它在你的体内占比超过了临界血限,正在将你扭曲为不人不鬼的怪物。在这种状态下,强烈的杀戮意志将占据你的内心,你会逐渐失去自我,不分好歹地袭击一切活着的东西,并尝试狩猎其他的混血种来将其吞噬,以提升自己的血统,直到最后完全忘我,沦为狂暴的行尸走肉。” 模糊的印象一帧帧的闪动,断片的记忆回来了,高松灯想起来RING,爽世,火焰和暴风,鲜血与硝烟,还有女孩的尖叫和哭泣。 自己的指节是如何刺进爽世身体的,那样的生动的触感怎么也不可能说谎,生命流逝的感觉就像是从指缝中流淌的血,温热而美味,令人垂涎不已。 纯金色的眼神渐渐涣散,像是泛起了浓雾,流淌下来的不是纯净的泪水,而是浓腥的黑血,大片大片地悲伤吞没了高松灯。 我,亲手杀死了长崎爽世? 她很希望这只是一场梦,梦醒来就还会看到温柔的粟色长发在眼前摇晃,但现实总是那么冰冷残酷,越是怀疑,越是想要遗忘,那段模糊的记忆反而逐渐开始清晰起来,每一个画面都如电影般真实。 “她……爽世她……怎么样了?”高松灯惶急地问。 “这种时候在意的不是自己,而是朋友?”那个声音泛起了笑意,“很幸运,她并没有受到致命伤,我们为她提供了完善的医疗服务。” 高松灯松了一口气,那张半人半龙的狰狞面孔缓和下来,魔鬼居然露出了欣慰的笑。 “我……会被杀掉吗?” “答案是肯定的。” “……谢谢。”不知为何,知道爽世的安危以后,她居然一点都不害怕,好像情感之类的东西,都从这副身体里抽走了。 “不必客气,你曾经为我带来过一段开心的时光,我看过你们的表演,有人把你们的演奏现场上传到了网络上,我很喜欢你的歌声,那种绝望的,燃烧自己的演唱,就像一朵白罂粟,也可以叫它虞美人。” “在杀死你之前,我们还需要对你进行完善的调查。作为美好记忆的感谢,你可以当我是你人生中最后的朋友,所有能尽可能满足的事情我都会帮你完成,你可以叫我,橘政宗。” 第34章 小圣骸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那……我能不能见见我的妈妈?”高松灯轻声问。 死亡是个很可怕的字眼,但她并不为自己的死期将至而害怕。 早在很多年以前,她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的时候,她就想过这样的事情。 还记得当初她把一盒子西瓜虫当做礼物,送给自己新交到的好朋友,结果招来对方家长打到家里的电话痛骂。 妈妈接电话的时候一直在弯腰道歉,那种谦卑的,仿佛能低到尘埃里去的酸楚浅笑,尚且年幼的高松灯还不能好好理解,但她也能感受到妈妈有多难过。 如果是一般的家长,大概转头过来就是一巴掌,还会怒喝我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奇怪的孩子。 但是妈妈没有,她总会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说,灯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呀?虽然你很喜欢西瓜虫,不过我觉得作为礼物送给别人不太合适,要不要我陪你去重新买一些礼物送过去呢?那样她也会愿意原谅你的吧? 没有她的话,自闭孤僻的高松灯,可能早早就告别了这个世界。 一想到自己会死,她只觉得很对不起妈妈,想要再见她一面。 “这是个合理的要求,但是很遗憾,我只能拒绝。”橘政宗说,“你现在的理智只是暂时恢复了,狂暴的龙血依旧有很强的攻击性,而且你的情况也非常特殊。特殊到我们的观察和调查可能会持续很久。” “特殊?”高松灯听不懂,橘政宗的说明只能让她大致理解现况,记忆可以佐证。 但忽然要让一个普通人接触并理解她常识以外的东西,还需要更详细一些。 “我们刚刚提到过,是龙血基因让你暴走的,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过龙,那是个遥远的时代,它们曾经统治过人类。后来人类发起战争,埋藏了那段悲惨的历史。” 橘政宗说,“但龙并没有灭绝,它们仍旧会卷土重来,那是个晦暗的末日时代,龙族将会毁灭人类,试图重建自己的荣光。所有在日本的混血种,身上的龙血都来自于同一位至高无上的龙,就让我们暂且称呼为神好了,神也是那样的一员,时时刻刻都在尝试重返世界。” 一副早已准备好的古老绘卷缓缓降下,浩瀚的荒原上,破碎的天空下,执刀高呼的战将,扎甲奋发的士兵,喷吐烈焰的恶龙,一个人类文字都没有,那时候的日本压根还没有文字,所以只有以龙文在角落写上夜之食原。 那是来自古代日本的绘师用岩壁雕刻的壁画,笔触简单,非常象形。 现代技术拓印了这些真实的记录,以在画卷上重现,乍看上去会有种小孩子的涂鸦感,但那种来自真实历史的厚重气息,是怎么也不可能伪造出来的。 “为了这个目的,神为自己制造了很多保险,她仿照黑色的皇帝,为自己创造了四样圣骸,其中注入了自己的部分基因。” 橘政宗的声音久远,”其中最为强大也是最危险的那个我们掌握着消息,剩下的三样则没人知道这些东西具体是什么,那可能是一个骨殖瓶,一只不死的凤鸟,一头游弋的深海怪兽,甚至是不起眼的小虫子,但实际已经活了上万年。” “我是……龙神?”高松灯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可是怎么会呢?她分明记得自己的出身,记得儿时在妈妈的怀抱里依偎的影像,家里直到今天都还有她刚出生时一家三口的合照,那张照片就挂在最显眼的地方! “还没有百分百的肯定,但猜测你可能接触过小圣骸,不然血统纯度高的未免太可怕了。那三个小的圣骸不一样,它不会让你成为神复活的载体,但会让你进化成趋近于神的次代种。” 橘政宗说,“由此你会变成一头真正的龙,忘却自我,坚信自己是神的仆从,开始为了复活神而采取各种行动。如果我们不管,你除了成为嗜血的暴徒,还真的可能把神给救活放出来,整个东京乃至日本都会完蛋,那是真正的世界末日。” 大量的信息涌入脑海,每一件听上去都那么匪夷所思,可每一件都有理有据,更有事实为证。 高松灯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半人类一半龙形,既有少女的娇柔又有恶龙的峥嵘,就像天使和恶魔融为了一体,光与暗的界限都只在一念之间交融汇合。 但这是没有选择的结局,永远无法向善升上天国,无论如何挣扎反抗,前方等待的都只有绝望邪恶的冥途,穿着尸衣的神在看不见的幽冥中起舞,发出无声的哂笑。 恍惚间高松灯好像看到了未来,她亲手唤醒了白色的巨龙,遮天蔽日的双翼带起阴影,燎天的烈焰中,整座东京都在哭嚎,焦黑的人形在烈焰中奔跑,哭泣无助的孩子在绝望中尖叫,RING的霓虹灯燃烧着翻转着坠落,盖住破碎的地砖渗出触目惊心的鲜红,整个世界都是血色的斑点。 有人站在高处,大声地对自己喊着什么,她听不见,也不在乎,她只觉得风中翻涌的那一抹蓝色发梢很烦。 只是轻轻的一挥爪,那恼人的声音就消失了,黑色的蝴蝶结缎带飘舞着向去很远的地方,落在熟悉的人行桥上,再也没有办法成为人类了。 温柔的她哭,都是你干的! 严厉的她吼,这下你满意了? 漠然的她说,讨厌你。 那她呢?那个最熟悉的她呢?那个最想听见的声音呢? 原来最爱你的人总会在第一时间挡在危险的面前,可是她已经被你亲手杀掉啦,食她的肉喝她的血,咕咕嘎嘎,你说真的很好吃,你在笑,可是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坠落,却不知道是为何而心痛。 “我不要这样!让我去死好了,让我马上去死好了!要是……要是这样就能阻止一切的话!那就让我现在去死!” 高松灯奋力挣扎起来,哭号着大喊,那么惊恐那么绝望,她连死都不怕,可她害怕自己所喜欢的一切消弭。 曾经她也很讨厌这个世界,想着为什么只有自己不一样,世界总是对她很冷漠。可后来她得到了朋友,音乐,还有温暖的爱,她开始喜欢这个世界了……可这居然是末日钟声的倒计时? 既然如此那就让自己燃烧起来就好了!快要干枯死掉的灰草,最有用处的地方就是当做燃料吧?焚烧宿命,燃尽尸骨,灼灭圣骸!如果这样就能让CryChic好好活着的话,那就让她独自一人成为献给神的祭品! 钢环拘束发出噼噼剥剥的脆响,那些东西加固以后有上百公斤,即使不做任何约束,光是把人塞在里面就别想出得来。 但现在它们正在缓缓崩溃,裂隙自上而下一道道的延伸开来,属于高松灯人类的那一半正在褪色,渗出皮肤的白鳞就像倾巢而出的蚂蚁,凸出脊背的骨节在伤害她的同时,也在改变她的身体构造,她越来越像传说中的神,除了体型。 牢房里的温度骤然上升了,仪表上的读数急速增加,火焰从高松灯的脚下升起,温柔地舔舐着她小腿上的金属。 那些东西足够承受1700度的高温,短暂的超过也只会改变它的形态而已,但那股烈焰绝非凡火,其炽烈的焚烧仅仅是接触了一瞬,融化的钢水就顺着脚上的鳞片流淌了下去。 高松灯不但不觉得痛,反而异常的舒服,灼烧与极致的高温,对她来说就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那么自然亲昵,一寸寸开裂的肌肤在瞬息之间修复,又再一次被烧灼。 她鲜血淋漓如同死去,但她浴血重生铸成辉煌。 扭曲的红黑色条纹从机枪的枪口向着弹匣处蔓延,仿佛黑红色的藤蔓正围绕着枪生长,而那些条纹又像是蛇一样活着的。 数以百计的轻微爆炸接连响起,架在高松灯正前方的机枪带着火焰向天花板弹射而去,火风肆虐,摄像机的影像模糊了一瞬间,再度恢复的时候多了许多焦躁的斑点。 埋藏在牢房里的高爆炸药也失效了,可怕的瞬间高温早已超过其热分解的温度,致命武器全都成了哑炮。 极致的高温,绝对精密的控制,乍看起来,会觉得那是青铜与火之王莅临。 但橘政宗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在得到高松灯这个名字的时候,本部的超级计算机就已经展开了全面的资料调查,出入境管理显示,高松灯是土生土长的东京本地人,从未出过日本,家人也都是日本籍。 也就是说,她是日本本土的混血种,来自神的血裔。 然而她的父母并没有暴露出拥有血统的迹象,可能有血统,但微薄的甚至不足以被家族关注,高松灯就更没可能拥有高浓度的血统。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在某个时候接触过小圣骸,强大的精神元素帮助她模拟了青铜与火之王对火元素的掌控,虽然远不及那位高贵初代种本尊,但也能成长到次代种级的力量。 至于极限……没人能知道是多少,龙族之间的血统强化以吞噬彼此来进行,次代种也能成为高贵的龙王本身。 “你当然得死,我们绝不能让神有一丝重返人间的可能性!但你的死期不应该是现在,至此我可以有九成以上的把握确认,在你过去的十六年间,你必然接触到过某个小圣骸,它的基因注入你的体内,在你的身上以高松灯的名义蛰伏了这么久。” 扩音喇叭里,橘政宗的声音毫无起伏。 “我们需要对这十六年里你所有的人生轨迹,进行彻头彻尾的调查,你的爱好,交际,去过什么地方,接触过哪些东西,任何一丝痕迹都不能放过。这是一项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我们必须要做下去。” 他一拳砸在某个按钮上,十二道保险栓同时发出咔嗒一声轻响,沉重的金属气密门缓缓打开,清新的白檀香味扑面而来,撞击在热风中消散。 清脆的木屐声里,暗红色的影子提着刀走了进来,那是个穿着红白两色巫女服的女孩,她的长发是暗红色的,眼睛也是暗红色的,整个人的色彩都很惹眼,锋利的就像手中的长刀。 可她又是那样随和的一个人,淡漠的气质与生俱来,仿佛冰雪,她出现的时候,热风都不由得安静下来。 高松灯的视线已经模糊了,杀戮的欲望澎湃燃烧,她目眦欲裂,死死瞪着眼前的影子,金色的火焰蠢蠢欲动,升起的热浪展开了无形的领域。 巫女的眼底里流淌着淡淡的哀婉,她默默地念着什么,一步步走向高松灯,闪烁着红光的钢水在她的木屐边翻涌,她轻轻伸出手,长长的红袖垂落,露出半截莲藕般的手臂。 她触碰到了高松灯的额头,酷烈的寒意从四面八方升起,强行将那个酷热的领域压缩湮灭,所有狂暴的恨意都在她的指尖消散了,仿佛她是一位得道的高僧,讲出来的话语就是禅言,杀人无数的恶魔敲开寺院的大门,最终却在巫女的指点下被感化。 但这绝非没有代价,领域被压缩的同时,高松灯自己也在被压缩,她如同被扔进地狱中滚热的硫磺泉那样嘶叫着,同时剧烈地禁脔,血脉膨胀起来凸出于体表,里面仿佛流淌着赤红色的颜料。 那寒意拯救了她,同时也在不断地重创她,而她自己的再生能力又在对抗这种伤害,受伤,复原,受伤,复原,她就像是地狱里受尽折磨的灵魂,正在不断经历生死的轮回。 巫女摸了摸高松灯的额头,轻柔的如同在抚摸什么小动物,她举起来一支注射器,扎向高松灯凸起的血管,然后一口气推到底部。 那些浓郁的,凝胶一样的鲜红色血清进入高松灯的体内,就像某种特制的镇静剂,持续的龙化现象变得缓慢下来,鳞片不再生长,伤害和复原也归于寂静,最终彻底停滞。 潮水般的疲倦涌了上来,世界越来越黑暗,高松灯呢喃着,沉沉地睡去了。 第35章 神社,突入!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摩托行驶在空无一人的山间公路上,道路两侧黑色的山脉和树林扑面而来,这种地方当然是没什么灯光的,全靠车头的灯照亮,整个世界都像是睡着了,只有引擎呼啸的梦呓。 没有戴头盔,若叶睦的长发在风中翻舞,她缩了缩脖子,努力抱紧前面祥子的腰,隔着针织的开衫,散发着暖意的体温也一样令人眷恋。 这种感觉有点微妙,以前看电视的时候,妈妈出演的电视剧里,经常有女主角侧坐在男主角的自行车上,喜欢枕着男主后背的桥段。 若叶睦一直不太明白这个动作有什么含义,如今轮到自己才有所感触,原来这样真的很舒心,好像怀抱里的那个人是属于自己的了,只要抱住她,自己就拥有了全世界。 “你害怕吗?”祥子轻声问。 “是有些害怕。”若叶睦顿了顿,“但是因为有祥在,所以不可怕。” 第一次在这么晚的时候,第一次来这么僻静的地方,老实说如果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说不定会被吓的哭出来,总感觉那些漆黑树枝一个个的像是鬼爪,会有妖魔鬼怪之类的东西跑出来。 她觉醒了进化了,强化了骨骼和肌肉,血管里流着太古的龙血,玩刀拿枪不眨眼。 可她还是若叶睦,内心并不能变得无懈可击,她没有办法像祥子那样耀眼的一往无前,只有跟着祥子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有存在的意义。 “我们马上就到了。”祥子看着手机上的定位,代表自己的小圆点正在缓缓靠近目标。 那个神社的全名叫做白羽天狗神社,地图上可以直接找到,显示为私人领地,点击的话就会显示出开放时间。 乍看上去似乎是某个景点之类的,但如果在网络上搜索,就会有论坛的帖子说那里其实根本进不去,无论你在哪个开放时间光顾,神官都会用不一样的理由把你劝退。 如今是凌晨三点,这个时间想来也不会有黑道的人出来夹道欢迎,何况她上门又没什么好意。 她和若叶睦都带了刀,两个人加起来还有十六个填满的弹匣,固定在腰侧开衫大腿之类的地方,其中的子弹并非实弹,而是上面刻有红色花纹的弗丽嘉子弹。 妈妈的装备库里说这些东西有速效麻醉的效果,祥子也实验过,确实如此,这样她就不必有什么对人开枪的心理压力了。 对手全是黑道分子,所谓黑道从来都不是可以讲道理的人,他们采用暴力手段逮捕了高松灯,将高松灯打为无法救药的死侍,抹杀就是最终处理的办法。 虽然未知的理由让高松灯免于就地格杀,暂时还算安全,但谁也不知道行刑的时刻什么时候会到,没有时间可以耽搁,多拖一秒钟,高松灯死亡的可能性就会更大一分。 她要高松灯活着,而他们要高松灯死,想要让灯活下来,只能来硬的。 说起来这样的想法还真是够硬派的,似乎就和立希说的一样,龙血真的让祥子变成了一个外表温良内心铁血的不良少女。 但在听到乌鸦的那句话时,这种念头根本就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很自然地就在脑海中出现了。 就像是有人夺走了自己心爱的东西,心里忽然就空了一块,难受的想哭。别管你有什么理由,别嚷嚷着你嘴里的正义,龙有逆鳞,触之即死,CryChic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祥子的逆鳞。 这将会是一场纯粹以暴制暴的行动,谁的拳头硬,谁才有讲话的资格。 半小时后摩托车终于抵达了山脚,白羽天狗神社就建造在半山腰上。 这地方居然是夜不闭户的,漫长的石阶拾级而上,仿佛通天的神道,每隔数十阶就有一道朱红的鸟居,两侧都是开的很好的樱花树,上面悬挂着漂亮的仿古琉璃灯盏,昏黄的光照亮了夜色,粉嫩的樱花笼罩在暧昧的光晕中,看上去像是来自古老的旧时光。 明明是黑道的老巢,却真有一种古典神社的感觉,好像每年都会有穿着和服的人来祭拜,木屐哒哒踩过洒满樱花的石阶,抱着虔诚的心去挂上祈愿来年的绘马。 摩托车就停在石阶旁的空地上,祥子和若叶睦对视一眼,最后检查自己的装备。 她们的计划很简单,直接走正门,没有计划就是全部的计划,管他有什么魑魅魍魉拦路,打过去就是了,遇到人就打至跪地,踹翻然后逼问他高松灯在哪,找到人扛起来就跑。 “你现在想放弃的话还来得及哦。”祥子把弹匣拨到随手就能拔出来的位置,“这么危险的事情我一个人来做就好了,你没有必要也牵扯进来。” “我说过的,我是祥的战友。”若叶睦轻声说,“你要承担的东西,无论那是什么,我都会永远陪你走下去,如果祥是剑的话,那我就是你的盾了。” 她拔出了腰间的太刀,那柄太刀实在是太长,以至于她站立的时候得用手压着,不然刀鞘就会拖到地面上去。 仿佛有一抹鲜红的水切开了夜色,刀身纤细弧线精美,雪亮的能映出持刀人细长的眉眼。 这时恰好有一朵樱花翻转着飘落向刀锋,触及太刀的刹那,樱花很自然地一分为二,两片对称的半花落在若叶睦的鞋面上。 炼金太刀绯染,上杉越珍藏的古物之一,作为对自己第二位女徒弟的重视,这成为了赠送给若叶睦的礼物。 这同样是一柄御神刀,自打造完毕以来从未真正出鞘斩切过什么,一直都被樱色的巫女供奉着,每天要用雪山的融水泡上樱花净身,如此造就了那清亮如水的樱绯色,得名绯染,娇贵的就像那些深闺里的大小姐。 自从跟了上杉越,名刀也得泡大酱汤的味儿,现在终于到一个与其身份相称的人手里。 如果绯染会说话,那必然是要竖起中指,说八嘎呀路!老娘可算摆脱那个糟唧唧了!再特么呆下去都要给老娘腌出鲍鱼拉面的味来! 比起枪械,这样长度的太刀才是更适合若叶睦的武器,她对枪械的使用和熟悉远没有祥子那样精妙,虽然可以轻易地理解,射击却需要去熟悉,还是太刀好使。 她曾经和祥子做过一个实验,在已知枪械即将击发的情况下,高倍刹那可以轻而易举地劈开射向自己的子弹,她挥刀的速度会比子弹还要快,不仅仅是简单的一分为二,而是在子弹前进的瞬息之间将其从不同的角度分解。 这种刀术被上杉越称之为‘太刀切蚊子之术’,于是买来几大包蚊子在封闭的房间内放飞,让若叶睦花上个把小时把它们切光。 一两把手枪是无法突破若叶睦的,这就是她称自己为盾的理由,那样长的刀锋既是用来更快的进攻,也是为了能有更广域的防御。 祥子拉动嘴角,无声地笑了,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儿,就是你想要犯蠢的时候,有个人愿意陪你一起犯蠢。 风来裙摆飘摇长发翻舞,她们同时踏上石阶,不一样的脚步,融为同一个轻巧的和声。 通往神社大殿的路很长,住在这里的人如果每天都要从这里外出,想来会是一段不亚于冒险的旅程,两个人都走的不快不慢,因为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得保存好自己的体力。 漫天忽然飘起细密的雪,湿润的冷风扑面而来,整个世界都是白色的,可是砸在身上又细细簌簌的响。 祥子摊开手,白色的小冰粒落在她的掌心,她立刻明白了,那不是春季的雪,而是细小的冰雹,因为太小所以看上去像雪。 整个白羽天狗神社都笼罩在这样虚假的白雪中,像是有种特殊的魔力,把这座本就寂静的山中神社,和外界完全地隔绝开来了。 PPK落进掌心,祥子的脚步慢了下来,若叶睦也跟着慢了下来,两个人相互靠近。 四月的山中出现短暂的冰雹现象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它来的太突然了,就像是天设的巧合,她们经过那一座座朱红的鸟居,挂在注连绳上的纸垂在风中舞动,某种看不见的领域就悄然降临。 危险的气息在四面八方弥漫,具体的感觉祥子说不上来,但是和师父练久了,她大致也能明白那种像是小说里的,杀意之类的东西,一个人对你露出敌意的目光时总是很容易被察觉。 但现在有的不是一个,是几十个……乃至上百个!想象一下在黑暗中有上百双野兽发亮的眼睛在盯着你是什么样的感觉? 仿佛是为了印证祥子的想法,樱花树枝摇摇欲坠,清新的夜风中传来了阵阵血腥气,灰黑的影子跳上了交错的树影,从她们的头顶上俯瞰。 紧接着是身后的石阶,鸟居的柱子,神社的房梁,短短几个呼吸之间的时间里,她们就被包围了。 乍一看会以为这些都是豢养的家犬,但其细长的四肢和头部,还有宽阔的吻都不是犬能有的东西,面部更加凶相,利齿凸出嘴唇,种种特征都表明它们和犬类只是近亲,本名应该叫做狼。 可是日本狼早在1905年就已经灭绝了!在她们身边出现的数量却至少有上百只,很可能是一整个超大的族群。 祥子和若叶睦背靠着背,枪和刀都同时拔出。 在龙族的世界里,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奇怪,祥子连神都见过了,还会怕狼? 只不过自己首先迎来的对手不是黑帮分子,而是一群早已灭绝的狼,还是会叫人分外惊奇。 她看过纪录片,芬兰人在雪地上开着雪摩托猎狼,每只狼都会跑不一样的方向,在眼睁睁看着战友倒下,自己也逃脱无望的时候,狼就算中了枪都会奋起反击,张开来血盆大口迎着雪摩托跳起,最近的时候猎人只要递出枪管,就能在狼的嘴里开枪,晚一秒就会被咬。 这是一群不怕死的家伙,还会消耗她们数量有限的子弹,刀法固然可以对抗人,却没办法同时搞定几十匹围攻的狼。 狼群们小心谨慎地迈着步子,密不透风的包围圈正在缓缓压缩,它们训练有素,列阵出击,等到了足够的距离就会一拥而上。 祥子右手村雨左手PPK交错,看起来不过这关是别想走进神社的大门了,只能尽可能节省子弹。 一声吠叫,头狼下令了,祥子面前的几只狼从不同的方向猛扑上来,她刚踏出一步,就听见若叶睦极具压迫力的低吼。 “小祥子蹲下!” 那是若叶睦的声音,可若叶睦不是在自己背后么?这来自天上是怎么回事?虽然没有搞清楚状况,但祥子还是本能地下蹲。 这段日子来她和若叶睦一起跟上杉越对练,自从上次吃过亏以后,上杉越练习就不让用真刀了,说是肾亏。但是相对的也非常认真,两个人联手对抗,却在他手里讨不到一点便宜,总是被木刀拍屁股,已经练出了默契。 有芭蕾和刀术的底子,祥子柔软的不可思议,若叶睦从她的身上跳了过去,凌空飞踢向狼群,与此同时强劲的风扫过祥子的长鬓,几缕蓝色的头发在空中飞舞,她再晚些闪避的话,那柄刀没准会切开她的脖子。 没有狼的吼声,倒是祥子看见一个人影从自己的身边叽里呱啦地滚了出去。 那样漫长的石阶,简直就是上好滑梯,那个人一直滚到下面那个为了缓冲凸出来的一段平台才停下来,灰色的影子匆匆忙忙地赶了过去,舔舐主人的脸颊,那居然是一只萨尔路斯狼犬。 “小祥子啊小祥子,看看你,一来就中招了。要是没有我的话你们怎么能行?” ‘若叶睦’骄傲地一甩自己的浅绿色长发,根根分明的发丝高高扬起又徐徐落下。 她的笑容那么娇俏又那么可爱,闪闪发亮的黄金瞳就像是带着金色的美瞳,她站在比祥子高了几阶的楼梯上,这样就可以居高临下地说话了。 第36章 墨缇丝的玩笑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真正的若叶睦是不会这样子说话的,喜欢卖弄自我的只有那个小魔鬼,也只有她会说小祥子。 那是一种爱称,也是一种嘲弄,就像女孩们看见作妖的男友,总会娇嗔地来上一句你个死鬼。 “墨缇丝。”祥子凝视着墨缇丝的黄金瞳,“你出来干什么?” “你能不能别那么一副很有敌意的样子?好像我吃了你的女孩似的。”墨缇丝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她背着手,轻盈地一阶一阶跳下阶梯,直到和祥子平行。 她踮起脚尖,拍了拍祥子的脑袋,眯眼坏笑,“小睦不是跟你说过了,我是她的朋友,朋友有难,我当然得出来做点正经事情。所以我这是为了小睦才出现的,可不是为了你。” “正经事?” 祥子这才注意到,那些成群的野狼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山里也没有下雪,只有静悄悄的山风,樱花树在微明的光影中摇曳。 只有一样东西不正常,就是被墨缇丝一脚飞踹出去的那个男人,他穿着神官的制服,看起来是神社里的人,还有他身边那条长得非常像狼的萨尔路斯狼犬。 “你们中了埋伏,是一种言灵,叫做森罗。” 墨缇丝淡淡地说,“你看过动画吗?就像写轮眼,只要对上眼睛,这种言灵的使用者就可以控制精神,把自己脑海中所想的东西写入对手的脑海,诱导乃至强迫对手看到的任何景象,熊熊燃烧的地狱,或者已经辞世的亲人。一眼之间,森罗万象。” “对上眼睛?可我现在才知道有这么个人。”祥子诧异地看了一眼那个根本爬不起来的家伙。 那一脚飞踢非常之狠,从数十级台阶滚下去,神官直接连意识都断线了,他忠心的狗狗还在茫然地舔着主人的脸。 “这就是这个神社的强大之处,不觉得这么长的台阶很费劲吗?” 墨缇丝张开双臂,行一个优雅的谢幕礼,仿佛是在面对一群热情的观众。 “这种设计并非为了凸显神社的威严和地位,而是一种手段,一层层向上的鸟居还有台阶按照某种规则,排列成了炼金矩阵,在你们看不到的下方,水银正在流淌驱使炼金矩阵启用。它大大地增强了精神言灵的效果,使得这个神官远远地看了你们一眼,你们就已经遭受到森罗的攻击,却没有意识到。下雪,就是那个瞬间的开始。” “原来是这样。”祥子若有所思,“他用自己的一条狗,模拟出了一整个虚假的狼群来攻击我们,如果我真的开枪,说不定会是在打睦或者自己。” “聪明。”墨缇丝点点头,“上杉越是个很棒的师父,但他只会教给你们刀剑,在言灵和炼金术上,你们都还是外行,多多依靠我比较好,没有我的话,现在你们已经被逮住了。” “这么说你很懂?” “我超懂。” “那今天晚上你留下来陪我吧。”祥子忽然露出了笑容。 这群黑帮的底蕴超乎她的想象,她知道自己的选择莽撞,但是不莽撞不行,结果差点第一个照面就被守夜的神官秒杀。 这座神社只是看起来安静祥和而已,实际上背地里绝对不止于此,这是黑道的老巢,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等待,与其让睦来背负,不如跟墨缇丝合作。 “我卖艺不卖身的。”墨缇丝一本正经地,“你算老几?你说留下来我就留下来?要不是看到小睦有危险,我才不会出现,这是帮小睦不是帮你!你这个自大的家伙!” “既然你一口咬定自己不是恶魔,而是睦的朋友,那么睦又是我的战友,朋友的朋友难道不应该是另一个朋友吗?” 祥子振振有词,“如果我出了什么问题,睦肯定会难过,她之所以难过,都是因为你不愿意帮我,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朋友?” 墨缇丝眨了眨眼,有点呆呆的。 咋听上去这好像确实是个无懈可击的理由,朋友的朋友为什么不能是你的朋友呢?就像一场聚会,总有些人你不认识,但只要大家坐在一起吃过饭唱过歌,侃天侃地侃乐队……那大家就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了! “嗯……好吧,看在小睦的面子上,今晚你们的行动,可以由我来接手小睦的操作,但得有个前提。” “你说的好像是在玩游戏一样。”这种不尊重让祥子有些不快。 “对我来说这就是游戏。”墨缇丝耸耸肩,眼睛转了转,“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应该做的事情?” “应该做的?” “夸我啊很厉害啊。”墨缇丝仿佛理所当然地说,眼神里有几分嫌弃。 “你是小孩子嘛?还要人夸的。”祥子真是跟不上她的脑回路,压低了声音怒叱,“能不能严肃点?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这是敌人的地盘,我们是带着任务来的。” “就要就要,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小心我现在直接大喊,说丰川祥子来劫狱啦,蛇岐八家的鬼子们,快滚出来给女王我舔鞋面!” “哇——墨缇丝好厉害——不愧是墨缇丝——轻易就做到了我们做不到的事情呢——” 魔鬼连连跺脚,真的作势就要在敌人门口耍脾气,祥子赶紧服软,一边瞪着墨缇丝的嬉皮笑脸,一边毫无慈悲。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幼儿园里的老师,而这个看上去好像知道很多的墨缇丝,只是个喜欢撒娇耍滑的小女贼,只有耐心地摸摸头,说些你好棒的话,她才会愿意做事。 这算什么?带娃吗?她是来劫法场的好不好? 却说那黑旋风小祥从茶坊楼上跳下来,目眦欲裂,金刚咆哮,撞进官兵群中大杀四方,两把明晃晃的板斧手起斧落……哦错了,是双手拎着墨缇丝横扫旋转,纵横睥睨……难道就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吗?! “太晚了!现在夸夸已经没用了!我要亲亲!没有亲亲就不起来!”墨缇丝双手掐腰,理直气壮地把脸伸了过来。 “你不要得寸进尺!”祥子忍不住了,红晕上脸。 “呀,你脸红什么?”墨缇丝一下就乐了,“心里有鬼啊?” “是因为你太不正经!” “我哪里不正经?我正经的不能再正经了好不好?只有品行不端满脑子都是废料的人才会觉得我在说奇怪的事情!月之森的大家不是经常这么干?” 墨缇丝凑近祥子,循循善诱,“你这么想,我现在是在用小睦的身体,小睦并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我允许的部分才会在交换结束的时候让她知道,你亲我,四舍五入就等于是亲了小睦耶!” 她的虎牙上流淌着微光,瞳孔也明艳动人,由墨缇丝来操纵身体的时候,若叶睦这个概念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特别的讨人喜欢。 她在距离祥子半尺的地方停下,圆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祥子,等待着她的答案,一脸我什么都知道的坏笑。 祥子觉得自己被彻底看穿了,无地自容的那种,就像写在日记里的小心思让人拿到新宿的广告牌上念诵,于是全东京都听到了她的小心思。 好吧好吧,她承认,她和若叶睦之间是友情以上的关系,但是也没有到那个满的地步好不好? 谁的人生里没有几个特别要好的,像是自己另一半的,灵魂都能够交融的挚友呢?关系好到一定地步,裤衩子都能换着穿咧! 只是以她的个性,没办法亲口讲出那么沉重的话,我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什么的,那样的时光太久远也太沉重,谁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所以只是个心愿。 “我一个人去好了,你自己用睦的身体回家。”祥子转身走上台阶,“如果我没回来,就替我去和师父说。” 她曾经问过上杉越,譬如师父你是不是也是混血种,师父你是不是很厉害很有背景的人啊? 但上杉越总是回答的模棱两可,笑容故作高深,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祥子不想把希望放在别的人身上,还有力气的时候,就应该靠自己,人生的困难那么多,不是每件事都有人能帮助你的,习惯了依赖别人就会失去自己的力量,变成柔弱的笨蛋。 “开不起玩笑,傲娇了。”墨缇丝在她背后贼兮兮地坏笑。 “我说你能不能正经一点?要干活就干活,哪有在敌人家门口面前聊天的?不想干就快滚蛋把睦还给我,我们还有正事,现在面对的是个棘手的现实,一会儿天都要亮……”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转过身,两次和墨缇丝见面都以不快收场,很显然她跟墨缇丝完全合不来。 她正打算再说些什么大义凛然的话,譬如我们应该不计前嫌,通力合作,这样好把高松灯救回来睦也会开心之类的,可她让人给堵住了。 手法很简单,轻轻贴在她脸上的唇,像是回来的路上吹起了寒风,呼吸里带着飘忽的樱花香气,铺天盖地把她笼罩。 同时袭来的还有无数的记忆碎片……她和若叶睦肩并肩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枫叶在背后簌簌地落下;在那个小岛上她们错过了最后一班回去的轮船,就在码头上一起呆了一整夜,晶莹的雨水落在脚边,丝丝凉凉的;还有乡下里的钓鱼,为了争那条半人高的大鱼其实她们还打过一架……最后两个人都掉到溪水里了,又哭着鼻子和好。 这些记忆本该是相伴的美好,为什么会忘记呢? 如果不是这些祥子也不会迟迟没有察觉发生在若叶睦身上的变化,她从那个开朗的小孩慢慢变成了寡言的人偶,这些祥子本就该察觉到的。 有人,或者是有什么东西,故意偷走了她的部分记忆,可是为了什么? 这一刻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有些出神,心跳的声音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人。 说来可真奇怪,勇猛无敌的男主角和小家碧玉的女主角即将踢爆敌营的大门,可在这前夕主角们居然卿卿我我起来,这是全然没把敌人放在眼里的节奏啊。 但是没有人能打扰她们,神社正门的守夜神官只有那一个人,这间神社沉睡在寂静的山中,鬼神也不愿打扰这里的宁静。 若叶睦忽然瞪大眼睛,快步后退,紧张地用手捏着自己的刘海,好像这样就能把那些头发拉长一些,好挡住自己的眼睛,脸上泛起了酡红。 她的眼睛也恢复成了平时的样子,虽然还是金色的,但也和煦了许多。 “祥……”若叶睦的声音细弱蚊蝇,不敢抬起目光,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孩,知道自己做了很坏很坏的事。 几秒钟之前她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捣蛋鬼,几秒钟后她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祥子看着她的模样,疑惑了片刻,忽然明白了。 墨缇丝给她们之间玩了一个恶劣的玩笑,那个吻来自墨缇丝,但人格交换结束于吻尚未结束的时候,这样对于若叶睦来说,中间的记忆就完全是空白,前一秒她还在森罗之中被狼群围攻,后一秒却发现自己在主动献吻。 这就是祥子曾经最担心的事情,墨缇丝只要有心,就能用无数种办法伤害若叶睦和她身边的人。 可是这一刻祥子却莫名地觉得好像还不赖……墨缇丝帮她做了一件她绝不敢做的事情。 好几次在夜晚醒来,祥子就是数着近在咫尺的睫毛入眠的,她觉得那张睡颜真是漂亮,保养得很好的发梢上有着令人心醉的泽光,毫无防备而微微张开的嘴角就像是一份无言的邀请,让人忍不住想要做个坏孩子,索性就这样让纯洁的天使染上自己的污垢。 真正的英雄绝对不会趁人之危,但是祥子从来没把自己当英雄,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坏孩子。 “没时间耽误了,我们直接进去。”祥子转过身继续往上走。 若叶睦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片刻后赶紧压着绯染快步跟上,却怎么也跟不上祥子,祥子始终都是极快的脚步,和她保持着几个台阶的距离。 只有这样,才不会被发现那已经红的像是要滴血的脖颈,低垂的双马尾真是个好东西,有了它,你就不用担心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了。 第37章 红头发的巫女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神社的正门前再没有别的人了,那个被一脚踢晕过去的神官就是唯一的守夜人,大概是在这里看见两个深夜拜访还提刀的人,想都没想就展开了攻击。 倒也不奇怪,毕竟是黑帮的领地,说不准曾经有过很多人想来这里复仇,结果走过那条路就中了招败退。 “哦,我差点忘了正事。” 经过最后一道烧焦的鸟居时,祥子忽然想起来,转过身拔出PPK连开两枪。 特意加装过消音器的PPK声音小的出奇,两发弗丽嘉子弹划过优美的弧线。 第一发直接命中萨尔路斯狼犬的脑袋,那只外形酷似野狼的狗甚至还没来得及做点什么,迅速扩散的强效麻醉就让它浑身无力地倒下。 第二发子弹则是补刀,也是命中神官的脑袋。 虽然是不会乱叫的看门狗和被踢晕了看门人,还是补刀上个保险来的安心,上杉越老师教祥子的奥义就是,永远要看着你的敌人失去战斗力,然后再给他心脏来上一刀。 祥子和若叶睦把正门推开了一条缝,进去以后又是长长的参道,继续走下去的话就会抵达手水舍和正殿。 她们不是来参拜的,就没有那个必要,想来高松灯也不会被留在祭拜的正殿里。 正殿的侧方向是木质的连廊,庭院里种着大片的菊花,这座建筑看上去是真的很有年头,角落里供奉的石地藏上都长满了青苔,但每个角落都那么精致,灯盏外面罩着琉璃,深夜里不需要电灯也能看清各种东西。 一切都很安静,只有轻巧到近乎无的脚步声,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似乎这座神社真的就是神的领域,来了这里就意味着你已经到了神界,言行举止都要小心注意,不然就会降下神罚。 她们走了很久,经过一间又一间紧闭的房门,和想象中来了就会遇到成群的壮汉跳出来挡路不一样,很多房门看上去都已经好久没人用过了,轻轻一碰,满手灰尘。 整整十几分钟的路,她们居然一个人影都没到,虽然说有着深夜的因素,更多的是这神社大的出奇。 “我们是不是迷路了?”若叶睦低声说。 “没有的事。”祥子回答的很没底气,她可以确信自己没有打转,方向感一直都可以的。 但问题是这连廊越走越深,周围一直都是一成不变的景色。 不由得让她觉得她们就像是误入了神界的小老鼠,不知道尽头在哪,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方,只是一味地沿着连廊走过来又走过去,想要碰碰运气。 真实的情况总是和计划有所出入,找不到活人,那么逮住一个打一顿问问的计划也就随之彻底破产了。 祥子不由得对墨缇丝有点怨念,如果不是她那一脚太狠,她们本可以问问守夜的那个神官。 难道真的要大咆哮一声,说老娘来啦,龟孙子们都快给老娘滚出来? 那样召唤出来的恐怕就不是正经人,而是一帮横眉立目肌肉爆棚的彪形大汉,一个个光靠眼神就能把人活吃了。 纵然早已做好杀出神社的准备,如果可以的话,祥子还是希望尽可能别把动静搞太大,若叶家宅那件事记忆犹新,黑帮的报复显然比犬山贺还有森美奈美恐怖。 他们做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事,丰川家也不是什么随便让人拿捏的软柿子,然而次次都给祖父找麻烦总归不太好,事情别搞的太复杂就还有的台阶下。 实在不行……找几扇门打开看看有没有睡觉的神官?直接被子一蒙头一包先揍一顿再捞出来问话。 这么想着的时候,曲曲折折的连廊就居然到了尽头,一间房间虚掩着门,里面透出一丝光亮。 可算是有活人了!喜悦涌上心头,祥子和若叶睦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靠近,按着刀鞘推开门走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室内并没有人在,但是祥子闻到了女孩子身上的味道。 不是香水味,就是那种女孩子身上天然的味道,感觉有个女孩不久前刚刚还呆在这里。 这里也确实像是某个女孩的房间,打扫得很干净,家具也很古意,台案上罩着水红色纱罩的烛台,床边一个立式衣架,上面挂着好几套红白相间的巫女服,白色的长衣,绯色的袴裙,展列柜上各种不一样的布娃娃大眼瞪小眼。 乍看起来会感觉这是清心寡欲的地方,可墙上居然挂着巨幅的荧幕,暂停在某个菜单画面上,下面还放着一台亮着光的PlayStation。 嗯……所以这是一个住在神社里的巫女,还半夜偷偷打游戏? 祥子有点出神,这不太对吧?神职人员不都是喝清水吃米饭团子,每天过着心如止水的日子么?凌晨几点钟还在通宵打游戏,这分明是男校才会有的阿宅啊。 背后传来了轻巧的脚步声,祥子和若叶睦本能地回头同时拔刀,村雨割裂空气,这种距离上她们的刀连上杉越都要认真才能接住。 强硬的攻势在即将得手之前停下了,村雨和绯染一上一下架在巫女的脖颈和胸口,再往前推进半分就要血溅当场。 可那个巫女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么凶险的场面意味着什么,或者说,她不在乎,暗红色的清澈瞳孔里只有好奇,因为她的房间里从来都不会有外人。 喷香的肉味弥漫开来,一滴油坠落到了榻榻米上,巫女小姐的手里还举着三串锡纸包好的烤鸡翅……看起来是刚刚外出弄了些夜宵。 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对祥子来说今夜来神社踢馆,她是抱着见一个放倒一个的心态,因为提前知道这里的人都是黑帮,光是这两个字就足够让她不留情面,何况还有高松灯。 偏偏此刻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个巫女小姐,看上去也就比她大一点点的样子,怎么想都和黑帮没关系。 祥子可以暴揍乌鸦那种一眼就不是好东西的货色,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却没法对一个人畜无害的无辜女孩下手。 “我们……不是坏人。”关键时刻,倒是若叶睦先开口了,干巴巴的。 祥子有种想要扶额的冲动,这话说出来谁会信啊,刀都已经架在人家脖子上了,腰上的手枪都明晃晃的了,谁家好人拿刀指着人的! 可是巫女小姐居然点了点头,露出稀薄又寒冷的浅笑,好像那意思是我知道了。 她伸出手,一人一串,自己还剩下一串,刚刚烤好的鸡翅成了友好的见面礼。 喂喂这算怎么回事?巫女小姐是神经大条还是佛前静心的太久,看不见凶器吗?一句我是好人你就信啦?你这样到东京去是会被流氓盯上搭讪拐跑的! 惊异之下祥子内心槽技全开,她好想吐槽但是不能。 眼下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她认知的逻辑,巫女小姐走进房间里看家俩持刀暴徒既不惊慌也不害怕,甚至送给她们鸡翅……拉着她们的手坐下,倒像是好姐妹要拉家常的女子会。 “绘梨衣……小姐?”祥子小心翼翼地问。 这个名字用防水的粗笔写在小黄鸭玩偶的肚子上,‘绘梨衣のDuck’,所以祥子猜这是她的名字。 短短一句话里出现了汉字、假名和英语单词,祥子觉得绘梨衣的语文老师一定死的很早。 绘梨衣点点头,开始享用美味的夜宵。 “我们真的是好人,没有想做坏事。”祥子很是诚恳,这会儿要是手边有张纸条,她肯定写好人两个字然后贴脑袋上,若叶睦也有点紧张。 绘梨衣还是点点头,忙着和手里的鸡翅搏斗,似乎对她来说,只要一个人说自己是好人,那她就一定是好人了。 “闯进你的房间打扰到你很抱歉,我们有一个朋友被带到这里了,她叫高松灯。” 祥子比划着,嘴里还有半片没有咽下去的肉。她当然没心情吃东西,只是有求于人,总得先笑纳才能显出诚意。 “你有没有见过她?就是大概这么高,留着短发的,看上去很像小动物的一个女孩子。” “她是你的什么人?”绘梨衣在小本子上书写,举起来给祥子看。 “朋友,很重要的朋友。”祥子这才确定绘梨衣是不会说话的,难怪一直用身体动作,还备着笔和小本子,“要是见过她,可不可以告诉我她在哪里?” 不知道为什么,绘梨衣身上有种天然的亲近感,她给祥子的感觉就像是一张单薄的白纸,她可以不把答案写给你看,但是绝不会写上错误的答案骗你,她跟黑帮这两个字眼格格不入,更像是真正在这里长大的,敬神的巫女。 现在只遇到了她,也只有问她,虽然大家并不是一路上的人。 “见过,在地牢。”绘梨衣回答的很坦诚,没有一点要隐瞒的意思,“但是你们救不了她。” “意思是这里有很多人吗?”祥子想免不了要一场恶战了。 “一共只有27个神官,算上我就是28个人,哥哥不在,大家长也不在,我就是这里最厉害的。” 绘梨衣在小本子上写,“救不了不是指你们出不去,而是高松灯快要变成死侍了,就算你们带她离开,没有血清就没办法让她正常,家族的人还是会去抓住她,到时候就必须就地抹杀。” 她很清楚这里发生的事情,也知道高松灯的问题所在,某种程度上讲她们是一类人。 “那我们也不能让她呆在这里。呆在这她一定会死对不对?只是取决于你们什么时候想要她死。” 祥子看着绘梨衣的眼睛,“她是我的朋友,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她在等着我,也有很多人在等着她。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我们先带她回家,就算真的治不了,最后必须破灭,那也由我们来献上花,连所爱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那样太绝望了。” “她可能会伤害你们的。”绘梨衣写。 “我也曾经伤害过她。”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祥子想起来很多事情,一切都如走马观花一样在眼前闪过,是她伤害了她,所以也必须是她来拯救她,有些过错总得亲手弥补,只希望一切不要来的太晚。 绘梨衣低着头沉吟了一会儿,祥子和若叶睦无奈地对视,她们都觉得自己要被拒绝了。 绘梨衣对她们没有敌意,愿意回答她们的问题,但说到底她还是神社里的人,和黑帮站在一起,她的拒绝才是理所当然的。 “我可以带你们去,但是你们要带我一起走。”绘梨衣又竖起了小本子。 “走?去哪?”祥子问。 “新宿,想去歌舞伎町看看,没有去过,家里人不让我去。” “那你家里的人会以为是我们把你拐走了吧?”祥子觉得这个罪过自己可担当不起,来找高松灯她是正义的,可要是带上绘梨衣,就会变成拐卖少女。 “没关系,他们很快就能找到我的。”绘梨衣在小本子上三笔画了一个笑脸,示意她们放心。 祥子和若叶睦互相交换眼神,她们的摩托车三个人就是极限了,不可能带得了第四个人。 但如果拒绝绘梨衣,再去找神社里的其他人,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麻烦,那些神官想来可没有绘梨衣这个萌妹那么好说话,而且绘梨衣似乎在这里地位极高。 “好吧。”这情况,祥子也只有答应才能走下去,“但我不保证能帮你成功。” “我知道怎么样做可以。”绘梨衣在小本子上写了几张纸准备好,递给祥子看,然后又打开角落里的冷藏柜,从里面取了五支试管,装在一个便携的车载小冰箱里递给若叶睦。 “这是什么?”若叶睦打量着透明的试管,里面能看到血红色的制剂。 “可以救命的东西,但只是暂时的。”绘梨衣解释,“把这个注射给高松灯,就能帮她维持一阵子稳定,一支应该可以有效一天。” “那只要有足够的这个不就可以救高松灯了?”祥子的眼睛一亮,“它是什么做的?” “死侍的血清。” 第38章 地牢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刚刚升起的希望破灭了,祥子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血清是从死侍身上提取出来的,想要救一个死侍,那就得杀死更多的死侍,才可以获取足够的血清。 也难怪这群黑帮没有立刻杀死高松灯,活着的死侍,本身就是一种原料,就像会下蛋的老母鸡,一辈子也就那么些蛋,生不出来蛋的时候,就该杀掉炖成上好的老汤做出最后的贡献。 放在死侍身上,这碗汤大概可以叫孟婆汤。 “你有这样的东西,说明你也很需要的吧?”若叶睦抱着小冰箱,问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祥子一愣,确实,她没有想到这一点,绘梨衣可以随手拿出治疗用的血清,这些就在她的卧室里,本身就是为了方便她取用才会放在这的。 绘梨衣没有再写什么了,她歪了歪头,一缕深红的长发从耳边垂落,眼睛里流淌着淡淡的光。 说不上那是一种什么感情,或许是哀婉,或许是无奈,她就站在这里,却忽然显得和其他两个人离得很远很远。 这一刻祥子和若叶睦都同时明白了,为什么绘梨衣愿意帮她们,她和高松灯是一样的怪物,这个神社那么大却只有很少的神官在,以及高松灯会被特意送到这种地方,就是为了她。 不会有人愿意和怪物做朋友,怪物只会与怪物同病相怜,绘梨衣看到高松灯受苦,其实也是在看自己,给高松灯一丝可能的希望,就像在给未来的自己以希望。 祥子看了绘梨衣一会儿,忽然张开双臂,踮起脚尖,走上前来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绘梨衣呆住了,吃惊地睁大眼睛。 从未有人给过她这样的拥抱,那么柔软的身体不是仅仅表达感谢,而是想要无言地说我不害怕你。 她的嘴角微微扬了起来,眼神也越来越温柔,她比祥子要高不少,可这个时候她愿意把头埋在祥子的肩膀上和长发里,即使大家才刚刚见面不久。 …… 神社的地牢就在神社后面的墓园里。 工程电梯缓缓下降,最开始是一片漆黑,片刻耐心的等待之后,光亮刺了进来。 真令人想不到神社下面会有这么深的地下室,大家疏疏落落的脚步声能传出去很远,巨大的排风扇缓缓转动,却吹不散那股浓重的血腥味,隐蔽的道路仿佛能直通幽冥的黄泉。 祥子和若叶睦都不约而同地捏住鼻子,绘梨衣倒是很习惯了,这里处刑过很多死侍。 因为不确定小圣骸的具体存在,对于那些血统表现特异的死侍,都会先收容到这里,观察上一阵子,最终确认并非小圣骸宿主的话就在这里抹去。 除此以外也用来关押一些家族中的犯人,譬如神社里的神官都不是什么正经人,他们犯了必须拿命来偿的重罪,唯一能活着赎罪的方式就是甘愿驻守这山中的神社,为家族看家护院,从此静心向神,再也不能踏出半步。 沉重的圆形钢门前,绘梨衣验证了指纹和虹膜,后退几步。 祥子把村雨架在绘梨衣的脖子上,若叶睦则用枪在旁边抵着她,三个人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缓步进入深处。 迎面就是监控探头,她们一进入范围,天花板上的喇叭里就立刻响起了某人的惊呼。 “绘梨衣小姐!” 负责看监控的神官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可以劫持绘梨衣小姐呢? “我被绑架了。”绘梨衣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小本子,竖在面前给监控看。 乍看起来似乎是万分危急的场面,但那张素来平静的脸此刻更加平淡,如果再考虑到身边的两个绑匪都没有她个头高……这就愈发像一场绑票游戏。 “放了高松灯,给我们在山下准备一辆车!否则就撕票!” 祥子看着监控,摆出一副恶匪的嘴脸来。若叶睦也尽可能拿出自己最凶恶的表情,看上去就像食人的饿狼。 “紧急情况,紧急情况,有不明匪徒入侵牢房!战斗状态!通知大家长!”神官拍下最后一道气密门的按钮,同时抓起电话,向整个神社通告,地下室里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他只是个小人物,绘梨衣的命远比他重要,在这种危机面前一个死侍算不了什么,但要是绘梨衣出了问题整个神社的神官都得跟着切腹。 保险栓收回气密门弹开,牢固的十字架上,高松灯被新换的钢铁锁链拘束的严严实实,低垂着脑袋,像是睡着了。 死侍血清与镇静剂暂时压制住了她的龙化现象,外形短暂回归到人类的状态,但皮肤上还是肉眼可见蛇形的鳞片纹路。 一整个夜晚还没有过完,这里却像是度过了好几天,祥子从来没见过这么憔悴的高松灯,那张熟悉的面孔深陷眼圈发黑,身上到处都是干涸的血迹,她难过得想哭。 但现在没时间浪费在伤春悲秋上,祥子整理好情绪,上前一一解开束缚,把高松灯抱了下来背在身上。 还好,高松灯很轻,觉醒后的血统可以轻松的胜任这份工作。 她们从地下室里出来的时候,这座古老的神社已经被唤醒了,幽静的屋子一展展灯亮了起来,刚刚还像是空无一人的地方,如今却灯火辉煌,连天空都被点亮。 黑衣的神官们扛着雷明顿猎枪和霰弹枪,以圆形包围了地牢出口,枪口牢牢锁定祥子的额头。 “退后。”祥子只用了两个字就让他们让开了一条向外的路。 祥子背着高松灯走在前,若叶睦则用枪抵着绘梨衣走在后,她们就这样慢慢地沿着记忆中来时的路往神社外走,神官们小心翼翼地跟随着移动,像是黑色的双翼。 白羽天狗神社自建立以来从未有人闯入过,在道上混的家伙不乏有被家族打压过,知道了这里有这么个神社就想来复仇的,无一例外都倒在外面的炼金矩阵前。 这还是头一遭,两名暴徒不但入侵,甚至劫持了绘梨衣小姐,更可笑的是她们看上去甚至只是高中生。 神官们都觉得自己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他们中有人是职业劫匪,有人杀了奸夫淫妇,还有的索性就是为家族背血债的替罪羊,都是有血统的恶棍。 偏偏现在投鼠忌器,谁都不敢承担伤了绘梨衣的后果。 “车准备了吗?放下你们的武器。”绘梨衣又竖起小本子,一脸我是个人质你们要听话的呆萌样,就是看不出害怕。 “没看懂是不是?缴械!”人质很配合,作为绑匪的祥子也必须配合,背着高松灯都不忘抓牙舞爪地挥舞手枪,电视上的匪徒怎么凶,她就怎么叫。 神官们默默地交流眼神,都俯身把枪放在自己的面前,一脚踢出去很远,举起双手解除了武备。 他们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想要保护的对象,正在为这场深夜的游戏乐在其中,平淡的日子里终于有了乐趣。 没有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行走的速度立刻就变快了,再过不久第一丝光亮就会在地平线上升起,天一亮黑帮必然会展开报复行动,必须在那之前赶回东京,去到安全的地方。 但神官们还是没有放弃,祥子走多快,他们就走多快,一直保持着距离跟随,黑衣的衬里翻飞。 祥子回头连发数枪,大口径的弗丽嘉子弹仰面放倒几个,其余的神官立刻分散躲避。 但只要祥子回头赶路,他们又会像耐心等待猎物死去的秃鹫钻出来,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跟上。 逃亡团从神社正门出来,沿着台阶快步冲刺,山脚下真的有一辆黑色的丰田停在那里,旁边站着脸色阴沉的神官。其他人都是黑衣,他是白衣,看起来像这里的头。 “你们要的车。”那个神官冷冷地说,“做出这种事情,简直是不可理喻,救她只会害了她,家族更不可能放过你们,别想逃得出去。” 祥子根本懒得搭理他,抬手就是一枪弗丽嘉子弹正中胸口,跟上把这倒下的家伙踹到一边拉开车门,把高松灯抱进去。 真是个搞笑角色,她在干什么事情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能不能别和欧巴桑一样,看见年轻的女孩穿着短裙就要上来叨叨两句,新时代的船不需要这些旧时代的神官!见你的神去吧! 若叶睦带着绘梨衣坐上了后座,祥子跳进驾驶座,检查车子的状态,有绘梨衣做人质,想来那帮家伙还不敢在车上做什么手脚,油量完备,启动顺利,中控台亮起。 狞亮的车灯照亮了山间的公路,野兽般的吼叫刺破夜空,丰田冲刺出去,拉过飘逸的弯道,神官们站在台阶上远远地目送,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仿佛一群站在枝头上送葬的乌鸦。 所有人的手机同时滴了一声,他们同时接收到一条新的短信,是本家的回执。 “允许使用武器和言灵,除绘梨衣与高松灯以外,其余目标直接击毙,每个人头悬赏1亿日元,执行局正在赶来协助的路上。” 跟着发送过来的是一张地图,上面详细地给出了本家的方案,每个人都清晰地看见了自己的任务和追逐路线。 想来是本家那台超级计算机辉夜姬的手笔,强大的算力模拟了她们的逃跑路线,按照计划执行就能把她们逼到死路上去。 神官们面面相觑,看来本家已经被彻底激怒了,即便绘梨衣还在那台车上,这些人也必须被留下,蛇岐八家从来都是个暴力组织,如果有人拿刀架在家族的喉咙上,那家族就会用大炮回礼。 上架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明天0点上架,慢悠悠的写,慢悠悠的来,这本一开始的想法就是当做假药来的,尝试把Mygo和mujica里一切的不合理变成龙族的合理。 从基调上讲,把大祥老师龙族化之后既有点像楚子航那种背负一切,又有恺撒的出身和自负,所以我觉得龙族版本的大祥在作为暴君的同时,还是得中二一些,就像三里面的恺楚综合体,指望纯原作性格不做点变化没可能有人写的出来的。 至于说烂话的唐人,当然还得是粉毛奶龙来扛起大旗,任何一个作品里都需要这样活跃气氛的角色才好。 说实在的我一开始是个单纯凭乐趣写点百合文出身的作者,现在变成了职业的,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可以一天万字,像那些工作室选手一样了。 我依然是个纯灵感型的选手,而且实力对比两年前有所下降,身体大量的慢性病严重影响到了思绪的活跃,回看以前很多的东西都是如今现在写不出来了的。 想当年一天3万代入到自己一边写一边哭的爆发期,想来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有了。 谁不知道一天万字有点儿订阅就能挣大钱分分钟月入五位呢,但我真的做不到,我这辈子仅有一次的尝试是双开日八千,其下场是那两个星期我几乎每天只能睡三小时,巨大的压力搞得我喘不过气,更看不下去自己写的东西,每天睁开眼就像要奔赴战场寻死。 任何读者,都希望作者赛母猪,产量又好又高。 但这两者真的很难兼得,我强行逼迫自己的结果就是质量大大下降,看的人自然那会觉得不好了跑路,成绩下降更内耗,然后更焦虑更没质量,继续恶性循环,即使是日4我都未必能质量始终如一,这是个人实力问题,但每天日4还是会尽量保证到这个基本线以上。 明天0点过后和晚上更新,尽量凑个一万,至于后面更多少纯看能力,灵感爆棚就是爆发,爆不起来也优先保质。 再就是受限于平台,这本只能当假药写,爱音不出来我也整不了那么多乐子,要写少女心首先得有情,就像搞笑女路明菲和他的霸总楚子航,我当然可以写俩女孩子的情,可是过不了审还会死,整本书自然也只能点到为止。 所以,圣爱音出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让白烂之王的任务交给她吧,待一曲春日影过后,粉从天降,白烂二逼,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39.杀出去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什么呀?什么颜料?”郁赣澳本来非常笃定,因为他听到了鬼魂的惨叫声,以为鬼魂已被鱼稹消灭。但是他听到鱼稹这样跟他讲后,原本放下的心又一下子被提了上来。 薄言禾对于他方才的行为有些生气,所以在听到这话时,并没有丝毫反应。 高志远眺四看,不由惊叹。目光所及之处,尽皆是参天大树,耸入云霄。森林的上方,雾气升腾,看不出到底有多大。只觉的一眼看去,全是树木,除了天门所在的那个山头。只是与古史原林一比,却又算不得什么了。 听见他说出这句话,青衡立马高兴了起来,还没等她高兴多久,一盆冷水就迎面而来。 “那是肯定的,你也不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不过如果我们再不把祠堂的门给关上,它们可就要都进来了!到时候估计它们就不会给我们什么好脸色看了。”左丘璐道。 于是试探性的看向了李霆琛,这次他很想知道,到底这位总裁先生作为丈夫要如何处理? 当然,这只是他猜的,关于南何是怎么想的,他现在还不知道,于是他便和何鱼渊一起,等着南何的回答。 “好。”步履蹒跚的跟在柏木桐的引导之下。而众人也都未有逾越,皆是按着步千怀的步伐速度来。 来人语气淡漠,同一时间还有近三十道身影靠了过来。随即他出手了,无数的雨水化为洪流将俊朗青年轰的洒血,他非常强,为当世不多的强者之一。 “这些鬼魂什么时候出现在外面的。。。”欧桦喃喃道,脸上带着些许惊恐,有些颓然地坐到了地上,看样子今天是逃不过此劫了。 雷猴出现之后,也不跟众人打招呼,直接搬了张太师椅,找了个显眼的位置放好,大喇喇的坐在那里。 蓝莲韵可不闲更让历若海的尸身被这些人带走,毕竟带走之后其只有的结果恐怕便是鞭尸了。 这还真是没有料到的情况,不过好在幻线虫都寄生在生物身上,要是在水里可就真麻烦了。 七道以一名少年为首的影子,已经急速划过天际和这巨型凹陷的距离,降临到了巨坑之外。 在这金衣人的威压之下,她们连思绪都停止,不敢起一点反抗的念头,没想到李正如此大胆,竟然这样跟金衣男说话。 一个个面露肃然之色,如果不是紧急情况,这种信号是不会发出来的。 之前凭借岛上的那处湖泊,云星将早已抵达瓶颈的魂力修为,再度拔高了一些,或许是因为“神引”品质的缘故,他魂力具有太多的可塑性,正是这种二次提升,才让他有信心真正去冲击天魂师之境。 靠近地中海的一处城堡中,东方强也得到了戴克里先即将开启战端的情报。 极少数天资惊才绝艳的御气境修士在突破法身境的时候,是可以引起灵根第二次升华的,也就是晋升。 更奇怪的是,因为换了酒提,倒下去的水流明显粗了一些,可酒葫芦却一滴都没有洒出,连店家都有些恍惚,奇怪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么高深的技艺了。 潘权贵冷笑,有两个毒蝎会的杀手上台站在了他的左右,浑身散发着恐怖的杀气。 “爸……”张天凯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看到逍遥子脸上的表情就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他只能期望吕秋实并没有杀掉自己的侄子张志国,让今晚的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他身后的人一股脑的冲了过来,我笑了笑,往后退了一步,然后里昂戈出来了很多人,直接迎了上去,我没有加入进去,我在旁边看着他们。 看着吕秋实微皱的眉头,还有解脱的笑容,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尖在滴血,根本没有察觉到身后越来越近的逾辉。 这不,眼下别人还在用自己的灵力全力对战敌人,而她只需要消耗部分灵力就能驱使符箓们释放出更高级的法术来了。 从沈超对梦昭君的态度判断,她在炎云宗的地位不会低,而沈超是宗内的核心弟子,那么她的身份就更高了。 战争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当唐川帝国付出了大量的代价以后,现在,轮到玛莎国开始付出。 “抱歉,有点走神。”陶然看看自己和她的距离,还有两三步,这个距离她不提醒的话,自己也能避过去的,不过既然是自己低头走路,还是顺着对方的意思道个歉吧。 云荼几人脑海中都闪过疑问,不过鉴于曼夭的残暴,几人都选择了闭嘴。 赵嵩脸色一变,这时他才发现,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苏婉玲生活在这个城市,肯定有不少的熟人和亲戚。如果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就她没有以前的记忆,也会被这些人搞得疑心起来。 “你才用鎏金铅胎,这些都是金子!真金子!”愤怒的吼声再次传来。 下一秒,心脏监护仪上的曲线图,仿佛过山车一样,疯狂跳动了起来。 我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对方必定会有松懈的时候,到时我再想办法,我能装糊涂最好。 她向来善良,过去也很少在他面前提及这件事,现在为了她的妹妹求他,可见是穷途末路,无可奈何了。 “你……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李明霞走过去坐下,很不自在的问,她也不知怎么就来赴约了,两人坐在一起,她顿时感觉很尴尬,不知说什么话的好。 40.峰回未必路转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了。 上杉越确实说过让她们别对普通人用言灵,尤其是若叶睦的刹那,尸首分离的血腥场面指不定会对谁造成精神创伤,包括她自己。 但他也说过,该拔刀的时候就得好好拔出来,她们不是没有学过砍什么地方可以让人瞬间丧失战斗力,那个东大女医学生怒捅出轨男友26刀,却还只算轻伤就是最 明将军是从宫门口被抓进来的,这一路上心底一直有一种莫名的不安。 阿娇一口拒绝,语气之坚决仿佛让她跳入冰泉也不会抚养这婴儿一样。 邹倚天带队从二单元第一层展开搜索,张宁带队走楼梯,直奔第二层。 梁旭觉得黎川这行为不对劲,忽想起两人互加好友的情景,两人不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吧? 不是潘阳不信任袁宝儿,试问但凡是修仙之人,谁能扛得住这么大的诱惑? 随即,他试着用魂力感受了下,三眼冰魔蛛的魂环并没有排斥他,让他不禁松了口气。 秦九风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对准了那只眼睛,就是一道白色的闪光出现。 如果说,自己的实力能够让他非常的害怕的话,也不会是现在这一个样子了。 不说过两天还要办白事儿,上下级关系,当领导的总要来府上喝上两杯薄酒,就说平日里,哥们儿兄弟之间邀请你来府上喝酒,应该也不是啥问题吧? 舞曲终于结束了,这一曲把张伟跳得浑身是汗,看汤炎没有撒手的意思,他只好还那样僵直地抱着她。 当所有的水友意识到,楚风真的遭遇到了狙击步枪的暗杀,并且刚好是在直播的时侯。 玲儿根本也不会与佑敬言客气,三下五除二的便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自己喜欢的。 中年男子带走了洛三阳的遗体,远走宇宙深处,一去不复返,应该是都死去了。 虽说楚风昨天离开的时侯,她已经意识到了楚风并没有碰她,可她脑海里面还是会想起那宫殿里面的羞涩画面,这让他觉得十分羞耻,可又情不自禁。 可是为什么却能死死压制住他,仙道之力疯狂汹涌,却破不开那根被神力渲染的手指。 这种神威太强了,根本承受不住,幸亏下方是汪洋,否则定要生灵涂炭,山川覆灭。 军议开始,韩凉跟韩治就显得很别扭。兄弟二人各领将校分列沙盘左右,发言者也不相同,左边以诸葛亮为首,右边以徐庶为首。 一拍储物袋,“断心”霍然出鞘,顿时一股凛冽至极的寒意扑面而来。 说话间,外面的百姓也聚拢了上来,他们听着僧人们齐声喊叫着“佛敌!”不由的互相窃窃私语了起来。 只见魅影浑身冰蓝光芒大盛,流光溢彩,一团光球在其掌中成形,迫人的寒气如狂潮般席卷而开,他双掌一送,寒冰光球便是对着武浩飞掠而去。 四月的天,正是种棉‘花’的时候,薛黎辛辛苦苦收来的种子可不想就这么被‘浪’费掉了。半个月之前她就开始晒种了。 “恩,靖哥,这附近有没有树苗卖?我们开年的时候去买些树苗来把房前屋后栽满。这里,栽几颗桃树,这里栽梨树,这里就要杏树和樱桃树。”薛黎笑眯眯的边喝着酒边规划着自己房前屋后绿化,笑的眼都眯了起来。 “你就是病人家属。”医生看了看冷之清。目光里带着几许责怪和不悦。 41.噬罪者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你这是在帮对面的美少女说话?”源稚生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那要不我们现在都撤退,把你一个人留下来负责怜香惜玉?” “鬼扯!那固然是两个漂亮妹子,可也是会要命的漂亮妹子啊!我可不是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动物!什么都别说了给我一把枪!”乌鸦把手一招。 立刻就有人递上装满子弹的猎枪,里面填装的是 要不是看在莫斯瑞克曼跟自己分属一脉的话,换成其他人,洛克尼洛真向一招拍死他。 “现在?”沈淳不可置信道。太孙刚刚登基立足未稳,正是需要沈家的时候,依沈淳与沈栗先前猜测,起码要等太孙年长些礼贤侯府才有可能面临这样的危机。 录像带就是这个关键的flag,她不是某一的地点、或者某一种环境,而是只要你看了那个录像带,那么她就会如影随形,七天之后必死无疑,从未失手,逃到哪里都没用。 林桐的心中一瞬间又涌上了几分绝望,谁都知道,就算她真的生下男孩,孩子也不一定会平安的长大。 夏雨这么问,我也挺惊讶的,因为我的QQ上已经没有夏雨的号了,我之前发的关于山东那边车站的照片,夏雨是没机会看到的,那她咋知道我去山东找苏雅了呢?难道是陈雅静她们说的? 颜继轩的这句话落在颜静儿的耳中,就是他对自己现在的处境不满的表现。 沐枫回到别墅,简单的给自己弄了晚餐,吃完之后就上了楼,昨晚在警局待了一夜,未能享受冲浪浴,他决定今晚要补充回来。 所以这也使得他们更加需要谨慎,不然一旦暴露,关押君飞扬的地点,就又可能发生一次转移了。 “楼兰!”刀宗花道和剑宗一剑封侯对这个名字一点都不陌生,当年结识天羽飞云师父的时候,就是在前往楼兰的路途中。 虽然两人交谈都压低了声音,但是他还是从颜倾城的脸色上看出了具体的情景。 一张犹若死神的脸,带着讥讽的嘲笑出现在他的身后,冷冷地看着他。 泠苞的追的轻松惬意,但魏延却是心中苦不堪言,胸中的憋屈难以述说。人马大败,早已没了军阵,都是一路胡乱奔逃,丢盔弃甲,若不是许多人还握着武器,简直和流民没什么两样。 此时街上众人,皆看着倒在地上的老头,也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假摔的? 后来他们发现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嘲笑别人似乎有些不好,于是唐门一行人只得耸了耸肩,踏上了通往擂台的通道。 昨日赵云的出色表现显然让曹军上下怒火中烧,今日刚刚开战就全面发起了凶猛的进攻,不但弓步兵齐进,那曹纯的一万虎豹骑更是气势汹汹,铁蹄如同战鼓一般砸在荒原上,声同战鼓,令人胆寒。 “器大活好?”严英男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到反应过来之时,美目含怒。 聚神城出现迭空香的事情,连悟道会的高层都惊动了,还派出一名金仙领着一队修士来到聚神城,调查迭空香的来源。 顷刻间,尘土飞扬,刀气纵横。场内杀气腾腾,场外心情紧张。刘咏是最紧张的人,刀剑无眼,不管伤到哪一个,刘咏都会心疼的要死,这两个可都是他要的大将。 一股滔天的威压自方逸的身上而出,仿若一座巨山,直接压塌在刘长老的身上。 42.天照命vs月读命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身为下属也是身为好哥们,唐子言跟学生会长打了声招呼,将他从自己的世界里唤醒,随后学生会长抬起了眼,皱着眉头看着唐子言的背脊。 “我妈已经跟那老头结婚了,现在住在那老头家。”郑涛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不容易建树起来的心情一下子崩了,表情狰狞。 鉴于大理寺的教训,其他的衙门也积极行动起来,内部自查起来。一时间满朝风声鹤唳。 起床预备号和集合预备号之间还隔了十分钟,这十分钟就是让大家赶到训练集合点的时间,从早上的情况来看,如果这十分钟之内没有赶到,那绝对是妥妥的惩罚一千米的。 “回来再写了。”平淡地说道,就那些作业,他一天就能弄完了。 那个漂亮的少年直直的看着她们,眼神里丝毫不带有任何的闪躲,说话的声音亦如预料般的清朗,却莫名的让人想要再多听一些。 “你放开。”她躬身跪在地上,轻声吐字,隐忍的语气听不出其的情绪,是哀求,更多的是警告。 身为店面经理,不可能就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所以他非常的诚恳,店里其他的顾客也非常的给力。 墨幽浔见她流的血已经够多,实在不忍心她在继续放下去,忙拿着干净的娟帕按住她的伤口为她止血包扎。 元朔看着万祈,刚往这里走动两步,突然顿住,然后幽幽道了一句话。 说是这么说,但还是忍不住让蔷薇心里吐槽,你丫最好一个都别派给我。谁不知道你派教养嬷嬷是故意为难本姑娘的? “擅闯鬼王禁地,当诛!”一道冥气在血红的空间顿时化作长龙,而且通体呈血红之色,眼眸之中隐隐流露出的诡异煞气让的周围温度都下降了很多。 眨眼功夫,原本十几个手拿家伙的打手,现在已经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惨叫连连。 总统的办公室临时挪到这里之后,以前在这里办公的人就搬到了其他地方,这里就比之前更加安静了。 “混蛋……还想偷袭?看我冻了你。”冰菲儿说着,大片霜寒之气朝着少年包围而去。 “世事无绝对,你要是不说出输了怎么样,切磋之事,就作罢。”楚圣侃侃道。 听着慕莲的话,顾倾城回过头来只看到前方一个性感妖娆的背影,迈着优雅的步伐,一步步朝萧少卿走去,大红色的晚礼服,勾勒出美妙的线条,背后露出一大片雪白的美背,在黑色的大波浪长发下显得十分性感撩人。 铁真真身高一米七,身材高挑,长相虽然只能算是中等姿色,但身材曲线却是十分勾人的。 正在这时,她听到酒馆外响起了阵阵嘈杂的话语声,隐约间说着什么麒麟这类的字眼。 就算这真的是石室的地图,能带他们绕过各路机关,也难保不会有什么新的危险,当年十多个高手结伴下去,最后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现在不能让任何人下去冒险。 太夫人勉力说了这么多话,已是十分支持不住,因命众人都散了,她要歇息了。 “刚刚你想加入的三口组吧。”叶飞扫了一眼几乎百分之九十头顶上都挂着三口组的名字。 “倒了呗,能怎么办?能拉回来就拉回来,喂了猪呀‘鸡’呀的,实在是喂不了的,就倒到路边的高粱地里或着树壕里,当水一样浇地了!”有福叔说话的时候,语气里有些惋惜的意思。 上一次轩辕云决给的花草种子,花梨也种植二郎起来,并且有的品种已经有开花的趋势。 先前林世卿和林大夫人以老师和师母的身份替宋阶操持了整场婚礼,那就是一般的情分。宋阶和公主次日会来到林府给他们敬茶,虽然出乎意料之外。想一想也在情理之中。 容湛与君璃自然不会买她的账,夫妻二人分头行动,容湛去找了宁平侯让他去劝太夫人,君璃则去找了三夫人,请她帮忙主持侯府内的中馈,将太夫人话给堵了回去,然后定了过完正月十五元宵节后启程。 君璃觉得自己真相了,不过她既不打算将自己的猜想说出来,也没有时间说出来,只因照妆堂到了。 接着花梨便把花云如何来店铺,后面的钟建安怎么找来的,再到后来叫花云躲起来的事情,花梨都巨细无遗的跟花木说了一遍。 “定会有办法将他制住”凤逸辰坚定了内心道,却得來了凤逸寒的一声清冷的笑。 此外狼狈的在于,马娇红浑身脏兮兮的,不但裙子被扯破了,脚腕也钟得如同个满头似的。 蓝雨花落,散了一地的花瓣,零落无序,却与那青石玉砖上的蝶儿相得益彰。 此时苏暖她们也跟着白子桓走了过来,一看那个叫做杨丽的学生,苏暖立刻明白过来,她就是常常围在魏晓珊旁边那几个家伙之一。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鸡腿”两个字,飞玛斯不自觉地舔了舔舌头,蹲坐下来休息。 他好像有说不清的火气没处释放,步子迈得老大,气喘吁吁地喷出团团白雾。砚君来不及看清楚,这人一下子就冲到她面前,心急而用力地鞠了三个躬。他最后一次抬起头时,炽热明亮的双眼正对上砚君的眼睛。 果然,当再次过去一刻钟之后,天梦火蟾的术法火龙突然崩溃瓦解开来,因为天梦火蟾体内再也没有一丝灵力,自然无法支撑控制术法火龙。 一路走来,萨利姆从纳巴里的言传身教中学到了很多东西,最重要的是,他知道了自己的无知——以前他认为自己作为一个贝都因人很了解沙漠,现在他才明白以前的自己有多么狂妄无知。 “放开他”南宫洛璟冷了声对着南宫恒身旁的侍卫喝斥道,谁知侍卫竟不听她的命令,而是直接将眼眸落在了蓝凌绪的身上,等待着他们的主子发话。 “婆婆,晚生马程峰关东人士,本是带着朋友来天山看雪景的,却误打误撞叨扰了您的清修,抱歉了。”马程峰先礼后兵,双手抱拳致歉道。 43.不要死!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紧箍在手腕上的铁铐松开了,若叶睦跌跌撞撞地奔跑出去,白色的裙角起落,像只亡命的小鹿,拼了命也要回到相依为命的人身边。 黑衣的猎人们本该举起自己的猎枪,但是没有一个人能意识到正在发生的事情,源稚生、夜叉、乌鸦,还有执行局的执行官们,全都立在原地,风声不再,灯光寂寥,他们就像是舞台剧上的背景,默默 柴雨图点点头,溜着眼珠,观察朱允炆脸上的笑是真笑还是假笑。 “你们,你们在哪?”不知何解,她心里又喜又怕,四处寻找着声音之源,只见面前光亮一闪,不远处走来两人影,凌云和杜尚哲。 “马桶”在用后被取走,我们虽然穿戴整齐,可现在都有一种被脱光了的羞耻感,想大喊大叫大骂的冲动被生生压制下来,这会我们还不清楚情况,不能愚蠢的去激怒绑匪。 看到这里,许多人都忍不住的露出惊骇之色,然后,林轻凡接下的举动,却是让得许多人都疑惑了。 “其实,就算不能修炼,也没关系的,我们这里也有很多人不能修炼。”幽兰察觉到林轻凡变化,于是安慰道。 这些日子下来,夏贝贝没少跟他作对,在明知道他是她的父王的情况下,竟然还如此与他作对,更是该死。 凌语柔左一掌右一掌的,将沙面拍出数十个窟窿后,却是不见烛龙的埋骨之处,心里不免有些许焦急。 孟扬听后嘴角抽搐,螃蟹舞?莫不是他们五岁时候常用作惩罚的那种傻兮兮的舞蹈动作?不带这么玩人的吧,七哥真的急了。 杜尧枯败的容颜上,死气倏然就被她的这句话拂散,睁开眼睛问:“你要嫁给我?你没骗我!”声音也有了点上扬的语调。 系统提示:恭喜你,你完成了任务【神谕的传承】,神谕套装属性正式开启,该套装不可掉落,不可交易,耐久损耗速度降低至25%,可缓慢的自我修复,神谕圣器的套装属性已经启动,认主玩家:猫猫尾。 身体高三千丈,宽一千五百丈,整个身体完全就是一座巨大的山峰,魔气纵横,犹如从地狱中走出的魔神,凶神恶煞,摄人心神。 说实在的在这个保安局的生活给了王翔一种重回了大学时代的那种感觉,虽然当过一年兵但是王翔因为一些原因退出了军校随后依靠关系随随便便的混了一个二本。混了一年之后就被拉到这个所谓的强化者计划之中了。 但这丫头,天生就是傲娇的性格,即使现在已经这样,但她还是不愿意服输,是更加用力的咬着我的肩膀。 估计投注的金额,是被宁雅琴给控制过的,毕竟有人如果压的金额太大,到时候万一出现意外,宁雅琴他们做庄家的,很有可能会赔钱。 刘璋比起刘焉差的远了,他也没有太大的雄心壮志,只想着守好这一亩三分地就行了。 “那你能带我们进去吧!”蕾哈娜忽然问道,目光中闪着一丝坚定。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黑山老妖面色一愣,心中发狠,正要与燕赤霞二人动手,闯出一条生路。 吴昭被吵醒了,想翻下身,凤儿香滑软玉地压在他的胸膛上,他没有忍心去惊动他,只好保持着目前的姿势。 “接下来还是只能看你的了我是没有办法了的。”李峰说完又再次笑了一声。 44.你将成为神明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雕刻着天照和月读的两块花岗岩板无声地分开,丰川祥子跟着丰川定治进入会议室内,门在身后合上。 室内很干净,四角里都没有监控设备,窗户也封死了,取而代之的是的新风设备的低吟,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早已准备好,桌上还放着一样非常惹眼的东西…… 猪排饭,居然还冒着热气,看上去是几分钟内刚放在这的。 “你就别说风凉话了!要不是因为你,现在缉毒大队已经在庆功了!”赵敏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然后呢?”夏琉很好奇,她不太明白大家族是怎么行事的,所以有点好奇。 王太卡表示,可爱的已经见多了,左边臭十七,右边恐怖分子,肘妹这才哪到哪? 王郎见王山岳目中杀机若隐若现,哪里还不知道他要杀人灭口,可王郎心中已经将宁采臣当朋友、兄弟对待。 Sunny扶额,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掺合进来。而西卡和泰妍都是抿抿嘴,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拓跋焘的辽东开发计划其实很早就有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鞍山只是开发辽东的第一步。 西四心想自己这次是劫数难逃了,能在死之前为同伴争取个十几秒的逃跑时间,想想也不错。 “好。”燕华只觉得腹如刀搅,她本就有着胃病 ,肚子开始疼她就觉得自己可能是胃病犯了,没想到是肠胃炎。 其实他们的光头们表现的非常搞笑,加上吉也是光头,就更具有喜感了。 说完,他右手伸出两根手指,然后集中精力把苹果慢慢的起来,随后移到自己的手中,王天宇抓着苹果递给了毕尚。 片刻之后,整个榕城,最繁华的街道,突然冲出数名暴动分子,这些暴乱分子见人就打,整个街道瞬间变得混乱起来。 阿琳还给冯丰准备了一杯热茶,说大家不是闲着无聊,跟朋友交际一下。 塔布囊已经不必低伏在草从中了,那种狼一样的感觉叫他很不舒服,昨天挥刀割死一个胸甲骑兵的人就是他,他和另外一个尖哨来做这事,隔了一天,他的衣袍下摆还有明显的血迹和浓烈的血腥味。 王衍不太相信,艾泽拉斯大陆的星球之主,会愚蠢到只派一个弗莱格尔那样的二货来他的星球做侦察兵。 叫做纽迈的年轻将领最后看了眼挂在树上死去的王,抹掉了眼角的泪水,毅然而然的追上了大部队。 “我这里是半块玉佩,你那里是什么?”对于送半枚玉佩给自己,凌枫想想都不对。 拉住温馨的手王宇感觉特别的安心,检查了下温馨的身体情况后,王宇就更加的放心了。 如果他们想要强行分红的话,那么最后只能够是分到一些零头,甚至连零头都分不到。 萧恩眼前看到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座恐怖的屠宰场,只不过这里屠宰的不是牲畜而是人,大量的密封罐子里面保存了人类的肢体器官,还有一些剥离的骸骨,那是用来制作骸骨卫士的材料。 乔白薇歪头喊出对方的名字,这一声却让崔颢脸上多了一抹羞涩。 据说他们和海外的医疗集团也有所联系,也就是说王氏集团之中还有海外的资本参与在这其中。 不可能不可能,给林家十个胆子也不敢私吞了李家的彩礼钱,她那便宜继姐夫貌似身份不简单,连村里大队长都得礼让三分。 45.天命归来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会议室外有人敲门,丰川定治掐灭雪茄,过去开门。 门外居然是个女孩,黑色的西装搭配修身的长裤,梳着高高的马尾辫,戴一副平光眼镜,乍看上去像是什么写字楼里精干的女白领,主要业务应当是拉投资。 如果不是知道在源氏重工的话,祥子真的会这么以为的。 真没想到黑道里也有这种一点特色都没有的女角 “绪川,眼睛能见强光了。”漠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一人的身影推门而入。 她内心里忽然有些发慌,怎么搞的,又露陷了。她求救似地看了张凡一眼。 凡奥笑了笑,她以前很害怕和男人说话,因为她不知道说什么,但是熟悉了才发现交流的美好。凡奥从未这样过,从未说走就走,穷凌带她轻易的躲过所有人的视线,落在一栋大楼的房顶。 很显然,他知道的事情比在场任何人都要多。如果说有办法争夺这一份圣人传承,那便只有金十三最为清楚。 徐老只有锻体期的修为,对于教学方面或许力有不逮,但是坚持开办了二十余年安稚院,对于管理庶务还是很有把握的。 就连波波维奇与博雷戈,也都加入到讨论声中,而全场被说起最多的还要数,莱昂纳德的笑容了,谁让他平时都保持着一脸的面无表情。 一滴滴的血落到暗红色的玉碗中,使它的成色更加莹润了。明明只是一个碗,却能散发出妖艳的气质。 看着云婳的神情,青玥便知她是知晓其中内情。如此她便没有追问,等着姑姑主动开口。 这一次,见她的阮琴坏了。他压根不懂阮琴,却强行说:我会修。 她可知,一旦出现在这地方,在众目睽睽之下,沾了暗门的影子,原先那花影剑客淡泊隐世的清誉。 现在网上还是景宸的消息呢,各大公众号,也开始推这位郁家的外孙,甚至开始扒郁家的家族史。 这是一片荒无人烟的野外大山,常年有各种野兽出没,但谁也不知道,就在山坡斜谷边的一处不起眼的地界。 李大婶被她的带动下情绪还是很稳定的,表面也装做没有事情的样子,和她一块操持了一桌子好吃的给家人。 夏九姜看到这么一窝蜂的百姓出现,原本就生气的脸上更是一片阴霾。 烂尾楼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是不时地传来一声声的大喝声,在寂静的大楼里显得异常的突兀。 田恬回去时也是左右手拎着东西呢,真是来时满满的回去也是满满的,她过来的时候装满点心饮品那些有的没的,如今要回去了,手里一边装着冰块还有一些甜瓜,另一边则是一只兔子外加半边鸭子,她原本要拒绝的。 张雪清愁眉苦脸的,一想到那天单予馨给她的压迫感,她就不敢去面对。 东方以南很明显认为本人被闻人老爷子师的老办法骗了,张是本人的触碰技巧,却故意给了闻人新。 李江夜这几天吞噬的水灵石不过是这这片水灵石矿的冰山一角罢了。 “就是那样,我想一点点的来,接一些稍微赚钱的角色,重要的是陪陪土土。”这个孩子,这样可爱。 都是你的学生,咱们还认识得更早,区别对待已经大到这份上了? 那是对他来说最熟悉不过的挂件,正是SIS为他出的应援物,一个透明的水晶挂件。 近期的实验相关,遇到的问题,哪一种材料居然很神奇的和另一种八竿子打不着的材料发生反应,某位师姐近期结婚了,等等等等。 46.拼上性命去KillKiss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叶进萎靡不堪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些许的血色,穆穆乖巧地飞到了叶进的脸前,趴在他的胸口位置,一双漆黑如豆大眼睛盯着叶进的脸庞。 她冰冷的神色褪去,眉目间染上温暖柔和的色彩,微笑回头,果然看到正朝自己走来的表哥。 全身的骨骼开始传來轰鸣声,要不是宋云这段时间奇遇连连,身体强度比以前提高了许多,现在恐怕也不能承受这样的重力。但是随着这个法阵中的重力还在不断的升高,宋云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坚持多长的时间。 好大的野心,当年盘古也是为了超越天道境界,演化洪荒世界,最后还是不敌,如今你不过是有足够功德,就敢如此猖狂? 而这是中华联邦最近的“激光眩目武器”,由于飞艇的载重量,它的功功率相当大。它的功能会毁坏光电系统,同时也会让受到攻击的人,一段时间神智不清及暂时性失明。 装修和采买家具一向是最费钱的,不过她这两年也攒了不少,再加上楚狄把自己的存款卡都放在她这边,让林向晚倒是不用为钱再担心。 “说吧不老实交代,我敢保证,让你生不如死”叶青一把将此人扔在了地上,冷笑着说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连萧易寒也疑‘惑’了,他刚才明明感觉到宋云的灵魂之力已经强大起來,怎么会一瞬间恢复了原本虚弱不堪的模样?难道宋云的伤势就这么严重? 宋云深吸一口气,将魔神雕像收入斩仙葫芦中。自从得到魔神雕像之后,奇怪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这个魔神雕像在宋云的眼中变得无比的神奇,而且刚才那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宋云看到的并不仅仅是魔神征战的画面而已。 赵德三就斟酌了起来,到底是去接苏姐,还是留在酒店里和已经被自己灌醉的蓝处长享乐。 这次我没有再用天剑步法,而是用刘胜交给我的一套步法:六十四卦步。 惊骇地睁大双眼望着场中的一切,在场的所有第一军团将士脸上的表情都是震骇到了极点,嘴巴无一例外都是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型。 能够找到一个都算是极为不易了,万归藏和祭祀两人究竟能找到多少,着实是不可知的事了。 华子建对柳林有深厚的感情,这也许是因为它是自己的故乡的缘故吧? “离这里大约多远,如果在那边响枪的话,这边能不能听得到?”萧衍必须要了解这个状况。 十几个保镖已经死的只剩下六个了,不,只剩下五个了。就在刚才,又有保镖倒在了她的脚下。她的保镖都是专业的公司训练出来的,也有华夏的退役特种兵,可与这些人相比,却显得如同菜鸟。 “兄弟,你也知道万丹城城主的实力,老哥真是对不住……”其他人一走,赵允虎再度是一脸的抱歉表情。 “管他呢,他就是个闲不住的人,爱去哪去哪呗。”大青牛忽然道。 陈军翔傲然道:“钱不是问题,我最不在乎的就是钱,这玩意在我看来就是个数字而已。”也确实,如今的陈军翔在国内绝对是屈指可数的超级大富豪之一,钱对于他来说已经麻木了。 李柱先是一愣,然后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加一张隐遁符!”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目光所及之处,萧瑾瑜穿着黑丝,踩着高跟鞋,一条大长腿在自己的眼前晃荡。 那就是这个世界已经撑不住容纳那么多东西,即为缺少力量,所以才会自己选择缩减副本。 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手里端着高脚杯,手里端着半杯高档红酒,轻轻品尝了一口。 素琴一愣,随后眼底有些热意,罢了,姑娘开心就好,这样灵动的姑娘很久没看到过了。 江南江北两边的大佬和手下们,纷纷大喝。这个时候谁喊的声音大一些,心中的底气就足一些。 好不容易修炼到了元婴老祖这个级别,要比一般的练气修士更加惜命。 他又点开苏月梦给他发的微信,发现满屏都写着,害怕,希望沈厌过去陪她的字眼。 紧接着,一股温润之气自丹田升腾,转眼间在四肢百骸走了一遍。 可是他也没法说不能,不然的话,回去后两个老家伙可能会想出法子刁难他。 天空、地面,成千上万颗炮弹对着上江城的城墙射去,整段城墙同时掀起一道受炮弹撞击溅起的碎屑。 而听到义勇军猛攻西充县城,看着眼前地图,张定国颇为为难,去年粮食歉收,各军缺粮,战马再不敢喂粮食,多掉了膘,影响大西军机动性。 “阿顺,你送来的消息可属实?”尉迟迥随手将佩刀放在桌子上,目光旋即落在舆图上,炯炯有神。 毕竟军队北上,那不只是将士,还有随军的民夫、牛马,甚至还有收容的俘虏流民,人吃马嚼每日需要多少尚且不说,从后方向前多运送一步,就需要更多的民夫和车辆、需要更多的牛马,自然也就需要更多的消耗。 “好吧,是我太有点愣了,确实是直接打就是了。”八蛋憨憨的说道。 当然,现在的明军正规军团已经不是这装备了,这些也就预备军团和边境地区的屯卫能用上。 至于其他的几位TOP,柏木由纪现在势头也十分强劲,不仅频频在综艺节目里露脸,更因为身材火爆而成为杂志封面的常客。 47.唱吧!春日影!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高松灯一一看向队友们的脸庞,每个人的眼里都只有鼓励,和绝对的信任。 已经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无论再怎么害怕,该来的终究会来,捂着耳朵尖叫,说我不要我不要,想要逃离现实也没有任何意义。 既然还有人相信你,既然自己不是孤单一人,那就背负着希望,即使迷茫也要走下去。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过 就算高敏的承受能力再强大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会受不了而感到害怕,还好当时李子孝赶来的及时要不然她现在岂止是害怕连死的心估计都有了。 李子孝将梁嫣的头枕在自己的左臂上右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接着咧嘴一笑随后便低下头吻在了她柔软的双唇上。 “是吗?那么皇后娘娘也是那么想的?任凭一个奴婢污蔑皇室威严?”叶蓁轻描淡写的说着,转向敬德皇后,她知晓敬德皇后的性子,关乎皇室威严大事,她即便是做做表面样子定是要先顾及的,比如先将黄婉如收押。 岑可欣精神一振。立马对着屏幕那边一阵倒苦水。先是说了他离开后。她和西西有多么孤独。又接着说了自己身边的人和事。唯独沒有提关于之前两人订婚的事。刻意忽略。 “那他俩还是那种关系么?”既然语欢没有答应,那现在他俩的关系就变得微妙了。 一步一步走过去,杨航瑜觉得自己踩在刀尖上,刀刀凌迟,鲜血淋漓。他听见自己破碎的声音:“她……还活着……吗?”眼前突然一黑,他沒有力气的突然跌坐在地上,看着近在咫尺的妻子无声嚎啕。 齐鸣点点头,两人从高空中降落到仙剑宗所属的山脉中,找了一块绿草丛生的空地。 她下意识往车内扫了一眼,黑色的短发干净利落,棱角分明的脸庞冷峻逼人,他鼻子坚挺,眉角锋利地掩入发梢内,那双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冷傲孤清却又盛气凌人,岑可欣不经意撞入那双深不见底的眼中,发愣几秒。 突然出手偷袭邪执还能忍,但是偷袭完了还这么贬低邪执,邪执那还能忍? 叶启反正是入了天牢了,对于此事圣武帝的说法是他办事不力,可是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怕是犯了大事,他焦急不堪的在牢里踱步,想也想去也不知自己错在何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不能死。 跟莫黎川断绝关系后,,莫黎川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把自己关在宅子里,从没出现过。 陈果想起来了,面前的这个日本关东军宪兵是个翻译,当时,向她问询的那个少佐管他叫宰翻译。 其中一个助理就跟清欢说了容氏公司近来越来越嚣张,前天还抢了公司的一单生意。 随着她的话,她可以感觉到背后那束目光变得越来越……无法控制了。 而那些跟着道哥气势汹汹迎上来的彪形大汉,在坦克的追撵之下,纷纷惊慌后退,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叶林对叶明很宠爱的,对于苏源,也是一同的宠爱,叶林在前不久就知道了叶明被雷鸟带走,下落不明的事情,但是无奈的是,他也无法救回他的宝贝儿子。 能有五品丹药的人,背后的家族肯定是不一般的,所以,叶明对于皇甫雨清,也是多了几分凝重。 大概游戏少年和其他人就是不一样,吃过蛋糕之后,除了几个抱着麦不松手,剩下的都挤进了游戏,在游戏里面和敌人刚枪。 48.登基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姓名:高松灯” “身高:155cm” “视力:5.3” “住址:东京都丰岛区高松……” 从房间里出来,高松灯抱着一份属于自己的档案,上面除了有她的个人资料,还有抽血化验的结果,各种复杂的数值长达上百项分门别类。 不同的医生会涉及不同的领域,对她进行提问和观察,诸如会忽 “干吗!我陪军哥哥们聊聊天吗!十年以前我们可是一家……”潘宏达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走到他跟前的叶志高生拽回来了。 看着呆掉的程仁,上官雯菲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目光一转这才发现原来傻掉的不只是程仁,就连边上的刘皎白和胡队都是一副张大嘴巴要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的模样。 叶苹正诧异的瞪着叶凡问:“你干什么?”忽然耳边一阵风声传来。 结果紧赶慢赶,却还是晚了一步,在街口就远远的看到,敲门的布朗,被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子用枪指着脑袋,挟持进了克莱德的家里。 “影歌!你的遗言说完了吗?我是不会留手的!!我并不喜欢什么猫戏老鼠的游戏!”星云冷冷的对影歌说道。 目前知道我亲眼见到陈哲挨打全过程这一事的,只有身后的宋颖、李思佳、楚婷婷三人,她们从刚才到现在都跟我寸步不离,肯定不是她们。 通知上显示的时间,为十分钟之前。他和大富翁正在疯狂砍价的时候。 现在张宣凝,当真是见人就拜,心中想起,刘备也喜欢见人就拜,还会哭来哭去,自己只学得了一半,还没有厚黑到底。 这种情况下,如果七人强力突围,就会被安丰等人趁机攻击,虽然不太可能被击杀,但被击伤是必然的。而如果不强力突围,等七人中有人支持不住之后,安丰等人一样有机会重创七人。 最后,布那基浑浊的竖瞳看向远处一座私人别墅上,气息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说起来也很奇怪,懒惰那么庞大的机械手臂说消失就消失了,一点踪影都没有。整个懒惰镇也忽然之间安静了下来,静得都能听见我们地上沙粒摩擦的声音。 还未走出几步,突然听见身后破空之声传来,心知不妙,急忙扑倒,一道金光贴着后脑勺而过,脑袋上掉下了一撮头发。转过身来,空中的天涯剑竟然慢慢飘来,吓得地上的余勇使劲往前爬去。 三分钟一过,我们又里面开锅吃了起来,而且以同样的速度将这锅面清底了。 自进入试炼之地,已是两月有余,而他们已在这核心之地呆了一月之久。 虽然不少人是第一次听说杀手组织,可是没关系,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可以查呀。 而就在刀芒以极其缓慢的姿态接触到巨指的一瞬,申宇那虚幻的身形忽然动了,一道道幽黑残影自他身上分出,足有七道之多。 二人纵身一跃,在林间穿梭,不到一个时辰就来到了唐振华居住的竹林之中,唐振华去了屋中拿了一些祭祀的物品还提了两坛酒在前面带路。一刻钟之后,就要到古庙心的坟前。 走在电视塔内部的过道内,他能听见马瓦拉这家伙的喘息声就在自己的头顶。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也没有了动静,我心想,那个东西应该走了吧。于是我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往我放脚的那边窗口瞧了一瞧。 49.祥与爱音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哇喔,来了来了!” 走廊尽头,靠着墙的乌鸦看见祥子,立刻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姿态,吹了声轻佻的口哨。 “何等优雅!你简直就是气质的化身!这条红毯因为你的脚步,简直让我感觉自己穿越到了戛纳电影节的现场!那些明星们和你比起来就是个渣啊!” “能说人话么?”祥子只想扶额,但老实说这身衣服 尹墨拿起男人指着的那个,不过刚拿起来,那男的就抓住了尹墨的手,尹墨表情一怒,立刻想要挣脱,不过男人的手抓的特别紧,尹墨根本挣脱不开。 叶振完全没心思去理他,闭着眼睛。叶振受的伤很简单,就是脸上出血,也就是流鼻血,轻轻松松打理一下即刻。 “苏珺,你怎么能这样?我们异协可是……”李立天说着话,就被李娇云再一次打断了。 木莽子此时,不敢与母青山相认;而母青山,根本没想到木莽子会在这里。 科洛盯着电视上播报的简讯,他似乎明白了沈铜让他看新闻的目的。 果不然,当蓝羽顺着从这片儿贫民区,跨区到富人区的半道儿上,给丁振截住了。她从身后,一把揪住他的脖领子给拖到了路边儿房角处,同时一脚就给踹弯了两个膝盖窝儿,让他顿时迫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史晓峰终于解开了心里的一个谜,同时为刚才怀疑堂伯父是杀手的雇主而惭愧。 “我倒是想!”明楼说完转身上楼去,明凡坐在那里没有再说话,大姐要回来,是喜还是忧? 今日近晚,鄂桂花受了兄长鄂卓假其父鄂仁的指令,在居处外的坝子上,亲手准备好了一几好菜,宴请客人。 但是顾云兮心里清楚,她从那一次想要借用颜妃娘娘的手除掉顾念兮被秦越天发现之后,她便被秦越天留在了宫里,让她不得接触到顾念兮。 “你们升职,那真要恭喜你们,在美国学到了一丝皮毛,到是李sr就比我厉害多了。”姚学琛笑着恭喜道。 齐玄易皱眉,环视四周,大家有些人都在互相的交谈着,似乎都想强强联手。 “对,但只要射击者力道足够就可以,毕竟只是一枚冰球。”看来焉流觞应该是有十足的把握,说起来相当的轻松。 “你们是什么人?”为首的天狼口吐人言,四周环伺狼族,随时都准备攻击。 “我看那个焉流年好像是要骗我们,没听她和焉流觞说什么沙包靶子的么?”牛宸不理他们的玩笑话,继续分析。 这个过程相当于陈希释放了一次雷龙,消耗了一些精神力,不过没什么大碍。 这丫头不给自己面子,陈希也就丝毫没给她面子,毫不顾忌的说到,实际上他的想法也就是如此,不过看样子失败了。 秘钥试印与行冠礼之后,天色就已经不早了。今日的最后一项,就应该是清雅期盼已久的姑娘们及笄之礼了。 阿欢正欲回话,悠悠转醒,原是梦里一直在回忆这三日自己在神树里的经历。不过,确实有些事情,有些树灵与他说的话,此时自己还不能尽数参悟透彻。他想,还是先不与大家全说了为好。 在这种地方修行,修炼起来必然是一日千里。这一刻,就连他们,也忍不住想要一直呆在这里,忍不住想要将自己的眷属,自己的亲人迁移到这里。 昨日之事过后,祝思云和纳兰流川之间发生了明显变化,不再两看相厌,不再恶意捉弄,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甭管是什么情谊吧,都称得上突飞猛进了。 50.喵与忠犬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酒店偌大的联排化妆间里,化妆师们正在为女孩们上妆,各种衣着或华丽或古典的少女进进出出。 “GO!GO!GO!快点快点!”妆造师大声催促,身边座位上的人像是流水一样来去,上一个刚刚离开,新的人又过来坐下。 里外会场是完全两种不同的风格,今夜是月份的第六日,月魄初亏,里会场的神号宣下敕封仪式 一号车0001的牌子实在太扎眼了,所以张光明刚到市公安局两分钟之后,尤有志就得到了消息也纯属正常。 透着阳光,看着神玉里的晶莹剔透的流光,冷弥浅高兴的差点在屋子里蹦跶起来。 任何人都没有想到,这来势汹汹的泡菜国武者,居然会连张锋一拳都挡不住。 王艺臻口若悬河般的说了一大通后,再结合路上各部门的学长学姐们所说的内容,我对学生会各部门的主要职能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然而,这种壮观美丽的攻击,落入周王武眼中却是大恐怖,他的神色瞬间化为惊恐。 回到战场,又是另外一副场景,这一击斩杀,斩出了暴风骑士的自信,也斩断了对手必胜的信念。 郑逸尘也没客气,端起了这杯酒尝了尝,一种渗入到了灵魂的苦味让他一个激灵,忍不住咧起来了嘴角,他的表情宛若是带上了痛苦面具,但之后他又有一种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上剥落的感觉,左右看了看又什么都看不到。 我突然感到了一股极强的急迫感,要想变强,我必须从现在开始做起!先从生命之门的定位开始做起。 关键时刻,还是兄弟靠得住,查理直接跨上马车,自然得就像是约好了一样。 金吒归了西天释迦牟尼的手下,木吒被观音菩萨收去,即便是没有战死的李靖也被封神请上了天。 他没有理吴刚而是径直走向嫦娥,任那吴刚如何叫嚣他也懒得去管。先会美人再碾压蝼蚁才不算浪费时间。 他无法得知李逍逸在里面做什么,就这样过了一天一夜,李逍逸才走了出来,随后和往常一样进入主神开始查询下部电影,也就是现在的景象。 风遁消弭,一切不属于阴阳遁的力量归于虚无,求道玉之下任何忍术的力量都没有任何意义。 在车上,冷美人就和沈依依一直聊,说了一些我偶尔有听过的人的名字,但是具体也是不了解,不过两人的关系还算是瞬间升温了起来,一说到xxx,就都是对其抱有相同的印象和态度。 路上十分静谧,和来时一般无异,飞身跃过水潭时,那条金龙似乎睡着了,并没有窜出来骚扰她。 看了看她眨眼走远的背影,又看了看掌心之中的口水,凌霄的脑袋里冒出了好多星星。 血液能让兽人进化的事情,如今,她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怕一承认,是自寻死路。 苏梦瑶依旧闭着眼睛,甜甜的睡着,看着她的嘴角微微扬起的一抹弧度,可以看得出,她做的乃是一个美梦。 让凯伦意外的是,到了下午的董事会时,势态的发展也一如助理所预料的那样,以黄董为首一众股东一开始就向她发难,指责她能力不足,无法解决邵氏现目前的困境,提议另选其他能够胜任的人来坐这个邵氏总裁的位置。 他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而做这么多的修炼又为了什么? 51.敕封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能够容纳上千人的巨型里会场中帘幕低垂,灯依次熄灭,最后只剩下穹顶中央的巨型枝状吊灯还亮着,夜叉站在走道间摇响串铃,宾客们对谈的声音低落下去。 这些人多半是蛇岐八家中的高层,有不少人都已经退居幕后了,但在得知家族终于有了新生的月读命时,也难耐激动的表示愿意出席。 剩下的则有关东支部和关西支 “是老祖。”修罗说完后直接离开了,不管如何他都要斩去陈昊,也是斩断道心中出现的裂缝。 太昊铎看一眼鬼方纥,鬼方纥耸了耸肩,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 “难道是那头神皇回来了?”苏武脸色凝重,那头神皇进行了融合,战力直逼八境武者,就算是顾七剑和金鸿飞联手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楚天禄会意瞎子徐三给自己的眼色,向不走空黄老爷子道了个歉,说去内屋方便。 林浅雪恍然大悟,怪不得外面这么热闹,想来应该就是在找这块令牌吧。 伊泽听完亚历克斯的自述心里并没有多大感触,他沦落到这一步可以说纯粹是他自找的。 林天对他很是信任,知道他是自己父皇派来的人后,直接就将司礼监交给他负责,这个位置很关键,负责宫中的许多事务,堪称是太监中最位高权重的职位。 “去吧,师兄是什么人,岂能随便就会陨落,那些传言不用去理会,说得再恐怖,也只是没有实力的表现而已,回去吧,待问嫂子,让他安心。”石擎说道。 她本觉得灵昌山的闹事精怪一说可能也会有假,是人们瞎编的,因为从传言看来,并没有闹出人命的事。 初初见回司屹川那股惊喜和情不自禁,突然就被残忍的现实冲淡了。 弟弟妹妹高考完,也满了18岁成年。周甜没有把公司的股份给他们,而是给他们自己选,一是一人十万块,二是给他们一个创业的机会,他们有任何想法都可以去公司申请项目资金,机会只有一次。 二人又伤又累,心上人又彼此在自己的怀中,不知不觉间就放下心事睡着了。 “恁们是在那遇险滴?弄啥嘞?”一名从肩章上看是士官的战士,操着一口浓郁的河南口音问道。 “真的吗?你觉得我很好?”纳兰辰好高兴,没想到在乔楚的心里,对他的评价这么高。 肖恩可不想体验如同海啸一般的人流,这种感觉当年在老家已经已经体验的足够多了,他现在只想平平安安的回家而已。 而这时候,后面车上的方国平和裴强也从车上下来,走到胡铭晨他们的车边。 一辆豪车对丁俊楠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他只是没想到出身普通的韩东林能开的上这种豪车,心里觉得有些意外而已。 自己本想着,把风玉楼弄到荆州去,误了婚期,她能一气之下毁了这婚事,自己再趁虚而入、借机哄哄,让她在伤心之下,看清楚自己才是她的良人,再想想办法光明正大的把她娶了。 道理的确是这样,就比如三亩地,可以修一栋十几层的商业楼,也可以修建一栋三十几层的五星级酒店,甚至地基能承受的话,还能修建更高,包括酒店,商场以及写字楼。 “请吧,少爷在里面呢。”何三跟在李洪武的后面落下,冲着李洪武又是微微一笑。 艰难的说出最后一句话,希留露出一个笑容,紧接着双眼一闭,高大的体魄直接往后倒下,手上紧紧握着失去光彩的七星剑。 52.开膛手初华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酒店里枪声大作,所有人都乱作一团,男人大声呵斥,掩护着自己的妻儿摸向房间或者消防通道,女孩们甩脱了高跟鞋玩命的跑,遍地散落着没来得及带走的东西,人们你推我搡,故意往别人的背后去躲。 几分钟前那些人还是酒店里的侍者、客人、或者杂工,现在他们都变成了亡命的暴徒,拔枪对准一切在黑暗中移动的东西射击。 周意舒也融入了安燃他们,渐渐地,她发现安燃虽然不学无术老是打架,但心是好的,很仗义直爽。 还真是纯情大学生,安燃看着他可爱的背影,不禁失笑,也跟了上去。 不过在此之前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肉身,肉身一受到伤害,可以说修炼就到头了,甚至连带法力也会慢慢虚弱减退,最后形体,元气双双枯竭,油尽灯枯,直接死亡。 说起来,当日秘境六人组中,除了鬼修陈林志和道门黄伟新外,剩下几人的宗门,包括战无双所在的坤元宗,好像都是南岳国的,不知道这次有没有机会见到。 她的神情那么绝望,那么痛苦,苏瑕心如刀割,痛恨自己此时的无能为力,只能陪她在这里掉毫无意义的眼泪。 获得官方支持完成一个隐藏任务,就等于别人完成十个普通任务。 就在柳人屠要引兵进城的时候,晋王妃两手空空骑着桃花马出了城门,她身后一匹枣红马上跟着的是手提绣绒刀的贴身丫鬟芳若。 炭治郎察觉到父亲的目光,他顿时一愣,几乎立刻就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臣妾不敢,聆听母后旨意之后再坐才是规矩。”许锦柔态度很是认真。 于是她不再躲闪,身形晃动之间,竟是直接就发动了天魔幻境,将巨大的雷暴包裹了进去。 与此同时,偌大的三号场地上,只有宋铭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细雨微风,薄雾青烟,让人如坠梦里。 兰夜猛地回转过头,他对万蝎门的敌意可不亚于天傀宗,这两方势力都不是什么好鸟,常人避之不及,就算是他方家也不愿与之有任何的牵扯。 之前自己跟张易谈来谈去,怎么都谈不来折扣,如今怎么送上门来了。 “心里难受。”她埋下头,一下一下地揪着袖口,也不看我,只是看着窗外,这种眼神我看过,这是去年我和她在昆仑山的雪峰上,望向远处时,她经常做出的表情。 魔殿之中,月玲珑和天灾婆婆,全都感觉到了什么,齐齐瞪向楚炎,脸上全是惊愕之色。 阿秀听完一时显得有些慌张,有些疲惫且憔悴的脸上挂上了一丝不安。 面具男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一看到林远激动的神色,只能乖乖闭上了嘴,恢复了自己以往的冷漠,机械的立于林远的身旁。 我听了之后,非常的震惊,原来盗墓派的历史这么古老,它的前身更是延伸到了禅让制社会的原始时期,突然间,我感觉自己身体流淌的血液不同凡响起来,且又无比的沉重。 今日还有一事,李家经过商议之后,李瑞国决定让出家主一位,由李承德接任。 先不论项羽会否让他离开,纵然给他机会,他也不打算走了,因为花蝴蝶必然要对他进行无休无止的追杀。 而那些老百姓们无一不例外地身上都长满了搔痒无比的红疹,而那些人就好像是魔怔了似的一直抠着裸露在外的红疹。 53.月读普世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痛……神经痛得像是被烙铁烧红了,初华一手抱紧祥子一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额发。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以为自己已经长大了,已经可以狠狠地握住自己的人生了,已经可以和那无能为力的愤怒说再见了,可她又失败了,向着时光的漩涡中坠落,重新变为多年前那个孤独的孩子。 真像啊,眼前这一幕真是像极了那一年妹妹 刘东捏着拳头,也想要给这个男人几下。但他也不能打人。要不然,就会被这么多人看着抓住把柄。就算要揍,也要找一个没人的角落,套上了麻袋再往死里揍。 她明明有看向门口,她是想让他早点回来的。明明想向他求助,他却一上来就凶了她。 我们两个因一条铁链的捆绑而脸贴着脸、肉贴着肉,不过还好,老娘的衣裳还是在的。 紧张比赛的梁飞只好专心准备上场,再加上对面看台上的张老板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也就没太提防了。 谁知道好死不死,脚下一个踉跄,我差点坐在地上,刘宇赶紧拉住我的胳膊,偏偏胳膊也是受伤严重的部位,疼的我的眼泪都下来了,大喊出声。 韩瑾雨这回是睁眼说瞎话了,装着一脸关切的样子,根本就是存着这个心思。 林梦铃想着,就像之前一样,不说话,不作为,等她打够了,这件事就会过去了。 这叶轻舟学问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高,也正因为如此,就越容易受到这些至理名言的影响。 那个王总身边的人为了不受牵连,主动的把这事儿告诉了方爷爷。 柳云微微啧了啧嘴暗道,如果中芯国际真的有实力,他又何必舍近求远来找台积电。 虚无存在,还有思想,这并不是件美妙的事。最起码被困这个朦胧的空间里不是。 古天帝联手轩辕帝姬想方设法的探查昆仑后山的秘密,查来查去,最后发现堂堂太一帝君跟后山那些玩意儿一样,也不知该作何感想。 “云景生,就算是我杀不了你,只要裴卢没死,他或者他的徒弟知道真相以后,肯定回来寻你的。”游星图大笑着说道。 听了这话,恶少的骷髅眼睛都要掉瞪出来了,半痴呆地看着方唐,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最终也没说出来。 但是,此事乃是由妙清清亲口说出来,这一切就由不得他们不信了。 “好的。”赵鸣将手里的两颗子弹装进了弹夹里,然后上膛,赵鸣举起手里的长枪对着蹦过来的僵尸随手就是一枪。 游船上的那些人被林峰吊的一阵哭笑不得。就连陛下,已经太子也是有些苦笑。 谁都不知,若是天蓬知道还有另一个曾经的他回来,是感激还是恐慌呢。 “今日又重要任务要交给你们,但是你们让我看到了一个病恹恹的样子,如此这般,如何打胜仗?”林峰开口说道。 夏心语提出的条件,无疑是在针对戴安妮,我和她毫无瓜葛,约会又有什么意义,我甚至隐隐的担心,她会故意让我和她的约会,让戴安妮撞见,魏子轩和她的事情被戴安妮撞破,绝对不是巧合。 就像于震回答岑宇桐采访中所说的那样,他收起了真实的情绪,虽然是在调侃,但全然听不出是否对唐溯有偏向。 干燥而带着热力的手指,肌肤的触觉甚至能感觉到薄而粗糙的磨茧,暗示出来人惯于兵戈。 54.我一直……爱着你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自从杜加没有再叫基金经理们操作,沈婧怡就知道账户所剩的资金已经不多了。于是,她不时地关注期货账户的变化。 林遇被扔在了一旁,又不敢乱动,怕踩进去什么阵法中,帮不上什么忙,还要拖累她们,林遇于是站在了离落的身旁,离落看着林遇问道:“你知道最厉害的那个阵法?”。 那透明人形果冻一点点的脱离墙体,脱离墙体的过程中先是盯着躺在床上胸膛不断晃动且已然有东西顶出的拾荒老大爷看了一会儿,然后又转向一旁犯困的梁靖仁。 虽说唐明给他准备的这些话很过分,但是仔细品一品,其实唐明说的是很有道理。 知道已经失血过多的立刻吞下了一粒刚才从梁靖仁那里搞来的药。 一股水样的液体从水泡里流了出来。杜加用矿泉水冲洗了数遍,然后撕下一条纱布,沿着水泡的地方,缠绕了起来。 良县城里都传遍了,从外地来了以为俊俏的公子,有怪癖,将花楼的姑娘们折腾的,姑娘们竟然没一个愿意去陪他的。 如今赵霓已经嫁人,对方还是朝中太子,冷影当然明白要撇清自己,离得远远的。 园长给了黎歌两个选择,一是把仙人球留下来,第二种则是切掉一块交给他。有了仙人球一部分,园长有信心培育出一棵新的仙人球。 石君泽眨着眼睛看石晗玉,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她,在石君泽的眼里,玉姑姑笑起来真好看呢。 想来对方是见着他们马车上没有标志,以为他们只是普通商队途经,所以才如此大胆。 走出悠仙酒楼,赵氏就抚着胸口直呼,“吓死我了。”杨氏三人不分场合地点的撒疯,若是在以前的洛城,怕是就要忍着这口气了。 在集火的情况下,居然没有像沙漠皇帝那样第一时间被杀掉,反倒是成功的挡掉了几个关键技能。 奇点磨蹭了好久,才终于出来,看到中间料理台上丰富的早餐,再次恍惚。 这次回国见了一些朋友,惊讶地发现,为了压力而结婚的人,不在少数。 每每遇到大街上擦肩而过的情侣时,望见他们脸上的幸福,也曾很多次想象过现在这样的场景,有一个爱自己且自己爱的男朋友,他们牵着手,不紧不慢地走,不管前方是艰难险阻还是世界末日。 夏洛大笑着,想要喝一口水,可这才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身上都是水囊已经跑掉了。也就是说,他现在的身上除了一把匕首,一支枪和一些子弹,再就是一些零七八碎的东西了。 看着胖警察开车带着萧如月离开,我只能在这附近等着他们下次来的时候再找机会收拾他们,可是这一等,一直到第二天晚上,都没有见到他们再回来过。 她实在无聊的厉害,而且听到了一些不想听的话,转身去了化妆间。 11月30日希特勒下令停止撤退,伦德施泰特再次恳求撤退遭到拒绝。随后他申请辞职以治疗心脏病得到批准,并由赖歇瑙元帅接替指挥工作。临行前伦德施泰特感叹道:一个高贵的民族将败于一个不屈的民族。 “我母亲不是在那场婚礼上通过几句话为整个苏家罩上了保护伞吗?姥爷为什么还要担心这么多?”宗风有些纳闷。 纳兰素心柳眉微频,不悦道:“‘乾坤大挪移’正是据有这般效果,你没听说,那是你孤陋寡闻。”她误会了,以为李浩然在笑话自己。 打开密码门之后,三人来到了一个电车月台似的地方,而且这里还有缆车。 虽然他自信在防守技能‘无懈可击’的帮助下,不会损失太多的气血,但被击中的次数多几次的话,他也吃不消。 赵云的话音一落,所有人全部将目光投向了贾诩,里面充满了震惊,疑惑和不解。 “什么时候?”神秘人心中有些苦涩,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陆刚竟然这么的变态,要知道自己那些东西的辐‘射’可是相当的大,拿在手中的话相当于做了一百次的‘胸’透,其危害可想而知。 他也不说话,拿起巨斧翻身一滚,就朝曹纯胯下战马的马腿砍去。 可惜的是,还没等他们的脚跨入院中,刚刚向后撤了一大步的宗风就又向前迈出了一大步,和宗风一块过来的,还有他手中的那把钢刀。与此同时,一道奇观出现在了宗风的胸前。 就是不知道这个苏婉有没有参与其中,如果苏婉也参与了其中,那陆刚就觉得自己太惨了。 郭灵凌对柳雪道:“走,到里面瞧一下。”郭灵凌和柳雪穿过荷塘。荷塘里面荷花开着娇嫩的荷花。鱼儿在荷花下嬉戏。 请一天假,两个月没休息过了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顺便思考整理一下,接下来差不多就可以衔接到番剧的时间线上了,不过在这个故事里,mygo和mujica的组建是交叉同时进行的。《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请一天假,两个月没休息过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5.蠢蠢欲动的我们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路虎缓缓驶入千早家的车库,车还没来得及停稳,千早爱音就黑着脸推开车门跳了下来,头也不回地小跑向屋子里。 “你真的一点事儿都没有吗?”千早明彦在车上大喊。 “真的真的真的什么都没有!爸爸你别管我了!女孩子的事情很多的!哪有那么多都要和你讲清楚!” 听着咚咚咚的上楼声,明彦无奈地叹了口 “烈焰你!”慕永华气得头顶冒起了青烟,一手指着烈焰,克制再克制,终于还是忍下一肚皮怒气,没在大皇面前发作。 我接过卡片一看,发现这类似于一些新闻消息报道,都是关于天界的人或事。 只听见“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当宫少邪打完三十发子弹放下枪来的时候,夏方媛、工作人员和一旁围观的人在清醒过来。 她心里暗暗惊讶,她不会是……也在怀疑自己吧?还是已经跟家主合谋成一伙,这是在试探自己? 当然,马腾的这个命令一出,账外的将士便都会知道账内自己的大王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凤舞转头,盯着夜家家主仔细看了会儿,点点头,没说话,等夜祥的解释。 也不知道是因为早期祖辈们,随同阴阳师造下的杀孽太多还是什么原因。金池家的人丁并不兴旺,就算是阴阳师们划分底盘后休战了这么多年,金池家新生代族人的出生率依旧极度艰难。 这让曹操不得不将自己的势头放缓一点,他知道人不可能一直一帆风顺,自己也是一样。 苏晨说完率先冲刺上去,一个踏影步过去直接出现在了铁背牛蟒的背部,铁背牛蟒顿时一惊紧接着身体一番苏晨见状连忙倒退。 上古大宗遗留的禁制?还是说有什么陷阱呢,莫非这个大宗的人还没完全消失,只是隐藏起来了? 至于张用只是凡俗武将,冲锋陷阵倒还可以,和蝶谷斗法就免了吧,剩下的吕枚和范有德倒也算勉强可以一用。 兔死狐悲每当有人不幸离去,不仅对莫辰来讲是打击,也同样会影响整个奥林匹斯“老一代”玩家的士气。 这件事他不打算让圣魔祖他们知道,他想偷偷去找心魔祖,这样做,能为他争取到更多的好处。 莫辰看了眼自己创造出的座椅,虽然没有“观众”看到这一切,可他自己心里还是隐隐的浮上一丝尴尬。 当然,长孙无忌所为也不仅仅是为了李世民和大唐考虑。自然还有他对整个长孙氏一族的考虑!同时,他也以这种方式来证明,他长孙无忌也如普通的父母一样,疼爱着自己的孩子,只是,他的方式太过激烈了一些。 画面到此结束,秦阳并没有看到这门‘栽决纪元’的神通有多么恐怖。 ……不对。如果真的有他说的这么简单的话,也许吴雨霏就不会选择卖掉了。 他的身形再度消失,而当感觉法门施展完毕,双腿已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后,急忙睁开了眼。 “滚开!”郑义没好气的喝道,随着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响,少许,门内再无声音传出。 肖岩伸了个懒腰,拉了把椅子坐下,屁股一沾椅子瞌睡虫就又上来了。 可是忽然间,六芒星的现场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现场修炼者脸色大变,猛然抬头看向了天上的金刚盖子,他们知道自己想错了,原来秦寿早已发现了天空的异样? 56.来组Mujica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尽管梦貘中的世界不管说了什么,在退出的时候现实里的祥子都不会记得,但初华只要明白她有什么样的心意就够了。 一个人最害怕的,不就是被孤独的抛弃么? 在祥子出现之前,她的世界一片黑暗,看不到光,身边都是黑影,他们都比她高,他们遮挡着她,让她看不见光。她本以为自己就要这样在黑暗里过一辈子了,那 他决定去省城一趟,借助省城的力量来一举把林原的黑恶势力荡平。 陈爽还没来的及回答,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再放开了手,示意陈爽过去开门。 电话那头传来郑霞迷迷糊糊的声音,这个时候,郑霞当然还没有睡醒。 事情已经发展成为了现在这个熊样子,他们还在乎什么,没有什么好在乎的了。 至于警方会不会不怀疑中间缺失的那段时间的视频,有没有怀疑另外人进入,对云连峰造成伤害,两个当事人会怎么说,那就不是曹越关心的事情了。 “你有什么打算?”慧如欣的语气有些生涩,如果梁动所说的成真的话,那么自己之前所有的动作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而发布命令的正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之一。 就这样,她不断地失败,不断地尝试。最终,大概经历了上百次失败之后,秦香莲已经可以在水面上漂浮了,她甚至可以游出一两米远。 眼见着南门烟火大作,姜维又按捺不住了,又想赶过去,又劝自己别急,双脚却情不自禁地往那边慢慢靠近。 赚钱高兴吗?这不是废话嘛,只要不是傻子,谁赚钱了能不高兴。 当龙猫醒来的时候,方辰的游艇已经穿过太平洋进入到南美洲,并且被长生以查到亚马逊有一处宝藏为名驶向这座地球上最原始,危险系数最高的森林。 方辰当然知道魔道修士在找什么,不过涉及到百草仙境的秘密,他绝不会透露半分。 方辰郁闷了,自己让长生进入俗世,怎么让他偏偏变成了这么贪财的性格。 实际上,这是陆凡为建立帝国走出的重要一步,明珠基地,势在必得。 这是一个很古老、很庞大的城池,和其它古城不同的是这里所有的建筑都是采用石头搭建而成的,看上去并不规整,而且给人一种苍凉和古老的气息。 只是它却是连这样的方法都不知道,自然不会去想那么做值不值得。 金宗元身体连连颤抖,眼眸中,杀意渐渐迷茫出来,突然手掌支撑在旁边木柱上怒语狂喝道:“袁牟安,马上调兵遣将,与本将杀进王宫,斩杀韦楚燕,韦紫荆,为二将军报仇! 不过梁榆对此也不是太过意外,虽然自己灵火九色,但事实上也只是较为侧重其中两三种属性而已。所以并不是可以修习便会选取,而是看是否真正适合自己。 下游渠口正源源不断地排泄着上游的洪水进入到抚仙湖之中,不过这渠口相比之从上游汹涌而来的水来说就显得极为狭窄。 伊然部像恶狼盘踞东方,虎视眈眈待在东边,之前与杨骁勾结,现在王庭遇险,若伊然领兵西进怎么办? 所以虽然选择了投靠朱元章,但是对于朱元章的确定言论,中年保安心中却不认同。 “姗妹,你在这别动,我尝试一下。”放开胡姗,丫头知道我要破解妖阵,只见她点头退后。 老人长长叹了一口气:“剑在人在,剑毁人完!他已经没有颜面活在世上了……他虽杀不了你,却能杀自己!”老人说这句话的时候,竟是一脸的傲然。 57.当喵姆遇上金毛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真的……要和我一起组乐队吗?”初华呆呆地问。 “你不愿意?是不喜欢这个团名,还是担心这件事有不必要的风险?”祥子趴在浴缸边上,用手拨水,推着小黄鸭向前游,“我是认真的,你的血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问题,到了那种情况再想做点什么就晚了,进化药是完全不可控的东西。” “不,我当然愿意,我想 唐建国说道这里,两眼炯炯有神的看着秦斌,一脸期待的样子,仿佛秦斌是一座巨大的宝藏一样,通过他就能找到令举世皆惊的秦始皇陵墓一样。 “培养这么多人手干什么?岂不白白浪费银两?”孙守正不解地问道。 不过他真的好想试一下她说的那道三鲜炒竹笋,权衡了一下,最终狠了狠心才说道:“我对竹笋过敏”。 “咦?我的手机呢?”摸遍了全身,林心遥悲哀的发现手机不见了!? 邵逸洛的眼神渐渐放柔,轻拍着她的背,想让她呼吸顺一点,口中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或许连他自己的都没有意识到,此刻的他是这般的温柔。 “不饿。”夜煞的声音又是冰冷的,凉凉的,好像是冬天湖里面的水,未曾结冰,却与冰一样的寒冷。 回答他的只是冷冷的空气,随后徐洋也跑了进来,他半躬着身喘着粗气:“皇,皇上”。 “我现在有事要回去了,再见。”拉起远翰的手,林心遥就匆忙的往前走去。 “太神奇了!龙守护者果然像传说中所说的那样,拥有无比强大的力量!大哥的病有的医治了。感谢龙祖显灵,感谢龙祖显灵。”宏飞不停的朝拜着。 一向以来,俗世王朝只要尊奉天道,天庭从来不会在乎当皇帝的是什么人,这也是这次西方教敢于暗中介入大汉朝皇位争夺的原因。 妙烟说着,打开了一旁的箱子,从中轻轻的拿出一个,犹如新擀的饺子皮一般的物件,圆圆薄薄的通体暗红色。 三天之后,四海龙王将齐聚万圣龙宫,打开那座黑色石殿,查明不久前石殿发生的那次异常变化的原因。 埃利斯感叹了一句后,才明白自己刚刚想多了,就凭金刚狼长达880年的寿命,就能实现不少愿望。 韩立慢慢扶起余良,此时的余良脑袋上有个大包,头脑仍然不是很清醒。 非要排着队来揭埃利斯的伤疤,要知道这块招聘的牌子都在典当行门前挂了足足六七天了,到现在为止,他也没见到一个真正的应聘者。 果然,仓促之下伸手抵挡的东丈只坚持了一秒就被二阶堂红丸突破了防御,被如金刚钻般的脚尖狠狠踢过胸膛。 “来,吃水果吧!”阪口珠美把切好的果然拿到了久保史绪里面前,也一起坐了下来。 他叹息一声,起身想要走出去,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又转身走了回来。 她虽然不喜欢理会修炼和炼丹之外的事情,但是脾气好性子软,又经不住他纠缠,于是一次一次的妥协。 自家那是哥儿,而和哥儿动手的是韩家下人,怎么说也是他们以下犯上,他韩府以为安国公府是能任人欺负的吗? “既然如此那我就把她赏赐给你了。”马军对鳄祖说完后转身离去。 向楠在想怎么跟沐毅说清关系的事情,也没听出来沈澈声音里的不悦。 今年秋日的天气很做主,艳阳高照,正便于庄稼收成。放眼望去,清河村的田间果然有了些许热闹,不时能看到田间有耕牛出没,农家劳作之中,也有了几声轻松愉悦的笑谈。 58.一步一步要做最高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初华久久地没有说话,她还没能立刻下决心,杀了是最好的方法,不过把若麦监禁下来也是可行的手段。 猛鬼众为她提供资金买下了这套公寓,这里是有一间地下室的,那里既是武器库,也用来藏匿一些违禁品,在入住之初就做了改造,考虑到将来也许能用作爱巢,所以还用了加厚隔音的混凝土层,只要关上,里面爆个手雷外面都 但是,面对郑吒这一刀,巨灵神却不敢大意,他没料到郑吒会如此干脆的冲上来,仓促之间举起手中的宣花巨斧,将斧柄横在头顶。 这称得上损失惨重,让卡洛斯意外的是,情报局表现出来的态度,好像认为这样的损失配得上他们的收获。 “喏,下次准备发言稿的时候,你过来再说吧。”电话另一头这样说道。 此时。张凡,赵倾城,柳随风等人,都在此地,等待着那个叛徒的到来。 欢喜的自然是那些想看热闹的,而发愁的自不必说,当然是十四皇子杨修了。 顾雨舟指了指他另外一条胳膊,“不还有一条胳膊吗,我在床上给你支一张桌子,你用一只手也能吃”。 相比起已经发生的事情,张恒更在意策划这些事件的幕后黑手,此时,在月华的帮助下,他已经抽丝剥茧,将目标锁定在了华夏京州。 他想笑却笑不出,内心中有种声音在告诉自己:我越来越奇怪了。 “赢了?”看着眼前开始变得行动不自如的机甲战士,黑豹眼中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 当初正是因为格陵成亲,他才来到了神风城。一转眼,格陵成亲也半年了。可这半年里,风翊皇室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康斯也看懂了卡萝的纠结。但,他作为一个局外人,一个男人。比卡萝更加果决。 李同被高进之骂得狗血淋头,气得七窍生烟,一时间血冲顶门,乱了方寸,与高进之厮杀七八个汇合,被高进之一刀斩于马下。 那人面色沉了下来,若是以前他定然不愿得罪万兽楼,现在嘛,万兽楼与神殿叫板自身都难保,他们七毒教根本不惧,而且到手的妖兽飞了,还被自家教主训斥了一顿,这股气实在难以咽下。 “这位姑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想不到你的医术如此了得,对了,你现在在哪家医院工作呢?”熊芳蕊夸钟希望的话倒是带了几分诚意,只不过后面的话虽然问得也算正常,但钟希望却不怎么想回答,于是她也就没说话。 他们二人来到院门口,这时一辆马车跑了过来,在院子前面的空地调了个头。 众人听得连连点头,这么做的确可以节省不少时间,而且还能吸纳沿途的驻军兵力,按照这么个搞法,等到了夷陵,宋军援兵只怕会增加到五万人马。 进城了,陈倩丫头又被之前那个守城的士兵拦了下来,叫她出示路引。 厂房别墅,好特别的名字,风采香作为一个记者,敏感的嗅觉是必须的,为此,看向风成天并不只是看父亲那么简单。 丫鬟听了,脸上出现复杂的表情,既是羡慕,又是惊讶,当然,主要是惊讶。 果然,纪惟言一听到他的话脸色就瞬间阴沉,他冷着脸,声音带着几分凌厉。 老头心说了,就停尸房这种要命的地方,今晚拢共十三具尸体,就活了十个,跑了九个,整晚被这帮尸体拉着,帮忙分析他们的死因,就这种差事,爱谁干谁干去。 59.赌上性命组Mujica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跟在皇后宫中一样,香茹被领到台阶下,刚报上自己的名字,‘门’口值守的太监就打帘子进去通报,一会儿工夫复又出来宣香茹进去。 怪不得这病归到了疑难杂症里头呢,富贵病嘛,只能养,治不了。 果然如季君月所说,在季君月将秦澜雪几人带到虚空界,并且按照麟的吩咐把几人安排住在雪月城的时候,整个虚空界的人都沸腾了。 虽说我九幽道戒律严明,但是也不乏一些别有用心之徒。这么做也能够尽可能的铲除掉道门中的叛徒,毕竟依照道门以往的事情来看,叛徒还是有的。只不过是他们没有办法召唤幽灵船而已。 而这大山虽然郁郁葱葱,草木茂盛,但李峰可以感受到这大山之中有独特的魔气。 龙宿听了季君月话依旧想笑,却有些笑不出来了,只是脸色有些难看的看着季君月,眉头死死的蹙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季君月怎么招他惹他了。 曹兴好了胳膊忘了疼,见荀澈将云沫的白釉瓮罐递给那看守摆台的男子,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的走到荀澈的面前。 一时间好不容易聚集在一起的队伍再次溃散乱窜,可也是这样的混乱让隐匿在暗处的异兵团更有下手的机会,一道道惊雷闪电,一团团火焰,一条条水蛇……将整个军营瞬间变成了一处人间炼狱。 希望他不抽烟,那么他总要一些时间来整理装备,穿戴雨衣了,我庆幸地吁了口气,我知道或许我可以多一点时间来布置陷阱,那就多了一份对付他地把握。 “那就一起去吧,难得有这么多海外植物放在一起,看个稀奇也好。香茹,宝桐,夕月,我们走吧。”谢紫嫣被姑娘们的兴奋尖叫吵得头疼,牵了香茹又招呼两个姐妹赶紧走。 这不禁让他感慨, 元帅府诞生于这个时代是幸运的,各方势力没有下限、自然环境由约束着他们的上限, 士兵们对他的要求也很低。 青黑的墙面裂开了两条缝,电线杂乱无章的绞在一起,外挂的铁楼梯总是在吱吱呀呀的响,楼上还总是传来上气儿不接下气儿的咳嗽声。 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双手,轻轻的抓住他的衣角。 关宁骑兵提缰越过马尸,鱼贯奔入阵中,奔杀不停,在侧面扩大战果,直至狠狠撞在第二堵墙上。 少梁、魏、赵三军将领高声激励士卒,使得原本就战意爆棚的三国将士们斗志尤其高涨,一时间,这三支军队非但抵挡住了胡奴的攻势,甚至于有向前推进的迹象。 “行,那我们简单收拾一下,一会儿纪星原的司机会来接我们的。”罗珊又笑。 慕落落后来也睡着了,半夜迷迷糊糊起来上厕所,回来顺手拿着手机看了看。 可,现在的他们根本喊不出来,也叫不出来了,当然,他们也笑不出来了。 但调侃归调侃,李应还是出面与远处的几名秦军千人将交涉了一番。 8月的天,肯定不会是感冒了,那么大概率——他狠狠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感觉多半是裴珠泫在背地里骂他了。 但偏偏这个于得水贪财又吝啬,他巴不得一分钱,掰成八瓣来花,他甚至不如一个穷困的村民大方。 王楷当然不会闹到御前,也不会把她交给表兄,要交他一开始就交了,何须等到表兄发现她呢? 我爷没给我多想的时间,拉着我回了房间,打床下拿出一口大箱子。 等一层蛇皮烤的焦黑,坚硬的蛇皮变得焦脆,蛇肉的鲜香混杂香料的气味散发出来,闻之食欲大涨,黄忠都意外的睁开眼睛看着楚河忙活。 从一开始,林维就没打算受到任何人摆布,他不会老实的按照别人的规划来执行,即使是獠牙血影。 爱豆谈恋爱,实属正常的一件事情,苏黎惊讶的只是尹普美会和Rado在一起而已。 一个齐射几十发炮弹便落在了前面皇协军和日军的军营里,一时间炮火连天。 “哼……”黎元昊闷哼一声,体内血气震荡,今天第二次差点被诸葛白弄吐血。 既然中州神石从天而降,肯定有它的道理所在,自己潜意识的抗拒中州神石,很可能是错误的做法。 傅星痕不由微微吞咽:竟然在虚空中施展缩地成寸!?如此一来,这岂不是与传闻中的空间瞬移,已经无太大区别吗!? 依旧迟了一步,当王浩离开房间,跑到了外面大厅的时候,只见到这里TK等人正对着电脑玩游戏。 “朕乃唐皇李瑁,安庆绪此事求见可是欲献城投降。”李瑁走到城下百米,对城上高声叫道。 虽然还有两天比赛才能结束,但是对于第四到第七名的网站掌舵人还有大部分参赛写手来说,已经算是提前结束了。 李归仁的冷箭虽然被卫伯玉挡了下来,但距离李隆基已经极近,李隆基被惊得浑身一颤,再加上他年已老迈,险些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谷菀琴美眸讶异:灵凤丫头不是与天命公子确立关系了吗?莫非灵凤丫头对天命公子有意见? “呀!”柳萱不禁惊慌,却是分不出真正的公孙紫仙在哪里,只得急忙闪躲。 “啾”,一枚巴掌大的冰刃,夹杂在雪花飞舞中,旋转着,袭向飞行在中间的凌越,只是这偷袭的速度,以及力道,对凌越来说很不够看。 “打麻将…赢钱了?”杨凡一边不确定的说到,一边抓着林婉婷的手,让她平静下来。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同样的,对面那道黑影也在虚张声势,因为它知道眼前这个家伙一瞬之间就能杀死它。 果然,情况很不理想,只见控制台上的显示器显示,研究所里的剩余能量,只剩下了1%,远远低于警戒线,根据电脑的估算,这点儿能量,仅能供应研究所以最低能源消耗,再坚持一周。 60.讨伐,风间琉璃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祥子打开笔记本,扫视会议桌两侧的男人们。 这里是源氏重工25楼,隶属日本分部执行局的办公区,一整个楼层都供执行局使用,包括但不限于指挥室,武器库,临时休息处,审讯室等诸多设施。 它甚至还有一个厨房,如果你累了想要给自己做点东西吃,在执行局也是被允许的,Call一下就会有戴美瞳蝴蝶结高跟鞋 叶征一五一十地将昨天杀死少年萨缪尔的事情道了出来,除了自己的不靠谱系统,其他事情他对白愫没什么好隐瞒的。 要不然,也不会被炼气期与凝决期修士追捧了,便是在他叶家,洗凝丹都属于战略丹药。因而家族之中,只有炼气巅峰修士才能兑换此丹,而凝决期修士则是完全不能。 想到这里,叶逸原本淡漠的内心之中,不由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愧疚之情,不论情况为何,但可以肯定的是,正是在陆柳芸的求救之下,虞初玲一行人才会选择全力出手救援他。 “这可不行,你白云天也不是什么好鸟,谁知道你会不会对火阳烈做什么。”猪临江连忙说道,这白云天一走,火阳烈也被他带走,那赤阳森林又将无王,谁来主持大局。 徐年他们端正神色,御林军们也警惕的摸着刀,这个时候容不得他们一丝马虎。 他直接抬起右脚,凝出金光,狠狠的踩向了昏迷中的赵高的裤裆。 看来心境也是能传染的,他就被水锈红传染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心思逐渐放飞。 “不过,你得把打掩护的人安排好。我可不想被人发现我这逆天的外挂,然后被人抓去解剖研究。”云子衿警告道。 “暗夜帝王?”听到这个名字,穆志飞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忍受着强烈的屈辱,一旁的巧儿浑身颤抖,但听到这名字,身体也抖了抖。 “妻主!”就在沐秋正准备叫师尊的时候,墨延玺竟然开口叫妻主了??沐秋愣住了,师尊怎么会叫她妻主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郝仁十分困惑,这些妖魂不是在利用王月英吗?按理说现在的王月英对它们已经没有价值,它们为何还要保护王月英? 而这类科学家,意义重大,属于大熊猫,是重点保护对象,一旦意外死亡,或是被绑架,都是巨大的损失。 说实话,虽然都在一个巫师营地里面,可是平时都穿着厚实的罩袍或斗篷,脸目也用巫术遮掩住了。因此这位雷鸟巫师的真面目,格力姆也是第一次见到。 虎跳涧不愧是一座与世隔绝的原始林地,里面生长着各种各样的原生植物。 而身为六十中的校卫总长,除了保护学生们的安全之外,对于校园门前的路况实际上也是要关心的。 大公并没有采纳或者拒绝这条建议,而且,他也不需要在洛克顿伯爵面前表态。 “没问题的师妹,我要准备发射啦!”祝韩云打了声招呼后,又有两名学生主动来到祝韩云身后,他们摆开架势,用一种俯身的姿势撑住祝韩云的后背。 在他的左右坐着的几个年轻人,从那趾高气扬的神态中,一眼就可以看出跟那黄少是同个圈子里的人。 今晚,正是自己和教练约定好的行动期限。不管调查的结果如何,行动已经要开始了。 当然,想让这树苗活过来,也不是什么大事,给它注入一些祖神能量就是了。 61.牛郎必须死!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直到今天回想起来,那段经历还是如梦一般不真实。 雨夜,奥丁,高架桥,龙族……某种意义上来说那就是一切的开端,在那之前的祥子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坐在黑道的总部里,和一群凶神恶煞商量拯救世界的大事儿。 命运这种东西还真是变幻无常,你永远想不到他会在明天给你整出什么新大活儿来,只是回过神来的 部下们闻言连忙答应一声,高兴地大吼一声,迅速围着鸡公车瘫倒一片。 温热、潮湿、柔软的物体滑过脖子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直打哆嗦。 身着蓝色道袍的安辙突然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他的出现就像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块静谧的玉石,引来了一片惊叹和欢呼。 章邯笑了笑;“没事了,你回去值班吧。对了!记得晚上多吃点肉。”章邯说完还下马拍了下对方的肩膀,以示鼓励。 龙宇不是很理解为什么百里星雨和短发少年见面就要全力拼个你死我活。 赵谪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正低头研究扑克牌的温璟,脸色有些难看。 傅诚深比他高出来不少,把人打懵了之后,拎着人家衣服领子把人甩到一边,就过去牵洛希的手。 时速四百公里,航程可以达到一万六千公里。载重超过两千吨,也就是说在未来,它可以肩负起航空运输的重任,比最大的运输机银河的载重量也高的多。 “一个傻傻的姑娘,百分之九十被骗。呵呵。居然利用儿童救助诈骗,然后转移资金,多少家庭等着钱给孩子救命,这种人,被我抓到,天王老子的面也不给。 但话既然已经出口,却是覆水难收,只能看看以后有没有机会了。 林子轩从孟晓冬那里听到几个名字,有豪门富商,也有政界人物,暂时还没有政界高层,他还能顶得住,可他也要考虑和这些人直接对抗需要的成本。 不远处,正支援而来的几名盗匪,看着被巨剑刺穿身体一动不动的长臂男子,一个个都傻眼了。 林叔对待战凛喜爱的床伴一直比较恭敬,那些已经被战凛当成垃圾一般抛弃的当然例外。 整整五天,郁梓简直成了“生人勿进”的招牌,就连他上厕所,也没人敢跟着前去。 杨卿卿一边感慨,一边被太子府的丫环领着直接去了为她准备的院子,至于拜堂,是轮不到她的。 “真的假的,不会吧?”苏晗琳惊讶地咯咯笑道,叶旭发现她一挺胸,那惊人的弧度竟然比冷紫凝差不了多少。 “原来侧妃是饿了,倒是怪我,居然因为一己私事而耽误了妹妹。”凌霜雪面上含着笑意,少了平日里的冷清。 “你跟那个医生聊什么聊那么久?”叶子睡着以后,江左易肩上扛着同样已经睡着的江零,从病房走出来。 有燕飞在暗地里教艾丽莎·露西指挥,第一个BOSS在众人的合力之下,非常轻松地就给推倒了。 这时,叶辰带着李念薇走了,看都没看她一眼,好像真把她抛弃了。 “你想决出谁强谁弱的话我没意见,只是像刚才那样躲躲闪闪的真的有意思么?”冥落看着蓝岚,淡淡地说道。 仅是离开了套房,却依旧守在了门口,凭着她对声波的操纵能力,即使是隔着一扇门,但要探听房里的动静却还是轻而易举。 烟尘逐渐消淡,众人就看到箱子原来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体型不算高大的身影,还看到他脸上那双发着幽幽绿光的诡异眼睛。 很不情愿的假……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菊花开,满地伤,小心笑容会泛黄。 月底之前会想办法补的。《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很不情愿的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62.复式高层望海临江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大雨从极深的高天里坠落,噼里啪啦地打在窗上,晕染开涟漪般的水幕。 这场春雨一连下了三天,空气里弥散着的沉闷叫人喘不过气来,长期爽世站在落地窗前向外眺望。远处黑压压的云层下,金色的尖锥直指天空,仿佛着火的利剑要切开天幕。 不知为何,这一刻总觉得像是有某种即视感。 家住太高的烦恼之一就 秦峥单手开车,另外一只手摸了摸下巴,好看的眼睛里一片璀璨的光芒闪现。 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了,研发部却灯火通明,以威尔斯为首,整个部门的成员都还在加班。 因为竹神直播都戴口罩,只遮住鼻子、眼睛,露出那双深邃的眸子。 爵爷依旧面无表情,“我不想重复第二次。”他不懂自己是怎么了,面对纪甜甜,他为什么会对她这么严厉。 面对前老板,纪甜甜自然是什么都应着他,当初厉御南可没少照顾她。 乐樱的嘴角渐渐地荡开一抹笑意,只不过这抹笑意落入赫拉的眼里却感觉到有那么一点不怀好意。 他的长剑直接将他们手上的大刀劈落,身影精准的踢在了其中两人的身上。 并提出建议,可在先切断六皇子大半财路之后,把此事透露给六皇子。 “殿下。”忽而传来宫人行礼声音,沈采苡才惊觉太子已经回来,急忙起身迎上。 “登录成功,开始显示宿主即时资料!”声音依然显得高冷,没有起伏。 佛光遍布的梦境,在佛光之中隐约有着一座佛像,翁然虽瞧不清那佛像的样子,但是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副悲悯饶慈悲模样。 实际上,固态硬盘是在2000年之后,才逐渐在世界各地普及起来的,而在此之前,家用PC电脑使用的主要还是机械硬盘。 “刚才那人就是氏族子弟吗?”叶枫看向刚才跟白遥交战那人的尸体开口问道。 何为因果?你杀了他重要之人,将来被他所杀,按查理来才是因果。 乔安的神色在看到乔温的时候,好了一些,转头对上秦墨寒的时候,又变得冰冷。 “既然你们想看我怎么跟他比,那我就让你们好好看个清楚。”叶枫笑着对刚才说话的两人说道,叶枫话音刚落贾尔斯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台上。 “不行!如果被吕岚的人发现,他们不可能放过你的!”颜卿寒随即反对道。 江岚并不知道白灵突然干这些有何用意,但却也这些年来的相处下知道,白灵绝对心里藏着些什么。绝不能去询问,更不能强制让白灵说,如果哪天她愿意让江岚知道了,那便自然是好。 “给我破!”叶枫一只手抱着戚雪馨,右手握紧拳头猛然一拳向着男子的方向轰了过去,三股力量再度奔涌而出,转眼之间便扑向了男子。 是在郊区里一处高大精美的酒楼,整个顶层的总统套房,都被这男人给包下了。 连绒合上手中的杂志放在一旁,转头朝坐在自己身边的廖惊鸿看去。 孟芙蓉见到腆着大肚皮的宋雅竹,感到惊愕。在她看来,宋雅竹咋老是和章嘉泽吵架,咋老是不和呢? 雨露微微的有些惊讶,她已经是将这一层意思掩藏得很好了,可是铭南居然依旧是能够听出来,他如此的了解着自己,让她有着一种浓浓的幸福感。 “狩猎凤蝶干的不错,接下来使用银色旋风!解决对方吧!!”此刻晃晃斑中了麻痹粉,变得不能动弹,差不多也到了战斗结束的时刻。 63.爽世不爽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门开了,和爽世以为的糟糕情况不一样,前来拜访她家的是两只……海洋生物,一只蓝色的章鱼和一只黄色的海绵宝宝。 那是两套连身的雨衣,蓝色章鱼下面是丰川祥子,黄色海绵下面是若叶睦,因为两个人都搞的很严实,大半个身体只有脸露了出来,乍看起来像是要去参加什么幼儿舞台尬剧表演,充当一下人体背景板。 宁月笑嘻嘻的开口,可是姜旭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直接从两人的身边走了过去。 安道尔天使将双手捧在身前,越过一众亡灵将领,在列王们的注视之下,来到了俯瞰众人的演讲台之上。 “可是,在比赛中打废那些选手不算违规吧。”最后一身红袍的老者突然说道。 就算对方再强,少年也不会坐以待毙,自己比对方高两阶修为,要是还斗不过对方,这要是传出去以后就没脸见人了。 从葫芦中窜出的血柱进入那人皮之中,那人皮充气般涨起,躯体变的丰盈,一幅年轻的面孔出现。 奈何,狼天王虽然恨得牙根直痒,却也不敢违逆雷总的意思伤害花繁,只能让花繁走人了。 一颗冥火缭绕的星辰映入夜白眼帘,这是颗猛虎星,由于自身过高的火焰温度,使得旁边没有其他的星辰接近,遥遥的虚立而在,显得有些孤独,却又有一种别样的披靡之意。 周天昂着头,手负在背后,颇有几分青年才俊的感觉,只是一脸的络腮胡子破坏了这份美感,虽然看似和张坤的问题不太搭,但意思很明显。 战斗结束之后,除了获得的这些经验值之外,罗德知道,自己还能从诺森的身上,找到许多其他的收获。 “那你可以提前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我好准备。”艾米唇角忍不住上扬起来,笑意甜蜜道。 燕之不着痕迹的深吸了口气,才要提步登上台阶,景行已经先她一步走了下来。 “丫头,你是我的主子,你在哪儿,姑姑就在哪儿。”羽打断了燕之的话。 而在这些山腹中心,立着一座高山,这山中的植被与其他的地方有所不同,都是清一色的一种树木,高大茂密,比起其他的山,这座山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井井有条。 顾晴空放下注射哭,拉过他的手臂,撩了他的衣服,全身检查,确定没有什么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鲁云茜倒是比我预估的实力高出很多,甚至可以说已经超越了鲁道恒的实力。打法很大胆也很有魄力,即使血量掉到8%也照样胸有成竹一击反杀。这么强的战局把控力,只怕整个鏖战职业圈都没几个。 而公孙余则是站在城墙上指挥着其他士兵,他看向了远处,看着格萨尔所在的地方。 出现在门口的果然是洛枫,只是表情非常严肃,看样子可能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看起来今晚是不能避免的,那晚之后,她整整好几天都不舒服,还有两天才是满月酒,还好有缓冲的时间。 章则很认真地听了燕之解释,并坐下喝了一杯茶叶末泡的茶,他又要求看了看燕之新盖的宅子才笑眯眯的离去。 和刚才的说话不冷不热相比,现在她倒是显得热情了许多,明显想要和连城雅致多一些相处时间。 除了罗凯两口子有点无法相信、觉得有点冒险之外,其他人是无所谓的态度;陈欣只是笑着看着胖儿子在玩闹,她根本不认为这有什么危险。 64.东京打奥团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夜已经深了,没开灯的客厅里一片狼藉,零食袋子和空饮料罐丢的到处都是,飞行棋也没收拾皱皱巴巴的,棋子和卡片散落满地,一直无人在意的影碟机自动进入熄屏模式,只剩下待机的微亮灯光幽幽闪烁。 像是曲终人散。 长崎爽世这个牛郎的窃羽衣计划实行的很顺利,仿佛天公作美想要送她一场好运,外面的大雨没有半 上次老爸打过次电话,说房子看好了,位置户型都不错,还是现房,让他回来看看,那时候他正忙,回不来,就让他们老两口直接做决定。 后来还是邱香和田慧敏两个硬是拉着她坐了下来,她也只敢在椅子上坐了半边屁股。 “好咧李景福点点头,一边赵氏早就从屋里整理出李景福以前的换洗衣物出来,李景福接过换洗衣物。才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拿出一只布袋子塞在赵氏的手里。 今日又逢下雪,老虎灶这边更是挤满了人,而一车车的货也将整条路堵个水泄不通。 到了周六,鄢枝也早早地起床了,她真的怕那个厚脸皮今天会好早就跑过来,这要堵了自己在被窝里可麻烦了。 周围依然还有很多巨龙飞来,但是螃蟹身上的武器好像是自己长了眼睛一样,自己追着天上的巨龙打,而螃蟹本身还在那里轰击着龙峰顶端的地面。 虽然蓝彩竭力平静,但相近如明思,还是听出了她语声中的一丝紧张。 而这两样,明思都从未有过。至于在入府之前,帽儿就更是无缘踏足。 那边郁子都则继续优哉游哉地品着那一块还没吃完的枣泥蒸糕,顺便看看青黛窘态。 如此的,墨庄这边使不得要备些礼物,打包些东西,明天让李景明一行带回徽州。这一忙又就忙到深夜。 “走吧,我去看看,也许能救。”王罪说着,随即打电话给张静请了一个假,张静也没有问原因,反正他们的关系已经不伦不类了。 她狠狠的骂了自己,她做事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在居然会困在这感情的路上,一直出不去。 这句话引起了在座的三位的警觉,因为他们知道阎罗的人也在找这件神器。 唐婉儿在认错的同时也很巧妙地点出了她是出不了府而不是她不愿意出府,而这一切都是由于大夫人从中作梗。 无袭想了想,“那本宫就不进去了。把这个拿给太子殿下擦擦吧!”说完转身往御花园走去。 决定了!一天后,唐婉儿这么想,然后她左看看右瞧瞧,迅速跳下马车,猫着腰准备溜走。 灵翊也是有意帮着北雪宁,慕容寒登基,还是他亲手给慕容寒玉玺。 月夜不怕他算计,在这里这些人,她心里很清楚,他们不会伤害。 “明天一早,属下就会将这寝房封起来,对外宣称,殿下正在闭关修炼,殿下如果有空的话……要多回圣教,等到叶采城魔族的事情解决之后,您要早日回来!”满禛很是依依不舍。 有知道钟康身份的人顿时开口,他们也想看看热闹,为平淡的大学生活添加一剂调味料。 赵立新把张晨叫到教室外面,盯着张晨一言不发,只是把张晨曾经给他的Sony随身听递给张晨。过了良久,赵立新叹了口气,拍了拍张晨的肩膀,仍旧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去。 而阿尔斯特省临近英格兰,是爱尔兰岛最北方,是英格兰殖民的主要地区,都柏林地区就在这里,也包括了后世的北爱尔兰地区。 65.东京打奥团(二)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如今仔细回想起来,那段记忆也是很模糊的,能记得的只有钻心刺骨的剧痛,迈巴赫在飞驰的瞬间被击中产生剧烈爆炸,原本的动能加上爆炸的动能,自己差不多体验到了宇航员做训练时的那种失重感,然后重重拍在地上,连周围是什么都看不清。 按理说那个时候迈巴赫还没有开出尼伯龙根,否则没理由后来会被报告是在一片沼泽 “前辈,”杨仲宝恭恭敬敬施礼,他见多识广,知道袁执是一个修炼者,那可是神仙一样的存在,红鹰堂不知怎么得罪了这等人物,使得他杨仲宝不但获救,还结结实实借一把东风,成就泰山之势的宝兴堂。 众族主阵阵寒战,横公朔的事众神都看在眼里,横公魔主这是落井下石。众族主心里明白,却没有人挑明,更没人阻止。呼啦啦的跟着盟主遁去,四处搜索精灵城。 他所说的也是无数皇家马德里球迷都引以为憾的事实,那就是当年高寒一度接近皇家马德里,但当时的皇家马德里正值主席大选,没能给出足够的诚意,最终导致高寒去了马德里竞技,这也造就了床单军团的崛起。 但不管张昆会用什么能力,杜天非常清楚,自己必须按照自己的节奏来,贯彻战术到底,不能被张昆牵着鼻子走。 “刘少,别激动,以现代的异能医学,断肢再生都不是难事,以刘总的财力,一定能给你再生一只耳朵,你不会变成残疾的。”鹰战淡淡地说道,并没有因此而动摇。 路易斯·恩里克的球队在第六十六分钟将比分扳平后,一度发起了疯狂反扑,但最后关键时刻,阿扎尔一锤定音,将比分再度超出。 总不能为了一场希望不大的胜利,就废弃掉那些能力吧,虽然是一堆垃圾,可也是苏原石花时间花精力开发的,倘若废掉了,那么至少在今天的比赛中,他是不用指望再使用【绝世神偷】了。 花达摆摆手,笑呵呵的看向扁乐。“我让水寒保护你们回景寒宫”。 说完老子已经化成一道流线瞬间消失在空中。与此同时,接引出现,手一伸,六根清净竹瞬间回到手中,再一闪人也消失在了原地。一时间西岐只剩下准提一人,其他圣人都已出现在天外观战。 “是不是太危险了”。血魁疑惑道。魔邪斩杀了栖阳峰的灵者,得到了两颗凝血真元。魔虫老大喜,分给魔邪千虫战队,驻守栖阳峰。可是这个魔邪总是脑洞大开,要再出奇兵。 紫薇与紫灵得到的命令是杀掉卡尔曼斯,如今卡尔曼斯已死,在与这些似乎与主人有着很大关系的人继续打斗,就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了。 七绝杀对七绝明与禁地七王继续商议怎样对付巅峰界的蚩尤军队,叠影离开璀璨星空大殿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不知为何居然哭了起来。 “记住一句话,兔子急了会跳墙,别提前让妖皇加入我影杀仙国。”杨晨玩味的说道。 “哈哈,龙帝真是好大的胃口。雄兵百亿,朕可以答应你,不过要龙霄仙国自己派兵,前往我影杀仙国。朕保证,一年之内,定当交给你百亿斗圣将士。不过,生命养元丹,只有十亿。”杨晨说道。 一系列的形式化程序和讲话后,所有人就坐。汪泽仁便请伯恩斯坦做出一个简短的报告,总结在“易”行星上的考察发现,同时也让此前未能接触他们的报告的补候元老了解到基本的情况。 66.全员觉醒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你终于来了。” 电话那边的声音没有正面回答,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别搞这种鬼把戏!有本事就出来!”祥子怒喝,但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愤怒,以免被冲垮理智。 她知道奥丁这是在玩心理战术,就像那些奇幻故事里的反派死灵法师,总有一个招数是把过去死掉的人拉回来变成僵尸,让他们去毁灭自己的亲友 原本还想劝阻的人听到萧少北的话,口中的话也噎在喉咙中,默默垂头。 古铮则是心神微动,他更在意那一剑破一剑,九剑破万法的说法。 而随即,余淼青又想到此前自己和赵绝尘打的赌,要是魏明峰输了的话,他可就要上台对阵赵绝尘了,而余淼青连唐明凯都不是对手,和赵绝尘对上,他觉得自己还是赶紧溜掉为好。 李慕香在史雨柔面前立即就显得有些黯淡无光,莫名的对楚风更加具有敌意。 能动手就不多哔哔的雀阴,懒得理会腾蛇,手上见真招,别扯那些没意思的。 白画闻言更怒,一张脸涨得通红,却更添了几分风韵,让对面的巫兴龙更是恣意大笑。 袁念念眼神中带着几分回忆之色,嘴角的笑容又浅又好看,更多了一分风情万种。 齐志国看了眼赵绝尘,没说什么,紧跟在陈庆军身后,唯独赵绝尘一人站了一会儿,脸上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兄台,几日不见,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又见长不少。”苏蝶来此处最佩服的就是陌云,这人的脸皮,一般人确实比不了。 丁杀在之前的争斗中已经受了重伤,丙杀也差不多,所以袁念念直接给两人下了蛊虫,将他们控制住,变成了自己的手下。 “方正,他们可以留下,但是你不要忘记你说过的话,他们好,方家便好!”方森的主意立马变了。 一进门就看见夏如雪坐在靠窗边的老位子,老板娘刚刚上了砂锅面,还热气腾腾的。 老麦抱着病体蹒跚着送走董专员,过去和未来的董副参谋长,便回到自己的病床,继续装病躲在万金路医院疗养分部特护病房疗养。 阴天阳一听到“云师叔”三字,不由面色一僵,只是瞬间便回复到了原来的脸色。 难道说这个村子里除了我还有那个和尚之外还人其他人?只是怎么会完全没有感觉? 寒月乔后知后觉的回过味来,急忙将手中的鱼食一股脑儿撒进池子,然后提起裙摆就往大殿的方向敢。 梦昭君会喜欢自己?开玩笑?她可是拿家人的性命要挟他呢,若是真谈喜欢,会干这样的事情? 冷天空的恼怒之情越来越重了,要不是忌惮这个家伙可能隐藏了实力他恨不得一掌劈死他。 但随着来人的临近,我却不禁眉头一挑。从来人头上显示的名字来看,竟是如此的熟悉。 扭头扫了紫樱一眼,IAEA顿时又将目光划开,惊问道:“紫灵,紫灵在哪?”闪身跳上一道高墙,举目望去,只见城中异常安静,晨光中,不断有人从地面上爬起,有的满身钻石战铠,有的则头带黄金色头盔。 虽说现在他唯一的选择,那就是,现在不理那么多,只能先顾着眼前,要不然的话,他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精力做那么多了。 第二天,千若若和景墨轩早早吃过早饭,挑了个上班高峰时间在街上散步。千若若和景墨轩都是公众人物,又是经济界的奇人,平常的上班族和白领基本上都认得出他们。 67.亡命之徒无路可退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高松灯脸色煞白,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死侍身上那股浓郁的死腥味儿扑面而来,她甚至能够清楚地看到那张银色面具上的纹路,惨白的爪子在迈巴赫外壳上闪过一串串的火花,留下锋利的抓痕,就像切割金属的电焊机,不难想象如果被那种手摸到会是什么下场。 自己居然差点就变成了这种东西…… 说起来她是个 这边霍峻听得,指着太史慈惊讶道:“这位大哥”你”你是平西将军太史慈?。 吴叔下意识的看向钱父,见钱父冲着他点了点头,吴叔这才笑呵呵的连忙将路虎车的钥匙找出来递给钱进。 然后当她们回到单人病房后,惊讶的发现原来这里早已经安排了意式餐点,而且还不是像披萨那样的简餐,而是海鲜意面、培根炒饭和波尔凯塔之类的经典菜色。 然而,他此话一毕,乾月王与棒子王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甚至乾月王一口茶都喷了出来,笑的那是一个四仰八叉,就差笑死过去了。 这场表演本身倒没什么新意,只是融合了太多的东西之后,总让希德觉得有点不伦不类,倒是其中吊威亚的飞翔舞蹈看起来颇有新意。 他是杀了很多人,但三邪两正要置他于死地的原因并不是为死去的报仇。而是想夺回自己的统治权,自古争权夺利才是世间最大的杀手。 对肖楚,魏院长是认识的,原因是肖楚自从入学以来就没少惹是生非,打架斗殴都不算什么,大一的时候,闹出来的那个抗议风波,差点儿让他提前退休。 今日的古战场,依旧身影涌动,有人,有妖兽,更有不少其他世界的生灵慕名而来。 “没问题!”赵鸣人想也没想的连忙应下,嘴巴笑的险些要咧到耳朵根儿。 这个眼神,是叶秋的警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里都是大学的同学,不到特殊情况,叶秋并不想杀人,不过对方要是真的敢动手的话,叶秋绝对不会放过对方的。 陆峥滚热的唇瓣贴着她的耳边厮磨着,声音低哑蛊惑,刚刚的那些认真和正经突然不见了,一下子骚了起来。 楚月凝自然理解,这又不是现代,纯粹依靠人力建筑肯定耗费时间。 井上日笑着说了声:“哟西。”然后手指一勾,正要下令让鬼子们前进,却忽然停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看着此处不算险峻的地势。 大军行走在山上处处都是危险,雪崩时常发生将一个个鲜活的面孔卷走。 听着这个憨厚汉子真诚的言语,楚月凝满意的点点头,她就喜欢这么勤勤恳恳的属下。 秦枭看着叶薇薇一双猫眼盈盈含春,粉舌舔过娇唇,突然呼吸一错。 他喜欢吃的菜可不少,绝不止这一样铁锅炖大鹅,但是他知道,这样说谢逅一定高兴。 她说得十分真诚,让宁飞也无法怀疑她的话,因为这确实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陈农赶紧舀起一碗给猪仔灌进去,几息后,撕心裂肺的猪叫渐渐平息无声。 他觉得一切都值得了,只要叶苒愿意跟他好好在一起,他什么都不在意。 冥王与她,有着千万年的爱情,不管是爱,还是恨,终是存在的。 其实也不是不能避免这种情况,但是这次战斗的指挥官并不想把这次登陆战打的那么的谨慎,要打就要给这个岛津家打怕,然后一战立威。 68.君炎X镰鼬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祥子忽然有种感觉,奥丁并非是不可战胜的东西,哪怕他是神。 就像那个名为诸神黄昏之日的故事一样,世界树会枯萎,被镇压在下面的黑龙尼德霍格鼓振着双翼腾起在空中,膜翼上挂满了骨骸,它是为复仇而苏醒的,注定将毁灭一切,葬送诸神的国度。 因此奥丁早早地就为决战做准备,他命令瓦尔基里的女神们收集英雄 可在这两个月内,李过父子却从来没有能上过战场呢!他们当然是急了,一心一意要去呢!不管是谁也不能打消他们的主意。 可是张必武伸出剑来,让剑撑在地上,由于重力地压击之下,剑身弯了,虽然如此却也能撑住张必武的身躯。 “唔唔……唔……”侑莉的嘴巴被布条绑上了,根本就说不了话,刚才只能在车子里眼睁睁地看着一切的发生。 由初级升到中级的无影脚,不仅仅是速度的提升,技巧的娴熟,更是动作的捉摸不透。 听到‘篷’的一声的时候,朱胖子忽然脸色大变,只见一篷细密的银针闪着惨碧色的光芒穿透窗户纸射向自己和方七。 在雯雯幸福的颤动过两次之后,秦远方才低吼一声。将灼热的jīng华,浇灌在花心深处。 战舰并没有直接停在怪兽星球上,南宫平他们也不是自己跳下去的,而是被空明山的三个下位神运功一组组传送过去,几乎是没有两个组降落在一起,至少南宫平在降落的时候,神念没有发现附近有自己宗门的人在。 在这之前,浩子说要给秦远送五万块钱,是他的父母说要感谢秦远的大恩,不过被秦远严词拒绝。 蒙古人敲着梆子大声地疾呼:“明军偷营了!”很多蒙古人衣服没有穿好就出来了,他们的脸上流露出的都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敢对我皓日宗弟子出手,你们是活腻了。”几名皓日宗弟子神纹之力鼓荡,就要开干架。 张逸大喜,悄悄地从胡同过去,尽量拉开和金谷园的距离,查看了形势,马上掏出手雷,拔掉保险,朝鬼子的街道上队列扔了一颗。 林心儿的身体骤然一僵,眼神复杂的看着破军,脚步却再没移动分毫。她的一生,是要追随在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身边的,一个陨落的天才无论感情再好,也无法帮助她。 相反的,在被如此一击之后,傀儡人似乎愤怒了,抬起两只硕大的拳头,骤然朝粗犷男子的那个同伴攻击而去。 八百里加急,只用半天的时间,就能够来往于汴梁和大名府的,一些前期的准备,必须要同知的。 到了跟前,张逸这边全部是鬼子装束,每一次战斗大体上全歼鬼子,鬼子也不是太重视这种伪装冒牌的危害性吧?反正鬼子那边看看,还欢呼呢。 至于这一次,林风查看了一下获得了的材料,最后嗷了一声,这是兴奋得。 想到这里,林风突然苦笑了起来,因为这个理论如果是真的,那岂不是意味着有无数的林风?就是不知道平行世界的林风是不是像他一样,都有不错的运气,抢先穿越了,并且拥有了金手指。 这五百多的神纹者队伍之中,竟然有超过一半都是药灵师、灵械师的职业,包括那名星轮天宫老者也同样是一样,他是一名强大的圣械师。 说是会议桌,其实就是块铺着晋东地图的大石头。就连有资格坐在这里的人的屁股下面,也不是什么椅子,也全都是石头。 69.神的真面目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跨海大桥上空笼罩着浓郁的白色水雾,暴雨在停滞了片刻后又重新降下,祥子的脸庞上荡漾起金色的微光,细长的发丝迎风翻飞不止,像是两条蓝色的彩旗。 死侍群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空缺,就算是侥幸生还的,也会因为火热的暴风而被点燃。 这些死去的魔鬼似乎是极佳的易燃物,无论是他们身上那种斗篷,亦或者其腐朽的 “订完婚蜜月爬个山,多浪漫。”北晏学着童话的样子,胳膊撑在桌面上,托着脸无比专注的看着她。 话语落地,被褥从一端被缓缓的掀了起来,露出了一张有些苍白的脸庞,但是这抹苍白,却依旧无法掩藏那张完美的面庞。 “自己生的孩子自己带。”她不管别人怎么样,反正自己生的绝对得放在自己身边。 到达一间之前球员的休息室,七个身强体壮的学生,手里拿着各种东西斜靠在衣柜上。 说实话,李秀材这个年龄正卡在可退可不退的年龄档上,如果他愿意的话再继续工作一段时间也绝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京城里现在谁不知道唐云变成了一个啥人,搭理他干啥?还要跟他喊一声姑爷爷,他配么? 用水泥将核弹头密封,不但阻止了核辐射泄露,更让核弹头外面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物理防护装甲,用常规武器很难直接摧毁,也没有了通过手动输入,让战术核弹头爆炸倒计时终止的可能。 童话不敢打断,只是紧紧的握着北晏的另一只手,源源不断的内力不要钱似的送进北晏体内。 可洛南音以为连翘觉得她这样直接抱着别人实在不雅,所以才咳嗽几声提醒她注意。 “是不是很好奇,”风天逸微微一笑,回头看向两人,没有直接指明。 龙飞云一番话说得众人不由一惊,心里暗道:难怪这二人武功如此厉害呢?竟是他们两个! 墨朗月料到他装神弄鬼,没料是熟人,但却没料到面皮下的这张脸。 这些龙飞云不会去想,对于龙飞云这样的聪明人,是绝不会为没有发生的事去担心的? 窗户打开,众人就见两靓丽的身影在街道上纵横飞舞!但仔细一看,居然是白舞灵和子桑箜盈!这可把梅剑开给看乐了。 “哼!”司徒浩宇抿唇,扫她一眼,转身出来厨房,走到客厅坐了下来,浑身都散发着‘我生气了’的气息。 名利永远是一把看不见的枷锁,早已将所有人套牢,只是有人陷得深些,有人浅些而已! 紧接着英俊给自己剥了一只大龙虾,塞进了嘴里享受的吃了起来。 墨朗月自然是听不到他们嘀咕什么,但如此模样他也不便再说什么。清楚曲幽是个聪明人,断不会在这种困局之下再玩什么花样,便也由着她们去了。 “皇叔……”萧昶阙震惊的盯着他微扬的唇角,不知何时,那里竟溢出了一抹殷红。 宋如玉这会也听出来人是谁了,不爽地翻了个白眼,道:“我就是重口又怎么了?”又没强了你!谁叫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罗扬大踏步向内走去,一边朝那位亚麻色短发的瓦尔基里回报以笑容。短发瓦尔基里妹子羞涩地低下头,偷偷目送罗扬进入瓦哈拉之内。 山河这哭声几乎将我吓晕过去,我急冲冲奔上岛。岛上早已乱作一团,一片狼藉。一众花仙树仙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护菊一天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说起来有点变态,但是阅文送的护菊礼包它确实很好用,尤其是膏,《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护菊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70.石鬼面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有的话我给你煮点儿东西吃,你没吃午餐,家里也没人照顾。”杨程锦起身。 我左思右想,也没有找到第三者的线索,更过分的是,我就这么不知不觉歪着头在春秋椅上睡着了。 鬼王似乎是有点忌惮刘东紫的,他把刘东紫交给了尸王,自己去对付百里一计。 “哇”姜绅也是大喜,地上这一堆,别说十块,一百块都有了,足以他们传送到恒古大陆,才传回来。 李悦说的这两个部门对公司来说都太重要了,都把持着经济大权,我好不容易把这两个部门的主管给乔奕谌拔出去了,乔奕谌自然会安排自己的人去接管,唐雨琦绝对不会被放到这样的位置上。 “干什么?”欧阳修低垂的眸子,闪动着一丝叫做疯狂的神色,声音如即将发狂的野兽,令人听罢,不寒而栗,“你过会儿就知道了!”说罢,一把拦腰抱起慕风华,就往一边儿走去。 “不用,我让王助理去准备就好。”庄鹏给王麟打了个电话,让他看着准备一些日用品。 龙王喜道:“这可是珍贵无比的琼浆玉液,多谢西海龙王慷慨。”又悄悄看我一眼,使了个眼色,大概是责怪龙井往寿星公处偷桃子的事情。我见状忙低头不语,龙井的黑锅,此刻偏轮到我背,真真晦气。 天气越来越凉爽,早上甚至该多添一件外套。梅暨白一早起来就嚷嚷着要吃热乎乎的东西,我翻开冰箱,意外的发现里面有一大盒深红色的美国大樱桃。 船上有人哀求,有人威胁,有人痛斥,众生百相,真是精彩之际。 车停在了一栋奢华不失典雅的别墅,霍爵深拽紧简染的手,连拖带抱,终于把她给弄进了房间的浴室里。 “蓉蓉,你休息一会儿,等我见完那位老前辈回来,咱们就离开这儿!”唐锋“嗖”一下消失在原地,接连穿过一条条空间缝隙,再出现就到了那座雪山下。 “黑翼之巢图腾任务完成了?!”拉尔松等人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的他们神情很是复杂,怎么都没有想到最终还是苏辰拉了他们一把,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当时,安然要不跟郭南对着干,他也不会一气之下,处罚这么严重。 “怎么总有男人找你。”声音虽然低缓,可那伴随在里面的浓浓醋味,随着他清冽的磁音重重落在她的心上,她看着他满脸冷漠别扭的表情,忍不住嘴角上扬。 他一走,挡住的美景便又出现在了沈拂眼前,可还没等沈拂回神欣赏,却听“砰”的一声,房门竟被人一脚踹开了,踹开房门的正是星湮,屋门一开他就毫不避嫌,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一见皇后都着人去请师傅了,李云柚稍稍放了些心,又不敢真的跟皇后姐姐置气,便顺从地垂下眼,幽幽叹了口气。 迎着朝自己横扫过来的恐怖龙尾,已经无力凝聚土墙的威廉大校不由绝望闭上了眼睛,但令他错愕的是,预想中的致命一击并没有到来。 “失策了!”苏辰苦笑摇头,已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只不过这时候他已经没有任何调整的空间和余地了。 虽然巨峰较高,但有这结界护山,山峰上端的温度也并非太过寒冷,况且修炼之人体魄强健,抵御自然寒热能力很强,所以就这座平台所居住的修士们而言,气候反而舒适宜人了。 有人在狂笑,真仙气息强烈,对炎北施以暗算,得手后直接催动古殿,哪怕九命在身,也绝无生理。 而现在,如果说眼镜蛇真的撤退而不带走悦悦,那么悦悦真的就凶多吉少了。 但是这时候,两人的手一接触,陈烨芝便匆忙的像是触电了一样,一下子就把自己的葱葱玉手缩了回去,逃离了刘勇哥粗糙、布满了老茧的大大的魔掌。 任何诡异的手段,都是在开启和停止的那一刻最容易破解,让老李头陷入休克的危险,那个家伙是故意的。 “可恶,为什么好事都被那个家伙捡到了。”宇不禁恨的咬牙切齿。 “紫樱?”闻言,我不禁心中一动,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个遥远的时空中,那位强大的前辈身影。这个名字,难道会是巧合吗? 某个一身红的妖孽王爷,似乎耳聪的听见了她这句话,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浅笑。 若是三天加上多出来的四天还不能把老李头给捞回来,那么……老李头以后也用不着上班了。 阿西尔铁青着脸,本以为自己是会赢的可是还是输了,不过要是输了给别人,她定是要将那个不相干可恶的人给解决掉,但是对面的那个帅气又英俊的男子是她阿西尔的驸马,这不一样了。 71.老祖在上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都司真乃豁达之人,这样的玩笑换了别人怕是想都不敢想的。”陆庆恭维道。 “您这是干什么?”君言虽然被一把推开,但也受到了些许影响,他几乎用尽全力打伤了妄图绑住带走艾达的莱恩家护卫,手中的魔法能量毫无攻击力的亮着,他只能挡在艾达的身前,不让人走近。 “那也就是说,哪怕魔兽的大军打进皇宫内部来,只要不威胁到国王的生命白塔里面的那些人就不会出来?”兰斯也陷入沉思。 石一峰低吼一声,脚步一踏,缩地成寸,双拳同时轰出,如双龙抢珠,要轰碎姜易的脑袋。 漆黑的夜下, 谯楼敲响四更鼓, 清冷的月光下只有陆家还灯火通明。 “她活不长了。”紫发萌妹子说的轻轻松松,就好像在说今天的晚饭菜单一样淡定。 郭飞羽说完,白慕又说了一些事情,这才散了。最后白慕说为大家准备晚宴,大家一起畅饮。 我轻轻笑出了声,海瑟琳沉睡四百年,理拉德自海瑟琳沉睡那日便性情大变,每日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他当真是好久没有这样安逸过了。 “你休息一下,等会会有人来帮你沐浴更衣的。”金姐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南宫昰一个躲闪不及,原本就断了手臂的那边肩膀,整个肩膀被冥北凉斜斜砍了下来。 谁不知月华真君和赤松真君不对付,几百年都没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过了? 她可是从数字化时代过来的人,那APP各种功能日新月异的,十年都够好几波猪在风口上被吹起来然后砸在地上摔死了。 “练武,练的是气势,是杀机,是舍得一身剐,敢把天王老子拉下马的胆气,连这点都做不到,那还练个屁!”张猛停下脚步,看着四人泛白的脸色,声音砸得地面作响。 他们在东厂里待久了,早已见过不少风风雨雨,自然知道不要轻易站队的道理。 朱月仙见到这一幕,确定了杨凡所言,眼神里瞬间浮现出着惊人的杀机。 此时,时间正处于寅时,乃是日夜交替的时间,天色格外的黑暗,天上只剩下了零零散散的几颗星星。 但因为张凯父亲的缘故,加上张凯给了不少的好处,王主任便是暗中签字,将土地卖给了张凯。 但在他们那个时代的宗门大比上舞出的气势,的确是远远比不上苏元青如今的这种表现。 “如果早点找到余轻,会不会是另一番结果呢”,想着李正又流出了悔恨的眼泪。 听完了主事介绍的收费标准,林亮足足在原地愣了数十息,等到好容易回过神来的时候,还是不太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话,上等熔炼室一个时辰三块上品灵晶?这熔炼室是用灵晶做的吗? “好哇,你敢骗老子,待有机会老子定将你揍成肉饼。”此时的柳武虽嘴里逞强,却不敢有丝毫的异动。 一路上,阮名伶踩着冷艳而自信地步伐,像自带闪光灯一般,回头率达到了百分之百。 “咔”穿出了一道清脆的声音,巴图鲁创造出了不错的战国,在六眼湛獒蚣的背上背被巴图鲁劈开了一道半米左右的伤口。 “那有什么不可能的!”我把火陨拿在左手,右手则藏在了身后颤抖着。 走出卫生间,韩轲便看到飘散着长发的李菲儿,穿着性感的睡衣正侧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自己发笑。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注视着已经躺在地上,似乎放弃抵抗的东子了。 “行了,回去你的训练加大两倍。”师父在电话那头淡淡的说道。 “没什么,只是报了平安,让咱们都别担心他。”韩轲不打算说的太多,要是被苏雯雯知道他爸要钱的话,心里又会难受的。 “哭泣声?人的吗?”闻言林弘先是一愣,接着有些奇怪地问道。 他知道,若是稍有迟钝,恐怕他的性命,就将丧失在陈浩手中。虽然阎罗鬼修能够逃脱灵魂,但是,陈浩太诡异,太强大了,所发出的攻击,竟能够吞噬身体,他不能确定,陈浩的攻击,是否能把灵魂也给吞噬。 他把自己这多年的衣物和日常用的都留给徒弟还把自己多年的积蓄也给他留下一半,办好手续,打马昼夜赶路只用了七天就回到了长安。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伴随而来的,是一道尖锐的啸声。银色的电梯门上,保安头头那凶悍的面容清晰无比。 “好呢!”老板把包子装好,递给了萧飞。看到递给他的是百元大钞,不由有些诧异,不过还是找了零钱给他。 姜凡的手如同铁钳子一般,牢牢的抓着他的手腕,他拼尽全力拉扯,竟然连半丝晃动都没有,跟别说挣脱姜凡的掌控了。 见到萧炎那一脸狐疑的模样,青年阴冷一笑,体内源气覆盖上手中匕首的同时,身形再度闪烁,眨眼间便已经出现在了萧炎的正前方,两臂高举,手中锐利的匕首对着萧炎狠狠地刺下。 至于后面的两位,罗晋则是未曾听闻过消息,但毫不怀疑的是,能够具备那两柄武器的人,也绝对是人中龙凤,势必也是一方翘楚的存在,只是能否与之见面,却又是两回事了。 苏国儿一家回来就和父亲住在一起,的确给苏武带来了天伦之乐。 虽然这两柄剑是至宝,正是他们梦寐以求想要夺取的。他们看着眼馋不已,但也得有命拿再说。 72.莫缇丝的野望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白王……” 虽然早有预感,这个真相还是让祥子吃惊不已地瞪大了眼睛。 蛇岐八家在很多地方用着和卡塞尔学院一样的资源,其中相同的教学杂志上有对格陵兰冰海捞出的青铜柱记录,那是罕见的龙文记录原本。 其中描述了黑王与白王的战争,说白王‘以贱民之血染红白银的王座’,暗示白王的暴戾。 秦思昊不明白什么是中央空调,问道:中央空调是什么梗,不明白??? 听了这话,三长老的老脸都拉了下来,楚阳这话不中听,但还是很凛然的。 想起自己妹妹那位贵妃娘娘对颜天佑的赞誉,她也有些好奇颜天佑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你这混蛋,我和你拼了。”鬼战狂吼,再一次占据一人的肉身,然后找黑衣拼命,那疯狂的架势大有和黑衣同归于尽的意图。 “如果我是你妈,我一定会杀了你后爸。”夏秋冷不丁的插了一句。 “难道当真就没有办法了吗?”云凡的指关节微微发白,神色有些低落。 让他偶尔也可以拉一拉沈馥旎的手,或者偶尔抱一下,先解解她彻底同意之前难以克制的喜欢。沈馥旎偶尔动容后,也不是很拒绝。 当她再次出现在东土的时候,感受到所有修者对她的态度都有所改变,之前虽说不上人人喊打,但还是有不少青年才俊对她是喊打喊杀,可现在则不一样,看向她的目光都充满着敬佩和善意。 颜天佑早知道师傅的想法,对此并不感到奇怪,点点头道:“徒儿心里明白”。 墨迹,老木,灰灰三人也是紧跟着跃上了战台,至此,原本宽阔的战台,看上去也是有些拥挤了起来。 同时蒂姆也是如此要求艾伦的:把这些魔法当作用来自卫的最后的武器,不到无计可施或者万不得已的时候就不要用。 他肚子有些咕咕叫,早上只吃了一点水果沙拉,又写了一上午作业,所以今天饿得格外早。 “七叔,有本事咱们一直跑的亿象城,看看谁先坚持不住。”刘喜调侃道。 正德绝对不是一个吝于杀人的君王,正德在战场上还亲手杀人,如果杀人能解决问题,正德现在就让杨廷和身首异处。 一万两黄金最少能换十万两白银,有了这些黄金打底,东雍才能运营下去。 等到林然他们出去的时候就被人给拦住了。都是一身黑衣,相当的严肃的表情。 “血皇?!”元尘接连两次与血皇分身交手,在帝皇强者内,除了圣皇便是血皇元尘最是熟悉。 元尘对于这突然出现的高手十分清楚,此人修为只有劫难境大圆满,尚未凝聚神桥,却是拥有胜过两步神桥武者的气势。 城门之外,一股尘烟由远而近奔袭过来。望着一眼看不到头的西越大军,城墙之上一片沉寂。 “不了,我这次只是打算把消息散发出去,如果刘家不傻的话,残花宝典还回去的事情他们不会说出去。”司徒轩考量道。 同一时间,黄家跟唐家都得到了消息,黄磊鑫拿着手里的资料,心里也很复杂。 见胤禛直直看着自己,江染离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收起笑容,正色道,“四爷,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明子看着不少工友朝着工地外面走去,神色激动,不由低嘲出声。 郑墨岚抬头看过来,还有些惊讶,叶玖天顺着往上看,就看到时沐笑眯眯的脸。 73.嘻嘻,我要活下去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抱怨的时候她皱了皱眉,可她连皱眉的样子都很美,一点都不像自称的‘白王的半身’,那是何等伟大的君王,单单是一个名字就如熊熊燃烧的火炬,辉煌不可一世。 可在这里说话的只是个娇气到仿佛一掐就会嫩出水的女孩,还带着点孩子气,就像那种嚷嚷着我要和你绝交的小孩,一挥手就要画出一道三八线来。 祥子忍不 被高峰这么一点,慌乱失神的聂万里和萧月才算是冷静下来,仔细辨认画面上的男子。 庄纯窝在办公室惫懒着已经整整过去两天了,他觉得春天来了,他比较困,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春困吧? 天朗气清,秋风送爽,紫烟宫进出的必经之处,假山长廊上,紫藤花蔓随风摇摆,洒下淡淡飘香。 “九哥,共产党在抗日和反蒋这两点上,几乎和我们的想法一模一样。”余亚农说。 陈远问话很客气,只是他总觉得进门后遇见的这位接待人员,看向自己的眼神很是诡异。 萧月一脸怀疑地问,两人已经说了谎,想要证明自己说的话必须拿出证据来才行。 材料中,有几页对杜月笙与戴笠的关系写得更是详尽,其中,还详细提到了冯晨同杜月笙之间的来往关系。 柳诗韵见到这空谷幽兰般的俊美笑靥,只觉浑身打了一个寒颤,急忙退到了姬轩然背后。 只不过这种情况恐怕没什么可能发生了,执法殿弟子话音刚落,立即便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 他摇摇头,表示不用,撑过去就好了,看来后面还有更奇怪的东西。 墙外有人玄衣黑袂,骑马策奔而过,墙里摇落的雪白槐花夹缠了一身。 因为这两天一直见面,所以在场众人也熟络了一些,一场检查基本上就是有说有笑地做完了。之后,陆重的父母邀请他们留下来吃早饭,也被几人谢绝了。 不过也不奇怪,毕竟若是他们二人不知道此事,李丽质怎么可能轻易弄到考试资格? “万一迟了这两日,玉照神君便走了呢?”向来求人办事这种事都是赶早不赶晚,知晓阿束的故事以后,我开始真心为他妹妹考虑。 “那我们就四处转转。”说着罗然催动魔魂兽,一“马”当先就冲了出去。 这个问题,像是触到了某个开关,面前的矮子突然就咬了唇,他也没着急,就静静地等着,等到她终于叹了口气的时候,他才调整好坐姿,做好了聆听的准备。 王栋将自己父亲虽李二陛下征讨王世充牺牲,然后他替父服役,然后又被选进太子卫率,事无巨细的通通说了一遍。 “看起来,这好像都在你的计划之中。”进入大殿之后,风一的意识化为了一个模糊的人形,看着大殿深处的那个身影说道。 可是,也只有焉耆国自己知道,他们之所以能抵挡住高昌进攻,完全是因为天鹰关是一座险关,镇守着焉耆东部国土通往西部国土的唯一通道。 那天,刚好是薇薇安夫人去紫苜蓿镇借弗雷德回去上学的那一天……。 于是在这世父母的不断叮嘱下,和殷红梅的注视下,苏白驭虹而去。 他思索了一下,在发现没人看这边之后,打算站起身,直接离开。 “属性好是好,就是每次招募到npc都是零级的,这点太伤了,要花上几天的时间才能回到原来的属性值。”陆霜叹息道。 74.昨日边缘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简单来说你是要造反。”若叶睦给出了精准的定义。 “说真的我觉得以你的小脑袋瓜比较适合学理科。”莫缇丝笑着揉了揉若叶睦的头发,“理科生说话都喜欢简短一点,而且往往直击要害的精辟,现在改行还来得及。” “不过我觉得我这个不能叫造反。”她又不笑了,忽然变得很严肃,像是个戴着学究眼镜的老讲师, 刘毅闻言,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不管怎么说,诸葛亮算是自己在这个时空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如今要分别了,而且很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心中自然也是有几分不舍。 现在,在元清微的逼迫下,千年公将心之圣洁的碎片刺入自己的眉心。 那么想着,林潇潇的眼眶都有些酸疼,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她尽量稳着自己的声音,不让林父听出异样。 袁老板再次命令一次后,他的脑海当中便出现了一本金灿灿的vip会员名单。 按照元清微的修为境界,当初收集到的诸多武学真意,在他眼中根本没有秘密可言,甚至想要将其中一些低武升华为中武,或者准高武,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这个公告一出,游戏论坛炸锅了,所有玩家都在评论这件事情,政府把所有人的积极性都调动起来了。 林潇潇正准备回傅霆深所在的楼层,正巧看到李助理急急忙忙的向着她的方向走来。 出了市区,别看金陵是省会城市,但是经济在省内却只能排到第三位,郊区的这些城镇乡村很多地方还是比较落后。 忍俊不禁,面子上差点没绷住破了功的赵父用力磕着烟杆,直接发话了。 在场众人一听这话,都不知道是该反驳还是该顺着这话去说。大夫人忍不住瞪了萧翎晓一眼,恨不得马上将这个贱丫头的嘴给撕开。 水墨浸染着白绸子,画面上的萧翎晓虽然没有色彩,但是栩栩如生。 虎贲副队长交代这些,是以防万一,他们不觉得自己会输给谁,可他们也绝不会让自己老板的义父跟两个宝宝冒一丝毫危险。 萧翎晓对这个结论十分赞同,于是两人商议一下,决定找机会出去弄点银子回来。 “神狼,这次全都靠你了。”萧翎晓决定让神狼扮作神医,最好能够说服御医们尝试一下救人的办法,再尽量用点隔离或者是消除污染源的办法控制住这场霍乱。 艾晴雨也有些失望,不过想想那个‘王八蛋’当初要来见古须先生都吃了闭门羹,自己跟沈十三被拒之门外,也就算不得什么怪事了。 晚风拂过,吹扬起那及地的层层幔帐,她伸手撩起,从幔帐中缓步走过,终在这清池前驻足停了下来。 柳千妍与紫菱对视了一眼,她们虽然从认识到现在只说了一句话,互相之间却觉得甚是亲切。 萧翎晓趴在地上都被惊的缩回了手,再看那老道也同时感觉到了杀气,猛地抬起手来,用他那股无形的力量一下挡住了飞射过来的东西。 “姐姐,我这样叫你一声,可以的吧。”沈十三无比尊敬的喊道。 得益于她与周仕方才交手那一招,将空间隧道震碎之后,空间反而逐渐恢复平静。 帝锦风一愣,当即要后退,谁知琉璃突然出手袭击他,点了他的穴道,然后叫了几个侍卫,将帝锦风抬走了。 走在椭圆型七彩光膜前,羿锋伸手向着七彩光膜触碰而去。可是手指一接触到光膜,一股庞大的震力就涌上羿锋的手指。 75.百炼成神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顾清欢可是晨光学院出了名的“理论无敌,操作垃圾。”的典范。 “好了,这次应该可以推动了,胖子,你来试试。”切割完毕的顾清欢,对着胖子说道。 魔法使露雅将两侧的油灯都点燃,这条路看上去还算正常,至少没有什么机关或者魔法陷阱。 魂骨的产出率虽然低,但这一次被蛮荒独眼巨人王所杀的巨人实在太多了,这才一口气产出了四块魂骨。 一句话,直接让那中年医生脸色难看起来,他一脸懊恼之色,却不知道该如何的反驳。 看着自己引起的这一系列闹剧,阮芫恨不得所有的巴掌所有的伤都打在自己身上,至少那样良心不会这么痛。 叶灵枫凝聚身体内的六道剑道经脉,在这么近的距离爆发一击,六脉神剑的三倍威力悍然轰击,这一击已经调用了叶灵枫身上大多数的真气了,剩余的真气连调动凌波微步都很勉强,可以说是搏命的招数了。 寒露心算了一下,甚至没有用上边上的键盘,就核算出了账目上一共差了多少钱。 一个手持巨斧的野蛮人将武器扛在了肩上,他们的脾气可不容许受到这样的侵犯。 现场的这几百人,可以说是其他四洲势力,各个宗门家族中的宝,杀一个两个没什么,若是全杀了不仅名声被毁,更是得罪了其他四洲所有势力。 “李同学,我倒是真的觉得陈盼盼还真是比许多人强。”岳骄阳突然出声了。 顺带把上次黄光乾怎么收拾王蒙替陈念念出气,又怎么得知幕后指使者的事一一的说了出来。 “这门好像已经动了呀。”胡依依在这个时候似乎已经发现了这门后面到底藏着什么东西,因为在此时那道门好像缓缓的闪动了一下。 他是很奇怪的,这件事情没有听过风声,为何自己的儿子,如此的笃定陛下到时会那样做。 神元力狂暴的轰击在黑缅寒气之上,黑缅寒气虽然有些许的飞散,但依旧是坚强的凝聚在破坏之刃的周围朝黑皇展开了,猛烈的侵袭。 刘琦今年二十有八,生得伟岸,其父刘表死后,每日惊惧,刘备与孙权战败曹操后,便上表刘琦为荆州刺史,只是这荆州刺史,早不批,晚不批,偏偏刘备取了江陵后,朝廷便来了旨意,封刘琦为荆州刺史。 李浩然走到街道上停下沉默了一会儿微闭双眼,然后睁开朝着一条街道走去。 霹家并没有像其他几个家族一样第二日便离开了极暗之地,离七城比武之日已经过去了三四天,霹家仍然没有离开的迹象。 沈苓烟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在这落后的古代,还是别再吃鱼的好。 悠长的前奏之后,林锋终于开始了进攻,当两人完美的连为一体之时,突然一股奇特的能量经由两人紧密连接的地方滋生而出,一下窜入了林锋的身体当中。 这也是会让他们感觉到忐忑的,迈阿密热火队在今晚比赛之中的状态,也并没有被克利夫兰骑士队所想的。 好在听清楚范成亮后面的话之后,林鸿飞心头的火气总算是消了,不过火气虽然消了,林鸿飞却郁闷了:招商引资?这事儿和哥们我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迎接梁丰的众人急忙跟着县太爷转头进衙。四周看热闹的百姓们也是大失所望,好端端一出戏竟被这一家四口给演砸了,顿时轰地一声四下散走,再也没人理会这家人。 因为他在第一节比赛好不容易才帮助到自己的球队建立起来了为数不多的领先优势,却未想到,竟然在第二节比赛才刚刚开始没有多久的时间,便是被对方给反超了。 那戒指做工算不上多好,但至少也是一枚储物戒,而只要是储物戒,其价值就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邓圣白了他一眼:“给你接风?美得你!走就走,吃他娘的去。”说完拉起老秦,三人都穿便服,步行去到松鹤楼。 有烛九阴坐镇南瞻部州虽然是没有人敢打上门来,可是没有了始皇赢政那烛九阴也失去了冲出南瞻部州的机会,要知道末法之劫虽然是一场天大的灾难,可是在这灾难之中同样也有着大机缘。 悬空大陆上景色十分美丽,除了中心部位的一排建筑外,周围绝大多数区域都是山水花草。 在这之后,虽然围绕在阿森纳周围的不少,但是真正做出行动的却目前还没有,就这样,到了阿森纳准备前往美国的日子。 叶风神‘色’微微一动,一道‘精’芒从他的双目之中闪过,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对方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就算这家伙也能将剑阵布出不过他并没有祭出宝物,只靠区区一些垃圾剑光就想要与自己苦练数万年的剑葫相抗衡? “是又如何!谁让你如此嚣张,如果你想让你的人活着现在马上放下本王,立刻向本王跪下来认错,本王或许还会考虑一下,否则想都别想!”七皇子觉得握有吴天的把柄,此时有恃无恐的威胁着吴天。 这位主将挥动着手中的长戟,他觉得叶星辰这是在垂死挣扎罢了。 一声脆响传入耳朵,一条尾巴出现在他的身体后面,此尾巴大约有一丈多长,闪烁着乌黑色的流光。 万一机缘巧合之下,让叶星辰破了玲珑棋阵,机缘这种事情,谁能说的准呢。 他们的额头面前漂浮的正是雨霏霏和海凡的本命魂血,还有两道任务令牌、遁符。 莫夏岚当即止住了脸上的微笑,不敢相信的目光直射在凌岳的身上。 76.和解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你从哪里拿出来的刀啊?”丰川清告震惊了。 仿佛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自己的女儿就从乖巧的小绵羊变成了东京街头的不良少女,他根本没看清祥子是怎么把那玩意变出来的,眼睛瞪得浑圆。 “跟妈妈学的啊。”祥子轻声说,微笑看向清告的眼睛。 其实她根本不清楚丰川瑞穗到底怎么样,在那以后她和祖父见 冰鸟叫了一声,自然是有些不情愿。第一,这里的环境它不喜欢。第二,释放体内的寒气消耗很大的。 李牧在仔细一看,他愈发的觉得奇怪了,这些字虽然是像闫馨的字,但从某种程度上又不是很像,难道说,这最后写信给自己的人不是闫馨本人吗? ……夏梓鸢语塞,完了完了,要是教官知道的话,那岂不是会很尴尬? 坦森一想确实有道理,但是异兵营这边几乎人人带伤,实在是没有人力搬运,他还在犹豫,卡其多就热心的大包大揽,派人去办了。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游戏内山风呼啸,BGM凄凉,唯独竟然没有人说话,场面委实有些尴尬。 酒局之上,没有多少空闲,钟离说自己要走,那些人顿时阴阳怪气了起来,让他再喝两瓶才能走。桌上又放了两瓶好酒,他还真考虑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简知春发了消息过来。 “那你的意思是我没爹没娘咯?我父皇可是祖龙,听过没?!”貔貅骄傲的道。 “消消气,消消气。我这不是想着你骑个车子速度太慢,想要捎你一段路嘛。”犹大搓着手,带着几分谄媚。 在场众人有一个算一个,百分之八十都还没有对象,甚至初恋都没,当下耳朵都竖了起来。他们平时很少聊八卦,但当事人是季长风,这就让人惊讶了。登时七嘴八舌地询问,想要知道是谁,长得怎么样,现在有没有追到手。 甘甜嘟了嘟嘴没有说话,显然许宗对自己的不信任让她有些不开心。至于余杭伟心中就更憋屈了,想他堂堂琉璃峪数一数二的弟子,何时这样被人怀疑过人品。 这陈焕飞的相貌跟陈倩的相貌相比,叶天是怎么也看不出这两人是怎么异母同父的。陈焕飞的相貌被叶天过滤掉,陈倩的面容使得叶天多看了几眼。 “慢慢躺着吧,兴许有姑凉心疼你们呢!”夜琉璃说完这句,慢悠悠的回到自己的帐篷内准备洗洗睡觉去了。 “阿姨,你做的菜太好吃了,有时间我来找你学一学。”刘若颖说到。 “那你可真要断了念想,作为焚云谷未来的继承者,不该委身他人,即便为父不得承认林辰是位为世不多的奇才。”云龙郑重其事。 “老大,这丧尸这么厉害,我们不如先退出去,从长计议?”看到这些工作人员的悲惨死相,乐乐有些心生畏惧。 掌声雷动,人们感动于这位收藏家的好心,内心被他这种无私的精神鼓动着,感染着,即使没有拍到合适的珍品,似乎出席这样一场拍卖会,内心的收获也让他们感到富足。 这,要是踢实了颜良也就没脸继续混在男人行列了,可把颜良骇的亡魂皆冒,第一次后悔和胖子这种无耻的人打架。 高览面目可憎的将这名冀州军士卒喷到自己脸上的口水擦掉,然后盯着这名冀州军士卒,估计是在想怎么折磨这名士卒才能够解气。 77.我们是同谋哦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你在唱什么?”莫缇丝的身边,若叶睦扶着缆绳,长发像是海藻那样散漫纷飞。 距离地面几十米的高度理应风很大雨也很大,但那些雨滴到了她的身边就会悬停,一滴都落不到她身上,持续的久了就像是在那里形成一堵透明的水墙。 梦境中的世界就是这样,莫缇丝把她也带到了祥子的记忆中来,这个故事祥子对她说过的 确切地说,对手是在昨晚借着夜色把荷兰东印度位于东万律的这个据点的两个门都堵了。回想起前天遭到重机枪扫射的情景,荷兰人得出了自己不可能从大门冲去去离开这里的结论。 要知道,因为需求量大,许多中草药都是人工种植的,药效上要差很多。 可米兰做梦也没想到,此时在米家还有人比她更加尴尬,那人就是楚南。 “俺就知道会这样。”彪叔无奈地晃晃大光头,他太熟悉动物的脾性,哺育其它动物的幼崽,这种情况不是没有过,比如说家猫哺育黄鼠狼幼崽他也见过,但是十分罕见。 马庆刚面对跟他绕来绕去的顾北没辙了,最后说那你什么时候能给个准确回复? 因为老榆树在村民心目中地位超然,所以大伙都七嘴八舌的吆喝,猴三只好悻悻然下了树,朝李大明白瞪眼睛吐舌头的。 听到此处,几人脸色难看,这冰窟竟如此诡异,若让它持续喷发,那还得了。 萧飞淡淡说道,口气虽然很平淡,但是暗暗加了几许内力,也就是俗称的气运丹田,这句话讲出来后,基本上在别墅周围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那汉子本来开开心心,但是一听到罗家寨三个字,竟然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看样子,他一定是知道罗家寨在哪里。 若馨向应宁王看去,一瞬间,却仿佛看到应宁王唇边冷淡地笑容,再眨了眨眼,却仿佛是幻觉一般,那样的表情又再度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戏谑的笑意。 风华轻轻点了点头,目送着若馨的背影离开,清润若水的眸瞳始终柔和而眷恋。 一个转念,化焉就想通了,定是韩东成功了,成为大天尊,然后再通过一些神秘方式,传讯刀痕大天尊。 “然后不要胡说八道,让我们一起打开它,这个青铜钹中有宝藏,那取决于能力。”苏少佑看上去很热,迫不及待地打开青铜钹。 他的眼睛看不到更多。因为这里全都是怨气,再看它也依然是怨气。哪怕这里的怨气等级更高,它也还是怨气。 “哈什么哈?跳舞就能吸引客人,这不是你们人类说的吗?”犹大理所当然地说道。 白马在奔驰,前方是茫茫的夜色看不到尽头,清让却一丝恐惧也感觉不到,因为身后有最坚实的臂膀,在她信任的怀抱里,她觉得就算是天涯她也是敢去的。 黑暗寒冷的星空,韩东飞行,三倍光速左右。启命刀盘旋在他的左边,贝贝栗显化虚影,坐在他右边,一左一右,眼巴巴看着韩东,好像在询问什么。 “公子,包裹里面准备了两日所需的干粮,壶里装的是本地有名的梨花酿。”锦娘嘱咐了一遍,只是梨花酿说出口时,莫名觉得空气中有什么不寻常的气氛,她不过是因为觉得酒比水适合提神才临时换的。 好似横跨宇宙两端的青色桥梁,韩东前往太初星门的入口,准备再闯薪火山。 78.羽丘的不可思议女孩~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你为什么要选择我们学校呢?英国的卡尔福德学院是个很不错的学校,按照你在那里留学过的履历,继续在国外深造才是最好的选择,可你却在高一这个关键的时间点回到了国内。” 羽丘女子学园的办公室里,面相和善的教务主任正在那翻看着手里的学生档案,圆片眼镜后面的瞳光却很锐利。 这是一场面试,羽丘这个学 这道声音同样是在龙威的口中吐出,此时龙威的面容充满了狂热之表情,狰狞无比,分明是被那残魂所控的表现。 山治还在和对方对骂着,其他人终于是从看到铁面人的真面目时,那震惊的表情中回过神来。 震惊,震撼,难以置信,不可思议,惊惧……这些代表各种情绪的神色都是弥漫在了他白净的脸颊上,此刻的他不戴眼镜,眼神或许不怎么好,但眼睛中的意味我却看的极为明显。 若是任由大明地宣传这样发展下来。焉知殿中这些汉人不会当真投敌?眼下大清地实力根本不能挑起一场大战。孙之獬地弹劾刚好给了多尔一个整肃人心地机会。和鲍承先等人是否得罪了多尔无关。 说来话长,其实只是不到一下呼吸的工夫,冲过来想阻截石宣的两名二阶强者,便落得了一个如此惨淡收场,简直阻挡石宣的时间,都不超过五秒。另一边,马圣和苍白青年等人,看得神色大变。 看到疲惫的面孔上展露出笑颜,姜俊昊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心疼的感觉就是如此。 梁浩阴阳怪气的向我打着招呼。言语之中尽是讽刺。看到我受伤的脸。好像特别特别的开心。 他的手顺着堀北真希的腰间环住对方,这让真希的身体更加紧贴在他的xiong膛上,亲闻着那湿漉漉的头,姜俊昊出声问道。 欧旷达显然是特别的慌乱,或许此时的脸色是惊恐的,吞吞吐吐的对郁雪解释道。 一道巨大的冲击波沿着噬魂剑与地面接触的位置疯狂的向那个护盾轰了过去,“砰!”大地上出现一道越十米长,两米多宽的巨大裂痕,从风萧月的身前一直延伸到那个护盾前。 “所以你就把每个月的工资打给她,自己吃糠咽菜?”王实仙嘲讽地说道。如果世界上的事情都能用钱来解决,那么反而简单了。 而萧毅想要在这种多方强大势力虎视眈眈下抢夺神格,可真不是一件简简单单的事。 一路向南而看,久违的天心城,自与东部开战起,天心城玩家流量都少了许多,浮光梦晨精锐尽出,连留守的大将都只是紫若馨那个丫头,偌大天心城不复以往人潮拥挤的模样。 看着李逵先是瞪大眼睛,再是无力的叫嚷着,最后倒地身亡,何玄也不由的冷冷一笑。 “不配拥有爱情?”魏仁武反问了这句话后,自己都笑了,他想了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不仅仅是爱情,像他这样的人,甚至连平凡的生活都是一种奢望,爱情?那可能只有做梦的时候才敢拥有。 车门打开,八个身穿黑色衣服的汉子从车上走了下来,一脸的气势汹汹。 二人一起来到了后山的静月庵,刚一踏入庵门,便听庵中传来了一阵念经声。 每每想到袁家现在坐着一位可以横扫方家的高手,袁老爷子就激动得不行不行的,这样的情形,即便是他最渴望袁家变强的时候,也没有敢这么狂妄的设想过。 79.怪兽遇见怪兽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等到整个噬灵传送融合阵停止了运转,燕无边这才缓缓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慢慢的从那个噬灵传送融合阵之中爬了出来。 “行了、行了,别老是敬了,没看你们家司令都喝多啦!”曹园园看到这种情况,赶忙过来夺过董磊手里的酒杯,对着众人说道。 我将四重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我虽然没有和孤云见过面,也没有和他经历史过任何的事情,但是,蒋兴贤将孤云先生的所有事迹都告诉了我,这时候娓娓道来,由不得宛秋不信。 单薄的行道树外黄土不见了,满眼都是令人赏心悦目的绿。干燥阳光的照耀下,那绿色的森林显得生机满满,喜悦动人。 刚才出门送淡雅之前董韵柔说她来的时候淡雅的车是凉的而自己却说淡雅刚到,虽说自己是善意的谎言但归根结底终究还是谎言。 等把伪军都集合了起来一看,好家伙,足足有三千多人,看着这些人,董磊内心一阵凄凉,好几千人的队伍就让一千左右的鬼子打败了,还被俘虏了这么多人。 周鸿地邓中呆呆看着自已的手,不明白自已怎么会下这样的狠手,不过,他随即就发现了更加不合情理的地方,一把将自已的妻子拉了回来。 “天庭重启,新任玉皇大帝归为,尔等孽障的末日将来来临,哈哈哈……”老疯子一阵狂笑。 虽然嘴中的那股子异样,让张云很不舒服,而且,那种怪怪的感觉又一次窜了上来。 俗话说,上帝给你关了一扇门,也会给你打开一扇窗。所以他们当中也有很多人具有很不错的某方面的天赋的,只要有人去重视,只要训练得当,他们也能破蛹而出,变成最美的蝴蝶。 备注:写于2016年阜阳市,有感于颍上八里河鸟语花香区内的一匹孤单无依的蒙古野驴驹。 一只身上伤痕累累的棕色狐狸口吐人言,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类和人类旁边的棕色狐狸愤愤不平的吼道。 碧波之城原是东部草原向大秦进攻的桥头堡,城中屯兵十多万,随时随地可南下攻秦。 她看到这雪神庙里面还有很多冰雕的人物,一个个都很逼真,暗叹这里人的智慧。 让自己放松下来,上官浩看向了自家那被押着的两个侍卫,突然轻笑一声,立马上前。 林依婷白了金鹏一眼,随即几步走到饮水机旁边,给老爹倒了一杯白开水。 “就什么就,走了!”霍凌峰用自己的衣服盖在了庄轻轻身上,然后走出了餐厅,打开了车门。 主要是,晚风讨厌省城的勾心斗角,讨厌有那么多的事情,在县城里,做好自己的工作,也非常的省心。 “若是若翾输了,本宫就把我的紫霄玉扇也送给你。”夏离殇缓缓开口道。 很明显,他是故意弄出那么大的声音来让她听见,因为顾安然压根儿没听见东临冽走路的声音。 “就是那个贼人。”梅氏单手指着元公子道。说罢,便什么都不顾的冲上去,可梅氏刚到元公子面前,一把长剑就已经抵在了她的喉咙处。 经过几天的忙碌,前来看诊的人虽然多,但大部分是需要在医馆抓药喝药的,真正需要看诊的也都是几个需要针灸的。 顾安然哪里顾得上这些,想着在她昏迷之前,苏梅心那个死坏死坏的坏人正在陷害便宜祖母,心底就急得不行。 景珏的额头触着柔软的地毯,但脊背上那种被圣上视线灼灼所视的感觉。让他不由冒汗。 难道我们房子里进了其他的人?不想还好,这么一想,顿时感觉很奇怪。我在珍妮门口随手拿起撑衣架,然后一步一步朝手机震动的来源走去。 刘岩的出现是令我感到最意外的,我幻想过是师傅齐天圣发现我没有回去警局,找过来救我出重围,也幻想过跟那个变态男医生拼个鱼死网破,还幻想过我死后,被人藏尸在树干或者其他什么地方。 深夜,凌若翾独自睡在大床上,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的微微眨动着,脸上挂着笑容,夏离殇看着她熟睡的模样,暗忖,你是梦到了什么这么开心,你的梦中什么时候才会有我呢? “不知道!不过你可以上去看看。我先要给这个病人做检查!回避一下!”被大家称为李医生的人继续说道。 阮绵绵漫不经心的,心思都不在这里了,想到刚刚司凉说的话,她恨不得现在就回房间了。 “峰主并不知道紫叶出事了,只是感觉会出事。”雅臣见紫叶双眸紧闭也只觉羞愧。 80.我说组乐队,你耳朵聋吗 - 龙族:祥从天降愤怒狰狞 - 雨未响 没人能解释得清楚这种现象,教科书也不是万能的,人类迄今为止对龙族的了解就像冰山的一角,露出海面的只是个小尖尖,藏在下面的有可能深不见底,一下就能撞翻你的泰坦尼克。 以爱音的神经大条,这种事情当然不会放在心上,不正常的正常那就是正常,反正也没见出过什么毛病不是? “大概类似于梦中梦……你看 唐龙看着她的语气,真的是喝醉了,自己在也不敢发言,就让她慢慢说下去。 陈勾现在虽然用肉眼看不到他,但被打上冥王之印后,陈勾闭着眼睛他都像黑夜中的灯火一眼显眼。 最后,被提起来,一脚踹出去很远,撞在墙壁上,又重重摔在地上。 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不敢置信与愕然。 雷婷婷买了一瓶饮料,插了根吸管塞到孩子嘴里,暂时把他安抚住了。 太阳神车也在银羽重重叠叠的十倍幻影中被打崩,银翼势如破竹,斩碎战车后,“嘭”的一声,轰在阳策身上。 然而在范桶的苦苦哀求之下,他说他可以行,都24岁了,一定可以行。 宋缺和毕玄自然也能感受到极大的压力,全力运转体内的内力,竭尽全力去抵抗攻来的指劲。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陈勾完成魔胎和魔种的炼化,成为禁区主人的刹那,惊变突生。 鬼厉猛然一惊,这个法相和尚,竟和十年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变化,不仅仅是道行上的,还有行为处事方面。 褚智强的叫声越来越大,打在于红沙身上的拳头也越来越用力。终于,因为争吵被惊醒的于当归冲下了楼,看到眼前这般情况时登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而杨尘这边早就结束了战斗,这些凤凰族士兵在他的时间长河之下根本就动弹不得,杨尘几拳就将他们全部打晕了过去。 于当归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怎样一个心情,总之就是莫名不爽,同时还有越来越浓的失落。 闻报,曾国藩派人飞传大令,命刚到省的这营湘勇不许进城,就近在长沙南门外驻扎、操练;曾国葆、杨载福二人随营料理,彭玉麟可进城安歇。 跟秦初聊了一阵子,黑狱主人就离开了,他过来就是看看秦初,他没有子嗣,秦初就是他的后人,所以他在意秦初是否安好,是否发展的顺利。 就在上一秒,他们看到的还是一个老人即将摔倒,和尚匆忙去扶的温馨一幕!眨眼见,画风变了,和尚被偷袭,憨厚汉子,八旬老妪化作了杀手。 曾国藩边说话,边拿过棋盘放到左宗棠的眼前,很有些强迫的意思。 殊不知这世道,实力越强的人越多人投靠,门派里有的是人愿意做他的眼线,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而后,鱼虾之类的食物留在腹中,多余的海水则被吐出来,形成了悬浮在海面上的水流门。 “没有,我绝没喝多,你呀!长得不是很漂亮,可是你很可爱知道吗?”他语无伦次地说着。 李艳她们几个安慰了一下王妈妈,见王妈妈没有在悲伤,脸色变好的时候就往王灵的房间走去。 商清没想到未央的话如此直接,面色不由有些讪讪地,这开场的优势,她已失去,心里便想着接下来的气势,她可不能再输了。 现在为了这点事情得到最厉害的惩罚也不过是最开始她说的打一顿,那还不如等到最后算总账,堤坝毁于蚁穴,到时候痛的越深,割掉才却彻底。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